《灭绝师太的美丽春天》 第1章 《灭绝师太的美丽春天》 作者:柳丝清扬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爱之曙光 第一章雨夜 从公司拖着疲惫的身子爬回来后,外面就一直在下雨,还一阵紧一阵地打雷。 要知道,我这个人别的方面很勇猛,但从小就怕打雷。以前在妈妈身边的时候,我一打雷就鬼哭狼嚎的撒娇,妈妈总是当我孩子一样,捂住我耳朵安慰我。 现在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哪怕心里害pia,也只好忍着。 我神经质地在家里游走,把所有的灯都开得大亮,才觉得外面的气候对我的影响少了些。呵呵,是挺没用的。 我稍微安下心来,给自己削了个苹果刚在吃,却听一个巨大的炸雷,“咣”地一声,差点把我手里的苹果也吓得掉到地上。 我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连一口气都没来得及舒,我那些可爱的灯们却集体忽闪着眼睛,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啊!”没错,那是我的尖叫声。 上帝啊,菩萨啊,耶稣啊,关老爷啊!我把所有知道的神都念了一遍,求你们啊,让灯亮起来吧,这时候可不能断电啊! 我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嗯?怎么,还是黑乎乎的啊。难道他们今天集体出差,谁都没有听到我祈祷吗? 窗外暴雨倾盆而下,炸雷轰响,闪电闪得比迪吧里打的激光还耀眼,树影在风的肆虐下狂乱地摇晃。。。摇晃。。。 老天,我哀嚎着,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不好?我仰着脸,却只敢闭着眼睛去感受天的方向(其实是天花板的方向)。我不敢睁开眼睛,我怕看到黑暗中有什么怪东西向我扑来。 我是鸵鸟?怎么了,我就是鸵鸟了,怎么样啊? 呃。。是,我知道平时的脾气有点臭拉!可是也不要这么惩罚一个单身的女人么。再说。。。再说。。。我做财务主管,对于数字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要严谨严谨再严谨,长期下来,多少会影响一点女性荷尔蒙的分泌么。 哼,我知道有人在背后给我起外号,叫我“老处女”、“干面包”、“黑山老妖”,***过分啊!尤其过分的是,我不就是骂他们几句吗?谁让你们做错了!你们也不能拿我跟灭绝师太比啊,我有那么老那么残暴吗? 人家三十不到,不还是花样年华吗?什么?三十一啦?喂,那是虚岁,我生日还没到好不好?和数字打交道,就是要严谨!! 祈祷了半天,破灯也没有亮起来,我不禁自怨自艾起来。想当初,人家也是清秀佳人,脾气温柔,大好文学青年一个。平时就爱看看书啊,写写文章诗词什么的。现在打拼得没了女人味,让同事敬而远之。 呜呜呜,这能怪我吗?谁说单身不能过一辈子,我就要做个风光光的单身贵族。 自己给自己打完气,颤抖着摸黑爬到我心爱的大床边,哧溜一声钻进被窝去也~ 唉,每天累死累活的,对我最好的就是我的床了,抱着软软的枕头,仿佛找到一点安全感。 “铃铃铃…”我的手机在响,说实话,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下,手机那幽异的蓝光真的很吓人啊! 午夜凶铃?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浮现出那几个恐怖的字眼。不接,不接。怎么还在响,那么契而不舍。好好,我投降了,来吧,女鬼,我跟你拼了! 我颤抖着接起电话,颤巍巍“喂”了一声。 里面传来老妈的声音:“至颖啊,外面在打雷呢,没事吧?” 我顿时散了架似的瘫软下来,“老妈~你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啊,吓死我了。我这里断电了,一片漆黑。” 老妈的声音是关怀吗?怎么听着有点幸灾乐祸的:“哦,害怕了?我说女人是要有个人陪伴的吧?你都三十多了,工作也不错,怎么就找不到个好老公呢?” 又来了,我努力翻着白眼,就知道又得回到那个话题。我试图绕道而行:“呵呵,老妈,我现在已经锻炼得勇敢多了。老妈,我今天好累!” “不行,别想挂电话!每次说起这些你不是有点忙,就是很累,老妈我跟你说◎##¥¥%…………” 忘记说了,我老妈是个演讲大师,她一旦开了头,就很难让她停止。 终于,在我即将崩溃的前一秒,她停了下来,然后宣布今天电话的正题:“这个周末你得回来一次,吴阿姨给你介绍了一个男孩子,你一定得给我去看看!” 仿佛知道我要拒绝,她又加了一句:“如果不来,就别认老妈了啊。” 不容我反驳,我那无敌辣妈已经很潇洒地挂机了。 我瞪着手机,半晌没缓过来。 第二章重逢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做了很多断断续续的梦,都不是什么好梦。看看老妈的电话,给我造成多大的困扰。 尤其可怕的是,到后来我还梦到老妈的朋友吴阿姨给我介绍了个秃顶男人。眼看着那个奇恶无比的秃子涎笑着向我走来,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的时候,我吓醒了。 我惊叫着坐了起来,浑身冒着冷汗。天已经大亮,该上班了。 梳洗的时候发现,一夜没睡好,皮肤变得干干黄黄的,还冒出了几颗痘痘。眼睛也可以比美国宝了,好大的两只黑眼圈。 青春不再啊! 感慨归感慨,还是得披挂上阵,迎接一天的工作。 所谓的披挂,就是穿上我那古板的职业装,戴上黑边眼镜,把头发盘成一个发髻。总之,就是把自己弄成以前教会学校凶恶教导主任的模样就对了,再加上整天板着个晚娘脸,有男人敢多看两眼都算他有胆量。 象往常一样,一到公司就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看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头就开始疼了。 手下那几个小丫头今天怎么啦?一个个挤眉弄眼的,发什么神经。我威严地干咳了几声,她们缩缩脖子,不敢再作怪。 到十点左右,隔壁营销部的小美人于蘅在我们办公室门口探了探头,我们那几个也就开始坐不住了。 只见她们一会溜出去一个然后悄悄回来,又换一个出去,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是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奇怪,到底干吗去了呢? 当最后一个也回到位子上坐好的时候,我冷冷问了一句:“都看什么去了,我们公司来珍稀动物了吗?” 那几个互相看看不做声,嘿,我这火气可就上来了。 正要喷个高音c来显示威风,却只听得一个清朗、动听又温柔的声音叫了一声:“至颖姐姐~” 咳咳,谁这么肉麻地叫我名字?害我差点被口水呛死!在公司里压根就没有人会这么亲热地叫,还姐姐,我顿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我愕然地瞪着眼看这个帅气阳光得不得了的男孩子,他该有一米八左右吧,站在我面前笑得非常灿烂。 看我茫然的表情,那个大概二十三四岁的小子特地低下头让我看清楚他,努力地唤醒着我的记忆。 我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我办公室那几个丫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诧异地盯着我们看。 看我依然没有开窍,帅男孩的脸上露出几分幽怨的神情:“至颖姐姐,你怎么不记得我了?我是寒枫啊,寒蕊的弟弟!” 天呐,他是寒蕊的弟弟。程寒蕊是我大学时代的死党,我们是从一个地区考到同一个大学的,不过中学的时候并不认识。那时候放假,我们经常互相串门,因为家离得很近。她弟弟比她小了有六七岁吧,我去玩的时候记得他正在青春期,发了满脸痘痘。 几年不见,那个瘦小的男孩长得这么高大了,一时还真是认不出来。而且,他脸上很光洁,居然一颗痘子痘没有了。那时候他怕我们嘲笑他,看到我们就把脸给捂起来,逗得我们几个同学笑死了。 既然是同学的弟弟,当然也不便再拿晚娘脸出来吓人,当下亲切地请他坐了下来。原来他是第一天来我们公司上班,就在隔壁的营销部任职,岁月不饶人,小豆子也大学毕业了呢。 想起今天那几个丫头的反常表现,现在才搞明白,原来都去看帅哥了。真是无聊,我不禁翻起大白眼对她们扫视了一遍。 要说那时候,我和寒蕊的弟弟算比较接近的,因为他从小学书法,很喜欢一些诗词之类的东西。而寒蕊却嫌那些东西酸腐,非但不教弟弟,还常损他。而我向来也喜欢,有时候会引导他去看些这方面的书,谈谈辛弃疾的豪放,李清照的婉约什么的,他对我很是有把子崇拜呢。 假期只要去他们家,他都至颖姐姐至颖姐姐地缠着我,寒蕊曾言,这弟弟你带回去算了,对你比对我亲。 后来大学毕业和寒蕊各自工作,联系就少了很多,再后来那家伙嫁了个出国留学的老公,就更见不到了。 “至颖姐姐,我一来就在老板那里看到了你名字,所以就找过来了。那我上班去啦!” 我摆出姐姐的样子:“中午一起吃饭吧,姐姐请客。” 帅哥一走,我们那几个色丫头就又鬼祟了起来,终于壮着胆子呼啦围到了我周围。 我装傻,故意不看她们,心知肚明她们要打听寒枫的事情。她们你推我拉,嘻皮笑脸 地不走。唉,我叹口气:“程寒枫,我同学的弟弟,今年刚毕业的,来我们公司营销部上班。” 她们明显不满足:“还有呢?” 第2章 “还有就是你们再不做事,我就报人事部扣你们奖金!” 又是呼啦一声,死丫头们跑得一个不剩,闷头忙开了。 第三章回家 自从程寒枫来我们公司后,不久就成了风云人物。人长得帅气,工作有很有一套。而且他待人接物又非常客套有礼,那些大小美女简直都快疯了。 不过他倒是和谁都客气而不太接近,不会明显拒绝谁让别人难堪,也不会给谁机会。谁让他帮忙都微笑答应,但谁请他晚上出去他都找借口回绝。 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一套的,居然这么游刃有余。 他对别人保持距离,对我却一如既往地粘乎,就跟小时候一样。后来他姐姐还破天荒打了越洋电话来,叫我照顾他弟弟,他就更是一副我以后跟你混的德行了。 有时候我也不禁好奇,问他:“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啊?”他笑笑说没有。 我说那我们公司这么多漂亮mm,你就没有看得上眼的啊?他神秘地冲我笑笑,又对我上下打量。 切,敢跟我来这套!我耐心差的时候,即使是他程寒枫也照样吼。他就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抱怨说:“至颖姐姐,你可真是破坏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你读大学的时候温柔多了,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变化这么大的。” 欠扁的家伙,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胸闷,真是胸闷! 本来那些对他有企图的丫头们,还经常互相吃醋,他对谁稍微热情一点都会招致其他人的非议。好在他口口声声叫姐姐,我又出了名的又凶又老,倒也没人瞎猜疑,甚至还有精明的来拍我马屁,走阿姐路子。 上次老妈说什么吴阿姨要给我介绍朋友,本来是那个周末就要我回去的。但我又岂肯这么妥协了,缓兵之计用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说工作忙得脚朝天,已经很久没有休假了。 开始拿工作来忽悠老妈,她还有几分相信,毕竟知道我打拼到今天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拖到现在,大概也到了她老人家忍耐的极限,这不,追魂夺命call终于来了。 “至颖,这个周末你一定要回来,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就,我就......”咦,这次不对啊,哭可不是我家辣妈的风格啊? 这么一来,我准备好的话全没了用武之地,对着电话光知道叫妈了。 电话被老爸接了过去,真正的高手登场了,我认命地看着前面,目光一片茫然。 “至颖,”老爸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是爸妈逼你啊,你那些同学啊,老邻居啊,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几乎都有孩子了。你妈妈每次看到,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被人一问你的事情啊,就更抬不起头。想我女儿也不比人差啊,怎么就耽误到现在呢?” 再叹气,又叹气,叹得我象被念了紧箍咒,抓狂不已。老爸的结案陈词终于来了:“至颖,你妈妈年纪大啦,近来血压有点高,心脏也不太好,受不得刺激啊!你一向都很孝顺的,爸爸了解你。” 老爸就是老爸,绵里藏针,笑里藏刀。呃,这样说自己老爸貌似不太好。 不管老爸说得是真是假,总不能不顾老妈身体啊。我知道老爸出手是必然有收获的,唉,败给自己爹不算丢人吧?罢罢罢,回去就回去,最多加一次失败经历就是了。 我清清嗓子:“老爸,放心吧,如果周末我还活着,就一定回来!你和老妈多保重身体啊!” 不等老爸有反应,我赶紧把电话挂了,我好可怜哦,我陷入了空前的自怜中。 周末,百般无奈的我和同样回家的小帅哥程寒枫一起坐在车上。来吧,让失败来得更猛烈些!! 他很不明白地看着我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神情,嘴角不以为然地撇着。“至颖姐姐,你也这个年纪了,相亲又不是叫你去死!” 我回他一个杀人的白眼,他还不死心:“我姐姐早就结婚了,你也该好好找一个啊。”他又对我仔细打量,“其实至颖姐姐也很漂亮啊,只是被凶相遮住了而已。” “闭嘴!”我凶他。他委屈地看我一眼,习惯性装可怜。 我已经不太吃他那套了,就当没看见,只管说:“谁规定我非得嫁人啊?我已经决定了,我一辈子单身。哼,男人靠得住,母猪也上树!” 收到他惊愕的表情,我闭眼养神,不再理他。心里却翻滚起来,大学时候的那场恋爱,在脑海里掠过,还带着微微的痛楚。 曾经热烈的相爱,真诚地付出,以为幸福唾手可得。最后呢,简直不堪一击,当现实问题摆在眼前时,什么都过去了。他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留给我的是一个决绝的背影。 不知不觉,眼角湿润了,也许这样的伤害是永远也治不好的了,谁说坚强不是用来掩盖脆弱的? 终于到家了,看到为我忙碌张罗的爸妈,一种愧疚涌上心头,我也该为他们考虑考虑了,也许见见那个人,给大家一个机会,也给爸妈一个交代才是正理。 听说吴阿姨帮我们约了在星巴克喝咖啡,也罢,去就去了,反正我也不抱什么希望。 还是穿着那身“战袍”,不顾妈妈要我女性化一点,性感一点的劝告,就这么踏上了相亲之路。 第四章相亲 据说,吴阿姨给我介绍的这个男人比我大三岁,开着几家厂子,学历虽然不高,但属于自己创业的那种,很是有几个钱。 到星巴克的时候,吴阿姨已经在门口等我了,说那位钱先生在里边找好了位子,恭候已久。 看到这位钱先生的时候,我忍不住想笑,这可真不愧是钱先生啊。他浑身上下的名牌打扮,脖子里狗链粗的项链,手指上厚重的宝石戒指,无不在体现着他姓“钱”这个事实。 吴阿姨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坐下稍作介绍就找借口走了,说是要我们单独聊聊,好好了解下彼此。既来之,则安之,虽然知道我和此人是不可能有任何发展的,但总也不能拂袖而去吧,起码的礼貌还是要讲的。 钱先生其实长得也不错,稍稍有点胖,但神色间总带着点暴发户那种蔑视的意味,有钱么,总是会瞧不起不如他的人。 他的目光也在审视着我,还微微的摇摇头,仿佛我是一件乏善可陈的商品。也不怪他,我那一身典型的老处女打扮,谁看了都提不起兴趣。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他道了句抱歉,接起来语气很温柔:“亲爱的,我在外面谈点事情,空了找你啊。” 亲爱的?他倒真不避讳我啊。我不动声色,低头啜了一口浓香的卡布其诺。 他刚想和我说什么,电话又响了,他冲我笑了笑再接:“丽丽啊,你放心,我答应送你的东西怎么会不算数呢?下次见面一定送上,一定哦!” 如此这般,大概接了有四五个电话,名字不同,但有个共同点,都是女性。 我饶有兴趣地看他,如同看火星人。他把手机关了,挠挠头皮,说:“我们不如谈谈吧。” “好啊,谈什么呢?”我还是笑笑回答。 “呃,叶小姐,你也看到了,”他潇洒地摊摊手,“我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我微笑:“是啊,我看出来了。” 钱先生似乎有点惊讶于我的好态度,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呢三十多了,身边虽然女人很多,但是大多不入流,上不得台面。家里不会让我娶进门的,我也怕他们只是看上我的钱。” 他仔细地又打量了一下我:“而你叶小姐不同,虽然外表上,呵呵呵呵”他干笑,哦我明白,他当然嫌我不够漂亮了。 “叶小姐别多心,我是个粗人,爱说实话,其实你气质也不错的,学历又比较高。你又是做财务工作的,以后如果帮我管理公司也是不错的选择。我想如果你能大方点不管我外面怎么玩的话,我们完全可以结婚试试看啊。放心,该给你的一点都不会少!” 真不愧是现代花花的典范啊,一点都不掩饰,说得完全大实话。 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感觉在我心底弥漫开来,我忍着笑问:“结婚,还试试看?婚姻怎么可以当儿戏?” 他点上一支烟,用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着我:“叶小姐,你年纪不小了,又是在大城市里混了这么久的,怎么也这么看不开啊?婚姻是什么呢?你我要不是老人催着,又怎么可能有我们这次见面呢?” 聪明!我不禁有点佩服他了,还真是小看了这个人。 “这个,恐怕我不愿意!”我吐出这几个字。 他苦口婆心的劝我:“你三十多岁了怎么还那么执着呢?,难道你还象小姑娘一样期待爱情什么的吗?”***,又提我年龄,我的脸色开始难看,他却浑然不知“为什么不行呢,你有学历,有能力,身家清白,我妈他们一定会同意你做我家儿媳妇。最好的一点是,我看你不爱多管闲事,也不太爱吃醋。” 哈哈哈,老子的脸上冒着黑线,又说我三十多岁,火气开始蔓延。 我呛他:“钱先生,你说错了,如果是我喜欢的人,我简直就是一只大醋缸!吃起醋来吓死人的!如果是路人甲,我也不会嫁!” 我拂袖而起,打算要闪。他还不死心,一把抓住我:“我劝你还是考虑一下,我都不嫌你长相一般了,不就是为了应付老的吗?我也嫌相亲烦啊,差不多就好了奇*書$网收集整理,搭什么架子?” 娘的,这样的大实话都说出来了啊? 第3章 **起喝剩下的咖啡,准确无误地泼到他白净却有点胖嘟嘟的脸上,咖啡顺着脸颊淌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笑。 “哈哈哈哈”我白痴兮兮的大笑起来,很潇洒地把包包往肩上一甩,大踏步地走了出来。 留下那只胖子在那里发呆,还有大堂里冲他偷看的众情侣们。 又是一场可笑的相亲悲剧,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回到家里,我严肃地冲爸妈宣布:“从今以后,再也不要给我介绍什么男朋友,你女儿不嫁人了,你们看我一个人好好活着!” 我可怜的爸妈啊,满脸的希望被我一盆冷水浇到底,脸色黑得比包公都厉害,互相拍着背疗伤去了。 第五章逃亡 气哼哼地躺到床上,心里还在诅咒这场过分戏剧性的相亲。女人一过三十,真的就这么不值钱了?连这么个俗不可耐的暴发户都觉得和我结婚是恩赐似的,还声明不能管他的花花破事!什么玩意么?难道我会鸟他? 算啦,别再奢求什么爱情了,我劝慰着自己。只求爸妈别再盯着我去相亲找对象,我绝对自己能过得很好。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吗,你在工作上付出的努力都会得到回报,而对男人,任你如何真情都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咦?谁这么晚了还发信息给我?原来是寒枫这小子,他问我:“易水寒的女英雄,见过白马王子了?感觉如何啊?” 还白马王子呢,别让我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吧,人不能这么浪费粮食啊,更何况是爸妈特地为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 我回说:“见到猪了,你再别给我提这破事!” “哈哈哈!是不是你要求太高了?那你几时回市里,星期天吗?” 这小孩是不是吃撑了?三八兮兮地那么关心我的事情。我没好气地给他回过去:“我明天早上就回去,你安心在家陪陪叔叔阿姨吧,别管我的闲事!” 用脚趾头想也想得明白,我哪敢在家多呆一天啊。爸妈明天缓过劲来,再和吴阿姨一联络,咕咕哝哝还不得把我烦死啊!万一那姓钱的把我泼他咖啡的事一说,乖乖,那还了得?还是一大早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好。 我发誓,近期绝不回家,爸妈再出花招都没用,我才不愿当炮灰呢。 天色还早,手机调的闹钟就响了,我悄悄地起床一看,还好,爸妈还睡着呢。作贼似的刷牙洗脸,打扮停当,给爸妈留了一个便条,四顾无人就甩门逃命去鸟。 想想就哀叹自己的苦命,明明是那姓钱的没说人话,却偏偏象我做错事情一样,都不敢在家多呆一会。 去市区的人永远这么多,我百无聊赖地在队尾排着,还有点犯困。 随着熟悉之极的一声“至颖姐姐”,我的肩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吓我一跳。 程寒枫穿着清爽爽的t恤牛仔,头发被发胶拉成刺头,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咦,他手里是什么?居然是两张车票。 他一把拉过我:“不用排队拉,我已经买好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起劲,他也回市区了吗?他又不逃命,急个什么劲啊。我一头雾水地跟他上了车,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寒枫白皙修长的手在我面前晃悠,好像唤醒昏迷初醒的人。我粗暴打开他的手,他表情夸张地呼痛,我白他一眼:“我没迷糊!你不用晃悠!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今天就回市区,有女孩子约了你啊?” “才没有啊,我听你说今天回去,就老早在车站等你啊。” 这么好?我强烈怀疑他的态度。看我不相信的样子,他急了:“你怎么不信呢?那这样好了,我回去也没事情,也没人给我做饭吃,不如我们一起买点东西去你家吃啊,这样你总相信我没约人了吧?” 切,我才不管他到底有没有约人,这小子摆明了要去我家蹭吃蹭喝。算啦,好歹是我死党的弟弟,又认识这么多年了,现在还成了同事,就带他去吧。 我对他命令:“一会你得帮我一起弄,到时候别嫌难吃啊!” “哈哈哈!”他笑得狡猾兮兮的,“我可没指望你来做啊,谁不知道叶大小姐常以泡面度日?偶尔做点吃的,也没几个人敢吃。” 我不觉恼羞成怒,这个该死的小子,仗着叫我一声姐姐,就什么都敢说了。 我狞笑着一把揪住他毛刺刺的头发,使劲揉,还跟他抱怨:“没事把头发拉那么扎人干吗,手感一点都不好!” 我们嘻嘻哈哈地闹着,引来车上人的侧目,我伸伸舌头住了手,有点不好意思。 他把我手从他头上拿下,却不放开,看着我说:“你知道吗,你不凶的时候还是满可爱的。” 这样近的距离让我不安,他眼神更让我不安,气氛一下子有点尴尬。 我挣开他手,故意扯开话题:“我困了,先歇会啊,等到了你叫我。” 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有点热辣辣的,大概是天气热吧,晚上没睡好,趁着还有一小时的车程,赶紧补眠。 不知不觉地,我就沉沉睡着了,等寒枫叫醒我的时候,我头靠在他肩上,手抱在他胸前,是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更要命的是,在他肩头仿佛还有一点口水的痕迹,天啊,我那一世英名看来要毁在这小子身上了。 好在到站了,我的尴尬也到头了。下了车,我闷头朝前猛走,小子在后面跟得屁颠屁颠的,直叫唤:“你们家附近菜场在哪啊? 我止住脚步好奇地回头看他:“什么?还要去菜场吗?” 他看我问得傻傻的,勾起嘴角笑了:“你这话问的,不买菜我们拿什么做着吃啊?” “我以为...我以为是去超市买半成品,哗哗哗一炒就好的那种。” “那个不新鲜,也不好吃!”他很干脆的打断我,“带我去菜场,我给你好好做一顿,方显我中华小当家的手段!” 还中华小当家呢,切!我怀疑地冲他摆一个鄙视的pose,却还是把他带到我家附近的农贸市场。 要说我这么些年混成这样,失败到连个追求的人都没有,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有能力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买到一套两室一厅煤卫俱全的房子了。虽然地段有点偏,贷款还待还,但好歹也是我扮老处女至今换来了老板的信任,薪水方面从来没亏待过我。 他一边认真挑选着新鲜的食材,一边很不认同地看我在菜场掩鼻而走的样子。可我真的是不喜欢菜场嘛,湿乎乎的,还有股子难闻的味道。再加上我手艺不佳,根本没心情来这里选没加工过的食品。 “我说至颖,你也该少吃点方便面了,超市的半成品也不太好。看你皮肤干干黄黄的,就需要多吃些新鲜蔬菜。以前我记得你皮肤好白好细洁的,多漂亮啊!” 我一边认可他让我多吃蔬菜的意见,一边很认真地指出:“不是至颖,是至颖姐姐!你这小家伙别跟我没大没小的!” 他一脸被我打败了的表情,拎着满手的袋子,委屈兮兮地嘟囔起来,看着他那幅样子,我开心地笑了起来。 唉,近来被这小家伙逗得,似乎我都变爱笑了呢。 第六章美餐 要说我这个家来过的人还真是稀少,除了以前的几个朋友在我搬家的时候来帮过忙以外,公司里的同事还一个都没造访过呢。当然了,这很说明我的人缘实在是奇差无比。但这也实在不能完全怪我,**着公司各部门报销的生杀大权,又不会做好人通融那些不该报销的单据,当然得罪的人不在少数。(为自己的臭脾气小小粉饰一下) 房子虽然不大,但每一个细节的布置都是我亲历亲为的,那些可爱的小摆设也都是我空余时间慢慢淘来的。整个布局简洁大方,而充满人性化,常用的东西都在随手可得的地方,是典型的居住的地方,不是用来炫耀华丽的。我的个性就是这样,房子是用来服务我的,怎么可以把自己变成房奴,那些很多家庭喜欢的吧台什么的,都不是我的选择。 寒枫跟着我进门,丝毫也不掩饰对我这个窝的欣赏,赞美的话说了一卡车。当我以白眼示意他可以喝点水补充大量流失的口水时,他才接过我递给他的饮料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唉,这个寒枫在我面前就是特别的孩子气,特别随意,和他在公司里对付小色女们的老练狡猾完全不同。大概真的因为我们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纯真少年,对我他是从来不设防的吧。 他来到我的厨房,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我的调料少得可怜,摇摇头说:“今天也只能马马虎虎做了,你这里调料严重缺货!以后我给你配齐全了,保准做得更好吃。你这个女人,平时不知道怎么过日子的。” 他熟练地杀鱼,让我把鸡毛菜拣了,两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突然就有了家的感觉,可惜哦,面前是个小豆子。他问我昨天相亲的事情,我不把大概经过说了一遍,听到我拿咖啡泼那钱先生,他笑得开心极了。 半小时后,我被某人从厨房赶了出来,原因是我在那里非但帮不上忙,还添乱。 现在的我可舒服拉,吹着冷气,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脚一直跷到茶几上,就等着吃现成的了。看他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心里感慨,难得啊难得,这么个帅哥居然还会做饭,谁泡到他算有福气咯! 我的手机又在响,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近来手机响从来都不是好事。不是老妈雨夜里吓唬我,就是被逼着去相亲,现在没准是爹妈来骂人的。怎么是个陌生的号码? 第4章 先不管了,接了再说。 我没听错吧?电话里传来的居然是昨天被我泼了咖啡的那位,这也太出乎意料之外拉,难道是要骂死我?可电话里的声音还特别温柔有礼,他,他居然要再约我,什么?还说对我印象好极了? 我深深肯定这位钱先生非但是个花花,还是个神经病!心里不禁责怪吴阿姨,您要当红娘也该征求下我的意见啊,怎么能把我手机号随便给这个神经病呢? 我小心翼翼地回应:“钱先生,你没搞错吧?在我泼你咖啡以前,你都没对我有什么好印象,泼完了反而觉得我好了?这个理由能成立吗?” “叶小姐啊,”那边的声音超级诚恳,“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象你这么特别的女生。”特别?因为特别你就要收集吗?我在心里骂。“我身边女人是不少,可是,她们都讨好着我,迁就着我,说到底就是看上我钱了。没有一个敢对我这样的,你太有意思了,太有味道了!叶小姐,从今天开始,我要追求你,我不开玩笑的!真的很有味道,对我的胃口!”他宣布完毕,挂了电话,我却楞在了那里。 靠,我有味道?对他的胃口?我是一道菜吗?真是莫名其妙!贱啊,他说什么来着?因为她们都迁就他,他就觉得没意思了,这不是典型的犯贱吗?完了,麻烦来了,他要是通过吴阿姨和我爸妈一说,那两口子准得激动啊,我岂不是又要被念紧箍咒了?哎哟,我的娘呀,出差的神们,谁来救救我吧,这辈子就饶了我吧,我最多下辈子十八岁就把自己嫁出去。 在我哭丧着脸想心事的这点功夫,寒枫已经把做好的菜端到了桌上,香味把我的魂给拉了回来。哇,天啊,中华小当家万岁! 虽然被抱怨调料不够,但菜色还是那么勾人馋虫。做的都是我爱吃的家常小菜,一个茭白炒肉丝,一个丝瓜炒蛋,一个糖醋小排,一个炒鸡毛菜,再加上一锅鲫鱼汤。 我扑过去,一边赞叹一边运筷如风,每一样都尝了一点。茭白甜嫩,肉丝嫩滑;丝瓜又软又糯,鸡蛋好鲜美;糖醋甜酸适度;鸡毛菜带着天然的清香,碧绿生青,如刚摘下的一般。最值得夸的就是那锅鲫鱼汤了,我以前做的汤从来都是清汤寡水,现在呈现在面前的却是奶白色的,好浓好浓的汤色,象牛奶那么醇厚。鱼身被煎得焦黄,汤面上漂浮着翠绿的葱花,那个香,简直让人狂流口水。 看我喜欢,寒枫也显得很高兴,但他还是不忘记损我:“慢点吃啊至颖姐姐,别把自己舌头一起吞下去!” 看在美食的份上,本大姐不跟你计较,我吞下一筷子食物,腾出手来大力拍他肩膀:“小家伙,有你的!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手艺!今天请你来算是做对了决策!” 他委屈地指责我:“你也太现实了吧,难道我不会做饭的话就不能来你家玩玩?好歹你也是我姐姐的好朋友啊,她还摆脱你照顾我的呢!” 哈哈哈,美食当前,我哪有空搭理他,多久没有这么慰劳过我的胃了。胃啊胃啊,今天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得感谢程家小弟弟啊!他看我拍着胃交谈,只能对着我叹气。 吃饱喝足,我才又担忧起那个姓钱的事情来,看这个人的架势,不像是见了困难就缩的主啊。唉,我不禁叹出一口气来。 “怎么拉?刚吃饱就叹气啊?老辈人说的,吃完饭叹气的会不发达哦!” “发达不了了,”我有气无力地:54“昨天被我泼了咖啡的,打上门来了。”他嘻皮笑脸地安慰我:“这个姓钱的什么都不好,就有一样好。”“好?他有什么好啊?”“他识货,懂得欣赏你啊!” 话刚说完,寒枫转身就跑,切,能跑过我的无敌靠垫?毫无悬念的,一只可爱的兔宝宝靠垫亲密地吻上了臭小子的背。 他垮着脸拣起靠垫坐回到我身边,一脸伤心地抱怨:“有没有搞错啊,刚喂饱你就打我。” “我算是找上麻烦了,他要缠上了,肯定会惊动我爸妈呀,有得好烦呢。” 臭小子拍着胸脯安慰我:“放心,有我做你的挡箭牌!叔叔阿姨要是非让你和他交往,你就说我是你男朋友,我不介意的!” 一口气差点转不过来,我直挺挺倒在沙发上,伸出一根白惨惨手指点着他鼻子:“小朋友,有没有人告诉你,谋杀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第七章纠缠 又是新的一天,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轻微的嗡嗡声,小丫头们低头忙碌,我却怎么都定不下心来。昨天一直在等家里的动静,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我心里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那个姓钱的没准要搞什么花样呢,我甚至明白所谓的开始追求我,是对我泼他咖啡的报复。 我心神不宁地看着电脑里的数据,却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唉,这样的状态真够呛。 九点多的时候,我的手机终于响了,心里掠过一个念头:不知道是家里的还是姓钱的。还是昨天那个号码,他倒真没让我失望。在电话里做足了谈恋爱的架势,又是约时间见面,又说什么时候去拜访我爸妈。 我拎着电话溜出办公室,躲到洗手间回答他:“钱先生,我看你就别开玩笑了,呃,泼咖啡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拿这个报复我,太没意思了吗?” 他在电话里还很委屈:“叶小姐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我说了,我是看你和那些女人都不一样。我决定了,你要答应的话,我可以和她们都断绝关系的,等告诉完家长,随时可以结婚啊!你要相信我的诚意。” 结婚?这也太戏剧化了吧,怎么昨天刚见个面还不欢而散的两个人谈得到这个问题上去?我暴怒:“不要说了,我们基本不熟,你以后不要打这种莫名其妙的电话来。我上班很忙,没时间和你绕***。” 我愤愤然把电话掐了,回到自己办公室,刚把手机扔进抽屉。电话却又响了起来,看着那个号码,我决定不接。可那个人不知道哪来的好耐心,居然一遍又一遍地响,没有停下的意思。 那几个丫头诧异地看着我,出纳韩静敏还出声提醒我:“主管,手机响好几遍了。” 我没法子,只好接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问他:“你到底想干吗,我这里上班呢。”他还是那个德行:“我要跟你约好时间见面啊!周末吧,你回家还是我直接去市区接你吃饭?” “你到底有没有明白啊,昨天我就表明了我的态度啊,没必要再继续烦下去的!” “哦,昨天啊,刚开始不是不了解你吗?在你面前说那些,也难怪你生气了。现在我知道自己错了,而且也了解你这样的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啊。我很善解人意的,我以后不会说那些了,你嫁给我我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我确定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自说自话的人了,好象一切都会照着他所想的发生一样,我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哦? “你脑子到底有没有问题啊,我建议你去精神病院好好治疗!”说完,我长按关了手机,我看你怎么找我。 见我恶狠狠的,韩静敏她们互相做了个各自保命的表情,分外认真地做起事来。我不禁感叹,看来我这晚娘脸就是得不时拿出来吓人啊,一拿出来,她们的工作效率就蹭蹭往上。 快到午餐时分,隔壁的寒枫溜过来问我中午哪里去吃,抱怨地问我:“你怎么手机关掉了,我打半天都不通。头在,我又不敢过来找你说话。” 我挥挥手:“一言难尽啊!吃饭的时候跟你说。要不我们今天去外面吃吧。”其实公司有餐厅,但实在没什么好吃的,而且人又多,挺不方便的。 他做了个ok的手势,又溜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唉”,一个小丫头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们谁约程寒枫都不行,他只和他姐姐一起吃饭。”“是啊!”其他几个怪声怪气应和。 我忍笑瞪她们一眼:“是不是吃完醋就可以把粮食省下拉?那多吃点,一会我去吃饭,你们留下干活!” “不干!”回答得异口同声。 我和寒枫坐在公司附近一个餐馆的靠窗位子,各自点了一份套餐。我们经常会到这里来吃饭,一来是离公司很近,二是因为这里窗明几净,还兼中西餐之长,选择比较多。 寒枫迫不及待问我:“怎么样,有情况吗?” 我把手机给他看,关机后本来以为没事了,哪知道休息时打开,里面足有十来条姓钱的发来的短信,我可真服了他了。 小子看得又好气又好笑:“天啊,约会的,道歉的,讨好的,威胁的,他倒真有本事啊!” 我长叹,“他说他要请吴阿姨带他去拜会我爸妈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我又不敢主动找我妈说。她一心要把我嫁掉,肯定说有人要你蛮好了。” 正说着,手机又响了,还是姓钱的。我接起电话冲他嚷嚷:“你到底想怎样啊?我和你没戏,你找我妈找我爸都没用!” “我知道自己心急了,我一定改!我们慢慢来好不好?你给我一个交往的机会!” 我知道自己是狗急跳墙了,口不择言地冲对方说了一句连自己都震惊了的话:“钱先生,其实是我不好意思,他们都不知道,才会给我张罗男朋友,我是个同性恋,不喜欢男人的!” 话音刚落,那边手机一下子就挂掉了,然后我看见寒枫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鸭蛋(比鸡蛋大),周围用餐的人也纷纷投以诧异的目光。呃,以后我还能来这里吃饭吗? 第5章 拿起桌上的餐牌半遮面,偷偷扫射了一下餐厅里没有公司同事,天保佑我!我狞笑着把杀人目光射向寒枫,心里想着满清十大酷刑的名称。 小子被我看得直打“机灵”,嘴里连连发誓:“我保证不会把这话传出去,姐姐你别杀我灭口!” 他又偷眼看过来,嘟哝着:“可是姐姐,这不是真的吧?” “真你个头啊!不是为了打发那个讨厌的人吗?脑子进水!” 他使劲拍胸,“太好了,我还以为我和玻璃一起混呢!” “啪”的,他着了我一记脖拐,捂住脖子怪叫一声。哈哈,我真是越来越喜欢欺负他了,谢谢寒蕊啊,还打电话来让我欺负他。哦,不对哦,寒蕊是让我照顾他的,唉,我记性不太好。 自以为打发掉了讨厌鬼,我边吃饭边和寒枫商量:“寒枫,我下了这剂猛药,他该不会来纠缠了吧。” “我是在想,如果他信了你的话,也许就不来了。就怕那个人根本不信,还故意去问介绍人,这下不但介绍人要找你麻烦,你爸妈都得杀上门来啊!” 天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层呢?如果我是同性恋的噩耗传到爸妈耳朵里,那还不是晴天霹雳啊,就算我承认是胡说的,他们都得骂死我啊!那两个要面子的老人,要是听到外头流传我的谣言,而这谣言还是女儿自己制造的,真的会发疯呢。完了,怎么这么失策啊? 看我面色变成了锅底,寒枫倒还安慰我:“别怕别怕,事情总能解决的,最多我自告奋勇告诉他们我是你男朋友!” 又来了,哎哟...... 第八章问罪 连续两天过去了,家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那个神经病被我吓到后,足足沉默了半天,然后从第二天起依然每天打若干电话,发几十条信息来骚扰我。并指出,完全不信我会是同性恋,这只是我拿来让他死心的破理由。看来这个人还真是麻烦,骗都骗不倒。 反正我也习惯了,只要他不出其他花样,我就以不理他应万变,想来他也拿我没办法,只要他不去骚扰我们家那两个成天想把我扫地出门的爹娘就好。 今天有点忙,我加了会班才回到家里,天色已经擦黑了。用钥匙打开屋门,被屋内闪亮的灯光吓了个魂不附体。俺家那老两口赫然在客厅张开了天罗地网等我,脸色就如暴风雨前的云层,完鸟,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被他们审得又累又饿再加头发昏。解释了一百遍,事情还是在绕***,我发现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要么承认自己同性恋,这个不行,老两口怎么都不能接受,会疯的。要么就剩下和姓钱的交往试试这条路了,他们需要我找个男的来证明自己的取向很正常。 “爸妈,”我哀求,“你们能不能让我吃点东西,休息一会?” 妈妈比慈禧太后还凶,斩钉截铁地回绝了我,“我们听吴阿姨说了以后,就急着赶过来问个明白,连我们都还没吃呢!今天不说清楚,你别想吃饭!” “妈,您确定我是您亲生的吗?”老妈铁板着脸,不为所动,看来我是垃圾筒里拣来的了,我很肯定地想。 “爸妈,我知道你们很着急要把我嫁掉,免得你们老朋友呀,老邻居呀说你们家生了个嫁不掉的老姑娘。可是,你们总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吧?那个人是个花花公子,身边女人多得不得了!” 本以为祭起这部杀招,我爸妈就该放过我了吧,哪知道这个都被那个叫钱其昌的胖子想到了,还做足了功夫。 原来他委托吴阿姨把自己因为还没有找到心仪的女朋友,才会在社会上瞎混的荒唐事向我爸妈一一坦白;还保证如果和我交往,一定会痛改前非。并且还从我的角度给他们分析了,说只有我这么厉害的才能管得了他,让他心服口服。 我爸妈听后,非但不怪他,还对他的坦诚大为赞赏,我妈甚至对我说:“年轻人么,没定性之前有点荒唐总是可以原谅的,难得他这么诚实,也该给个机会吧?” 我心里诅咒那个死胖子,简直是围追堵截,把我所有的路全堵了。我爸妈也是,一边是亲生了三十年的女儿,一边是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他们的天平怎么会朝那头倾斜了呢?难道真是养大女儿养成仇了,非得逼我出门不可吗? 我垂死挣扎地反抗:“妈,就算他和你们说得一样好,我总也有不喜欢的自由吧。世界上好人多了,是个好人我就得嫁呀?” 我妈不为所动:“既然承认他好,干吗不肯和人家交往?我说让你就嫁了吗,总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啊!你以为你很有市场吗,好不容易有人要你!” 看看,在他们眼里我就这么点斤两。 看我不说话,我爸爸接过话头,继续开导我。他说吴阿姨是个出名的喇叭,我要是不答应和人家谈谈看,没准她会把我是同性恋的事情传到什么程度呢。 我亲爱的“绵里针”老爸,我一向都很佩服你,你出马我总归是要认输的。好吧,为了你们的一世英名,我屈服了!切,其实我屈服才怪呢,既然和老的说不清楚,不如应付过今天,我自己找钱其昌解决。我就不信了,到今天这个社会,还会有逼嫁的吗? 于是我态度异常诚恳地,又一副被打败了的颓丧样,跟爸妈保证:一定会努力和钱其昌交往,尽量把自己嫁出去。 我爸妈看到雌雄双煞出手后天下无敌,不禁心怀大畅,大叫饿了饿了。可惜他们女儿这里向来是没什么好吃食,也没心情应和他们恨不得开香槟庆祝的疯狂构想。 还是从厨房里拖出三包营养美味,香浓鲜美,给人温暖和力量的——方便面,(呵呵,说那么热闹,也就是方便面)拿开水泡了,就当是晚餐了。 不管明天有多苦,先让我把今天应付过去吧,阿门! 吃完饭,好不容易把爸妈哄到房间里休息,自己才爬回房间,对钱其昌的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我本不想惹他,一次相亲本来算得什么呢,他凭什么连我家人都惊动了。 交往?好,姑奶奶交往到叫你怕为止!我看你敢要我这灭绝师太! 想到整人,我不禁躺在床上狞笑了起来,哼哼,你等着接招吧。姑奶奶不出手,你就不知道本黑山老妖有多黑。到时候,叫你甩烫手山芋一样拼命跟我保持距离,还要不要结婚了,哭爹叫娘去吧。 第二天快上班的时候,我爸妈意气风发地不顾我的挽留,比我更早出门,回郊区去了。临走还不忘记威胁我,要把答应的事情做好。 我问妈妈:“你们不在我这里玩几天了?”我妈不屑一顾:“你这里连吃饭都成问题,留下来还得我们做给你吃,不如回去来得舒服。” 我就知道,妈妈的三姑六婆团多热闹啊,在这里她哪里耐得住寂寞。还有老爸,棋友茶友一大堆,要不是为了早点嫁掉我,他们才不会来我这里吃方便面呢。 “好好好”我态度端正地答应着,把他们毕恭毕敬送到车站,才赶车上班去了。满心的火气使我不停地思考着如何更好地对付钱其昌,如何让计划更完善,我要把这些天所有的不自在都一一还给这个死胖子! 第九章报复 接到我主动打过去的第一个电话,钱其昌显得分外高兴,大概是太意外了吧,他说话都有点结巴。 当然,我想这高兴里应该还夹杂着得意的情绪,毕竟他纠缠到我爸妈都出动了,我才妥协的。 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星期五晚上能不能出来见他,我考虑了下,说:“那好吧,我星期五可以出来,可是,我们在哪里见面呢?” 钱其昌说:“叶小姐喜欢去哪里,就是哪里。” “那我们还是去喝咖啡?” “咖。。咖啡?”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哈哈,笑死了,他一定是想到了那杯泼在脸上的咖啡了,对他来说应该记忆犹新吧。 我听到他可怜兮兮的声音:“叶小姐,我请你吃饭吧,能不能不去喝咖啡?” 都到了闻咖色变的地步了?好,既然要玩下去,总得顺着他点啊,我答应他去吃晚饭。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公司的具体地址,就说了个离公司很近的路段,他反正有车,让他来接我就是。再说了,约归约,谁规定一定得去啊。 寒枫知道我答应父母和钱其昌交往的事情后,似乎有点不快,说你不会被他缠啊缠的,真的和他谈下去了吧。 这个小子,我也不至于这么不济吧,那个家伙,整整他就算了,还真的会喜欢他吗? 我逗他:“小朋友,你不是满希望我去相亲的吗,如果真成了,也不错啊!我至少可以把自己嫁出去了,请你喝喜酒哦!” 他翻我白眼,鼓起腮帮子给我看了个后脑勺。我习惯性的揉揉他的脑袋,觉得他真好玩。他愤怒地回头瞪我,拒绝被我当成小朋友,还警告我:“以后不许叫小朋友,要叫我名字!” 我摆摆手,决定直接无视他的愤怒。 星期五终于到了,因为是周末,大家比较准时就下班了,办公室一下子有点空荡荡的。我站在窗前看着天边火红的落日,心里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去见那个人,也许让他白等一场会是一个好开始。 多难得啊,一直都在忙工作,从来没有时间好好欣赏一下窗外的夕阳和高耸的楼群。城市的高大建筑沐浴在落日的金红色里,就象梦幻里的宫殿一样美丽。忽然发现,已经变成干面包的我,居然还保留着这样的情怀。 第6章 这个,也得谢谢钱某人吧。 离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也还没作好最后的决定,就坐到电脑前随意浏览一下网页。 大约六点左右,手机响了起来,是钱其昌。他问:“叶小姐,我已经到你说的地方了,你还有多久能到啊?” 我悠闲地转动着我的椅子,声音却很急促:“实在是对不起啊,你也知道我这个工作了,有时候赶报表啊忙得不得了。你看你能不能多等我会,我忙完了就来好吗?” 我的声音诚恳无比,一边在键盘上随手噼里啪啦乱打一气,听着确实非常忙碌。 “没事没事,我在那里等着,你接着忙,别着急。” 我一边偷笑一边道歉:“真是抱歉啊,要不你回去,我可能会晚呢。” 他还很坚定:“没关系的,多晚我都等,你安心工作。” 好通情理的人哦,真是好人啊!我感慨着,打开了游戏玩了起来。难得我会在公司里有这闲工夫玩电脑游戏,唉,先耗着吧,等会再决定怎么办。 很快,游戏占据了我的所有注意力,一局又一局的,时间过得倒是飞快。怪不得那些小年轻会沉迷网络,废寝忘食呢,连我这个干面包都会上了瘾一般放不下手呢。 恩?是什么在咕咕叫?原来是我那可怜的肚子在抗议。已经七点多了,要去和他一起吃饭吗?不干,还是自顾回我的家吧,让他去等好了。等到不耐烦,自然就会跑路的。 我先给钱其昌拨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可能还要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很礼貌地问他是不是别等了。他还是那句话,他要等,好,那就等吧。 我关掉电脑,收拾了桌子,拎起小包包,溜回家去鸟。心里得意着,脚步也轻快起来,一头冲出去,却撞到了走廊里匆匆走来的一个人身上。 好痛哦,我的鼻子正撞在那人胸前,这个人,胸膛硬梆梆的,疼死人了。谁没事长这么高?讨厌! 那人也吃了一惊,大叫:“至颖姐姐,你还没去约会啊?” 又是寒枫!“你这么回事啊,现在还没回家,冒出来吓人啊?”我大声指责他。 他的脾气倒很好,“我去见完客户刚回来啊,现在回家去了。你这么没去?” “你傻啊,我干嘛要去?让他等啊等,等到生气了,就自然不再烦我拉。” “那如果他有耐心呢?” “那下次再折磨他别的好了,”我得意的很。 和他并肩走出公司大门,晚风吹来一阵清凉。夏天虽然还没有完全过去,但太阳一下山,温度就消退得很快,风迎面拂来,还是很舒服的。 舒爽的傍晚,身边还有帅哥相伴,气氛不错吧。可是,我那煞风景的胃却不合时宜的又咕咕叫了起来,声音还那么大。 天呐,我一定脸红了,寒枫哈哈大笑到一半,却刹那停住了。这时候,我听到另一个咕咕声正从他身上传来,哈哈,原来彼此彼此啊。 他问我:“你介意不介意吃路边摊上的烧烤,可香呢。” “我也喜欢吃啊,原来这个也是同好啊。”我惊喜遇到知音,那些公司的小淑女是不屑吃那些的,嫌脏了,吃了会胖了,总之没劲。 吃了一肚子香喷喷的烧烤,和寒枫分手回到家里,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给钱某人打最后一个电话,告诉他我的数据出了点问题,今夜要查账,怎么都不能去赴约了。听着他失望的声音,我也很遗憾地对他抱歉了又抱歉。 挂掉电话,关了手机,我才从心底里发出了一个字“爽”! 唉,看来我可是我真够坏的啊!不过,谁说这个不是银家逼俺滴呢,这样一想,我又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好人的了。 第十章仗义 星期天还要从舒适的床上早早起身,去公司面对那些枯燥无比的数字,面对辐射强烈无比的电脑屏幕,我不禁哀叹命运的不公。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有工作没完成,我只好坚持加班了。其实完全可以抓几个丫头来垫背的,再想想,饶了她们吧。别看她们平时来一个帅哥就花痴兮兮的,其实大多有了男朋友,一到节假日总有约会和活动,能不影响她们就尽量不影响了。 谁让俺是个嫁不出的老姑娘呢,还是以工作来度过空虚孤独的日子吧。唉,这么好的主管,还要落得个灭绝师太的恶名,真是天理何在啊! 忙碌了一上午,工作告一段落,我在椅子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还是去茶水间泡杯咖啡提提神吧,把手头的工作做完,下午还可以回家睡一觉,免得脸色黄黄,皱纹多多。 拿着杯子走出办公室,路过隔壁营销部的时候,里面传来叽叽咕咕的说话声,似乎是两个人在争吵的样子。 营销部的门半开着,我看到里面是小美人俞蘅和我们公司的一个客户——高仁玉。我本来不喜欢多管闲事,高仁玉追求俞蘅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大概是来陪她加班的吧。 可是情形似乎不对,俞蘅一个劲的往后躲,高某人却步步紧逼,一边还动手动脚的,小美人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叫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妈的,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死女人,别给脸不要脸了!你们做销售的靠什么啊,不就靠脸蛋吃饭吗?你得罪了我,就不怕这单生意黄了?我一告诉你们主管,立马就得叫你滚蛋!” 什么东西,我怒火中烧,我们公司也不至于就是靠打美女牌来做生意的吧。我知道俞蘅是外地来这里打工的,找到这样的一份工作也不是很容易奇-書∧網,她很洁身自好,但性格比较懦弱,所以一直被她们主管所压制。 那个做销售常出点下三烂手段的朱家华,最喜欢靠请吃请玩,拿手下漂亮小姑娘当筹码,要不然,俞蘅怎么会应付高仁玉至今呢。可是,今天这情形,看来姓高的是等不及了,居然在公司里就要耍流氓。 我再冷漠,这点正义感还是有的,再说俞蘅怕得罪客户,我也多少卖点老资格,老板得给我半分面子吧。 一脚把门踹得大开,我随手把杯子砸到了高仁玉脚下,嘭的一声,把那色心高照的家伙吓了一大跳。 俞蘅一看是我,飞快地跑到我身后,手抓着我衣服,分明在颤抖。 高仁玉定下神来,不屑地看我:“叶小姐,你别多管闲事啊,我们这是在谈恋爱。” “不是的,叶小姐,我没有答应和他谈恋爱,他胡说的!”俞蘅拼命否认,泪水顺着长长的睫毛滚落,真是我见犹怜。美女就是美女,我看了都心疼,别说那些男人了。 我安抚地拍拍她,正视着这个猥琐的男人,这个人的三角眼里正闪烁着仿佛要吃人的光芒,大概是因为我破坏了他的好事吧。其实我们认识,他算是我们公司老客户了,和我在工作上打过些交道。他看不惯我一副板板六十四的样子,我也瞧不上他一看到美女就挪不动脚步的德行。 “高先生,你请回吧,小俞今天加班,还有工作呢。” “嗬,你算哪根葱啊?这营销部恐怕不归你管吧,如果我说一句不再给你们公司下订单,你们俩担得起吗?” “哼,高先生,你恐怕比我清楚,我们公司的产品向来质优价廉,在生意场上是有口碑的,并不是靠用美人计才拉拢客户。要不是有些小人经常假公济私搞些下道的手段,你也不会有这样的错觉吧。” “你,你”,高某人气得脸都青了,终于憋出一句:“你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你看不得有人追求其他女孩!” “切”,我嗤之以鼻,“高先生啊,这样的话对我来说完全没有杀伤力,在你之前,已经很多人说过了,我耳朵都起了茧子,麻烦你以后找点新鲜的来听听。再说,有你这样追求的吗?你要再不滚蛋,我就报警说你骚扰了!” 看着我把高仁玉说得变颜变色的,俞蘅也来了勇气,从我身后探出头来:“高先生,除了工作,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以后不要来骚扰我!” 大概是觉得今天不会再有什么便宜可占了,他悻悻然拂袖而去,临走前恶毒地看着我,撂下狠话:“老女人,你小心点,出门走的时候当心挨揍!” 他刚走出几步,我踢起一块杯子碎片朝他飞去,正砸到他背。他吃了一惊,飞快地下楼梯去了。 俞蘅吓得脸煞白,担心地看着我说:“对不起啊,叶小姐,这可怎么办呢,他会不会找人打你啊?” 我可不是吓大的啊,我安慰她:“没事的,这样的人渣别去害怕,他自然就不敢来骚扰你。你的胆子啊,要好好的锻炼锻炼啊。什么都害怕,当然被欺负拉。” 我问她怎么回事,俞蘅说是他们主管昨天特地关照她来加班,说要打一份重要的文件。哪知道刚来不久,姓高的就来了,硬拉着她出去吃饭唱歌。网俞蘅当然不答应,他大概以为公司没人,就动手动脚了起来。 我断定,那个朱家华一定是知情的,没准就是他出的馊主意。那个人,永远学不会用正当手段去做生意。我知道现在社会上一些风气很不好,说到生意,必然声色犬马,以拉拢客户。我知道自己永远学不会那些,所以还是和数字打交道比较适合。 另外找了杯子来到茶水间,和俞蘅坐下来喝点咖啡,聊聊天。她以全新的眼光看着我,“叶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我笑了,“当然可以啊。” “叶姐姐,原来你不像他们说的那么冷漠啊! 第7章 我来公司,就一直听到关于你的传闻,都说你好厉害的。我一直都有点怕你,也不敢跟你说话。” “我是好厉害的啊,不是把那个色狼赶走了吗?” “不是的,你其实心地很好啊,我要跟你学,不再让那些人欺负!” 看着俞蘅可爱地下着决心,我的心也温暖了起来,毕竟老是被人害怕被人排斥,我也不会感到舒服。今天加班还是收获颇丰,在公司里突然多了一个美女妹妹,哈哈,也不错哦。 第十一章交锋 众所周知,我在公司里有个仇人。虽然和别人的关系也都不怎么融洽,但经常正面冲突而且互不买帐的,也就是营销部那个衰人主管朱家华了。 其实就我来说,原本跟他只是工作上的矛盾,对他的私人品德没有什么品评。他经常打着宴请客户,陪客户桑拿娱乐的旗号,把自己花天酒地的账单一起混进来报销。而我这个灭绝就偏偏火眼金睛,每次都能从日期地点等等的疑点上,把不属于报销范畴的单据一一挑出来,扔回给他。 开始他还会嬉皮笑脸跟我套近乎,说情,叫我马马虎虎抬抬手。后来见我滴水不漏,就视我为头号大敌,经常人前人后进行人身攻击。我在工作上,他是挑不出什么可说的来,他也只能拿我至今单身来说事。说我什么心理生理都有问题了,说我脾气烂一辈子没人要了,至此,我已经很鄙薄他的为人了。 反正他背后说自背后说去,只要别在我面前龇牙就好。一旦当面撕破脸皮,我也绝对有对付他的办法,以前他还不知道我的厉害,曾经跟我交锋我几次,每次都被我说得落荒而逃,抱头鼠窜,没得增加我的食量而已。学乖以后,就一味躲在背后散播各式谣言,令人不屑得很。 今天刚上班不久,朱家华就大摇大摆晃进了我办公室,往我面前直愣愣一杵,神气活现地等我跟他打招呼。 他进我门来,连句话都没有,我也自然当他是透明的,照样做自己的事情。 要说此人没什么长进呢,他等了一会看我不打算理他,就顿时不耐烦起来。他自以为潇洒地把一叠单据刷的扔到我桌子上,冷冷地蹦出一句:“报销!” 我也不抬头,抓过那些账单就仔细看了起来,把可疑的都挑到一边。 今天朱某人显然是有恃无恐,他“啪”地把手盖在我挑出来的账单上,又抓了放回我面前,语气相当不善:“叶主管,识相的话,你还是全部给我报了的好,别费神找毛病了。” 哦,挑战来了?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凉凉地问:“朱主管,今天的太阳难道是从其他方向升起来的吗?我今天很需要识相吗?” 他冲我龇牙笑,形貌恶劣的很,被烟熏黄的牙齿在我面前闪过。我下意识的去掸掉那个讨厌的人,就像掸去一片灰尘。 他露出忍无可忍的神情,低声问我:“叶小姐,你大概是忘记昨天的事情了吧?” “昨天?昨天怎么拉?”我一脸无辜地问他。 “哼!你昨天得罪了我的大客户高先生,人家今天跟我说要取消订单!事情的严重性,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是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至今还没有去告诉老板。你赶紧给我报了,我帮你把这件事情搞定。你也知道高先生和我关系一向都不错,我跟他求情,他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原来是拿这件破事来做筹码,真是个小人,我再度在心里对这个人作了鉴定。鄙视他到底,是我唯一能对待他的态度。 其实我知道他在危言耸听,高仁玉他们公司和我们公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生意来往了,一向都合作得很愉快的,他们公司也绝对不会为他私人的原因而放弃我们公司一贯以来给他们的优惠条件。 所以,我很笃定地决定不接受他的威胁。我冷冷地说:“我昨天只是从流氓手里搭救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免得她成为无耻主管的牺牲品而已。怎么,你有意见吗?什么时候,我们公司的业务是靠你拉皮条来开展的了?” 他一下被气得面色狰狞,“你别不知道好歹,高先生可是认识社会上混的人,别怪我不提醒你!” 好吧,我配合一下,怎么都得装一下被吓到啊。 我把那些单据拿了过来,装做接受了他的条件,还一本正经的用计算器算起数字来。他的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以为这次他是占尽了上风。 “哎呀”我尖叫了起来,“这样是不行的呀!”我夸张地把那些东西又挑了出来,“我要是给你报销了,我怎么对得起老板给我的薪水啊!” 看着我的欠扁样,朱家华的脸由红而白,由白而青,瞬间变换了很多颜色,我佩服地注视着他,由衷地赞叹:“朱主管,你真行!你脸上的颜色比烟花还要灿烂!今年国庆如果有烟花表演,我一定不再去人挤人了,直接在你这里观赏就是!” “哈哈哈!”我们办公室那几个丫头忍不住哄笑了起来,朱家华的面子再也挂不住,脸也终于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你就等着老板找你谈话吧!” 他从牙缝里蹦出威胁,一转身气冲冲地走了出去,连账单都不要了。 我好心地提醒他:“这些我是不会报的,你麻烦还是拿回去。那些可以报的,我算好就让人通知你,不送!” 朱家华回身抓了那几张单字,往口袋里胡乱一塞,一阵风的卷了出去,差点把门边偷看着的俞蘅撞倒。 看他走远,俞蘅才敢走进来,她怯生生地站在我桌子边,一脸担心地看着我:“叶姐姐,我给你惹麻烦了,是吗?” 唉,这个胆小的丫头,看来又吓坏了。我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傻丫头,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回去上班吧,一会我们一起吃午饭。”她看着我心安理得的样子,似乎放心了不少,脸上展现出一个美丽的微笑。 看着她走回自己办公室,我才叹了一口气,虽然问题不会太严重,但朱家华是肯定会向老板去告状的。他仇视我那么久了,好不容易抓住个把柄,怎么可能不添油加醋呢?我们老板又特别注重客户关系,一顿批是少不了的了。 仗义到头来,还是给自己找来了麻烦,烦死人啊。俺的头啊,怎么也疼起来 第十二章虚惊 快到吃饭的时间,程寒枫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刚见完客户正往公司赶,问我去哪里吃。我报了常去吃那家的名字,让他先点菜,准备三个人的份。 他听到三个人的时候,楞了一下,诧异地问:“三个?还有谁啊?” 我卖了个关子:“等来了你就知道了,反正是你认识的人。” “又吊我胃口。”小子抱怨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当我拉着俞蘅出现在寒枫面前的时候,他还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直追问:“你们俩怎么混到一起的?” 切,小子真是没什么好字眼,什么叫混啊! 俞蘅红着脸坐下,眼光却不时瞟着臭小子,呵呵,原来她也是寒枫的粉丝啊。听到寒枫问起,俞蘅嗫嚅着说:“我,我给叶姐姐惹麻烦了。” 这个丫头真是的,我再次拍她肩膀叫她宽心,然后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寒枫的脸色顿时阴沉了,“这个主管,我早就看不惯他了,做销售似乎永远都是些见不得人的方式。小俞你别怕,以后他再这样,我们一起反抗他。” “可是,可是他今天还找叶姐姐的麻烦啊,要去老板那里告状。”俞蘅还是不放心。 “我早就想过了,老板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最多说道几句,又没事的。我替老板兢兢业业几年了,他知道我在工作上从来不会含糊,多少要给我几分面子的。好了,别去想了,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呢,吃饭!” 我又冲寒枫挤眉弄眼,“寒枫,俞蘅我可是认了妹妹拉,她和你一个部门,你可得照应她哦!” 寒枫似乎看出我居心叵测,甩甩额前一缕略长的发,给了我一个不屑的白眼。却转而对俞蘅和颜悦色:“小俞,放心,我一定会帮你!” 美女当前,偶这就成了下堂姐了,真不是东西! 填饱肚子后,小子揉着圆滚滚的腹部,一副舒服到底的样子。眼神却探究地注视我,搞得像不认识一样。 “干嘛,”我没好气的,“今天第一天认识我啊?” “说对了,”小子跟我犯贫,“我从来没想到至颖姐姐还是一个侠女呢,你不是一向都很冷漠吗?原来在你的字典里还有仗义这样的字眼啊!” “你别搞不清状况哦,俺也有一颗善良的小心灵!” 俞蘅看着我们斗嘴,不禁“扑哧”一声笑了,羡慕地看着我们:“你们俩可真有意思,和在公司里都不一样呢。” 下午两点多,我桌上的内线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我接起来听,却是老板办公室的秘书林泓。林泓是铁杆寒粉之一(就是寒枫的粉丝拉,简称寒粉),而且还是很聪明地走阿姐路子的那个。本来和我也没什么交往的,但寒枫来后,就突然和我走近了许多,有时候透露点老板的新决策什么的。 她在那头压低了声音说:“叶姐,刚才朱家华进了老板办公室,我偷偷听了下,好像在告你黑状呢,你小心了哦。” 我感谢了她,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样的小人,怎么可能放过告我的机会呢。 半小时后,朱家华特地在我办公室门口站了一站,很神气地鼻子里大出气,“哼”了一声。 第8章 德行!我自言自语,声音却刚够他听到:“哼这么厉害,小心鼻涕都哼出来哦!” 他仿佛被噎着了,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终于气呼呼地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可是我的倒霉事却也来了,电话铃再次响起,这次却是林泓公事公办的声音:“叶小姐,老板请你来办公室一下。”肯定是老板就在她身边了,声音这么古板。 定了定神,我站起来向老板办公室走去,刚一出门,身后的议论声就唧唧喳喳响了起来,这些该死的丫头! 我静静地站在老板面前等着他发话,他指指座位示意我坐下,手里玩着一支钢笔,却不说话。我们老板四十来岁年纪,剃着个干净利落的平头,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他曾经去国外喝过洋墨水,回国后开了这个公司,生意倒也一直很顺利,口碑也不错。 他平时话不多,但作风很严谨,手下的人都比较怵他不说话的时候。 我既然问心无愧,也就耐心地等他说话,总不能自己主动找骂啊。 他舒了口气,似乎很难措辞的样子。我们老板很精明,他对手下每个人的性格为人都摸得很透彻,当然对朱的一贯伎俩也是很了解的。但老板就是老板,只要能为他做事,替他挣钱,小瑕疵他都能做到不去多计较。像我和朱家华这样的互相牵制,更是他需要的状态。 “听说,你昨天气跑了公司大客户高先生?能听听你的理由吗?” 我不会骗人,也不喜欢添油加醋,照实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老板听得很认真,我说完后他发表了看法:“朱家华这个人,做生意的方式是很让人看不惯,我知道你对他的不屑。但是,生意就是生意,只要他能拉到客户,我就不会计较细节。而且你也知道我一贯都主张对客户的尊重,所以你以后要注意克制一下情绪。而你在工作上的认真和较真,我都是很欣赏的。” 话说到这样,我也早就明白老板的意思,他其实也挑不出我的大错,就是希望别得罪了客户。我也该识相点了,我尽量诚恳地向他保证:“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一定不会再对客户不敬。好在我平时和客户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请老板放心。” 老板似乎挺满意我的态度,挥挥手就皇恩大赦了。 我就知道雷声大雨点小了,多大个事情啊,死朱家华还以为我会倒多大霉呢。 一身轻松地回到办公室,我问韩静敏给朱家华报销的钱准备好了没有。韩静敏把一个信封递给我,这次可要抬举他一下了,我决定亲自给这个贱人送去。 背着手走进营销部,说实话,这个门槛我还真很少踏进去,可是如今却连着两天走进这个门了。 我把信封交给朱家华:“朱主管,我给你亲自送钱来了。” 这个小人一定认为我在老板那里吃了批评,态度端正地很,得意的数起钱来。 “签个字吧,”我递给他笔,然后很好心地问他:“你一定很想知道老板是怎么批我的吧?”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一定会失望的,老板没说什么,真的,你预期的效果一点都没达到!以后你报销东西啊,麻烦别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混进来,我不吃那套!” 看着他的脸色又在变,我抽过笔大摇大摆地往外走,路过俞蘅和寒枫的座位时,还得意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咣当”,不知道那个姓朱的又把什么东西砸到了桌子上,哈哈,爽! 第十三章危机 得意洋洋地回到财务部,坐回自己的椅子,想着朱家华恼羞成怒的窘态,有通体舒坦的感觉。与小人斗而得胜,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心情一好,时间就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又到了下班时间。照例,丫头们从来都是一到时间就冲出办公室打卡,然后作鸟兽散的,也不知道她们急个什么劲儿。而我则习惯整理整理,休息一会再走,我们这里,永远是我最后一个离开。 这倒也不是说我简直就是工作狂,一来回去也不过一个人,没什么可着急的;二来也是为了避开下班的高峰,公交车、地铁每样都挤死人。 程寒枫曾经问过我,房子买得离公司那么远,何不买辆车开开。唉,我何尝不想呢?可是我天生就是个路盲,而且还有点夜盲症,晚上走路都常被对面驶来的车灯晃得什么都看不见,就这样的情况,买车来开无异于自杀行为。 磨蹭了好一会,把办公室里的电源一一关闭后,才走出了公司的大楼。一抬头,却意外地发现寒枫还站在路边的林荫道上,看见我走出来,他快步迎了过来。 我挺好奇地问他:“下班了,怎么还不回家啊?等谁呢?” 他勉强地笑笑说:“这不是在等你么?我送你去乘车。” 这可就奇怪了,无缘无故干嘛要送我去乘车啊,看着他的神色,总有点不大对头。“出什么事了?”我问他。 他推着我往前走,“哎呀,就你多心,哪有什么事啊!不就是回去无聊,送送老人家了,这也算日行一善啊!” 恩?不对!这小子虽然开着玩笑,但今天眼神闪烁,分明有事瞒着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转过公司面前那条路,就是一条人迹稀少的小马路了,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法国梧桐,就连夏天这里也一直要比别处阴凉。这条路虽然冷清,却是我每天乘车的必经之路,我很喜欢穿越这段路的感觉,有着远离尘嚣的恬静。 寒枫走在我外边,还不时四处张望着,一副很警惕的样子。我被他搞得也紧张起来,跟着回头看。 在我们身后大约二三米处,有四五个男青年勾肩搭背地走着,嘴里横叼着烟。听他们大声说话的口音,似乎并不是本地的。 寒枫看到他们,脸色更凝重了,我问他:“到底干嘛啊,神经兮兮的。” 他拉着我手加快了步伐,低声说:“别回头看,快走!” 我被他拖得趔趔趄趄的,高跟鞋都快走掉了。可是情形似乎真的不对,我们加快脚步,后面那几个人居然也加快了,而且已经贴近到我们背后了。 唰地一晃,居然有两个人挡在了我们前面,另外两个却仍然押后。什么意思?夹攻我们? 我突然想起那天高仁玉说过的话,我没有得罪过其他什么人,更和眼前这几个外来人员素不相识,那么一定是姓高的找人寻衅来了。 寒枫在他们没有围上来之前一直紧张得很,等他们摆明了要找麻烦的时候,反而镇定了下来。他把我往身后一拉,迎着他们问:“你们想干嘛?” 一个穿着狗屎黄色的衬衫,头发留到肩头的龅牙男大概是他们中的头,歪着脑袋打量打量我:“原来就是你这个老女人啊,自己嫁不出去还坏人好事,哥几个今天给你开开窍!”说着扬手就要打我耳光。 我不由得一闭眼睛,心想今天要倒霉了。 “啪”的一声响起,恩?我的脸怎么没感觉啊?我睁眼一看,怎么是那个狗屎黄捂着脸呢? 再看寒枫,已经发动了,一掌甩到他脸上后,又飞起一脚把那人踢开几步。 咦,看不出他小子还有点打架的天赋啊!危机未过,我的三八脾气却又上来了,看狗屎黄挨打,不禁拍手叫好。 那几个人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见同伴吃亏就一起动起手来。背后那个就势跳起,用手臂扼住寒枫的脖子,那三个就抡起王八拳往他身上招呼。 寒枫却不慌乱,他微微伏低,顺手甩了个大背包,把他狠狠摔在地上。趁着他躺在地上哎哟的时候,又砰砰两拳砸上了两个人的脸,成功地送了他们一人一个熊猫眼,可是他自己身上也被他们打到了好几下。 我担心地叫了一声:“寒枫,小心!”他回头冲我一笑,洁白的牙齿一闪而过,我忽然感到自己的心好像也被击中了一拳似的。 狗屎黄已经站起来了,看着寒枫不好惹,就想从我这里找便宜。趁着三个弟兄缠斗住寒枫,他却伸手抓住我的手臂,一下子拧到了背后,我疼得大叫了一声。 寒枫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大喝道:“放开她!” 狗屎黄从口袋里掏出弹簧刀来,顶着我下巴说:“小白脸,挺仗义啊!你敢过来试试看,我在这老女人的脸上画上点东西,是不是会变漂亮些?” 寒枫只好止住脚步,一愣神间,那三个中的一个居然也掏出刀来,冲着寒枫的胸前就是一刀。寒枫往旁边一闪,刀没有直接刺中,刀口却划过他的皮肤,血从划破的衣服里洇了出来。我心里一急,狠命用尖细的鞋跟跺了狗屎黄的脚尖一下。 他哇哇呼痛,手却松开了,我一步跨到寒枫身边,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 四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又包围了上来,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他们到底会对我们怎么样呢? 要说吉人自有天相呢,正当我开始绝望的时候,耳边居然响起了警笛声。那几个见势不对,撒腿就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警车上迅速下来的民警和几名联防队员以迅雷之势把他们全部控制住。 事情变化实在太快了,我们俩互相看看,还是莫名其妙警察是怎么来的。听着民警打电话联系报警人,不远处有辆帕萨特缓缓驶来,在我们身边戛然停下。 从车里出来的那个人,竟然就是钱其昌。他冲我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过去和民警联系,我就听到他说:“我就是报警人。” 第十四章冰释(上) 按照惯例,民警要求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做笔录,了解情况。 第9章 我看一眼寒枫胸前渗血的伤口,冲口而出:“现在不行,我得送他去附近的医院包扎一下!” 寒枫还强自撑着,笑着伸伸臂膀说:“我没事,这点伤口算什么?其实连包扎都不用!”话音刚落,却已经疼得变了脸色,“哎呦”地大叫了一声。原来是他手动作一大,就牵扯到了伤口。 我急忙上前查看,嗔怪他:“你还逞什么强啊!”我可不能让他再死撑了,态度坚决地要他跟我去医院。 钱其昌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们一眼,说:“我有车,我送你们去。”又忙着跟民警打招呼:“我们送他去包扎一下,一会就赶过来。您看行吗?” 警察同志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二话没说就允许了,警车绝尘而去。我打开钱其昌的车门,一边给他们互相介绍,一边扶着寒枫上车。寒枫听到钱其昌这个名字,脸色就有点变了,犹豫着不肯上车。 钱其昌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看看我,又看看寒枫,轻轻叹了口气。他笑着对寒枫说:“哎呀小兄弟,你就别耽误功夫了,赶紧上车吧,治伤要紧啊!” 寒枫被我硬塞上了车,坐在座位上虎着脸生闷气。我有满肚子的话要问钱其昌,实在搞不明白他是怎么会突然空降到我们面前的,还帮忙叫来了警察给我们解围。要不是他,寒枫以一敌四,很可能还要吃亏呢。 “钱﹒﹒呃先生,你怎么会来的?” 钱其昌神秘兮兮地“嘘”了一声,“等事情解决了,我一定向你回报。” 这个家伙,居然还卖我关子,我只好暂时忍着不问他了。 医院离得很近,很快就到了。看着医生为寒枫检查伤口,我紧张极了,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绕着他们打转,不停地问:“要不要紧,严不严重?” “伤口不深,但是比较长,需要缝针。”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医生,她似乎有点不耐烦我转来转去的,公事公办地回答我。 “哎呀我说叶小姐,你就安静地在旁边休息会吧,这样会妨碍医生的。”钱其昌实在看不下去,拉着我到长椅上坐下,怕我太紧张,还安慰地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你别担心,就是缝几针,没事的。” 我略微定下了心,却看到寒枫的脸色刹那间难看极了,就像雷雨前的天空那么阴云密布。我想,他该是很疼很疼吧,都是我不好,还说照顾他呢,却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缝针的时候,我又是不敢看,又是忍不住去看。这些该死的医生啊,连麻药都不给打,就这么生生地缝。我看着她把线抽来抽去“嘶嘶”作响,就心惊肉跳,觉得一股寒意直冷到骨髓里去了。 寒枫倒是扛得住,表现得男子气十足,只是咬紧了牙关,一声都没吭。我看着他脸颊上微微鼓起的肌肉,更显出了坚毅俊朗的线条,我的心忽然就“砰砰”狂跳了起来,他,还真是帅得不像话啊! 可怜的寒枫小帅哥,就这样因为我在身上留了个伤疤,唉,我可真是好内疚啊。 等医生处理完了伤口,我们三个急忙往派出所赶,钱其昌也娓娓地打破了我的谜团。原来他一直被我推脱着种种借口见不到,终于又去找了我父母。俺那不争气的爹妈就把我公司名字也出卖给他了,那家伙也真聪明,从网上查到了我们公司地址,然后就等在那里候我下班。 我和寒枫一起走到这条路,他的车也在不远处跟着,直到看到我们被那几个人围起来,又打了个不亦乐乎,他才赶忙报警。 他说:“很惭愧,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我这个人从小不会打架,没有程先生的那种勇气啊!”其实我已经很感谢他了,哪会怪他什么。我对这个人从来没什么好态度,又泼咖啡又失约的,人家风度已经很好了呢。 我又问寒枫:“那你今天怎么像知道要出事似的,硬要送我回家啊?” “你这个女人啊,在公司嚣张得要命,一点都不知道控制。你把朱家华整成那样,那种小人怎么会罢休?你走后,他铁青着脸躲到厕所里去给高仁玉打电话,都被我听到了。知道有人要不利于你,我能袖手旁观吗?” 哇哇哇!好感动啊!我的心都在冒泡了! 到了派出所,其实也已经没什么悬念了。那几个人已经把情况说了,是高仁玉花钱叫他们来整我的,至于怎么知道我走那条路,一定是朱家华那个贱人提供的信息了。 警察问我和他们怎么结仇的,我就把高仁玉调戏我们公司俞蘅,我抱不平的经过说给他们听了。事情到这个地步,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至于他们怎么处理那两个家伙,我也不打算多打听。 做完笔录,我们三个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我还是很担心寒枫的伤,他却直说没问题。钱其昌提议,既然见面了,不如聚一聚,一起吃饭去。 谁知道寒枫这个倔强的小子,死活说要回去了。钱其昌说那我有车送你回家吧,他还是不肯答应,就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一屁股坐了进去。出租车摁了两下喇叭,一溜烟跑得没了影。 就剩下我和钱其昌了,我不禁有点尴尬起来。 折腾了半天,已经九点多了,月亮很皎洁,照着钱其昌微笑的脸,显得分外柔和。以前对他印象一直很差,今天却发现他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 他笑着跟我商量:“叶小姐,我们约了很多次吃饭,都没有吃成。今天择日不如撞日,请允许我请你吃饭。哦,不对,现在该叫夜宵了吧。”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也实在不能在拒绝他,点点头答应了。 第十五章冰释(下) 坐在环境优雅的餐馆里,面对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我再次感到局促不安。心里打定了主意,趁着今天和钱其昌一起吃饭,一定要把事情解决掉。 不可否认,他有他的长处,对我也不错,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他要我做他女朋友的请求。跟他说清楚,是为了不让他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他也不小了,何必耽误他呢。 “其实,你不用花费这么多,叫这一桌子的菜。我们就两个人,随便吃点说说话就可以了。” 钱其昌轻叹了口气:“你就让我殷勤一回吧,我也知道,过了今天,我们可能再也没机会一起吃饭了。” 怎么?他居然自己先这么说了? 看到我诧异的表情,他苦笑了下:“我也看出来了,你和小程感情已经很深了,我这个局外人是怎么都插不进去了。” “什么啊?”我叫了起来,“你搞错了,寒枫他,只是我同学的弟弟,拿我当姐姐一样的。” 他无奈地摇摇头:“你啊,你就没看到他看我的眼神比看那几个歹徒都凶狠,简直是一只狺狺低咆的小猎犬!哪有弟弟这么对付妄图追求姐姐的人的?我是旁观者清,你是当局者迷啊!” 我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嘴里心虚地嘟囔:“你别瞎说了,哪有这样的事情啊。我比他大了六岁呢,根本不可能的。” “你没有听说过吗,看过了神雕侠侣,才知道年龄不是问题!”钱其昌幽了一默,“更何况现在可流行姐弟恋啊!” “不会的不会的,你一定看错了,寒枫那么帅,喜欢他的女生多着呢,哪有我什么事!”我匆匆回避话题,装着埋头吃东西。 他凝神看着我,取出一支烟来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眯起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随着他慢慢呼出烟雾,他的脸被缭绕的烟雾包围了,我看不清楚那一丝稍纵即逝的遗憾。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本来是想动用我一切关系和能力,去努力追你的。可是我看到程寒枫为你做的一切,我就知道我做不到。他可以为你去拼命,我最多躲在车里报警,一比就比下去啦!” “可是…”我还要申辩几句,他挥手阻止了我:“让我说完好吗?” “我这个人,没什么学历,凭着点小聪明和我父母在县城的关系,总算做成了点生意。在生意场上混得多了,也就没拿感情什么的当回事。认识很多娱乐场所的女人,不过是各取所需。眼看年纪大了,也就打算随便找个身家清白又不多管闲事的女人来结婚,打发父母亲戚的啰唆。认识你以后,我很好奇居然还会有你这样的女人,和我以前接触的完全不同,我想也许就是她了吧。所以你越是拒绝,我越是想尽手段来挑战你。和小程一比啊,我就知道,我那个不是爱情,是在跟自己较劲,省的丢面子。” 我看着这个难得真诚的男人,心里有一些感动,也许很多事情也不能怪他,是他生活的经历造成的。 我努力想使气氛轻松起来,把他面前的酒杯满上,又给自己斟了半杯,举起酒杯说:“不说了,喝下这一杯,我们就是朋友了,怎么样?” 他意外地看着我:“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当然啊,今天没有你,我们要吃大亏了呢!怎么,不想交我这个朋友啊?” “哪里哪里,”他急切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我还以为以后都不能见面了呢,我们是朋友,我还是可以来看看你,请你喝个茶吃个饭什么的,对吗?” 我哈哈笑了,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是可爱。我说:“可以的,不过我们大家都很忙,不可能经常见就是了。” 杯子清脆地碰到了一起,我又多了一个朋友,而且他不会再像以前那么搞花样来追求我了,多让人开心的事情啊! 刚刚把我们的事情说道明白,钱其昌却又三八了起来,他眨眨眼镜问:“喂,说实话,你这么精明的女人,不会真的不知道那小子对你有意思吧? 第10章 难道是因为人家小你才回避的?” 我大致告诉他我和寒枫的交往经过,无辜地说:“那时候虽然我们很熟悉,可他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我还是坚信寒枫对我是出于对姐姐的关心,而不是什么男女之念。 钱其昌看着我那副滴水不进的鸵鸟样,不屑地摇头:“我真替他难过,喜欢上你这个女人,有得好吃苦了!想想还是我钱其昌幸运啊,就此不用受你折磨了!” 这个该死的家伙,真够拿得起放得下的。我晃晃杯子里喝剩下的酒,给他做了个要泼的动作,他慌忙大叫:“打住,一次就够了啊,要不我可翻脸了” 哈哈,这个家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真没想到,本来很讨厌的人居然也成了朋友,而且相谈甚欢。我下意识地一看手表,哟,都这么晚了。我刚想说要走,钱其昌早就招手叫服务员买单了,这个人是真的很会察言观色啊,生意场上混那么久还真不是白搭的。 一边往外走,他还一边嘟囔着:“不早拉,赶紧把人家送回去吧。又不是我的女朋友,一会那只忠心的小猎狗又该出来咬人拉!完了,我喜欢的人喜欢小伙子,我怎么办呢?只好另外去找一个乖乖的女人当老婆了!” 这个不肯吃亏的人!我说:“非得乖乖的才能当老婆啊,没准你以后找到个比我还凶的呢!” 钱其昌回头来说:“喂,叶至颖,我们可是朋友了啊,不该这么咒我吧?” 有车真方便,他把我一直送到楼下,摇下车窗探出头来说:“回去赶紧给他打个电话,我猜那个小家伙一定没有睡呢!你和我一起,他能睡着才怪呢。” 他用得着这么烦吗,跟老太婆一样,我刚要回嘴,他却踩下油门像逃一样窜了出去。靠,喷我一身的汽油味! 第十六章噩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那平淡无奇的生活变得这么精彩了。看这一天闹的,和朱家华吵架,老板找我谈话,路上遇到找麻烦的,去警局做笔录,还和钱其昌交了朋友,简直是比电影还电影了。 我把自己疲惫的身躯扔进舒适的大沙发,很没形象地翘着腿,长长得出了一口气。好累啊,电影情节也不是人人承受得起的,我现在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我猜那个小家伙一定没有睡呢,你和我一起,他能睡着才怪呢!”突然间,钱其昌的话在耳边响了起来。 是啊,也不知道寒枫睡了没有,他的伤口也不知道还疼得厉害吗?我心里的关心和担忧就像浓雾一样,再也驱散不开。 我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里面却传来毫无感情的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啊?关机拉?哼,这个钱其昌算得一点也不准,人家寒枫早就休息了呢。希望他没事,明天还可以照常上班。 今天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了,我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大饼,怎么也睡不着。我想起钱其昌说的很多话,关于寒枫和我的,细细琢磨来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寒枫这么关心我,因此才会去注意朱家华的行动。得知对我不利的时候,他陪我一起回家。大难临头的时候,他奋不顾身挡在我面前,还为我受了伤。 如此种种,难道真的只是同学的弟弟应该有的行为吗?更要命的是,我想起这些的时候,心跳都加快了,对他的牵挂更是铺天盖地地来了。我不敢想,不能想啊,我的头都仿佛要炸开了! 正想着,我好像来到了一个鲜花盛开的山坡上,寒枫什么时候穿上了白色的西装,显得那么伟岸挺拔。他看到我,脸上满是笑意,向我招手呢。 他的伤好了,怎么好这么快啊?我疑惑地向他跑去,好想看看他的伤口到底怎么样了。我问他:“你怎么样,还疼吗?” 他笑着摇头:“我的伤早就好了,你还担心什么啊?” 他拉着我的手说:“那边的风景很美,我带你去看!” 忽然间,我们就飞了起来,飞过那片山坡,原来山坡的外面是海,碧蓝碧蓝的大海。我不禁感叹:“寒枫,这里真的是好美,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寒枫正要回答我,却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叶至颖,你好不要脸,怎么可以勾引我弟弟?你们俩在一起,我爸爸妈妈不会同意的,你父母也会反对!还有,你们俩在一起,会被天下人骂!” 啊?怎么寒蕊突然来了,她的模样好凶啊。我走过去急着要跟她解释:“寒蕊你听我说,我没有要勾引寒枫!” 寒蕊的表情像结了冰一样,她指责我:“叶至颖,你不够朋友,亏我把弟弟托付给你,你却动坏脑筋!你看,你还害他受伤,他的伤口好不了了!” 我看到寒蕊把寒枫的白色西装扯开了,露出他胸前那个大大的伤口,伤口里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着血,一会就把他脚下的地都染红了。 我被这恐怖的景象惊呆了,我撕心裂肺地大叫了一声:“不要!” 我从床上轰然坐起,心还在砰砰地跳,手脚都冰冷,脸上爬满了泪水。还好,只是南柯一梦,可是却真的把我吓坏了。 我颤抖着打开床头的灯,看到时钟刚指向四点。其实迷糊睡去的时候已经两点左右了,才两个小时的睡眠,就做了这么个可怕的噩梦,这到底预示着什么呢,是寒枫的伤严重了?还是我们之间真的不对了? 我真希望天快快亮起来,能早点去公司,看到安然无恙的寒枫。 擦去冷汗和泪水,我再也不想睡了。索性盘腿坐在床上发呆,怀里抱着个靠垫,神经质地啃着自己的指甲。我坚信,我有些地方已经很不对头了,而一切起因都来自那个受了伤的小家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钱其昌说得对,这已经不仅仅是寒枫对我的感觉不太像姐弟间的,连我这个自以为很冷静很理智的女人,也似乎对他有着异于其他人的感情。 当他受伤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撕裂一样的疼痛,当他缝针的时候,我在旁边又紧张又担心。这些迹象,都在昭示我也失去了往日的理智。 我之所以不敢想不肯想,也许就是怕那些流言蜚语,怕来自身边人的指责反对。尤其是寒蕊,如果我真的和她弟弟有点什么感情纠葛,我不知道她会怎么说我。我肯定,她会很生气很生气吧。 长长叹口气,告诉自己还是太平一点的好,别以三十的高龄还去挑战什么姐弟恋的新时尚,免得连多年朋友都唾弃我。 越是着急,时间越是过得慢吞吞,我像四九年盼解放似的等待着白天的到来,那太阳却像故意气我似的就是不出来。 我呆坐在床上思绪如潮,却又似乎一片空白,渐渐的,我浑身僵硬,就如一座驼背的化石。 第十七章误会(上) 好不容易等到天微微亮了,我就急忙忙地梳洗换衣。尽管拖拖拉拉地还弄了点早饭吃,可到公司的时候还是比往日足足早到了将近一小时。 公司里静悄悄的,我木然地趴在桌子上,只觉得肩膀酸痛,脖子僵硬。其实早来也没什么用处,不还是得傻乎乎地等时间吗? 我心不在焉地打扫了办公室的卫生,给每张桌子都擦去了浮尘,还拖了地,一会清洁工阿姨该夸我们办公室不用打扫都那么干净了。 把一切都收拾停当,给自己泡了茶,再看时间也不过过去了半小时不到。我给寒枫打电话,如果他上班的话,这时候也该起床了。可是,手机始终在关机状态,我无奈地跌坐在椅子里,发现自己修炼多年的耐心在渐渐土崩瓦解,心神不定如热锅上的蚂蚁。 每过几分钟我都会拿眼角瞟一下办公室门口,盼望着寒枫突然像往常一样探头进来打招呼,或者是一声口哨,或者是眨眨眼睛。 公司的员工陆陆续续来上班了,直到最后一分,他也仍然没出现。我曾经去隔壁营销部张望过,寒枫当然不见,甚至连俞蘅这小丫头都没来上班。 朱家华倒是挺准时的,在门口差点撞上我。奇怪的是,今天这个人没跟我斗鸡似的针锋相对,一低头,臊眉搭眼地从我身边溜过去了。 怎么这么奇怪,真是都反常了。我细想想,哦,一定是为了昨天的事情吧,他通风报信的事情已经败露,没准派出所还要找他麻烦呢,他也知道避风头了呗。 我懒得和这样的小人纠缠,满心失落地回到自己岗位。打开电脑,本来一心想好好工作的,可是怎么也集中不起精神,忙乎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熬到快十点的时候,我知道今天是出不了什么成绩的了,我决定放弃手头的工作,请假去看看寒枫到底怎么了。 拨通内线,我直接找到老板向他请半天假。由于我是个铁杆的工作狂,请假没费吹灰之力。老板还挺关心,问是不是身体不好。我说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情,需要我帮助,老板说了声路上注意安全,就放行了。俺英明伟大滴老板,没辜负我这些年像狗一样忠心地为他卖命,对偶还是不错滴。 我从包里翻出通讯录,里面有寒枫给我的地址。虽说他住的地方离公司挺近的,他也常邀请我去他那里弄东西吃,可我还一次没去过呢,每次下班都是匆忙往家赶。为此,那个小家伙还很不满意地责怪过我几回呢。 在附近的超市里,我给寒枫买了奶粉和壮骨粉之类的营养品,还狠狠买了几大盒补血的保健品,他不是出了很多血吗,得好好补补了。 第11章 拎着满手的东西,我循着地址来到一片旧居民区。这里都是一些老公房,建筑的外表都灰蒙蒙的,窗户外阳台上也晾满了衣裳。我向正在小区里闲聊的一位大妈问清了哪一幢楼,心里却突然有些胆怯了。 我暗笑自己,平时这么厚的皮,一向都是刀枪不入的了,今天居然害羞了起来。不就是来探望伤兵的吗,怎么搞得跟夜奔的红拂似的。 寒枫租住的房子在三楼,白天很多住户都上班去了吧,楼道里显得特别安静。我按响了门铃,却久久没有人来应门。他到底是不在家,还是晕倒在里头了?想想昨天的伤势,似乎也不足以放倒这个一米八的健康男生啊,可是他到底哪里去了呢? 打他的手机,还是没有开机,人又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心里着急起来,试着去敲隔壁那间的门,希望不会再是闭门羹吧。 谢天谢地,隔壁的门打开了,一位略胖的中年妇女隔着防盗门疑惑地看着我,“你找谁啊?” 我说我是隔壁小程的同事,听说他身体不好,来看看的。我问阿姨:“他是不是出去了,我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开。” 那位阿姨倒很热心的,说:“哦,我看到早上有个漂亮女孩来敲门的,后来就扶着他出去了,大概去看病了吧。” 漂亮的女孩?难道。。会是俞蘅?我突然想起今天这个丫头也没出现过,也许是寒枫找她来陪他去换药的吧。其实这也很正常,可我的心情却没来由地低落了起来。 我请邻居阿姨帮我把东西转交给寒枫,自己谢了她就转身下楼了。阿姨在身后喊:“你叫啥名字啊,我怎么告诉他呀?” 我回过头勉强笑笑:“阿姨,他会知道的,你就说同事来过就行了。” 东西放下了,手里一下子空空的,似乎着心里也变得空空的了,我忽然感到今天请假有点多余了。 算了,我想,难得请了假,昨天又没睡好,不如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天下的事情可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刚刚走下楼梯,打算回去再联络寒枫,却听得耳边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俞蘅正搀扶着寒枫从前面那栋楼的通道拐出来,两人低声说笑着,神色很亲密。寒枫好像是走出了汗,俞蘅细心地停下脚步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灿灿的阳光照射在俞蘅花朵般的脸蛋上,她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寒枫,整个人都在绽放着迷人的光彩。 寒枫微微侧头,去就俞蘅擦汗的手,脸上也满是温柔的笑意。他们挽着走过,简直是一道风景,帅哥和美女,再也没有那么相得益彰的了。 我下意识地躲进了一楼的楼道,不去和他们会面,心里忽然很虚,很气馁。我酸溜溜地想:也许这就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吧,我还是歇菜,乖乖做人家的姐姐比较实在。 听着他们的脚步渐渐上楼,我才怏怏地离开了这片居民区。天空的阳光益发灿烂起来,已经中午时分了,可我的心情却没来由地一路阴暗下去,恨不得立刻下一场大雨。 第十八章误会(下) 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自己都觉得有那么点灰头土脸的味道,心里充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和懊恼。 其实,有什么可懊恼的呢?你不是一直把人家当弟弟看待的吗,也拿他和俞蘅开过很多玩笑,这又何必?我骂自己不争气。 再说了,去看寒枫,本来就是担心他的伤势。现在人也看到了,人家有说有笑的,明显是没什么大碍了,不是很好的结果么? 把自己扔到床上,不断地说服教育自己,可那股子凉到心里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不如。。还是睡觉吧,醒来就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我又愤愤然想:你既然都有了俞蘅了,何必还一副特别关心我的样子,居然让老江湖的钱其昌都看走眼,还竭力劝说要接受你这个小豆子。害我一大把年纪,还以为有命犯桃花的艳遇,鼓足了勇气去探望,却发现故事的结局并不是钱大导演的剧本里写的。 神经兮兮地反复想了很久,脑子终于开始犯起了迷糊,下了半天的睡觉指令终于被接收到了,我那大脑也够迟钝的。 刚迷糊间,那该死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这是谁啊,这么不会挑时间? 我摸到了手机,却原来是寒枫打来的,怎么,这个时候你倒舍得开机了? 我懒得去接,一把按了挂机键。 他却固执起来,马上又拨过来。我也犯了倔劲,把手机给关了,我就这样了,说我没礼貌吧。 生了会闷气,却终于扛不住困意,真的呼呼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还真是长久,当我被粗鲁的门铃声吵醒时,发现窗外天都已经黑了。 我扒扒乱乱的头发,没好气地去开门,心说什么人这样按门铃,都快按爆了。 门外赫然杵着那根一米八高的电杆,并且程寒枫同志的面色绝对不会比我更好看。那架势,简直是我欠了他钱没还清的。 “你怎么来了?”我惊讶的嘴巴足以塞个鸡蛋。 他把我拨楞到一边,自己晃悠了进去,我傻乎乎地跟在他后面直叫唤:“唉唉,你干嘛啊?” 他坐在沙发上呼呼喘气,我递了杯水给他,他劈手拿过去,咕嘟咕嘟一气灌下。舒了口气后,他终于拿斜眼看我。 “喂,你到底干嘛?”我也没什么耐心跟他耗,他找什么麻烦,怎么不去陪新上任的女朋友呢? “我能干嘛?我来感谢你啊,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却不愿意等我回来。有了男朋友,真的就那么忙了?” 那家伙上来就出言不逊,我反唇相讥:“我是忙啊,可也比不上你手机也不开,偷偷让女朋友陪了去换药啊。怎么,怕别人打扰你们啊?” 他脸色变了变,“看来昨天那顿饭吃得不错啊,尽释前嫌么!” 我不甘在他面前示弱,“是啊,我现在才发现,钱其昌其实人不错。你不也一样吗,女朋友陪着去换药,效果就是不一样,才一天功夫,你中气就足得很了。” 他指着我:“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呵呵,我心里苦笑,一向都是至颖姐姐的叫着,今天居然成了你这个女人。 大概是动作大了,牵扯到伤口,他“嘶”了一声,脸色有点发白。 看他的样子,我的心就软了下来,毕竟他是为了我才受的伤啊。我上前要看他的伤,他却挥手推开我,动作极其粗鲁。 我的气又往上冲了,粗声问他:“你来就是研究我和钱其昌有没有和好?那个关你什么事啊?” “我管你和什么昌呢,我是要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把手机关了?有了男朋友,就不能接我的电话了?你男朋友够专制的啊,你叶至颖什么时候肯听别人指挥了?” 我心说就许你关机,我不可以吗?嘴里却敷衍他:“我不是睡觉吗,困了。” “你这个叫什么态度啊?”他气得眼睛都有血丝了。 我耸耸肩,“我就这个态度,你不知道别人叫我灭绝师太的吗,还能有什么好形象?又不是你的女朋友,那么温柔可爱又体贴的。” 他腾地站起身来,讽刺我:“当然了,你怎么和小俞比,人家那才叫女孩子!” 说完,他再也不理我,直接冲出了门外,还把门重重地甩上了。 听着门“咣当”一声,我的泪就这么刷地流了下来。 那种难受的感觉叫什么呢,我并没有和他恋爱,却怎么感觉到了失恋的痛楚,这也实在太莫名其妙了。 我们一直相处得很好,他甚至为我打架受伤,却在第二天,我们很没来由地吵了一架,这叫什么事啊。 可是,我的心真的在痛,痛极了。那种感觉在大学男朋友离去的时候有过,我知道,那确实是失恋的味道,我不是第一次尝到了。可这次,真的太玄了,一次没恋过的失恋,叶至颖qi-s-u--u-奇-书-c-o-m,你怎么成了笑话女主角了? 修炼那么久的无情神功,怎么能破在这个小东西身上,太丢脸了吧! 第十九章病假 虽然一万遍地祈祷着太阳不要升起,明天不要来,可是,你灭绝师太纵有倚天剑,也阻止不了自然规律。 太阳一如既往升起了,天一如既往亮了,人也一如既往醒了。 要去上班了,可是,一向都以亲密姐弟相处的我们,该怎样面对昨天的矛盾。别人问起,又该如何去解释呢,唉,头晕啊。 无精打采地洗漱完毕,垂头丧气地出门,慢吞吞地走进公司大门。尽管如此,也只是迟到了十分钟不到。 希望没人注意才好的我,偏偏因为101次的迟到而引起了前台小妞的关注,她挤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跟我打招呼:“叶小姐啊,你今天怎么了,脸色那么差。你可从来不会迟到的哦,是不是病了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心里暗骂这个三八又多事的小丫头,却不得不敷衍着:“啊,是啊,我身体不太舒服。” 本来她还想说什么的,可是我著名的冰冷晚娘脸已经挂上,她还是识相地咽了口吐沫不敢吱声了。 小样,到我这里来淘新闻,门都没有。 顺利坐到了位子上,庆幸没有和寒枫打照面,可是,一会吃饭的时候。。。。。。 人啊,也真是奇怪的动物。前一天还因为担心伤势而盼着他早点来上班,今天却希望他最好不要来,免得大家见面尴尬。 他谈他的恋爱,他和我吵什么呀? 明明是我吃了个哑巴亏,怎么他还委屈得什么似的,还好像我欠了他多还他少。 第12章 这个人不讲道理,我私下认定。 胡思乱想地,工作也不在状态,正想去喝点东西分散一下注意力,俞蘅却来了。 “姐姐,我好不容易做好手里的事情,才可以溜出来。寒枫他,他都没来上班。” 看她撅着小嘴不高兴的样子,我也呆了呆,可见我还是比较厉害的,虽然太阳是没听我话,可寒枫却真的没来。 “你是他女朋友啊,他没来不和你说的吗?” 唉,话里怎么酸酸的味道,我可真是没出息透了。 不过好在俞蘅最单纯的了,一点都没有听出什么异样,“什么女朋友啊,姐姐最坏了。昨天换药的时候,他还说要来上班的啊,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了。可是,昨天晚上我打他电话,电话就一直在关机状态了。我不知道他怎么了。” “他不会有什么的吧。”我心里知道,他的火气是来自和我的争吵,却只好装傻。 “姐姐,我想中午去看看他,你去吗?” 我躲他唯恐不及,我怎么能去呢。“哦,那你去吧,我手里有好多工作走不开。” 俞蘅也并不坚持,见我支持她去,就高兴地回自己办公室了。 她刚走,我们办公室那帮色女却一起转头看我,显然,她们听到我说俞蘅是寒枫的女朋友,耳朵都一下子支楞了起来。 我心里不爽,拿她们出气:“看什么看什么,俞蘅那个大美女,做程寒枫的女朋友不可以吗?你们这些小色女,做错了账目别怪我又要训你们!” “切!”几个人异口同声,立刻低头做认真状。 自己想想,真是可悲又可笑,老是以母老虎的姿态来吓唬人,怎么还可能有什么人喜欢呢。自古男人都喜欢温柔可爱的女人,娶个凶恶如我的,岂不是自杀行为。 寒枫和俞蘅互相关心体贴,又认为我和钱其昌尽释前嫌,看来,这样的状态正是寒枫所要的。我何不成全了他们,自己么,还是以前的老路可走,也不错的。 下午,俞蘅给我打来电话,说已经去看过寒枫了,他还不错,就是因为伤口疼,请了几天病假,老板已经批了。 那样最好,省的我天天担心见面的不自在。几天,几天就几天吧,反正等大家情绪好些,也许就什么都过去了。 足足有五天功夫,寒枫没有来上班。听俞蘅说,她常去他那里给他炖汤喝,把他都养胖了。 看来他们发展得很顺利,而他始终都没有给我来一个电话,我也矜持着不去问候一下他的伤势。倒好像俞蘅成了传声筒,有时候把他的情况说给我听,把我的事情又跟他说。 女孩也难得了,一点都没有察觉我和寒枫间的异样,成天乐呵呵地沉浸在幸福之中。 看着她,我心也不再有起伏,这样单纯善良一心一意爱着寒枫的女孩,谁也不忍心伤害她的。寒枫有她,也是一种福气。 终于,俞蘅告诉我,寒枫明天要来上班了,而且,寒枫已经正式跟她说,希望她做他的女朋友。 我心里一痛,却笑着祝福俞蘅:“丫头,我说你们俩般配啊,你还不信。” 俞蘅羞涩又甜蜜地笑着,幸福到了骨子里。 我也作了决定,明天寒枫来上班,我主动和他打个招呼,此后,就真的把他当作弟弟,把俞蘅当作妹妹,再也不去想其他。 第二十章赴宴 寒枫终于来上班了,好巧不巧的,我们正好在公司门口遇见。 刚见面时,大家都有一瞬的尴尬,但我是有心理准备的,马上对他微笑着说:“小朋友,你总算来上班啦,伤口都长好了吗?” 见我如此大方,他也恢复了常态,只是,疏离而客套的那种:“好了,线都拆了,伤口开始结痂了呢。” “恩,看来俞蘅的补汤效果不错哦,你小子可是有福之人了。” 一时无语,大家都静默了下来,以前随意的调侃都像云烟般过去了。他已经是俞蘅的男朋友,我只是一个姐姐,他和俞蘅共同的大姐。 寒枫看我提起俞蘅,眼神很特别地注视了我一下,我尽量坦然地面对他的探究。他看不出我有何不对,微微叹了一声,用手大力拨开他额前的一缕发,仿佛要甩开些什么似的。 “走吧,上班咯!”他大步地往里走去。 由于寒枫和俞蘅都是做营销的,午饭时分都跑在外头,倒也免了一起吃饭的别扭。我独自吃过,早早回到电脑前,以忙碌排解心里的不愉快。 下午快要三点的时候,内线响了,是老板秘书林泓打来的,让我马上去一下。 我在走廊里看到了同样走向老板办公室的营销部三大将:朱家华,寒枫和俞蘅。我诧异了一下,怎么,老板同时叫我们这几个是什么事情啊。 见我们进去,老板很客气地招呼我们坐下,笑说:“今天叫你们几个来是好事,晚上啊,群盛公司的老板卫先生请大家吃饭,算是替下属高仁玉上次的冒犯道个歉。你们也知道,商场上的事情,有些不能太认真的,既然人家肯给面子了,不如就把酒言欢吧。” 说完,老板的眸风扫过我,我明白,那是因为他知道我脾气很臭,让我注意分寸。 也难怪了,商人么,一切以利益为重。群盛需要我们的产品,我们也需要群盛的订单。老板之间,只要彼此有利,就没有什么隔夜仇。更何况,他们才不会为几个小喽啰撕破脸皮呢,对方老板肯下这个身段,也是因为高仁玉是他的亲戚,而我也算得是这边比较高层的管理人员。 人家给了一个梯子,我们这些小人物能不就着下吗? “一定去,谢谢老板和卫先生了。”我们几个老江湖纷纷说着客套话。 俞蘅小脸红红的还想有话说,我一拉她衣服,她就不再说话。 老板显然很满意我们的态度,说:“晚上七点啊,在渔港酒楼,我到时候用车接你们一起去。” 要说我还真是不想和朱家华、高仁玉之流一桌上吃饭,可是老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知道俞蘅对高仁玉调戏在先,又找人打我们在后是心怀恨意的。可是这个单纯的丫头啊,除非是不做了,要不能怎样呢。 我拉她到无人的茶水间洗脑:“你也别太认真了,去喝酒又怎样,我和寒枫都在,他们也不敢再欺负你的。再说了,总归是喝和头酒,又不是鸿门宴。以后也算把过节解开了,再见到高仁玉不是也自在些吗?” 俞蘅无话可驳,只好委委屈屈地点头答应。 六时许,大部分员工都已经下班了,只有我们几个要去赴宴的还各自留在办公室里等候。 老板伸着懒腰走进来:“小叶,可以出发了。” 他特意来叫我一声,我也明白,这是对我合作的嘉许。 我灭绝师太混了那么久了,能屈能伸的道理还是很明白的,于是起身作乖乖绵羊状跟在老板身后。 老板今天心情也特别好,亲自开着他的宝马车和我们一起去渔港酒楼,以示平易近人。 渔港是这里比较有名的海鲜酒楼,卫先生在此请客,可见我们几个级别也不低了。 到了包房里,卫先生和高仁玉还有两个没见过的,估计是他们公司的管理层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 看到我们老板带着我们去,就很客套地迎了上来,一阵寒暄,才纷纷落座。 卫先生告了个罪,说对属下治理不严,引起了很多误会之类的。 我们老板就忙说:“哪里哪里,小事小事。“ 我听得厌气,脸上却不得不挂着露六颗牙的虚伪笑容。 “听说叶小姐和程先生都受惊了,一会一定叫仁玉赔罪,好好敬你们几杯。”卫先生转向我们,为高某人打招呼。 高某人也僵硬着脸赔笑说:“是啊,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我赔罪,我赔罪。” 真是无聊的晚宴,不如我和寒枫吃的路边摊呢,虽然这满桌的菜肴价值不菲。 菜摆了满桌,酒也饮了几杯。两位老板的手机都响了起来,我知道,他们是老板,不会陪我们玩到底的。电话一响,就是他们要闪人的信号。 果然,卫先生说还有要事,你们慢吃。关照着手下,要好好招待我们。 我们老板也站起来,说我也忙着去见个客户啊,不如一起走吧。 于是,老虎下山去,猴子满山跑,桌面上,只剩了我们本来敌对着的几个人。 我看看朱家华,他和高仁玉是穿连裆裤的,两个人当然喝得正酣。俞蘅是本来想只喝饮料的,可是架不住他们说敬酒赔罪,也就浅饮了几口,现在小脸红得桃花盛开。 寒枫面沉似水,酒是喝了,脸色却始终不好。我知道他是最不会伪装的,虽然答应老板来赴宴,心里却着实不愿意和他们混在一起。 我对他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地点了下头,我们也想找个什么借口溜之大吉了。 对于这份默契,本来是很值得珍惜的,可现在对我来说,也只是心底淡淡的苦涩滋味。 第二十一章醉酒 朱家华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他看我的神色就知道我想溜了。他轻轻一捅身边的高仁玉,两人会心一笑。 高仁玉随即中欧爱护随伺在旁的服务生,趾高气扬地吩咐:“来,给我们换酒!什么啤酒、红酒饮料,统统不过瘾。上白的,白的才能喝出感情来!” 我一听不好,平时我就基本不喝酒,以前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和朋友偶尔泡吧,也只是喝点红酒或者鸡尾酒。 第13章 都是淡淡的,度数不高。 而且这几个,以赔罪交朋友为名,却趁着老板不在,分明是要我们好看。我不知道寒枫的酒量如何,只看他扫视高仁玉和朱家华,微微冷笑着不语。 男孩子在场面上未免不肯认输,我灭绝却是个女流,他既然不说话,只好我来开口了。 端起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当着他们面加满,“各位各位,我是向来不会喝酒的,今天因为大家尽释前嫌,心里开心,才喝了几口。如果来白的,待会丑态百出的,扫了大家的兴。这样吧,我敬各位一杯,以前有什么不快的,都不再提了。大家商场上经常相见,喝酒的机会也很多。我先干为敬,你们几位酒量好的尽管尽兴,我这弟弟妹妹都是小朋友呢,我们喝完了就先告辞了。” 嘴上客套着,心里却把朱高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顾及着老板面子,大家维持表面的友好就算了。 谁知道,我想息事宁人,那俩家伙却还不让呢。 高仁玉挤出个鬼一样的笑容对我说:“何必呢,大家喝就要喝个尽兴,怎么能就走呢,难道叶小姐还是看不起我们公司的同仁啊?” 这个尖酸的小人,那两个我也不认识,要看不起也就是看不起你了,何必扯上别人。那两只也是无脑的,听了高某人的挑唆,就一起哄了起来:“是啊,不醉不归!” 高仁玉稳住了我,厉声呵斥服务生拿酒太慢。服务生怯生生地把酒打开,放到了桌子上。 朱家华也阴阳怪气地出声了:“你们这些做服务的,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啊,快给小姐斟上!” 我叹了口气,情知今天有点难以收场。要知道,朱家华和高仁玉都是做销售工作的,经常在酒桌上混,据说,朱家华的酒量是没人测到过底的。 我们这方,俞蘅是不用说了,一瓶啤酒不到已经眼睛冒泡,脸色通红了。寒枫我不太清楚他的酒量,但似乎也没见他喝多少过。一起吃饭的时候,也就喝过点啤酒之类的。 而我,也是半瓶红酒的量,而且从来都没有喝过白酒。 服务生已经给我倒好了酒,然后又给高仁玉他们几个满上,倒是没去惹俞蘅寒枫。大概是因为我出头说话,他们先来对付我吧。 可是,酒的味道好呛人,我本想应付一杯的,现在却皱起了眉头。 更糟糕的是,喝完了这个,他们还有花样啊。 突然间,一直都不说话的寒枫轰然站了起来,一把夺过我的酒杯,一口气咕嘟咕嘟喝完。又拿过酒桌上还有半瓶左右的白酒,一仰脖子,大口往下灌。 一时大家都呆住了,我连抢都来不及,俞蘅看他那样,更是连眼泪都掉下来了。 灌完那半瓶,寒枫把酒瓶咣当砸在了桌角上,瓶子彭地碎了。玻璃四溅,菜里也都没能幸免,眼看是不能吃下去了。一小片玻璃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怒目瞪着朱家华和高仁玉,手指直戳到他们脸上。那两个人是最怂包的,向来的欺软怕硬,见寒枫发狂般的,脸色都变了。朱家华声音抖抖地说:“寒枫寒枫,别生气,不就是喝酒吗?” “喝酒?好,我已经喝完了,现在,我要带至颖俞蘅走,有谁还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早点休息啊!” 我蔑视他们,真是无耻的小人! 寒枫一脚踹开椅子,一手拉起我,一手拉起俞蘅,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我还沉浸在寒枫的英雄气概里,真是佩服死了,半天不吭声,一出手就那么man。 刚出电梯,我就觉得不对了,寒枫的手冰凉,身体直打颤。我侧脸看他,发现他的脸色白得都接近青色了。 “寒枫你怎么了?” 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我和俞蘅用力扶住他,赶紧到酒店外打车。 车子还没叫到,他已经在垃圾桶边哇哇吐开了。天啊,原来这个小子根本不会喝酒,他是为了给我解围才喝下那么多的。 我手忙脚乱从包里翻出纸巾给他擦拭,他把手搭在我肩上,腿一阵阵发软。 俞蘅拦到了车,过来和我一起扶起寒枫坐到车里。“姐姐,先去哪?” “当然先去寒枫家里啊,而且今天他可能需要照顾,我们得留下。” 寒枫坐在我们中间,已经昏睡过去了,头靠在我肩上,酒气冲天。 我感觉到他的体温,他头发的触碰,心里难过极了,可又不能流露出什么来。 “至颖,至颖。。。”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握着他的手,“我在。” 他仿佛安心了,又睡了过去。 俞蘅担心地叫:“寒枫,你怎么样?” 他轻轻“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终于把他弄到家里,他又吐了一次,我看俞蘅手忙脚乱地收拾,毫无怨言的样子。 我摇摇头,把他吐脏的上衣脱下,在他衣柜里找了件睡衣给他套上。又把他拖到了床上,让他先睡下。 我去他的卫生间找到毛巾,倒了温水,拿进去给他洗脸,俞蘅则取了他换下的衣服去洗。 我甩甩头,这小子,居然有两个女人尽心尽力地伺候他。 好不容易忙完,我和俞蘅都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脸色已经红润起来,料想也没什么大事了。 他睡得却很不安稳,嘴里一直在说梦话。一会是骂高仁玉和朱家华不是人,一会说小俞,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俞蘅被他说得脸都红了,我想,看来这次他们的感情更深了一层,朱家华和高某人倒是无意中促进了他们的关系了。 突然,寒枫吐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至颖,你最不好!” 恩?为什么说我不好?我们俩都回头看他。“至颖,我最恨的,就是你老说我是孩子!我不是孩子!你,你,你喜欢姓钱的。。。我该怎么办。。。” 我和俞蘅同时大惊失色,俞蘅的脸色立时煞白,委屈着看我。 我看寒枫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闭着,分明是醉话和梦话。 而俞蘅的泪水,已经大滴大滴地涌了出来,双手扭绞着,牙齿把嘴唇都咬出白印子了。 我呆不下去了,对俞蘅说句:“你好好照顾他!”就转头走出了寒枫的家。 第二十二章往事 其实,寒枫那些话就像炸雷一样,炸懵了俞蘅,也炸懵了我。 从他的话里,我听出了他的情意,他对我的那些态度,完全是因为他以为我选择了钱其昌。 误会,是个误会。钱其昌,你说得对,那小子是喜欢我的!可是,钱其昌你***,你害死我了! 可怜的钱其昌,他何其无辜,可我现在没有人可出气。 匆忙地打车回家,才发现有个俞蘅的信息。俞蘅再单纯,也明白了寒枫对我的感觉不仅仅是姐弟那么简单了。可是这个痴情的女孩子又舍不得放弃她的爱情,所以在信息里满是恳求的语气。 我定了定神,给她回了过去:小妹,不论怎样,我都只是把他当作弟弟,你好好对他,祝你们幸福。俞蘅回了谢谢两字,我也不再给她回了。 醉酒的事情过去了好几天,寒枫和我也彼此不提他那天的醉话,反而我看他和俞蘅两人还挺亲密的。 就算我牺牲了一些东西,得到他们两个的幸福,也算我没有白白付出吧。 那天下午,俞蘅发了个信息给我:姐姐,茶水间没人,你能过来下吗? 我二话没说就走了过去,俞蘅眼泪汪汪的,情绪很低落。 “怎么啦,小丫头?”我尽量口气轻松。 “他,寒枫对我很冷淡。” 俞蘅说,和寒枫相处的时候,他对他很温柔客套,什么都照顾着她。我说,这不是好事么? “可是,我觉得他对我太客气了,一点不像是情侣间那样的亲密。” “呵呵,”我故意逗她,“哦原来是嫌人家太正经了,不是上来就又啃又咬的是吧?” “姐姐!”她的小脸又涨红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好,我明白了。” 我知道俞蘅对我也是有所疑惑的,不把话挑开了说,未免大家都有疙瘩。 “丫头,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说我和寒枫怎么认识的。” 我和俞蘅聊了很多,大学和寒蕊的四年铁杆友谊,和寒枫探讨诗词的半师徒情谊。 “寒枫对我,是青春期对一个熟悉异性的仰慕,那种感情不是爱。而我那时候,只是当他小弟弟的,我在大学有男朋友。” 最后,我如是说。 俞蘅听完我的叙述,马上就露出了释然的神色,这个丫头啊,真是太痴心了。 “姐姐,那你的男朋友呢,后来怎么没在一起?” 提起那个人,我的心又微微抽动了一下。那是个现实而又残酷的故事,我以前是单纯快乐的,能转变成这样冷漠凶悍,心无波澜几年,不能不说是拜他所赐。 刚进学校的时候,我是默默无闻,与世无争的典范。上课,去图书馆,去餐厅或者回宿舍,按部就班地过每一天。不恋爱,不和人家拉帮结派,和谁都客套又和谁都不是太亲近。 一心一意想的,就是读好我的书。 后来听说学校有个诗社在招人加入,我因为实在是喜欢古典诗词,所以就去报了名,认识了当时诗社的副社长岳涛。 他比我大一届,已经是学校的风头人物了,名气响得涵盖了文武两道。 一是他写的诗词堪称经典,文章也经常发表;二是他的跆拳道也很高级别,常代表学校和其他学校的社团pk而且几乎常胜。 第14章 夸张的说,追求他的女生乌央乌央的,能让他光躲就绕学校几周的。 他开始注意我的存在,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诗社活动。我那天写了一首比较有意境的《咏梨花》,他当时大为赞赏。 后来看我不似旁人那么对他狂流口水,保持着彼此欣赏的距离,他倒感兴趣了起来。后来甚至对外宣布,他要追求我。 就他那一宣布,我差点就成了众矢之的,那些疯狂的女人每天都涌到我们系来看我何方神圣。然后,很鄙视地评价为,清秀而已,配不上他。 我恨他张扬,不顾我的感受,就迟迟不肯接受他的追求。 那阵子,反正说我什么的都有,接受了吧,说我不配。不接受吧,又说这样的货色,还敢搭什么架子。 我是个不喜欢被人关注的人,那些天,真是被动极了,也恼火极了。 只有程寒蕊一直都是我的保护者,她陪伴着我,帮我处理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们的深厚友谊,也就是那样促成的。那时候的她,要比我泼辣多了,有人挑衅的时候,常常是她伶牙俐齿地反驳回去,把人家数落得落荒而逃。 如果她现在看到我的凶样子,一定会很惊讶吧。 终于答应做岳涛的女朋友,是在快半年以后。他追我的手段可说是无不用其极,在草地上点无数蜡烛围成心型,在楼下大声唱歌,打无数的电话,送无数的花。 现在想来,他的那些举动可能也不完全是爱我了,而是话已出口,丢不起那个脸吧。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要努力追求。 终于有次,他约我看电影,我当然还是拒绝了他。 他发狠说,如果我不去,就在楼下站一夜,站到我去为止。我一笑置之,不去理会。 那知道那天晚上我们所在的城市受台风影响,一时间狂风暴雨,气势汹汹。可是岳涛死活不回寝室,楞是在我们女生楼下站了一宿。 第二天,他病了,发起了高烧。他宿舍的同学来跟我说,历数了他种种痴心处,听得寒蕊也心软了,跟我说,这样的男人你还不接受,真是傻瓜了。 我也很是感动,就此和他成了恋人。在大学的日子里,我们也真的相处得很融洽,他是很能制造浪漫的人,会陪着我看夕阳看月亮,会在假日里用单车载着我到处游玩,还给我写下无数的诗篇。 我们在校园里,是被人誉为神仙眷属的,彼此深爱,让人羡慕。 谁知道,就在他要毕业的前夕,他很冷静地向我提出了分手。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好像听到了天方夜谭。 他淡淡说,大学的恋情就是这样,不在一个城市的恋人,毕业就是分手,就这样简单。 我被彻底打晕了,他居然还揉揉我的头,说我太单纯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想到呢? 他很潇洒地毕业回到了他的原籍,而我,却在这次重创中大病了一场。等我病愈的时候,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也不相信世界上有爱情二字。 俞蘅听完了我的故事,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睫毛一忽闪,就是一串泪水滑落。 我摇摇头,替她擦去眼泪,笑笑说:“真是海棠带雨,我见犹怜啊。你这个傻丫头,我都没事了,你哭什么呢?” “大姐,你就会欺负我!”俞蘅含着泪抗议。 第二十三章惹火 我刮了下俞蘅的俏鼻,轻轻哼她:“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啊,做姐姐的本来想去劝说笨牛几句,可她却说我欺负她。唉,我不去了。” 俞蘅急了,拉住我的手:“姐姐,我是开玩笑的!” 收到预期效果,我哈哈笑着走出茶水间,留下俞蘅在那里跺脚脸红。 似乎很久都没有和寒枫电话了,为了避嫌,我和他疏远了不少。 而他,也似乎是安心要做好俞蘅的男朋友了,也从来不主动和我联系。 拨打着他的号码,心里却真的有些怅然。也许人与人之间,注定了有很多错过和遗憾。即使心里都有那么点感觉,也是要考虑很多现实因素的。 我是受过伤,吃过苦头的人,不惹那些事情也好。 “至颖?。。姐姐。” 接到我的电话,寒枫显然有点吃惊,他迟疑着在至颖后面又加上了姐姐二字。这就是奠定了此后彼此间相处的地位吧,姐姐。 我尽量轻松地问他能不能找时间聊聊,我开玩笑说:“你可对我妹妹好些啊,不然我追杀你啊。” 听到这里,他窒了一下,少顷问我:“我对俞蘅不好么?” 我顿时被问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好吧,你要我对她怎样,你说。” 又是这样的语调,我总觉得在暗示给我什么似的,心忽然跳跃得猛了。 长长舒了口气,我问:“你屁话可真是多,说干脆的,有没有时间?” “你下班在家等我,我给你做菜。你爱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咔哒,电话断了。我傻傻站在那,脑袋里有点空白。 做饭?我忽然想起那次,他跟着我来我家,去菜场买菜,还给我做了好多好吃的。怎么突然觉得,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要说那手艺还真是不错的,是我独居生活里难得一吃的好料。倒不在菜式的价格贵贱,要享受的是那份家的感觉。 寒枫曾说,要经常来做饭给我吃的,可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后,反而变成了很难的一件事。从那次后,我们再没有机会一起在家做饭吃。而他,也终于成了俞蘅的男朋友,以后,他会常常做给她吃吧。 甩甩头,努力把心底那份酸溜溜的压抑感驱走,回到办公室去整理东西回家。 到家不久,水还没开的时候,寒枫就拎着一堆东西叫门了。他来得还真是快,我急忙去开门,两人目光一对,又慌忙闪开了。 我手忙脚乱地接过他的东西,走回厨房的时候,水正好开了。 胡乱把东西丢下,去拿水壶冲水,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被溅出的开水烫了个大水泡。 我“啊”地叫了一声,赶紧用冷水冲手。 他飞奔进来,吓得脸色都变了。我红着眼圈说:“没什么,就烫了一下。” “你这个人,能做什么?”他吼了我一句,转身找牙膏给我涂在水泡上。 寒枫捏着我的手,轻轻匀开洁白的牙膏,丝丝清凉沁入肌肤,疼痛减轻了很多。 可是,厨房实在是小,这样贴近的距离,这样温柔的动作,我全身都漫过一阵异样的感觉。 不行,这样太难受了。我猛然把手抽出,头也不敢回地走出厨房,一边吩咐他:“这里交给你了,我的手没事。” “恩”他在里面闷闷地回了我一声,接着,轻轻叹了口气。 我把自己埋到沙发里,也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也不知愣了多久,寒枫走到我身边叫我吃饭,看我啃着手指,调侃说:“你啃了那么多鸡爪子,还能吃下饭吗?” 我恨恨地瞪着他,“你小心我把你啃了!” 他哈哈一笑,拉着我手,一直把我拖到饭桌旁,还是那么清爽的小菜,还是那样色彩诱人香味扑鼻。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好想要哭。 叶至颖啊叶至颖,我提醒自己,你是来救火的,不是要你惹火烧身。 稍稍平静了一下复杂的心情,我回复了公事公办的德行。 寒枫是极其敏感的,他仿佛看透我又套上了面具,无奈地看着我说:“你今天约我到底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我低头吃饭,想着怎么措辞。他也沉默了,努力吃着,大家都不做声,饭桌上的气氛微妙而尴尬了起来。 由于那次酒醉,我知道了他的心事,而我的立场又不是那么坚定的,所以自己也知道所谓的劝说有点苍白无力。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已经决定要帮助俞蘅了,再无力也得说几句啊。再说,我是真的想好了要成全他们,也是真心希望寒枫能和俞蘅在一起顺顺利利,开开心心的。 “俞蘅是个好女孩,我。。” “我知道。” 我的话音被寒枫掐断了,他奋力扒着饭,好像把怒气化成饭量似的。 “那你,你对她好些。” “我对她很好。” 这个臭小子,这样我怎么说话啊。我开始哀叹,我真的不适合做媒婆或者和事老这样的工作。 默默地收拾好饭桌,我泡了茶上来,和他面对面坐下。 他的目光专注地打量我,看得我几乎无法遁形。我手足无措地看他,几乎都要求他别这样看我了。我恨自己这样软弱,此时此刻,他仿佛掌控了一切,而我却被动极了。 我只好继续扯上俞蘅:“寒枫,俞蘅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她不是说你对她不好,我觉得她是嫌你对她有距离。既然恋爱了,有些方面不妨亲密些,不用那么客套吧。” 三八至极的劝说,我给自己下了定义。 寒枫嘲弄地看着我,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该像社会上一些人一样,三天接吻,一星期上床啊?” 我被口水呛到,龇牙咧嘴地要去拧他。 他居然还加了一句:“钱其昌动过你没有?” 一句粗话在我嘴边,几乎就要骂出口了,我强忍住,对他说了一个字:“滚!” 他笑地有些残忍:“好,我走,叶至颖,你自欺欺人!” 又是老样子,摔门,走人。 我的心空了一下,忽然想起不该又这样赌气结局,我急匆匆追了出去。 他的腿长,又是一股气冲出来的,我看着他的背影已经走到了小区的绿化带。 第15章 我大叫了一声:“寒枫!” 他的身形顿住,回转身凝视着我,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总算跑到了他面前。我呼呼喘着大气,说不出话来。 “别赌气走,我不想每次都这样,”我断续地,委屈地说,“我真的是希望你和俞蘅好。” 寒枫的眼睛闪过一道电光,忽然他长臂一伸,我已经在他的怀里。他在我耳边恨声问我:“你为什么就不能盼着我们俩好?” 我的大脑还来不及分析这一系列数据,一个焦渴而辗转的吻已经落在了我的唇上,夹杂着些微的怒气,也有着深深的爱恋。他啃噬着我的唇,大力地吸吮,我感觉到了疼,可又很快沉醉到他的气息里。 不知不觉中,我环抱着他,忘情地回应了他的吻。 许久,急需呼吸的肺部提醒我推开了他。他低头看我,眼光有一丝迷惑,也有着狡黠的得意。 我终于回神,一种奇怪的思绪驱使着我,我不假思索地给了他一个清脆玲珑的耳光,成功地打掉了他眼中的得意。 他愣住,俊脸涨得通红,气愤使他变得有些狰狞。 我看着他暴怒的样子,不禁微微退缩了一下。 他无语地看看我,豁然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我看着自己打过他的手心,任由泪水模糊了一切。 第二十四章定情 今晚的月色特别皎洁,却照着我孑然的影子,显得那么孤单无依。我傻傻看着自己长长的身影,不明白为什么会把事情弄得这样混乱。也许,是我的错,既然彼此都有情,又何必要一再躲避,甚至还把他塞给别人。 现在,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接受寒枫,不仅仅是要面对他人的异样目光和非议,更重要的是,会伤害到单纯的俞蘅。那个女孩,是那么信任我这个姐姐,又是那么那么地爱着寒枫。我们总不能自私到只顾自己,而不在意她的感受吧。 呆了半晌,才怏怏地回到自己家。我放了满满一缸温水,把自己扔进了浴缸里,整个人都埋到了水里。我无声地哭泣着,泪水悄然混入水中,再也无法分清。 我开始胡乱责怪起来,怪寒枫出生太晚,怪他不该来我一个公司上班,怪他不该喜欢我,扰乱了我无波的心。 我本来准备了坚硬无比的盔甲来包裹自己的脆弱,却在不经意间,被寒枫的感情慢慢剥落殆尽。现在,我对爱情依旧存在的渴望,终于裸露在了光天化日下。 手机的旋律敲醒了我的沉思,我披起浴袍看时,却是俞蘅的来电。 我在那一刹那,觉得自己无法面对这个单纯的女孩子,接听键竟按不下去。是的,我心虚了,我愧疚了。 她肯定是来问我和寒枫谈得怎样的,可是今天和寒枫间发生的事情,虽然说我没有答应他什么,可他的心思已经很分明了。我这个帮忙的,又该怎么去说明呢。 难道告诉俞蘅,我是帮你劝说了,可是寒枫他喜欢我,还吻了我?还是欺骗说,他会对你好的,我保证他爱你。 前者我死也说不出口,后者却不是我做人的风格。我突然火起,这事,岂不是寒枫该去解决的么?他是男子汉,对俞蘅怎样相处,该他给一个明白的态度。 我们三人是同事,又是朋友,现在搞得这样尴尬,以后怎么相处见面。 我正想给寒枫打电话,要他不论怎样都不能伤害到俞蘅。门铃却响了,我一惊,难道俞蘅等不及,来我这里讨消息么? 我平息一下跳动过快的心,走去开门。 门外,是去而复返的寒枫。他脸上还有我打的指印,眼神却不再暴怒。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白皙的脸上那红红的指痕,我心疼了。我无言地去抚摸他的红肿,轻轻地用我的手指去拂拭他的疼痛。 他拉下我的手,将它们放到他的腰间,他拥着我走进屋子,把门轻轻带上。 我还在滴水的头发,沾湿了他的衣服,我试图拉开我们的距离,他却执拗地不让,更紧地抱着我。 我放弃了反抗,把头窝在他肩上,低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 他闷闷地把我带到沙发旁,按我坐下,自己去给我拿了干毛巾,坐在沙发扶手上给我擦湿头发。 他是挺难得的,一个男生,会有这样的细心和温柔。 我顺从地任由他把我头发弄干,却执着地要问个究竟。 他瞟了我一眼,脸有点红红的。我逗他,“怎么啊,不肯说?不肯说就算你假的。” “假的?”他气,“你去问问我姐姐,连我姐姐都知道我暗恋你。” 我又是好笑,又觉得很感动,嗔他:“可那是你少年时代对成熟异性的好感而已,怎么就能保持到现在,而且,你身边还有俞蘅。” 听到俞蘅的名字,他沉默了一会,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愧疚。 “至颖,你听我说好吗?你别像心理咨询师一样,评判我的感情只是少年时代的倾慕。我从小就比较成熟和内向吧,我喜欢的诗词和古典的文学,身边很少人能理解也很难找到知音,包括我姐姐,都一向不以为然的。” 我点点头,想起那时候,他爱好的东西,常被寒蕊调侃的事情。或许,大人的一个玩笑,其实给他带来了不少困扰,让他感受到了不被理解的孤独。 “所以,你每次来,肯耐心听我说我喜好的东西,还教给我很多我研究了很久也不太明白的东西。我那时真的很崇拜你,觉得你就是我的知己。还常常犯傻,想象着以后能和你像古人一样,品茗和诗,携手到老。” “被你姐姐笑话了?”我遥想他少年的纯真梦想,心底的柔情一波波袭来。 “恩,一直都被他们嘲笑的,说我要做你的小女婿。不过,他们也以为只是孩子气的念头,也不当真就是了。” 我看着他帅气的脸庞,依然不敢相信他居然那么久没有选择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女孩,却非要追寻一个年少的梦。“大学四年,你就没有谈个恋爱什么的?” 寒枫瞥了我一眼,坏笑了一下:“你是不是吃醋啦?要说没恋爱过,那肯定是骗你。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觉得小女生幼稚得很,又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我喜欢的她们也不感兴趣,所以到后来都是无疾而终的。” “哦,那如果遇不到我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遇到了啊。刚开始,我很吃惊你的变化,我几乎不敢认,现在这个凶巴巴的女人,是我当年善解人意的至颖姐姐。但是,相处下来我才发现,你内心还是没变。而且,还多了些东西。比如你帮小俞出头的时候,有把子侠气。” 寒枫轻轻握着我的手,眼中是深情款款的温柔,也是笃定如山的坚毅,他的呼吸拂过我的面庞,带来一阵阵的颤栗:“至颖,也许我们的前路有难以想像的阻碍在等着,也许最大的反对会来自我们最亲的人,但是你一定不许退缩好吗,我会和你一起去面对的!最重要的是,你要信我的感情,不要再怀疑了好吗?” 我无法拒绝这样的告白,只会傻傻地用力点头,并以轻吻作为承诺。但是这个霸道的小家伙显然不满意我的蜻蜓点水,他紧紧拥抱着我,以火热的唇驱散了我的羞怯,我被他如海的热情淹没了。 我的意识开始混乱不清,只能任由他挑逗地占据了我的唇舌,任由他夺去我所有久藏的领地。在他缠绵的热吻中,我找回了那个渴望爱情,相信爱情的自己。也许,他是老天派来改变我命运的,我可以不用孤独到老了。 泪水落在彼此的唇间,是苦涩的,也是甜蜜的。 第二十五怨妇 当我从幸福中冷静下来的时候,一个名字第一时间闪过脑海。“俞蘅,”我喃喃的,“寒枫,我们对不起俞蘅。” 他抱着我的腰,“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我会好好跟她说明,请求她原谅的。” 他看着我的眼睛,以眼神稳定我的情绪,我看着他,觉得心里安定些。 “可是,她会伤心的,一定会。”我还是觉得我很卑鄙。 “是的,是会伤心,可我们会让她理解我们,好吗?” 我气馁地望向寒枫:“寒枫,你答应我,在没和俞蘅说清楚前,我们不要公开。” 我很怕俞蘅接受不了,也怕被公司的人用手指戳我脊梁。 我自嘲地笑了:“我居然也是一只狐狸精了?而且,还是一只不太合格的狐狸精,我缺乏狐狸精的魅力。” 寒枫被我气死,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胡说什么呢?别乱想了啊,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责任都在我。我走了,你好好睡觉。” 看我乖乖点头,他亲亲我,转身离去。 人是奇怪的动物,我开心的时候睡不着觉,不安的时候也睡不着觉。不过,像今天这样,既幸福又不安着的我,却像猪一样地呼呼睡得特别安稳。 说不清是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像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走到了目的地,任你再有天塌下来的事情,我也只想放松地睡一觉。 被人在睡梦中惊醒,可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我惺忪着睡眼,去拿不停叫唤的手机,谁啊,会在半夜里给我打电话。借着荧光,我看了看时间,才四点半。 “喂?”我的声音还带着沙哑。 那头居然是寒枫,他的声音很无奈:“至颖,对不起啊,吵醒你了。我刚接到朱家华的命令,要我去x市跑一躺,那边有笔业务很急。我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啊。 第16章 俞蘅那边,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你先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我呆住了,寒枫说的那个市在比较边远的地方,那里的环境不太好,条件也相当艰苦。朱家华派他去,分明是挟私报复。但又在工作范围之内,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只能是心照不宣了。 “寒枫,你先收拾,我去送你吧?” “不用了,你休息吧,我马上要赶火车,你还上班呢,别跑来跑去的了。” “哦。。”我的声音很是不舍。 “会想我?” 呃,这个死小子,明知道我还不习惯说这些的。 见我沉默着,他哈哈一笑,把电话挂了。 真是笨蛋呢,这样一来,我睡得着才怪了。 上班的时候,看到朱家华迎面走来,我怎么都觉得他看我那眼有点得意洋洋的。哼,不就是把我家小帅哥发配去了鸟不拉屎的地方么?又不是不回来! 于是,我也恶狠狠瞪了回去,把高跟鞋踩得“笃笃”直响,示威般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摊开报表不久,就收到了俞蘅的信息:姐姐,寒枫出差了,去很远的地方。 现在,我最无法面对的就是俞蘅了,我那点良知鞭策得我满脸白毛汗。脊背上也觉得有虫子在爬一样,麻麻痒痒的,真是难受极了。 我心虚了,我知道自己的症状,一旦觉得对不起什么人,就会浑身不自在,还冒冷汗。 还得硬着头皮给人回信啊,我只能装刚刚知道,还给她来了个惊讶的表情符号。顺便告诉她,和寒枫谈过了,没事。 信息发出,心里却别扭极了,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很卑鄙。 韩静敏还问我呢:“主管,你脸色很差啊。” 我尴尬得笑笑:“没什么,我没睡好,有点感冒了。” 努力工作吧,暂时忘记罪恶感,我不停提醒自己。 一天终于熬了过去,寒枫也不知道到目的地没有,电话也不给一个信息也没有。害我一天工作效率极差,心神不定的。我又不敢给他乱打电话,怕影响他在客户那里开展工作。 回家的路上,寒枫的信息没过来,却接到了我以前同事庄羽的电话。我们也好久都没有联系了,今天也不知道什么大事,劳动她老人家大驾,想起了我来。 电话刚接起,就先听到一阵抽泣声,吓了我一大跳。我赶紧问:“庄羽,是你吗?你别吓我,这是怎么啦?” 庄羽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至颖,你有男朋友了吗?” 什么跟什么啊,哭着打电话给我,就是问这个?我顿时觉得满头黑线,似乎还得加一滴冷汗是吧,这是网络上的通用表情。 好在她马上给出了答案,她听我回答了没有以后,似乎还松了口气:“那好,我晚上睡你家没问题了吧?” 话刚说完,又是一阵抽泣,我还没来得及有反应,那女人就把电话给我挂了。 还是那么个急性子。庄羽是我刚毕业时进第一个公司时候认识的同事,我那时初出茅庐又情绪不稳,这个热心的小姐姐给了我不少帮助。 虽说现在很多人抱怨,职场上没有真心的朋友,可是,她确实是我求职路上最初的温暖。 今天哭着要睡我家?这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和老公闹了别扭吧。 匆匆赶回家,就看到庄羽那女人居然把个箱子放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在上面,把头埋在双臂中,似乎还在哭泣。 呃,问题严重了吧,连皮箱都带来了,长期作战啊?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也就结婚了三年多功夫吧,就闹离家出走啊。 “庄羽?”我走上前去推推她的胳膊,她抬起头来。天哪,她的眼睛哭得跟水泡眼一样的,全都肿了,脸色也被眼泪腌得又红又紫。看到我,她眨巴眨巴眼睛,又是一串泪水掉下来。嘴巴一瘪,似乎要来个放声大哭似的。 我赶紧拉她起身,“庄羽庄羽,先别哭,来,我们进房。” 我没等她有反应,果断地打开房门,把她拖了进去,然后又转身拿她的皮箱。等我把门关好,她已经熟悉地找到我客厅的大沙发,整个人趴在上面哭了起来。 递毛巾,倒水,给她擦干泪,一阵子的忙碌。我拍着她背,她总算稍微平静了一点。 “你是怎么啦?和老公吵架?” 刚一提老公两字,她的水龙头又开了,哗哗掉下来。唉,我怕了她,这个庄羽以前多开朗的一个人啊,现在怎么那么多泪,比台湾烂片里还能哭。 我无奈地举了白旗,“好好,我不问,我去给你收拾客房。” ————————————————————————————————————————————— 亲们,大大们,俺滴文文上了推荐啦,可素收藏咋那么少捏?别吝惜你们的一亩三分地吧,腾个小小位置,收藏下我的灭绝,我努力,绝不食言!哪怕脸色枯黄,搜刮肚肠,也要写点出来给大大们分享。收藏啊,收藏,票票啊,票票。。鱼和熊掌,我都想要行不?(画外音:这么贪心,直接拍飞!!555,我那身板经不起拍啦,饶了我。。。) 第二十六艳痕 一边取出干净的床褥席子给铺上,一边只听得客厅里的人抽泣的声音,终于从频繁到稀疏,渐渐没了声息。 等我收拾停当出去看的时候,她竟是趴着睡着了。一向时髦的发型乱乱的,名牌衣服也皱巴巴了,唉,怎么搞成了这样,我摇摇头,长长叹息了一声。 女人啊,再怎么开朗再怎么强悍,遇到感情的事情,就会跟天塌了一样,变得那么脆弱。 庄羽以前可是被称为百灵鸟的,爱唱爱跳,漂亮出彩的人物。她大胆,时尚,会打扮能交际,更有一把热心肠,是到哪里都受人关注的一抹艳色。 追她的人有老板有文艺青年也有很多公司的白领们,后来她选了个超级帅哥型的男朋友,长得和明星没区别的。 据说,是隔壁写字楼的名草,也是会玩会疯的,走在时尚尖端的家伙。而且,一向都有不婚论,说他一辈子不结婚,没有人能留住他的脚步。 两个人在一次聚会中见面后,不知道怎么天雷勾动地火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没多久名草就向庄羽求婚了,庄羽也不顾有个地产公司小开的狂热追求,一下子就答应了虽然英俊可人却收入一般的名草。 当时还是传成一段佳话的,也伤了各自不少男女粉丝的玻璃心。男的,还比庄羽小两岁呢,我是觉得有点玄,不过庄羽和我说,她相信她能让小名草臣服于她的魅力,而小草也一向都很爱她很听话。 大概是趴着睡觉太不舒服的缘故吧,庄羽在翻了个身,差点摔下沙发后,终于醒了。 她蜷坐在沙发一头,可怜巴巴地看我。 我整理下她的头发,问她:“那现在可以说了吗?” “他在外面有女人,昨天,我跟他理论,他,,他说要和我离婚!”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大哭,我只好安抚着她,条理不甚清晰地劝解着。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说不到重点上,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未必听得了大道理,只是需要安慰罢了。 断断续续的,总算弄清楚了个大概究竟。名草就是名草,虽然因为爱庄羽猛追着结婚了,可时间一长,就生出些厌倦感来。 而庄羽则不然,一旦结婚后,就收拾起以前爱玩爱闹的性格,一心在家贤妻良母起来。呃,当然,他们还没有孩子。 自己有了归属感,就开始限制名草出去玩,偏偏名草年纪尚轻,风采又盛,常有各类聚会邀请不断,两人常常为此大吵。 昨夜名草夜归,酒气冲天不说,衣领上赫然一枚艳丽口红印。庄羽顿时觉得天塌地陷,揪住老公就是一个耳光,死活要他交代是谁。 开始名草同志还是解释一番的,说是玩得确实疯了点,大家玩牌摸点数,点数相同的不论男女要亲一下。他正好点数和一个朋友带来的女孩子相同,也就逢场作戏亲了下脸颊。谁知道,女孩大概也喝多了,没注意就把口红蹭到了衣领上。 庄羽哪里肯信,非说是亲脖子才留下的,这么亲密的动作必然留下了吻痕之类。拉开老公的衣领检查脖子,一个则推开她手,说她疯子。拉扯之间,她的长指甲划破了名草的脖子,名草极其爱惜自己雪白滑嫩的皮肤,看一道长长血痕,顿时就爆发了。 砸了些杯子和餐具,还把衣柜的镜子打破了,然后历数了庄羽的小心眼和变态管理,后来干脆大吼:“我受够了,我们离婚!反正没有孩子,说离就可以离!” 庄羽其实昨天就已经出来了,当时被气得也回应说:“离婚就离婚,谁还怕谁?!”一赌气,收拾了皮箱走出家门。 可气的是,那小草居然冷眼看她收拾衣物,却自始至终没有伸手来拉她一下。 “那你昨天夜里是怎么过的?”我问她。 “我在家附近找了个旅馆。。” 她说在旅馆里躲了一整天都没有小草一个电话,她觉得心灰意冷的,就想起到我这里来住几天。 我叹口气:“那你就先住下吧,不过我可不是赶你,躲着不是办法。你们夫妻两个,难道还真的要离婚吗?” 她茫然摇头,对我说:“我还是很爱他,在意他才管他,不让他出去乱交际。我自己都不玩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像我一样呢?” “也许,是太没有空间了吧?我也不太懂,但我觉得严管似乎不是办法。” 第17章 “羽,你还去上班吗?” “不,我已经请假了,请了一个星期的病假。” 我倒吸一口凉气,天啊这个女人,以前那公司老板可不是一般的小气啊,一星期病假,有你扣钱的了,而且,还有可能翻脸炒鱿鱼呢。 真想劝劝她,即使感情欺骗了你,也不要放弃自己的工作。你对男人付出,也许会被背叛,但你对工作付出,则一定会有回报。 可是一看她那副样子,我聪明地闭嘴了,这时候和她说,何异于对牛弹琴。还是以后慢慢开导她的好啊! “去洗澡吧,我给你下方便面。对不起了,我这里没什么可吃的。明天吧,我们去外面好好吃,我请客。”我对她抱歉地说,我这里可真是没东西网,除了方便面还是方便面。 她乖乖拿了衣服去浴室,走到浴室门口,忽然转身关注地打量我。我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正要问她,手机响了起来。 是寒枫终于打来了电话,我欣喜地接了起来。“至颖,我忙了一天了,总算可以休息了。现在旅馆里。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你在外头辛苦吧,自己注意身体啊。” “那你想我了没有?”他的声音如有电流,一下子烧着了我的脸,火热火热的。 看看庄羽玩味地看着我,我不能回答,只好说:“恩,我不和你说了,我这边有朋友。” 急忙挂断了电话想去厨房弄吃的,却看到她还在盯着我。 我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问她:“怎么不去洗澡啊,你看我干嘛?” 她又打量我几秒,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至颖丫头,如果你要谈恋爱,千万不要找个比你小的,长得帅的,你很爱的!你记住了!” 说完,不等我反应,就直直走进浴室去了。 她的话音并不响亮,可对我来说那不啻是一个霹雳,轰轰然震得耳朵生疼。 啪的一声,我手里的方便面掉在地上,这下肯定是碎碎的了。庄羽,你上辈子是算命的吗?我心里苦笑,你告诫我的事情,我似乎都已经犯到了,岂不是昭示着我和寒枫的路更难走了。 不过反过来想,庄羽和小草的问题,也不仅仅归咎于年龄。她自己婚后几乎不再有自己的朋友和空间,成天粘着老公。自己不出去娱乐,也不许他去,这样的方式本来就有问题。 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总看过书和报纸,满世界都是这样的例子。相处是人与人之间最难的一道课题,两个背景和生活习惯有着很大差异的人在一起,本来就有着很多矛盾。如果不肯好好磨合,迁就,那爱情很快会被琐事磨折殆尽的。 我不觉长长叹气,心情乱成一团。 第二十七章重生 似乎过了很久,庄羽还在浴室里,没有出来。我不放心的悄悄轻步走了过去,听到淋浴的水声仍旧哗哗作响,又待了会,感觉应该没什么事,回到客厅开了电视。 庄羽推开了浴室的门,美丽的脸红润而光泽,纠缠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身上穿着性感的内衣,酥胸在薄纱般的衣料内若隐若现,妖艳无比,刚才的悲伤与眼泪早已消逝不见。呃?洗个澡的时间就恢复了,女人真是永远让人看不懂的动物。 见我关切的看着她,她微怔一下,唇边绽开一个慵懒而娇媚地笑容。她咯咯地娇笑出声“刚才你悄悄跑到浴室边上偷听什么?是怕我自杀?”此时的她更是妖娆得不亚于任何一只狐狸精。 见我呆呆看她,她故意扭动着走到我身边坐下,往我身上乱蹭。我坐开些,忍不住骂她:“你干嘛啊,妖精似的,勾引我有什么用?” 她格格地大笑起来,眼角却沁出泪来。我看着心疼,想安慰她几句,却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她伸手拍拍我肩,“唉,丫头,你也别劝我了,我什么都明白。你都不谈恋爱,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我被她气得翻白眼,打开她手说:“要说就说你,别扯我!” “我算是想明白了,我庄羽至今还不老不难看吧?”她回头给我抛媚眼。 我鸡皮疙瘩抖落了一地,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依然是那么艳色过人。皮肤还那么光洁,闪烁着乳白色的象牙般的光,眼睛似乎要滴出水来,鼻子高挺,嘴唇丰润红艳,身材也保养得凹凸有致,整个人犹如熟透了的水果,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当然啊,庄羽姐是性感大美女啊!”我自从她告诫我不要找年轻的以后,心神一直都很不安。可看她心情好转,还是急忙鼓励她。 “所以,我不会再为别人活着了。”她纤细的手指转着一缕秀发,若有所思。“我向来觉得女人么,婚前不论怎样会玩会疯,结婚后就该守着本分。什么约会了,聚餐了我能推则推,就怕老公说我不检点。谁知道,我成天呆在家里,反而变得狭隘了。管管他吧,他还火大。我凭什么要牺牲自己的乐趣,还左右不讨好啊?好了,以后不傻了,该怎么就怎么。我就不信我庄羽重出江湖就没人待见了。” 我摇摇头,“你这是要干嘛呀?何必赌气呢,夫妻吵架而已嘛!本来你也该有自己的朋友圈的,不玩出格就成了。” “还是那句话,你要找老公,就得找个成熟稳重,对你一心一意的。条件不厌其好,容貌则不要太俊,伺候小弟弟尤其干不得。这是姐姐血泪得出的教训啊,妹妹,你别不信!” 她语气严峻地警告完了我,施施然起身去了睡房。听着她房门轻轻的关闭声,我再次陷入了沉思。 我承认自己很害怕,以前受到的打击已经让我变成了另一个人。如果我全身心去爱寒枫,而不能有一个完美结局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那样的伤实在是我不能承受的,我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愿意再面对伤害。虽然我们有感情,可寒枫的变数实在是太大了。 一阵短信提示音惊扰了我,查看下又是寒枫的短信。他说他要睡觉了,问我是不是还在陪朋友。 我楞了一会,一时竟不想去回复这个信息。反复地想着,我们俩到底有没有前途,有没有可能。我们付出的一切努力会不会全都是徒劳的。 寒枫等不到我回信,又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我忙收摄心神给他回复:我一个前同事和老公闹别扭,今晚住我这里。寒枫,你好好休息。 其实,我真的很想他,可是,总觉得隔着些什么,我无法和他撒娇。一来是因为年龄的问题,让我很困扰,二来也是因为俞蘅的事情没有解决,我无法安心。 我忽然想起经典老电影《简爱》里熟悉不过的台词,简爱在结婚的时候发现他有妻子,罗切斯特要求她留下,简爱拒绝了他。 她说:我在乎,我不能偷偷溜过你妻子身边,和你在一起! 想到这里,我又埋怨自己胡思乱想,这是什么烂比喻啊。 前有狼后有虎,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这句话,实在是阻力重重的,我想起来要面对的那些就累。而且庄羽说得有她的道理,就算我们可以无视来自别人的阻挠,也很可能逃不过我们自己的不和谐。 郁郁地去睡了,又是一夜的浅睡,思绪昏乱地让我感觉头都是沉沉的。 一早起床的时候,庄羽已经在客厅里等我了。我诧异地问:“你不是不上班么,怎么起得比我还早啊?” 她轻轻地旋转了一个圈,裙摆像孔雀开屏般飘了起来。她半蹲着按下飘起的裙子,侧头问我:“至颖,这个造型像不像《红衣女郎》里那个?” 我鼻子差点被她气歪了,这个女人真是疯了,至于这么开心吗?一大早给我演超级艳星?昨天像难民一样坐在我门口哭的那个人,难道是我的幻觉吗? 我无视地走进卫生间梳洗,我可没空陪她疯,我还得上班去呢。 她跟到门口,对我身上的衣服啧啧不满:“唉至颖,你也该换个造型啦!老是这样,谁喜欢你啊?” “不是说嫁人很痛苦么?我不嫁岂不是干净?省的以后哭到你门上去诉苦!” 她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表示不与我一般见识。 “哎至颖,你去上你的班,不用管我。我已经打算好了,今天我要去做做头发,逛街买买衣服,晚上带你这个土包子去玩玩。” “随便你!”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收拾好东西赶车上班去了。 快下班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已经打了无数电话了,催促我快快回家。 进家门的时候,我开始真正佩服了庄羽这个女人。 我的客厅已经成了服装小市场了,地上、沙发上都几乎堆满了,花花绿绿的乱人眼。庄羽正在衣服堆里试穿这个,试穿那个,不亦乐呼。 细看她,发型也变了,顶着一头新鲜热辣的时髦头发,更见年轻。身上在试着的衣服,更是低胸加露背,只挂着两根细细吊带。 “我说,这是要干嘛呀?” “亲爱滴至颖阿妹,姐姐我重生了,今天就是一个纪念日!” “疯子,你老公还没来找你啊?” “爱找不找吧,我也出去好好泡泡吧,多久没去感受下时尚前沿的生活了!” 一把扯了我过去,拿起几件衣服就往我手里塞。“这些比较保守些,不过也很好看哦,快试试,晚上去酒吧可不能穿成老巫婆的样子。” 我被他扯来扯去弄得发晕,把衣服扔回给她说:“我可不要,也不想去什么酒吧。” “你敢不去?今天你陪我也得陪,不陪也得陪! 第18章 如果真敢不去,我们就绝交!我去睡水泥管子!” 我交友不慎!我终于举了白旗。 挑了一件比较低调的米色洋装,把黑框眼镜换成隐形的,稍微点了唇彩。揽镜自照的时候,已经觉得是比往常出色了不少,隐隐然恢复了几分大学时代的风采。 “这样行了吧?”我无奈问那个挑剔看我的人。 “好多了,却还不及格。”庄羽一阵风过来,又给我加了点浅蓝眼影,描上眼线,把我的头发打散了,让略卷的长发披到后背。看看,还是不满意,又抓了啫喱水拼命捏吧。 “腌咸菜呢?” “对咯,等咸菜腌好,你就漂亮了!” 果然是人靠衣装,等我那咸菜被她捏得成型,成功地收到了庄羽赞许的目光。“我说至颖啊,你也该打扮下啦,谁说白领就要穿黑的戴黑边眼镜?你简直是破坏知性白领美女的光辉形象!” “你啰嗦得像饭泡粥!”我不堪其扰,盼她少跟我叨叨。 第二十八章狭路 “蓝夜”是座落在热闹地段一个很有点味道的酒吧,出没其间的不乏时尚人士,还有许多老外混迹其间。 尽管里面灯光很幽暗,可是庄羽的出现还是让很多人多看了几眼。庄羽没说错,她果然是依旧可以惹人注目的亮丽女人。而我,借着她的光彩,也显现出几分秀丽动人来。 她拉我在舞池边的圆桌上坐下,身体就已经随着节奏强烈的音乐摇摆了起来。熟练地打了个响指招来一个腼腆的帅哥服务生,要来一打啤酒。 我低声说她:“要这么多啊,我可喝不了。” 她冲我一笑,“你喝你的,剩下的我全包了。” 我拿她没辙,只能随她去了,我慢慢地小口喝我的啤酒,心里却在担心这个女人今天到底要怎样疯。 庄羽在位子上压根就坐不稳,一双传神的大眼始终在顾盼生姿,打量周围有没有帅哥。她刚进来的时候,早就引起好些人注意。胆子大的,就端着酒过来邀请同饮一杯。 庄羽格格笑着,礼貌又大方地举杯与他们示意,一口一口绝不含糊。 似乎打扮真的很重要,今天的灭绝师太我,也因为全新的造型而招来几个衣衫楚楚的男士邀我共舞。我不会跳舞,也不想和庄羽一样劲爆一把,都微笑着婉拒了。 我懒得管她出风头,边喝边打量蓝夜的布置和环境。忽然发现乐队那边的一面墙特别有意思,那上面异想天开地画着毛爷爷,江书记,阿拉法特,撒切尔夫人,还有成龙周星驰等一干巨星组成的一个乐队,用漫画的手法来表现,让人忍俊不禁。 我看着好玩,就拉拉庄羽,让她一起看。她从兴奋中略微清醒了下,跟着我的手指去看那副画,可是她的目光却在半路停住了,脸上露出近乎狂怒的表情来。 这又是怎么啦?我顺她的目光去看,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家小草,呃,就是她老公王子杰啦,正深情款款地牵着一白衣小妞低声细语的,浑然不知自己快被老婆目光中的火焰烧成焦炭了。 我心说:完了完了,老天啊,就算天网恢恢也不该这么密啊,就不能漏个孔吗?干嘛要上演这样狭路相逢的戏码。 庄羽轰然起身,我伸手要拉她没拉住,我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赶紧也站了起来。 谁知道,她起身摇摆着舞向池边一个劲舞的帅气老外,两个人默契地对舞了起来。 我又闷掉了,不知道那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坐下来继续看着她。 音乐在dj的手下变得狂热,而他们的舞姿也益发狂热起来了。庄羽小时候学过舞蹈,有基本功的,头发甩开来,挥舞着暗红色的线条。腰身柔若无骨,随着节奏蛇一般地扭动着,让人血脉贲张。 那个老外显然也是个中高手,舞姿健美,身形挺拔,和庄羽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都成了表演赛了。这样一来,本来也在舞动的人群自觉停了下来,围成一个圈儿,为他们鼓掌助威,快节奏的掌声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高潮。 看到王子杰和女伴也向舞池走来,我就已经明白了庄羽的用意,她是要用这个方式来引起自己老公的注意。 我焦急万分,却无力阻止,只好狠狠灌下一大口啤酒,来平息自己狂跳的心。 王子杰先看到了桌边的我,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举手打了个招呼。 我忙招手把他叫过来,打算先跟他说几句今天的情况,也好缓解一下紧张气氛。他有点尴尬地呆了呆,随即和女伴说了句什么,女孩子有些不太情愿地走开了。 王子杰的个子有一米八高,长身玉立,一身雅痞的打扮,确实很出众。他一边走近我,一边还回头看着舞池里的狂欢。突然,他的脚步顿住了,回头先给了我一道凌厉的眼神,又大踏步地往舞池中心那热舞的两个人走去。 我被口水呛了一下,这个目光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带坏他老婆了?你自己不是明目张胆在泡妞啊! 男人就是这个样子,自己可以做州官放火,却不让家里的百姓点灯。庄羽虽然在和人家疯玩,可也是看到你带着女伴调情后才发作的啊,来的时候,可是和我这个女性一起来的。 只见王子杰胡乱拨开人群,跨到了最前面,目光如炬地盯着老婆表演。 庄羽明明看到了他过来,却仿若不知,动作和老外更贴合了。老外被迷得三魂七魄都散了,情不自禁地揽住了庄羽细软的腰肢,下巴也低低地靠在了庄羽的脖颈边,仿佛在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老婆当着自己面和人调情吧?尽管他自己也在偷腥。王子杰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了,走过去狠命用手一挡,硬生生把老外和庄羽分开。老外不明所以,还在叽叽咕咕地抗议。 王子杰不理会那个蒙在鼓里的老外,径自拉了庄羽就走。庄羽不肯,在舞池里挣扎着甩开他的手。场面一时哗然,老外更是摆出了打抱不平的架势。 我怕事情要闹大,急忙现身帮着王子杰拖庄羽,低声告诫:“别在这里闹事,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谈谈,何必弄这么难看。” 庄羽算是给我面子,不再犟头倔脑的,梗着脖子跟王子杰往外走。 老外耸耸肩冲我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手势,我只好微笑跟他说了声:“sorry!” 等我冲出舞池的时候,那两个冤家已经不见了人影,留下桌子上喝剩的啤酒和空瓶。 在桌子旁边,是王子杰带来的那个女孩,也是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 这俩人,真够可以的,我都闹不懂他们在玩什么游戏。 好吧好吧,我来擦屁股,我来结账。还说要带我这个土包子见世面呢,现在花钱埋单的是我这个土包子。 出得蓝夜来,被夜风一吹,才觉得自己头晕得好了些。也不知道这对浪漫精彩的夫妻是和好了还是打架了,真是败给他们。 取出手机待给庄羽打电话问问,却见提示有三个新短信,全都是寒枫的。楞了一会,还是没有给他回信,我总觉得庄羽的话有点道理,我又开始退缩了,不知该怎样对他说。 拨了庄羽的号码,可是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呃?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我也不知道王子杰的号码啊,只好把担心留着了,明天吧,一定能联系到她的。 一时不想打车,就顺着大街慢慢走着,忽然被一种奇怪的感觉乱了心神,仿佛有什么在跟随着。 也许是我敏感吧,我挥去这样奇怪的念头,正想找车回去,以求太平,却真的有辆银色的宝马轻轻停在了我的身边。分寸之恰到好处,只离开我几公分而已。 这是怎么回事,似乎也没有这么豪华的出租车啊! 第二十九章爱恨 虽然我不认识什么开宝马的款爷,可是这个停车的距离,还是让我好奇了起来。打量一下车里,却黑幽幽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刚想走开,谁知道是什么神经病吓人呢。车窗却缓缓地摇了下来,一个男人探出头来,冲我微笑,还熟稔地叫了我一声:“小颖。” 我如遭电击,刹那间人像浸到了冰水里。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不不,我一定是被庄羽他们两夫妻搞晕了,不会是他,我一定是看到幻象了。 我摇摇嗡嗡叫的脑袋,试图无视眼前这个人,我要逃离这个地方,快回家,给寒枫打电话去。 可是耳边又传来一声呼唤:“小颖,你不会这么快把老朋友忘记了吧?” 我呆在那里,只觉得心痛铺天盖地而来,而我却无能为力,为什么这个人还要出现?为什么我看到这个人还会有这样的反应? 是的,这个人竟然会是岳涛。是我曾经以为要一生和他携手到老,诗词唱和,共读遍心爱书籍的岳涛。是给我带来灭顶之灾,改变了我大部分人生观,把我变成如今摸样的元凶。是我大病一场后就决心永远忘记这个人,不去想也不去恨,只愿默默舔自己伤口的陌路人。 他变了许多,似乎比一般三十多岁的男人要苍老些。发际线高了,已经有几分谢顶的迹象,额头和眼角也有淡淡的细纹。整个人显得世故成熟,虽然是满脸微笑看着我,可我却感到冷,很冷。 但他确实是岳涛,再改变再成熟,也是如假包换的那个岳涛。 时间在一瞬间凝固了,我自以为已经不再是以前单纯无用的叶至颖,但看到他的那刻,过往种种竟都兜上心来。 见我呆呆的,他下了车走到我身边,身板还是那么高挺健壮,柔声问:“至颖? 第19章 你怎么啦?这可不是见老朋友的态度哦。” 这个人还真是够能装的,居然一副坦然的样子。如果我再那么反常,岂不是显得我叶至颖还放不下他,这叫我脸面何存。 调整了一下紊乱的心绪,我露出一个非常职业的灭绝式假笑:“岳涛啊,我只是好意外能在这个城市看到你。” 他也不以为意,依旧很熟稔地拉我:“别呆在路边啊,我们找个地方叙叙旧,上车上车。” 我甩开他手,“不了,已经很晚了,我回家休息去。明天还要上班呢。”我故意斜一眼他的宝马,看来他是发财了吧,我们是工薪阶层,要看老板脸色行事的。 “那行,我送你。” “我住得挺远,我还是自己打车吧,不打扰你了。”我仍微笑,却很坚持。 “至颖,我知道你是怪我了。再远我也得送啊,你别忘记,我也在这里上了四年大学,熟悉路的。” 话说成这样,再不领情,又显得我小心眼。唉,这个该死的岳涛,怎么压着我一头似的。明明是他对不起我的事,还反而要我大方以对才能挣回几分面子。这叫什么世道啊? 若无其事地坐上他的车子,呵呵,宝马。。。这些年混得不错啊。像他那么现实的人,一定不会让自己甘于平庸的。 好车当然不同,启动平滑而稳定,他侧头问我地址,我报了我住处的路名,便闭目靠在车座上假寐。 车里一时很安静,而我的心却在翻滚着,记忆里的片段一幕幕掠过。诗社初逢的岳涛,狂热追求中的岳涛,比赛时英姿飒爽的岳涛,在大雨中淋湿的岳涛。。。种种过往竟一如昨天般鲜活。都说初恋难忘,都说有爱才有恨,现在看来真是颠扑不破的至理啊。 我恨吗?我问自己。是的,我还是恨!我爱吗?我不知道,我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 我很怕现在这样无措的感觉,在被这个人伤害了以后,我怎可以再和他有任何纠葛。我想起寒枫阳光帅气的模样,心里微微暖了起来。 回去,我要和寒枫通电话,我真想听听他清朗的声音,汲取一点力量。 我感觉岳涛不时在侧头打量我,我只作不知,不想和他有交流。 半小时不到的车程,车子缓缓驶进了我住的小区,悄然停在楼下。我打开车门,淡淡说声“再见”,就欲去开楼道的门。 “小颖”,岳涛从那侧下车,“对不起!你一向过得还好吗?” 我震动了一下,回身看他,他的胳膊支在车顶,眼睛里满是诚恳的看我。 我强忍着眼睛的酸涩,努力撑起笑容,更淡淡地说:“别这样,都过去了,我挺好的。回见吧。” 再次转头的时候,我成功地看到他眼睛里闪过的失望,心里有种异样的取胜感。 可怜的叶至颖,这算是扳回一城吗? 躲藏在白纱窗帘后凝视着那辆银色宝马,和倚靠着宝马抽了若干支烟的那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我心情复杂,百感交集。 他竟还不走吗?许久,那个人才悻悻然扔了烟头,还重重碾了碾,终于钻进了车子。似乎还仰头朝上看了看的,我明知道他看不到我,还是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看着银色宝马驶出小区大门,心里的沉重才缓解下来。 半躺在沙发上,我拨通了寒枫的手机,听到那边欣喜的声音叫我名字,我的声音哽咽了。 “寒枫。。” 那边寒枫听到我涩涩的嗓音,以为我病了,焦急地问:“怎么啦至颖,你感冒了?声音怎么那么哑?” “我没事,我只是。。想你了。” “真的?至颖,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肯说你想念我,我太高兴了。” 年轻真好,不是吗?寒枫不会和喜欢的女人耍心机,他会很直接的把话说出来,他愿意表达他的心意。 我太厌倦装腔作势的演戏了,在岳涛面前,我压抑着,坚强着,豁达着,硬是不愿意露出我的恨意。为了什么?不就为了所谓的面子吗? 而和寒枫在一起,是可以直白可以表露的,一句想念,已经可以让他欣喜万分。这样轻松的心态,难道不是我所要的吗? 想到这一层,我又有了和寒枫面对一切的勇气,心情也开朗了起来。 “你在外面好好工作,争取早点回来啊!” “恩,一定!” 是的,我要寒枫,我告诉自己。岳涛只是一次偶遇,我要把他从记忆里清除出去。 第三十章暗流 晨曦微露,天边的浅蓝渐渐染成粉红,又是一个好天气啊。 我在阳台上伸展一下身体,呼吸着新鲜空气。既然已经醒了,也就不再赖床,不如早早起来锻炼下,也好有精神努力工作。 待我洗漱穿戴完毕下了楼,赫然看到银色宝马停在门前,我大惊失色。 岳涛衣冠楚楚,精神饱满,意态娴雅地靠在车门上。看到我出来,非常绅士地做了个邀请我上车的姿势。 我觉得我的好心情又被瓦解了,他老人家要干嘛呢?难道他伤害得我还很不够,非要我天天强颜欢笑应付他? 好吧,你爱怎么想都可以。说我在意你,忘不了你都行,我不爱搭理你总可以吧? 有钱人不是都该很忙吗,他怎么那么有空呢。我后悔昨天没有作泼妇状骂他一顿,以绝后患,还白白维持了一晚上的好风度。 我径自绕过他身边往小区外走去,就当没看到他的存在。他在身后喊我:“小颖,小颖,我送你上班啊。” 我就当没听到,快步向公车站走去。我才不要你送,宝马稀罕么,我只要和这个人没有瓜葛。 他见我没有停留的意思,赶紧上车发动了追我,车子贴着人行道,慢吞吞地跟着。我看到车站上等了许多人,而公车还没有来。这个人要是下车来烦人,纠缠起来也是很难看的。 我后退几步,看到一辆出租车正驶来,伸手就拦。出租车戛然停住,我拉开车门迅速闪身上车,碰地关上了门。报了公司地址,看司机把车越过岳涛的宝马,才长出了一口气。 才不多一会我就发现不对了,那辆该死的宝马竟一直不即不离地跟着我的车,他还想跟我去公司吗。这么多年了,我早听说这个人已经成家立业,他怎么有空出现在这里耍这些花样呢。 随便吧,你爱跟就跟,我也不怕你知道我公司,还能去我公司闹事吗? 到公司了,我自顾付钱下车,却见岳涛的车停在了公司大门前,还打算要进来。保安上前似乎在问话,也不知道他怎么解释了一下,车子大摇大摆地停到了公司的车位上。 我走上台阶,他却已经下车了,又大声叫我:“小颖,你等等,我和你一起上去!” 我忍无可忍挡在他面前:“岳涛,你到底想怎样?你别在我公司闹行吗?” 他倒是一脸的无辜,还很诧异地问我:“小颖你怎么啦,干嘛那么生气啊?我去你公司不是找你,是办公事啊!” 他看出我眼里闪烁着不信任,却不在意地笑笑,很宽宏大量的样子。我怎么觉得他那么像只老狐狸呢,一脸有所企图,可恶的男人! “我这次来这里想做点生意,正好,朋友给我介绍了你们公司。看看能有什么可以合作的,今天约好了和你们老板谈谈啊。你是这里的主人,不给我带路行个方便吗?” 好,既然是生意,那就是客户了。我礼节性地微笑,顺便把他带给前台小姐。“这位岳先生是我们公司的贵宾,大客户,你一定要好好把他招待好,亲自送到老板办公室。” 把烫山芋扔掉后,我拍怕手,又对岳涛躬身:“岳大客户,现在我可以走了吗?”看到他露出无奈而尴尬的笑容,我心里才舒服了一点。 我知道,他肯定在想,当初很乖的叶至颖怎么成了这个德行。不过,那可是你的功劳,不能说我过分。 我非常讨厌岳涛在我公司里的那种存在感,却又排遣不掉,这个人是前世就和我有仇的吧。忽然接到林泓的内线,声音压得低低的,约我去卫生间说话。这个丫头,怎么找那么个地方,多味儿啊。 刚到卫生间门口,林泓一把把我拉了进去,神神秘秘地说:“我都看过了,卫生间里没有人。出大事啦!“ “什么啊,天要塌下来了?公司要倒闭了?”我嬉皮笑脸。 “今天来了个姓岳的,我本来以为是谈产品的事情,可是我后来给他们添水的时候听到,似乎这个人是要来收购我们公司的,还肯出大价钱。我看得出,老板是有点心动的。” 我也吃了一惊,忙问:“老板生意做得很顺利啊,怎么会答应卖公司呢?” “老板的妻子不是在国外没有回来吗,好像是前段两个人有点什么矛盾,老板一直在思考要去还是留的。这次要是有人以很优厚的价格谈下公司,我估计老板会答应。” 看我变了脸色,她有点担心地说:“大姐,你怎么啦?其实我们小人物也没什么,到哪里都是伺候老板。这个消息你可保密啊,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我当然知道这事重大,又怎么会胡乱传播消息,让她放心后,也关照她:“我知道就行了,你也别再到处讲啊!” 她像电影里接头完毕的特务一样,拉开门两边看了看,才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我顺便洗了洗手,还拍了点水在紧绷的脸上,才慢慢走会办公室。心里却一直在盘算着,岳涛这个举动到底是冲着谁,是为了看好我们公司能给他带来利润呢,还是有其他的缘故。 第20章 如果他真的收购成功,做了我们的老板,我想我叶至颖在这个地方是真的呆到头了。我是一定不会愿意和他共事的,辞职另寻出路就得提上议程了。 正心事重重中,老板却带着岳涛走进了我们办公室。“哎呀小叶,我倒不知道岳先生是你校友啊,那以后谈起事情来大家都不会见外了!”老板一进门就打开了哈哈,我对岳涛射去一个恨不得掐死他的眼神,他是不是要把我们过去的事情都汇报给公众? 他耸肩装轻松,嘴里附和着我们老板:“是啊是啊,老同学了,以前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呢!” “岳先生到底有什么见教啊,我这里还有账目没有理清呢。” 老板没料想我是这个反应,脸上的喜色才暗淡了下来,看看我又看看岳涛,有点摸不着头脑。好在他是生意场上见怪不怪的老手了,马上找了个台阶下:“叶小姐是最认真工作的了,我带岳先生到处参观,你们继续忙。” 我对老板绽放一个标准微笑恭送他们出去,却把一个大眼白翻给了岳涛。我也很佩服自己掌握尺度的恰到好处,老板走在前头没看到,而正好让岳涛一点不拉地全部接收到。 山雨欲来风满楼,叶至颖,你的太平日子要完了。。。 第三十一章尾随 在桌前呆了一会,忽然想起庄羽和王子杰那对冤家来,昨晚在酒吧狭路相逢后,就没再联系到。不会回到家里又是一场厮杀吧?有点不放心,拨了庄羽的电话,所幸电话已经开机了。 一个特别慵懒的声音传来:“恩?至颖啊。” “喂庄羽,昨天我给你电话你已经关机了,没事吧?有没有打架啊,有没有闹离婚?” 庄羽在那边轻轻笑了起来,我不禁恼火,这个女人我在火里她在水里,要不是她哭哭啼啼住到我家,我会管她? 似乎意识到我这里的火山即将要爆发,那边已经投降了:“好好叶大女侠,你别火,我们没事了。具体的嘛,我晚上请你吃饭啊,再慢慢和你说。呵呵,顺便跟你回家,拿回我的箱子。” 听到她嬉皮笑脸的声音,看来昨夜已经床头打架床尾合了,那当然再好不过了。可我还是想逗她两句,谁让她动不动就离婚什么的吓唬人。“我说庄羽啊,那么大事情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了?才在我那住一天就忍不住要回家啊,瞧你这点出息。” “哎呀,你就别取笑我了嘛!!”那边厢发嗲中,激出我一身的鸡皮疙瘩。算了,我不惹这个女人,这简直是在惩罚我自己。 “不和你说,你别和我来这个,和你家小草嗲去!”我说完就要撂电话。她知道我受不了她的腻歪,在电话里笑得像只得意的小母鸡。 掏了掏备受虐待的耳朵,对庄羽的担心算是打消了。 快下班时接到庄羽的短信,知道她已经等在我公司大门口了。随着人流出来,她一见我就打招呼。这个女人果然是在哪里都要惹人注目的,打扮又惹火,身材又窈窕,一出声就引来不少倾慕的目光。 我快步走过去警告她:“这是要干嘛呀,在我地盘招蜂引蝶的?”她得意地扬起脖子笑,好巧不巧被我看到白生生的脖颈上点点草莓印。看来昨夜这对小夫妻还上演了激烈春宫戏呢,一会仇恨满怀要离婚,一会又好成这样,活得真是够精彩的。 我狞笑着指指她脖子,贴着她耳朵问:“这是什么?你抓破了小草的脖子,他还你几个草莓?算是宣告归属地啊还是投桃报李?” 绕是庄羽向来皮厚,这下也闹了个臊眉搭眼的,“哎呀,我请客吃饭答谢你收留之恩嘛~~” 两人说笑着走在林荫道上,阴魂不散的宝马车又不紧不慢跟上了,庄羽还拉我衣服低声问:“这车是干嘛的,你认识啊?” “不认识,我们快点走吧。”我加快了速度。 “喂喂,不认识你跑什么?”这个笨女人,怎么那么麻烦,赶紧走不就得了。 我拉着庄羽穿过马路,我往对面走,看你还跟。那车明显滞了一下,随即又往前开了,我以为他死了心,总算松口气。 庄羽奇怪地看着我,我故作不知,问她:“今天到底要请我吃什么啊?” “哦,就在前头,有家新开的川菜馆,味道很正哦!尤其是那个水煮鱼,又嫩又鲜真的很好吃。” 果然那个新开张不久的菜馆装修得很干净养眼,我夸了句“不错啊”,两人正要进去,岳涛却又魔术师般出现了。“两位美女好,能赏个脸给我个机会请你们吃饭吗?” 看着健壮气派的岳涛,庄羽用很欣赏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而岳涛也微笑着风度翩翩地接受巡视。未几,庄羽满意地点头,还悄悄在我腰里掐了一把,附耳说:“死丫头,藏了这么个极品的啊,就是刚才开宝马的吧,不错不错,有眼光。” 话音虽轻,却也足够让岳某人听到,他脸上的笑意越发加了三分得意。 我可不打算让他时刻出现来打扰我生活,连和小姐妹吃个饭都不太平。我正色对他说:“岳涛,你能不能尊重下我,跟来跟去的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打扰我吃饭。对不起,我们不需要你请客,女人间有些话题也不方便男人在座,你请便吧。” 庄羽显然觉得此人是合适我的一张饭票,看我严厉对待饭票男,不禁着急拉我,要我收敛。我才不理她那套,她是不知道此人是谁,光看人家的宝马和外表的光鲜了,那种人我躲之不及,哪能第二次惹上身。 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后,她很识相地低头看脚。我又把麻将白板一样的脸转向岳涛,此人也是识时务的俊杰啊,马上改口说:“那好那好,小颖你们尽管好好聊,我不打扰你们了。” 总算打发走了这尊瘟神,我和庄羽坐到一个靠窗位子顺气,我真怕我今天的胃口又要大打折扣。 庄羽怀着好奇的心一再看我脸色,见我不搭茬,就无奈地专心点菜。可又实在按捺不住心里痒痒,在那抓耳挠腮的坐不住。我也忍不住她这个样子,她要不问出点什么来,吃东西也不会香甜的。 “你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那个人吗?岳涛,就是他。”我淡淡地告诉她。 “岳涛?”庄羽翻着眼睛琢磨,估计她的大脑数据库里也未必留下这个名字的影子。那时认识不久,她三八兮兮地问我大学里有没有男朋友啊,要不要我现在给你介绍啊,我实在是不堪其扰,才说了岳涛和我们的事情。 “啊!岳涛!”她突然拍拍脑袋大叫。我被她吓死,恨不得捂住她嘴,“你干嘛啊,一惊一咋的!” 一大盘红艳艳散发着鲜辣香气的水煮鱼端了上来,仿佛还在咕嘟嘟冒泡,洁白的鱼肉躲藏在豆芽粉丝间,像未出阁的闺女般含蓄。我夹了一片薄薄的鱼肉入口,果然舌尖上的鲜嫩口感让人一颤,微微的麻辣从鱼肉里蔓延开来,香入骨髓。 “果然不错啊,快吃!”我示意庄羽把注意力集中到美食上,别在那里浪费口水了。 “是他啊?他又回来找你?”她恍然大悟,却不接我的茬,摆明了要寻根问底。 “据我所知,他已经成家很久了,况且我对他的事情也不感兴趣。吃饭!”我冷冷说,无视她多余的好奇心,庄羽伸伸舌头,不敢再说。 好在庄羽很会找新话题,今日主题是:男人很贱,论证的实例就是她家的小草王子杰。我被她逗笑了,问她:“呵呵,这么说自己老公?那你倒说说看男人怎么个贱。昨天回家一定很精彩吧,我还以为你们吵得天翻地覆,今天就去民政局呢。” “这就是你这个没什么经验的灭绝不懂的啦!”她先贬了我一句,“我算是看透了,你越是在意他讨好他,他越是觉得你烦,觉得你非他不可,于是就不拿萝卜当菜。可昨天他一看,我风采依旧啊,当然他也不是混不下去,可是,他吃醋啊!他亲口说的,看到我和老外跳得那么激烈,心里难过得要发疯了!所以啊,对付贱男人就是要耍手段,要让他有危机感。我很大方地和他说了,如果要玩大家相安无事玩下去,如果要分手,我也不会拉着他。他倒急了,赌咒发誓说会好好过日子,甚至说,想有个宝宝,哈哈哈!” 看把她得意的,我指指她脖子,冷哼:“这个就是要宝宝的见证吧?”她白我一眼,促狭地一笑:“还有你那个岳涛,他不贱吗?隔了那么多年了,突然又来献殷勤!” “那可不是我的岳涛!”我斩钉截铁回答,让她断了瞎猜想的心。 第三十二章叙旧 和庄羽聊够了从饭店出来,打算回去取走她的行李。这个女人兴师动众的来了,也只不过在我那住了一天,突然就雨过天晴了。也不知道这两个冤家能不能就此太平,以后也不用再来烦我。 可是更烦的人已经来了,岳涛几年来没有改掉他死缠烂打的风格,而且已经进化到了阴魂不散的地步。 “两位小姐,要去什么地方happy啊?我可以效劳做你们的车夫。”温良如玉的声音,绅士气十足。 我不理他,只顾往前走找出租。他却不死心地跟着,还不停和庄羽套近乎,以期得到她的支持。如果庄羽不知道他是岳涛,那是铁定会兴奋地以拉拢我们为乐,好在我已经给她敲过了警钟,她当然不会支持那个曾经伤害过我的“恶徒”。 “岳涛是吧?世界上有样东西叫做出租车,您就请回吧!我是不清楚你们的恩怨,不过作为至颖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她再次不快乐。 第21章 恕我冒昧,您不是应该多陪伴您的家人吗?” 呵呵,好庄羽,说得真是痛快,我恨不得鼓掌以示赞赏。不过岳涛的涵养倒炉火纯青,丝毫也没有尴尬的意思:“看来这位美女对我有点误会啊,小颖有你这样仗义的朋友,我真替她高兴。”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庄羽听了好话,脸色有所缓和了下来。我真是佩服这个岳涛,待人接物更是滴水不漏了,可我不会信他那套的。我拉长了脸说:“岳涛,有什么误会啊?我朋友已经说了,你该多陪陪家人,别老在我面前折腾。” “唉,小颖啊,这就是我说的误会啊!我陪谁去,我没有老婆没有孩子,父母在老家呢。” 撒谎吧你,一句话几乎就要冲口而出,我明明听说他早结婚了,还是娶了有钱人的女儿。他明白我不信他的,自顾自说了下去:“我是结过婚,可是已经离了两年了,而且我们连孩子也没有。所以,现在的岳涛是个孤家寡人啊。” 听到他已经离婚了,庄羽的脸色一下子灵动了起来,“啊,至颖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今天我就不跟你去拿行李了。你们好好谈谈,把误会都说清楚不就好了吗?嘻嘻!” 一边说着,一边往后就退,我要抓她没抓住,却被岳涛拉住了手。眼看庄羽嬉皮笑脸地旋个身走开,我恨恨地骂了一句:“犹大!”(柳丝丝问:呃,貌似不用我解释犹大是谁吧?众人:都比你有文化!) 我大力想甩开他拉我的手,可是岳涛可是练过的,哪能那么容易让我得逞。我怒火窜上来:“你到底要干嘛,在路上不难看吗?” 岳涛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小颖,我难道不知道你恨我吗?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无论如何,你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好吗?” 我没有看错吧,当初那个潇洒离开的岳涛,竟会有这样受伤的眼神。我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总之我没有再拧着,任由他把我带到一家精致温馨的茶楼。 雅致的卡座,昏黄的灯光,茶叶在杯子里随着注入的水轻轻浮沉着,袅袅的白烟氤氲着沁人心脾的茶香。对面是在默默注视我的岳涛,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此情此境恍如隔世。我觉得眼眶发热,心里在呐喊:岳涛,你能不能不要再煽情了? “人间几度石榴红?晓雨缘何迤逦东? 陌上云归人亦杳,楼中月过梦还空。 金樽忍载花间泪?玉露堪承叶底风? 八斗珠玑皆枉费,只将情字寄征鸿。” 岳涛漆黑的眸子闪着光,盯着我一字一句地念出当年为我写的诗句,探究着我表情的变化。看到我动容,他满意地叹息:“小颖,原来你也没有忘怀啊。今夜请你耐心听我讲讲我的故事好吗?给我一个机会再次去了解我。” 我迷惑地点头,此时的叶至颖失去了精明和冷静,只是一个沉浸在过往中的糊涂女人。我仅剩的一丝灵光告诉自己:我是爱寒枫的,我只是想知道当初被人家无情抛弃的真相。 故事其实也很老套,优秀的男生出生在一个小镇,没有显赫的家世,父母都是很普通的工人,单位也比较差。而男生很小在同学中脱颖而出,在那个小镇他是第一个考到大城市并且进入名牌大学的好学生,可谓家喻户晓。 他是那么想出人头地,想过一种完全和过去不同的生活。自己打拼不是没有能力,但是这个社会如此现实,没有点背景和人脉,靠学生仔自己闯荡是多么艰辛的一个过程啊。家乡有个大老板,大老板有个独生女儿,因为看重他的才气和能力,就早早去他家提亲。 为了能少奋斗几十年,男生妥协了,他意气风发地要做一番事业,为此他毫不犹豫抛弃了自己的爱情,选择了事业和一段无爱的婚姻。 金鳞岂是池中物啊,很快家族企业的命脉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岳父病死后,他和妻子离了婚。妻子根本不懂经营的事,也知道无法和前夫争夺什么,她有了一笔足以衣食无忧几辈子的财产和一部分房产,也就默默地离开了。 而那些企业却在男生精明头脑的管理下日益发扬壮大起来,以至于他不甘心再窝在那个小地方,他要发展他的事业,发展到他曾经求学和恋爱的地方。他说,他平生最欠的就是叶至颖这个女人。他要找到她,并且补偿一切。 “好在我打听到了你,也知道你至今都没有恋爱。我让你苦了这么多年,你无论如何让我重新去宠爱你,追求你好吗?我深信,你没有忘记我,对不对?” 我不得不承认我伤痛的由来是因为我对这个人的爱,我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这个人是真诚忏悔着的,可是我想起他对付妻子的那些手段,依然感到深深的心寒。曾经有句笑谈:“吃大款,用大款,消灭大款,自己做大款。”我想,岳涛用的就是这个路子吧。 现在他不折不扣是个大款了,也真心要和我修好,我也许是该感动的。三十几岁的大款男人,没有妻室,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钻石王老五啊!他不会没有美女环绕,可还是能来寻找被他抛弃了的旧情,是不是可说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但我害怕,非常害怕。我知道这样的人如果遇到了和利益有什么冲突的大关节处,一定会毫不犹豫继续出卖我的,我深信。 忽然间就想明白了,这么些年不甘着的心结,一时被自己解开了。大款就大款吧,但还是非我族类,我可以原谅过去,但我不会接受重新开始。 “岳涛”,我也是真诚的,“我已经不再怪你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在这个市场经济为重的社会,你这样做并不是不可原谅的。” “那你?”他很急切,也许在我面前他真的是比较真实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的,不必避讳和尴尬,但感情什么的也不必谈。我想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虽然你神通广大,这个却没有打听到吧。” 看着我嘴角浮起的淡淡笑容,他的眼神暗淡了许多。不过我也知道,这个人不是轻易肯放弃的主,以后还有什么花样,我也只能是兵来将挡了。 第三十三章倾诉 好在岳涛还是能维持他的君子风度,一路无话,默默地把我送回了家。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他的车停留了一会,终于还是驶出了我们小区,心里百感交集。 对面楼有对恩爱小夫妻,常常在客厅里嬉戏打闹的,看到他们恩爱的样子,要说我不羡慕那也是假的。此时那个娇小的妻子正奋力爬上老公的背,老公就背着她在客厅里打转。虽然欣赏的是无声片,可是能清晰感受到他们的欢笑声。 这个就是所谓幸福吧,平凡而自得其乐。再转而想想我和寒枫两人,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冲破所有障碍在一起,我恐怕也没有这样的一张厚皮来撒娇撒痴要他背吧。女人大了那么多,似乎注定是要去作贤良淑德兼稳重状的,一旦不知死活地发嗲,不知道他会不会抖落了一身鸡皮?而我自己想想也是不寒而栗呢。 长期相敬如宾地生活,难免少了很多情趣,时间久了,又怕小的那个要生出倦意。再过个十年的话,男人正当一枝花的年龄,而我那时已经是豆腐渣了,这样的日子细细想来也是无趣得很。如果他终有一日对我的鸡皮鹤发无法忍受,别说是抛弃,就连言语间有不屑讥刺之意,也很是难堪的了。 自寻烦恼了一阵子,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寒枫拨了过去,那边却传来已关机的提示。悚然一惊,忽然发现有一整天都没有和他联系过了。我自己被岳涛缠得气闷难解,一时没有想起来,可是寒枫他天天都会报个平安的啊,今天怎么会音信全无呢? 不死心地又拨打了几遍,依然是在关机状态,心里就空落落的仿佛小船驶进大海那样不着边际了。 一个人呆着,又心惶惶地难受,兴起了找人倾诉的念头。细数下来,可供我此时骚扰的人却也不多,那么庄羽大小姐就当仁不让地成了最佳人选。谁让她也来烦我呢,这样才是投桃报李公平得很哦。 理直气壮地拨通了庄羽家电话,那边隔了一会才有人接电话,庄羽的声音居然带着些粗重的喘息。我晕,不会这么早就已经打扰到人家好事了吧,真是不巧。 我忍住笑意不太真心地向她道歉:“啊哟,不太好意思,是不是打断了什么?” 庄羽一本正经的声音传来:“死丫头说什么呢?找我有什么新情况要汇报啊?”却架不住旁边王子杰意犹未尽地腻歪,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小动作,庄羽终于忍不住吃吃低笑起来。 我那个汗啊,真是受不了他们俩了,这两天就蜜里调油好得分不开了。“好吧,算我没打过,你们继续。” “别别,唉子杰你别闹了,去看会电视哈,乖~”最后那个乖字,听得我简直要吐。那头王子杰悉悉索索穿了拖鞋走出去,似乎还有点嘀咕。"奇-_-書--*--网-qisuu." “羽啊,警告你们家小草啊,别给我甩脸子,我好歹在关键时刻收留了他的逃妻。”我鄙视那个小心眼的男人,我是那不识相的人吗,谁经常来打扰了。奇*書$网收集整理现在也不过是十点多,你们起腻也早了点啊。 “怎么了至颖?你可不轻易打来电话啊,有心事了!一定是因为岳涛吧。” “不是因为岳涛,我,我有了一个男朋友。”从来不知道承认有了寒枫这个男朋友,竟是这样的心虚。 第22章 “真的啊,你这个丫头瞒得我好苦。不过还真是好事呢,说说,是什么样的人,多大啦?”唉,最难以启齿的就是身份和年龄了,偏偏又非说不可。“庄羽,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总之一言难尽。” 我告诉庄羽寒枫是我同学程寒蕊的弟弟,比我小六岁,告诉她寒枫和俞蘅还没有正式分手的事情。只听得庄羽在电话那头一声声惊呼,一口口倒抽冷气。我被她的反应弄得心烦意乱,难道和寒枫恋爱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哎呀至颖,我警告你什么你就犯上什么啊!尤其是还有个前女友没解决,你又来了个前男友在纠缠。叶至颖,你的人生也变得精彩啦!最要命的就是,你们还是一个单位的。” “唉你别光指责我,我就是心里没底才来找你说说的嘛。” “至颖,你找到爱你的人,本来是该恭喜你的,可是这个差六岁。。。而且还是你同学的弟弟,两家人都认识,一旦老人反对,牵扯很大啊!” “我何尝不知道?可是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心里没底,才想和你说说。他去出差了,我今天和他信息,他已经关机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挺担心的。” 庄羽居然也叹了口气,“至颖啊,看来你是真的动心了。说句老实话我是不太看好你们,太累人了。庸俗些说,倒不如考虑岳涛呢。你先别骂我呀,他过去再怎么恶劣,现在回头来找你,可绝对说明他对你是有感情的啊!离婚什么的,现在都不是大问题,论条件么,这个人绝对能让你一生都衣食无忧。” 我情知她说的都是为我考虑,但岳涛却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而且这样的事情找庄羽也只是倾诉一下,稍微解脱下烦乱的心情,事情还是要靠自己解决的。 “庄羽,我挂电话啦。很多事情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谢谢你听我说。” 没等她有反应,我轻轻挂断了电话。把自己扔到床上,瞪着天花板出了一会神,觉得很累很困,却又了无睡意。寒枫,你到底在做什么呢? 又是一天来临,寒枫的电话依然无法接通,我的担心愈发严重了。刚上班,俞蘅也急赤白脸地来找我,带着哭腔诉说:“姐姐,寒枫两天没有消息了,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是啊,担心他的还有俞蘅呢,他并不是我一个人牵挂的,俞蘅的焦急不在我之下。一旦寒枫回来和她摊牌,她到底会伤心到什么模样呢?我不敢想,想起来就怕。俞蘅就如当初的我,甚至比我那时候还要脆弱些,如此深爱着寒枫的她,因为寒枫而受到公司其他女孩排挤冷落的她,却要面对那样残酷的一个真相。 我只能安慰她,甚至还嗔怪她多想:“你这个丫头啊,不就是去出差吗,你至于怕成这样。也许是手机没电了,不方便充电吧。那个地方比较落后啊,你以为像大城市吗,什么都有!快去上班吧,别让朱家华挑你的刺。” 俞蘅被我半骂半安慰的说了一通,似乎安心了不少,终于乖乖做事去了。那我呢,我的担心害怕又和谁去诉说? 岳涛借着生意之名又出现在我们公司,和老板称兄道弟的,不一会又提出要了解公司的经营状况,老板居然答应了,叫我把一部分账目给他们过目。我一听就知道大势已去,如果没有八九成卖公司的打算,他如何肯将公司机密胡乱示人。 一下午几乎都在忙着整理经营方面的资料,又是复印过去给他们过目,岳涛不时借着公事的名义搭讪询问,简直不堪其扰。我忧心着寒枫在外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又恼恨岳涛在面前不时晃悠,心情差到极点,还不得不服从老板的指挥敷衍着。 总算熬到下班铃声响起,我像受惊的狍子似的一溜烟冲了出去,留下同事们的一路惊呼声。他们认识叶至颖至今,大概也从来没看到过我这样急于下班的。 第三十四章惊魂 似乎是穿过千山万水才回家的,累得趴在沙发上不想动。总算岳涛来不及反应过来,没有缠着我要送我回家什么的。近来他俨然是我们公司未来的主子,要是在大门口恶形恶状献殷勤,我可真的成了风暴中心了。死也不想和他扯什么关系,老板啊老板,你怎么就能扔下一众员工跑路呢? 一旦老板换人,我和寒枫都得找地方走人,我不愿与他共事,寒枫是我男朋友的身份一旦暴露,这两个人也铁定是水火不能容的。 寒枫的手机打了无数次,永远在关机中,我的心也就一直没着没落的。难道真的是老天也不看好我们的感情,所以给我们制造了太多的麻烦。遇到烦恼的时候,女人不都是在男朋友那里寻求安慰的吗?可是偏偏我和他连说句话都不能,莫名其妙的就失去了联系。不能开解自己的忧愁,还为他添了太多的牵挂。 忽然就为自己委屈了起来,事情太多,压力太大,我没有勇气去承受那么多了。茫茫然地想了会心事,落了几点泪水,才惊讶起自己怎么也伤春悲秋地脆弱了很多。女人是不能碰爱情的,一碰就会变得没用,变得软弱。 不如看电视吧,我开了电视机,把遥控器上的按钮都几乎按遍了,也没有找到能让我安心看下去的节目。这样心神不定,我该怎么办啊? 忽然想起曾买过一个恐怖片的盗版碟,一直扔在那里没想起来看。我有个毛病,就是越怕看越爱看,也只有在看恐怖片的时候才能集中精神。等那些怪异的音效一起响起的时候,我通常是拿样东西半蒙住眼睛,看看,又蒙上,看看,再蒙上。只看得手脚冰凉头冒汗,呃,貌似很受罪的样子,不过我喜欢。(某柳:没见过你这么十三的!灭绝:你懂个屁,这样才过瘾!) 是部曾经被炒作得很悬疑神秘的片子,不过情节是有点老套。什么门铃响了,门外却没有人啊,已经死了的人又跑出来了啊,白衣服飘来飘去啊。。。没劲! 虽然没劲吧,本灭绝的手脚还是在颤抖,牙齿也似乎一直在格格作响。这算什么?我承认我很没用,再老套的恐怖片也能把我看成这副熊样的,如果再加上停电什么的,我很可能会惨叫连连哦。可是你们就厉害吗?我一个人住着,本来就没什么安全感啊。 虽然每次看片都会把所有的灯打开,可看完了好一会还是有点发毛,连要上厕所都不太想进卫生间。要不,就先忍着吧,谁让看到卫生间的大镜子会胆怯,会有不太好的联想。比如镜子里的人动作和自己不一样,镜子里看到身后有什么影子闪过,唉,越想越吓人。 是我敏感还是什么?我怎么听到大门上有剥啄声。侧耳再听,却又没了声息。正笑自己疑神疑鬼时,门上又“笃笃”两声,似乎是有人敲门的样子。这时候谁会来呢,再说有门铃,一般来客都会按门铃才是。 一股凉意从后背升起,碟片里面的情节顷刻间都在眼前闪过,不会这么邪门吧?我壮起胆子走到门边,门又被敲了两三下,轻轻的,有气无力的。“谁啊?”我大声问,胆小的人都知道,害怕的时候嗓门会粗,有的还会大声唱歌来掩饰自己的怯懦。 没有人回答,唯有门上指甲的搔爬声,轻得诡异。叶家的祖宗啊,保佑保佑你们的后代吧,世界上有没有鬼的事情,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弄清楚啊!以手按住狂跳的心口,我凑上猫眼去看外面,天,猫眼里显得有点变形的走廊里悄无一人,难道还真的见鬼了?我要是现在回头了,会不会像碟片里一样,有个穿白衣服的刷地飘过去? 再次想起所有的神仙菩萨来,嘴里念叨着请他们护佑我,心想: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鬼神!呃,不过,抢了俞蘅男朋友的事算不算亏心呢? 又是“笃笃”两下,我发毛了,不管是个什么,今天我都要开门看看,难不成还真有鬼怪? 憋了一口气把门打开,咕咚,一个人摔了进来。他是靠在门上的,不意我乍然开门,就直接滚倒了。我一声尖叫差点逸出喉咙,却总算在关键时刻认出来那是寒枫。 “寒枫?你怎么了?怎么回来了啊?” 寒枫勉强抬头对我微微一笑,脸色灰扑扑的好像瘦了一大圈,精神萎靡得如同大病过一场。“至颖,快扶我起来,我得先休息一会。前天半夜就开始拉肚子,也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一天都起不来。” “我陪你去看病吧,这样能行吗?” “不用了,昨天旅馆的服务员帮我买了止泻的药,已经好多了。我急着赶回来,昨夜就上了火车,也不敢胡乱吃东西,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想回去一个人,就到你这里来了,你好歹给我弄点吃的吧。” 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赶紧去拉他起来,他身子发软一点劲儿都没有,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弄到客房的床上。他刚一躺下,就几乎打起了呼噜,看来实在是累坏了。 虽然是心疼他,可是害怕和担忧却全都烟消云散了,有个人陪着确实要定心得多。我去门口把他的行李拖进来,又打了水给他去擦脸擦手。他困得厉害,擦脸的时候也只是动了动脑袋,依然睡得很熟。 对了,他要吃东西,家里有什么?难道也要给他吃方便面啊,太不像话了。我这个女人过日子真是粗疏得可以,吃的东西永远是饼干和方便面。一日三餐都在外打发的人,备着那些也只是偶尔用到。 拉肚子要注意吃得清淡软熟的,不如给他煮点粥吃吧。看看时间小区边上的超市应该还没有关,赶紧换了衣服出门,去给他买包小包装的香米煮粥。 第23章 而且看来他会住在这里,也该给他买身睡衣什么和洗漱用品什么的。 打开底楼防盗门,刚走下台阶,面前一个高大黑影堵在了面前。我被吓了一跳,抬头看时,却又是岳涛。 我还没嫌他烦呢,他却首先发难了:“小颖,看不出来啊,你还藏了一个!”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你让开,我要去买东西。” “我什么都打听到了,唯独没打听出来你叶至颖有男朋友,而且还到了留宿的地步!”这个口气,怎么像老公把老婆捉奸在床呢?真是好笑! 我没好气地绕过他只顾往前走,“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再说我就是和人同居也似乎不关你事吧?你结婚离婚的,我来打听过你吗?” 他被我说得停住了脚步,仿佛很挫败。我懒得去理,我还怕超市关门来不及买东西呢。 等我买完了东西往回走的时候,他还在刚才地方发呆。我微微不忍,上前说他:“岳涛,我的事情你别操心好吧,这样我们还能做个普通朋友。回去吧,我上去了。” “小颖,你答应给我机会的,你可不能这样惩罚我。什么,你还给他买睡衣?你们还真的同居啊?”他的嗓门大了起来。 我失笑,我什么时候答应他了?“唉岳涛,你别再胡闹了,我可没答应你什么,我有男朋友了,随便你怎么理解,就这样。” 我径自回家,不去回头看他。只听他在后面大声地:“小颖,我不会放弃的,你等着!” 又来了,以前他就是这样的,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我更觉得他不一定有多爱我,只是不能忍受被人抢走了他想要的。寒枫的出现,很可能激发他好斗的心理,这个人什么都是不容人家和他争的,受了刺激的他,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夸张的手段呢。 第三十五章缠绵(上) 洗锅,淘米,放水,等着水沸腾起来,我调了小火。我虽然不太会做家务,也不擅长烹饪,总也知道煮粥是需要文火慢煮的。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心里很平静,还泛起一股温柔甜蜜的感觉。原来为心爱的人做吃的,会使人感觉幸福。 听着米在锅里轻微的咕嘟声,我轻轻走出厨房去看寒枫怎样了。他倒睡得很香甜,侧身把头枕在自己一只手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我在床边坐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情不自禁去拉他的手。 他似有知觉,反手握住我的。我要抽回,他却握紧了,我也就随着他去,如此良久良久。古人对牵手都是有特殊定义的,就如诗经里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此情此境倒是很符合那种情调,正是我所向往的美好生活。 静静地陪了他很久,空气里弥漫的米香把我从沉思中唤醒。我轻轻挣脱他的手,去厨房看粥是不是已煮好。揭开盖子,看着洁白的米粒在粘稠的液体中翻滚,已经开花了,特有的清香味道让人胃口大开。 我关火让它再焖一会,一边用开水泡盛粥的碗。在碗底放了白糖,盛了大半碗粥在里面,用小勺子轻轻搅匀。虽然是难得煮一次,倒也粘稠得诱人,自己都觉得挺满意。 端了碗进房间,正要叫醒他起来吃点东西,却见他已经靠在床头坐起来了。他看到我端着清香扑鼻的粥,竟有些眼圈发红。我把碗放在床头柜上,问他:“你怎么醒了,我刚要叫你呢。你看看,我难得煮东西的哦,今天的成绩不差吧。” 看他一脸感动的样子,我不禁莞尔:“喂,就算我什么也不会做,也不至于煮点粥就让你如此意外吧?好啦,擦擦哈喇子,开吃吧!” 他幽怨得看着我,“为什么我每次煽情的时候,你总是会泄气呢?” 我不理他,把碗递到他手里,他夸了声“好香”就是一大口,我一句“小心烫”没来得及出口,他已经大叫一声,张开口呼呼降温了。 “天啊,你倒是急什么啊?刚煮好的,能不烫吗?为了讨好我也不用这样啊!” 他腾出一只手顺着胸口,半晌道:“哎呀,可把我烫死了!” “你不会吃东西?” “恩,不会,我要你给我喂!”说完,给我甩了一个无敌媚眼。 把我给雷的,一时间外焦里嫩。可人家是小帅哥,我是灭绝啊,我只能认命说:“好好好,谁让我最不能抵抗的就是帅哥的媚眼呢,来,我给你喂!” 舀起一小勺,给他吹吹凉,才给他喂了一口:“寒枫小朋友,以后喝粥呢,先要吹凉了,知道吗?烫伤了嘴巴可就麻烦了。” “叶老师,我知道了。烫伤了嘴巴,就不能亲嘴嘴了。”很乖的垂下长睫毛,作温顺状。 我终于一身武功报废,“扑哧”笑了出来,这么恶心的对话实在不是我所擅长的。“好啦,寒枫小朋友自己吃,叶老师出去看电视了。”把碗丢给他自己,我潇洒起身走人。 不一会,他拿着空碗出来了,粥是养胃的东西啊,他显然是精神了很多。走到我面前把空碗给我看:“至颖,还要。”我敲他脑袋,这小子越发撒娇了,唉我们间大概就注定是这个模式了。 给他添了一碗,他也不回房间了,坐我身边西里呼噜吃,格外香甜的样子。我看着好笑,又觉得很温暖,叫他:“寒枫,慢点吃,你肠胃刚好一点。”“谁让那么难得吃到你做的东西么?”好委屈的口气。 两碗粥下肚,寒枫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把碗一丢,就开始往我身上靠。他的呼吸吹在我耳边,弄得我直痒痒。我推他,他却越发来劲,索性侧里伸手把我抱了个满怀。我脸上发烧,紧密地贴合让我身子直发软。 他感受到我的妥协,得意地偷笑,更大胆地吻我的耳垂。我心里一荡,仿佛有把火苗被点燃了,全身都火热了起来。怕他得寸进尺,我挣扎着掰开他的手,硬是站了起来,去厨房倒冷开水喝。小家伙没料想美男计失算,一时受了委屈,瘪着嘴在沙发一角生闷气。 我从塑料袋里拿出给他买的睡衣裤和洗漱用品,哄他去洗澡:“看你臭烘烘的从火车上下来,澡都不洗和我凑合什么啊?赶紧去把自己弄干净了!” 他眼睛一亮,为我给他买那些而高兴了起来,一边接过东西一边逗我:“还是我姐姐好,那是不是说明,我只要弄干净了就可以和你凑合凑合了?” “去你的吧,想得美!”我踹他一脚,他屁颠颠地顺势进了浴室,还在胡搅蛮缠:“是你说的啊!哈哈,今天我可以和至颖同居喽!” 我差点被一口水呛到,咳嗽好几下,这个小子非要这么出语惊人吗?我警告他:“你给我老实点,我是看你病了才收留你,要是你不乖,我直接叫你睡大马路去!” 他迅速关上浴室门,又拉开一点探头说:“我很老实的,你自己别偷看我洗澡啊!会长针眼的。” 我作势欲打,他赶紧把门碰上,在里面得意得吃吃笑。我懒得理他,呆了一会,想起该给他的床整理整理,擦洗一下席子。刚才他回来就睡,浑身简直脏死了。其实我心里也是紧张,这里还从来没有留宿过男生呢,要不是他病怏怏来找我,我也不会放松警惕的。 擦洗完了,正给他把枕头放好,顺直了草席,却听到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我刚要回头,却冷不防被一个香喷喷的还散发着潮气的身躯轻轻扑倒了。 寒枫这臭小子,这么快就洗好了?我试图甩开他的重量,他却发力按住我,把未干的脑袋贴在我背后,闷声说:“别动,让我抱会。”我心一软,放弃了挣扎。他把手顺着腰间围拢,紧紧地抱了一抱。 我嗓子有点发干:“你想勒死我呀?” 他不语,身体往上挪了挪,脑袋就靠到了我肩窝,鼻息粗重了起来。我扯开话题:“唉,你起来,我看看睡衣合适不合适。” 他不上当:“嘘,,你别说话。”气息拂过耳边和脖子,一阵的酥麻。 我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被他一抱人又软了半边。他显然感受到了我的变化,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悄悄地用手指爬啊爬从腰间爬到了胸前,找到我睡衣的领口,顺势滑了进去。 敏感的胸前接触到他火热的手掌,我忍不住像怕冷一样寒战了起来。他的身体却热得吓人,像一只燃烧的大火炉。我也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尤其是贴着我臀部的那个坚硬的突起,让我又是胆怯又似乎从心底里升起了某种渴望。 寒枫大胆地掌握了我的蓓蕾,温暖的触感使我从喉咙深处逸出了一声低吟,而他听到后,更是加重了喘息声。 “我走那么些天,你有多想我?”他的声音低沉了,暗哑了,像是被欲火烧灼得异常焦渴。 “恩,很想你。。”我的声音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勾人魂魄。 “那你要给我点信心,给不给?”他恶作剧地啃我脖子,试图把我翻过来。 天,再这样下去真要出事了!我趁着他要帮我翻身微微松劲的那一瞬,从他身下滚到了一边。我看到他错愕地瞪我,知道这下他又够郁闷了。我像狐狸一样对她笑,却闪身下了床。他反应也够快,从床那头翻身下去,挡在了门口。对我露出得意的笑容:“呵呵,小娘子,今天就从了老衲吧!” 我摇摇头,只好乖乖走到他面前:“大师是出家之人,就放过小女子吧。” “不行,今天不让你跑。” “好啦,别闹了。”我上前亲亲他脸颊,“你休息吧,我也该去睡了。你要乖乖的,姐姐才疼你啊!” 他耍赖地抱着我:“真的不行啊?” 第24章 “恩不行,不是现在。我们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明天等你去复命后,我再跟你讲公司发生的事情。” “公司有什么变故吗?”寒枫有点担心地问。 我摇摇头,不想此时让他担心:“没什么,都会过去的。” 第三十六章缠绵(下) 寒枫见我说得认真,也只好正经了起来,可抱着我的手却还是不肯放。“给我一个kiss总是可以的吧?” 我闭上眼睛迎向他,他给了我一个缠绵热烈的吻。良久才松开我:“至颖,我爱你。” 这个小家伙总是让我感动,虽然很多很多的障碍阻隔在我们面前,可他给我的感觉依然是可以信赖的。不像岳涛,他哪怕再真诚地看着我请求原谅,我还是像十年怕井绳一样心生惧意。 我留恋地依偎在寒枫的怀里,深深地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还有那么一股子与生俱来的阳刚气息。 他宠溺地捏我鼻子,说我:“怎么嗅来嗅去的,像只小狗狗。” 我一笑推开他,转身回房去睡觉,忽然又掠过俞蘅的影子。我知道这时候说这个很煞风景,可是她也提心吊胆了两天了,怎么也该给人家报个平安吧。 “寒枫,你给俞蘅打个电话吧,她一直都在为你担心。你也是的,为什么不开机呢?” 他眉头一皱,提起俞蘅也是他的一大心事啊。他苦笑说:“哪里是我不开机,是没电了。我一拉肚子,就一直没时间充电,再后来又上了火车。” 我不假思索去卧室拿了我的手机来给他,“好歹发个信息吧,让她先别担心。” 寒枫接过迅速按了几下,待信息发出,我才忽然想起来都这个时候了用我的手机发给俞蘅报平安是不是会引起什么怀疑啊。 果然不出所料,没多一会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号码是俞蘅的。我递给寒枫,寒枫却示意我去接听。我迟疑了一下,想想还是把电话给了寒枫。总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想是对面在问为什么会用我的手机给她信息,寒枫愣了一秒,终于说:“我回来了,正好遇到姐姐。说起你很担心我,我手机又没电了,所以就拿她的给你一个信息,好让你放心。不早了,你休息吧,我明天就来上班了。白白。” “听她的口气不是很信我说的,不过,她没问。”他苦恼地抓抓头发,“都是我不好,我那时就不该因为赌气就说和她谈恋爱。她是个好女孩啊,我真是不忍心伤害她。” 我环抱着他的腰,轻轻揉着他的背:“寒枫,那时候有很多误会,谁都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下去的。其实,你和俞蘅真的比较合适,和我在一起,不知道会面对多少阻力呢,我想想都累。” 寒枫听我这么说大惊,他托起我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看到我睫毛上闪烁的泪光,不禁低头吻去我的泪珠。 “至颖,我们说好要有勇气去面对一切的,你可不能先退缩啊!你答应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要相信我对你的爱。” 我再次抱紧他,耳朵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雄壮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仿佛在给我勇气和力量。好吧,好吧,我和你一起去战胜所有要分开我们的事物,奇-書∧網我们一定不退缩。我喃喃细语,沉浸在温馨的梦里。 “至颖,你知道我还爱你什么吗?”他温柔的声音像春风拂过。 “什么?”我很想知道。 “你骨子里的传统。” 我在他怀里轻笑:“你该不会是抱怨我吧?” 是啊,说我传统也好保守也好,总之,在很多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觉得有必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最后的距离。我不想被人说,以我的成熟去勾引他的稚嫩。我想这个不仅仅是对我的侮辱,也是对他的侮辱。我希望我可以在得到祝福的情况下,才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看到他眼睛里对我的了解,我很欣慰这个男孩有时候虽然孩子气,却总能在关键的时候懂我的心。 终于下了决心般,他轻轻放开了我,轻声说:“睡吧,该休息了。”我们依依不舍地互道晚安。我走到自己卧室门口又回头看他,寒枫在房门口挥手,目光中似有火焰在燃烧,我慌乱地转身,真是怕了这样的眼神。他偷笑:“至颖,记得把门反锁了,我怕我会做色狼。” 我一窘,随即把门碰上又反锁了。听到我的锁门声,他又假装嘀咕:“你紧张什么啊,其实我还怕你偷袭我呢!” 怀着与爱人斗趣的好心情,我甜甜地入睡了,鼻端还仿佛能闻到空气中满溢着爱情的香气。虽说隔着一堵墙壁,还是觉得我们就在一起,彼此没有距离。哪怕前路乌云密布,此刻,请让我们拥抱着美丽的憧憬入梦。 一直都以为自己不再会如何动心,不再信任爱情这样奢侈的东西,可是在寒枫的柔情和单纯无害的性格面前,内心最底层的梦想和渴望还是一一显露了出来。每一个女子,都曾做过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梦,虽然在我第一次做梦的时候就遭到了无情打击。可是,谁说这样的梦是一次打击就能完全消失的呢。 唯一的遗憾是:白马还是那匹白马,王子还是英俊帅气的王子,公主却是有点老了。。。。。。 醒来的时候,脑子残留的印象竟然是白马背上意气风发的王子和王子怀里有点暗淡的戴着黑框眼镜的灭绝师太。 我知道自己的问题,其实是在意那点年龄差距的,很在意。努力甩去这个令人不太愉快的画面,喃喃出声:“该换换形象了。”想起那天夜里和庄羽去酒吧,换了个全新造型的时候,也还是有点市场的。 要和寒枫在一起,好歹得让大家在视觉上先能接受一下外在形象,不要反感过度吧。这算是给寒枫争面子,也叫做女为悦己者容。 好了,理论上先说服了自己,接下来该是行动了。我扒开衣柜找衣服。 呃,似乎也不能太过,省得一下子同事们接受不了以为我发春。(某柳:你根本就是在发春啊,找这么小的嫩草!灭绝:你再给我说一遍看看!某柳:我很识相的,呵呵我滚蛋。)庄羽那天给我买的衣服里,有一件白色衬衣,简单却合身的裁剪,立领,门襟两边缀有一点精致的蕾丝,腰间掐得很紧而下摆却由小而大,有点荷叶边的味道。 下面再配一条米色西裤,样子既干净利落又不再像灭绝那么冷硬枯燥,这样的打扮应该是可以讨巧的吧。 趁着还早,我悄声走去卫生间洗漱,想在寒枫起来之前打扮停当,给他一个小惊喜。头发么还是盘着吧,做事方便些,眼影也不必,就来点粉色透明唇彩。改变形象不能一朝一夕,要不广大人民群众的小心灵会承受不了的。 看看镜子里脸色还不错,有那么点红白可人的意思,想是被爱情滋润了比吃朵儿胶囊什么的都有效。换上新装扮的我,也显得年轻了很多。平日在单位喜欢板着脸以示自己严谨威风,不过现在似乎应该学着把脸上肌肉变得活络点,微笑才是好选择。 自己觉得还挺满意这个形象,那就去叫醒小鬼吧,他也该起床了。 敲敲他的门,门却开了,不是说也要反锁防止我去骚扰吗?我笑着进去看时,床上整理得很干净,人却不见了,连那包行李也消失无影。 床头柜上有张白纸,俊秀的字体写着:至颖,我趁着天没亮就走了,怕邻居看到了对你有什么议论。么么! 署名是一片枫叶,这个小家伙,想得还真是周到。他就有这么个本事,看似很天真,却常常在某些小事中见心思,肯为人着想。这样的男人,值得我去冒次险吗? 拿着那张纸,心里暖暖的,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他的爱护和关怀。 第三十七章风波(上) 难得家里有粥,我热了下,吃完了才出门,倒是比在外头随便买了吃舒服。到楼下开始有些紧张,岳涛同学不知道又会弄出什么新花样来。不料一路太平,他人影都没出现过。我松了口气,大概是昨天以为我和寒枫同居,终于死心放弃了吧。 踏进公司起,就觉得很异样。先是前台美女和我打招呼的时候,脸上奇奇怪怪的表情。后来在楼道里遇到同事们,也都不自然地看我,错开身后,似乎还在嘀咕议论着什么。 虽然我今天换打扮也作好了心里准备,可是我的衣着毕竟很大方得体,也不至于接收到这么多诧异的目光啊。比起一干时髦小妖精,我这样的穿着怎么都算是低调的了,他们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有点郁闷地走进办公室,那堆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丫头们戛然停止了说话声,一下子散开到各自位置上。居然一个个都不看我身上的打扮,也没个人表示下对新形象的赞美。 还没走到自己桌子呢,人已经呆了。在我的大板台上,赫然放着一束硕大的鲜花。是谁会想起给我送花?是谁会知道我最喜欢白色百合?难道会是寒枫吗?他怎么会在公司这样张扬? 我快步走前,捧起那束怒放着的百合。纯白美丽的花瓣肆意地绽放着,掩映在翠绿的修长叶子间,嫩黄的花蕊纤细如丝,秀丽雅致,散发着清淡的芳香。包装是粉紫的皱纹纸,配合在一起,真的爽心悦目。 这样清新的早晨,收到这样美丽的心爱的花朵,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是,我捧着花束,心里却掠过一丝阴影。这个情形真的很诡异,我有不详的预感,觉得今天不会是太平的一天。果然,在花朵间找到了一张小小卡片,上面赫然是岳涛那龙飞凤舞的大字:愿心爱的小颖永远快乐! 第25章 ——岳涛 心爱的。。小颖。。我知道今天的状况怎么来的了,我收花已经是石破天惊的大新闻了,更何况是岳涛这个新闻人物送的,再加上这样的用词,我不想成为风暴中心都是不可能了。小纸片上的内容,此时大概已经传遍全公司了吧。 我思量着怎么处理这花才是正事,而且寒枫要来上班了,他听到了那些议论又会是怎样的反应。怪不得一早没有岳涛的骚扰,却原来已经在公司给我埋下了定时炸弹。就知道他是不会干休的,没想到他来这么大手笔,直接就造势开了。 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咬牙想着他到底要害我到几时?一次伤害,让我孤独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有了个贴心的男孩子喜欢我,我们自己之间都有太多事情要解决,他却又插上一脚,搅和个没完没了。这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下面还不知道有什么花样要继续。我很了解这个人,这只是一个开始呢。 恨上心头,越看越觉得花也令人厌憎起来。随手拎起包装纸一角,丢给一直偷眼看我反应的其中一个丫头:“帮我扔出去!” 看她把嘴张成一个大大的o型,我冷下脸问:“要我重复吗?” 她张了张嘴没敢说,一脸心疼地拿起花往外走。走走,又回头看看我,似乎很希望我收回成命。我挥手示意她快给我处理掉,她不情不愿地拖沓着脚步。才走到办公室门口,就被人堵在了前头。 那人穿着浅色条纹衬衫和深色西裤,搭配得相得益彰,一手潇洒地把西装半搭在肩头,高大健硕的身形仿佛能使人感到办公室的光线都在瞬间暗下来。出现在门口的正是岳涛,他斜过眼睨着要去扔花的夏溶溶,声音有些阴鸷,更有些不怒而威的气势:“夏小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去啊?是去找瓶子插花吗?” 按说岳涛现在只是我们公司的客人,并没有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可是收购的谣言已经传播得比禽流感还厉害了,谁不知道这个人可能是以后的新老板呢。 夏溶溶被他看得发慌,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兮兮地回头再看我。 这时候我再不过去说几句,倒是为难这个小丫头了,关她什么事呢,何必殃及池鱼。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推她:“溶溶,你没听到我叫你把花扔了吗?扔完了赶紧回来做事。” 这下够大包大揽吧,你岳涛要找麻烦只管来找我。我挑战地看向他,他被我当面挑明要扔花,面色自然很是难看。而且也不能再不顾风度拦着夏溶溶,只能侧过身让她出去。 夏溶溶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简直可以比美光速了。 “为什么把花扔了?你不是最喜欢百合吗?”他虚假的耐心里有着要爆发的岩浆。 “对不起,喜欢百合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现在我对花粉过敏。” 我们公司那群三八男女是最会闻风而动的,我们两下里刚一争执,早就引来了一群各个办公室的闲人观战,而且个个表情丰富。是啊,我叶至颖跟人吵架不是什么新鲜事,可为了私人感情之类的事情吵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好吧,今天我过把新闻人物瘾,反正岳涛来了我已经知道我的太平日子过到头了。 我扫描一圈闲人们,心里忽然一惊。在稍远处看着我的有俞蘅那双惊恐的大眼睛,在她旁边面色铁青的,俨然就是我新上任的小嫩草——程寒枫! 我在心里哀叹着,今天真的要上演肥皂剧吗?老天你到底为什么要给我制造那么多麻烦,我可恶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众神默默,无人应答。 岳涛似乎是喜欢人多,可以把事情昭告天下,以证明他和我不是一般的关系。“小颖,”貌似诚恳的声音,“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就算我再对不起你,现在补偿总还是不太晚啊!你不喜欢花,会过敏不要紧,我不再送花了。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 旁人的表情更丰富,有惊讶有了然,也有不解。我知道他们的潜台词:哦哦,原来不光是老同学,还是老情人啊。岳涛这么有钱的人,居然看上了叶至颖吗?呵呵,我就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了。 我看到寒枫的眼神已经大变了,露出上次和朱家华他们喝酒,砸瓶子时的狂怒来。我知道,有些事情要发生了,是我无力阻止的。我试图以眼神制止他的冲动,他却压根不鸟我。 投鼠忌器啊寒枫,俞蘅在呢!我几乎要叫出声来。 我希望赶紧打发走岳涛,以求太平:“岳涛,我记得和你说过,我没有什么不原谅你的,可我也不接受其他的任何东西。你我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冷静些,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别在我工作的地方为难我好吗?” 岳涛哪里有那么好打发,他凑近我:“小颖,你不要骗自己,你难道对我没有感情吗?你是在赌气,怪我当初的无情离去,这些我都明白。” 我彻底无语,转身想回自己位子工作,不理这个人。或许哪天他接手我们公司我就立刻辞职。虽然我很需要这份工资来付我的贷款,来养活我自己。 岳涛看出我要对他来个冷处理,豁出去拉了我一把,我用力一甩,喝他:“放手!” 第三十八章风波(中) 岳涛不肯放手,捏得我手生疼。我却是倔强的性格,明知道他力气大也不肯放弃我的立场。我和他正纠缠间,寒枫的耐心彻底被怒火赶走了,他上前夺出我的手,又一把牵住。我感觉到他的手心黏黏的都是汗,冰冰凉凉的真叫人担心。 “你是谁啊?”同样的话出自两个暴怒的男人之口,互相对视着喷火中。 “我是她男朋友!”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大众哗然,比看足球联赛进球时候的声音还大。我知道,我完了,我要被这两个男人整死了。 寒枫听对方说什么男朋友,扯过我面对着他,直愣楞问我:“至颖,这个人在说什么?”我低低的声音:“岳涛,我大学时候的男朋友,早就分手了。” 寒枫脸色一缓,带着些残忍的笑意,他看向岳涛说:“原来是前男友啊!”他故意把前字说得又长又大声,果不其然看到岳涛挫败的表情。“那我宣布一下,我叫程寒枫,我是叶至颖的现男友,你听懂了吗?” “我总算找到你了,昨天在小颖家里过夜的,就是你!” 此言一出,可算是今天这场戏的高潮部分了,我知道,再也没有比这句话更具有杀伤力。一时间看我和寒枫的眼神都变得鄙夷不屑,喜欢寒枫的那些寒粉更是拿杀人的目光来凌迟我。 人群中有一张惨白的小脸,有一双泪水奔流的眼睛,那指责那愤怒,和那被朋友爱人欺骗后的伤心,是我和寒枫都无法承受的。 俞蘅一步步走向我们,颤抖得如同一片风中的叶子。她温顺乖巧的样子不见了,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她着看我们相握的手,如被雷电击中,我们不约而同地放开了彼此。我想上前去扶着俞蘅,她却瞪着我,就像在看一个仇人。我打了个冷战,连骨髓里都冷遍了,我被她的眼神吓着,不敢再动。她面向寒枫,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寒枫,今天的事情都不是真的吧?你怎么会骗我?你是我的男朋友,你平时对我那么好,那么照顾我。”她又看我:“你,是我的姐姐,在我被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不顾自己得罪人。你们都是好人,不会合伙骗我的,对不对?” 我不能面对她探寻的眼睛,只能低下头。我叶至颖一生问心无愧,可此时面对她却有无地自容的感觉。而寒枫,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的问题。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我们,包括岳涛也吃了一惊,这情况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他也不知道怎么还会冒出一个寒枫的女朋友。 而俞蘅娇柔的声音直令人心碎:“寒枫,你出差那么些天我都担心死你了。你电话打不通,不给我信息,我都不怪你。你只要实话跟我说,我就相信你,好吗?刚才你说的话,是为了给姐姐解围,不是真的对吗?昨天你在姐姐那里用她的电话打给我,也是误会对吗?你不会是在姐姐那里。。。”她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过夜。” 她拼命想维持一个笑容,可是泪水却不停地从她眼中滑落。我真想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一切,我们到底是在做什么?老天你信我,我真的不想伤害这个纯洁可爱的女孩子。泪水终于从我的眼眶里滚落,我再也无法克制我的伤心和无法解释的那种憋屈。 此时此刻最为难的要数寒枫了,他想去跟俞蘅说明情况,可说明的结果只能让她绝望,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的伤害谁能忍心? 他回头看我,看到我泪流满面的样子,情不自禁揽着我为我擦去泪水。 而这样一个举动,却也完完全全摧毁了俞蘅的世界。两个流泪的女人在他面前,他却选择了为我擦掉泪水,这等于是宣布了他对俞蘅的放弃。 俞蘅用怨毒而绝望的眼神看了看我们,踉跄地向后退去。一转身,就消失在人群中。 众目睽睽,所有人都看向寒枫揽在我腰间的手,一时之间我们就成了公司里的公敌了。我挺直了脊背,轻轻拿开寒枫的手,让自己和他隔出一个距离。 我觉得我灭绝师太的本性又回来了,我缓缓地看了一眼岳涛,冷笑问他:“闹够了?这样很好玩是吗?” “还有你们,”我指向那些看白戏的,“你们呢,看够了没有?等着我跟你们收门票吗?”那些人看着我乌云密布的脸色,终于议论着散开。 人群退去,俞蘅的人影早已不见。 第26章 我吩咐寒枫:“你快去看看俞蘅在不在办公室,如果不在,找找她,你必须要和她好好谈一谈。” 寒枫也反应过来,急忙去找俞蘅。我看岳涛还没有离开,怔怔地站在我办公室门口有些发呆,气就不打一处来。他试图和我解释什么,我看也不想看他,只对他说了一句:“快滚!” 回到自己的电脑前,我打开文档,打出了四个大字:辞职报告。 过了不多一会,寒枫脸色煞白地进来了:“至颖,我跑遍了全公司都没有找到她。后来我去问门卫,他们说她哭着跑出去了。刚才打她电话,手机铃一直在响,却始终没人接听。” 事已如此,我们又能怎样呢,俞蘅一定是恨透了我们,怎么肯接电话。我问寒枫:“你认识她租的房子吧?”见寒枫点头,我让他赶紧去那里找找,如果是躲在家里哭,总比在马路上晃好啊。 岳涛似乎意识到闯祸了,跟进来说:“那我开车送你去吧,方便点啊。”寒枫铁青了脸不睬,我看看岳涛倒也一脸紧张,不像是作伪。 “寒枫,这时候不该赌气,就跟他去找找吧,最重要的是把俞蘅找到,知道她平安无事。”寒枫虽然不情愿,事关大局,也就不再坚持了。两个男人难得默契地同时回头给了我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又同时转身走了出去。 我颓然趴到键盘上,似乎最后一点力气都被抽走了,任由着某个被按到的键无意识地在文档上打出无数个符号。。。。。。 办公室里的丫头们鸦雀无声,个个低头猛做自己的事情,谁都不敢来犯我之怒。我听得门口杂沓的脚步声来来去去,又停留一会再离开,显见还是很多人在探究后事如何,要说八卦杂志的销路好呢,喜欢八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不及艳照门事件的精彩养眼,可好歹是身边活生生的一幕戏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觉得稍微能振作一点精神。我坐直了身体,认真地打起我的辞职报告来。寒枫和岳涛一直都没有电话或者信息过来,可见还在寻找中。俞蘅是个老实的女孩子,平时几乎是两点一线的,她和我说过,是半个路盲,很多地方都因为不熟悉而不敢去乱逛。她到底疯跑去了哪里呢?真是担心死我了。 第三十九章风波(下) 将打印完毕的辞职信拿起来,我看了下手表,这时候老板应该来上班了吧。今天早上闹成这样,老板身边耳报神不少,估计也听说了个大概了。这样也好,省去很多解释,只是不知道老板会怎么回答我,毕竟财务主管的位子需要找个合适的人来接替,我也知道不是说走能走的。 我按内线拨通老板办公室的分机,林泓客套的声音传来,可听到是我,口气瞬间变得冰冷。我知道她也是爱枫一族,后来得知俞蘅和寒枫恋爱了,虽说愤愤不平的可还总算能接受。现在换我打着姐姐照顾弟弟的旗号,行夺人男友之实,怎么能不鄙视再三呢?被岳涛那句在我那过夜一出口,不知道多少人是以歧义去理解那句话的,现在的我是百口莫辩,所以我也不打算和任何人辩。 我只当听不到她的不满,公事公办地询问:“请问老板在吗?帮我通传一声,说我有事要找他谈。” 大约十分钟后,我已经坐在老板桌前的椅子上了。他向来镇静的脸上也带着几分无奈似的,面对着那张辞职报告把头挠了又挠,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我觉得我有必要道歉:“老板,对不起,我也没有料到事情这么糟糕。寒枫和岳涛去找俞蘅了,恐怕都无法好好工作了。” “所以你打算辞职?” “是的,我觉得不适合再继续留在这里。” 老板抬眼看我,目光很真诚实在:“小叶,你在我公司里做那么久了,工作能力和态度都是有目共睹的。私人的事情,其实处理好了就行,别人的说法倒也不必太在意。而且,说句实话吧,这个公司马上就要易主了,岳涛接手的话,你在这里一定不会吃亏的。所以,你不妨考虑清楚再说。事情还没有定下来,按说我不该透露给你的,不过你和岳涛是老朋友了,他对你是那么个态度,我想也没有必要隐瞒你。” 我伸手与老板一握,心里很感谢他真正地为我着想,快走了,大家反而能不拘泥于上下属的关系,像朋友一样平等交谈。可我的想法没有改变,“不论谁入主公司,我都不打算再继续做下去了。如果是岳涛接手的话,我想连程寒枫都不会再继续为这个公司工作了。” 老板也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我私人出了点问题,我也舍不得卖掉公司,现在我必须去挽回我家人的感情。” 这怎么能怪他呢,我忙说:“出了这样的事情,即使是你继续在经营,我们几个弄得满城风雨的,也不方便继续在一起工作的。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其他人的看法,而是俞蘅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安全。” 说到俞蘅我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把头埋在手臂中。老板拍怕我肩膀,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擦去眼泪,略微镇定了下来。 “辞职报告先放着,过些天就会有人来审计资产,你可不能说走就走啊。”老板当然怕我在这时候撂挑子,毕竟那么多账目都在我的负责范围之内。 我迎向老板,“放心吧,我叶至颖不会做有头无尾的事情。” 老板点点头,又忽然摇摇头,一脸复杂的表情。共处了那么久的手下,又是苦心经营的公司,一旦交托于人,总是不舍又怅惘的,我想老板此时的心情也是百感交集吧。 既然已经说明了过几天就要来审计资产,那么我也该好好准备下把这些年的经营状况资料全部整理归拢好了。好在我从来不在账目上搞什么花样,老板也是个踏实的经营者,没有什么猫腻不可告人的。 回到办公室,对手下的几个会计交代了把各自手头账目理清,等候检查。她们也明白了易主是刻不容缓的事情,悄声议论了起来。我不管她们是怎么看的,把财务的保密制度给她们提了提,希望她们不要到处传话。最后我说:“我和你们相处也不是一两天了,告诉你们一点小诀窍吧。其实不用担心一朝天子一朝臣,岳涛不是本城人,他在这里的生意只是刚开始,所以不会大刀阔斧换血。你们只要做好份内事,一般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记住,做财务的嘴要紧,公司的风吹草动你们少说为好。” 处理了一些事情后,疲倦感像潮水一样向我漫过来,我把头仰靠在皮椅的靠背上,微微闭上眼睛。没多久,韩静敏悄声叫我:“主管,该吃饭了。” 我睁眼看到她的关切表情,心里一阵温暖,她倒没有把我当夺人男友的恶女看待吗?我对她摇摇头,“你们去吧,我不想吃。” 看着她们退去,我以手蒙脸,心如油煎。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没有俞蘅的消息啊? 老板想是也要去餐厅吃饭,路过我办公室,看我六神无主的样子就走了进来。“小叶,你也去吃饭吧。” 看我摇头,又问:“小俞没有消息吗?” 我又摇头。 他愣了一会,看我脸色奇差,料想是不会有好的状态工作了。忽然大手一挥:“哎,小叶,你也别太焦心了,不如下午回去休息吧,养足了精神再来交接工作。” 此时此刻,我真正感受到了老板的大度。虽然他有时候精明狡猾,滴水不漏,可是在这样的时刻还是体现了他的大度和宽容。当然,我一向的工作态度也很说明问题的,如果老是吊儿郎当,他才不会皇恩大赦呢。 公司里吃过饭的人已经稀稀拉拉地回来了,我穿过走廊走出公司,一路都是各异的目光。我视若无睹地走,心里想着随便你们说吧,我已经决定要从这里逃离了,虽然还有些难熬的日子必须要面对。 我拿出手机给寒枫打电话,那边飞快地接起来:“找到俞蘅吗?”我和他几乎同时问。我心一沉,看来还是没有俞蘅的踪迹啊。那边也急了:“我们找遍了都没有踪影,还盼望她能回到公司呢。” 我沉吟了一下:“你看,我们能不能报警?” “报警?小颖你昏头啦?不到二十四小时不能算失踪的!”那边的电话被岳涛抢去,他在电话里哇啦哇啦地叫起来,可见也是急得不轻。 “那你们的车在哪里,我也过来好不好?”我没心情计较什么态度,只想和他们一起看到平安无事的俞蘅。 “不用了,你安心上班吧。”岳涛干脆地拒绝了我。马上又被寒枫抢回了电话:“至颖,你别着急,一有消息我就马上电话给你。你,你吃饭了吗?” 听和寒枫关切的声音,我泪水夺眶而出,这一天大概是我叶至颖流泪最多的一天了。惶恐自责,对未来的恐惧都快要把我击垮了。 我告诉寒枫老板准了我半天假,既然他们不希望我一起去找,那我就只能在家等消息了。他们一致认为我回家休息才是正理,找人的事情由他们来负责。 回到家里后,我怎么也做不到安心休息,心头像有热油在翻滚。突然我想到,俞蘅乱跑虽然不算失踪,可是我也怕她情绪不稳定,会不会被车子撞到?会不会想不开去做傻事?想到这里,手脚冰凉。 我颤抖着拨打114闻讯台,打到交通队询问有没有俞蘅这样外貌特征的人发生车祸,又打到各大医院去询问有没有这样的病人伤者。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办法,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其他的辙了,好歹有事情在做能让我不去胡思乱想。 第27章 一通打下来,虽然没有得知确切的消息,可至少也没有不好的消息过来。但愿,她只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去休息吧。 手机忽然响起,我以为是寒枫他们,扑过去就摁接听键。谁知道里面传来的是庄羽那没心肺的声音:“至颖,你什么时候在家啊,我来拿行李。” 我啐了一口,她诧异:“你干嘛,很不欢迎我么?”我忽然想起,一个人在家快要疯了,不如让她来陪我,反正这个女人请了一个星期病假似乎还有两天呢。 “羽,你现在就来吧,我在家呢。” 听到我有气无力的,她大惊:“你这个工作狂怎么会在家的啊?你挪用公款了?停职查办啊?”我的妈啊,这个乌鸦嘴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我对她彻底无语,果断挂了电话。 乌云遮月 第四十章厄运(一) 不多时候,某羽急吼吼地冲到我门上,大力按响了门铃。我一开门她就一阵风撞进来,揪住我就问:“出事了?你脸色那么差。天哪,你怎么会那么不注意啊,经济上的错误可不能犯啊!现在怎么样呢,要怎么处理你?要我找人帮忙吗?” 我又是气又是感动,这个女人什么状况都没有搞清楚,就连珠炮一样定了我的罪。我只能摇晃她,“冷静,冷静,不是犯罪,不是经济出问题。你先给我冷静下来好吗,我给你吵晕了!” 她总算从亢奋中听明白了我的话,一脸疑惑地问我:“那你这个样子是为什么?” 我把这两天的情形告诉了庄羽,听得她脸色也白了。“那么,你们的恋情曝光了?他们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跟看老妖精的目光没差别!我背叛友情,老牛吃嫩草,你说他们能有好脸色对我吗?在公司我名声大振,人气指数无比得高!”我不禁佩服自己此时还能有心情说出这么幽默到无耻的话来。 庄羽也佩服,看我的眼神近乎崇拜,“你倒还有这个细胞啊?”我只能苦笑。 一个下午过去了,我被等待几乎弄疯了。期间虽然也有岳涛和寒枫打过电话来,可结果依然是一样,没有找到俞蘅。 黄昏了,夕阳透过窗户射进来,泛着血一般的红色。我忽然很怕看到这样的颜色,神经质地跑过去拉上了窗帘。庄羽下楼去买了些点心,拿来给我吃。我胃口全无,她生气了吼我:“一个没找到,是不是还想饿晕一个啊?” 我情知她说得有理,我还就是早晨喝了点粥,此后就粒米没有进肚。而且情绪大起大落的,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我乖乖地吃了点小笼,又努力喝水,然后转头看庄羽:“羽,现在可以了吗?” 她眼圈一红,轻轻地拍着我的背,问我:“想不想哭?要我提供肩膀给你靠吗?”我何尝不想哭,可是忽然想起那两个寻找了一天的人,估计也不曾停下来吃点东西吧。这样下去,垮掉的人将不是我一个了。 我拨通寒枫的手机,让他们无论如何要去补充点体力。寒枫沉吟了一会说:“我们会去吃的,现在岳涛的意思是我们守在俞蘅回家的必经路段,如果到半夜还是没找到她,我们还是去报警吧。”然后他叹了口气,哑声说:“至颖,我真不知道如果俞蘅出了事情,我们怎么跟她家里人交代。” 我理解他的感觉,他心里的自责比我更甚,而且也已经惶恐到了极点。他才二十四岁,刚从大学毕业不久踏上社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可能会对他一生都有影响。但愿,俞蘅没事,我宁可退出,劝寒枫重新考虑我们三个的关系。辜负这样一个深深爱他的女孩,我们就算在一起也会有阴影的。 “羽姐,我真后悔死了,如果我不答应寒枫,也许他们到现在还好好的呢。” “你傻啊你,感情的事情说得清楚吗?他喜欢的是你,就算和那个女孩勉强一起,也会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的。你不是害人精,你能不能不要想那些不吉利的事情。她知道了真相一时生气,是很正常的嘛,哪里就出大事了呢?” 要说我是个人神共愤的巫婆呢,我祈求的事情总是不灵的。夜里十点的时候,寒枫的电话打过来了,声音已经有了哭腔:“至颖,区中心医院,你快过来吧,俞蘅受伤了。” 我晃了一晃,人差点摔倒在地。庄羽扶住我急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了消息?” 我抓住她手,只觉得自己抖得厉害,“快,我们去中心医院。”她也吓坏了,拎起小包就和我一起往外走。我哆嗦着,脚都伸不进高跟鞋,她看不过去,蹲下来替我穿好。 飞速拦了车子赶到医院,岳涛在急诊室门口等着我们。我看不到寒枫和俞蘅,直着脖子问他:“他们人呢?俞蘅怎么了?为什么在医院?” 岳涛把我拉到急诊室的一排椅子那边,我总算看到寒枫低头坐着,似乎在擦眼泪。边上竟然有两名警察在询问着什么,俞蘅却还是人影不见,难道是在抢救? 我害怕得皮肤起栗手脚发麻,艰难地走到寒枫身边,“寒枫,俞蘅到底出什么事了?” 寒枫抬起头来看我,眼睛里蕴满了泪水:“俞蘅是警察找到的,有人报了案。她,她差点被流氓侮辱了。反抗的时候,被打得浑身是伤,头也磕到了墙上,现在还在昏迷中。” “侮辱”两个字把我炸得差点晕了,我再也站不住,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泪水夺眶而出。我在作什么孽,为什么要让俞蘅遭受这样的痛苦。我是不吉利的人,就不该去奢望什么爱情! 寒枫和岳涛都想来安抚我,寒枫握住我的手,岳涛拍拍我肩膀。寒枫急着安慰我:“至颖你别急,你挺清楚了,是差点,差点,她没有被侮辱到,真的,你别太担心了。等她醒过来,我会求她原谅我们,我们好好照顾她,好吗?” 我支持不住,哭倒在他的怀里,泪水把他的衬衣打得透湿。 我听到庄羽在问那两位警察到底怎么回事,警察大概地说了一遍事情原委。据报警的那位保安说,俞蘅是在一间酒吧的后巷遇到流氓的,当时俞蘅喝多了,醉醺醺的,就被人盯上了。等他们上前动手的时候,俞蘅发现不对,拼命地反抗了起来。扭打中,那几个人狠狠地打了俞蘅,还把她的头往墙上撞。 俞蘅瘫了下去,头上血流不止,那些人本来还想继续施暴的,可是正好那位保安听到声响,上前阻止了。好在保安是退伍兵出身,和他们还打斗了一阵,那些人怕事情闹大,才轰然散了。 接着保安马上打了110报警电话,并且还找来了救护车,把俞蘅送到了医院。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救助及时,俞蘅要是真的被他们强暴了,那我和寒枫就真的是罪不可恕了。老天终究对我不薄,俞蘅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 我看着寒枫的眼睛,低低地说:“谢天谢地。”他抱紧了我,同样说:“谢天谢地。” 我不明白警察是怎么通知到寒枫的,我问了他们。警察说,俞蘅身上带的手机里有寒枫的号码。他们本来想打俞蘅家人的电话的,可查下来都是外地的。后来发现俞蘅存着一个叫“最爱的枫”的号码,估计是男朋友或者爱人,一打,果然就找到了寒枫。 我本以为,俞蘅虽然饱受了一番苦楚,可总算还不到绝境,也许我们之间还能有缓和的余地。我和寒枫虽然对不起她,可还是能有机会去弥补的。 就如寒枫说的那样,我们照顾她,养好她的伤,然后请求她的原谅。可是面对俞蘅对寒枫这样深的感情,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 抢救室的门总算开了,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问我们:“谁是病人家属?” 寒枫站了起来,“我是。我女朋友她现在怎样了?” 我知道现在只有寒枫能站出来作为她的家属去处理很多事情,可我听到他说的“女朋友”心里还是酸楚不已。我在心里责怪自己:俞蘅都这样了,你还吃什么闲醋?妒忌一个称呼,你还是人吗? 警察看了看我们,一时闹不清楚其中的复杂背景,他们问医生:“我们现在可以找病人做笔录吗?” 医生摇头:“病人的情况很糟糕,人虽然醒了,但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情绪很不稳定。我们给她打了镇静剂,现在刚刚睡着。” 两个警察相对看了看,对我们关照了些病人醒后要提供情况之类的话,就先走了。 医生提醒我们去办入院手续,岳涛倒也机灵,一手包办了所有的事情。而寒枫就在那里听着医生告诉他对病人要怎样照顾,切忌再受刺激。 终于安顿好了俞蘅,我才有时间好好看她。她头上包着纱布,隐隐还有血渗出来,脸上手上满眼的青紫伤痕,看得人心酸。那帮畜生,居然把一个女孩子折磨成这个样子。如果那位保安来晚一些,如果俞蘅被他们。。。。。那后果将更不堪设想。 病房里安静极了,除了我们几人的呼吸声,就是输液轻微的滴落声。俞蘅蝶翅般轻闪的睫毛上,依稀还有着细碎的泪滴。 寒枫拥着我的肩膀:“至颖,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照顾她。如果她醒过来,我哪怕被她打被她骂,也要留下来直到她伤好为止。希望她会原谅我,我真是该死!”他说不下去了,我急了,“寒枫,让我留下来和你一起等她醒来好吗?” “不了,我想过了,她要回来看我们在一起,不知道又会怎么样呢。” 我无法反驳,庄羽和岳涛也赞同寒枫的说法,我只好起身和他们一起往外走。 第28章 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我回头一看,却见寒枫坐在窗边拿了毛巾给俞蘅擦汗,一脸的心痛和内疚。我心里突然有个念头,觉得寒枫将再也不是我的寒枫。 第四十一章厄运(二) 三个人默然地走出医院,岳涛说:“我送你们二位小姐回家吧,别推辞了,已经很晚了。”我没有精神在细节上和他纠缠,他的话确实也有道理,庄羽也该早些回家。 大概是为了缓解沉重的气氛,庄羽还开了个玩笑:“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以后还得离家出走,我那行李怎么拿了n久都没有拿回去。我倒不信了,今天非拿回去不可。”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她那不好笑的笑话,心里的预感益发强烈起来。老天爷既然听到了我的祈祷,让我们找到俞蘅,那么,我是不是真的该兑现我的诺言了? 拒绝了岳涛和庄羽说要留下一个陪我的提议,房间里清冷了下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天里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难道真的是我和寒枫这样的恋情会触怒天庭吗? 虽然困倦疲惫一波波袭来,可大脑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思绪如万马奔腾让我无法平静。我打开了音响,卡伦卡朋特优质奶茶般丝滑温软的声音传了出来,慢慢抚慰着我长满杂草的心灵。渐渐的,我的心情在那声音的召唤下,平静了,顺服了。 手机在不停闪烁着荧光,寒枫发了很多条短信过来,我想他是恨不得分作两半的,顾了那头,又放心不下我。 尽管担心着他思念着他,我还是忍住一条都没有去看。此时,他又能说些什么呢,看了也徒增烦恼而已。 我发觉我自己有时候真的是很忍心的,这样的忍心就像刀子一样在伤害着寒枫,同样也在伤害自己,让自己痛到极致。也许这是我给予我们自己的惩罚吧。 就像自虐狂一样,让自己感到痛苦,然后心理上才能平衡些,仿佛能稍稍抵过俞蘅受到的伤害。 卡朋特的歌正好唱到那首伤感至极的theendofthewould(世界末日),那是我向来最爱听的。可是今天听来,不再是平时那点淡淡的忧伤,简直就是对号入座,碎人肝肠。 theendoftheworld whydoesthesungoonshining? whydoesthesearushtoshore? don‘ttheyknowit‘stheendoftheworld ‘causeyoudon‘tlovemeanymore? whydothebirdsgoonsinging? whydothestartsglowabove? don‘ttheyknowit‘stheendoftheworld itendedwhenilostyourlove iwakeupinthemorningandiwonder whyev‘rythingisthesameasitwas ican‘tunderstand,no,ican‘tunderstand howlifegoesonthewayitdoes! whydoesmyheartgoonbeating? whydotheseeyesofminecrying? don‘ttheyknowit‘stheendoftheworld? itendedwhenyousaidgoodbye don‘ttheyknowit‘stheendoftheworld? itendendwhenyousaidgoodbye 对我而言,再次失去我的爱情,也许真的将是世界末日了。我叶至颖就是天煞孤星,就是不该有人爱的命,如果有人走近,不是害人就是害己。 在静静的夜里,我反复听着这首歌,任泪水汹涌而出,就像是在给自己下一个决心。 好在第二天就是周六,我不用去上班。经过了几乎无眠的一夜,只等着白天的到来,我可以去看看俞蘅有没有醒过来,她的情况到底怎样。虽然我很怕见到她仇视的目光,我也不知道她将会以何等的态度对我,我还是迫切地想见到她。 对了,我要去给她买一束最漂亮的花,让她看到美好的事物能心情愉快些。我手忙脚乱地收拾好自己,手忙脚乱地下楼,一边还给自己念叨着要做的事情。 楼下老地方,宝马帅哥,长身玉立,虽然岳涛今天也显得有点憔悴。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而且我也需要一辆车把我早早带去俞蘅那里。 车里,一大束鲜花已经在后座上。我愣住,看向岳涛。 岳涛干咳了一下,“恩,这个不是给你的。我想你去探望俞蘅一定想买束鲜花什么的,虽然你,咳咳,你现在花粉过敏,可是送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不理他话中的讽刺意味,而且也感谢他的一番细心,果然都想得周到。要说岳涛,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虽然昨天的事情起因都是因为他的那束破花。 车子载着我们驶往中心医院,快到的时候,岳涛轻轻说了一声:“小颖,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我更没想到里面还会夹着一个俞蘅。”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也不能全怪你的。我和寒枫没有处理好她的事情,就走到那一步,本来就是我们的错。” 我给寒枫打个电话,想告诉他我们马上要到病房了,希望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当然,我也是胆怯,我不知道俞蘅现在的情形到底有多糟糕。 寒枫接起电话,里面首先传来的是一个玻璃碎裂的声音,似乎是被子被砸到了墙壁上,清脆而响。寒枫说话声音却低得几乎听不清楚:“你来了?俞蘅情绪还是不稳定,扔东西,发脾气。昨夜我给你信息你怎么不回?” 我闭上眼睛,把电话按掉。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来回答这个为什么? 病床上,俞蘅正在神经质地拔自己手臂上的点滴针头,寒枫死死按住他。回头看到我,叫我:“至颖,你快叫护士!” 我跑去想按床头铃,俞蘅却伸出腿来踢我,一下就踢在我软肋里。我顿时觉得痛彻心肺,站不住脚蹲了下去。 岳涛赶紧过来扶我,寒枫却是腾不出手来,关切地只是问我:“至颖,你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喝,都这样关心你哦?”俞蘅异常尖锐的声音响起来,“我平时真的没看出来你有这样的魅力哈!我真是蠢啊,居然看走眼了,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你至颖姐姐啊!” 我呆若木鸡。这个声音刺耳,表情邪魅的女孩子是我熟悉的俞蘅吗?我抬起头来看着她,她头上的纱布挣扎得有些脱落了,头发也一缕缕粘在面颊上。脸色灰暗着,眼睛却异常明亮,闪烁着一种叫人害怕的寒光。 我忍着疼痛站起来,手里还捏着那束鲜花,我强笑着对俞蘅说:“丫头,你先别激动,我们先好好养伤好吗?你看,这花多漂亮啊?” 她接了过去,还闻了闻香味,我心里略微一宽。 寒枫和岳涛看她伸手接了,也都舒了口气,寒枫也不再防止她拔掉针头了。他抹了一把汗,还捶了捶后背,可见是被折腾得累狠了。我看他眼睛里都是红丝,脸色也难看得很,心里酸酸得难受。 正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俞蘅又出了新状况。她一把一把揪下花瓣和叶片,恶狠狠地撕烂,把床上弄得一塌糊涂。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都被咬破了,血丝慢慢挂下来,滴在病人服上,那种疯狂的样子让人心惊胆战。 我忙着去收拾,柔声对她说:“丫头别这样,咱不喜欢这花,下次买别的给你好吗?” 俞蘅仰首斜眼看我,鼻子里冷哼一声:“别啊,别丫头啊咱的,我害怕。杀熟都杀到自己人身上了,我和你还有什么交情吗?欺骗完了,送个花,这算什么,简直是披着羊皮的狼嘛!我可不要你们的花,别给我假惺惺的装好人,滚蛋,带着你们的花给我滚蛋!” 说着,已经零落不堪的鲜花“嗖”地向门卫飞去,正好砸到了拿着盘子进门的一个护士身上。 只听得“啊哟”一声,接着是乒乒乓乓的器械托盘落地声,响成一片。 我们环视无言,眼见得一个温柔可人得甚至有些胆小的女孩子,变成了言语刻薄神色疯癫的凶婆子,这是谁之过? 第四十二章厄运(三) 俞蘅的幅度过大,点滴的管子里都有了回血了。岳涛帮着护士把掉落的东西拾起,寒枫则忙着抚慰俞蘅,让她平静下来。 护士过来看了看俞蘅的情况,把点滴固定好,又转身去找医生。不一会,医生就来了,他仔细地替俞蘅检查了一番,随即叫寒枫跟他去。 俞蘅稍稍平息了一些怒气,却依然眉眼不顺地看我和岳涛。病房里面的气氛尴尬极了,我刚才就看到她的纱布有些脱落,想帮她理一下头发,紧一紧纱布。 我手刚碰到她的头发,她就用没打点滴的左手拍开我,“你少碰我!” 岳涛有些看不过眼,他叫了一声:“小俞,小颖她是好意!” 俞蘅怪异地看了一眼岳涛,冷笑着:“好意?岳先生,你可不知道我姐姐的好意有多可怕啊!她好意去劝寒枫对我好一点,却把他劝成了她的男朋友! 第29章 哈哈,而且是你说的,他还在她家过夜!这样的好意,你要吗?” “不是这样的,俞蘅你听我说,那个是个误会!”我急切地要解释那天寒枫因为在外地拉肚子而跑到我家的事情,可是俞蘅根本不要听,“什么误会,就算那天没有发生什么,你们也已经成了一对了,不是吗?” 看到我和岳涛都说不出话来,她又哈哈笑了起来:“你们别怪我吧,我知道我这样是很恶,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变得这么恶。你们多原谅我吧,你们要知道我昨天跑出去的时候,是抱了想死的心的,就别再怪我今天这个样子了好吗?” 死?这个字眼把我吓住了。 “怕了?”俞蘅冷冷地问我:“你想啊,在这个城市里,我最信任最爱的人是寒枫,最敬重的人是你,我是把你当亲姐姐一样对待的啊。可是,你们竟然一起欺骗我背叛我!寒枫不爱我,为什么要我做他的女朋友?你既然喜欢他,为什么死也不承认?还跟我说什么青春期的恋慕,全是鬼话!你们把我的世界都颠覆了,我怎么活下去?” 她的语声哽咽了,泪水奔流,我内疚地看着她飞快蠕动的嘴唇,觉得脑子里一阵阵轰鸣。我真是后怕极了,如果俞蘅出去的时候,撞到了车,如果她想不开跑到高楼顶层。。。 “好在我走啊走的,忽然就想起我妈妈了,爸爸早就去世了,妈妈就指望着我了。我要是死了,妈妈该怎么办啊?”她的声音分外凄楚,“我命不该绝啊,我这个时候想起她了。于是我想,如果为了两个这样对待我的人去死,是不是太不值得了?我知道,我不能死,那样的话,妈妈也活不下去了。” 她说着,忽然声音大了起来,怒火喷射的眼睛直盯着我:“可是叶至颖你知道吗?我心里的难过有多厉害,我的心就像被人揉碎了一样啊!我太伤心太难过了,我想不如我让自己喝醉吧,我就去了酒吧,在那里一瓶又一瓶地喝,一直喝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为止。如果救我的人来迟了,我就完了,我被你们这两个人害死了!” 听着她对我的控诉,我没有反驳的余地。我只听到她在问:“你们恋爱,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问了你,还得不到一句真话?” “我们,以为我们不可能。。后来是因为怕伤害你。”我的声音干涩着,理不直,气不壮的。 她看看岳涛,嘲讽地笑着:“你看看,她就是有办法把一切都修饰得很美丽。明明是暗度陈仓,却有办法说成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好的人,你看看,我现在好吗?” 正好点滴快完了,岳涛不着痕迹地把我带出病房,对俞蘅说:“你先别想那么多,事情总有个解决的办法。我们去叫护士给你换点滴瓶,你好好躺着。” 出来病房后,他对我说:“我看出来了,你不适合在她面前,寒枫在的时候还可以,你一来她就特别受刺激。我们去找医生,看看他怎么说。” 岳涛在护士站叫了人去换点滴,又询问了医生办公室的所在。我们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医生在关照寒枫,说俞蘅的伤都是皮外伤,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如果二十四小时后没有呕吐等反常现象,也就没有大碍了。主要的是她心理的创伤,有点歇斯底里的,暂时还需要镇静剂的帮助才能真正安静下来。 我听到寒枫在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俞蘅,不让她再受到刺激。看来岳涛说得对,这样的情形下,我这个大刺激确实不适宜出现在这里了。 “可是寒枫,”我说,“你也该休息了,你日夜陪着她,自己也吃不消啊。” 寒枫的脸色很难看,忽然火气很大地说了一句:“那又怎么办,我自己闯的祸,当然要靠自己来弥补!我又不希望告诉她妈妈,难道还要惊动人家老人吗?” 说着他又看岳涛,“你反正马上要接手公司了对吧,我一去就听说了很多消息。好吧,我先跟你辞职一样的,这样可以安心照顾好俞蘅。” 我虽然一直在作和寒枫分开的打算,可看寒枫这样的态度,还是觉得心如刀割。寒枫注意到了我的神色,用手抹了一把脸,“对不起了至颖,我态度不好。可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我照顾她,慢慢开导她,或者她会恢复得好些。毕竟她是喜欢我的。”最后这句话,简直是从他喉咙里挤出来的,是啊,再不愿面对,这也是事实,俞蘅要的就是他的爱情。如果他能把感情放在俞蘅身上,那么她会很快快乐起来的吧。 岳涛看看我们,也只能是摇头苦笑:“我还没接手呢,一个个就要辞职?现在说这个太早,你照顾俞蘅,就先请事假吧。虽然我还不是老板,可和你们老板说一下应该是没事的。小颖,我知道,你也不想做下去了,对吗?” 我茫然地看着他:“我还能怎么做呢?” 大家都一下子沉默了。病房里忽然传出歇斯底里地哭声,是俞蘅。医生带着镇静药物和护士冲进病房,寒枫没来得及说什么也跟着过去了。我待要随后跟去,却被岳涛拥住我半边肩膀,他跟我摇摇头,做了个别去的手势。 我自己也知道我在这里非但不能帮忙还只能惹祸,郁郁地由着岳涛半拖半拉地把我带出医院。上了车,他也不问我去处,只顾着自己开车。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的,也根本没注意他的车渐渐开出了城市,往郊野开去。 还是庄羽的电话惊醒了沉思的我,她也是不放心,来问我俞蘅的情况。我把俞蘅的事情说了,她在那里沉吟着:“按说最麻烦的就是着这心理方面的疙瘩,她那点伤倒没什么大碍,麻烦的是过不了感情那一关。也可怜见的,一个独自出来闯荡的外地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怕她有点承受不住。” 见我沉默着,她似乎注意到这些话给我的分量,忙说:“至颖,你别误会,我不是怪你。” 我艰涩地说:“怎么是误会呢,本来就是我们的错,连我自己都一直在怪自己。如果换了是我,我也受不了。” 她扯开话题,“那你现在在哪呢?” “等等啊,我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问旁边的岳涛:“你这是要开到哪里去?” “月湖,那里视野开阔,让你放松一下,吐掉一点郁气。” 庄羽肯定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仿佛还了然地哦了一声,随即和我说:“散散心也好,既然有岳涛陪着我就不担心你了,我挂啦!” 月湖,郊县新开发的旅游景点,据说周末的时候人气很旺。现代都市的人厌倦了平日工作的繁忙和拥挤的环境,污浊的空气,周末去野外钓鱼,种菜,吃农家风味形成了一种时尚。 而月湖是一个比较综合的场所,这里有湖水轻舟的大自然风光,有新鲜的农家菜,也有比较国际化的高尔夫球场和射击场,难为他们把这些不同的元素有机地结合了起来。 我更讶然于岳涛的敏锐嗅觉,他居然连这个地方都熟悉?看出了我的疑问,他边把车倒入一个空位,边回答我:“其实我来本市很久了,因为打算在这里发展,我也做了很多功课的。认识了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他们带我来过几次,我觉得这里不错的。” 第四十三章厄运(四) 岳涛带着我舍弃了平直的水泥大路,走上一条弯曲的小路。见我疑惑,他笑了:“怎么,担心我把你卖掉啊?你放心,我只是知道你不喜欢人挤人凑热闹,带你去个幽静些的地方,保证你看了心旷神怡。” 月湖四周环绕着一些小山丘,江南的山峰从来不是以雄奇高峻见长,这样的山在北方的话,可能只好称之为土坡了。 所谓“秋尽江南草未凋”,江南的初秋天气,依然温度很高,树木也郁郁葱葱得没有衰败迹象。我们沿着小路渐行渐高,终于来到了一个山丘的顶端。 山顶建造着几座小小的凉亭,亭子里沿着四周都有固定着的竹长椅,简单却见天然趣致。我们选了一个能把月湖风景尽收眼底的位子坐下,放眼看去,平畴绿野,凉风拂面。在大片的绿色里,环抱着珍珠般的月湖,湖上微微起着涟漪,有点点白帆,双双紫燕,一派平和舒心的景象。 岳阳楼记里的词句不禁在心中流淌而过: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此情此景,倒和洞庭湖的春日景色很相像呢。我沐浴着清凉舒爽的秋风,眼里满是秀丽景致,心情也似乎不那么沉重了。我深呼吸,再深呼吸,想让自己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真正做到宠辱不惊。 岳涛很识趣地陪着我不发一言,许久才问我:“现在是不是感觉舒服一些?” “谢谢你。”我看他一眼,真心地感谢了他。 像是被鼓励了,他伸手拉着我手,“小颖,我不该兜了这么个大***,我们本来就可以这样安静地看看风景,谈谈心里的话。” 我不想他有任何误会,轻轻抽回了手提醒他:“你可别忘记了,没有这么个大***,不会有今天的你。我叶至颖给不了你这样的荣华富贵,给不了你宝马香车。” 他闻言只能苦笑:“小颖,被你说得我像吃软饭的一样。” 故作轻松地又问我:“怎么样,我们先去吃东西,然后玩点有趣的。你要打高尔夫还是射击,实弹的哦,那个比较刺激。” 第30章 “射击。” 他点点头,一副在意料中的样子。我想,我需要发泄,我想狠狠地把子弹射向厄运。 桌上放着一把小口径手枪,满满装了八颗子弹,我拿起来掂掂,还真是有点沉。教练已经把要领都交代过了,我戴上耳机,举起了枪。 手臂要平稳,眼睛和准心,靶心要在一直线上。教练的话仿佛又在耳边,我平顺了一下呼吸,缓缓地瞄准,扣动扳机。“砰砰砰。。。”一连串震耳欲聋的枪响,手被后坐力震得发麻。很快有人把靶纸送了过来,我打得很烂,几乎有一半都打在靶外。 教练说:“你打得太快了,扣扳机要慢,要轻。而且你的枪口往下沉,所以就会打偏了。” 我对他苦苦一笑,心说:我只是想发泄,想出一口恶气,享受那种不假思索狂扫的乐趣。手枪还不够呢,现在最好有架机关枪,然后一梭子扫射出去,打掉挡在我面前的种种磨难。 一个下午,我换了很多种枪,打掉了很多子弹,终于累得连手都有点抬不起。岳涛的成绩倒很好,他是个做什么都要求自己不落后的人,连打靶都被教练说他有水准。 岳涛开车送我回去的路上,我睡着了,横躺在后座上,睡得无比熟烂。在失去意识前,我模糊地想:我是不是挺没心没肺的,寒枫在伺候病人,我却玩了一天。 那天以后我有很多日子没有看到寒枫,我忙碌于公司的交接,等候审计评估。 岳涛很上道,他保留了俞蘅的职务,照样发给工资,而且还承担了不能报销部分的医药费。寒枫的辞职报告他也没有同意,跟他说公司本来也要派人或者雇人去照顾俞蘅的,现在就当派了你的任务吧。 我不能不说这很大程度是看在我的份上,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可我无法去拒绝这样的好意。要不是他包揽了那么多事情,我和寒枫都没多少能力去处理好俞蘅的问题,光医药费也已经够呛了。 寒枫和俞蘅恋爱和我恋爱都没有惊动到老人,寒枫刚工作不久,根本负担不起那些数额,又不敢回去跟家人借。而我的钱大部分要还贷款,也是所剩无几的。我和寒枫同样的感慨是:我们真是穷,穷到没有能力去面对一个变故。 我在公司的时候,常常要面对很多人落在我身上的冷眼,那种敢怒不敢言的轻蔑。新老板对我的好是有目共睹的,谁敢得罪我呢?可又有谁愿意和我真心交一个朋友。 我去餐厅吃饭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形:餐厅里一片议论声,叽叽咕咕的话题总也少不了新老板、灭绝、寒枫和俞蘅,故事传得沸沸扬扬,越来越离奇。而当我一步跨进餐厅的时候,一切马上戛然而止,安静得比美教室。 岳涛看我忙碌着,以为我已经安心在他的公司做下去了。可他不知道,我始终都没有放弃那个辞职的念头。我只是想把事情尽量做好,等他上了正轨,我就离开,去解决我和寒枫乃至俞蘅之间的一切矛盾。 又是一个休息天,我忍不住想去医院看看俞蘅,而且我是真的很想念寒枫。我们三人始终都需要一个了断,拖拉着对谁也不是好事。 到医院的时候,我给寒枫打了电话,寒枫说他和俞蘅在草坪那边散心。他为难地对我说:“至颖,俞蘅的情况还是不稳定,她现在和我相处得还不错,只是我怕见到你又要闹起来。” “那好,我就远远看一眼。”我挂了电话,怅然若失。 中心院是个老医院了,但是就在一年前好好装修了一番,焕然一新。尤其是病房区的那个大草坪,有人夸张说病人看到了,病能好一半。 草坪修剪得异常整齐,绿草茸茸的,随时就可以席地而坐。草坪上还点缀着假山,花丛,还有一片运动器械区,可供病人及家属活动活动。 我看到俞蘅了,她坐在草坪边缘的白色长椅上,脸上的伤痕浅了很多,已经不是怎么看得出来了。只是,虽然寒枫对她嘘寒问暖地照顾着,她的眼神却很空洞,脸上的笑容也带着神经质的抽搐。 我躲在假山后看她,看她不太好的脸色和虚空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和岳涛分手后病态的我。那时的我苍白枯瘦,对谁都不再相信,用怀疑的目光看任何人。这一切,仿佛都在眼前了。我长叹了一声,我那时至少还有寒蕊是我信赖的朋友,可是对俞蘅来说寒枫与我都是不可信的,是我们背叛她,才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叶至颖,你别再造孽了,你不能让俞蘅重蹈你的覆辙,我对自己说。 我看到寒枫在寻找我,我趁着俞蘅低头,对他挥了挥手。他看到我了,低头对俞蘅说了句什么,然后若无其事地向医院外走去。 我知道他有话要说,随即从另一边也往相同的方向走过去。 医院的门诊部那边有个休息区,是为了防止病人家属等候无聊而新开的,有饮料点心可供应。寒枫在那里找位子坐了下来,人不太多,倒是方便谈话。我在他对面位子坐下,看着他苦恼的样子,一时间大家都说不出话来。 寒枫从兜里掏摸着什么,忽然拿出一包烟来,用打火机不太熟练地点上,不太熟练地抽了几口,被呛到了,在那里咳嗽不已。 我傻愣愣问了一句:“寒枫,你怎么抽烟了?”要知道,他是不抽烟的。 他冲我笑得很苦:“事情来得太多了,心情不好,抽两根觉得舒服些。” 我伸过手去,抓住了他修长的指尖,他一颤,反手紧紧握住了我。我无限忧愁地看他:“寒枫,我想了又想,我们分手吧。” 他手抖得厉害,把还剩大半根的烟扔进了烟灰缸,另一只手也来盖住我的。“至颖,别这样,我在努力,我在努力呢。我会劝好她的,她的病好了,想开了,我们还可以在一起的。至颖,我很乱,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可不能离开我,不能!” 他语无伦次地急切地说着,眼睛里却一点希望也没有,显然他很清楚我说的是唯一的办法。可是他伤心难过,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我又何尝不是? 我不说话,只是忧愁地看他,用眼神问他:难道还有其他办法? 他绝望地摇头,想要和我理论,可是俞蘅没有给他机会,才走开一下子,她的电话就已经追来了:“寒枫,你离开我了吗?我看不到你就害怕!” 声音很大,我都听到了。寒枫忙着安慰,说了声我在买东西,马上回来了啊,你乖啊别乱想。 等他挂了电话,我挥挥手:“去吧,分吧,别再纠缠了。” 他愣了一秒钟,终于一跺脚急匆匆地走了。 第四十四章厄运(五) 目送着寒枫匆匆去找俞蘅,我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医院,心里一阵阵凉飕飕的,就如同心被洞穿了。那个看不见的伤口,一直在痛,一直在滴血。我抬头看看天,初秋的阳光很灿烂,天是碧蓝的,云是棉絮般洁白。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可我呢?我被世界唾弃了。 街上到处可见亲密的爱侣,牵着手从我身边走过,我忽然想起twins的歌《下一站天后》里唱的:在百德新街的爱侣,面上有种顾盼自豪。真是气人呢,不就是谈个恋爱吗,你牛逼什么,自豪什么啊? 再回头想想我,我怎么就自豪不起来呢。谈恋爱成天像过街老鼠似的,连光明正大和寒枫牵着手逛个街的机会都没有过。情侣间最寻常的一点乐趣,都不肯给我。爱情对我来说,真是个解不开的难题。 都说月老给所有男女都准备了红线,只要是有缘人,就会缠上相同的红线让他们结成夫妻。那我呢?月老爷爷,您得了老年痴呆了吗?怎么就独独少了我那根红绳子? 好在我是不认识你,要是被我见到,准保扔张报纸叫你躲在角落里撕着玩。(柳丝备注:今年春晚郭达蔡明的小品里说的,老年痴呆的就扔张报纸让他撕着玩去。) 漫无目的地晃悠了一下午,掠过一个又一个橱窗,里面的影子怎么看怎么憔悴不堪。三十岁的女人啊,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居然还妄图和一个年轻帅哥共度一生,可笑啊,叶至颖。 岳涛打了几个电话来,我懒得接,任手机在包里叫嚣,只作没听到。他大概是不敢过分骚扰我,终于也偃旗息鼓了。 伴随着血红夕阳回到家,我扑在床上哭了个天昏地暗,为自己终于亲口结束的爱情。说的时候貌似还很冷静,而现在细想当时情景不觉愁肠百结,又心存不甘。好歹总有一番说辞吧,谁知道那时节俞蘅急着找他,却连句反对都没有出口,便急着照顾俞蘅去了。就这样,算是分了?完结了? 手机又在唱歌了,这次却是寒枫。自和寒枫定情以来,就把他的来电铃声设置成了猫王的《lovemetender》,原因是我个人感觉这个歌适合姐弟恋的调调。那歌里男声反复吟唱着真诚地爱我,有股子撒娇的味道,我老觉得那不是成熟男人该做的事情。设置的时候,满心甜蜜的调侃,心里切切盼着寒枫也在耳边这样反复低吟,直到老去。 谁知道变故一个接着一个,短短的日子里就到了分手时分,此时听来却是拿钝刀在割肉了。 “喂?”有些期待他说不要分手。 “至颖,你能帮我们一个忙吗?”我们,你,一霎那把人物分成了两派,速度倒也不慢。看来他接受分手比我爽快多了,何尝不是好事,是吗? “我,能帮你们什么忙?”我酸酸地把“我、你们”两个词咬得很重。 寒枫压根没听出我的小心眼,只是急着询问,在我们出生的那个县城里有没有疗养院的熟人。 第31章 我忙问找疗养院的人干嘛,寒枫说医生下午看了下俞蘅的情况,提供了一个建议。按照俞蘅的伤势来说,她已经快能出院了,可在精神方面,她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医生说在那县城里有个新开的疗养院,专门收纳一些有心理疾患或者轻微精神方面疾病的人员,予以辅助治疗。那边有专业的心理疏导师,也有很好的护理人员,收费也比较合理,而且那边环境安静幽美,有助于病人及早康复。 麻烦的是现代都市人压力重,心理压抑有形形式式问题的人不在少数,再加上很多子女把有老年痴呆症状的老人也送去那里,疗养院经常人满为患,床位很是紧张。如果没有熟人关系户的介绍,一般的人很难进去。 寒枫说:“我已经打电话找了一些旧同学,不过他们都没有那方面的关系,主要也是我那些同学资历浅,人脉不够广。至颖你看看,你有什么亲戚朋友的可以帮这个忙吗?” 能让我为俞蘅做些什么以资心安的,我都甘之如饴。我忙说:“放心吧,我尽力而为,找遍所有的关系,也要把俞蘅送到疗养院去。” “那太谢谢你了!”那边好像看到了一线曙光,高兴地说。唉,到底是孩子,他不知道这样的口气有多伤我吗? 挂了电话,我细细地检索我所有的通信列表,一个个有可能有希望的人都被我骚扰了个殆尽。可惜的是,我的亲戚朋友里似乎都没有跟疗养院挂钩搭边的,更何况我灭绝的人缘也向来不是很好,没有培养一大群可用之人的能力。 忽然一个名字映入眼帘:钱其昌!对啊,这个家伙在城里做生意,成天拉拢关系吃吃喝喝,就算他不认识疗养院的,也会认识几个县里的头面人物啊,找他或者有门。 和他冰释前嫌以来,我们也没联系过几次。我是没有习惯主动打扰的,偶尔他会挂个电话没心没肺地调侃几句,问问情况。关于我和寒枫的事情,他虽然一直好奇,我却从不告诉他我们的进展。现在想来,大概是我自己都觉得没什么白头到老的可能性,所以才跟谁都不愿意说出恋爱的事实。差六岁,虽然不至于颠覆人们道德观念,可总也是让人鸡皮一抖的事情。 钱其昌接到我电话不禁大为意外:“咦叶至颖,你可从来是皇后的派头,轻易想不起我这个小人物啊!” 我懒得和他贫嘴:“你认识**疗养院里能说了算的人吗?” “疗养院啊?你怎么啦?心理问题还是老年痴呆啊?”我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有什么好话。 我耐着性子把俞蘅的情况说了一下,她举目无亲的,总需要人照顾,可寒枫又不能长时间不上班。在疗养院她能得到足够护理和专业疏导,对她的病情是大有好处的。 钱其昌在那边沉吟着:“至颖你可不知道,那个疗养院,预约排队的都不少啊,直接进去是有点难度的。” 我也就是在他面前是最放肆的:“你废话,如果方便我用找你吗?” “好好好,你是女皇陛下,我给你想想办法。这样吧,你先别急,我去找找那些平时吃我的喝我的大老爷们,一有了消息就通知你们过来办手续。” 我听他的口气还是有了七八分把握的,也就缓和了下来给他顺顺毛:“哎,我就知道钱大少爷在城里是兜得转的嘛!要不我叶至颖从来不求人,怎么就来求到你了呢?” 他呵呵苦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成天被人哄着拍着,可就是在你面前吃瘪。帮你办事吧,还觉得自己很荣幸似的。” 我近来一直水深火热的,难得有这样轻松一刻,也就促狭地小声说:“其实你可以叫他们多留一个床位的,看看你的被虐狂还有没有得治了!” 在他的咬牙切齿声里,我笑着挂掉了电话。只要俞蘅的修养问题能解决,不论我还是寒枫都能减轻些心上的重压,要不我们快被逼疯了。 第四十五章今夜(上) 知道我已经委托了钱其昌在办俞蘅进疗养院的事情,寒枫虽然很不爽我去求他,却还是为了俞蘅而高兴起来。心情好了,话也就多了起来,径自幻想着以后的安排。他信心满满地憧憬着等俞蘅的病情好转,他要如何求得她的谅解,他问我:“至颖,我们就当她是亲妹妹吧,我想她能理解我们的好意的。我们给她介绍最好的男孩子,让她后半辈子都开开心心的。然后,我要带着你到处去走走,介绍给我所有的朋友同学,带你去见我爸爸妈妈,一定要让他们为我们祝福。” 原来我说“分吧”的时候,他根本是当作我的气话,一点都没有认为这是我想了很久的一个决定。他满脑子想的是把俞蘅的病治好后,要开始我们的幸福生活,要去面对所有的反对意见,与我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 听着他满怀信心的诉说,我泪流满面,为自己的成熟与复杂而内疚。年轻真好,他可以无视一切障碍,只想着自己要的,义无反顾;而成熟世故的却往往畏首畏尾,裹足不前。但谁说成熟世故不是年轻幼稚的碰壁再三才成长起来的,这里面有着经验和现实。 对不起了,寒枫,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已经决定了要做逃兵,你安心照顾好俞蘅吧,这才是正理。我在心里说,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我的决心,依然在电话那头兴致勃勃地讲着他打算好的未来。。。 我不由得想到很多美好愿望落空的故事,比如乔峰和阿朱的塞上牛羊空许约,比如女儿国王纵容美貌多情,唐僧依然要走上取经的路。。。。。。比如,程寒枫和叶至颖相爱了没多少日子却要无奈分手。 我真后悔啊,当时明明彼此都眉来眼去了,为什么要想这个那个的,把事情耽搁到他向俞蘅表白呢?如果当初就走到一起,我们是不是已经是众所周之的一对了?是老天的玩笑,还是我性格使然,自做孽不可活,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错过啊,人生总是会有那么多错过,现在错过的是我和他。席慕容的《送别》写得好: 不是所有的梦都来得及实现 不是所有的话都来得及告诉你 疚恨总要深植在离别后的心中 尽管他们说 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 我并不是立意要错过 可是我一直都在这样做 错过那花满枝桠的昨日又要 错过今朝 今朝仍要重复那相同的别离 余生将成陌路一去千里 在暮霭里向你深深俯首请 为我珍重尽管他们说 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 终于等来了钱其昌的好消息,他使尽了浑身解数,总算给俞蘅争取到了一个床位。于是又是一番忙碌,办理出院入院手续,把俞蘅从市区送去郊县的那个疗养院。在大家都忙了个人仰马翻后,俞蘅在窗明几净环境幽雅的疗养院里安顿了下来。 寒枫和钱其昌是忙在了明处,而我却只能是个幕后英雄,压根没敢出面。 后来钱其昌打电话跟我说:“叶至颖,我交你这个朋友可真是不划算。你家小猎犬怎么看到我还是那副虎视眈眈的样子啊,我好歹帮了你们大忙吧,他硬是在百忙中吃我的干醋!” 我苦笑着跟他说:“你也别发什么牢骚,他马上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吃什么醋啊?” 他也认真了起来:“要说啊,我也真是不敢看好你们俩,那个俞蘅根本是一刻都不能离开你家小猎犬。跟她说换了这个环境后,寒枫可能不能天天来陪着她,她立刻就大哭了起来,劝也劝不住。”我握着手机,半晌也说不上话来。 把俞蘅交到疗养院后,寒枫在狠狠睡了一整天后,总算来公司上班了。不过,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交上一封辞职信,岳涛挽留了几句,他却淡淡说:“这么些日子你不扣我工资让我照顾俞蘅,我已经很感激了。你保留俞蘅的职位,还给她付了医药费,这是对她最大的帮助。至于我,不能再继续亏欠你什么。” 岳涛当即不再勉强他,在辞职信上批了同意二字,就让他去办理手续了。等寒枫出现在我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我公司的一员。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要和寒枫把我们的事情了结了,不能再留下什么瓜葛。等处理完我们的事,我也会给岳涛交上一封辞职信,和这个公司永远白白。这些天,我已经受够了同事们鄙视冷漠的目光。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们几乎同时出口,还真是默契啊!寒枫笑了,对我说:“你看至颖,我们想到一起去了。我给你做?” 我真想最后一次吃他做的饭菜,以后大概再也不能了吧。我把钥匙给他:“你去买菜吧,在家等我回来,记得要买一瓶红酒哦!” 我知道办公室的丫头们都支楞着耳朵呢,可我不在乎了,就是想光明正大地表现给他们看,我的这一场恋爱还什么都没有享受过呢。 明天我要和寒枫去逛街,去看看很多想好了要去的地方,像所有恋人那样过一天。然后,我们就不会再有然后了。 寒枫挺高兴地走了,我却心里好生凄惶无助。想着跟寒枫摊牌后,他会是怎样一副冷水浇头的表情,不禁一阵阵心痛。 下午我找到岳涛:“岳涛,我明天想请一天假。” 他从大堆文件里抬头,看看我不太好看的脸色说:“那好吧,你多休息休息。有些事情,也不必都去抱怨自己,不全是你的责任。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话。” 我吸口气,对他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第32章 我现在要去做的事情,谁也帮不了我。” 下班回到家,我轻轻按响门铃。门轻轻打开了,天色已经有点晚了,怎么不开灯呢? 我走进门去换鞋,却见寒枫神秘兮兮地对我笑着:“恭候多时了,叶小姐,欢迎光临。” “你搞什么呢?” “天黑请闭眼。”他说着在身后把我的眼睛蒙住了。 当他放开手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客厅中央了。餐桌从靠墙的位置挪到了当中,桌子四周点着许多蜡烛,烛火摇曳中,精美的菜肴在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其间还有一个精致的长颈白瓷瓶,瓶里是一支半开的玫瑰。 我看呆了,忍不住叫:“哇,这么隆重啊?” 他得意地笑了:“怎么,我这个男朋友够能干的吧?烛光晚餐,中西合璧式的。” 果然,今天的菜肴集中了中西之长,有七分熟的牛排,水果沙拉,培根奶油蘑菇汤;也有酸豆角炒肉末,油爆大虾,葱烤鲫鱼和蒜泥空心菜。红酒里加了冰,纯粹的色泽在高脚杯里闪烁。 我眼睛里涌进了泪水,这样的晚餐竟然是我们最后的晚餐,我上前去取了一杯红酒一口灌下,凉凉的酒顺着喉咙流淌着,泪也就此沁了出来。 他忙过来看我,又怪我喝得太急,都呛出眼泪了。我一把抱住他,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献上我灼热的唇。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大胆主动袭击他,在他的嘴唇上逗弄啃噬,他叹息着环紧我腰,加深了这个吻。 第四十六章今夜(下) 那是一个多么热切的吻啊,我们几乎把空气都吻热了。我感觉到他呼吸渐渐粗重起来,手臂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把我勒得生疼。他是最不经逗的了,稍微亲密,就会发起热来。 我调皮地发力把他推开,戏谑地说:“冷静啊,小朋友,冲动是魔鬼!”他恨得磨牙,瞪着我:“你什么时候学得跟妖精似的,专爱折磨人?” 我退开几步对他妩媚地笑着:“菜要凉了呀,再不吃怎么对得起程大厨师的一番心思?” 为了证明我是真的很捧场,我据桌而坐,不甚雅观地大口吃着他精心炮制的菜肴,一边还大声赞美。他拿我没辙,只好也坐下来气鼓鼓地吃。 我不知死活地继续开逗:“你怎么跟个青蛙似的啊,腮帮子鼓得就差呱呱乱叫了。” 他也人来疯起来,拖着椅子从对面一直腻到我身边来,对着我:“呱呱,呱呱”叫了两声,然后眼翻白作晕倒状。 “喂,”我推推他,“你干吗呢?” 他嬉笑着耍无赖:“要你吻我,吻完了我才能变成王子!” “算了吧,吻了你我就算本来是公主也得变成母蛤蟆!” “啊啊!!”他气得张大嘴咬我,我趁机塞了一小块牛排到他嘴里,他“呣呣”辩了辩滋味,自恋得给了一个评价:“我的手艺真是一级棒!”“是啊,以后你去做厨师,也绝对饿不死。” 红酒很纯正,菜肴也很可口,我们胃口很好得吃了很多很多。酒快要见底的时候,我们都熏然微醉了。烛光下,两张酡红的脸庞,两双带醉的眸子,流转着动情的波纹。 寒枫半真半假地摇晃着站起来:“至颖,我真希望每天都能这么美好,那可真是此生无憾呢。” “好吧,我们天天这么好。”我不忍拂逆他。 “呵呵,你又在敷衍我!”他指出我的随口应答,“现在,我要罚你,罚你陪本青蛙跳舞。”他专制地宣布他的命令。 随即他把餐桌靠边,打开了音乐,柔曼的布鲁斯舞曲流淌在客厅里。他从白瓷瓶里取出那朵红得像丝绒一般的玫瑰,送到我面前,很绅士地一弯腰:“叶小姐,请赏光跳支舞吧。” 谁说我比他大就不可以撒娇扮妖精?今天的叶至颖什么都要试一试。我若埃及艳后般狂放不羁,俯身用口叼住他手中的玫瑰,长长的卷发掠过他脸庞,手已紧紧搂在他的腰间。呵呵,怎样,很有风情万种的潜质吧? 我们说是起舞,却没有繁复的动作和旋转,我们只是静静地相拥,贴近,聆听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我们随着缓缓的音乐轻轻摇摆着,像波浪里的小船那样晃动,轻移着脚步。 寒枫在我耳边惊喜地说:“至颖,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怎么能给我那么多意外。今夜的你很特别,温柔妩媚与往常不同,简直可以颠倒众生了。” “颠倒你一个就足够了。”我以眼神勾引他,他的手蓦然收紧了。是的,我决定了,在今夜我要放纵我的感情,把最好的留在这个美好的夜晚。 一曲终了,音响里又传来了一首好老的歌,是叶倩文的《黎明不要来》。 黎明请你不要来 就让梦幻今晚永远存在 留此刻的一片真 伴倾心的这份爱 命令灵魂迎入进来 请你唤黎明不要再不要来 现在浪漫感觉放我浮世外 而清风的温馨 在冷雨中送热爱 默默让痴情突破障碍 不许红日教人分开 悠悠良夜不要变改 我窝在寒枫的怀里,轻轻跟着哼唱,玫瑰掉落在地上。近来人真的是很容易伤感,什么歌都会引起共鸣,更何况想起了倩女幽魂的情节。不过我想,我们比他们幸运,我们还有一天呢。 他俯身去替我捡那朵玫瑰,我阻止了他。我将脸颊贴在他的脸上,缓缓摇头,似是阻止他的动作,更像是在耳鬓厮磨。 黎明请你不要来,今夜,我们将听从爱的安排。 歌声愈加缠绵了,呼吸也愈加急促。他带着我慢慢移动,一直把我带到我最私密的闺房,一直带到那温软的床上。 今夜我不再拒绝爱的召唤,就算此后永无瓜葛,我也不悔。对于以前错过的所有日子,今天都将一一弥补回来。 三十年了,我久藏的领地只想在此刻交给我爱的人,老天啊,原谅我的自私。 他的吻细细地落在我的眉毛,鼻子,嘴角,终于停留在我的唇上辗转吸吮。我放肆地与他唇舌交缠,他的舌尖还带着红酒的香味,强硬而霸道地掠夺着我所有的角落。鼻息吹拂在我脸上,刺激得一阵酥麻。 也许是都喝了酒的缘故,我觉得大脑里昏沉沉的,醉了吧,我们今夜都醉了。吻到几乎要窒息了,他才放开了我的唇瓣,又慢慢移到我的脖子,在那里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痕。脖子上敏感的肌肤被啃得又酸又疼,我不禁哼出了声,一种从所未有的感觉从小腹开始向周身蔓延。 我双手抚摸着他的脊背,大胆地把他的衬衣从束紧的裤腰里抽了出来,手终于触碰到他光滑年轻的肌肤和充满张力的肌肉。 他一哆嗦,我感觉到他小腹下又血脉贲张了起来。我索性去解开他衬衣的扣子,仿佛是提醒了他,他也迫不及待地把我的衣扣全部解掉了。我觉得胸口一凉,他又笨手笨脚去解我的胸衣,当一切裸露在他面前时,我微微闭上了眼睛。 寒枫低头吸吮着我,抚摸着,又渐渐往下。我倏然觉得紧张了起来,而他的动作也分外青涩。他忽然停了下来,不确定地问:“颖,这次你不会再跑了吧,我,我会被你弄出毛病的。”我听他因情欲燃烧而嘶哑的声音,想起以前作弄他的事情,不觉微笑。 我从喉咙深处叹息般地说:“不会,寒枫,今夜我是你的。” 他得到了我的鼓励,胆子大了起来。他含着我胸前粉色的蓓蕾,爱惜地用舌尖轻舔,我的手抱着他的腰,指甲嵌入了他的肉里。热力在我们两个之间传递,他的汗珠滴在我的胸膛,我身体的热度也一直在攀升。我们探求着,需索着,彼此试探引导,直至沸腾的那一刻。 可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他与我都是生手,我紧张地直冒汗,而他也不得其门而入。 虽然已经是玉液翻涌,可当他终于进入我的时候,我还是疼得轻声叫了起来,他心疼地安慰着我,亲吻着我。在那样温柔体贴的抚慰下,我们终于完成了我们的第一次。有了今夜,我的青春也算是圆满了,哪怕此后都是孤独,也不至于一片空白。 我想我们彼此刻下的烙印是不会轻易消退的,一生的时光里,都会留有今夜的记忆。 晚风拂起白纱的窗帘,有月光微微透入,清辉洒在我们错落起伏的身影上,也仿佛为我们做了一个见证。 当曙色染亮了我春意未退的闺房时,寒枫这个无师自通的家伙正睡得沉酣。而我却醒了,身上四肢百骸无不在抗议,浑身酸疼啊,累得让人动也不想动。 我侧头看他的睡态,一只手还执着地抱着我腰呢,一张脸红扑扑的,睫毛长得撒下一片阴影。我用指尖轻触他的睫毛,唉一个男生,要那么长睫毛干嘛呢? 他的睫毛动了动,手抱得更紧了,却是依然不醒来。我好笑地端详他帅气里带着稚气的脸庞,心里却想起我们只剩下一个白天了。黎明,终究还是来了。 第四十七章小语 天,一天到底有多长,能做些什么?在平时,谁会去或许很随意地一天就过去了。 可是对今天的我来说,这是我和寒枫最后的一天啊,恨不得日子无限延长,让我们把一生要做的事情都在这天里完成。 我轻轻地拿开他围抱着我的手,悄声地起来梳洗。对着镜子,我把自己的妆容描画得精细传神;穿上最漂亮的裙装,浅蓝色的明媚又雅致,如同天际最纯净的微蓝;头发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卷卷的发型分外增添妩媚。 我围上围裙,收拾掉昨夜饭桌上的东西。 第33章 上帝原谅我们,居然没收拾就去做了些其他的事情,呵呵,真是不好意思哦! 然后我出门了,在附近的点心铺买了豆浆油条和小笼包,像个小主妇一样急着去喂饱自己心爱的人。 想起小主妇三个字,我不禁偷偷脸红了,又忍不住想起昨夜的那些事情。 回到家里,我哼着歌儿摆放碗筷,把吃的从袋子里倒出来。既然都是最后一天了,何必还要烦恼呢,要快乐地去过才对啊。 忽然我呆住了,身后有一种强烈的存在感,是,,,寒枫! 我刚要回头,却被他抱住了,贪婪地吻着我的耳垂呢喃着:“你怎么起来了,还打扮得这么漂亮,我都想要再折腾一下你了呢。” “尽想好事,”我转头点他的鼻子,“还不够累地?” 他色色地笑了。又想起什么来,“唉可惜啊,你还要上班呢。” 我拽开他的黏糊,叫他去洗澡刷牙,一边跟他说:“今天我请假了,不去上班。” 他在卫生间里满嘴白沫地探出头来问我:“怎么不上班了?岳涛准你假啦?” “恩,你不是辞职了吗,我陪你一天,我们今天到处去走走玩玩。” “这么好?”他还有点怀疑。 “也不是那么好。我还有事要你帮忙呢!你也知道我平衡性是极差的了,所以啊环球乐园那些过山车啊,海盗船的都不敢去玩。” “那我们不去那些地方好了啊!”他不明我意,一边漱口洗牙刷。 我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呃,或者该说是大惊:“可是我女儿想玩,所以请你带着她玩,我在旁边看啊!” “女儿?”他一口水没来得及吐出来。一下子咽了进去,呛得咳嗽不已。我算是收到了预期效果,看着他捶胸顿足眼睛翻白地出来质问我,我笑了。 他好不容易把气喘匀实,指责我:“你别吓死人不偿命好不好?昨夜你明明是,,明明是,。,” 他脸红红的说不下去了,顿时把我也闹了个大红脸。这个该死的小色狼。 他一把抱住我威胁:“你赶紧说,你要是不说清楚什么女儿,我就把你剥了再扔到床上去,我们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床上呆一天!” 我受不了这个人。才一开荤就啥都想得出来,我连连讨饶,大叫救命:“饶了我。你先去洗澡嘛,出来边吃边说。” 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龇牙咧嘴说:“洗了,没有衣服换。” 我昨天早就想好了,在回来的时候给他买了衬衣,内衣根本是上次病了在我家睡客房的时候就买过地,所以这个也难不倒我。 他看到衣服,诡异地笑了:“呵呵叶至颖,你坏啊,你早有预谋哦!怪不得我会失身列!” 该死的小子,他看我对他瞪眼,吓得一下子缩到卫生间去了。 要说呢,我还真的有个女儿,当然不会是亲生的啦。那还是在我二十八岁的时候,在n多人给我介绍对象而一个都不成的情况下,我觉得此生和婚姻爱情无缘了。当然这也是因为我对男人的诸多不信任造成的,根本也没有安下心来好好去经营一份感情。 市里曾经倡导过市民为福利院地孤儿献出一份爱心,开展了一个叫做“抱抱孤儿”的爱心活动。动员有条件的家庭去领养孤儿,或者是和孤儿结对,在节假日能带着孤儿去过过家庭生活,参加一些有益的活动。因为福利院的人手实在是太 除了孩子们的日常生活,已经没有精力再去顾全到每理孤独感。 我当时觉得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嫁人,而自己的收入还过得去,所以就参加了这个爱心行动,在福利院里结对了一个因为车祸而失去了亲人地小女孩。 小女孩当时也在车里,是妈妈紧紧把她搂在胸前才逃过大难,但她当时也受了极大的刺激,有些轻微的自闭症。 当我和很多好心人一起来到福利院地时候,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活泼可爱的孩子,有办理了领养手续的,也有结对去探望的。 我地性格怎么都有些孤僻的,所以不喜欢凑热闹,一个人信步走到树荫下一条白色长椅那边时,被一个精灵般的女孩子吸引了。 一个大约四五岁地女孩子,手里抱着个已经很破旧的洋娃娃,脸上有一种和同龄孩子不同的敏感和疏离感。是的,就是疏离,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那种疏离。 我惊叹于她与众不同的气质,更惊叹于她的精致的美丽。那双黑水晶一样的大眼睛,虽然是冷冷的,却清澈纯净,不然一丝世俗尘埃。睫毛长而卷翘,浓密得像一片森林。鼻子高高的,小孩子已经有了那样卓然高挺的鼻子,真是很少见。还有下巴,她是典型的瓜子脸型,顺着脸的轮廓下来,正好是一个尖削的小巧的下巴。 这样一个小人,一下子就打动了我。我蹲下身来,和她去打招呼。她用黑水晶一样的眼睛看我,闪过一丝冷漠。“阿姨可以跟你交朋友吗?” 她眼睛闪烁了一下,又低下头去。呃?难道是个小哑巴吗? 她坐在长椅上,摇晃着怀里的旧娃娃,轻轻地哼唱着似乎要哄那个娃娃入睡。“快安睡,小宝贝,请你快快安睡,床头有百合还有一束玫瑰。。。那就是不鸟我咯。 这个小人竟然唱的是勃拉姆斯的经典摇篮曲,看来她的妈妈曾经就是这样哄她睡觉的。好在这个是经典名曲,我也会唱,我就跟着她一起唱了起来。我看到她惊奇地看我,眼睛里的神采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 谁都难以想象,那个小女孩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就如曙光乍现,天地初开。我不禁搂住了那个小小的身体,如中了魔咒般地告诉她:“让我来照顾你吧!” 寒枫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听我讲我那个女儿——小语的故事。听得动容不已:“那就是说,你幸亏会唱那个摇篮曲了,要不人家根本不理你!” “是啊,”我想起小语的样子就忍不住微笑着,那是个多么精灵古怪的小美人啊。“也是我们有缘了,她有点自闭的,一般都不理人。可就因为我会唱她妈妈教她的摇篮曲,所以就肯信我了。后来我常常去那里,带她去玩,福利院也给她找了心理医生。现在她已经读大班了呢,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她想玩那些刺激的?” “是啊,我不敢答应啊!我怕那些东西,又找不到人帮忙。现在好了,你带我们一起去。对了,你不会也不平衡吧?或者是看到过山车鬼哭狼嚎的那种?” 他斜睨我,威胁道:“你敢轻视你老公?小心我又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哦!” 就像是真正的小夫妻一样,吃完早餐,他收拾桌子,我去洗碗。 忙完了,他换上我新买的衬衣,把自己拾掇得帅气挺拔。我们牵着手在闹市区逛街购物,给小语,我的小女儿买衣服。寒枫还坚持说,那不只是我的女儿,此后也是他的女儿,所以要说是我们的女儿。 虽然小语不会把妈妈留下的唯一的娃娃扔掉,可我还是给她又买了新的娃娃,还有两身漂亮的裙子。 我们赶到福利院的时候,大班的小朋友正在草坪上做游戏。小语看到我来,惊喜地向我扑了过来,一个软软香香的小身体一下子载到我的怀里,让我的心悸动不已。 第四十八章乐园 向小语的老师说明了情况,今天正好有时间,要带她老师也知道小语已经向往了很久了,当即就放行了。 小语激动地发颤,一连声地问我:“妈妈,是真的吗?” 寒枫给了我一个眼神,意思是:还真叫你妈妈啊?我回了他一眼:那当然! 我指着寒枫给她看:“你看到这个叔叔了吗?他可是胆子比谁都大哦,妈妈特地请他来的,带小语玩最最惊险的项目。” 小语怯怯地走到寒枫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他许久,突然回头对我说:“妈妈,他是爸爸吗?”没等我回答,寒枫已经兴奋地把小语给举了起来:“小语好聪明啊,以后我就做你的爸爸!” 这个人,倒是真会自来熟。不过也难得了,小语居然看到他也不见生,在他肩膀上咯咯笑着,开心得很呢。 小语穿着新买的粉红色裙子,走走跳跳,小裙摆飞舞起来,像只小粉蝶。我们一边一个牵着她,像极了一家三口的样子,我们都觉得很新奇,也很温馨。 环球乐园今天游客并不多,虽然不那么热闹却也有好处,就是不用什么项目都去排队。我是个严重恐高又怕晕的没用之人,只能看着他们玩这个玩那个,自己在边上给他们买饮料,拿吃食,像个跟班的。 寒枫问小语:“你怕头晕吗?那个木马可是转着圈儿往前的哦。”“不怕!”小语脆生生的声音回答可爽快了。 他们是不怕,可我惨了,连看着他们玩都觉得晕眩,只能闭上了眼睛。从不停打转的“木马游转”上下来。两个人看到我地囧样就一起笑我。寒枫说:“我怎么觉得刚才在上面玩的是你啊,脸色白成这样!” 唉,今天死定了。铁定被他们笑死。之后他们又去玩打死我也不敢去的“海盗船”、“云霄飞车”,听着小语大声尖叫,三分害怕却有七分是快乐,我欣慰极了。 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这样地快乐却又是如此短暂。过了今天,我们还有机会这样同游吗?也许,小语还会有人带着她去玩,但仍旧是寒枫的可能性却很小很小,几近于零。我听着寒枫爽朗的笑声,小羽快乐的叫声。不禁长长叹息,坐倒在草地上。 他们什么时候从飞车上下来的我也不知道,直到一双软软小手蒙上了我的眼睛,“妈妈,你猜我是谁?” 第34章 “哈哈。”我大笑了起来,傻丫头真是可爱死了。 我拿下小语的手,给她喝可乐。她的脸红扑扑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我一看时间,也该吃午饭了,问小语:“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好吗?” 这个提议好,得到了全票通过。那两个玩了好久,叫嚷了好久的人,大概是早就饿了,一声令下,就以光速朝餐厅跑了过去。可怜我地高跟鞋,踢踢踏踏地跟在后面,差点把鞋跟也跑丢了。 我恨恨地朝着他们背影翻白眼。小语你个小丫头,有了他就把我抛到脑后了,真是有玩便是爹。说也奇怪。人与人真是有磁场的,以小语的淡漠。她是不会轻易和人这么亲近的。当时和我投缘,被福利院的老师们称为奇迹,现在看来,寒枫是第二大奇迹了。 小语很挑食,很多菜都不愿意吃。我训她几句,她也侧头不听,依然挑挑拣拣地把不爱吃地青椒和胡萝卜之类的扔到桌子上。 寒枫看看我,有喷火龙爆发的意思。再看看小语,满不在乎地依然故我,知道这样下去要引起战争。 他柔声问小语:“小语,我们下午还玩吗?” 小语诧异地抬头看他:“当然玩啊,我们还要玩水上游戏呢。” “那好,叔叔喜欢不挑食地好孩子,然后叔叔带好孩子玩好多好多游戏。” 二话不说,小语努力吃了起来,再也不乱扔食物了。我在桌下踹了寒枫两脚,心里真是不平衡哦,他得意地吃吃笑了起来。 下午开始转战水上乐园,我被寒枫揪着去玩了个“激流勇进”,他说这个就是从上而下,没什么转来转去的。小语也拉着我起哄,我被逼无奈,上了他们的贼船。好在寒枫是很有风度的,坐在船头替我们挡掉了溅起来的水花,可 从空降落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嘴,却喊不出来。 从船上下来的时候,除了小语情况良好,我们俩都是够狼狈的了。寒枫胸前的衣服都湿了,连裤子都湿了半边,我是满脸苍白,喘息不已。小语好笑地拍手说:“哦,哦,还是我最勇敢哦!” 好吧,我忍了,只要小语开心,我就被你们继续笑好了。他们提出要我再去陪着玩个“峡谷漂流”,我可是打死也不会上当了。我灵机一动,忙说:“你们先玩啊,我去给你们买双球冰欺凌。”然后,我闪了。我听到他们在后面异口同声地发出一个“切~”,哼,我灭绝是什么人,会被这么点小动静左右? 环球乐园最牛的一个设施要数那108高地摩天轮了,据说在顶端可以把全市风光尽收眼底。寒枫期待地看着我:“颖,陪我一起上摩天轮吧,我知道你恐高,可是,那个速度缓慢的,应该没大问题。” 我也听说过一个关于摩天轮的传说,那是一个很美好地愿望。我愿意与我爱的人一起在最高地地方许下愿望,愿一切都如此刻般美好,虽然美好的东西总是稍纵即逝。 我们三个在一个太空舱里,等待着摩天轮缓缓升高,我看着地面离我渐远,有点难受。寒枫拥抱着我,在耳边轻声说:“平视,不要看下面。再高,就能看到外面的风景了,你会觉得心胸开阔,忘掉很多很多烦恼。” 我转头看着他,“寒枫,你知道有一个传说吗,关于摩天轮?” 他微笑着念出一大段诗句来: 一个关于摩天轮的传说 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 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 如果与恋人亲吻 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传说摩天轮的每个盒子里都装满了幸福 当我们仰望摩天轮的时候 就是在仰望幸福 幸福有多高 摩天轮就有多高 当我们渴望得到幸福但幸福又迟迟没有到来的时候 试着坐上摩天轮等待它慢慢升高 直到最顶端 俯视所看到的一切 其实我们所要的幸福很简单 从那里往下看 人都匍匐在脚下 我相信 世界很大 但总有属于我们简单的幸福 所以 当我们感到不幸福的时候 试着去仰望摩天轮 等待着所谓的幸福高度 他们说 眺望摩天轮的人都是在眺望幸福 我们仰望它的时候 是不是已经得到了幸福? 然后他问我:“颖,你说的可是这个?” 我的天哪,他居然能背下这样的一大段来,我真是感动极了,只能投入到他的怀里,紧紧拥抱着他。 小语在旁边捂上了脸,说我们:“羞!” 寒枫正色道:“小语,叔叔可告诉你啊,当摩天轮到最高的时候,我要亲妈妈也要亲你,这样,我们才可以永远在一起。” “好棒!”小语欢呼着。 真高啊,我们到顶了吗?好像云朵都在我们的脚下了,鸟儿就飞在窗外,振动着小巧的羽翼,与我们并肩而行。 寒枫蹲下抱起小语,亲了亲她美丽的脸庞,然后在我唇上印下一吻。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是幸福还是悲伤,此时我已分不清楚。 看着摩天轮又缓缓下降,我的心也在慢慢下沉。希望和绝望是周而复始的,上升的时候是期盼和欣喜,现在却不免面对下沉的伤感。一切,真的该过去了吧。这偷来的幸福,终究会消散于风中,我们的种种也终必成空。 秋日的天气有时候很多变,一边是艳阳高照的,一边却下起雨来。“妈妈,怎么会边下雨边出太阳啊?” “这个就是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太阳雨啊!” “好好听的名字哦,我喜欢太阳雨!”小语高兴极了。 看着他们的好心情,我的心里却在倒计时,我们还剩下多久? 第四十九章诀别 乐总是稍纵即逝,疯玩了一整天,我发现了我们三个难得的融洽。可是,那样的融洽以后还有吗? 那场太阳雨早已停了,黄昏日落,晚霞把天边染得通红。金红色的光照着我们,仿佛每个人都围上了一圈金边。我看着落日西沉,心里仓皇地发冷,我从来都是怕落日的那瞬的,总觉得黄昏里有些什么东西在死亡。 夜色将临,我们也该送小语回去了,毕竟小语有她的作息制度。 在出租车上,刚才还兴致勃勃玩兴不已的小语立刻蒙睡神恩招,呼呼地见周公公去了。我抚摸着她靠在我膝上的头,柔细的头发给了我极其舒适的触感,有一种温柔的近似母性的东西在慢慢渗入到我的心里去。我给她哼着摇篮曲,果不其然收到她梦中露出的安心笑容。 我也把头靠在了寒枫的肩上,他揽着我的腰,右手握着我的手。路有点堵,车开得不快。我看着窗外街景缓缓向后掠去,一幕幕的就跟放电影似的。我心里感慨万千,突然很怕车子到终点,真希望就这么无休止地开下去。 车子行进到福利院门口,我们叫醒了小语,小语抱着我们的腿依依不舍,眼睛里面蓄满了泪。她仰着脸儿问我:“妈妈,你会常来看小语吧?”我忙说:“当然啊,妈妈只要有空就会来的。”寒枫哄着她:“小语放心啊,叔叔以后会常常带你去玩的,现在你要乖乖回老师那里啊。” 小语被老师牵着手进去了,还时时回过头来向我们招手。 为了有时间和寒枫相处。陪小语去乐园,我事前是做了些周密安排的。要说钱其昌真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我请他今天无论如何抽点时间去陪陪俞蘅。他一口答应了。要不,以俞蘅现在地情形,哪能那么久都不给寒枫来一个电话,来几条信息呢。 要说是无巧不成书呢,刚刚想起他们来,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正是钱大少。“叶至颖,你们缠绵够了没有啊?我这个保姆也该功成身退了吧?俞蘅已经忍无可忍了,她要找你家小帅哥!” 正说着呢,寒枫的手机也适时地响了。不出意外应该是俞蘅地,因为寒枫的小脸更白了,眉头也皱得烫都烫不平。 该面对现实了,这昨夜和今天,本来是我灭绝逆天行事讨来的。再强求什么。就真的是太贪心了。 福利院门前是一条幽静的马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我站在树的阴影里,决定就在这里和他摊牌。我正视着寒枫说:“去看看她吧。两三天不出现,她肯定要急疯了。” “那,我赶车去看看吧,不过你别急,我总是有办法慢慢说服她的。” “不,不能那样,俞蘅是很好的女孩子,又难得对你一往情深。你该好好对她的,她值得你为她付出。我们就此告别吧,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省得俞蘅不开心。” 我镇定而残忍地宣布了我地决定,我看到寒枫的脸色由白转青,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即燃烧的怒火把他的眼睛都烧红了。 他吼:“叶至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莫名其妙!你知道我对俞蘅是内疚和关心,你吃醋?那我不去了好不好。干嘛拿分手来威胁我?” 我深深地吸气,以此来平息心地汹涌而来地疼痛:“不,寒枫你听我说。分手不是因为我赌气而说的,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记得在医院里吗,我已经和你说过分手了吧,你自己没听明白。” “那你昨天是搞什么鬼?我们已经,已经,是真正地情侣了啊!”他更不解,想说得露骨些,又终究不好开口。只气得脖子里爆起了青筋,双手直发抖。 我只能冷酷地对他说:“是一个告别式啊,给我们的感情画一个圆满的句号,这样不好吗? 第35章 都是我安排好的,我回报了你的感情,也结束了三十年的老处女生涯。” 他的神情终于由愤怒变成了恐惧,他走到我面前,认真地看我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我的真章来。可我怎么能让他看出我内心的痛苦和纠结呢,我努力维持我目光地清冷无波,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受伤和失望。 “至颖,你不会是真的吧?”他地声音不再肯定,有了一丝颤音。 “你何必认真呢,我都不介意,你男孩子就洒脱些好了。” 听我说得如此不堪,他的眼神变得鄙夷,仿佛在看一个很不道德地放荡女子。我想要不是我 他的是完璧,他会以为我游戏风尘吧。 我心痛如绞,可戏一旦行进至此,也不得不做到十分了。如果再拖拉着,痛苦的将不仅仅是我们,而是牵扯到其他的人。 “还有寒枫你不知道,岳涛近期一直都很帮忙,对我也很好。我也考虑了,这样对大家都好,你和俞蘅在一起,她的病很快就好了,你家里她家里也都皆大欢喜。而我选择岳涛的话,我爸爸妈妈也一定不会有什么意见。你想,我都多大了,还不选择个实在的,有经济基础的吗?以后的日子,我爱上班就上,不爱就随便玩玩看看书。很舒服的,我不想再累了,女人嫁个有钱老公,可以保证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啊!” 听到这里,他再也忍受不了我的现实和。。无耻,他愤怒地指着我:“原来是打算嫁大款啊,呵呵,恭喜你了,和岳涛旧情复燃!那我呢,我是你的小白脸吗?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为昨天的事情感到恶心!” 我耸肩不语,他怒发冲冠地拦了车子绝尘而去,我一下子松了劲,几近崩溃。我很想大声哭,可是忽然间发现,伤心到了某种程度,泪水一滴反而也流不出来了。 大概是受了台风的影响,天空中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我没有伞,也不想躲雨。我觉得此时被雨淋一淋,反倒能让我舒服点。 我盲目地在雨里穿行,秋雨带着一丝丝凉意,不久就把衣服都打湿了。老天,你对我真好,电影里就是这样的,每当男女主角分手决裂的时候,都会下点雨来应景。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已经停了,我终于回到了我所在的那个小区。我现在的样子很狼狈,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被冷风一吹,飕飕地汗毛直竖。 另一个怒火中烧的宝马男已经在我楼下等我了,满脸的指责和控诉。我忽然想笑,岳涛,你又来捉奸么? 我摇晃着走到他面前,觉得昏昏沉沉的,他的脸忽然近又忽然远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头,走上了扶着我说:“你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弄得湿透了啊,那个该死的小子,和你约会不知道照顾你的吗?让你淋成这样,也不知道送你回来,你们不知道躲雨吗?” 我被他吼得耳朵里嗡嗡嗡像有无数苍蝇蜜蜂在飞,天旋地转的,我耷拉着脑袋嘘了一声:“拜托你,别再嚷嚷了,我晕了,满天都是星星。。。 一句话刚说完,我脚下一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病了,神智不清,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身上一阵发热一阵发冷,一会像被火烤着,一会又像是堕入了冰窟。 迷糊中我好像被人塞进了车子,又好像是进了医院。有医生很遥远的说话声和岳涛焦急的问话,但我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他们的声音好奇怪的,仿佛科幻片里那些机器人带着金属摩擦的说话声。 我被什么针扎进血管的刺入感弄疼了,我挣扎着,却被人按住了。我想喊叫,却发现自己压根发不出声音,因为嗓子早已经嘶哑了。 之后我一直都在半昏迷的状态中,我能感觉有人在我耳边喃喃说着什么,有温柔的手抚摸我的额头。灼热感渐渐退去,我感觉舒服了很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做起梦来,连绵不断的梦。很多人和事像走马灯一样在我面前转:俞蘅来找我谈心,我答应她要劝说寒枫对她好;寒枫来我家做饭,我追出去,寒枫吻了我;寒枫出差了,我遇到了岳涛;岳涛送的那束花;众人围观我们四人,俞蘅跑了出去,指责声如同诅咒与我如影随形;医院里几乎疯狂的俞蘅;在医院里陪伴着俞蘅的寒枫;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小语;摩天轮上寒枫拥着我和小语说要永远在一起。。。 后来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我记不起来的?我在梦里问自己,可梦里的我回答不出来,我和寒枫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我在梦里就像遇到了鬼打墙,到处是一些熟悉的人,可是都拦在我面前不让我走出去。那里好黑暗,我找不到出路,在每个人身上撞来撞去。 我跟自己说,这个是梦,快醒来吧,醒来吧,醒来就没这么可怕了。 终于我大叫着醒来了,浑身是被冷汗濡湿,哗地坐了起来 第五十章大病 我的惊叫吵醒了,一个坐在我床边瞌睡的人抬起头来我茫然地看着四周,是个干净的单人病房,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枕头,头顶上一盏节能灯在亮着白色荧光。原来,我在医院啊,我昏昏然想。 岳涛被我吓醒,哑声问我:“小颖,你怎么样啊,好些了吗?”说着过来摸我的额头,我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他神色顿时黯然了。 我清清嗓子,发现自己的嗓子还是很疼,发出的声音也是低沉沙哑的。我问岳涛:“我病得这么厉害啊,你送我来的?” 他笑笑,“你都躺了三天了,要是再不醒啊,我可要去替你叫魂儿了。” 三天了?我脑海里掠过好些混乱的场面,摇摇头似乎要抖落掉些不快的记忆,可是这一举动让我目眩,连床都转悠了起来。 我颓然地倒了下去,又陷入了昏沉沉的状态。“小颖,小颖,”我听到依稀是岳涛的声音在呼唤我,可是我却连动动手指的反应都给不动了。 头很疼,像被劈开一样的疼。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在不停地搅动,稠得变成了一锅浆糊。身上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又来了,冻的时候直哆嗦,想把被子都蒙好,热的时候又是浑身都被热火烧炙岩浆包围般的苦楚,恨不得浇上一盆冰水降温。 杂沓的脚步声里,有人在我手上扎针,额头上被敷上了冰冷的东西,似乎是冰袋吧。我残留的清醒告诉我,那是在帮我降温。我一定是烧得好厉害了。 后来还似乎听到了寒枫的声音,寒枫,寒枫。我喃喃呼唤着这个名字。 我伸手去抓,有人握住了我地手,抚慰地低声劝说着什么。是寒枫吗? 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寒枫是不是来了,可眼皮沉重得怎么都睁不开。如是再三,终于又累得沉沉睡去。 当我真正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是某一天的黄昏时分。随着我眼皮翕动,耳畔一个熟悉之极地声音在叫我名字,依稀是俺家那无敌辣妈。 “妈?”我虚弱地叫了一声。 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放大了n倍的脸就贴着我呢:“哎呀,傻女儿。你妈的老命都要给你吓掉了呀!” 我挣扎着坐起,觉得自己浑身还是酸软无力,勉强靠着床头坐好,还不忘取笑我那夸张的妈:“妈你又危言耸听了吧,不就发个烧吗?” “发个烧?你说得轻巧!你什么时候发烧能昏睡上一个星期的?” 什么。一个星期?这下可轮到我傻眼了,我竟然睡了一星期多不醒吗。 我看向窗外的落日,想起那天的摩天轮和黄昏里下沉的太阳。和今天的何其相似。我满心里物是人非的感慨,老妈不知道我所想地,只顾自己絮叨着对我的担心,和她听到的点滴关于我这场大病的由来。 虽然俺妈说话没什么重点,也很是啰嗦,(别告诉我妈,会挨打的)可是我还是听出来寒枫曾来过好多次,而且还和岳涛冲突过了。 我也能听出来老妈地态度,对岳涛是赞赏有加,对寒枫则叱之为小毛孩和小白脸。最后还愤愤然说:“你也是的。寒枫那小孩是你同学的弟弟,你倒是和他掺和什么呀?” 我被我妈妈说白了脸,妈啊。你女儿大病未愈,你就不能饶了我? 寒枫好也好坏也罢。还与我有什么相干?我说到这样地份上,他还是没有死心吗? 好在我妈终于发现我脸色刷白,蓦然停了下来。擦擦红红的眼圈,嘟囔着:“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盼着你好。我看这个岳涛虽然以前对不起你,可现在对你是尽心尽力的。” “妈,我求求你!” 我从新倒下,拿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我都昏沉了一星期了,您怎么还要我昏啊? 好在我的救星已经出现了,岳涛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来,一声“伯母”成功地让我妈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 “小颖醒了?”我听到岳涛低声询问。我妈就絮絮叨叨地说起了我醒了以后怎么说,她又怎么说,看来他们还相处得真是很不错呢。 岳涛弄清楚了我蒙被不起的缘故,上来一把掀了我被子,熟稔地笑我:“懒鬼哦,还没有睡够吗?” 真是够圆滑的,他的举动既打消了我 间的尴尬,又成功地让我妈想歪不已。我撑起来坐着他们亲如一家地研究起岳涛给我买的吃食和用品。 好在岳涛是很了解做戏不能做过头地,随即又说:“我联系了下朋友,给小颖找了一个护工,伯母您就不用太辛苦了。医生说了,你这次的病来得凶猛,精神状态也不好,需要在医院里呆上一段时间。 第36章 找个护工来,照顾你早日康复,又不用伯母起早贪黑地劳累了,一举两得吧?” 我妈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笑着直夸他:“就数岳涛体贴周到,什么都安排地井井有条。” 我无力地闭上眼睛,心里都是两个字:寒枫,寒枫,寒枫。。。。。。 岳涛在和我妈小声地商量,要她回去休息,说今晚那个护工苏大姐就会来照顾我地。我妈起先不肯,无奈岳涛巧舌如簧,而且听意思里我病了好多天,也确实把她给累坏了。到最后,我妈妥协了,答应待会就回去好好休息。 一来我是真的不想让我妈太累,二来也是怕了她不停地制造气氛,给我添堵。所以我听到她答应回家,也确实有几分感谢岳涛地解人意。 在我答应了我妈无数个要求和注意事项后,她老人家终于在岳涛的护送下出门去了,我不禁长长舒了口气。 病房的位置很好,窗户外面就是一个小花园,时值中秋,微凉的秋风里满含着桂花的香味。我抬头,树梢边悬挂着一个偌大的月亮,冰盘般圆满而清冷。月亮这么圆,到底是十几了?我细推算了一下,发现竟已是十六了。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古人诚不我欺。也就是说,这个中秋节我是在昏迷中度过的。也好,省得看着团圆的一轮月儿,把自己折磨到死。 岳涛送走我妈回到病房,看到我脸上的凄楚之色,心知肚明我又想些什么。他也不来说破,倒很直接地告知我:“程寒枫来过好几次,你都没有醒来,而且你妈妈对他的态度也不是很好。我估计是看出些什么来了,她老人家是一脸不赞同的样子。小颖,你们的事情恐怕还有很多阻隔呢。” 我淡淡一笑,心灰意冷地:“不用操那个心了,都分手了,还谈什么阻隔。” 他眉头一跳,“其实寒枫来的时候也跟我说了些,说他不信你是铁心要分手的。你要成全他们吗?” 我点点头,对他有几分歉意,我分手时还拿了他当挡箭牌的,看来寒枫一定也询问过他了。 岳涛当然明白我看他的意思,宽容地笑了:“你不用内疚啊,挡箭牌我也愿意做。只不过,我更希望你是真的考虑和我在一起,那样我也不冤枉了。” 我不语,低下头去叹气。他忙说:“我开玩笑的,你别以为我是趁人之危啊。” 不想再提这些事情了,我把话题扯开:“岳涛,真对不起,公司刚换主,就一病好几天,还有日子不能上班呢。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或者让他们把重要的账目拿来,我再安排个得力的先接手?” “你啊就安心养病吧,公司里的事情我已经有安排了。我把我老家总公司的财务给调来了,是个做事很干练很精细的女人,她已经在接手了。我也知道你本来就想辞职的,现在随便你了,病好了要回去,我让她回总公司。如果你想辞职,那就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再找工作都行。” 真是好老板啊,我被他的周到感动,心里一阵暖意。 岳涛走到床头柜前给我冲牛奶,一边跟我说:“你呀,昏沉沉地一直在吃流质的东西,加上吊点滴补充营养。明天我得问问医生,看能不能叫你吃点实在的了。呃,恕我多言啊,你和寒枫到底有没有必要为了俞蘅分手?我看寒枫可是没有接受你的安排,你看着好了,明天或者后天,他还会来看你的。有些事,还是想清楚说清楚的好。”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得还是有道理的,也许对于寒枫,还需要一点分量才能让他真的死心。正在转着念头呢,一个四十多岁干净利落的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原来是给我请的护工到了,我们的话题也只能就此戛然而止了。 第五十一章远离 来寒枫和我是八字不合的,在我住院期间他抽空来看但每次不是岳涛在场,就是我家老妈坐镇。难为他在照顾俞蘅的间隙抽出时间来想和我好好谈谈,可总是没有机会,我想这大概就是天意了。 如果来的时候是岳涛在,寒枫还能争论几声互不相让。岳涛自从我让他配合我演戏,更是在寒枫面前作护花使者状,把寒枫气得额头青筋直冒。不过他还是初生牛犊,和岳涛争锋相对指出他只是前男友而已。 如果遇到我妈,那可惨了,简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在我妈眼里,寒枫是个妄图勾引她女儿却又搞不定前女友的花心大少,小白脸,他的出现简直就是来阻碍我和岳涛大好姻缘的头号敌人。我老妈现在把岳涛视若女婿最佳人选,当然是最怕有人搅局,对付起寒枫来,比秋风扫落叶还要无情几分。 对于老妈,寒枫敬她是长辈,心存忌惮,每次都是委委屈屈地哀怨而去。我虽然看着他的落寞也心痛如绞,可反过来想想,这本来是自己要的结果,有两尊门神挡驾也好让他早早死心。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见不到我,说不上话,寒枫只好打电话发信息,想尽了一切办法。我呢,电话自然是一概不接,任由它一声声催人断肠。信息则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地一条条去看。寒枫的信息很长,几乎每条都有几百字。说他的困扰他的痛苦,也说他地决心,有些是大段的回忆。历数我们之间的种种尤其是那激情燃烧地一夜。 我看着看着,独自潸然泪下,心里翻滚着一个念头:让我们自私一点吧。别再折磨彼此了。可最终还是狠下心来,一一地把信息删除掉。一个女人狠心起来,到底有多狠?网我常常问自己,一边残忍地删除着那些值得保存一辈子的信息。 钱其昌也来探望过我一次,看我病歪歪的样子,就先说了句:“你们何苦啊!”然后就嘀咕,“这两人也不知道折腾什么,一个个把自己弄那么憔悴。”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他们,都还好吧?” 钱其昌就跟我说了些寒枫和俞蘅的情况给我听,他人是很好的。自从我拜托他去照看一下俞蘅,他极其同情我们三个那一团糟的局面,也就隔三岔五地去探望他们。 “总之,有寒枫陪着她,俞蘅就会开朗得多。如果他不在,就又会发起脾气来,或哭或怒。很不稳定。”最后,钱其昌如是说。 正说着,却见岳涛拎着些水果和书籍来了。两人客套寒暄了几句,钱其昌就起身告辞了,走到门口时,忽又回头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摇摇头轻叹了一声,下楼而去。 我从岳涛带来的书里拣了一本随意翻看着,岳涛笑嘻嘻地问我:“你可少看书多养神啊,我本来不想给你买书的。实在是看你无聊的很。对了,刚才那位是哪路神仙啊?” 我大概说了和钱其昌认识的过程,他才真正笑得眉头开了。这个人何其多心啊。 按说我也算是偶感风寒,可大概是突逢变故。心力交瘁地缘故,恹恹地病了足有一个月。到后来我虽然乏力,也还是可以走动走动,也不用打点滴,只需静养而已。我吵着要出院,岳涛却阻止我,说在医院里还可以有人好好照顾,如果我一个人回去,连弄点好吃的都难。 其实我也可以回家吵扰父母的,后来想想他们年纪大了,我不去照顾他们也罢了,还要添麻烦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另一个重大原因就是,我是最怕我妈的叨咕劲,所以也就躲在医院乐得清闲。她和爸爸两三天来一次,给我弄点吃的,这样就比天天念紧箍咒要好多了。 医院里地晚饭吃得早,趁着天色没有黑下来,我一个人散步到了小花园里。桂花谢了很多,空气里却依然香气袭人。凉风吹来,我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披着的薄外套。 “冷吗?”是寒枫的声音,我猛然转身,见他站在我一米开外看着我,眼睛里地火焰明灭不已。 他瘦了,鼻翼边竟有了一道浅浅细纹,显得有些憔悴,只是那双眼睛明 人不敢直视。 我心虚地垂下眼帘,心痛着他的变化。相见争如不见,你又何苦要来。 两个叶至颖在心中吵架,一个说:那么想他,还不扑上去抱抱他?另一个说:不行不行,那样会前功尽弃。 “俞蘅还好吧?”千言万语,最后问出的竟是这样的一句。我苦笑着,想我们之间曾几何时只剩下这个话题吗? 他走近我,仔细打量着我的苍白面容,叹口气问:“你不在意,会病成这样?” 我铁口不改的死性子:“人食五谷么,病起来没有原因的。” 寒枫甩甩头,一副不与我争辩的放弃。他找个双人木椅坐下,拉拉我衣角,我顺势坐了,又稍稍挪开些。他仿佛看出我的刻意,又是苦苦一笑。我忽然觉得今天的寒枫和以往有些不同,似乎成熟冷静了许多,是这场情殇让他长大了吗? 寒枫表情负杂地看着我,终于开口说:“其实我是来作最后一次努力地,虽然答案可能还是一样。你真的决定要和岳涛在一起吗?” 我心头一凛,玩味着他那句最后一次努力,他要放弃了吧?我一直都希望他能放弃了,安心和俞蘅在一起,可是他真的不再纠缠于我们地感情,那种失落感还是汹涌地将我包围了起来。 看我不语,他自顾自说了下去,“既然我们之间已经不再可能,那么就算今天我是来向你告别的吧,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离开?”我应声虫似地重复着他的话,“离开吗?你要到哪里去?”事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寒枫告诉我,他在近期里面去面试了一份工作,那个公司要在南方的一个新兴城市发展,需要销售人才。 第37章 招聘虽然是在我们城市,可工作却需要在那边,其实就是要到南方去开拓疆土,起码得有两年功夫才能回来。 他还在考虑中,如果我能改变初衷,他就不打算去了。用他的话来说是,如果我仍然维持原判,他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他决定去新的环境历练一番,做出点名堂来。 我诧异着问他:“那俞蘅呢,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抛弃她走掉呢?” “我怎么可能抛弃她呢,在她病好前我还是会作为她的男朋友身份与她交往的。只是医生和我谈过了,俞蘅现在对我,是一种依赖性的强迫症,是非正常的。如果我在她面前频繁地出现,对她的病不利,她会拒绝和其他人有交往,只以我为她的全部世界。这样对她的心理来说,只会走进死胡同。” “那你离开她去他乡工作,等于是给她强制性断奶?” “呵呵,”他笑了起来,“你形容得很贴切啊,医生也说这个和断奶是一样性质的。” 我茫然地看着前方暗下来的树影,总觉得有些什么是在我的安排之外的。我成全他们,是希望他们能厮守在一起,可现在的结果却是寒枫要远离我们的城市,我到底做对了吗? 他潇洒地站了起来:“好了至颖,我想离开一段时间也好,我们都需要冷静,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我没有放弃,只要你不结婚,我是不会放弃的!只是我也知道,现在要谁一下子改变现状也确实不可能。” 我还是不放心俞蘅,“可是,你走了,她真的不会有事吗?” “有医生和心理督导在呢,还有近来钱其昌常常来看望俞蘅的,俞蘅也愿意跟他说话。我拜托了他,叫他能抽空去探望探望她,给她解闷,他也答应了。” 看他都处理得头头是道的,我无言地站起身来,和他握别,心里涌起某个台湾女作家小说里的诗句:从此后,你是一则天气在他乡,给我永远的秋和冬。。。不起全部,只记得那首小诗仿佛叫做《断讯》。 “回去吧,夜风凉了,别再受了风寒,我们再见吧!你要保重!” 他用力握着我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 我回握他,手心冰凉,心里想着,真的要断讯了,自此天各一方。 第五十二章妥协 寒枫从那天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一个电话和一个信息也不再有了。看来这次是真的不再纠缠了,倒也干脆利落。 还好钱其昌有时候会打来电话问候下我的病情,顺便说说俞蘅和寒枫的近况,我也不至于对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据说寒枫已经去新单位报到了,办理好相关手续,就将被派往那座南方的城市去开拓市场。俞蘅已经哭了好几场了,架不住寒枫给她吃了无数定心丸,而且去意已定,后来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看来那一段时间的康复治疗还是有很大效果的,但愿她有天能不再那么过分依赖。 说来也巧,他要搭机飞往他乡的那天,正好是我病愈出院的日子。岳涛为我办好了一切手续,甚至说服了我爸妈不用那么麻烦,跑来跑去来市区接我出院。我爸妈现在对他言听计从的,摆明了是“你办事,我们放心”的模样。 我大病初愈,又心沉如水打不起任何精神,也就懒得去追究他们的做法,更没心思澄清我的想法。我任由着岳涛开了他的宝马来华丽丽地接我出院,尤其周到的是他竟连在医院里照顾我的护工苏阿姨也替我续请了回家照应我的起居。 我虽然有些不是很习惯家里多了个保姆,毕竟房子也不是很大,但想想岳涛也是一番好意,知道我不善于料理自己的生活。且一心要弥补自己对我地所谓亏欠。何况在医院里相处下来,确实觉得苏阿姨此人话语不多,手脚却很勤快。照料人很是在行,也就接受了岳涛的安排。 坐在车里我在心里轻轻喟叹:世界上最难懂的莫过一个情字,当初曾为他死去活来,如今他可说是待我如掌中之宝,我却又觉得他与我隔了千山万水,任是涉江千里追寻也难回复当初地感觉了。 车子缓缓驶出医院大门,我目光游移地把视线投向窗外,若有所寻。人头攒动的大门口,真的有个熟悉的身影像极了寒枫,我一凛。扒着窗口想细看,却又一晃再也找不到了。 眨眼车子已经开出很远,我摇头笑自己多想,他今天要走了,哪有什么时间再绕到医院来看我一眼呢?这次他是下了大决心的。该是不会再反复的了。 如果寒枫到了异乡的城市,一定会换手机号码的,莫说我不去联系他。就算想要联系,也是不能的了。或者o+还是有很多方法的,不是吗?我一路自相矛盾地想来想去,岳涛和苏阿姨始终沉默着不来打搅我,所以成功地让我神游天外到车子停下来,才发现岳涛没有送我回自己地家。 这是一个繁华路段上的弄堂,闹中取静的好去处。出门购物出脚方便,而进入到里弄里,却又是别有洞天。两旁绿树掩映中,高高的围墙看似不起眼。但当你打开黑色铁门的时候,那才是真正地眼前一亮。 进门停下车,岳涛先下了车。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修剪整齐地大草坪。错落地放着圆桌和白色的靠背椅。尤其让我惊叹的是,草坪上居然还有一架大大的秋千,粗藤下结着一只紫金色的藤椅,盘花纠结的图案,漂亮极了。 草坪后矗立着一幢白色大理石面的老式洋房,独体式的,装饰着简单而精致的花纹,不大却很有古典韵味。两层的楼房,底层地房子采用落地的玻璃长窗,采光好,作在任何一个靠窗位置都能看到外面花园和草坪的风景。 这么漂亮地花园小洋房,是什么人的产业?我诧异地看向岳涛,心里有个不敢确定地猜测,难道他的“立升”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要知道,本市的老洋房虽然很多已经老旧失修,可市价却依然是一路飙升。有些早期买下了,外围稍作修饰,里面则加以精装修,老瓶新酒,专门租给老外。听说光租金就是一月几万的,真是吓死人。 看着我探究的目光,岳涛笑了:“欢迎来到我家,这个房子是我来这里之前就托朋友买了,然后一直在装修打理,现在也算是焕然一新,可以恭候女主人的到来了。” 我脸色一变,果然是他的产业,可这算是什么,把我送到这里来,我又不是他包养的金丝雀。我感觉受了侮辱,看了一下四周,面无表情地对岳涛说:“房子很漂亮,如果你把我弄来的目的是参观你的宫殿,那我参观完了,送我回去。” “小颖你听我说!”他拉住我,“就算你要走,也得看看里面啊,哪有你这样参观的?走马观花也得做个样子吧?” 我挣了两下,终究是没有挣脱他的铁掌。我恨恨地瞪着他:“你不送也行,我自己打车。我爸妈叫你接我出院,你把我弄你家来算什么?” “哎呀姑奶奶,你发什么脾气啊?你倒是耐心听我几句话。你看你身体刚好一点,还是需要静养,我这里空气清新又有苏阿姨帮着照顾你,弄些营养的给你补身体。你那个鸽子笼一样逼仄的小房子,实在是对你身体没什么好处的。” 听他用那样不屑的口气说我血汗换来引以为傲的房子,心头火气更甚,不禁反唇相讥:“对你来说那可能是不起眼的破房子,却是见证了我遭人弃后努力工作来换取安身立命之本的活证据。”话说至此我戛然而止,忽然责怪自己性急,这样的话无端被他认为我介意当初的事情至今。 见我懊恼地住了嘴,他微笑着点点我鼻子:“好了,我认错,我没有轻视你努力工作的见证。我只是为你身体着想,一时心急就说错了话,我道歉好吧。你也别和我斗鸡似的了,我们进去慢慢聊吧。如果我说服不了你,你再走也不迟啊。” 每次都像我在无理取闹,每次都是他宽宏大度,我不知道我叶至颖怎么就陷入了这个怪圈。我放弃了在门口挣扎那么难看的事情,跟着他走进那个水晶宫一样漂亮的房子。 岳涛的老洋房一定是请了名家来设计装修的,一切都是那么富丽而不张扬。现代的家居设施一应俱全,却又没有那种暴发户似的庸俗和显摆。让你觉得他就是有钱的,可有钱得不俗气,只是那么雍容大度舒适宜人。 大厅正对着是蜿蜒而上的雕花木质扶梯,铺着暗红色地毯。右手边是一排居室,左手边却依着落地窗摆了一圈的白色真皮沙发,茶几,家庭影院都放在那个区域,做成一个休闲的空间。我想,我真是喜欢那样的一个氛围,虽然心有怒意,还是很想在那沙发上坐下,看着长窗外的风景,让阳光柔暖得照着我。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不怕生了,大咧咧坐下,直视着跟过来的岳涛:“说吧,我洗耳恭听!” 他大声叫一个人的名字,随即有个和苏阿姨仿佛年纪的中年男人从右手边的某个居室里走出来,听候他的吩咐。 不一会,苏阿姨也出现了,熟门熟路地端茶倒水上来。我瞪了岳涛一眼,看这个架势,苏阿姨分明就是他的保姆,叫来医院照顾我的。在我身边安插眼线,真有你的岳涛。 他才不理我的白眼,只顾历数我住在他那里的好处。照顾我生活方面也不去说了,竟然还掰出了一番他的远大理想。他打算把他生意的贸易部分渐渐转移到我们这个城市,因为这里的市场好,价位高。而生产的部分,他仍旧打算放在老家那边,因为那边的工人工资比较便宜。 第38章 对于接手我工作的那个公司,是他要接近我的一步棋子,更是试炼身手的一个小项目,用他的话来说是想探探这里的深浅。所以尽管我不愿意在原来的单位做,也可以等他的贸易公司大规模迁移过来后帮他接管财务,所以提供住的地方,只是员工福利而已。 员工福利,我冷笑,懒得揭穿他。怎么不把所有职工都弄你家来?什么福利,分明是想近水楼台! “我有房子,没有理由住你这里!”我申明我的态度。 “那这样好了,你可以付我租金,算是互相帮忙。我这里有保姆给你做饭照顾你生活,你付点房钱给我减轻负担如何?” “我没有那么多钱付租金,我现在不工作,也不能白拿你工资啊!我还得还贷款,我房子空着,自己付钱住别人房子,人家当我脑子进水不?”其实我想说的是他脑子进水。 “那好,我尽快找人帮你办,把你房子租出去,你收租金交贷款,剩下的么,你给我交个一百块一个月的租金就行了,安心住吧,我不会往外赶你的。” 看我又要反驳,他忙说:“我知道,租房子的人一定要背景清白,人不能太多,最好没有孩子,是吧。你是新房子,肯定要爱惜的,而且我会想法子给你谈个好价钱,足够你交完贷款还有富裕。” 这个是个什么人,把我的房子都安排掉了?我大叫起来:“我要和爸妈商量的,我没考虑要租掉我的房子!” 他邪恶地凑近我,做了个“嘘”的动作,我不禁往后仰去,躲避他逼人的气势。他恶作剧地在我耳边说:“小颖,你不知道吧,这些都是我和伯父伯母商量好的,他们拜托我全权照顾你!” “可恶!”我又输给了我那两个与众不同的父母,出卖女儿啊,有天理吗? 第五十三章悲秋 的适应能力真是很强,我本以为我是不会习惯寄人篱道一个多月下来,天天有人照顾着,再加上苏阿姨的本帮菜做得滋味十足,也就乐不思蜀了起来,还把我养胖了有十来斤。本来病中变得形销骨立的,有点吓人,现在有了肉,倒也纤秾有度多了三分可看性。 主要是岳涛的态度让人满意,他没有急吼吼做出追求状,在他家住后,他反而变得注意分寸距离了。而且大概是公司事情多,他回家的时候总是比较晚,我们见面也很少。 他在二楼给了我一间大而明亮的房间,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我除了吃饭常常独自呆在房间里,下午还会睡一个午觉,神仙般悠闲的日子。 班既然不用去上,时间也就平白多出来了一大段。家里的事情也什么都不需要**心,不知不觉地就成了一只米虫。甚至连我那个所谓的鸽子笼般的房子,也在短时间内被岳涛托人租了出去。 交付第一期租金顺便拿走钥匙的时候,我总算见到租客一次。那是对来本市工作的小夫妻,属于人才引进那类的。两个人学历不低,也很有修养,都是清清秀秀的模样,交谈下来,很是投缘。他们说一时间买房子还吃力,所以决定先租着住下,就夫妻两人,还没有孩子呢。一切都是妥帖而让人放心的,岳涛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彻底放松后,人变得异常懒散起来,每天只是拿着书闲看。甚至把一本元曲三百首也翻了出来,傻呆呆研究起不太熟悉的曲牌。秋意渐浓。看着园中的几株水杉和梧桐天天飘落下来的黄叶,心里总是郁郁寡欢,思念远方那人之心也更甚了。 一日无聊。兴起了习作曲牌地念头,东施效颦地写下一首不讲究平仄格律的《梁州第七?秋夜》:飒飒风吹透窗棂.月影斜夜色阑珊。霜菊傲立石阶前.更池塘荷残.蛙声黯淡。重门紧锁.烟笼庭院。恨韶华频催流年.凄惶惶换了容颜。明镜里不复青丝.眨眼间两鬓斑斑。将锦衾翻卷.倾侧.辗转。细听那秋声唧唧哝哝正繁.秋虫儿阵阵唱寒。 写完了细看看,却又觉得实在是太颓废悲哀了,心里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正好苏阿姨来叫我吃饭,门一打开,倒吓了她一跳。急忙走过来问我什么不妥,我只好说有点头晕不舒服。趁着她去给我倒水,我随手就把写着曲子的纸扔在了写字台上,自己顺势就躺到床上不想起来了。 自己想想。一个被人当作女强人好几年地人,年年工作都是满勤,身体倒也一直很好。在精神一旦松垮下来后,居然就天天伤春悲秋的。懒懒散散病病歪歪,动不动来个头晕什么的。真是没用极了。 庄羽曾经来过一次,看到这里的格局不禁赞叹不已,得知我已经和寒枫说了分手。就一再劝我考虑和岳涛复合。她的话语还仿佛在耳边回荡:“你别老是说我现实庸俗,我是看岳涛确实对你不错。寒枫也好啊,可是光帅有什么用,而且还摊上俞蘅那么一档子事,解决不好也许就是一辈子的阴影。你也不小了,现实一点不好吗?” 直到下午两点多,苏阿姨又来催我吃点东西,我才马马虎虎吃了个水铺蛋算是午饭。苏阿姨看我精神不振的样子,眼睛里有着关怀和担心。我被她的眼神温暖了,走过去拉了拉她的手。问她:“我这样是不是很没精神?” 她笑着回答我:“你不是身体还没好吗,等你恢复了,比我还精神呢。” 我知道自己的问题是出在突然间没了打拼地勇气。可是我毕竟还年轻,总不能这么靠着岳涛的容忍一直混下去。既然是员工福利来的。我也该为他公司做点事情了,这样寄生虫的日子也该过够了。或者等岳涛下班回来,我也该和他好好谈谈了,看他的公司里有什么需要我做地。 入夜,依然是我独自一个吃饭,苏阿姨还有那个兼管着修剪草坪打扫卫生的老黄则在他们的小餐厅里吃了。岳涛回来越 了,我等他到十点,居然还是没到家。因为有事,行程关心了起来,心里有了一点点等人的焦急。 我独自坐在大厅左手处的那个休闲区域,打开了音质极好的音响听恩雅淡淡的吟唱,手里拿了一本安妮宝贝的书随意翻看着。恩雅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天籁最纯净安静的声音,渐渐的我在《蓝色加勒比海》的旋律中朦胧睡去。 当我被一些轻微响动惊醒,猛然睁开眼,发现是岳涛终于回来了,看下墙面上地钟居然已经要指向十二点了。 他没有发现沙发里的我已经醒了,轻手轻脚地关上音响,又把手中的一束马蹄莲换到花瓶里。花瓶里本来是一束满天星加扶郎花,已经有点枯萎了,难为他记在心上,总是及时换上新鲜地花卉。 他也真是很照顾我的面子,自从我扯了一句现在对花粉过敏后,他也不拆穿我,从此不再送花给我,却会按时买来不同地花束放在休闲区的花瓶里。 看他专注地插花,虽然不成个章法,却把那些洁白的马蹄莲插得错落有致,亭亭玉立,不禁没来由地感动了起来。 “岳涛,”我轻声叫他。 他一惊回头:“哎呀,我那么小心还是把你弄醒了?我本想插完了花叫醒你上楼去睡呢,会着凉的。” 被他说了才发现,果然是快到半夜有些寒意,嗓子也有点毛了。刚咳了一声,他就说我:“真是的,病刚刚好些你也不注意身体。今天怎么就坐在这里不去楼上呢,睡着了也不知道。苏阿姨也是的,怎么不知道给你盖上点东西。我叫她给你熬姜汤!” 唉,这个人真是的,有那么严重吗。再说我也不希望惊动人家苏阿姨,我又不是什么豪门娇小姐,何必那么恃宠而骄的。 我忙阻止他:“你嚷什么啊,是我在等你回来有话说,这才等得睡着了。我下楼的时候,人家苏阿姨已经回房了,你别这样啊。” 我随手抽出一枝马蹄莲把玩着,情不自禁去嗅它的香气。岳涛脸上似笑非笑地:“怎么,不怕花粉过敏了?”这个家伙真是小气,堵在这里报复我呢。我白他一眼,“我就不能治好这个毛病么?” 彼此相视一笑,气氛也就融洽了起来。岳涛问我:“今天等我,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我是想问问岳大老板,你公司能赏我一口饭吃吗?” 他眼光闪烁了一下,突然爽朗地笑了:“小颖,你答应帮我工作啦?” 看我颔首微笑,他高兴极了:“你肯帮我可太好了,你别急,把身体养好了才过来。现在新公司还在筹办呢,我可怕了你的那个病歪歪的样子。” “我似乎也没有那么娇嫩吧?好了,我只是跟你说说我不想老是闷着了。现在啊,我要去睡我的美容觉了。” 他送我回到房间,却一眼桌子上我白天写的曲子,他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看。我大窘,急着要抢回来,可是他那一米八几的高个子,我怎么都够不到。喘着气放弃了和他力拼,我恨恨地瞪着他,这个家伙居然倚强凌弱。 他看了几句,眉头却皱了起来。他走过来凝视着我,轻声问我:“怎么,你也怕红颜老去了?” “我写写玩的,不关你事。” “小颖,听我一句话,就当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们都不年轻了,别真的到了两鬓斑斑,才在那里嗟叹岁月蹉跎,恨韶华频催流年啊。” 也许是因为悲秋,也许是因为今夜孤独,也许是对他有些小小的感动,我抬头看他真诚的h黑眸,不觉心里微微一动。 再也不敢直视着他,我顺势拿回我的稿子,一把把他推出了房门。他在外面叫着:“小颖,我话没说完呢!” 我却促狭一笑:“大老板,半夜三更在女客房里逗留可是不礼貌不绅士的哟! 第39章 晚安吧,不送不送!” 第五十四章决定 岳涛赶走,把写好的曲子收进了写字台抽屉,趴到舒一时了无睡意。闷闷地替寒枫担忧了一会,想着他在异乡独自闯荡,也不知道做得可顺利。因为这次变故,把他逼得到他乡去历练,如果能让他变得更成熟能干,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夜里是很难耐的,周围的一切静下来后,心里的声音就异常强烈。手机里那个号码始终都没有舍得删除,再说,即便删除了又有何用,那烙在心上的一串数字是怎么都不会忘记掉的。 下意识地抓过手机,盯着黑沉沉的屏幕希望又会响起那熟悉的旋律。我知道自己又在犯傻了,他去了那么久,该早就不用那个号了,却还是若有所待地期盼一个意外。 手机屏幕陡然亮了起来,响起的却是短信音。我按下去查看,竟是刚刚离去的岳涛。信息很简短,却是直击到我心里最深处的:莫让花儿黯然凋零,莫让摘花人空手而回。这个岳涛,真懂得攻心术啊。 我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还是一个在感情中困扰再三的女人。我很平凡,有着平凡女人所有的愿望:嫁个条件好对我好些的老公,以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听来是很俗气,可大家都可以去看看社会上,哪个条件稍好的女人不是在追逐着大大小小的款们。 衡量一下岳涛,他首先和我还是有感情基础的,都说初恋难忘,我也不会例外。他这样的人该是身边不缺女人的。他陪着小心待我至今,除了是真心后悔以前种种愿意弥补那段感情也没有其他原因,毕竟我叶至颖没什么可图地。 再想想庄羽说过的话。和我爸妈竟默认我住到他家的态度,可想而知是很满意这个岳涛地。与他一起,可说顺风顺水,没有任何阻碍。不若和寒枫在一起,差点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和寒枫分手是下了要孤独终老的决心,可是真要做到孤独终老,又真是怕了那人生苦长。一辈子,没有一个依靠的肩膀,凄凄凉凉地在老迈之年形影相吊,若非实在无奈又有谁会去选这样的结局。 选岳涛吧。忽然间我觉得好累,不如给自己选一条容易走的路吧,何必去跳悬崖?现在也觉得,似乎选择岳涛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啊。 而且,俞蘅和寒枫收到我和岳涛在一起的消息。也会更加牢固他们的感情吧。至少俞蘅会少了好些顾虑,然后病也好得快些。叹了口气,我对自己说:叶至颖。你选这条路对大家都有好处啊,就这样吧,别折腾了。 想到这里,我悚然发现我其实真是一个俗人哪。灭绝师太的外表,不过是个挡箭牌而已。 不知不觉地,我也顺应了命运的安排,去寻求一个锦衣玉食的后半生。让父母安心,让朋友赞同,让世人看了顺眼。至于自己的爱和幸福,仿佛太奢侈了。不是我消受得起的。再说,平凡即是幸福,我记得有哪位哲人说过。环顾宽大舒适地房间。想想偌大一个洋房今后将是我的家业,我这个庸俗的人也就觉得这算是幸福了吧。比起为了过富贵地生活而去嫁一个年纪悬殊。喘着粗气的老头的美女们,我叶至颖何其幸运呢? 当然我也不那么心急,正如岳涛所说给大家一个机会,好吧,我不再抗拒就是,你岳涛尽可以放马过来。 仿佛放下了一个包袱,心情稍稍轻松了一点,觉得自己的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第二天岳涛早早去了公司,我起床后就给钱其昌挂了电话。 “能来市区吗?”我给他报了地址,“我请你喝咖啡。” “泼,泼咖啡?喂,你吩咐的事情我可都做好了,你为什么又要泼我咖啡?” 对面那老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年纪不大耳朵已经失聪了吗?还是那次泼咖啡实在是给了他太深的印象,以至于至今都闻咖色变。 我被他气得反而笑了起来:“你姓钱,我可没那么多钱老是花钱泼你咖啡啊!出来接我,喝咖啡聊天。” 对面嘟哝着答应了,我挂下电话,呆了半晌才换了衣服,化了点妆。 一小时后,钱某人在大门外按响了喇叭,我开门出去,他往里张望了一下,开始损我:“真够气派啊,要不是我了解你叶至颖,还真会以为你是被人包养的金丝雀。这个金屋可真是漂亮,岳涛花了大本钱 我打开车门坐进去,把手里小包一下砸在他肩膀上,成功地让他住了嘴。他不服,“你就会对我厉害!却把自己的事情搞得一团糟。我警告你,上岛咖啡不去!” 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钱其昌真是可爱。 那家伙最终也没有跟我去喝咖啡,却找了一家叫做“沁芳”的茶艺馆停下,问我:“你看这里怎样啊?” 倒真是一个很适合谈话的所在,古色古香地,安静优雅,除了喝茶,还有各色小点心和零食可挑选。最最实惠的是,这里的最低消费只限定在八十左右,原来钱某人是怕我没钱请不起啊。 我坐下低头闷笑,难为他那么为穷人着想。他看着我,似乎想伸手摸摸额头什么地,却也不敢造次。终于忍不住问我:“姓叶的,你是不是也去康复中心疗养一段时间?” “你才需要呢!”我一边吃满桌子拿来地开心果苏式话梅薯片,一边跟他乱扯,扯他的莺莺燕燕和公司是不是近期要倒闭。 他无奈地白我眼睛,问我:“你叫我陪你喝茶聊天,就是听你咒我呀?我钱其昌对你算是好的了吧,你那点破事,把我也搭进去了。” “恩?”我敏感地停了下来,“你怎么就搭进去了?这个话有歧义哦!” 钱其昌神情古怪地一摇头,拿了一粒瓜子弹我,“多心什么,我被你们搞得也要常常去关心一下俞蘅,浪费了我多少时间啊?这个不叫搭进去吗?我和她也不认识,要不是你这个老巫婆不能出面,我何必装圣人去探望人家小姑娘。“ 我黯然:“她,好些了吗?你这么臭贫,她应该开朗些吧?” 他喝了一口碧绿的龙井,若有所思地叹气:“算是好些,不过,还是想念那个人啊!这个毛病,倒是和你一样!” 说实话,我总是觉得这个老人家有什么不对头,却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来。懒得探究这个老花花,只想和他聊聊接受岳涛到底智或不智。 听我絮叨着说了很多,他皱着眉头听,最后才发表了一句爆没营养的:“我总觉得你们的事情,很不真实,搞得像八点档的烂剧。” !@##%%……我很后悔和这个没心没肺地来聊天,浪费我八十一个的最低消费。我低头看桌上绿意悠悠的茶水,再看他那白皙的肥肥脸庞,心里考虑要不要再让他来个闻茶色变。 他明显感觉到了我的意图,随手拿起一个空盘子遮住脸,“叶至颖我告诉你,你不能老对我这么暴力!你心情不好,又喜欢小的又考虑大的,就对我这个朋友态度恶劣,实在是太不像话!” 靠,话虽然很糙,却是至理名言。我的矛盾就是在于喜欢小的,却只能考虑大的。他见我打消了泼茶的念头,又凑合过来套近乎:“喂,你真的考虑好了?那个岳涛论条件倒是很适合你选来做老公,不过。。。我也说不好,觉得他城府深,不是你能搞定的。寒枫么,那个小家伙在外头拼搏得很苦啊!你跟着他,不知道要招架多少横扫过来的兵器,我看着也是累。“ 这个人还什么都知道,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期待从他嘴里多透露出一点寒枫的消息。钱其昌看着我直叹气,“既然这样关心境,却又要分手,文化人的思考到底和我们粗人两样。好吧好吧,寒枫打电话来过的,说在那边的工作刚刚起步,他又是下了决心要做出点名堂的。现在他每天为了开拓新市场而奔波,一天要跑无数个地方,说无数的话,回到宿舍都是累得像散架一样的。而且,这个可怜的小猎犬,到现在还幻想着解决好俞蘅的事情,要和你在一起。你这样选定了岳涛,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 我再次做了鸵鸟,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十八层去:“不关我事,我已经说了分手的。” “你是个没良心的女人,爱上你的人都很倒霉!” 钱其昌往嘴里扔了一个话梅,给我一句非常中肯的评语。 第五十五章交锋 心里的苦水倒掉一点,加上钱其昌插科打诨地胡闹,多。而且,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也等于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回家给岳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整理一些资料给我,等新公司筹备差不多我就接手下来。岳涛在那头很开心,说:“你先别急,我让殷彤准备资料,找一天让她来家里好好给你讲讲我老家总公司的情况。你身体刚好,公司反正也在装修阶段,你就别去管了,太累。” 殷彤,就是我突然病倒后直接去接手我以前公司的他总公司派来的财务,一个应该是很能干的女人。在我一点没有给她交接的情况下,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几天后,我终于看到了这个女人,一个一看就知道不简单的女人。 她是跟着岳涛的车子来的,大概是为了拿资料给我,所以岳涛特地早早带着她下班了。下了车,岳涛大声吩咐苏阿姨加菜,留殷彤在家里吃饭。殷彤倒也很大方,微笑着说了声:“打扰了,”奇*書$网收集整理就没有再推辞。 人与人之间是有着特殊的磁场的,这个我向来都信。而我从第一眼看到殷彤,就知道我们的磁场是同一个极的,强烈的排斥感迎面而来。 第40章 她是个极其漂亮的女性,典型的北方女孩模样。高个子,足有一米七,以我一六五不算太矮的身材来说,也明显比她矮了半头。看她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六的样子,穿着得体的套装,裙子及膝。干净利落。仔细打量她的脸,那真是眉如柳叶,眼如春杏。嘴唇虽说不是樱桃般小巧,却是性感丰润,更添迷人光彩。只是,这么漂亮地人儿,那双眼睛却射出冷冷的光芒,叫人看了不敢亲近,还对我存着明显的敌意,对了,就是敌意还有几分不屑。 我都不认识她,也不知道此人地苦大仇深是从何而来。略一想。哦,在公司里想是听了太多我的是非,把我看成了惑乱人间的妖精。而这个妖精却还不那么明媚照人,缺少做妖精应有的绝色容貌。 况且我看到她的眼神常常因为岳涛的身影而闪亮,那么不算太笨的我。也就猜出了几分事情的原委。 一个从大学毕业就跟随着岳涛把公司打拼成这个规模的女孩,对她那英明神武的离婚老板有些仰慕之意,并打算从此登上老板娘地宝座。也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偏偏老天不肯垂怜殷大美人,老板死活要去追寻过去失落的梦,把人家郁闷致死,又岂能不把一口毒气直喷到我处来? 要说我还真是不怕挑战,毕竟殷彤小了几岁吧,城府尚且不深,把一脸的不待见都放到了脸上。我本来对她也没什么恶感,只是人家摆明了要挑战,我灭绝好久不和人玩了,怎么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呢?我对岳涛倒也不是很上心。只想接受他看看,没料到就来了个虎视眈眈的。看来是岳涛故意刺激我的吧,他这么精明地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身边女人的想法。 这个男人做事就是这样,总希望拐弯抹角的。和寒枫风格完全不同。唉,又想起寒枫,不想,不想吧。 我既然打算要玩,就乐得大方作女主人状,殷勤接待了殷彤大小姐。请她坐下欣赏花园美景,又一叠声叫来苏阿姨给人家沏茶,特意吩咐要用我老家亲戚带来地碧螺春。我笑着转头向殷彤介绍:“我老家苏州那边的,这个碧螺春啊出自洞庭东山,古时候叫做吓煞人香,你在北方大概不是很容易尝到吧。” 看着殷彤脸色一黯,被我的女主人腔调震了个大出意外。我当然知道她心底认为我抢了人家男朋友,却又投靠有钱的前男友,人品十万分之差。不过,我现在风头一劲,她倒只好吃瘪,第一轮比试,算是灭绝赢了吧。 我斜眼看岳涛伸长了腿靠在沙发上养神,显然很是享受我的表现。好吧,岳涛的帐我慢慢和你算,眼前这个小妞,需要我打点精神应付呢。不是我好斗,实在是以她对我的成见是无法沟通做朋友的, 我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不如交锋起来看看,倒也有 殷彤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虽然被我地热情招待弄得有些挫败,却也立刻摆出公事脸来,把资料拿给我看。“叶小姐,”她把小姐二字咬得挺重,大概是想提醒我还不是此间主人吧。“您先看下我们公司一向的经营状况,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问我。好在我也接手了这边地贸易公司,发现基本情况还是很相似的,你接手不会太麻烦地。” 这个话算是在指责我当初的不交接就扔给她公司账目吗?可是我病倒了啊,我不多这个心。再说我向来就皮厚,不亏心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捡污水往自己身上泼。 夸她几句吧,既然她在岳涛面前那么爱现。“殷小姐真是不容易啊,什么都难不倒你。你在岳涛公司和他并肩奋战至今,也真是帮了他大忙的一员得力战将了。”呵呵,顺便点清她是大将,为人所用而已。 好了,做人不能太刻薄,小妞的脸色已经飘来好几片乌云了,难道要等人下雨么?正好苏阿姨在请示是否开饭,那就不谈公事,先填肚子好了。 我热情地拉起殷彤,请客上座,再以女主人之姿再三给她布菜添汤,招待得无微不至。呃,连我自己都有点受不了自己。我是真的没那么在意岳涛的,可是有人惹我,却怎么也改不了正面迎战的一贯作风。真是的,谁见过灭绝师太怕了谁来? “小殷你可要常来啊,这段时间里颖需要尽快熟悉起公司的情况,但她身体不好,也不便到公司坐镇。以后公司的事情,不仅仅是财务,很多其他事物也都需要她操心的,我可不让她做个舒服过头的老板娘哦。” 岳涛一番话,可真是伤人啊。我什么时候要做老板娘了?我斜眼白他,却见他没心没肺地得意笑着,只作不知道。再看那个痴心的追随者,被一句老板娘碎了满地玻璃心,大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意。不过,这个女人也真是硬气,下一秒钟就挺直了脊背,硬是把一腔热泪给憋了回去。 我心里只是恨岳涛,你没事给我树敌做什么?乱造舆论,不真诚,耍心机,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问候了他无数次,脸上却依然摆着个标准微笑,我叶至颖现在很适合去演戏,一定的! 饭后我翻看了一些北方公司的资料,不得不佩服岳涛做生意的头脑。从资料上可以看出,他自掌权后,经营收入方面是一直在上升着的,而且数字惊人。又开口问了殷彤一些细节,她也一一作答。我暗自夸她,倒不失为一个公私分明的好手下,岳涛也是,这么能干又对他一网情深的女下属,怎么就不肯收来做老板娘呢?(柳丝:你到底要干嘛?你自己要还是不要他?灭绝: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问问不行啊?) 送了殷彤走后,岳涛得意地冲我笑,一副等我问他的样子。我偏不好奇,径自走回屋里,他忍不住拉我,“怎么不问她是谁啊?” “还用问吗?你的属下,财务总管啊!是个挺好的手下,不错。” 他气急,“你就不想知道些别的?” “哦?还有别的吗?我洗耳恭听!”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难道会看不出她那点心思?” “她的心思与我无关,倒是你什么心思啊,制造那么些矛盾给我们,以后怎么共事?” 岳涛没来由叹了口气,“你没看出我想要她死心吗?我希望手下就是手下,不要那么多纠葛的好。” 这个男人真是可怕,什么都是可利用的,包括我的存在可以帮他打消女人的好感么?我还想气他:“那我也马上是你下属了,请岳先生自重。” “哈哈,你可不要想得美,你是我的老板娘!” 我无语,却也有三分感动,只要他不急着让我不适应,就这么顺其自然处着吧。 第五十六章逃席 子像流水般过去了,岳涛的公司终于开张在即,我这身份也渐渐被新进来的员工所接受。好在原来的公司那边由殷彤在管理财务,奇-書∧網也就避免了与旧同事的接触。 一忙碌也就没有时间去想东想西,偶尔打开邮箱看看,也始终没有寒枫的任何信息。我常常对自己说,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爸爸妈妈是最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的,在他们眼里,岳涛是个最好的佳婿人选,他们的大龄问题女儿,大概终究要在不远的将来有个好归宿了。 在这个期间岳涛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的,他深知我心里还没有完全接受他,所以一直都殷勤而不流于亲昵。平时单独一起,也只是亲吻一下脸颊,轻轻一个拥抱,从来没有过分的要求。有时候,看他也有深吻的冲动,只要我稍微僵直一下身体,他立刻就会道歉放手。 我也自责,既然承认了这个男朋友,而且也是曾经深爱过的人,要说亲密,除了最后的防线没有突破,其他也都经历过。可现在,他只要有太过亲密的动作,我立刻就会从心底里有种排斥感,寒枫的影子和责备的双眸就会在眼前闪现。 我知道岳涛在忍耐,他虽然保持着良好的风度,但每次亲密未果他就会冲手下大发雷霆来看,他心里的那根弦也是越崩越紧了。我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忘却那个给了我重生的激情的人。 从钱其昌经常带来的消息里,我知道俞蘅地病已经越来越不是问题了,活泼开朗了很多,甚至有打算再寻找工作。而寒枫据说在那个城市还是打拼地很苦。但是也有捷报传来,已经升了销售副经理了,想来他的苦也没有白吃。 寒枫的一点一滴都是及时跟俞蘅汇报的,而俞蘅就会高兴地告诉常去看她的钱其昌。我是最后一个知道地人,寒枫从来不和我联系。我的消息都来自钱某人地转达。一个深爱过的人,一旦分手。竟也会这样彻底。从此断绝所有的联络,成了陌路人。遗憾吧,心里真的是会觉得好遗憾。可是,听到俞蘅能恢复得很好,也算是没有白白牺牲了自己的那份感情。上帝何其公平,上帝又何其不公。 公司即将开张前三天。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岳涛早就使出浑身解数,邀请了各路神仙来参加宴会。那些人都是需要他们到开张那天来捧场撑面子的。 为了那场晚宴,岳涛可说是动用了所有地人际关系,工商税务的当然是首要地贵客,商场来往的生意人也是怠慢不得,更有一些保得太平的头面人物。可谓三教九流无一或缺。要说这方面的能力,岳涛绝对可称天才。 另一个天才是殷彤,对于这样的大场面。她要比我游刃有余得多。虽然我被岳涛隆重推出介绍个各色人等,可我地应对显然要比她逊色几分。 为了应付这样的酒会,我和殷彤作为老板的陪同也是精心作了一番打扮地。岳涛从公司拨款严令我们选购最得体的晚装出境,不计成本代价,于是我和殷彤在最好的礼服店里挑选了各自心仪的晚装。 第41章 殷彤是北方人的心性,喜欢张扬个性。她选了一件很是喜兴的酒红色吊带深v领露背晚装,腰身有细巧的褶皱,恰到好处地凸显出她的纤细腰肢。裙摆采用不对称设计自左腿的膝上开始斜着向下渐长,左腿那头是最短,而右腿却终至脚面,行动间白皙修长的腿若隐若现,很是勾人注意。 我历来不爱红衣,黑色又显太素,我选了宝蓝色低胸的,肩头缀着一朵同色系的花。裙身窄长有旗袍的韵味,再在外面配了一个小披肩,遮住裸露的肩头。对镜照来,虽然没有那么明 ,也算是气质高雅,仪态不凡。 当我们一左一右出现在西装革履又红光满面的岳涛身边,也实在是吸引了不少羡慕眼光的。我甚至听得有人三八地说:“岳涛搞的定啊,两大美女收入囊中却不曾醋海兴波,本事,真是本事。”我嗤之以鼻,只作没有听见。 端着酒杯,似乎已经与无数人碰杯寒暄,只觉得酒宴之长,磨人耐心。这个什么长,那个什么官,“我们公司新开张,还得仰仗各位多帮忙啊!”“谢谢,谢谢,干杯!”嘴里热闹着,心里却为这千篇一律而厌烦。而且我酒量也实在是浅,喝到现在已经头晕目眩,几乎撑不住了。 倒是殷彤不错,酒量好得惊人不算,应答也是从善如流,甚至有个把半老头喝得差不多,借着酒劲蹭她的便宜,她也笑着只作不知。见她如同云雀般飞来飞去,到各桌头面人物处主动敬酒,言谈热络得不得了。岳涛看我实在不行,就扶着我到休息区先醒醒酒,自己再次杀入酒场,和殷彤一一招呼,周到已极。 我看他们挽着手臂同行,忽然觉得岳涛真是自讨苦吃。我这个只会与数字打交道的,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老板娘,而殷彤才是出得厅堂又入得账房的内助呢。身边有这么一个合适的人他偏不接受,非在我这里受尽冷落,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想些什么。 酒意上来,醉眼朦胧的,恍然觉得眼前的大场面那么不真实,实在不是我叶至颖所喜欢的场景。我是普通人家出身,大富大贵的对我到底适合吗?我心里明明觉得找个条件差不多的一起打拼,做个白领倒也自在。贵妇人这样的职业,不如给殷彤来得更妥当。 哈哈,我想到此处,独自傻笑了起来。忽然想起,忙碌了那么多天为了公司开张的事情,竟然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饶是岳涛对我不错,心里也是没有一丝我生日的影子,满座热闹的宾客,却无人为我祝福生日快乐。 等酒劲略微过去了一点,我站起身来,回头看看那边厅里依旧喧闹无比,酒令猜拳,觥筹交错,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趁着这个机会,我决定闪人,给自己来个生日大逃亡。 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来看,丝毫没有反应。想来是岳涛他们应酬正酣,还不曾发觉未来老板娘的失踪呢。想想也是我的任性,就给他发了个信息:岳涛,我酒劲发作,怕在那里给你丢人,先回来了。那边有你和殷彤应付,想来也没什么大碍。 见信息发出,我也就放下心事,打开电脑习惯性地看看自己有没有新邮件,有没有什么新闻可以八卦一下。 邮箱里有一封未读的来信,我点开,却是没有落款的一阙词,还有一个短短的序。 适逢故人生辰,恨山长水阔无飞天之翼,唯有清歌一,遥祝一切顺遂。 天 别馆霜重侵客衣,秦筝声涩柱弦低。穿帘风雨扑蛛网,无主秋花落满蹊。 惊晓梦,忆前期。余欢旧恨黯神思。银烛饮泪幽阶冷,惆怅双鸳各自啼。 我怔住,不必落款我也知道是寒枫。今时今日,竟然唯有他记得我的生日,给我发来一份祝福。再细看词句,却是愁肠百结,万般凄凉无奈,当看到惆怅双鸳各自啼的句子,更是泣血般的难耐。若非铭心刻骨地爱恋思念,又怎能写出这样的句子来。 我呆呆地瞪着屏幕,仿佛能看到寒枫那伤痛而憔悴的脸,反复念诵他写的每一句,忍不住崩溃般地呜咽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争执 涛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他轻轻敲了敲我的房一下,还是打开了门。 他喝多了,一手撑在门框上,把头探了进来。我抬头看他的脸色,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簇怒焰在燃烧,脸上却似乎还带着点笑意。我当然知道他那种笑是多么勉强,只是一时不好翻脸才强装的而已。看来他对我今天的不告而别很生气吧? 我知道,说走就走是很不给他面子,可我走的时候也没影响大局啊。他和殷彤足够应付当时的场面,反而我在还多余了。 再加上我今天心情也是很不爽,所以一点也没准备要伺候他的大爷脾气。我挥手赶走空气里弥漫的酒气,一脸无所谓地对他说:“很晚了,你该去休息了。” 他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愿接受我敷衍了事打发他走,一伸腿把门给卡住了。他今天真的要找我麻烦吗,我烦他这样的腔调,只顾回身往里走,不想和他冲突。 他跟在后面,忽然看到我打开的电脑页面。他凑上去看,正好看到寒枫给我的词。我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火气在上升,带着酒气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他从鼻子哼出来:“惆怅双鸳各自啼啊?怪不得你连宴席结束都不能等,原来是约好了回来与同命鸳鸯一起啼哭啊。我说,你口口声声已经分手了,怎么还这样呢?” “你喝多了!”我冷冷提醒他,希望结束这没意义的指责。寒枫远在他乡,只是他记得我生日,写一首词发发心中感慨而已。 “你别拿我喝酒来说事。我还很清醒呢!你说你像话吗,我是打算让以后的客户都知道你是未来老板娘的,大家混熟了,做生意也方便。可你却趁着我们不注意,一个人不辞而别了。” “我喝醉了。而且给你信息说过了地。” “喝醉了?”他趁着酒劲捏我的下巴抬起来,“你还哭了?和我在一起很委屈你是吗?你心里还是舍不得那个小的吧!” 我从来不会被人这么侮辱。使劲摆脱开他的钳制,肝火也旺了起来。今天是我生日啊,你岳涛忙事业忘记了忽略了,我不会怪你,毕竟我自己都忙得几乎忘掉了。可是在这个日子你还非要找我麻烦,也也太过分了。难道这个是我应得的生日祝福? 与岳涛虽然是进入了一种大家默认地,近乎恋爱的状态。心照不宣地维持着维持着这样一层关系。可是在我地内心深处,却始终都不能与他亲近起来。 我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几乎是稀里糊涂地把许多事情搞砸了,然后才被无奈驱使着,一步步到了现在的这种情况。和岳涛在相处中。自己的内心一直都在一个矛盾中心,两个意见相反的叶至颖时常在吵架,理智与感情让我几乎崩溃。 我忍无可忍地冲他吼了起来:“你够了没有?你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我什么时候喜欢过这样地应酬,这样的场面了?我要不是为了你地面子,我根本不会去!我只是做财务的,理好我的账目,管好我的钱就行了。我不是公关部的,不会巧言令色去讨好客户,不会喝酒猜拳,吆五喝六去应付什么头头脑脑地。更做不到被人占便宜吃豆腐还强颜欢笑,我一发毛甚至会一巴掌拍上去!你希望吗,希望我这样?那样你只能是更没面子,而且还会自毁前途。得罪了你的大人物,你还想太平做生意吗?是的,我叶至颖没有进步,这些我都学不会。我走掉,是我知道自己不适合那样地场合,我有自知之明,更怕给你添麻烦。另外,今天是我生日,我选择安静走开,不行吗?” 岳涛 得脸上青白不定,最后露出了懊恼的神色,他抹了一酒也醒了不少。他上来拥抱我,向我道歉:“今天是你生日?对不起,我太粗心了,真的是忙得一点都没有想起来。明天,明天我给你补上一份大礼。” 我挣扎着甩开他的手,可他却抱得更紧:“别生气了小颖,原谅我吧,我让你受委屈了。不过我把你介绍给他们真的是好意,我希望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公司未来的老板娘。我是不冷静,可是我回来看到他送你的词,那种意思,我心里真的是不高兴。” 听着他的肺腑之言,我不由得也软化了,毕竟我突然走掉也是没有考虑周到。我伸手抱抱他的腰,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心脏的砰砰声。 “岳涛,我也很抱歉,走前该跟你打个招呼的。让你没面子了,我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老板娘。” 他摸摸我的脸,“别说傻话了,你说得对,我不是找公关,我是找老婆呢。” 一场风波就这样在彼此的道歉声中风平浪静了,可是他的心里真的会不介意那首寒枫写的词吗?为什么我心头始终都觉得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压抑感?谁知道还有多少潜伏的矛盾在等着我和岳涛呢。 如果没有交付真心的感情,两个人靠着让步和容忍到底能维持多少时间的太平,真是一个太难太难的题。 新公司开张了,岳涛打点得好,所以当天热闹非凡。写字楼门口的花篮铺天盖地,来的也都是那些商界的头面人物,岳涛在人群中意气风发,充满了自信要在这个城市大干一场。我知道,他是会成功的,这个社会适者生存,而他就是顺应这个市场的人物。 眼看自己的男朋友前途无量,我这个天生穷命却是兴奋不起来。我知道这样的情绪很不对,岳涛知道了肯定会很不高兴,可我真的觉得他生意做得越大,我就越累。 第42章 几乎可以想见此后他的应酬会更多,更忙碌于声色犬马。我如果愿意走到台前,那也将是同样的去应付各色人等,如果我不愿意,那就等于是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不论怎样,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庄羽也在被邀请之列,岳涛凡事都是很给我面子的,让我邀请我的朋友一起来参加剪彩仪式。我请了庄羽夫妇,也请了钱其昌,不过钱其昌说生意很忙,没有来。我也知道,他对岳涛似乎有点成见,大概是尽量避免和他相见。我是不喜欢勉强人的,来不来都不会介意。 庄羽看看这样的排场,鬼鬼樂樂地拉我悄悄话:“你呀,还真是有后福,闹腾了半天还是和岳涛有缘分。丫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富贵命哦,要做阔太太了呢!” 看她替我这么高兴,我只能苦笑。在人家眼里我是如此幸运,可我自己却是如冬日饮水,点滴在心头。而这样的话,又不足与外人道,不了解的人还会以为我矫情呢。 “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啊?”庄羽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难道岳涛对你不好?” “没有啊,我不是在听你说话吗?”我不愿在这个场合多说什么。 “我可劝你,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放在心里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选择岳涛,就安心过好每一天,你思前想后的只能让自己不快乐。听到没?” “好~啦!”我向来受不了她的婆妈。 我看向那些花海,剪彩的红绸,亮闪闪的招牌,甚至岳涛,恍惚间觉得离我好远好远。 第五十八章沉郁 过了开业初期的那阵子忙碌,新公司总算步入正轨,有条起来。长长的一段时间里,每天都无休止地加班加点,双休日也从来都成了摆设。虽然岳涛在薪水上是很大方的,加班费奖金什么都丰厚而周到,但是人累啊,不是钱能够弥补一切的。 总算可以陆续让大家养精蓄锐,不再那么辛苦了,我也趁着手里活告一段落,跟岳涛告了一天的假。 已是深秋,我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有点亚健康状态,稍微着点凉就鼻塞流涕的,还有点薄烧。岳涛本来是要带我去医院看病,我向来不喜欢大惊小怪,一点感冒头疼的,在家休息下吃点药就抗过去了。岳涛每天要辗转于两个公司之间,老家的生产厂也需要他操心,一直就忙得没有停过,也难为了他的好精力了。所以我那点小事情,也就不想再麻烦他浪费宝贵时间。 他叮嘱了苏阿姨要及时提醒我吃药,要做营养清淡的给我补养,总之啰嗦了半天后才放心出门,倒让我很是感动。不论过去怎么样,现在的他对我是真的很好了,有男朋友如此,我这样的“剩女”又有什么可挑的呢。 大概是感冒药的问题,岳涛走后我又足足地睡了好几个小时,等到神清气爽地醒过来时,已经都过了午饭时间了。 伸着懒腰走下楼,苏阿姨迎了上来说:“叶小姐,我看你一直在睡觉就没敢叫醒你。饭菜都温着呢,吃点吧。” 感冒症状轻了很多,自己也觉得是有些饿了。我笑着点头,苏阿姨就急急地去张罗了。坐在桌边,看苏阿姨变戏法一样端上清淡可口的菜式,盛来热气腾腾的米饭,感慨有人伺候着做一只寄生虫。真是快活似神仙啊。 想起庄羽常常为我现在的境遇而为我高兴,还小小地酸上几句说我命好。要说。跟了岳涛算是命好地了,住的是洋房,穿的是名牌,还有保姆随时照顾着。知足吧,叶至颖,这样的生活多少人求不来啊。 饭后坐在摇椅上。腿上被苏阿姨硬性盖了一个小毛毯,手里拿了本书随意翻看着。眼睛累了就晃悠着摇椅看看窗外风景,或者闭目养神。偷来浮生半日闲,享受一下陶渊明式的悠然生活。 你们可别说陶渊明傲视富贵荣华,只恋闲云野鹤啊。那家伙要是家里没点底子,吃饭成了问题。他还会采菊东篱下么?喝西北风还差不多。 我举起手来欣赏中指上地戒指,是我生日被忽略后岳涛的补偿。本来我是不接受戒指这样有着特殊象征意义地礼物的,可是岳涛也是费了心思的。首先他是照着我中指的尺寸买的,并没有要我戴到无名指上的强求。再是他没敢买大颗钻石来打动我,但式样却是包含深意,让我无法拒绝。 细细地金圈小巧玲珑,戒面是波浪状的花纹,很巧妙地包围着中间地心性叶子,叶子是由一串碎钻组成的。不见奢华,只见匠心,我承认我无法拒绝这样的心思,所以如今它才稳稳占据了我的手指。 我是个矛盾的人,我自己确信。虽然手上地戒指让我感到一丝温馨,虽然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无可挑剔,可是心底地那种茫然无依又是为了什么呢? 面朝着大片的落地窗,就能看到花园里盛开的菊花,争奇斗妍迎风怒放。看着花团锦簇的胜景,心里却益发落寞,随着摇椅一前一后的节奏,思绪模糊了起来,而一直没有断了思念的那个影子却反而更清晰了。 放在膝上的书“啪”的掉落在地,我也浑然不知。岳涛走来轻轻帮我捡起,又塞回我手中,我才恍然醒悟自己又神游天外了。 “你怎么回来了?”才下午,他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脚步轻得我都没听见。他看到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又会不舒服了,我觉得头有点疼。 “在想什么?不会是想我了吧?”岳涛问得随意,语气却透露出不善的意味。看到他眼中的那道精光,显然不会接受“没什么”之类的没营养回答。 “说来也怪,那么多吟诵菊花的诗词我都没记住,反倒那首反诗印象深刻。”我认真看向他,“按说我不是那么喜欢这么铿锵的调调的。岳涛,老黄打理的花园真的不错啊,菊花开得那么好。” 他脸上一松,“是在想黄巢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吗?我还以为你在想一些人呢。” 我故作不懂,只是微笑看花,心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果然不是一 。他越是对我好,就越在意我心里放不放下寒枫。静静地让时间把一些东西带走,可是他无意间一直在提醒我,反复加深着我的记忆。 岳涛伸手摸摸我的额头,“还好,不烧了。”他俯身亲亲我脸颊,“你记得多休息啊,别忘记吃药。我特地回来看看你,这就回公司去。” 我笑着回应他的好意关怀,叫他:“岳涛,公司挺忙的,我没事。你自己也多注意身体,别忙得累垮了。” 他满意我的回答,转身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我摇摇头失笑,他非要这样吗,怀疑下我,再给点温情。提醒下我的身份不该想念其他人,然后在我没来得及表示不快时,及时给予甜蜜或者爱意,就像打一下揉一揉是一样的。 他是够精明,可是,感情的事情,真的是精明能处理好的吗? 我曾装傻问过岳涛,为什么非要找回我呢?他认真地说:“后来认识的女人,都是我成功以后才接近我的,我对他们的动机抱怀疑态度。而你小颖,在我是穷学生的时候就接受了我。” 其实他在大学时候就很讨众女生喜欢的,那时候的感情都比较单纯。只是他有钱了以后,变得多疑了,总觉得那些知道他身价的人有目的而来。一个人活到这么敏感,其实也真是很累的。我常会觉得有点同情他,虽然富足,却不能安心,从而对荣华富贵的生活产生很多疑虑。甚至我会很没出息地想,人还不如稍微穷点自在。 日子平淡而乏味地过去了,转眼就是年关将至。我爸妈和岳涛的意思是,即便不急着结婚也该定个婚,上个门什么的。我历来不太在意那些传统的规矩,而且也真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想尽了办法推脱定下婚事的提议。 爸妈絮叨我有福不会享,而岳涛却因为我的拒绝而变得阴沉,我看他那样的脸色,分明是心底有一座随时要喷发的活火山。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要给我施加压力还是真的厌倦了我的半死不活,他对我的态度冷淡了很多,彼此就算在同一个屋檐下,也常常是没什么话可说。 没多久,公司有人嘀嘀咕咕的传出些花边新闻,说岳涛和殷彤近来走得很近。还有人很肯定地说看到过下班后他们在某饭店吃饭,殷彤挽着岳涛俨然一对恋人。开始传言还瞒着我,不过后来已经到了满天飞的地步,所以我耳边也时常听到这样的流言。 殷彤对岳涛有感情,我从第一次见她就已经很明白了。不过鉴于上次岳涛的态度后,她倒也收敛了那份心思,以一个下属的身份应对得体,连见了我也客套了很多。近来是岳涛拿她向我示威吧,暗示我如果不懂得轻重,要替代老板娘的人选多的是。 我这个人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对人家的传闻是不太当真的,毕竟岳涛一直是摆明立场要和我结婚,在这个方面没有含糊过。再深层来讲,我对岳涛始终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情感,竟连吃醋这种女人必备的特性都很欠缺。 我不想探究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在心底里有点小小的窃喜,仿佛希望他们有点什么,我可以自由了。自由?我诧异地发现自己用了自由这个字眼,我的内心深处难道把岳涛的爱当作了一种束缚吗?我被自己吓着了。 好在年终是最忙碌的时候,要结算公司的利润,才能在过节的时候给予员工最丰厚的奖励。还有那么多的报表要出,税务部门也会有例行的检查需要我们财务去应付。忙碌到我没有什么心情去胡思乱想,虽然累,却让我有了最酣甜的睡眠。 新年终于来临了,岳涛大手一挥,大家也终于迎来了七天长假。 第43章 不过,我的头又有点疼了,我爸妈盛邀岳涛去我家过年,岳涛也再不容我反对,说这次过年怎么都要正式上门。 这个正式上门不同平时登门拜访,性质和农村的定亲是一个级别的,也要准备多少样的礼物,然后父母要给小辈见面礼。如果至亲都在附近,也要邀请他们来一起吃饭,认识一下我们家的新女婿。 我是知道岳涛的脾气的,这样的场合他一定会第一注重面子,要听人家说声好大气派。所以他一定会淘换来贵重的礼物去笼络我爸妈的心,我也只能欠他的越来越多。我感觉,网又收紧了。 第五十九章除夕 不容我反对的情况下,爸妈和岳涛已经把上门拜访的了,就在年初二那天。岳涛需要准备,而我也因为要和爸妈吃年夜饭而提早回了家。我临走有点不忍岳涛独自在家过年,也就多关心了他几句。 他一眼看穿我的心思,笑着说:“你又不会留下来陪我过年,何必还假惺惺的,赶紧回去吧。我也不送你了,省得到了你家门口为难了你,好在初二我就要来的,你就安心陪你爸妈吧。” 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讪讪地拿着给爸妈买的大包小裹出门。岳涛周到地帮我拦了车,又帮我把礼物都放到后备箱里,挥手和我道别。 看着他的身影渐渐小了,我心里也有几分责怪自己,对他总是冷淡了些,残忍了些。都快是未婚夫妇了,还是不愿意和他过分亲近,连让他回家吃个团圆饭都被我找借口回绝了。我们如果真的在一起,能幸福吗?我不禁问自己。 想起爸妈一再邀请他和我们一起过年的,却被我找了n多理由反对了。什么还没正式上门在我家过年不好啊,被邻居笑话我们急着嫁女啊,说得他们总算打消了念头,可是我这么拖拉到底能拖拉几时。 上门的事情一过,连亲戚都认可了岳涛的存在,那么催我正式结婚肯定也会接踵而来。尤其是爸妈那副恨不得一盆水把我泼出去的样子,我想招架都难。 吃完了年夜饭,我帮妈妈一起在厨房里洗碗收拾。妈妈就一直在唠叨着岳涛的好处,我反正是到东到西都听到身边人在说他好。目的就是要我尽早嫁人,完成他们的心愿。总之我和岳涛地婚事,除了我本人一直都置身事外,其他人都在积极地响应中。 我实在受不了了,提了抗议:“老爸。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 老妈听我没规矩,就随手拧了我一下。我“啊哟”大叫了一声。 老爸在客厅削着水果,一贯地打着太极拳:“啊?什么啊?” “老妈逼婚啊简直!不是初二都答应他上门了吗,干嘛还不停推销啊?我难得回来也不让我耳根子清净点。” 老爸照旧和老妈同声同气,慢条斯理地说:“那你赶紧把自己嫁了啊,不就听不到她唠叨了吗?” 唉,我算是想通了。和这俩人沟通真是给自己找麻烦。我收拾好餐具,擦干了手腻到老爸身边随手就拿了削好的苹果片吃。爸打开我手。大叫:“有叉子你不用,偏喜欢用手拿!以后出入高档场合,也不知道懂不懂规矩。” 我接过老爸递过来的小叉子,叉了水果慢慢吃,一边不怕死地回敬:“这话你可说对咯老爸。你女儿就是小家子出身,爱自由自在,端不了那贵妇人的架子。所以啊。还是不要嫁岳涛的好,要不丢了他地人呢!” 老妈往我身边一坐,正好把我夹在了当中,毫不客气地说:“所以啊,你好好训练下你的礼仪,人家岳涛要你真是你地福气了。总比跟个什么都不确定的小男生混在一起要让人放心多了,你就别再三心二意的了。” 我可不想今天大年三十在训话中度过,讪笑着岔开话题,“老爸老妈,快看春晚开始了,很好看啊!” 正好电话铃声及时响起,我忙脱身去接电话,成功闪过他们的追杀。电话是岳涛打来的,我问他:“吃过啦?”他很委屈地在那边装相:“一个人吃年夜饭,你说有多可怜,有多孤独,有多想你?” 我晕,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这一套。我和他闲逗了几句,他又喋喋地细问我吃了什么,爸妈在干什么,有没有看电视。我笑他啰嗦,说你要是实在那么无聊又不想看鸡肋般的春晚,不如找你地生意朋友去喝酒打牌啊,好过一个人独守空房。 我忽然想到,又问他:“岳涛,你有没有给你爸妈打电话问候下啊?别以为节前寄了钱回去,就万事大吉哦!” 岳涛在电话里窝心地笑了起来:“我早就打过了,果然我没有看错人啊,我的小颖真是贤惠得很。如果在古代地话,我纳个妾什么的,估计你也不会反对。”说完在那边偷了油的老鼠般偷笑。 “好吧好吧,你今晚就可以去物色人选了。”我打发他,他却还坚持要和二老说几句,我只能把电话交给了爸,爸爸聊了几句后又递给了妈。 我向空翻白眼,那俩人要是对上话,又不知道得扯出多少烦人的话题来。丈母娘看女婿虽然是越看越欢喜,也不用表现得那么明显啊。我妈就是这样的,对于她看好,又有心要娶走她家烫手山芋本灭绝地,她都是百般地迁就又疼爱,真是受不了。 好不容易等他们挂断了电话,我 始滔滔不绝说起岳涛的好处,什么懂规矩懂道理啊,啊,对我如何体贴关心,难得有钱又不花心啊。我被轰炸到晕,我正色地问妈妈:“妈妈,今天我们在看大话西游吗?” 老妈终于被我莫名其秒的话打断了谈兴,转头问我:“什么大话西游,今天没放过啊。” 我哈哈笑了,一边溜进自己房间,一边说:“那唐僧怎么到我家来了?” 我妈妈终于醒悟,在客厅里大叫了起来:“好啊你个丫头片子,居然说我是啰嗦地唐僧啊?” 见我溜走,老妈无奈地安心看起了电视。我总算找回了几分清净,识相地决定不出去找炮来轰我。 忽然听到包里的手机似乎有短信提示音,这么早就有了祝福信息了?不过也是,到了十二点后,全国人民都在发新年道贺,常常把网络爆满,不巧的时候,要到第二天才能发送成功呢q-i-s-u-u-奇---书--c-o--m。倒要看看是谁第一个想起我来了。 信息是庄羽那女人发过来的,算她有良心哦。我心情很好地打开,不外乎是恭祝新的一年万事如意啊,尽早把自己嫁走啊之类的。还很八婆地提到了初二岳涛正式上门的事情,说那个形式后你们等于是未婚夫妻了,有些东西该放手的就放手吧。 哦,原来是那女人不放心我还要折腾,给我先安军心来了。 我当然领她的好意,立刻给她回复,同样祝福一番后问她:那你的宝宝大计呢,进展得怎样了? 每隔多久她给我回复:已经有了,两个月了哦,你可要快加油,没准还能攀个儿女亲家呢! 天啊,我高兴极了,原来这个女人要做妈妈了啊!我给她打电话过去,一叠声地祝贺她荣升光荣妈妈一职。 庄羽应该是在婆婆家里过年,而且可能是子杰的姐姐他们也都来了,大人小孩说话声可热闹了,显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 才和她说了没几句呢,她却害起喜来,干呕了一声。妈呀,我从来没见过他们家那么紧张的,顿时就响起若干嘘寒问暖声。王子杰的声音更突出,在那使劲问:“老婆你怎么了,没事吧?” 看来是犯了新爸爸症候群了,偏那老佛爷不领情,还嫌他烦人,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哎呀你紧张什么啊,好烦哦!” 一时间,那边鸦雀无声,连刚才在叽叽喳喳说话的孩子都停止了。我扑哧笑了,太夸张了,庄羽这个女人,怀孕一下能搞得人全家神经衰弱啊。 也难怪了,人家就子杰一个儿子,等着抱孙子等得脖子都长了吧。以前那俩时髦新人类,一看就是不事“生产”的,还鼓吹过什么“丁克”,可把人家二老给急坏了。这次怀了孩子,两人有好得什么似的,肯定是被捧上了天啊。 我笑得那么大声,庄羽知道我在笑话她,她嗲了一句:“哼不理你了,我要去休息。”呃,俺那可怜的胃,总是在与她通话时有反应,而且无关害喜。 几人欢喜几人愁啊,尤其是在节日的时候。放下电话,那心底最深处的牵挂似乎又有抬头的迹象。为了不让自己胡乱思索些没有意义的烦恼事,我主动给钱其昌同学拨了电话。那边正在通话中,他这个家伙今天不知道又要哪里去花天酒地的,忙也是情理之中了。我想起他的那些莺莺燕燕,看来他是没什么时间在今天去陪俞蘅的了。但愿俞蘅在那边不太寂寞,再说就算寒枫不能赶回来,一个长途电话总是会打的吧。 谁知道,刚按了手机,手机却响了,还就是钱其昌。怎么回事,有那么心灵感应的么?钱某人还说我呢:“你光记得和人打电话,害我打不进来。” 咦,有这样的人吗?明明是我打给他打不进去。掐了几句架,才搞明白我打的时候正好他也在打,于是就弄拧了。 他告诉我一个消息,节日里寒枫会赶回来看看家人和俞蘅,俞蘅恢复得很好,想要出院。 都是好消息啊,可是我的心里那种隐隐的痛,又该作何解释呢? 听我不说话,钱其昌也沉默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我:“叶大小姐,那如果寒枫回来的话,你们打算见一见吗?” 我轻轻摇头,仿佛在说服自己。我对钱其昌说:“我家初二要迎接岳涛上门。” 第44章 第六十章上门 年初二那天,天气很晴朗,太阳出来得特别早,大冬几分暖洋洋的感觉。我妈一大早起来,里里外外又收拾了一遍,如临大敌的。其实知道岳涛要来,早就打扫过无数次了,何必这么执着。 等收拾完了,站在窗口看着家里特别亮堂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看来你和岳涛就是有缘啊,连天气都帮忙,太阳这么好,是个好日子,也肯定会是好姻缘!” 我无奈地看着老妈,连这个都能扯得上?唉今天是好日子,她兴奋呢,我也不好驳回她的那股子劲儿。 岳涛早早来了,开着他的宝马进我们小区里,又提着大包小裹的东西,真是很引人注目。过年过节的,小区里老是聚着一群退休的老太太们在谈天说地,看到他又是一番新话题。我估计我这下也出名了,老太太们的灵敏度很高的,要是知道那宝马冲我这个老姑娘来,肯定会有很多评价。然后我妈妈出去和他们一起打拳练操的时候,会被他们羡慕一番,我妈妈的那个表情啊又得意非凡了吧。 我真是不想提那个过程,总之是亲戚们看到岳涛的体面礼物和得体应酬,赞不绝口,言下之意是我叶至颖大大好命大大高攀。好,我差劲,我郁闷,我不说话了。岳涛早就问好了多少人来,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合适的礼物,自己也很幸福地得到了我爸妈和亲戚们给的红包,这样一来,他就俨然成了我家毛脚女婿了。 那一顿饭也是定下了最好的饭店,丰盛已极的一桌菜肴。在很热烈地气氛里宾主尽欢。在父母满意的目光里,在觥筹交错的干杯声中,他们开始商量着我和岳涛的婚期,我还错愕着没回神呢,他们已经定好了五月的一场盛大婚礼。 我躲在后面苦笑。我怎么又成了局外人?岳涛虽然喝了不少,却依然注意到了我地落寞。他没有忽略我情绪里那种疏离,在我耳边问:“怎么,今天的情形你不高兴吗?”我无法说我真实想法,他给足了我面子,这里也都是我地亲戚,我有什么可以说不满意的。我对他微笑着,说:“我很开心啊。来喝酒!” 我敬了一杯给他,他毫不犹豫地仰脖喝了,拿被子照我。我的表哥他们起哄,鼓掌拍桌地要求我也喝而且还要轮流敬酒。天,还没有结婚呢。你们就不能饶了我吗? 终于一切都华丽丽地结束了,宴席在热闹而和谐的气氛中告终,岳涛有了我们这么一门亲戚。我们家有了岳涛这么个毛脚女婿。 喝得有点醉醺醺的岳涛看来是不能开车走了,我打电话叫来了公司的司机,让他把岳涛送回去。岳涛本来是要让我一起回去地,可是我觉得节日里该陪伴爸妈,而且家里等客人走完了也需要再度收拾打扫。他有点遗憾地打着酒嗝走了,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夜深了,一天喧闹下来,我头都有点疼。可是那种怪异的感觉让我不能入睡,自己就这样算是有主地人了吗? 爸妈当然是满意的,累了一天的他们早就支撑不住早早休息了。我独自在阳台上透过窗子看夜空,星星好亮也好冷清,月明星稀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我地目光投向小区里,在某个路灯的暗影里,依稀有个颀长的身影在痴痴站立。我忽然掠过黄仲则地名句:“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是寒枫!一个认知闪过我的脑海,岳涛说过他回来过年的,岳涛说他想见我,可是我实在是不敢再生枝节了,就连见一次面都拒绝了。 我胸中突然升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鬼使神差地就打开门往他站立的地方飞奔而去。就算我们没有缘分,就算一切都过去了,我也想在此时此刻见到他。 “寒枫!”我看他的眼睛因我的出现而闪亮了起来,他张开了双手,我毫不思索地扑进他的怀 死地扣住他。我感觉他的手也勒紧了我的腰,仿佛就像濒死的人抓住最后的希望一样。 许久我们才分开,我端详他的容貌,几个月在南方操劳让他的面容有几分黑和沧桑,轮廓里褪尽了青涩,有了让人信服的成熟感。看我的眼神还是那么灼热,神情中的凄凉让我心酸难耐,我忍不住去摸他的脸,想抚去那些令人心痛的痕迹。 他拿起我的手轻轻吻着,问我:“能重新开始吗?我见过俞蘅了,她现在恢复得很好,不像以前那样想不开,你能给我机会吗?” 我如被泼了冷水,静静退开一步。我这是在做什么,我责备自己的不冷静,难道也想学人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已经都这样了,今天岳涛也上过门了,我和寒枫这样算什么? 寒枫看着我浑身笼罩起冰冷的盔甲,脸色又是那种失望痛苦的神色。他灼灼地盯着我看,眼里的火焰终于熄灭了,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了。”然后大踏步地走了。 我又伤到他了,我这个人一直都在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原本以为是为了这个好那个好,可到头来,我不知道幸福的到底有几个? 我对岳涛始终不能进入状况,我想岳涛是明白的。可他以难解的耐心在等候我的进步,所以我感动之余让他上了门,算是给自己和他都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过,这样表面的定心到底有几分真实,是我自己也不敢去探究的。 而寒枫至今还来找我,想要一个新的转机,那么可见我让他去爱俞蘅的计划也没有成功的可能,那么他即便最后选择了俞蘅,他们又有几分快乐?我也不敢想。我总觉得自己一直在好心做坏事,这样的我会被老天原谅吗? 也许我是太不合时宜了,现在的人都张扬个性的,尤其是把爱情拱手让人又大家都得不到幸福,似乎除了被骂傻之外不会有其他结果。想想以前办公室那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论调,哪里会有把感情送人的,而且俞蘅也未必领我的情。我是很可笑很老套了,和猪八戒照镜子一样里外都不是人。 我恶意地咒骂着自己,一夜难眠。以至于第二天我妈起床后很诧异我的脸色差,以为我得了病。在她看来,一切都挺圆满的,有什么可想不开呢。 节日很快过去了,钱其昌的电话成了汇报工作用的,可是说实话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寒枫回了那个南方的城市,单位又要给他升职;俞蘅身体恢复了年后就要出院,可能会辞职。也罢,俞蘅肯定也不愿意回到原来单位的,可想而知。 我和钱其昌说:“那你帮帮她吧,好歹给她也找份工作,她一个人在异乡很不容易。”钱其昌拍着胸脯答应了,我非常真心地感谢了他。因为我的一团糟,给他也带来很多麻烦,他这个相亲对象没有找到老婆,却找来一个麻烦。我自嘲地想,果然我叶至颖是一只霉星。 钱其昌其实是个很大度的人,除了当初给我的印象是有点花。做朋友,是最好的了,讲义气肯帮忙,绝对是最好的那种朋友。他也说我,你这个人什么都是为人家考虑的,还很固执,自讨苦吃。寒枫回来你为什么不肯见见,和俞蘅的事情就那么不可解决吗? 我无语,真的,已经都这样了,何必再兴师动众去改变。难道我和岳涛说对不起,我还是要选择寒枫吗?算了,都得到过家人祝福了,就此过去吧。而且岳涛已经通知了他家的老人,说我们等春暖花开的时候要回乡探亲,把人家爸妈高兴得什么似的。我不该再生出事来了,那样真的是太可恶。日子,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过去,转眼到了四月间。 第六十一章上门 年初二那天,天气很晴朗,太阳出来得特别早,大冬几分暖洋洋的感觉。我妈一大早起来,里里外外又收拾了一遍,如临大敌的。其实知道岳涛要来,早就打扫过无数次了,何必这么执着。 等收拾完了,站在窗口看着家里特别亮堂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看来你和岳涛就是有缘啊,连天气都帮忙,太阳这么好,是个好日子,也肯定会是好姻缘!” 我无奈地看着老妈,连这个都能扯得上?唉今天是好日子,她兴奋呢,我也不好驳回她的那股子劲儿。 岳涛早早来了,开着他的宝马进我们小区里,又提着大包小裹的东西,真是很引人注目。过年过节的,小区里老是聚着一群退休的老太太们在谈天说地,看到他又是一番新话题。我估计我这下也出名了,老太太们的灵敏度很高的,要是知道那宝马冲我这个老姑娘来,肯定会有很多评价。然后我妈妈出去和他们一起打拳练操的时候,会被他们羡慕一番,我妈妈的那个表情啊又得意非凡了吧。 我真是不想提那个过程,总之是亲戚们看到岳涛的体面礼物和得体应酬,赞不绝口,言下之意是我叶至颖大大好命大大高攀。好,我差劲,我郁闷,我不说话了。岳涛早就问好了多少人来,给每个人都准备了合适的礼物,自己也很幸福地得到了我爸妈和亲戚们给的红包,这样一来,他就俨然成了我家毛脚女婿了。 那一顿饭也是定下了最好的饭店,丰盛已极的一桌菜肴。在很热烈地气氛里宾主尽欢。在父母满意的目光里,在觥筹交错的干杯声中,他们开始商量着我和岳涛的婚期,我还错愕着没回神呢,他们已经定好了五月的一场盛大婚礼。 我躲在后面苦笑。我怎么又成了局外人?岳涛虽然喝了不少,却依然注意到了我地落寞。他没有忽略我情绪里那种疏离,在我耳边问:“怎么,今天的情形你不高兴吗?”我无法说我真实想法,他给足了我面子,这里也都是我地亲戚,我有什么可以说不满意的。 第45章 我对他微笑着,说:“我很开心啊。来喝酒!” 我敬了一杯给他,他毫不犹豫地仰脖喝了,拿被子照我。我的表哥他们起哄,鼓掌拍桌地要求我也喝而且还要轮流敬酒。天,还没有结婚呢。你们就不能饶了我吗? 终于一切都华丽丽地结束了,宴席在热闹而和谐的气氛中告终,岳涛有了我们这么一门亲戚。我们家有了岳涛这么个毛脚女婿。 喝得有点醉醺醺的岳涛看来是不能开车走了,我打电话叫来了公司的司机,让他把岳涛送回去。岳涛本来是要让我一起回去地,可是我觉得节日里该陪伴爸妈,而且家里等客人走完了也需要再度收拾打扫。他有点遗憾地打着酒嗝走了,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夜深了,一天喧闹下来,我头都有点疼。可是那种怪异的感觉让我不能入睡,自己就这样算是有主地人了吗? 爸妈当然是满意的,累了一天的他们早就支撑不住早早休息了。我独自在阳台上透过窗子看夜空,星星好亮也好冷清,月明星稀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我地目光投向小区里,在某个路灯的暗影里,依稀有个颀长的身影在痴痴站立。我忽然掠过黄仲则地名句:“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是寒枫!一个认知闪过我的脑海,岳涛说过他回来过年的,岳涛说他想见我,可是我实在是不敢再生枝节了,就连见一次面都拒绝了。 我胸中突然升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鬼使神差地就打开门往他站立的地方飞奔而去。就算我们没有缘分,就算一切都过去了,我也想在此时此刻见到他。 “寒枫!”我看他的眼睛因我的出现而闪亮了起来,他张开了双手,我毫不思索地扑进他的怀 死地扣住他。我感觉他的手也勒紧了我的腰,仿佛就像濒死的人抓住最后的希望一样。 许久我们才分开,我端详他的容貌,几个月在南方操劳让他的面容有几分黑和沧桑,轮廓里褪尽了青涩,有了让人信服的成熟感。看我的眼神还是那么灼热,神情中的凄凉让我心酸难耐,我忍不住去摸他的脸,想抚去那些令人心痛的痕迹。 他拿起我的手轻轻吻着,问我:“能重新开始吗?我见过俞蘅了,她现在恢复得很好,不像以前那样想不开,你能给我机会吗?” 我如被泼了冷水,静静退开一步。我这是在做什么,我责备自己的不冷静,难道也想学人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已经都这样了,今天岳涛也上过门了,我和寒枫这样算什么? 寒枫看着我浑身笼罩起冰冷的盔甲,脸色又是那种失望痛苦的神色。他灼灼地盯着我看,眼里的火焰终于熄灭了,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了。”然后大踏步地走了。 我又伤到他了,我这个人一直都在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原本以为是为了这个好那个好,可到头来,我不知道幸福的到底有几个? 我对岳涛始终不能进入状况,我想岳涛是明白的。可他以难解的耐心在等候我的进步,所以我感动之余让他上了门,算是给自己和他都吃了一颗定心丸。不过,这样表面的定心到底有几分真实,是我自己也不敢去探究的。 而寒枫至今还来找我,想要一个新的转机,那么可见我让他去爱俞蘅的计划也没有成功的可能,那么他即便最后选择了俞蘅,他们又有几分快乐?我也不敢想。我总觉得自己一直在好心做坏事,这样的我会被老天原谅吗? 也许我是太不合时宜了,现在的人都张扬个性的,尤其是把爱情拱手让人又大家都得不到幸福,似乎除了被骂傻之外不会有其他结果。想想以前办公室那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论调,哪里会有把感情送人的,而且俞蘅也未必领我的情。我是很可笑很老套了,和猪八戒照镜子一样里外都不是人。 我恶意地咒骂着自己,一夜难眠。以至于第二天我妈起床后很诧异我的脸色差,以为我得了病。在她看来,一切都挺圆满的,有什么可想不开呢。 节日很快过去了,钱其昌的电话成了汇报工作用的,可是说实话我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寒枫回了那个南方的城市,单位又要给他升职;俞蘅身体恢复了年后就要出院,可能会辞职。也罢,俞蘅肯定也不愿意回到原来单位的,可想而知。 第六十二章邀约 那天正忙完了账目告一段落中,我刚刚伸伸懒腰喝口水想休息一会,手机就唱了起来。拿来一看,却是钱其昌同学,我惯用懒散不经意的口吻和他说话,要说这样还真是不礼貌,可我对他已经礼貌不起来了,委屈了可怜的钱某人。 “喂,有什么事情值得你上班时间打扰我啊?本小姐累着呢!”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我的不逊,倒也不介意:“我说叶家大小姐,我有正经事呢,你能不能也给我正经点。” “那--就--说--吧。”我懒洋洋的声音可以比美慈禧太后跟下面臣子说“跪安吧”了。 “你明天能来下县城吗,俞蘅说想见见你,好好谈谈。她不好意思给你打电话,这不,我又做了传声筒了。” 我全身毛孔顿时收缩,人一激灵就坐直了身躯,“俞蘅?我,我没听错吧?” 那边嘲笑我:“你还在做贼心虚啊,那么怕见俞蘅?人家病好了,平时也说说笑笑的了。这次是无论如何铁了心吵着出院,寒枫也不在这里,她想见你和你说说话。” 明天是周六,貌似我没有什么借口说没空,再说既然是俞蘅提出要见,我也不能躲着老不见啊。她要出院了,手续办完后,是回公司还是怎么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我当即答应了钱其昌,叫他安排在哪里见面。他说了我们县城一个比较高档的茶楼,说那边谈话还不错,挺幽静的。这方面他是比我们熟悉多了,听他的准没错。 等到下班,我直接让司机送我回爸妈家了。方便明天的约见。其实岳涛是一直叫我学个驾照以后好给我买车,这样进出也方便。可是,奈何我是一个超级大路盲兼近视眼。我实在是不愿意去学这个劳民伤财地东西。他也拿我没办法,称之为不像一个现代都市女性。当时我嘀咕: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现代女性。你那殷彤才是。把岳涛气了个脸色铁青,大概有三天不曾搭理我。倒也不是我不和岳涛打招呼就直接回爸妈那里,是近来岳涛又生了我气,一个人跑去老家那边视察他的工厂了。本来说好了找时间去见他父母的,被我拖拉着到了三月天。还是没去。 冬天地时候说冷,可是江南的三月因为温室效应地问题,已经很暖和了,我再不肯去,他说我是故意不想和他结婚才不愿意见父母。争吵了几句,他拂袖而去,把我一个人扔家里几天了。 越相处越是矛盾多多,我知道是我的问题,这个门也上了。岁数也不小了,对其他人也断了念想,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无法从心理上接受要和岳涛结婚的事实。而且我到了这个年纪。找借口就变得异常困难。如果是小妞,可以说我还小。没作好心理准备。可我这样的年纪。爸妈都恨不得赶走我,我还能说什么?我们到底有没有缘分啊。我问自己,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庄羽和爸妈都骂我不知好歹,庄羽甚至挺着肚子尖刻地说:“你再这样啊,我盼你那金龟婿被人花走!” 我无所谓地嬉皮笑脸:“花吧,我不怕!要不大肚婆你去试试看?” 气得那女人臃肿的身子一瞬间扑过来要打我,我吓坏了,没想到她带球跑还挺灵活。她叉腰指着我说:“老娘打不死你,坐死你!” 呃,我是真地怕她,她现在的吨位,简直就是一只北极熊。 玩笑过后她问过我:“我怎么觉得你对待岳涛是一种报复行为啊,是不是他曾经对不起你,你现在可劲儿折磨他呢?” 我被她说得懵了半晌,我,有吗?难道我真的是一直介意当初的事情,根本没有好好去对待过岳涛。 妈妈也和我正经聊过,她说:“爸妈希望女儿嫁个有钱的老公,其实没多少成分是为自己的,都是盼着女儿能过好日子。虽然老妈我有点点虚荣,听人家羡慕羡慕我女婿开宝马有点得意,可也还是希望你能和他感情好点,不仅仅是因为钱的问题。现在看你这个样子,你倒也给我句准话,你到底愿意不愿意嫁?” 我反省下来,妈说的也在理,岳涛对我这样也实在是很不错了,这个时侯我怎么也说不出我不愿意嫁那种话来。 妈妈看我不说话,又趁热打铁劝说了很多。好吧好吧,以后我会注意,好好对待他。可每当面对岳涛时,心底里隐约的距离感又会泛起来,让我和他一再保持距离。 到近期内,岳涛似乎已经不怎么在意我地那副腔调了,有时候也会以公事公办的态度来对付我。而且公司应酬方面更多是和殷彤去的。耳边是听了不少人在提醒我,或明或暗地,不过我总是一笑了之,那我是不吃醋,我也不能装吃醋啊! 回家路上我沉默着,想起俞蘅的邀约,不知道和她再次见面,彼此间会有怎样地尴尬,又会有什么样地话题。对了,寒枫,他知道俞蘅要出院了吗?俞蘅该不会那么久过去了,见我又要扑上来对付我吧。 患得患失着到了家门,看着司机开车走了,我有点心虚地去开自己家的门。我知道,妈看我把岳涛气走了自己回来,一准是一大堆地训话,我忍,我一定忍。我给自己暗暗打好了气,终于鼓起勇气进了门。第二天起床有点晚,照镜子的时候,发现眼圈又有点黑。 第46章 老妈啊,你可害死我了,为什么要骂我骂到那么晚呢?我前世一定是欠了我妈很多钱。人家说子女是债,我看,我妈是我的债。要不怎么会每次看到我妈都觉得对付不了,而且很头疼呢。 中午吃饭的时候,钱其昌的电话已经来了,说是要敲定下午的约会。我真不懂他老人家急个什么劲儿,我问他:“你至于吗,怕我跑了啊?我答应来的就一定会来。” 钱其昌冷冷一笑,讽刺我一句:“那可没准,一物降一物,你欺负我是很厉害的,不过看到俞蘅嘛,我看你落荒而逃的心都有。”这个家伙一句话说到我痛处,我只好关掉喇叭,沉默以对。他见我难得会哑然,在那很得意地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说:“好了,满足了某人的虚荣心,我是不是可以继续吃饭了?” 他那边又哼一声,挂了电话。 虽然在钱其昌面前嘴还蛮硬的,但电话挂后,就觉得真的有点心虚。我妈犀利地看我一眼问我:“你这次回来有事?” “呃,我一个同事,俞蘅,她找我有事说。” “哦,”我妈淡淡的语气,可话还是很让我吃惊,“我听说了一点你和俞蘅寒枫之间的事情,现在已经这样了,我希望你见面归见面,千万不要活动什么心眼。你啊,要以不变应万变才是,都快要结婚的人了,有些东西解决了也好。” 我悚然发现,我妈不光是我妈,简直还是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我以为这些事情都没有告诉过他们就不会有人知道,谁知道我妈的消息网如此广阔,一般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耳目。我喃喃地:“爸爸,老妈好厉害,你幸亏没有在外面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爸爸也瞪我:“说你的事情,你扯我干什么?” 为了让爸妈都放心,我故作潇洒地站起身来,拍拍他们各自的肩膀说:“放心啦,你女儿我是大人了,按照你们的话说来,我这个年纪早该当妈了。所以,我做事不会没有分寸的,我和俞蘅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矛盾啦,我要结婚,她和寒枫恋爱,多好的结局啊!” 收拾停当出门的时候,我虽然没再听到我妈的唠叨,但依然感到背后他们灼热的目光射向我,充满了担忧的味道。 我叹息,也真该好好理理自己的生活了,一直让他们操心着,多不像个孝顺女儿啊。还有岳涛,也该哄他回来,商量见见他家老人了,我,确实很过分。 第六十三章见面 钱其昌确实安排得很好,茶楼有隔开的单间,各自起了很优雅的名字。我们订好的包房叫做“竹韵”,门楣上镶了一个木雕的竹叶图案,很具匠心的装饰。 我轻轻推开门,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跨进去。俞蘅已经到了,我进门处只能看到她的一个侧面,她正低着头在倒水到茶杯里,那个侧影显得恬静而温柔。一时间,我的眼眶发热,谢天谢地,我总算又看到原先那个内向的俞蘅了。 她听到门声抬起头来,看到我进来,她展颜一笑,仿佛天地初开的样子。不过,我还是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和寒枫过年来找我时相同的地方,她也仿佛长大了。眉宇间有一种淡定的神色,不像以前的青涩和羞怯,更不像发病时的疯狂可怕。 我走上前去叫她的名字,她站起来,伸手和我拥抱。我微一愣神,随即醒悟这是表明了和解更是表明了原谅。我感动地拥紧了她,在她肩窝里闷声说了句发自内心的“对不起。” 平息一下激动的心情,我们终于静静地坐下来互相打量着对方。有些尴尬的感觉,可是更多是互谅的心情。 俞蘅给我一个感觉,就是她和寒枫一样,都在那个变故中成熟了。真的,用到这个字眼,我心里还是有几分异样的。他们年轻,说他们成熟是一种成长是一种进步,而我呢,再下去只能说是老了吧。 她当然已经不再那么神经质,可又比以前沉稳,少了那种胆怯样。我由衷欣赏着她的这个状态,露出赞叹的神色。 俞蘅看懂了。她把斟好的茶端给我,微笑着让人如沐春风。我接过茶来浅浅喝了一口,“谢谢你。俞蘅,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啊。经过一些事情,我是觉得自己太幼稚了,也太任性了。” 我歉疚地看着她:“俞蘅,是我们,呃不。是我对不起你!” “好啦,姐姐,你以为我这么多天接受心理治疗是白来的吗?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16k小说网…那时候,真地觉得谁都不可信,谁都是可恨的,我恨不得把身边的东西都撕碎了!要说时间是最好地医生,慢慢我觉得那些痛苦和委屈都淡了,都不那么重要了。我常常想起你的好,寒枫地好。” 我听着她娓娓道来。眼前一阵阵模糊了视线。我听着的是一个女孩破茧成蝶的过程,是一个多么痛苦的滴血的过程啊!我只但愿这样地俞蘅和现在的寒枫能好好从头开始,成为真正的一对。我,已经是过去式了。 俞蘅看看我。又是抿嘴一笑。“姐姐啊,我可又知道你想什么呢。你是不是又在想我和寒枫的事情?” 我惊讶了,这个女孩变得这么敏锐吗? 我干笑着:“那是,你们一直都是恋爱的啊。” “姐姐,我可不赞成你老这样好心办坏事的哦!你以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吗?那你也太看轻我了。寒枫和我维持一个恋爱关系,根本就是为了我的病情。而你,我听说和岳涛在一起也不见得愉快吧?” 我语塞,好像俞蘅都知道啊。看来这个钱其昌陪伴她的时间不少呢,难道他不用再应付那些花花草草地女人吗?居然什么都告诉俞蘅了,也不怕人家有心理负担。 不过看着俞蘅那个样子,真的好像是大彻大悟一样,但对我而言那也没什么大意义了。唯一欣慰的是俞蘅地成长,我和岳涛也不该为了她的谅解而再生枝节了。可我又不敢再胡说什么:寒枫其实是爱你地。一切都让他们自己考虑吧,我该是个局外人了。 就算是阴差阳错也好,反正,我不该再插手,我应该安心做岳涛地太太了。 “岳涛在出事的时候,给了我很多照顾,我们走到现在,也算是修成正果了。过去地那些不愉快,我觉得已经不重要了。我最开心的就是你恢复了健康,还愿意原谅我。“姐姐,我们就不要再道歉来道歉去了。我只想问你,你真的放下寒枫了吗?我可告诉你,我已经和寒枫都谈过了,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是好朋友。我忽然懂得,不去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是多么快乐的事。你呢,你真的还要执着于把寒枫推出去吗?” 太晚了,妹妹,我不能对不起完了这个再对不起那个。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了,我和寒枫不合适,不能说他们分开了,我马上再去和岳涛分手,那不对,那是过河拆桥。 俞蘅看着我阴晴变化的脸色,伸手盖在我手上,“不管姐姐作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不过,请一定不要再为我考虑什么,那个不需要了。” 我甩甩头,努力把一些混乱的思绪甩开,“俞蘅,不要说那些了。说说你的打算吧,我听说你要辞职了?那以前我托过钱其昌,他有没有给你安排好工作?” “你和岳涛先打个招呼吧,这么些日子多亏公司承担了我的医疗费用,又没给我停工资。不过,回到过去的环境没什么意思,我想自己开始新生活!好久没有回去看妈妈了,我得回家一次。” 一个下午,我们谈了很多很多,重新拾回友谊,大家都觉得加倍珍惜。我担心她以后不回来,而且,我也是真的希望她能找到幸福。可是,我难道还能说我希望她和寒枫吗?不能了,不能再想花样了他们的感情由他们自己处理吧。 俞蘅那边我也看明白了,她是后悔那时候发作得太厉害,把我生生推到了岳涛身边,她也想弥补,可是毕竟感情的事时过境迁,不能像写错字一样抹去就重来。 谈到后来,我们都有些黯然。我说了:“俞蘅,都过去了,我们顺其自然吧,别再挽回什么了,只要我们还是好姐妹,其他都不重要。” 她已经把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就等我和岳涛沟通好了,她去公司把她的东西拿回来就是。她笑笑说:“或者,我干脆不去了,手续你帮我办下,反正你也是老板娘了。东西方面,你只要把劳动手册之类的资料给我就好。我也不太愿意去见旧同事,让钱其昌去拿一下也行了。” 听着她说起钱其昌的时候那种自然熟稔的口气,我不觉心头一动。随即又想起那厮的惫懒样,还是觉得这俩人做朋友或者可能,做恋人似乎俞蘅受不了他的花花肠子吧。 大概是太想让俞蘅一切都好了,心底里总是脱不了替她安排的心思,快赶上媒婆了都。不过还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赶紧和岳涛去下他老家,见过来未来公婆才好,岳涛近来可是真的火大了。 快要分手的时候,俞蘅忽然拉着我又说:“想来也真是闹剧,我一直以为寒枫是喜欢我的,可是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始终都有一种疏离感。我一直以为那是他与众不同,是他尊重我,可是后来我问过心理指导老师,这样过分的尊重,其实也表现了他内心深处不愿意与我接近的真是想法。” “俞蘅!”我担忧地看她,怕她又想起那些很不愉快的经历。毕竟那是她的初恋,却把心付托给了一个光尊重不爱她的人,也是很让人遗憾的。 她晃晃我手,“我只是这么说,我想得很明白的。姐姐,我不会再为那些生气伤心了。 第47章 反过来想,寒枫因为我的病而放弃自己爱的人,陪着我,我也真的值了。寒枫是个君子。” 我们的手握在一起,从所未有地莫逆于心。 “姐姐,别说我没有给你消息哦,寒枫知道我的决定后,可对我说了,他没有放弃你。你等着接招吧,他会回来的!” 一个小小的雷,把我雷昏在茶楼门口。 呃,再不放弃没必要了吧,老天爷,你是不是还没折腾够? 第六十四章意外 岳涛打了电话,说了几句软话,顺便也就把俞蘅要辞他讲了。岳涛说:“我也知道她出院后不会继续在我公司里工作的,我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要不是里面有你的责任,我也不必这样做。怎么样,现在不必再内疚了吧?” 我恩恩地应声,心里却总觉得他说话的口气让人觉得不那么舒服,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一样。老板做久了,也做大了,眼见那架子也在涨上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轻视比我低的人,却很看不惯人家趾高气扬。和岳涛在一起,虽然没有什么大矛盾,却常常因为他的口气和举动让我心里别扭好几天。我想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也困扰,他那些腔调已经习惯了,一时要改变也很难。 时间长了,他也嫌我别扭,大家也就一直有点心病的样子。想起来是很灰心的,还是恋爱中呢,一点幸福感也没有,几乎是靠惯性在一步步走向婚姻。 岳涛告诉我三天后要回来了,也提醒我下次他再回老家的时候,一定要跟着去见见老人了。他最后说:“总是要见的,我们结婚后大家要住在一起的,你现在还怕什么羞?” 看来他是要把父母都接过来享福的,那也不错了,总算他有良心。我倒不似一般媳妇那么反对老人同住,岳涛房子这么大,也没理由叫老的在家乡没人照应。虽然我也知道,可能大家住一起会有些不便,更或者会起矛盾。但我再灭绝,也不会对老人不善。 我答应了岳涛,他满意地挂了电话。 接着两天里,我都在等俞蘅或者钱其昌来取走她的物品和证件,我已经转告了人事部,他们把她地退职信和劳动手册都交给了我。 到第三天下午。还是不见人影,我忍不住拨打了俞蘅的电话,也想问问她这几天在宾馆是不是住得惯。没想到俞蘅的手机一直都在关机状态,我不知道这个丫头出什么事情了。接着又打钱其昌的电话,想要他去俞蘅住的地方看看,会不会有事。 钱其昌接电话倒很快,一问之下,原来他已经快到我们公司了,是帮俞蘅来拿东西的。我随口问:“那俞蘅呢,还住宾馆呢?” 那边回答说:“已经走了。她会家看妈妈去了。临走叫我谢谢岳涛对她地厚待,也谢谢你为她做的一切。” 我又是惊讶,又是羞愧,还谢我什么呢,把她搞成那样不怪我都很好了。俞蘅走得也太快了,居然连送行都不让,而且东西也没拿走呢。看来她是决意要回到这边来的。我想应该不久就可以再见到她。 算着钱同学快到了,我迎了出去,怕他一时找不到。没等多久。就见那人冲前台来了,似乎要闻讯的样子。我叫了他一声,他看到我笑了,“呵呵老板娘,新公司环境不错啊!” 我白他一眼,听起来老板娘那三个字一点也不悦耳。领了他来到我财务部地小会议室坐下。又叫了助理萧云泡了茶上来。现在的办公室和以前的不同,在这里我兼着处理其他事务,也等于是公认的老板娘了,在财务部还另辟了一间会议室来,开个小会什么的也方便。 我把俞蘅的物品交给钱其昌,他收起来后,不喝茶,光是打量周围环境。大肥脑袋点啊点的,点得我火大。“我说你什么意思?你不怕你那脖子酸吗?” 钱其昌笑嘻嘻地不生气:“我看岳涛底气是足,小小会议室也装修得那么有气派,给你树立形象吧?不像我那,工厂的办公室像狗窝,破破烂烂的。” 我切了他一声:“我怎么听着那么酸啊?你干脆说他虚荣不就完了吗?不过也难怪的,在城市里做生意,公司形象确实也需要。那俞蘅什么时候回来,肯定告诉你了吧 是帮她安排工作了没有啊?” 他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又分明藏着什么秘密。我问了又问,他只是说不知道,人家回去看妈妈了,他只是帮着保管物品,其他一概不知。 临走,又和俞蘅一样威胁了我一下,“你等着,寒枫可是正式和俞蘅分手了,他说了要回来把你追回去的!” 妈妈,救命吧!我不要这么戏剧人生。 岳涛很快就回来了,而我却是一副心神不宁的状态。为什么?因为我地邮箱我的qo.满了寒枫铺_ 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呼唤:我要回来,我要回来!呃,琼瑶阿姨原谅我篡改你的云且留住。 我该怎么对付这个小子呢?看他那些蕴含着无限感情的表白,真的很能打动我那动荡不安的心。他的理由很充分,他说当初他想地方法是积极的,大家努力帮助治疗好俞蘅,但是不能拿爱情当礼物。是我作了那个错误决定,现在云开雾散了,怎么能一直错下去呢?可是理智告诉我,我也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地抛下岳涛,再度携起寒枫的手。 世事永远是难料的,就在我打算在公司事物不太忙的时候,跟岳涛回家见见老人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让我和岳涛有了很大分歧的事情。 大家一定还记得那个朱家华,曾经在以前老板在的时候一直都和我作对。后来岳涛接手公司,我又是和岳涛那样一层关系,也真是把他惊了个屁滚尿流的。那么一肚子小心眼的人,也算计不到我会和岳涛有什么瓜葛,当新老板上任后,他坐立不安了很久,怕我吹什么风来对付他。 可我只是针对他工作上和我发生的矛盾,仗着自己是老板女朋友去公报私仇的事情非我辈所做得出来的。他看看没什么动静,也松了一口气,而后就想着修复关系。找了很多机会要请吃饭套近乎的,我鄙薄他的为人,而且我大病后也到了新公司工作,没什么机会遇到他,也就一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就我而言,只是一个老板属下公司的不同部门主管,我和他除此不该再有什么和牵缠的。我不会因私报复他什么,也不想和这样的人交朋友。那种圆滑世故的商业经,不是我叶至颖能学会的。 就这么太平了一阵子后,不知道岳涛在朱家华那里安插了什么眼线,忽然朱家华借着为公司做销售集聚下来的人脉,为自己做了些小生意。等于是开了个皮包公司,中间自己吃掉了一些公司的客户,为自己盈利的事情被揭露了出来。 岳涛做事向来是不留情面,而且既然要查杀,一定不留破绽。一份份确凿证据扔到朱家华面前,朱家华连反驳解释的余地都没有。那样的人,本来就是没什么骨气的,听到岳涛要把他告上法庭,让法律好好制裁他,立刻就又跪又哭又保证的。 赌咒发誓了一大堆后,岳涛算了饶了他初次。在公司是肯定做不下去了,立刻叫人事部开出了辞退信,把关系结掉,请他走人。对朱家华来说,这也是岳涛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我本以为事情到此也就告一段落了,谁知道过了几天后,那边公司有知情人偷偷告诉我,岳涛动用了一些外面的力量,把朱家华的腿给打折了。 一向被法律意识武装得很好的我,很是震惊这个消息。在我看来已经答应不告他,又把他给开了,应该也就不会再有什么事情,怎么还打断人腿呢?这个可不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啊! 当天晚上,我和岳涛有了一场非常激烈的争吵,却是为了朱家华这个垃圾角色而不平。 第六十五章翻脸 饭后我和岳涛如果都没什么事情,通常会顺着附近的走,散散步。其实岳涛很喜欢带我去各种高档场所见识见识,他是很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确定恋爱关系以来,他很愿意买名牌衣服给我,然后要我陪他去见识一些所谓的上层人物。 后来因为我对衣物的要求是质量好式样简洁大方,不喜欢追求什么牌子。对这样的应酬也实在是缺乏兴趣,几次三番推脱不去,慢慢的他也减下了兴致。通常是不一定要带女伴的场合他自己去应付,一定要带女伴的场合偶尔就会让殷彤去充数。 而我更喜欢饭后能像寻常人家的恋人一样,挽着手逛逛看看街景。或者他不在的时候,我独自看看书听听音乐,上网写写我的博客。那种天天宴会,夜夜笙歌的日子,我怎么都学不会去习惯。 今天和岳涛想谈谈朱家华的事情,所以晚饭过后,我拉起他一起去走走,想趁着心情不错的时候,委婉地提出他对朱家华采取那样的手段未免太过分了。那个人是不地道,可也不能让人残疾啊。 我知道生意场上有些老板都有黑社会的背景,可是想起当时朱家华和高仁玉也动用过外来人员想报复我,要不是寒枫发现了来保护我,我也可能吃了大亏了。那种感觉,我是很反感的,有什么不能解决呢,非要使用暴力。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真的不喜欢岳涛也是那样去对付别人的,更不希望他和黑道的人物有什么瓜葛。招惹了那些人,早晚会出事的。 一边走着,一边就说出了我的想法,尤其是对朱家华,我明确指出那种方式太不人道了。我侧头看他的脸色,他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沉默了一会,岳涛用忍耐的口吻说:“小颖,生意场上的东西你不明白。 第48章 不是你想地那么简单的,什么都可以用你说的法律手段来办到。走法律程序的话,要提供证据,找律师还要费时费力,劳师动众又达不到目的。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既达到了目的,又干脆利落。这样的事情,以后你不要管。我自己会处理的。” 我看他一点都听不进人地忠告,心里也有了点火气:“岳涛,你怎么就不明白呢,那样做如果被人告你的话。你也是犯法的!” 岳涛用看火星人的目光看我,嘴角边露出嘲讽地笑容:“我说小颖啊,他怎么就能说是我干的呢?他那种人,平时做人就不择手段。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再说,我不辣手一点,杀鸡儆猴,我公司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不定怎么悄悄动公司地手脚呢。这个叫一举数得。你怎么像小孩一样天真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再说你把人家弄残疾了,是不是损了点?”我就是这样天真的。我总信世界上有公理的存在。 “那不如你去告我吧。说是我做的!”岳涛说完。转身甩开我就走。 “你!”我看他往对街走去,“你去哪里?” 他头也不回地:“你少管我地事!” 我气急。这个人现在脾气渐长啊,可是我劝他也是为了他好。我希望他的每一步都是正当走过来的,不过现在看来,我地愿望是很可笑了,貌似他地每一步都不是那么正当走来地,可他偏偏还很成功。这样情况下的他,哪里会听得进我那些传统而小儿科地劝说。 我在街上呆立了一会,只能一个人愤愤然回到房间里。把电脑打开,一股子气恼地在博客里写下一些感悟。这个社会上,永远都有着一些所谓的潜规则,是我不能理解和接受的。却偏偏能大行其道,处处反衬着我辈的不合时宜和古板老套。可那些东西,也正是我恪守的,是我的底限,我不愿意屈从于这样的东西。所以,我很迷惘。 不自禁地又拿岳涛和寒枫来比,就会觉得寒枫的孩子气和不顾一切做自己想做事情的劲头来的对我的味儿。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就那么世故呢,做事非要有个利益在前头。而寒枫那样的,永远是先考虑自己要什么,而不是怎么来得划算。 自己那个年纪,本该学得成熟世故,才符合一个老板娘应有的身份。可我就只认同寒枫式的初生牛犊的心无城府,很难接受隐藏在岳涛式为人后面的一些不堪细想的卑劣手段。庄羽那女人常常揉揉我的头说:“你呀,一副女强人的外表下,一颗未长大的心。什么时候能成熟点懂事点?没见过这么拖男朋友后腿的!” 在很多人看来,我这个另类的不合时宜的女人,是一直在拖着岳涛后腿吧。岳涛至今还忍受我要和我结婚,也不知道 能够理解他并想取代我位置的女人背后诅咒我,百般 岳涛有一次说过我,当时大家也闹得很不愉快。他说我一直看不惯他的很多做法,其实就是因为心里忘不了过去,在找他的茬。有吗?我问自己。后来自己静心想想,似乎他也没有说错,我确实会在很多事情上拿他和寒枫比,这样是不公平的。我最大的错就是,当初不该把岳涛当作了一个理所当然的归宿,以求大家有个了断。 过了大概有半小时的样子,我忽然看到qo啊跳的,点开一看,却是寒枫。当时分手,为了眼不见为净,也为了不让岳涛多余的吃醋,就删除了他的号。此后他忙碌于开展新工作,又气我选择了岳涛,就一直也没再聊过天。 直到近来和俞蘅的问题解决后,他才又开始了大规模进攻。几乎天天有大堆留言在等着我,我起先当然和他表明了我的态度,告诉他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很难挽回。不等于你和俞蘅不是恋爱关系了,我们就该马上恢复。 可后来他不依不饶地乱我心思,我就开始装聋作哑当没看见。他的冲劲又拿出来了,每天在那说服我,引经据典,滔滔不绝。真的很郁闷,虽然我一再说我很坚定,可是我心里知道自己并不那么坚定。他的出现,几乎天天都在动摇我的军心。 寒枫打过来的字,却是和我博客有关。他说:我看了你的博客,知道你和他又有很多相反意见,其实你想过没有,你们真的是两种人。 我说:并不是恋人甚至夫妻一定要是一种人的,吵架很正常,我们感情很好。 那边沉默了一会,说:你不觉得这是自欺欺人吗?我五月就回来了,我会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阻力。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快答应婚事,一定给我机会。 我被他说得心潮翻涌,冷静下来想这样可不行,不能再让他打动了。随手关掉电脑,再次做一只鸵鸟,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其实和岳涛的爸妈虽然没有见过,可是也曾通过几次电话。岳涛的爸爸比较沉默,他妈妈则是个急性子,几次三番催促未来儿媳妇去做客。听着她热情邀请的声音,如果再三不去,也未免太伤害了老人的心。 老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总是希望儿女快点成家立业。就我爸妈而言,我是个未嫁的老姑娘,让他们难堪,早锻炼的时候被人问起就觉得很难受。就岳涛爸妈而言,儿子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虽然生意做得很好,挣了很多钱,却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现今这个儿子认准了的儿媳妇,还迟迟不肯露面,真是让他们心底难以踏实。岳涛叫他父母出马和我打电话,一来是让大家先熟悉起来,见面不至于太难为情;二来也是给我施加压力,全家出动,我怎么好意思一直拒绝呢。 可是就在我打算跟了岳涛回家看望老人家的时候,偏偏又出了意见分歧极大的朱家华断腿事件,叫人真是哭笑不得。虽说这是商场上的问题,我可以装聋作哑不去过问,可我知道了岳涛的处事方式,又怎能忍下这口气。 胡思乱想着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这夜岳涛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第二天一早,也没看到岳涛的人影,我甚至怀疑这个人生气走后到底有没有回来过。 到车库看了一下,车子已经不见了,那就说明他是回来了又走了。连和我一起上班也不愿意了吗?我这边生气,看来他那边的火气也不小呢。平时是岳涛开了车送我去我那边的公司,他留下处理些事情,然后再驱车去原先那边。今天,竟连这个规律也打破了。 我向来不是个依赖性很强的女人,他不送也没什么,完全可以自己打车来到公司。到后到底不放心,特意去了下他的专用办公室,他果然已经到了,正低头看着文件。听到我进门的声音,抬起头来,眼睛里闪过一丝陌生的光,就像我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 我看他在也就放心了,却是不愿开口先说什么,转头就要退出。 后面响起一个冷淡的声音:“我说小颖,你到底还要不要去我老家看我爸妈?” 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口气,我能回答的只有两个字:“不去!” 就在我踏出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听到身后稀里哗啦文件被撸到地上的声音。我稍微迟疑了下,还是没有回头,依旧大步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六十六章分歧 到自己办公桌边坐下,我怒意难平。在这件事上,取的方式有错,他却非但不听劝告,还给我整摔东西发脾气这套,是可忍孰不可忍! 打电话给透露朱家华事情给我的知情人,再次询问了一下那边的情况。听他说,朱家华的腿伤比较严重,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已经动过手术了,可是要能恢复基本的站立和走动,还需要做几个手术。由于失去了工作,所以医疗费用都需要自己负担,所以那些后续的手术现在还不能做。他家人虽然报了警,但据说那些打人的都是些外来人员,是被人临时组织起来的,一时间没有任何线索。 伤人的找不到,当然也没有人能为此负责,更没有任何经济上的补偿,听来现在朱家华也是比较惨。这个人一贯都喜欢取巧,为人也很差,可是现在腿伤了,人住在医院,也算是受到了惩罚了。 想了一会,我决定在公司的账户上支取一点钱,算是给朱家华的经济补偿。让他把手术做好,也希望能稍微弥补他们受到的伤害。 我觉得现在和岳涛商量是极不明智的,他肯定不会答应我的做法,还会怪我惹事让人家无端怀疑到他的身上。我也有我的原则,我既然知道事情确实和岳涛有关,我再不做点什么,我良心难安。再说我也觉得,我不仅仅是在帮朱家华,更是在帮岳涛。 我很怕他们那边由于住院费用的不到位,会更加紧要求查出打人者的后台。天网恢恢,总有一天会查到岳涛头上的,我是多么希望他也是太太平平的啊。 到出纳那边支取了两万块现金,我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在财务们诧异的目光中走了出去。我打车来到朱家华所在的医院,很快找到了住院部的结账处。一问之下,果然是他们还拖欠了一部分费用,才导致不能及时手术。 我给他们把目前的费用都付清了,并要求他们尽早通知家属准备手术。我本想去看看朱家华现在地德行。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没有上去。一来是和他没什么交情,二来也是怕真的被人看到,无端给岳涛和公司惹麻烦。 把一切都办妥以后,我才安心地回到了公司,好像良心也不那么内疚了。但愿岳涛能明白我的苦心,不要再找我的麻烦了。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岳涛没有来接我,大概是还在生气吧。自己赶回住处。却意外地发现岳涛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晃晃悠悠地等着我回来。 第49章 我走向他身边,刚想说话,他的头抬了起来。满脸阴云密布。我心里一颤,看来一场争吵又避免不了了。 “我听说,你今天在账户上支了两万块,我可以知道你派了什么用场吗?” 消息还真是灵通啊。看来我身边他的眼线也不少了,岳涛就是任谁都不信地,不是吗?如果不安插几个互相牵制的人,整个财务机构那么重要。他怎么能放心呢。典型的岳涛风格,我轻轻哼了一声。 我告诉他我把钱拿去支付了朱家华的部分医药费用,我说:“朱家华家里一直在找打伤他地人。成天给公安施加压力。我想如果当作员工福利给了他们这笔钱。至少他们可以把精力都放到手术上。” 岳涛冷冷地提醒我:“叶大经理,你现在权利很大啊!你大概是忘记了。你支取上万的费用是需要向我报备的,而且,你好像也忘记了,朱家华已经不是公司的一员了,他因为吃里扒外而被我开除了。” “是地我记得很清楚,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心照不宣是吗?他的腿是怎么断的,既然开除了,已经算是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有后来的那些举动呢?再说我以为我有特权,可以做些破例地事情,可见我是错了。” “你幼稚啊,谁说那 的?谁看到了?你这样给他钱,真是妇人之仁,简直银三百两!唯恐人家不来怀疑我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你真大方,拿我的钱去做好人,去给一个背叛我公司出卖我公司利益地人治疗他地腿。” “我地钱”三个字听着真是刺耳又刺心,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钱。我冷冷一笑,很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了,我忽略了一件事情,对了这是你地钱”,我把那三个字咬得很重,“我是不该先斩后奏的,如果你要告我挪用公款那也可以。如果你不告我的话,那我谢谢你了,不过你放心,那笔钱我很快会还你的。既然是我做的,就由我来承担,两万块还不是太为难我。” 越想越觉得可怕,虽然我和岳涛马上要谈婚论嫁,可是怎么在心灵上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呢? 再想想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似乎已经失去了原有的那种灭绝师太式的彪悍,凡事考虑这个那个,居然常常在忍让中求得太平。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居然还会愿意在别人屋檐下芶安了那么久,这还是叶至颖的风格吗? 为了成全俞蘅和寒枫,为了一个被大家所认可的婚姻,叶至颖的棱角正在被慢慢磨平。住着岳涛的房子,在岳涛的公司里工作,即将成为岳涛的太太,我简直都成了岳涛的附属品了。外界看来,我的一切都是岳涛给的,自己也就慢慢默认了这样的状态,终于失去了那股子谁也不鸟的嚣张气势。 不行,我必须要为自己做些什么了,也许有人会说我因为寒枫和俞蘅分手,我再也没有了心理负担,所以就有恃无恐了。也是就是因为那个,那又怎样? 目前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再这样住在他的地盘里,那样使我说话都变得不那么理直气壮。在正式结婚前,我得搬离他的房子。住在我妈家也好,自己找房子也好,或者去收回我租给人家的那个小窝都行,总之不该再这样稀里糊涂地没有原则了。 我转身走近屋子,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小箱子,稍微收拾了一些换洗的衣物,打算先去妈妈那边住几天,等休息的时候再去找找那对租房的小夫妻,看有没有可能尽快收回我的房子。 岳涛随即就跟了过来,看我收拾东西,知道我的倔脾气上来了。他试图以拥抱来缓解大家的情绪,可是我挣脱了,我们之间太多这样的情形了,每次矛盾了,抱一抱,他说句软话就当过去了,可是问题还在,丝毫没有解决掉。 “你怎么了,我也是怕惹事上身才这么发火的,你还玩离家出走啊?” “岳涛,我们不是孩子了。和稀泥不能解决我们的分歧,我也不是赌气,只是觉得大家该冷静下,看看彼此该怎么适应。我去妈那住着,我会公私分明的,你放心,那笔钱我会马上放进账户的。” “小颖你这不是骂我吗?你我就要成为一家人了,我的公司我的钱不都有你的一份吗,你别赌气了,我刚才是情急之下说话没注意分寸,谁还要你还什么钱啊?” 我笑笑,不让他阻止我收拾行李。他看我坚决的样子,知道多说只是增加不愉快,于是就聪明地闭了嘴。 他要帮我提箱子,并一定要送我回县城。我没有阻止他,毕竟只是一些分歧,如果过分坚持就成了小儿科的赌气了。一路大家都是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把车子开进我妈妈家的小区,下车示意要送我上楼。这个我觉得真是不必了,就没有答应他。我转身上楼的时候,听到他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那叹息,充满了遗憾和无奈。 第六十七章道破 我拖着箱子住回家里,我妈顿时像着了火一样惊慌失叠声嚷着要打电话给岳涛,问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把我女儿赶回家来? 我忍无可忍大叫了一声:“妈,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尊严啊,我是什么人,我还非得住到他那才算是正常的吗?” 爸妈看我面色不对,倒终于不再啰嗦了,赶紧去给我整理好久没住的房间。可我妈那脾气,终究是忍耐不住,见我心事重重的,就坐到我旁边问缘由。 我当然不会把岳涛叫人打断人腿的事情说来吓唬他们,就说是工作上的一些分歧。我告诉他们,我的个性就是这样的,我不喜欢因为寄人篱下而连句意见都不能提,不到正式结婚,我再也不会回到岳涛的洋房里去当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少奶奶。 爸妈听我说得那么坚决,也就没再反对什么。我妈嘀嘀咕咕的说:“看你回来,我还真是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唉你这丫头也是,不就是工作上的问题吗,又不是岳涛在外面有什么花花事,你怎么就不能让步呢?” 我也嘀咕了回去:“我还希望他有花花事呢,我倒解脱了。” “你说什么?”我妈的声音一下子尖锐了起来,“小颖你给我听着,我是知道你的,自从上次见了俞蘅后,你心里就开始活动开了。我告诉你,你别想着再折腾出什么事来,就算俞蘅和那个小白脸分手了。也没你什"奇-_-書--*--网-qisuu."么事,你别想藕断丝连的给我闹花样!” 太难听了,我不禁要争辩:“妈,什么小白脸,人家叫程寒枫!” 我妈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表情,一手指戳到了我额角上,“你这个丫头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别怪妈自私,我其实不都是为了你好吗?那个小鬼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年轻白净长得好看吗?这几年看着你们差不了多少。可是女人不经老的,几年后你走在他一起和阿姨似的,你不怕他变心吗?有你哭回娘家的时候!反正我不会答应你的,你和岳涛工作上有什么我不知道。但你要分手找小的,不行,没门!” 什么叫小的啊,搞得像我在外面纳妾一样。我真是拿我那妈没辙。什么话到她嘴里,味道就是不那么正常。 虽然我心里不是没考虑过寒枫近来一直在提的事情,可是我也真没想过要离开岳涛,让两边地老人都失望。是我选择的路。也只能这样走下去了。可是岳涛的那些做法,我又该如何去适应呢? 呆在家里胡思乱想的也不是个事情,不如找人聊天。发泄一下不快。找谁好呢。当然是宇宙超级无敌出气筒钱其昌同学了。不过。还是得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人家是不是又在哄哪位红颜知己呢。 我躲进房间给钱其昌电话。那边却是很安静。说也奇怪,刚和他交朋友地时候每次通电话总是听到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女人声音,而近来却不再那么热闹,常常是他一个人在厂子里或者是家里,难道这个人也转性了吗?可疑得很呢。 约好了茶楼见,我略微打扮了一下出门。我妈看我又要出去,就问:“你和谁见面去啊?” “钱其昌,我找他喝茶,说点事情。” 我妈表情有点严肃,正色说:“不是我又啰嗦,实在是你也是快要结婚的人了,以前介绍姓钱的你不要,现在又老是见他干嘛啊?这样被岳涛知道了不太好。” 我妈真地是能把什么状况都庸俗化的,我不禁反驳:“妈,不是我有了岳涛就连朋友都不可以交吧?他到处带着别人应酬我可从来没说过什么啊!” “那是你傻!”我妈一句话把我打击到十八层地下室,“他是老板你又是公司管理人员,本来就该是你自己陪同着去的。你每次把机会放弃掉,还给人家接近岳涛创造机会,也不知道我生的这个女 是真地脑袋进水。也幸亏是岳涛不错,换个花心的到一起了,你想嫁都没人要!” 我实在是受不了我妈,拎起小包不搭理她,一溜烟地窜出了门去。世界终于在门关上后清净了,妈,你真的和唐僧有得比啊。 在茶楼和钱其昌面对面坐下后,我抹了一把额头沁出地细密汗珠,长长叹息,把头歪倒在桌子上。 “喂,你不用见到我就装死狗样吧?”钱其昌一贯地狗嘴作风。 “你可不知道,我是冲破封锁线逃亡出来地。我妈那人,连见你都快要给我限制掉了。” 钱其昌好奇打量我几眼,问:“说吧,今天又有什么新闻。你不年不节又不是双休日,跑回县城来干嘛,你不会被老板辞退啊,你是老板娘来着。” 我喝口茶,“正是要和你说这事呢,我从岳涛那搬回来了。 第50章 本来的窝被岳涛租了出去,一时半会收不回来啊,我只好蹭到我妈家里住着。上班也远了,可我没有办法。” “怎么了?你和他分手啦?终于想通和寒枫重温旧梦了吗,岳涛没意见吗?看不出来,你动作还挺快地。” 我鄙视地白他一眼,什么狗血情节嘛?还扯上了寒枫,关他什么事情啊。看他一脸好奇的样子,我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声明,我并不是为了寒枫而回来的,是因为和岳涛的意见分歧,不想在人家地盘上弄得直不起腰来。 他慢悠悠喝着茶,不时看看我,又神秘笑笑,真是很欠扁。 我怒:“我说姓钱的,我好好找你聊聊心里话,你这个是什么表情啊?” “要我说?好,你可不准撒泼。”见我点头,他有条不紊说出一番道理来,“你啊,现在其实就是想把事情扯大了,直接和岳涛分。你别瞪我,听我说下去。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明明和寒枫都放不下对方的,又老是念着当时岳涛给你解围的好。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千万好好想清楚了,日子是你自己过的,看自己要的是什么吧。父母和旁人的看法只是参考,你可别做让自己和爱的人都后悔的事啊。现在你还没和他结婚呢,一切都还来得及。” 被他一下子道破心底最深的愿望,我弱弱地问:“我想和岳涛分手的心思,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简直比司马昭之心还要明显!”钱其昌斩钉截铁的给了我一个定论。 “俞蘅那边,有消息吗?”我扯开话题。 “俞蘅有没有消息都和寒枫不相干了,你别东拉西扯的,你自己回家垫高了枕头好好想。我想如果你自己有了结论,其他人都阻止不了你。” 也只有钱其昌会从寒枫的角度去劝说我,因为,是他第一个发现寒枫对我的感情,他等于是看着我们走过来的。只有他才不会说要现实一点,找岳涛是最合适的。他很了解我的为人,很明白如果我勉强和岳涛在一起,一定会是一个悲剧。 整件事情中,我几乎一直是孤军作战的一个人。有了钱其昌的一番话,我仿佛感觉自己有了同盟军,一时间有了力量。难道,我真的还可以和寒枫在一起吗?那样不会在岳涛面前于心不安吗?感情的事情对我来说,总是那么难。 一时之间有结论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和钱其昌聊过后,心里也舒畅多了。在期间岳涛来过电话,也发了信息,可我觉得应该让他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所以就没有搭理他。他也比较识相,后来就没再来烦我。 钱其昌看我不理岳涛,又在那边坏笑:“你对他心肠倒是狠得起来啊。” “我对谁都狠得起来,尤其是你!”我没好气地回答。 第六十八章绯闻 完茶已经很晚了,钱其昌当然说要开车送我回家。打不通电话会在我家门口堵我什么的,遇到了倒也不怎么好看。虽然和钱同学是光明正大的,但是岳涛那种人会有什么想法我就不知道了,何必让他们也掺和一道呢,所以就婉拒了。好在茶楼离开我家并不远,走起来也很快的。 回到小区的时候,我刻意留心了一下有没有岳涛的车。他的宝马在我们那边还是有点张扬的,很引人注目,不过今天可能是真的气了,没打算请我回去。这样也好,大家是需要冷静的,在很多方面我们的分歧都很大,不是朝夕能够改变彼此的。 在那样一个静静的深夜里,我心里思潮翻涌,对于寒枫的思念却是越来越重。相对而言,岳涛的影子在我心里越来越淡了。 我恨不得能打个电话给寒枫,任性地说:我还是爱着他,我答应他的要求。可是,理智又再次阻碍了我的行动,那个夜晚虽然睡得很不安稳,虽然寒枫时时出现在我的眼前,但我依然没有鼓起勇气去拨打那个号码。 手机打开,有寒枫的信息,他还是那么殷切希望我能给他机会。我心里是千肯万肯,但我还是岳涛的女朋友,即便我们有分歧,也不能就这样不负责任。 我只能回复寒枫,我是岳涛的女朋友,我不能。 我知道他是多么失望,而他的落寞也让我分外心疼。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第二天,我赶早乘车去公司上班,因为路远要比平时早起很多。这样是很不方便,可是我心里地感觉却自在了很多。 岳涛没有来我们公司那边处理公事, 大概是避开不想见我吧,连着有三四天都没有来过。对于他的这个态度,我更是不满极了。那天中午趁着吃饭时间,我去了趟银行,在自己卡里取出两万块。等上班的时候,把那笔钱给了出纳,填补了我自作主张给了朱家华的款项。 出纳很是诧异,说岳总已经吩咐过了。那笔钱充作管理费用了,不用我自己出的。呃?原来他已经叫人充掉了。可是我也知道,那是因为他不好意思真要自己女朋友出钱,并不是认同了我的做法。 我让出纳收起了钱。给我一个收条,想着和岳涛总是要好好谈一次才行了。那笔钱,等我们谈好了再作处理吧。 出纳也是两头不知道听谁的,只能无奈把钱收进保险箱。给我出具了一个收条。看我的眼神,有点捉摸不透的样子。我冲她笑笑,我也知道我地行径在他人看来是有些怪异的。自己未婚夫的公司。还搞得那么见外。 我灭绝有我灭绝的风格。我不愿意被人瞧不起。就如简爱那样,虽然不漂亮没有钱。却死活要一个平等。 我照着通讯录上留地号码,给租房的小夫妻打了电话,问他们能不能想办法另外租房,因为我的房子将要有其他用处。我也是先问问,毕竟当时签了合同的,租期还没到呢,如果他们一时间没有要搬走地意思,看来我也只能在爸妈那里混一段时间了。 当时留了妻子的手机,她是很通情达理的那种人,听到我的请求虽然诧异,可还是答应说要和丈夫商量商量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尽早搬家。我很是内疚,因为我地折腾影响到了人家,不过那位妻子也说,他们是在考虑要买房子。因为她老公近来发明了一项什么专利,奖金还是很可观的,也许可以凑齐一个首付。 我当即也表态了,我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不会硬要他们走人。只是我自己遇到了难处,需要房子救急。那边柔声应了,我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近期是肯定不能搬回自己小窝地可能了,住爸妈那里就是上班比较远,每天得赶路。 还得感谢岳涛,帮我找地租户是那么合心意,又是那么讲道理地人。虽然一时半会的也不能就走,可是毕竟人家是肯通融地,这让 欣喜。 接下来,也该解决下我和岳涛的问题了。老这样避而不见,对大家都是没什么好处的。说来我们是快要结婚的人了,却把关系闹这么僵,也真是不知所谓了。原先岳涛是不太会让别扭过夜的,总是讨好着就过去了,可这次他也像是铁了心,就是不肯露面,更别说主动联系我了。 我是个不爱拖拉的人,自己决定晚上去他家等他,怎么都要说个子丑寅卯出来。如果打电话约他,我也怕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更怕又吵起架来,不如在家好好谈。 正想着,却接到了韩静敏给我打来的电话。这个丫头虽然话是不多,可是在老公司那边却是和我最贴心的一个了,有些什么消息也会打个电话来告诉我。 接起电话,就听她在那边吞吞吐吐的,半晌都没明白她要说什么。我急了:“静敏,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了啊,我听了半天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韩静敏似乎是很为难,又放小了声音:“叶姐,你和老板,呃,就是岳总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看来我和岳涛近来的别扭已经快路人皆知了,我倒没在意:“是啊,怎么了,是工作上有些分歧。” “可是,可是,,,” “啊哟静敏,你爽快点吧,我都被你弄得心痒痒了。”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磨叽。 “叶姐,这么说吧,你凡事注意些。岳总是个大老板,身边不免会缠着几个有想法的女人,你别什么都不介意,被人家趁虚而入。”她总算是鼓足了勇气,把要说的话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怎么了?又有什么风吹草动了,这次是谁啊?” “很多人看到殷彤和岳总常常出去应酬,态度方面很亲密。我也不好确定什么,只是提醒你一下。” 又是殷彤?看来,她的心还没死啊。如果岳涛也喜欢殷彤的话,我倒一直觉得他们比较合适的,我们分手成全了他们也没什么不好的样子。 那边韩静敏急匆匆挂了电话,我深思了起来。要不晚上谈话的时候,顺便问问岳涛,要不要分手成全他们呢?我笑自己又在匪夷所思,这样的念头叫我妈知道了,连额角被她戳穿的可能都有。 如果是个醋意很浓的女朋友,这个时候早该打电话查岗,厉害些的可能还会逼着男人把那可能成为狐狸精的女人赶走。可我呢,我甚至有点希望他们有什么,那样成全的又岂止是他们俩呢? 我是多么希望我能够在不太内疚的情况下和岳涛分开啊,这样的恋爱,谈得我自己都浑浑噩噩的,仿佛幸福二字从来都不曾光顾我。我真的快地挡不住寒枫那日夜飞来的信息攻势了,我恨不得能大声说:我要和寒枫在一起! 快下班的时候,岳涛终于给了我一个电话,语气却是冷淡的。他仿佛和随意地问我:“小颖,你什么时候打算搬回家?” “岳涛,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很多事情没有解决,我想还是不要住你那的好。” 第51章 “有什么好谈的,我不是已经把你送走的两万块充掉了吗?” 我听他那样的口气,真的很想发火。努力平息了一下气息,我对他说:“岳涛,能不能别这样赌气。如果你不愿意,那就不必勉强,我要的是你认同我的做法,而不是钱的问题。这样吧,钱我已经交给出纳了,知会你一下,取消管理费用的冲抵,那笔钱算我的。我是和朱家华没交情,可是我擅自动用了公司款项是我不对,该我自己负责的。” 岳涛气炸了,在那边大吼:“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我的钱是臭的吗?” 我觉得再聊下去真的是没有意思,打电话就是吵架,我挂了电话,心里的声音更明晰了:分手吧,何必再维持下去。 第六十九章分手 然这样的心态,我觉得晚上再去聊什么也是多余的,吵架的机会而已。 径自回到家里,上网浏览了一会网页,又怕妈妈唠叨着说我,就推说人不舒服钻进房间装睡觉。 经过今天的事情,我真的有了要分开的决心。辗转着折腾到半夜了,还是没有睡着。在我三十年的生命中,走得最近的男生也就是这样三个:岳涛,寒枫和钱其昌。当然,钱其昌我没当他是男朋友过,他的出现纯粹是乌龙加狗血,后来能成为大哥般的好朋友纯属意外。 岳涛是我的初恋,可是那次重创实在是给了我太大的影响,我们之间怎么都回不到过去那种没有经历过风波的平和清明了。而且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也让我深深体会到我们是多么不同的两种人,那种因为某种目的而在一起的关系让我感觉不到魂为之牵的甜蜜幸福。 寒枫,他是一个一旦想起就无法抹去的人。天啊,我真的是很爱很爱他。虽然压抑了那么久,却依然无法掩埋对他的思念,一想起他,我就觉得心跳得快了,手脚发麻,整个人都战栗起来。这样的感觉,除了一个爱字,我不知道还会是什么。 有了钱其昌的鼓励,我仿佛看清了自己,再也不要那么糊里糊涂地把感情出让了,再也不要学人家世俗找什么合适的了。寒枫,你还有勇气和我一起面对所有的风雨吗? 已经过了午夜了,爸妈早已经睡熟。我不知道寒枫是不是已经入睡,我只想在此时听到他地声音。 振铃声在静夜里显得分外响亮,我的心跟着剧烈跳动起来,不知道他接到我的电话会是怎样的反应。 如果他能像他说的那样,和我一起面对所有的阻拦和反对,如果他能像他说的那样爱我,那么,我愿意疯狂一回,为自己活一回。 电话终于接起。虽然我们分开那么久,可是他一点都没有陌生感,他急切地问我:“颖,是你吗?你没出什么事吧。我,我好久都没有接到你打来的电话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听到他委屈地口吻。我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这个男孩。光是他的声音,就能让我全身酸麻,连手机都快拿不住了。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要把他一再往外推。我多久多久没有给他电话了?每次他打过来。我还常常不接听,不回他的信息,以为自己可以把他忘记。可是那怎么可能啊。他是长在我心里的。 “寒枫。你还要我吗?”千言万语到最后。出口地是这样一句。 “要,要当然要!你肯和他分手了吗?你愿意再和我一起吗?我不那么有钱。可是我一直在努力。” “你快回来吧!”我任性地说出了我心底的渴望,“我会尽快解决我和岳涛的事情,你放心!” 那边传来一声欢呼,发自内心的,热烈地欢呼声,把我也感染了。和这样一个热情真挚的男孩在一起,我才能真正感到幸福。这个男孩,是我真心交付过一切的人啊!我不能再勉强自己去做些违心的事了。 挂了电话,我地心还沉浸在义无反顾的情绪中。我终于敢和寒枫说出心里要的了,这是一个好地开始,不是吗?虽然我要面对地很多,尤其是我得给爸妈,给岳涛一个解释,一个交代。 也许这么做让很多人失望,被人说很过分,可是我已经决定要为自己选择喜欢地生活,人不能总是为别人活着。 虽然不敢面对岳涛去摊牌,可又对自己说我们之间总是需要一个了断的。想起寒枫地期待,我更是下定了决心。不能再拖拉着伤害任何一个人了,岳涛在我们的事情上也是极其无辜的,既然决定分手,何必再浪费他的时间呢。 岳涛妈妈热情的话语犹在耳边,那种盛情的邀请是那么质朴而诚恳,可我却不得不辜负她的心了。好在岳涛这样的条件,一定会有更贤惠更合适的良偶可配,我安慰着自己忐忑的心。 不论怎样都要和岳涛好好谈谈,争取他的理解和原谅吧。我仿佛看到他暴怒的脸,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我一边工作着,一边打算今晚先不回爸妈家,先去岳涛那边和他把事情谈开了。明知道不会是幸福的婚姻,现在及时阻止我们糊涂下去,对大家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岳涛何其精明,他一定能懂得我 。 寒枫的电话来了,告诉我他没多久就会回到我们的城市。在那边他的销售做得很好,已经有了固定的客户群,打开了一片成熟的市场。在他强烈要求回来的请求下,他们公司决定调他回来,那边则由其他人接手。 寒枫要回来的消息给了我不少力量,我们互相鼓励着,我说:“寒枫祝福我,今晚我就找岳涛谈。” 我没有给岳涛打电话,我怕我们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什么,却又要争吵起来。我还是想下班后直接去他家等着他,我们能好好把事情解决掉。只有真正分开了,我才有精力去面对来自其他方面的阻力。 我知道爸妈当然会极力反对我这么做,可是他们归根结底是为我好的,如果我能幸福,最终他们也一定会支持我。再说,寒枫是他们已知的一个人物,我们的风风雨雨爸妈也都了解,只要我们坚持,寒枫又能让他们放心的话,那个反对也就会烟消云散。 真正的麻烦却是寒枫的爸妈那边,还有我那亲爱的好朋友寒蕊。他们那边一切都还不知情呢,在他们的心目中,我叶至颖就是寒蕊的朋友,寒枫的同事兼大姐而已。 由于两家住得不远,他们和我爸妈也都认识,听说我妈和程妈妈还会在小公园早锻炼的时候碰上,聊个天什么的。有时候我回县城遇到他们,也只是寒暄几句,打个招呼的交情。谁曾想到,他们的宝贝儿子居然和我扯上了关系,还要娶来做老婆。那个大炸弹不得把他们炸懵了啊,不定他们拿我当什么看呢。 坐在岳涛家的大秋千上摇晃着等他回来,思绪纷乱,叹息着前途的错综复杂。不过寒枫很肯定地说过:不管我爸妈怎么反对,我敢肯定姐姐会站在我们一边。 会吗?我却不敢肯定,他为什么那么确定寒蕊会支持我们呢?寒蕊是我好朋友不错,是寒枫的好姐姐也没错,可是她能不能接受我这个好朋友去做她的弟媳妇,那我可真不敢保证。 四月天气,花园里开满了各种鲜花,在银色的月光下吐露着宜人的芬芳。晚风吹来暖暖的,又带着一丝清凉,让人觉得很惬意。可是快九点了,岳涛还没有回来,让我心情如同上上下下的秋千,忐忑不安起来。 终于,大门一响,缓缓打开,宝马车熟悉的引擎声传来,岳涛回来了。我看着他把车驶入车库,隔了一会两个身影从车库走出。不对,怎么是两个呢?看影子依稀是殷彤的模样。 岳涛的脚步似乎有些踉跄,大概又是喝多了吧,也许是同去应酬,殷彤送他回来。我刚想出声招呼,却见岳涛站直了身子拉过殷彤,两人就在那月亮的清辉中拥抱亲吻。 我从秋千上下来,呆了一呆,原来韩静敏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大概也就是我还有点懵懂不知。可是我的心为什么没有被欺骗的伤感,而充满了解脱的喜悦呢?也许,我怕的只是对不住他,现在倒像是我一直在盼着他出轨呢,这样就算扯平了对吗? 我仰首望月,想对天空说:谢谢,我解脱了!虽然情节很狗血,可是,我真的觉得这样太好了。 我慢慢走过去,岳涛和殷彤同时惊觉,倏然分开了。岳涛红红的脸上酒意未退,又迅速染上了尴尬的神色。 我摆手,心平气和地:“岳涛,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好结局,我想我不用再说什么了。东西我会很快都搬走的,你们很般配,我一直都这么觉得。” 殷彤本来看到我煞白了脸,听我这样一说,又红到了脖子。她大概是以为我在讽刺他们,戒备地眼神朝我直射过来,一副要准备战斗的样子。 “小颖,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还是岳涛先开口了,他也认为我是在吃醋吧。 我很诚恳地真挚地告诉他们:“岳涛,真的不用解释,我是很认真说的。今天我来,就是想和你谈分手的,只是我觉得这样有点对不住你,觉得自己很卑鄙。不过现在我解脱了,真的要谢谢你们,我现在可以走了。” 然后,我就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慢慢走出了岳涛美丽的大洋房。身后传来岳涛的怒吼声:“叶至颖,你处心积虑就是要分手是吧,你分明是有预谋的!” 第七十章恋爱 我回眸看看他们,又看看我住了一段时间的美丽洋房,心里有一丝惆怅。多么美丽的房子啊,离去是有点不舍,可是更多的是心里的轻松。 我自由了,我拿出手机给寒枫电话:“寒枫,我自由了,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第52章 “真的?”寒枫幸福的声音传来,“他没有刁难你吗?” “没有,老天终于站在我们一边了,我等他回来的时候,等来了他和另一个女人!” “等着我,颖,我很快就回来了。” “恩!”我回答得有力极了。 一直以来都忙于工作,以至于想学注册会计师一直都没时间。现在我正式辞职了,去会计学会报了名,打算学完后再去找工作。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从岳涛家搬了出来,租出去的房子一时间收不回来,我只能把行李都扔到了爸妈那里。 岳涛找了我很多次,也上门来找我爸妈解释了很多,可是一切都如大势已去,很难再挽回了。我妈先是急着跳脚,知道那天我看到的情形后又骂岳涛不争气,她本来还想劝说我几句,可后来看我态度坚决,也就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我看岳涛颓废的样子,心里有几分黯然。我和他正式谈了一次,把那天真实的情况告诉了他,就算他没有和殷彤在一起,我也是去谈分手的。只是,那个场景加速了结局的来临。 我脱下手上地戒指给他。他自嘲的笑笑,说了句:“风水轮流转啊,我们各甩了对方一次,算扯平了。”黯然地笑笑,昂首走了,倒是没再来纠缠过。但愿他能和殷彤有个好结果,也好告慰他家乡的父母。我叶至颖注定和他们岳家无缘,也只能是对不住两位老人的期望了。 等待寒枫的日子虽然有些难熬,可是至少我的心是充实的。开始了新课程。日子也就变得好打发多了。 五月,寒枫终于回来了,我穿了去年秋天“勾引”他那个晚上的衣服去车站接他。特地好好打扮了一番的我,在人群中也比较引人注目。他下车看到站台上混杂在人群中地我,飞快的奔了过来,眸子亮若星辰。我迎向他,我们旁若无人地紧紧拥抱着。恨不得揉进彼此的身体。思念啊,痛楚啊,在那一刻都得到了释放。 在他的怀抱里,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女人只有和深爱地人在一起,才是幸福快乐的,才有激情去肌肤相亲。我拼命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听着他心跳的声音。狠狠地在他胸口咬了一口。 他疼得皱眉。却不肯丝毫放开我,纵容我地任性胡为。 想起和岳涛相处时的别扭。想起硬把寒枫推到俞蘅那里的伤痛,我觉得我真是浪费了很多时间,也做了很多傻事。看到寒枫依然帅气却添了很多刚毅的脸庞,我有些愧疚,把脸埋在他地胸前不好意思抬头。 寒枫最了解我的心思,微笑着在我耳边说:“你啊,什么灭绝师太,简直太没用了!一有风吹草动就先想着躲避。答应我以后不许再把我送掉啊!” 不会了,不会了,在我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声叫嚣。我抬头看他,郑重地点头,此后不论什么风雨,我都与你共同承担,我暗暗发誓。 寒枫留在市区的公司里工作,忙碌着投入了新地市场开拓中,他现在也很牛,市场营销做得很顺手。他在市区新租了房子,一般是周末回来。我则留在县城,每星期有三天地课程,上课之余在家帮着爸妈料理些家务。本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地,现在我妈阴沉着脸教我做饭,说我没了有人伺候的好命,不如学着点可以抓住老公地心。 我好笑,虽然她还是坚持说不许我找寒枫做男朋友,可是话里话外分明是怕我遭嫩草遗弃,叫我学会做好菜好留住男人的脚步。我也不拆穿她,虚心学些简单的厨艺。 我家这边算是曙光在前头了,可是寒枫家呢,至今还不知道儿子的恋情。原本刚回来,寒枫就要和家里明说我们的事,可我怕两边的阻力一起来,我们没有精力去抗衡。我希望等我家那边搞定后,再去共同对付他们家的反对。 寒枫说我是杞人忧天,他说:“你哪里差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家会反对。要说还是我配不上你呢,你有房子,我还什么都不能给你呢。我看到你爸妈,就怕他们说我有企图。” 唉,两个人自己相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掺杂那么多的世俗观念。我傻傻地抱怨:“世界上如果就我们俩多好,谁也不会反对!” 担忧归担忧,和寒枫恋爱的日子还是超级美好的,我那颗饱受折磨的心,也终于迎来了春天般的温暖。节假日,如果寒枫不回县城,我就会去市区与他汇合。看一场电影,逛一逛公园,在很多地方留下我们的足迹。 让我刮目相看的是,寒枫是个很会制造气氛的浪漫男友,再普通的逛街约会都会找出些浪漫名目来。而且,只要是没去过的,没试过的,都会被他冠名为第一次。第一次做某事,第一次到某地,然后说多么值得纪念啊,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真是可爱得叫人忍俊不禁。我不再自卑和他的年龄差异,也不再介意旁人投来的目光。因为寒枫会很自信又自然地 的手,旁若无人而光明正大。 如果我稍微有点放不开,他就会在我耳边促狭地说:“其实你不用担心,他们是在羡慕我们,看多好的一对金童玉女。” 我深信这个家伙的皮是超越常人的,“金童玉女”,亏他想得出来,我不禁抖落了满地的鸡皮疙瘩。 不过。寒枫现在地模样脱去了稚气,而我也尽量会打扮得年轻一点。最重要的是我们不再需要躲闪着玩地下情的游戏,我的心情也很好,精神饱满,脸色红润,所以现在看来我们的差距不是很明显。 走过橱窗,我忍不住会照照,看看我们是不是很般配。寒枫说:“别照了,我啊老得快。你却越来越年轻。总有一天你会像小龙女一样,看上去比杨过都年轻的。” 杨过和小龙女,,要不要这么夸张的比喻?我翻翻白眼。心里却乐开了花。 那天周六,寒枫说他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那个地方我一定会喜欢。“是什么地方啊,快说!”他却神秘笑着不语。 他带我走来走去的。来到一间门面不大地西饼屋,坐落在不太热闹的街边。店堂很是悠长进深,走进去就给人一种远离尘嚣的静谧感。整间店分成两个部分,外面陈列着透明的玻璃柜。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可以自助取用地精美糕点。 里间是个咖啡吧,散落着几张桌椅,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蛋糕的甜香。咖啡吧的格调是那种慵懒而怀旧的感觉。墙上贴着三十年代明星们地照片和剧照。墙边的吧台上甚至还有一台老式的留声机。似乎马上要播放出依依呀呀的旧日音乐来,时光仿佛倒流了。 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有点小资,也有点怀旧,是我一向爱着地调子。原来寒枫有这么了解我,我不觉有些感动。我轻轻地捏一捏他的掌心,投以赞许的目光。 他自信地对我微笑,好像在说:“我就是这么了解你地啊!” 我们在那消磨了整整一个午后地时光,当我们重新走到大街上地时候,仿佛是从过去回到了现在。我们牵着手漫步,我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温馨而舒适。 忽然熟悉地宝马车从我们身边擦过,又倒了回来,我一惊,是岳涛,他又要干嘛? 岳涛下车,直挺挺站在我们面前,我忍不住护在寒枫面前。寒枫岂是要我保护的,一把把我扯到身后,丝毫不示弱地和岳涛对峙。 两人差不多的身高,岳涛以前练过跆拳道,更显得粗壮些。不过似乎寒枫打架也不弱,所以并不胆怯,两人目光相接,有噼啪的电流声。 我咽了口口水,嗓子还是发干,这两人斗鸡似的,非要打上一架才舒服吗?我试图从寒枫身后挣扎出来,可是他挡着我就是不让。 岳涛看我着急的样子,显然不是为了他,而寒枫又是一副死死护住我的架势,目光终于柔和了下来。伸手拍怕寒枫的肩膀:“你小子,不错,真他妈不错!”又加重力气狠狠拍了一下,“对她好些。” 话音刚落,转身钻进车子,银色宝马绝尘而去,这回走得干脆极了,不作些微的停留。 寒枫揽着我的腰,紧紧搂了一下,哑声说:“这个男人,其实对你不错。” 我点点头,无语,心里想着不知道他和殷彤能不能真的好下去,我也真心希望他能找到一个爱他的适合他的人。 这段时间有很多好消息传来,让我对我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也许,以前对老天有诸多误会,我其实不是那么不招人待见的。 先是那对租房的小夫妻说不日就可以退租,他们打算搬走了。 后是寒枫因为在工作上的优秀表现,又升了一小步,工资也加了上去。他说此后我的房贷他也要帮着还,他没有能力买房子,已经觉得很愧疚了。以后,一定要多挣钱,让我家人看看虽然他未必是富有的,但一定是有前途有担当的。 我并不在意那个,可他的话让我听了心里很踏实。我把这样的话告诉了我妈,她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鼻子里却哼了一声,以示不屑。随即说我:“你啊,就是爱听好听的话,那你怎么不说如果嫁岳涛什么都已经有了呢,不用说将来给你这个那个的。” “哎呀,妈,那也要看合得来啊,我不是要嫁给房子的。”趁着我妈那里有转机,我趁热打铁,“妈,你看什么时候允许他来我家玩玩啊?” 我妈戳我额头,叹了口气说:“你不是快生日了吗,请他来家里吃饭吧。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倒是乐意了,人家家里呢,我出门看到他妈都心虚。” 太好了,我妈终于同意他来我家了,我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寒枫。 第53章 寒枫也兴奋极了:“颖,你爸妈反对我,不就是怕我年轻照顾不了你吗?你放心,我一定在你生日那天好好表现,让他们觉得把你交给我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 哈哈,各个击破,我们总算先把我家的给击破了一个角。可怜的我们啊,谈个恋爱还得用上兵法。对付他家,估计还得用上论持久战。 第七十一章生日(上) 的生日终于到了,寒枫用他销售得到的一笔提成给我的手链,很精致的式样。他给我戴上,“至颖,我没钱给你买很贵重的东西,不过,我的心意一点都不比人少。以后我有钱了,一定给你买最好的。” 这个傻瓜,谁在意手链的粗细了。我说:“难道有钱了,就要买根狗链子一样粗的给我?就跟钱其昌脖子里的那根?” 他哈哈大笑,抱起我转圈。我抱着他脖子格格地笑着,差点喘不过气来。呃,我现在才知道,和小的在一起,也是可以撒娇的,我以前真的是大大的一个杞人,什么都是自己瞎担心。 在真爱面前,我也可以是小女人,发嗲闹脾气,被他呵疼。我不知道是被转得头晕,还是幸福得晕眩,总之,我眼前满是美丽的弧线在飞。 我问他:“明天可就是我生日了,你要怎么表现呢?我也不知道爸妈会对你有什么看法呢。” 他也正色问我:“你说,你爸妈最不放心我的是什么?” “最不放心的是你的小白脸,你的年龄。” 他打了我一下,笑着嗔怪我:“小白脸我也不能去涂黑了呀,其实重点就是他们怕我年轻靠不住,不会照顾你,是不是?” 我认可他的说法,他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看我还是不那么踏实的样子,寒枫滑稽地一弯腰,打了个千儿作太监状:“老佛爷放心。一定叫老人家满意。” 带着点悬念,带着点不安,我忐忑地回家了。我妈看我心神不定的样子,气得又说我:“看你被他迷得,以前岳涛上门都没见你紧张,过个生日你紧张成这样。没出息!” 我心说我那压力还不是来自你们,我都不知道寒枫会怎样才能讨得他们欢心呢。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寒枫神秘兮兮关照地,一切都由他来安排。不用我们操心。那我也只能期待着他能把一切都弄得妥帖,先搞定了我那难缠的妈。 其实我这段时间是真的很郁闷的,自从我妈和亲戚一说我和岳涛分手的事情,那些至亲就纷纷来劝说我。把我惹到几乎要发毛。主要是他们见过岳涛,对岳涛的满意度实在是高了点,再加上听说我现在的男朋友是个小了好几岁的男生,就人人都觉得不靠谱。 连庄羽也天天打电话说我。最终还是跌进了小白脸的色诱之中,说我在和岳涛恋爱过程中根本一直在等机会,想和寒枫复合。也许我地潜意识里,真的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吧。庄羽说归说。到底还是希望我快乐的,她叹了口气:“你啊,现在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我也知道你对那小子是感情深。只是啊。你家虽然松了口。却还不知道人家妈待见不待见你呢,我看也够呛!” “放心。就算那是块石头,我也发誓把他家人捂热了!” 虽然说我妈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是因为寒枫要来,她也还是仔细地打扫收拾了家里,那认真劲儿丝毫不比岳涛来时差。见我在旁边偷笑,她没好气地瞪我一眼:“你先别得意,我只是好自己地面子,不想让人家说家里乱糟糟的。” 寒枫来得很早,穿戴得整齐干练,却不敢有丝毫花哨。我拉他进屋,捏捏他手以示嘉许,我知道他是为了给我爸妈留下好印象,使劲往老成的方向走呢。 由于以前在病房时,妈妈呛过寒枫很多话,现在虽然不那么反对了,也得矜持下吧,脸上的神色也就有点淡淡地。爸爸一向是很疼我的,怕老婆归怕老婆,女儿的幸福还是要放在第一位的。看到寒枫帅气精神地模样,先就喜欢了几分,张罗着邀请寒枫坐下。 因为我是过个小生日,所以什么人都没有请,让寒枫来其实就是给他一个接触我爸妈的契机,我妈也是想进一步了解了解这个未来的小女婿。 寒枫和岳涛地形事方式不同,他挑给我爸妈地礼物都不是金钱堆砌地贵重物品,但却贴心而见孝心。我妈心脏不是很好,血压也有点高,他听我说过,就给她买了一个血压计,说在家也能及时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我妈看了,眼中掠过一丝感动,脸色也柔和了许多。她回头看看我,似乎也赞同我常说地寒枫虽然年轻却很懂得体贴人。 爸爸喜欢偶尔画几笔,寒枫就托人给他找来了古今名家的几本市面上比较少见的画册。我爸大起知音之念,拍怕寒枫的肩,笑得很开怀。 寒枫见两老心情不错,又态度恭谨地陪着他们聊天。我妈也问了些他的情况,寒枫就把单位里工作的情况和以后的一些打算谈了,听得我妈微微点头。看来,寒枫足见心思的礼物和对待生活的责任心还是打动了他们的。 眼看十点过了,我拿询问的目光看他,今天午 要去哪里吃?他什么都不要我准备,难道聊天到饱吗 毕竟来了客人,我妈也坐不住了,起身说要去张罗饭菜。寒枫忙拦住了我妈,“阿姨,至颖生日,是阿姨的母难日啊。今天可不能让你辛苦,一切都由我来做。” “这,哪能叫你做客的忙呢?”我妈感动又意外之余,又吃不准他到底会不会做饭,语气有点不敢肯定。她回头看我,希望我给她点提示。 我明白了,这个小子今天要发挥他的做饭天分了,忙对我妈说:“既然他说了,你们就不要管了,他呀,一直都自称是中华小当家的。” 拉了我去菜场跑了一趟,他征求我的意见,仔细问了我爸妈的口味,选了新鲜的食材。回到我家里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我妈起先还是有点不信这个长得有点像明星的八零后会做菜,在厨房门口探了好几次。我估计她在想如果做砸了,是不是要及时挽救一下。 当寒枫切土豆丝那熟练规律的下刀声响起,而土豆丝在砧板上码成细若银丝的一堆时,我妈的心开始放了下来。接下来寒枫又很利落得剖了鱼,把鱼肚里的黑衣都取得干干净净的。我妈看他做得那么在行,不禁问了声:“你是家里的小儿子,按说也很娇惯的了,怎么做家务这样熟练啊?” 寒枫笑着回答说:“小时候家里反而多疼着姐姐点,我是男孩子,爸妈说要有担当才是男子汉,对我要求很严格的。后来姐姐出去读书,那时候我爸妈身体都不太好,我在家就学着照顾爸妈,慢慢就学会了做饭。” 我妈妈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满意地坐到沙发上和爸爸一起欣赏起画册来。 当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散发着家常的温馨的菜肴全部上桌时,我得意地看向爸妈,意思是:怎么样,不错吧?谁说他不能照顾好我? 大家围坐着,寒枫举杯敬酒,也祝我生日快乐。我爸爸已经被他彻底收买了,和寒枫喝了一杯后说:“我这个女儿啊,被我们宠坏了,优点不多,毛病不少,厨艺女红都谈不上。看来以后,还要靠你多照顾她啊!” 有没有道理啊,把自己女儿这么贬低?看寒枫得意的样子,我在下面掐他,他疼得龇牙,却不敢放肆,只能偷偷嘶嘶了几声。 我妈看看寒枫,又看看我,又尝了一筷子菜。轻叹一声:“寒枫啊,一直以来我不看好你们俩,态度也就比较生硬了。今天看你倒是个利落周到的好孩子。” “哪里,妈妈都是为了子女好的,我理解。” 我妈看他回答得体,点了点头:“你虽然比我们小颖小了几岁,应对处事倒很老练妥帖。其实只要你们觉得好,我又有什么好反对的。只是你们的年纪实在是差得多了点,我们老辈人担心以后有变,才希望小颖能找个年龄差不多的好放心。” 寒枫异常诚恳地说:“阿姨叔叔,我不敢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变,那样太虚伪。我只想说,我会尽自己的努力去对她好,去善待她。” 因为他的话实实在在而都喝了一口,寒枫的酒量我也是知道的,虽说他在南方锻炼出来不少,但也不敢由着他猛喝。见我拉他,他笑了:“你放心啊,慢慢喝点红酒还是难不倒我的,又不是上次那样一口气喝下大半瓶白的。” 爸妈听不明白,笑着问怎么回事,我就把上次他为了我和俞蘅而灌下白酒,因而醉了个人事不省的事情说了个大概。爸爸赞他:“酒量不佳,勇气可嘉,是男儿行径。”我抬头看他青春焕发的脸庞,双目晶亮的神采,眼睛里就有了十分的欣赏。 爸妈见我们其乐融融的样子,也互相会心一笑。妈妈喃喃低语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婆此后也不多管了。” 寒枫听了,趁着酒兴就从桌下伸手握我的手,我怕爸妈看到,轻轻一缩。他倒不依不饶起来,执着地继续伸过来,我避无可避,用指尖掐了他一下。他吃痛,故意大声喊痛,其实根本没那么疼的,就是故意整人。 爸妈齐声问他:“怎么了?” 他皱眉,仿佛万分痛楚状,我急得拿眼去瞪他。他才用手拍怕胸口,若无其事说:“没事,吃急了点,噎着了。” 好吧,臭小子,看爸妈认可了你就拿乔作态的,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寒枫的菜做得真是不错,饶是我妈妈挺挑剔的,也吃得频频点头。心情大好之下,气氛也就融洽得很了,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尽兴。 第54章 我深深感叹,比之上次那顿豪华的上门饭来说,我真是太欣赏这样的氛围了,这才是居家过日子的味道呢。 第七十二章生日(下) 罢,我忙着收拾了碗筷,洗洗涮涮的,寒枫在边上给干盘子,配合倒也十分默契。寒枫笑夸我:“你现在做事也很麻利么,有点小主妇的样子哦。” “我哪里有你中华小当家的威风啊?我只是个打杂的。”我笑着回敬他。 我妈本来想来帮忙的,可是看我们在厨房里做得不亦乐乎的,插不上手,也就安心陪着爸爸看会电视。 等把餐具都归置完毕,我们坐下来陪着爸妈扯些家常。爸爸更扯,居然拿了我小时候的照片来给寒枫看,说是要给他一个全面了解我的机会。寒枫看到我小时候一副男孩子的模样,笑翻了。 寒枫真是在家里做惯了的人,眼睛里自然就能出来活。嘴里不闲着,手里也不闲着,取了干净的盘子来给我们削水果。苹果被削得皮上几乎不沾肉,却细细地不断,从头到底仿佛还能给它穿回去一样。随即又片成数片,齐齐码在盘中。又拿出早晨就冰镇的草莓来,撒了点绵白糖点缀在苹果边上,围了一圈儿。虽然是简单的水果,在他手下顿时也就有了诱人的色彩,令人很有食欲。 活是他历来做熟手的,可也不乏故意表现的意思。公孔雀么,总是要在关键时刻开屏的,何况为了表现给我爸妈看,讨好他们,他都已经准备了很久了。 吃着餐后水果,大家心情很放松,爸妈折腾了一个上午也乏了。妈妈率先打了个哈欠。我知道,这是午睡时间该到了。果然妈妈发声:“叫你们年轻的老陪着我们老地聊天也怪无聊的,你们自己出去走走,找地方玩玩。晚上也不必再劳累着做饭了。” 本来就是小生日,要不是为了见见寒枫,我们通常是下点长寿面打发过去的。我妈说他们老两口就着中午吃剩那些菜肴也足够晚上一顿的了,叫我们在外头解决晚餐。 我见寒枫明明是心底如蒙大赦,却偏偏还端着一股子拘谨,作依依不舍状。就忍不住偷笑。我妈和我向来是没什么好声调的,即便是我表现很好,也一直都不太表扬我,哪怕邻居夸了。她也还出来替我谦虚。 现在她又忍不住要责备我鬼模鬼样的笑,“你看你小颖,一副坐不住的样子,还真不如寒枫来得懂事。你们也别嫌我作怪。我们老的总是为着子女好,怕小的受了委屈。看你们这样,我也挺高兴地,两家里也知根底。只是。,”我妈措辞了一下,“寒枫。我们还不知道你家对我们小颖的态度是怎样的。既然谈开了。我想也不能瞒着他们。两家里都是认识的人,平日里见了。我不太好注意那个分寸。” “阿姨你放心,我本来回来就要和家里老人说这件事地,是至颖让我先不要说明了。她是怕两边都有阻力的话,我们压力太大顶不住。现在阿姨叔叔这么支持我们,我家里我会第一时间去讲的。我平生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受委屈,我小她几岁,最怕被人看成是保护不了她地小男生。” 一番心里话,把我妈妈说得眼圈有点红。我心里也不忍的很。找个年轻的,怎么还连带了妈妈都好像落了下风似的。说实话,我不比任何人差,彼此之间感情又好,除了比他大几岁以外,我哪里都算拿得出手。可是,男人大女人十几岁都正常,为什么我大他个六岁就得心虚不已呢。传统观念,对女人为什么要那么苛刻。 出了门来,他大胆牵了我地手往前走。那是我家的小区,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就把手往回挣。他不许,一把握实了,比平时更紧。 “颖,这你可不能胆小,你们小区的都是看到过岳涛地,没准到现在还以为岳涛是你要嫁地那个。我不好好宣告一下,人家都不知道我是谁,那该多让人胸闷?再说了,你不忿传统地看法,就更得自己理直气壮起来!” 我看他一脸孩子气的告白,心里感动,把头靠向他地肩头不语。心里却是有点隐忧,如果他家里真的竭力反对,这么近的距离,很快就会成为大家的新谈资。妈妈那个脾气,是心高气傲惯了的,一向来我三十未嫁已经很叫她抬不起头来。现在回绝了有钱男朋友,又要找个小了好几岁的,怕是又给她找不自在呢。 微微叹了口气,神情也怏怏然的不太愉快。寒枫发觉了, 安慰着我。“颖,高兴点,我都没和他们说呢,怎会反对呢?今天是你生日,不许你想那么些不开心的事情。我要和爸妈说,要说不配那是我,我刚工作不久,什么都是刚起步的。你为了我放弃了过好日子的机会,不知道要和我奋斗到什么时候才能给你过点富裕的生活呢。” 六月的午后,江南已经有阳光初虐的热度,不过好在时有清风徐来,吹散了让人不适的汗意。我们漫步在城区林荫道上,徜徉于林立的商店之中,第一次以恋人的姿态出现在我们生长的这个县城里。 在一家小品牌的专卖店看衣服时,好巧不巧地遇到了中学时的同学。已经太久没有联系了,就停下来聊了几句。我给她介绍寒枫,她打了招呼,却用很异样的目光打量我们俩。看来我们的年龄差别还是显而易见的,她那种表情分明是疑问怎么我找了个那么小的。幸亏她知道我是未婚的,要不是不是要怀疑我是婚外恋找小弟弟出墙。 寒枫见我不自在,就故意搂着我亲密给人看:“颖,我想给你买几件漂亮的衣服,我们再去看看吧。对不起,我们失陪了。” 他不客气地拉了我走人,我本来有点郁闷,被他那么一来,心底的阴靈也就烟消云散了。他总是在以实际行动告诉我他的态度和对年龄差别的不在意,当然也是时时刻刻为了让我安心。妈妈说得没有错,他是很懂得照顾人心情的,比我还懂事呢。 晚上我们是打算去看一场新上映的大片的,城区的影城新建不久,设施很现代而豪华,一点不比市区的逊色。晚饭就找了个有套餐牛排供应的快餐店去随便吃了一点,当我们吃完了依偎着走出来去买票时,却遇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熟人。 我们正走着,我听到有人在后面叫我名字。寒枫揽着我肩头一起转身,赫然迎上了吴阿姨那诧异的眼神。 不知道大家可还记得吴阿姨,就是她介绍了钱其昌让我去相亲的,关于这个我得感谢她老人家。不过后来我拒绝了钱同学,虽然我们俩是成了很铁的朋友,可吴阿姨却因为我当初不太礼貌的表现而一直很不释然,在我妈妈那边也抱怨了很多话。 听我妈妈说,她在早锻炼的那群老太太团里,也常常指责我不识抬举,搞得有阵子我妈和她几乎都不搭理了。 吴阿姨向来喜欢给人做媒,倒是个热心人。因为这个,她见识的男男女女的也多了去了,可谓阅人无数,那精明的一双眼睛扫视我们俩一下,寒枫那昭告天下的表情和动作,岂有不明白我们关系的。 我爸妈,寒枫爸妈都是在附近的退休人员,互相里都是认识吴阿姨的。我和寒枫也都见过吴阿姨,打过招呼,见了她就齐刷刷叫了声:“吴阿姨好!” “好,好,你们俩这是要去哪里啊?”她应付着回答,眼睛里还有几分探究,她当然知道我是寒枫姐姐的同学,大概是没想明白怎么我们差了好几岁能好上了。 寒枫微笑着告诉她我们是买票打算看电影呢,大大方方的回答倒叫她没了话题,搭讪着聊几句,寒枫说:“阿姨,我们电影要开场了,下次再聊啊。” “哦,好,好。”吴阿姨答应着走了,头却回了不下五次,她就不怕头晕或者脖子酸疼吗? 我看着寒枫摊手,“得,这下不用你说了,明天一大早,你爸妈就得得到这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英俊小嫩草惨遭灭绝勾搭。” 一场本来挺精彩的大片,因为遇到吴阿姨心里忐忑而看得没什么滋味。寒枫倒很坦然,说那又怎样啊,你何必管人家的说法。可是我担心着他父母的反应,他看我那个样子,就说我:“不是说好了,不管怎样都不退缩吗,还没什么呢,你就担心成这样啊?你别管,我今天晚上就去说,不会等他们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的。” 一夜都没有任何声音,我不知道寒枫有没有和他家里摊牌,也不知道他们家的天有没有塌下来。可是寒枫大早就要赶回单位上班,我也不能老是问他私事,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我急也没什么意思。 第七十三章怄气 为休息在家,我没课的时候通常都是睡懒觉的。爸自有活动,我妈妈会和几个小区里的同龄人跳个早舞或者舞舞木兰扇来锻炼身体,爸爸则会约了老同事下下棋,遛遛鸟什么的。 起床一看,桌上放着妈妈一早买来的早餐。我把豆浆放进微波炉去热,在电饭锅里乘了点稀饭,就着油条和酸豆角慢慢吃着。微波炉叮的一声,我起身取热好的豆浆,撕开口子刚要喝,门被咣当打开,吓了我一跳。 我妈风风火火冲进来,拿起桌上凉开水一气儿灌了下去,这是怎么了,火烧火燎的。要说我这个妈,年纪虽然不小,可是行动起来还是那么地彪悍,不愧为我灭绝的妈。 “妈,你干嘛,吓死我了,差点噎着我!”我拍拍心口,抱怨道。 “噎着?你怎么不说我差点被气死?” “哎呦,谁敢气我那无敌的妈呀?”我还嬉皮笑脸犯贫,然后起身给她按摩肩膀,却被她一甩。 “妈,”我也恼了,这大早晨的,是干嘛啊? 第55章 “你和寒枫还是分吧,人家儿子长得再好,我们也消受不起了。让他当电影明星去,我女儿不伺候了!” 我仿佛看到头顶有乌鸦飞过,昨天还说人家好呢,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妈巴拉巴拉一阵子说,我总算是知道我妈早上受了委屈了,也就是说我和寒枫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呃。,貌似这个说法属于滥用成语。 事实是,早上我妈去早锻炼,公园里寒枫地妈妈和吴阿姨他们已经都来了,一群老太太正围着小声嘀咕呢。我妈笑着打招呼说:“什么新闻啊,这么热闹?” 那边竟静了下来,一时冷场。我妈奇怪了,说这是怎么了。我妈知道和寒枫家总是要成亲戚的了,也就加意热络。特意问:“寒枫妈妈,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 谁知道,一鼻子灰就这样碰上了,寒枫妈妈说:“新闻。新闻就在你家,你不知道啊?” 我妈听说,也就明白了八九分,估计着寒枫跟家里说了。他家里很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我妈本来是个不能听人大小声的,可是因为我这女儿吃人家嫩草,也就忍下了不快。她笑着打圆场,把儿孙自有儿孙福的道理又说了一遍。哪知道那边特别不能通融。说什么你女儿找得好好的大款早点结婚就是了,那么个年纪了还挑什么挑啊,为什么把我儿子给裹进去了?我儿子年轻不懂事。在单位里本来是叫你女儿照应点。怎么就能好上了呢? 旁边吴阿姨也阴阳怪气说:“这男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就屋角塌了,大了两个三的。怕是不好吧。” 我妈妈听了这样的话,气了个两眼发白,一赌气就回来了,还算是碍着家里大龄女儿地幸福和将来,没有和他们吵翻。 我听了心里堵得慌,知道昨天寒枫回家一说我们的事情,今天又被吴阿姨加了点油盐酱醋,他家的老人就有点受不了了。 我心疼妈妈为我吃了人家那么多话,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我妈看我气得哭,也就抹开了眼泪:“女儿啊,你可也是独生女一个啊,在家都是顺着的。我平时就是说你几句,那也都是为了你好,现在人家那么不待见你,我真怕你嫁过去了也受委屈。那是长辈,你骂不得说不得,成天给你脸色看你还得担待着。你能受得了吗?我生了女儿,也不是叫你去受气地。” “我自己听他们几句话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我在想,要是他们态度这个样子,你以后嫁了过去,又怎么和他们相处?如果他们看不起你比他们儿子大几岁,怎么能有什么好脸子给你看?” 我何尝不知道将来路难走,可是事到临头还是觉得很无力。“妈,我让你受气了。”我内疚地说。 “我吃几句话倒没什么的,可是你呢?我想想还是得说岳涛,他家不会给你那样的话听啊。” 提岳涛干嘛呢,我不禁摇头,“妈,别说气话了,还提他干嘛,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寒枫家地事情。” 我妈听了,说不出话来,只是叹气。 好在寒枫是有了心理准备的,知道他父母对我的态度后,自此就算再累也天天回县城,来我家安慰我和二老,也天天回家说服家里父母。 如是者大概有一个多星期,我眼看着他睡得少,精神头差了很多。我心疼他天天奔波劳累,就劝他:“心急也吃不得热豆腐,靠你天天来回跑,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问题的。不如就顺其自然吧,慢慢说服他们,等着水到渠成。”我还和他开玩笑,“最多我不嫁等着你啊,等你到了三十也不找女朋友,你爸妈自然就急了,催着你快点找个要你地结婚。那么那时候我进门,估计他们也就不反对了。” 被我说得又气又好笑,说我是最能拿匪夷所思的情节的鸵鸟。我苦笑,不然又怎样,谁让我在谁心目中都是那勾引人地老妖精呢? 寒枫说了:“我知道我妈说话很不好听地,害得阿姨都不高兴去早锻炼了,真是对不起她。我知道她也生气呢,明明是我搅和了你嫁人地事情,却被我家说得好像我有多大委屈似的。以后终究是一家人,希望他们别介意啊。我想好了,实在不行,我就叫姐姐回来给我撑腰。” 看他满怀希望地样子,我也不忍泼他的冷水。可是,我都不知道寒蕊站在哪边呢,我心里真是没底。 那天下了会计课,打算去卖场买点东西的。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寒枫的妈妈买了一袋米和一些东西去挤卖场班车,东西挺重的,她走路有点不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轻轻叫了声:“阿姨好。” 她看我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的,一向来都是能笑着打打招呼说说话的,可是现在这么个尴尬的身份,反而不知道以什么脸色对我了。想是老人家板着脸孔也做不出来,笑也实在是笑不出。 我当然了然,也不以为意,装着不明白她的态度。“阿姨,我帮帮你吧,你怎么一个人来买那么多东西啊?” 话说伸手难打笑面人,而且近来寒枫一再的和他们做思想工作,也是有些成效的。程妈妈虽然脸色僵僵的,却终于还是放手把一袋二十斤的米给了我拿着,一边回答我话:“老头子今天被棋友叫去下棋了,中午也不回来。我看着米不错,就买了一袋,谁知道那么重。”我送她上车,给她安排好座位,这才自己下车走了。 倒也不能说我是刻意拍马屁,如果是旁的老人这样,我也会上前搭把手。我灭绝腔调虽然有点难看,心肠却向来都不算坏。是寒枫的妈妈,我当然更不能放弃这样的一个机会,总是希望给她留下好印象,能尽量早点接受我这个“大”儿媳。 晚上接到寒枫的电话,很兴奋的样子,直表扬我乖,会做事。什么啊?我被他夸晕了,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你今天帮我妈妈拿东西了?” “是啊。怎么了?” “呵呵,你可知道,这么一来,我妈对你有改观哦。她对我说,到底是年纪大了几岁的,讲道理,懂得体贴人,不像那些小姑娘娇滴滴的,光知道要人照顾。这可是一大转机啊!我妈已经开始看到你的优点了。” 唉,但愿吧,他们也想儿子能有个体贴懂事的儿媳妇,难道我也要表演下厨艺给他们看?可我那点手艺,实在不像寒枫那么拿得出手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寒枫家里没有再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却也绝对没有让我上门的意思。寒枫一直试图要让事情进一步,可他家里口风咬得很紧。原本寒枫也说过了,我倒不信了,我就带你去家里,难道他们还赶你走不成? 可我也不愿意这样死皮赖脸上门去,我妈妈更是不肯了,哪能叫女儿厚着脸皮去不欢迎自己的人家听人冷言冷语呢。用我妈的话说:“我可不要人家说我们一家都急吼吼的。” 因为生气,有时候寒枫来了,我妈妈就会唠叨几句:我女儿不是嫁不出去才缠着你的,要不是事情弄成这样,五月没准就已经结婚了。 寒枫听了这样的话,脸色上也总是讪讪的没趣,我只能阻止妈妈说些更难听的::“妈,别说那些了,我要是当时结婚了,也是吵吵闹闹不会开心的,难道你希望那样啊?” 我妈拿我没辙,说我是女生外向,不中留。唉,妈也是矛盾的,留着吧嫌我嫁不出,现在为寒枫说几句吧,她就说我不中留。 好在寒枫家教很好,对老人最是尊重的,更不想把事情闹僵,尤其是不希望我去他们家受了委屈以后更不好相处。他此后没再说要我去,又心里存着内疚,对我爸妈和我也就分外体贴仔细。 那个样子,我妈看了也心疼了起来,毕竟已经接受了他,属于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自然规律。有了那样心思后,我妈对寒枫的难听话也基本不说了。只是对寒枫说:“现在怎么委屈都不算什么,我是盼着你以后看在我们二老份上,不要让我女儿吃亏。” 第七十四章救兵 天来临的时候,我的注册会计师证考了出来。有了~书,我更有了底气,打算重新杀回市区找工作。因为那时候那家租房的小夫妻已经搬走了,我又可以住回自己的小窝去。 趁着寒枫休息,我又找来钟点工人,好好把原先的房子打扫了一遍,重新按自己的风格布置起来。 寒枫是有打算的,说这样一来也很好,他想搬来和我住。把他租的房子退了省下钱来和我一起还贷,常常对我说:“小颖,我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只能这样精打细算着过日子。你买了房子,我要是一点也不出力,我会觉得住着一点也没有成就感。如果帮你一起还贷就不同了,好歹我也帮到你了,像个男人样。以后,我挣多了,就不用你那么辛苦了。” 寒枫的话叫人听了很贴心,我喜欢这样的方式,不那么荣华富贵,却是白手起家携手努力去建立自己小家庭的。彼此间可以没有压力没有距离,靠着大家的付出来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一直都说自己是穷命,做岳太太住洋房,反而让我难以适应。 可是目前我不想实行寒枫的提议,我不想在他父母都反对的情况下造成同居了既成事实的局面,那样,他们会更反感,更看不起我。在他们心目中,一定会认为是我年纪大了经不起耗,就拿同居来胁迫老人答应我们结婚。 事情就那么搁置了下来,我工作找得还算顺利。一家比较大型的企业打算聘请我,我把家当搬回了以前地住房里,而寒枫却依旧住在自己租的房子里。 我因为在新单位还没有完全适应,拿了一部分旧账目回家研究经营状况。 第56章 忽然门铃响了,我一打开门就见寒枫火冲冲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生闷气。 “怎么了么?怎么突然气冲冲的啊,什么事?”我站在沙发边,低头看他脸色。 他也不说话,起身一把抱住我。抱得紧紧的。我莫名其妙地想挣开,他却不让,在我耳边低声恳求:“颖,我就住这里。我们照原计划进行。” 又发小孩脾气,我亲亲他脸颊,问他:“总得跟我说发生了什么吧?” 问半天,总算是知道了个大概。原来他家里虽然是没有明着说出不让我们交往。心里却还是希望儿子另外找个年貌相当的女孩子。好像他爸妈和姑姑还说什么过两年结婚生孩子的话,我已经是高龄产妇什么的,所以就找了很多亲戚朋友给寒枫介绍女朋友。 寒枫开始就说不去,反复告诉他们有了女朋友。就是我叶至颖。可他们家只当不知道,反复找他相亲,乱安排。动不动叫他回家。终于。把这个小子给惹恼了。 我听了心头火也蹿上蹿下的。这也太过分了吧,明明知道儿子有了女朋友。却还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那不是明着在玩釜底抽薪的把戏吗? 我还以为慢慢地,给大家一个适应的过程,加上我们自己的努力和寒枫的坚持,总有一天能接受我。可是不,他们根本无视我们俩地感情,就是当我这个女朋友不存在。也许他们想寒枫年轻,和我一起不过是一时冲动。我没什么姿色,如果给寒枫介绍个活泼可爱又漂亮的,没准就和我分了。 我抬头看他涨红的俊脸,脖子也粗了一圈似的。唉,这个时候,他已经够生气地了,我要是再添上点油,那不得着起来啊!毕竟是他的父母,我再生气又怎能煽风点火的呢。 伸手去抚平他紧皱着的眉头,眉头却纠结着不肯散开。我叹息:“你别发火,也尽量不要和家里吵。儿子总归是儿子,你吵得越厉害,他们就越怪我从中挑唆。我知道你一个都不去看就是了,何必非要正面冲突呢奇*書$网收集整理。我们拿行动告诉他们,没人插得进来。” 寒枫搂着我,下巴在我头顶摩挲着,声音闷闷地:“我不怕,我都已经没有耐心再说了。吵翻就吵翻吧,我得让他们知道,你是我多么不容易才追回来的。不接受你,总有一天儿子也不归他们。” 以我灭绝的彪悍本来是什么都不顾了地,可遇到长辈这个问题,我想还是忍一忍地好。还没有到撕破脸皮地时候呢,我不以其他的见长,总得比人家小女孩懂事些吧。 一场婚姻,谁不希望得到所有亲人地祝福的。又不是拍戏,动不动来个私奔什么的。 “我就是气不过他们不当你回事!” 我靠在他身上,心里很甜,我知道,他不是气别的,他都是为我在不平呢。“寒枫,我都懂,他们看轻我,才是你最在意的。” “恩!”他委屈巴拉地说,“颖,我想我必须把姐姐给搬回来了!” “那,好吧。”我不想再反对,就让最后的那张王牌出现吧,尽管我不知道她是哪边的王牌。 一个星期后,寒枫通知我:“明天姐姐从温 来,我们一起去接机。” 寒蕊,真的要回来了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了,本来要见面很兴奋的。可是我现在是这么个尴尬身份,不知道人家会怎么对我呢。 丑弟媳总是要见大姑姐的,第二天我梳洗打扮得尽量亮丽些,又很酸地买了一束郁金香捧着,去机场迎接我曾经的铁姐们程寒蕊女士。衰啊,我叶至颖何至于混到这样的地步,只要是和程家沾边的人,我都得诚惶诚恐着? 不行,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给自己也下了通牒。如果寒蕊也竭力反对我们,那么我毛了,我再也不会为讨好谁而委屈自己,我马上就和寒枫同居,这个婚俺不结了。我们自己过自己的快乐日子。谁说我勾引?好,我就是勾引了!说我无耻?人生自古谁无耻?留取灭绝传美名! 寒蕊终于出现了,一派雍容模样。寒枫和姐姐感情很好,见到她甩开我就扑了过去,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又说又叫地。 我臊眉搭眼地走上去,等他们好不容易分开,才送上了手中的鲜花。寒蕊接了过来,脸上不见开心,也并不生气。总之就是没有表情。 怎么连点端倪也看不出来呢?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啊? 她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微微露出一点笑容,还是神秘莫测的样子。唉,寒蕊。你也看着我们同窗四年的份上,不要这么对付我啊。 寒枫怕把寒蕊送回家里,要受到父母影响,所以硬是留她先在市区宾馆住下。寒蕊端了半天的架子总算是塌了。她“扑哧”笑了出来,“哎呀,我要再不表态,看来你们俩得紧张死啊!至颖。你行啊,我叫你照顾我弟弟,你就打算照顾他一辈子啦?” 我看她的样子。当然明白这个家伙是站在我们一边的了。我打她一下。“看你下飞机那个劲儿。把我紧张的。” “切,我还不知道你个倔脾气吗?如果真的全部都反对你们。你一旦觉得没了希望,可能拐了我弟弟私奔都没准!” 哈哈,知我者,寒蕊也!我刚刚还在想,如果她这个王牌也站到那边地话,我可真的要一拍两散了。 晚上,本该我们俩尽尽地主之谊,可是这个归国大富婆说,一定由姐姐来请客。俺们是穷人呢,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地点选在很著名的一个餐厅,环境自然不必说,菜肴也精致可口,非平时所见。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谈话也就不再拐弯抹角。 “我呀,也真是不孝,几年没回来啦,也不先回家看爸妈。被你们俩硬留在这里,操心你们地事情。唉,我是真没想到啊,我的死党有朝一日会做我的弟媳。上星期寒枫火气冲冲打越洋电话给我,我还真是被吓了一跳。” 我心有余悸地问:“那你会同意?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 寒蕊浅浅喝了一口香槟,呃,为了庆祝找到同盟,寒枫坚持要开香槟纪念这个重大地转机。“其实,我也并不那么意外,只是,我没想到我弟弟长大了以后竟然没有忘记少年时的梦想而已。我早就知道他喜欢你的,不过以前么,都当作笑话来听的。哪知道你们还真地遇到了,也走到一起了。” 听到姐姐说起自己的过去,寒枫有点不好意思,可看向我的眼神确是:你看,我没有胡说吧,我真地是很早就喜欢你地啊! “好了好了,你们地事情啊,我会去帮着劝爸妈。你们俩,别在我面前眉来眼去的叫人汗毛直竖!” 我就知道,被寒蕊知道了我们地事情,这损话怪话是免不了要洗耳恭听的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好感激她,特地从国外回来声援我们,以后叫你一声姐姐,也显得比较值回票价。 此时送上来一道木瓜炖雪蛤,寒蕊笑得促狭兮兮地给我狠狠乘了一碗满的,我连说“够了”,她却故意一本正经地看看我有点平坦的胸,又扑哧一笑说:“多吃点,木瓜很补那什么!” 我恍然顿悟,这个家伙,真是损。我挖一口填到嘴里,白了她一眼,含含糊糊地说:“又不是奶牛,补什么补!” 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舒心,饭罢,寒枫嬉皮笑脸问:“那我们走啦?” 寒蕊鄙夷了弟弟一下,“没人要抢走你家至颖,不过我们可几年没见了,今天借给我陪我!” “那我呢?”寒枫装可怜。 “你啊,该干嘛干嘛去!” 第七十五章夜话 我当然是没意见,以前在大学里,只要是寒蕊有什么事情都会挤到我床上来个联床夜话什么的。寒蕊在大学的时候亮丽泼辣,比我高调多了。刚进学校时,就有很多男生来追求她,她选不定就试着和几个交往着,却死活不松口正式恋爱。 那阵子每天有不同的人约她这样那样的,回来就趴到我床上商量,问我的意见。这个长得不错啊,只是走路的样子有点怪;那个家里条件很好,可怎么是结巴。总之很闹心,把我也弄得成天满脑子陌生男生名字,晕乎乎的。 后来谈了一个,两人都是不肯让步的性格,感情虽说不错,可就是性格太相似了,动不动就吵架。一吵架就回寝室找我聊天,骂几句,哭几句,然后我还得做他们的和事老。 到最后,感情大概也只是维持了一年左右,两个人都觉得有点审美疲劳,后来就客客气气分了。据说到毕业后,他们还是像朋友一样有过联系,直到寒蕊遇到现在这个凤凰男。 本来以为凤凰男都是被家里当宝贝一样宠大的,寒蕊那脾气不见得适合,可缘分来了挡不住啊,偏生大家不看好的那对就成了。婚后,凤凰男益发事业顺利,被派往国外读博,程家大小姐也就顺理成章地陪读去了。 我也知道,她一定是有些话要和我谈谈的。我呢,也很关心这么些年她在国外生活得怎样,估计这一晚上,有得我们好聊的了。 跟着寒蕊回宾馆,我们像过去一样各自抱个靠垫趴着说话。“寒蕊。你家两个孩子都多大啦?” “以后不许叫名字,要像我弟弟一样,叫姐姐!” 我晕。看她煞有介事的,拿这事打压我。不过呢。这话也等于是认了我这个弟媳妇,听了心里还是挺舒坦的。 可嘴里还不认输,“喂,叫姐姐,你不怕我把你叫老啦?别扭死了。…我不叫!” “不叫?我看你结婚的时候叫不叫,不叫不给红包!” “小人哦!” 第57章 她得意地白我一眼,“哼,我就是一小人!” 寒蕊和丈夫定居在温哥华,我知道那里风景独特,气候宜人。给人印象最深地是山上覆盖着冰川而山脚下是众岛点缀的海湾,城市里绿树成荫,是一个富裕的绿色住宅城市,又是世界著名地旅游城市。沿海岸线而筑的街道极富特色。 寒蕊问我:“要不要看看我居住地城市和我家啊?”说着拿出数码相机,给我看她拍下来的风景照片和他们家人一起的生活片段视频。 真是羡慕她,他们在温哥华的房子宽敞而舒适。前面有一大块草地。很多照片是她的一儿一女在草地上追逐和做游戏地情景。那俩孩子,个个玉雪可爱。满脸精乖机灵的神气。 我赞叹:“寒蕊。你现在可真是幸福啊,简直是完美人生。有出息的老公。可爱的孩子,还有这样舒服的生活环境。” “是啊,那边兼容城市和自然风光之长,城市里固然设施现代一应具有,可外围四周却都是自然景致,只要乘车三十分钟,就能领略到大平原的壮丽。踏在草原上,让人觉得心胸广阔,似乎能和大自然融入到一起。以后啊,你和弟弟一定要来看看我们,玩玩,想要置身繁华大街,又想亲近大自然的话,温哥华便是一个不可不到的好地方。” “我可还是你们家待审核中的媳妇呢,惨!同人不同命啊!” 她格格笑了起来,刮我地鼻子:“看把你急得,这事也不会太难的,我顶你哈!” 见我依然忐忑不安,她也不再继续“刺激”我,以姐姐般的博大胸怀安慰了一下我这个未来地可怜弟媳:“别太担心啦,我爸妈还是比较能听进去我的话地。前些天我们已经通了电话了,他们对你其实没什么不满意,说你人好挺能干,两家也知根底,都是身家清白地好人家。他们啊,就是有些老思想比较纠结,说女的大了六岁遭人笑话。说到底就是年纪地问题,其他一点事都没有。” 我何尝不知道啊,可就是这个年龄的问题,搞得我好像低人一等,真是郁闷死个人。解放几十年不待说,连改革开放的多少年了,妇女顶半边天也顶了那么久了,为什么骨子里还是对女人那么歧视。 女人年纪大不值钱,女人学历高了居然也不值钱。没听过吗?女博士被人成为灭绝师太,呃这个称呼倒和我一样,虽然我不是女博士。现在还有新说法,女博士,连女人都不算了,被说成是第三种性别。现在的性别分类是这样的:男人、女人、女博士,绝不绝? 男人读博叫做有出息,有前途,女人读博就是嫁不掉的代名字,天理何在? 听我发牢骚,寒蕊也沉默了,伸手摸摸我头发,把头靠着我肩膀陪我叹气。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唉,你看我,你难得回来还跟你扯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不说了。” “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呢?我回来不就是帮你们救火的吗?谁让我弟弟那么执着于你呢。” 我碰碰她:“喂,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你真不意外啊?” “意外啊!可是有句话你听过吗?出乎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侧过头看到我一头雾水的模样,她曲起修长食指扣了我前额一下,“果然恋爱中的女人有点傻!” 我抗议:“客气点,又打人!” “你啊,我不是说了吗,我弟弟初中就喜欢你的事情其实我们全家都知道啊!只是当初当笑话谈,没想到他会把那些感情维持到现在而已。我现在想啊,你以前感情上的事情诸多不顺利,也许就是为了等我弟弟长大,天意如此吧!”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亏她想得出来,被她一说原来我所有倒霉事都是因为和寒枫的缘分未到,一切都是为等到他而作的铺垫了。 “笑什么,有些事情我爸妈是不知道,可都落在我眼里啊。那时候我们的校刊上常常有你的诗词和散文发表,我休息天拿回家看完了,就随手一扔。可我弟弟如获至宝,把你的文章一篇不拉地剪贴在一个本子上。我不知道那个本子现在还在不在,可那时的认真劲儿我可都看到了,还笑话过他的。可怜我家寒枫,小小心灵常常受到我这个恶姐姐的摧残啊!” 想起当时欺负她弟弟的快感,这女人不禁得意得怪笑了起来。我瞪她一眼,你算是亲姐姐吗? “剪贴本?还有这种事情啊?”我忽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这个小子,到底曾经花了多少心思在我身上? 看看我感动的表情,寒蕊撇嘴:“得了,别这样!也是老天安排了你们的缘分,让你们在那么多年后重逢。如果见不到的话,我估计你也就是他心底的一个回忆了。珍惜吧,挺不容易的。” “我特地赶回来,把老公儿女都扔在国外,可就是为了能看到你们俩有个好结果啊,但愿下次我们全家回国能来参加你们婚礼。” 但愿吧,现在一切都还要取决于寒蕊这个救兵的本事了。虽然还是未知数,可我看着寒蕊自信满满的样子,忽然心里也充满了信心。 第七十六章故人 的是多亏了寒蕊的回国之行,不知道她具体是怎么和的,总之从此后寒枫家里再也没张罗着给他介绍什么女朋友了。在她临走的前一天,还邀请我参加了她家的送别宴。 我没有本事像寒枫在我家那样好好表演厨艺来打动长辈,可我得体的打扮和言谈举止,对长辈们的尊重和分寸感还是赢得了他们的好感。 我本以为,一切都会顺利起来,可是,一个人的到来,使我和寒枫之间面临了更大的挑战。 寒蕊没呆几天就要走了,说是不放心家里的老公和孩子。我和寒枫挽留不住,只能去机场送她。 送别的话说了又说,她拥抱了寒枫,也拥抱了我,祝福的话说也说不完。直到喇叭里催促登机了,才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她的身影没入通道深处,我们牵着手怅然地往外走。 忽然有一个清脆得如同水梨般甜润的声音在喊寒枫,寒枫回头找寻声音的来源,然后发出一声惊喜的大叫:“雅宁!” “寒枫哥,天,我果然没有认错!”一个修长身影飞奔过来,和寒枫四手交握,两人又蹦又跳。 好不容易他们的兴奋劲儿才平息了下来,我也终于有时间细细打量面前的美人儿。多年轻漂亮的姑娘啊,比我略高,大概是一米六八的样子,白皙如玉的脸庞,小巧的鼻子,玲珑的小嘴。她的眼睛很有特点,不算很大,却时时闪烁着一种迷迷茫茫的光芒,那种眼风对男人来说,极可能是致命的诱惑。 寒枫介绍说:“至颖。这个是我以前邻居家的小妹妹,雅宁。雅宁,这是我女朋友,叶至颖。” 她大方地上前与我握手,眼中闪过一道光,我没来得及看明白那是什么,已经稍纵即逝了。她俨然笑着:“叶小姐,见笑了。我和寒枫哥从小一起长大地,没规矩惯了。”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我可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么个漂亮的邻居妹妹啊。那么亲密无间的样子。关系一定很好了,可是他怎么从来都没提起呢。以前大学的几段无疾而终的恋情,他反而都能半分真半分当笑话的说过,不知道为什么,在岳涛那边从来没学会吃醋的我,微微地感觉到了一丝丝不愉快。 既然遇到了,寒枫当仁不让地帮着雅宁提起了行李,问她:“怎么回国啦?现在是去哪里呢?” “我这次回国是公事,我舅舅在国外的公司在本市有个办事处,我是特派员哦。来公干的呢。” 从他们的对话和寒枫不时地介绍中知道,雅宁以前可是寒枫的小跟屁虫。她比寒枫小两岁,从小就喜欢跟着他到处玩。寒枫对这个漂亮小妹妹也是照顾有加,甚至小时常常被邻居取笑着说给他们攀娃娃亲呢。 在小学里,同学们也常常拿他们开玩笑,玩过家家一定是新郎和新娘。初中更离谱,因为他们走得比较近,还分别被老师叫去谈话,叫他们不要早恋。 直到雅宁读高一的时候,举家去了国外定居,他们还一直都有书信来往。如此过来两三年。才断了音信的。 听着他们笑语如珠地讲着他们的故事,我一句也插不上嘴。心里流过周杰伦的那首《蒲公英的约定》里的句子,觉得真的像是在说他们的呢。我想:如果雅宁不出国,那女朋友地身份当仁不让该是她的吧。而且。是能受到所有祝福,谁都不会反对地那种。 把雅宁送到她的目的地时,寒枫走下车从出租车的后箱取出行李。我看他们并肩走上写字楼的台阶,觉得这样的俊男靓女组合真是亮眼啊,而且真的好般配。 寒枫从新坐回车里,我微微笑着给他念一句很有名的古诗:“郎骑绣马来,绕床弄青梅。好一首长干行啊!”他看看我脸色,忽然似有所觉,一把搂住我在我耳边取笑:“你吃醋啊?那是我小妹妹,从小当他自己妹妹一样的。” 我当然否认吃醋这么糗,死鸭子嘴硬地说:“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我是欣赏你们俊男美女在大街上风姿。” “你呀,吃醋就吃醋了,还抵赖!我有了老婆啦,不会花心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难为他信誓旦旦地,我也就一笑了之,不再介意了。 事情仿佛就这么可以告一段落了,雅宁也说了,来这边只是因为公事,过些日子就要回国外去的。 可是,事情还是变得不那么简单了,在这一段时间里,寒枫忙碌了起来,很多我们的约会都取消了。而且我耳边开始萦绕着一个名字:雅宁。 第58章 雅宁不熟悉市区,叫我陪她去看看市场;雅宁要买点城隍庙的五香豆和土特产,叫 她;雅宁好久没吃本帮菜了,我今天陪她吃个饭,算吧。 是啊,人家那么久没回国了,市区又没什么熟人,寒枫和她自小地朋友,陪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太过频繁的要求,总是让我觉得这里面有些什么不太对劲。白天寒枫要上班,我们能在一起地也不过是夜晚而已,而属于我们俩的夜晚却仿佛越来越少了。 那一天,我们本来约好了去看望庄羽的,庄羽生了个儿子,光荣成为奶妈级,成天得瑟他们的帅哥小宝宝。而且庄羽还献宝说,要把她儿子送我做干儿,我买好了小孩衣服,一脸专业干妈的模样等着寒枫来接我。 可是我等到七点半,还是没等到他来接我。我有点担心了,但又怕他在忙工作,就发了个信息过去,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 没有回音。我再打电话,铃声一直响着,却没有人接。再打几遍,那边传出的声音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了。 虽然我不是一个很多疑的小女人,虽然我告诫自己要给男朋友信任,可我还是抑制不住地想,一定是有什么我不能控制的事情发生了。虽然我不肯定是什么事,但我觉得我的心在下沉。我的预感一向都很准的,这次,难道他真的会变心吗? 我有我的坚强,我既然约了庄羽,人家一家子在等我呢,我没理由为了寒枫的失约而失信于人。我镇定了一下,自己打了车来到庄羽家。 庄羽看我一个人来,先就有了几分诧异,再看看我面色,就敏感地觉得很不对头了。 她等我和她家王子杰打过招呼后,就一把把我拖到另一个房间里盘问我。我本来不想破坏人家情绪,人家还是奶牛呢,别把不高兴的奶喂给了未来的栋梁。我强颜欢笑着说她:“没你这么瞎操心的,哪里有事了,他加班而已啊,我没等到他就自己来了。怎么,没他还不认识你家了吗?” “切,你可给我少来这套!”庄羽拒绝我打发她,“我还不够了解你吗,实话说,怎么了?” 唉,既然问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自己又确实郁闷,于是就竹筒倒豆子把送走寒蕊却路遇故人的故事给她说了一遍。 “青梅竹马啊?还是美女啊?”那女人又开始一惊一乍地。 “恩。” “那你可要注意了,慢藏诲盗你知道吗,怎么还傻乎乎让他们那么多接触啊?” “什么叫慢藏诲盗啊,人家刚回国,找老朋友帮帮忙我怎么说啊?他们会说我小心眼。” “你个榆木脑袋啊!”庄羽戳我脑袋,那动作和我妈如出一辙,唉,我的个小妈。“女人本来就是小心眼的,你吃醋怎么了,限制他怎么啦?谁让你装大度了,你看看,现在还关机不搭理你了!” “也许,也许。。”我待要给寒枫辩解两句,可是一想那么反常,自己都混不过去,哪里还能解释得清楚呢?头一低,我觉得心里难过极了。也许我这个人真的是不能得到爱情的?好不容易他家也不那么反对了,可偏偏寒枫遇到了她的美丽青梅,我这个只能算老干菜了吧。 直到回家路上,我耳边不停回荡着叉着腰作庄羽茶壶状说的话:“那只小鬼,别给我玩花心鬼那套,不然我饶不了他!” 我微微苦笑,如果是真的要变心,你饶不了又如何呢?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更何况是人,变心的脚步有谁能追上? 回家一个人躺着,又忍不住再次去打他的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他到底在哪里呢?人要失约,按常理总该给我个信吧,有什么理由要关机呢?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鸿沟突然就横亘在我和寒枫的面前,而以我的自尊竟做不到去满世界找寻他,或者作泼妇状去雅宁那宣告我的所有权。但我也有我的底线,如果今夜他不联系我奇-書∧網,那么我也会要他给我一个合理解释,毕竟我是他的女朋友。 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我刚想给他再次打电话,铃声却响起来了。我拿起看时,是他打过来的。 我静静接了起来,却不说话,我很想听听他怎么解释昨天的事情。 寒枫在那边道歉,说是手机昨天忘记在公司了,没带。大概是我昨天打了好几次的缘故,电也没了,就自动关机了。现在一到公司马上就插上充电,给我打过来。 可是,你昨天到底干嘛去了呢?我心底想问的是这个话,但被他一连声道歉着,终究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第七十七章猜疑 女人是最敏感的动物,自己男朋友那细微的变化,又怎能逃过我的眼睛。虽然寒枫一再表示雅宁只是他童年的玩伴,一个小妹妹,可我还是感觉到他们之间那种无间的亲密感。 尤其是,雅宁抽空去拜访了寒枫爸妈以后,寒枫爸妈对我的态度也再次起了波动。虽然很细微,可我如人饮水,点滴在 那段时间,我变得很消沉,一种叫做猜疑的不良情绪,渐渐弥漫在我和寒枫之间。 如果我装傻什么都不问不说,我自己心情郁闷,如果我追问些什么,寒枫则会暴躁起来。我们仿佛陷入了一个误区,找不到正确的方式。 对于我阴晴不定的情绪,寒枫比以前的耐心要差了很多。他指责我:多疑,小心眼,自寻烦恼。 关机事件后,我没有深究那天的具体细节,而寒枫也承我的情,再和雅宁有什么活动,他都会尽量带着我陪同。 我知道,寒枫不是一个对待感情很随便的人,他指责我的时候,一定觉得自己是光明正大的。可是,谁知道发展下去,我那些猜疑不会成真呢? 我们也常一起去陪着雅宁,可是雅宁和我说话是一种口气,和寒枫说话又是一种口气。在寒枫跑开时,雅宁看我的眼神很冷。还喜欢半开玩笑地提起我和寒枫的年龄,我知道,她是故意的。 可当我这样分析给寒枫听的时候,他总是不信,他会把那些都算作是雅宁年轻,没那么多心机的表现。 她没有心机?那就是说我在挑拨了!是我的心机深沉故意冤枉了她吗?我想他地天平在倾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那些年,让寒枫对雅宁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护短。而这点到底是出于友谊还是爱意,恐怕谁都不能清楚界定。这让我很不舒服。 我总觉得雅宁是故意以天真无害地外表来接近寒枫,打消他的疑虑。以达到她地某些目的。我在等待她进一步的表现,她不会满足于现状的,总有一天,她会有新的要求,想要新地进展。 果然。那天她说回请我们吃饭,地点在一个很安静的西餐厅。我和寒枫应邀而往,她点了很多菜,很丰盛地摆了一桌。 她亲热地拉我和她同坐,把寒枫安排在了对面。我笑笑,客随主便嘛,我们当然该听从她的意思。 席间,她刻意讲了很多国外值得发展事业的地方,也讲了她舅舅那个公司生意做到如何程度。然后不经意般问寒枫:“寒枫哥。你在这边发展得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国外开拓你的事业啊?” 来了,原来是准备了这一手啊。我暗暗冷笑。随即瞟了一眼寒枫,他初听到时。脸色一喜。再看看我,又说:“唉。我外语也不是很好,去国外不行的。再说,姐姐已经在加拿大了,我再出去,爸妈怎么办啊?” “那倒不是问题,”雅宁喝了一口饮料,“我舅舅在我们那个区域,算得是华人中说得上话的了,和当地很多上层人物有交情,办个签证什么的,都可以帮上忙的。” 出国,对一般人来说,怎么都有几分诱惑地,包括我也不能免俗。如果有人说,无条件帮我出国,我也是会眼冒金星地闪几下光的。寒枫到底年轻,面对这样的好事,要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假话。 可他毕竟也碍着我是他女朋友,凡事没商量就胡乱答应,他也知道我肯定不高兴,更何况是涉及到雅宁地。 “有那样好事啊?那我考虑考虑,不过,我估计没什么可能出去的了,爸妈不会放,我家至颖也不会放哦!”寒枫扯皮,把话题又扯了开去。 我心里虽然不快,可看寒枫做事还顾着我地感受,也就把那点火气压了下去。心想着快点结束了回去。她地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和雅宁再怎么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就在快要结束晚餐的时候,让人不高兴地事情又接踵而来。一个卖花的小女孩,捧着一大把单枝的玫瑰在挨着卡座叫卖,走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打量了我们三人一番。 估计是看着寒枫和雅宁比较像是情侣,她先斩后奏地把一支玫瑰塞到雅宁手里,嘴里念叨着她的生意经冲寒枫:“先生,为您美丽的女朋友买一支玫瑰吧,象征着你们的爱情永远不变。” 我看到寒枫的脸上一阵尴尬,而雅宁却露出一丝得意的暗笑。她无视我存在地开着所谓的玩笑:“哈,寒枫哥,要不你送我们一人一支?” 我忍无可忍,骤然起身拿起外套转身就走,任由寒枫在后面叫我也绝不回一下头。算了,我向来不是什么有风度的淑女,何况我也忍让够了,雅宁那些腔调做给谁看呢?都是老江湖了,谁给谁下药都不合适吧。 不等寒枫追来,我快步招下一辆出租,报出我家地址。何去何从,也该是他抉择的时候了。 总以为,所有的风雨都已经过去,总以为,所有的伤心都不会再来。可是对我灭绝来说,爱情是永远不会顺利降临到我身上的。 第59章 在看似我和寒枫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把我们分开的时候,偏偏回来了一个他爱护照顾了整个童年的小妹妹,青梅竹马的邻家少女。 都说寒枫对我的感情由来已久,谁知道,她的由来更久。 “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清晰,和你聊不完的曾经。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周董的歌再次在我心底回荡开,如同一把刀子,把我的心剜成了碎片。虽然我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可泪水还是怎么都忍不住流了满面。 我想要的感情,是纯粹的,毫不勉强的。如果他更喜欢雅宁,如果他为了前途选择其他人,那我即便分开也了无遗憾。那种现实的东西,我在舍弃岳涛后就已经绝缘了。如果今天的寒枫染上了世俗,那么,我灭绝就一个人走下去好了。 我忽然想起那个美丽的小精灵,甜甜地叫着我妈妈的小语,对,我不是一个人的,我还有小语的陪伴呢。 第七十八章天晴 想明白了些事情,心痛的感觉好了许多。我为了给寒枫一个安静的环境,故意关了手机,也不告诉他我的行踪。让他好好考虑自己的需要吧,我不想强加于他任何压力。如果以后因为不能出国而对我有怨怼之意,那一定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虽然有可能寒枫的决定又将是我一生的一个伤口,可是我也愿意等待那个结果。越是到了我这样的年纪,越是笃信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不来。 也许有人说:你傻呀,你那么大方。人家寒枫还没说不要你,你就拱手让人了? 可我叶至颖几十年来做的傻事还少吗? 休息日,我特地早早离开自己家,打了车来到福利院。好些天没有看到小语了,还真是想她。这个不是女儿的女儿,早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就如同几年前所想的,如果我不结婚,就干脆把她领养在我身边,培养她长大成人。 打个车来到小语他们的福利院,直接去找她。老师说,小语现在活泼许多了,也爱和同学玩了,现在正在草地上跳橡皮筋呢。 “小语!”我看她跳得小辫子一抖一抖的,样子分外可爱。她回头看到是我,飞快奔来,一头扎进我怀里,扬起红红的小脸蛋叫:“妈妈!”我心里一酸,告诉自己这个女儿我认定了,结婚也好不结婚也罢,谁接受我都得接受我的小语。 “叔叔呢?怎么今天没有和你一起来?”小语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又四周跑了一圈去找,看看到处没有寒枫的影子。不觉奇怪。 “叔叔不来,妈妈就不可以和你一起去玩吗?” “可是,我还想去游乐园。妈妈胆小鬼不能玩啊。” “谁说妈妈胆小鬼了,我也可以陪小语玩的。只是。那个过山车能不去吗?” “哈哈哈!”小语刮刮自己鼻子,羞我。 重游故地,小语还没什么,照样玩得很开心,可我的心情却是灰暗极了。…决心再下。也抵不过心底地伤感。那些熟悉的器械熟悉的风景,甚至熟悉地餐厅,身边却始终少了一个人。 他,会在找我吗?会给我电话吗?还是心安理得地憧憬着和雅宁一起出国的风光前途?我百感交集,心里如同万马奔腾。 为了缓解那种思绪,我壮着胆子和小语一起玩了以前不敢看地项目,虽然被甩得乱喊乱叫,却觉得发泄之下那种郁闷感消失了,心情畅快了许多。 “摩天轮。摩天轮,妈妈我们再去乘摩天轮吧!” 我被弄得头晕眼花的,刚想找个地方坐下。平息一下云里雾里的感觉。小语的新花样又出来了,好在摩天轮没那么刺激。在我接受范围之内。可是这个摩天轮。是有我们的故事地,坐到里面。心情又有些波动了起来。 摩天轮在升高,我们的视线开阔了,我摸着小语的头发:“小语,以后你永远都陪着妈妈好吗?” “好,还有叔叔。”看来这个叔叔留给小语的印象还真是很好,一直都念念不忘的。 “妈妈,叔叔,叔叔!” 什么啊,也不用这么念吧,我知道你要叔叔了。 “妈妈,叔叔也在游乐场,他好像在找人。” 啊?我吃了一惊,难道那么巧他也正好和雅宁来玩吗? 地上,只有寒枫一人,到处在寻找着什么,还不时往摩天轮上看。 “叔叔,叔叔!”小语兴奋地挥手。 傻孩子,寒枫在地上哪里能看到呢。我的心忽然剧烈跳动起来,难道他是在找我吗?他依然选择了我? 摩天轮啊,快下吧,快些下去。我觉得我性急得像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当我们终于踏上草坪,我真担心他找不到我们又离开了。我拉着小语左右张望着,忽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把我和小语一起揽进了怀里。是寒枫,我的心喜悦地狂跳了起来。 “小语,如果你妈妈不乖,我们该怎么罚她啊?” 是寒枫那家伙在利用我们小语地势力,小语很严肃地说:“恩,那一定要好好罚她。” 个小没良心的,谁是你妈,居然帮着他欺负我。我暗暗咬牙。 “那我就不客气了,民主表决的结果是,叶至颖小姐需要挨罚。”程寒枫笑得像只得逞地狐狸。 我心里乐着呢,挨什么样的罚都没事。还不知道怎么个罚呢,身体忽然被人扛到了肩上,一时间没防备惊叫了起来,天啊,头重脚轻地要了我地命了。 “放了我!”我告饶。可屁股还被他拍打了几下,哇,太丢人了吧,公众场合打屁股啊。 好在他也是注意分寸的,稍微吓唬吓唬我就放了我下来。 我还不买帐呢:“凭什么打我?” “你不知道吗,关机,玩失踪,对我不信任。” 这么多罪名啊,是不是我干地。我在心里嘀咕着,脸上却装乖巧。 我们那七窍玲珑的小语早就看出端倪,故意伸手跟寒枫要钱:“叔叔,你和妈妈说话,我去买饮料好吗?” 真是个小人精。 “你什么表情啊,你认不认错哦?” “我,我没干什么啊。”我继续装。 心里想,你倒都怪我了,也不想想我这几天多生气,多伤 “你那天一溜烟跑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我多难堪啊?” “那我还难堪呢,人家说你们是一对。”说起这个就火大。 “那是我说的吗?你就对我这么着?”寒枫也生气呢,“每次都是这样的,有点风吹草动的你就跑了。那你怎么答应我的,要信任我,要和我一起面对挫折。可你呢,每次事到临头都会把我当作假想敌。” 呃,有吗?似乎我还真的有点那毛病。 “当然了,我听到出国是有点点动心的。可是我和雅宁真的没什么,都是过去的兄妹一样的感觉,从小到大的老朋友来了,她对我又很好,我招待她,陪她也是尽尽地主之谊。偏偏到你那就想多了,还来个冷处理。你以为,我想明白了,就会跟着她去国外了吗?你就那么轻视我呀?是,我也很希望能有机会出去发展,可我不至于出卖自己的感情。说到底了,我要是想出去,我不还可以找姐姐帮忙吗?” 我被他一顿训斥,非但不生气,还甜滋滋的。不是我犯贱也,是知道了情郎不变心,爽着呢。 看我嬉皮笑脸的,他也实在是板不起那脸,刮了我一下鼻子说:“我知道我爸妈那种态度是给你带来困扰的,可是那是我长辈啊,我们慢慢会说服他们的。有个对你来说是很好的消息,雅宁公干完了,快回去了。你就好好整顿心神来拍拍你老公马屁,别再吃那没来由的干醋了。” “她不是想带你一起走吗?”我还有点不情愿,好歹也撒点娇呢。 “那也得我同意啊,谁带我就走?” “叔叔,妈妈,你们这算是雨过天晴了吗?”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出现,原来是小语买饮料回来了,这个小灵精,什么时候学会了语出惊人。 送走雅宁那天,我没有去,总要给人家一点空间来话别啊。他们两个之间,也是有着深厚感情的,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寒枫的那种感情已经净化成了兄妹之情。不过人家雅宁对他肯定是有想法的,我何必在那种时候插在中间,像个醋娘子呢。 因为这件事,寒枫还特别赞赏我的大度,送走雅宁后的那些天,对我分外体贴,还酸不溜的送了一大束红玫瑰给我。我知道,他是在补偿我们吃饭那天,我受到的委屈。经此一事后,我们的感情又进了一步。 我想着,我们的春天快要来了吧? 第七十九章曙光 雅宁走了,寒枫送别她以后,就一直安安心心和我交往着。他父母看看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倒也不再有什么新的花样出来。也许是听从了女儿的劝告,也许是看到自己儿子铁了心要和我在一起,过分干涉只会让儿子寒心,他们对我的态度改观了许多。 再说了,我估计,他们也是很矛盾的。既想儿子出国有个好前程,也怕唯一的儿子都出国了,两个老人在国内比较孤单。 听了我的分析,寒枫咬了一口我的耳垂,说我鬼灵精的,连他爸妈肚子里的念头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曙光在前头了,他家没有明白表态要接受我做儿媳妇,可总算认可了交往中女朋友的身份。周末和寒枫如果回县城,我们俩会到各自家去吃顿饭,通常是我们先去他们家吃午饭,然后再去我家吃个晚饭。他家里对我的态度说不上热情,但场面上总算客客气气的。 第60章 我知道老人心里总是还有点小疙瘩,我很希望能让他们更多了解到我的好,更多的接受我。而那样的一个机会终于来了。 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寒枫这星期因为公司有业务,就没有和我一起回到县城来看父母。我想着他不来,我也该去看望看望寒枫爸妈,省得被人挑礼说我不懂事。 我正朝他家方向走呢,却看见在他们小区附近围了一堆人,吵吵嚷嚷的。我平时不爱凑热闹,最讨厌一堆人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吵嚷。可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好奇,走近一看。人群中央赫然躺倒着一个老太太,天啊,是寒枫的妈妈。 我心里一急。推开人群,快步走到寒枫妈身边叫她。她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又迷糊着闭上了。我急问旁边的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路人就七嘴八舌地告诉我缘由,原来是寒枫妈妈本来就有高血压,刚才买了东西回家时被个马大哈骑车人碰了一下。人倒是没伤,只是受了惊吓后头晕就摔倒了。 “那个人呢?”我找不到骑车人,怎么就让老人躺着不管呢。 一个中年男子说:“谁知道,跑了呗。现在地人,出事了能跑就跑。” 我怒了:“那么多人不能送人家去医院,你们看什么看!人都要出问题了,还看好戏呢?” 有人嘀咕着:“一个老太太躺倒着,谁敢多管闲事啊,要是被家里人讹诈怎么办。这样的事情还少吗?”确实,这样的事情报纸上都报道过,可是难道都由此学会了见死不救吗? 我为之气结。什么世道,看戏就可以。帮忙怕被人冤枉?我把寒枫妈妈扶着坐起。看她站不起来,索性也陪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让她靠在我身上,一边立刻拨打了120急救电话。打完了才给寒枫打电话,告诉他别着急,我会送他妈妈到医院地,然后让他通知他爸爸把阿姨的医疗卡之类送来医院。 救护车来了,我发挥出彪悍本性,拖住一个中年人命令:“你,帮我抬一把!”那人看看我,垂头丧气过来帮忙。好在医护人员也搭了把手,我才把体型有点胖地寒枫妈妈送上了救护车,自己陪同着坐在车里。 我一个人过关斩将地把寒枫妈妈招呼到了医院里,又等来了寒枫爸爸拿来证件去办理手续。看着阿姨服了药,打上点滴闭目睡去,我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折腾到这时候,我也觉得累了,靠着阿姨的床头假寐。时不时睁开眼睛来看看点滴,怕空气进去了出事。 寒枫爸爸一看就是不太会做事的,本来慌了手脚。看我一一料理妥当了,很感谢我,连声说是多亏了我,帮了他们一个大忙。我忙说:“我是做小辈的,这些事情都是应该做地,别说是服侍阿姨尽孝心了,就是陌生人,我也会帮这个忙。” 寒枫爸爸对我的回答很满意,点头微笑不语,眼神里却有了欣赏和感动。 我捕捉到了寒枫爸爸的目光,心里有些得意,看来他们对我的感觉越来越满意了。 寒枫黄昏时分才赶回了县城,当他在医院里看到妈妈时,阿姨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人也很清醒。见到寒枫来了,一叠声地夸奖起我来,说得我倒很不好意思。 本来我一时气急,在人前表现了彪悍的一面,怕未来婆婆说我凶又会不喜欢。可是,她的视角和一般人也不太一样,竟然在背后夸我说:“这样厉害的,以后在哪里都吃不了亏。我们寒枫小,有这样一个老婆管教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经过了这件事,寒枫家里是真的接受了我这个媳妇,还主动提起了结婚地事情。当然,我们俩还没有打算那么快就结婚,只要他们是真心接纳我,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因为当初对我妈妈说过的一些话,阿姨也觉得挺后悔地,还特地拎着礼物来我家打过招呼。我妈虽然很气那时的那些话,可眼看着我们要修成正果,也由衷为我们高兴起来,哪里还会计较那些呢。大家在一起聊了很多,算是前嫌尽释。等他们之间地意见消除,马上同盟一线地催促起我和寒枫来,要求只有一个,快点结婚,两家都急着抱孙子呢。 我被他们气晕,要么就这个不同意那个不答应地,要么连抱孙子都想到了。老人啊,有时候真是败给他们。 开心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就是圣诞节了。寒枫是浪漫地个性,这“第一个”圣诞节,当然早就酝酿了很久,说是要给我个大大的惊喜。 平安夜的前夕,我走在都市的繁华大街上,看着浓浓的节日气氛,所有的店铺都装饰着大大小小的圣诞树,橱窗玻璃上满目可见笑容可掬的白胡子老头。听着那些耳熟能详的圣诞歌曲,我期待着明天那个大惊喜到底会是什么。 圣诞节,不外乎吃个大餐送个礼物吧,他寒枫为什么弄得那么神秘兮兮呢?真算是守口如瓶了,我怎么问他都不肯说,一会是:山人自有妙计;一会是:天机不可泄露。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在礼品店给他挑了小礼物,一个式样古朴的zippo打火机。由于在深圳时独自开辟市场,心情又不是很好,他学会了抽烟。后来回来后,虽然答应我尽量不抽,可在工作中还是会备上一包好烟打交道用。 说实话,我并不介意男人抽烟,虽然说抽烟对健康不好。可是我很喜欢他拥抱我的时候,身上有一点淡淡的烟草味道,闻着很舒服很心安。最反感的反而是男人身上浓浓香水味,记得有本书上说:男人涂香水,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味道。我对此话深以为然。 不管他有什么安排,我也要表表我的心意。我总觉得既然有烟,没有一个好好的打火机是不够品味的。送他这个,估计会喜欢吧。 12月24的上午,我接到了钱其昌打来的电话。他看来心情很好,大声而兴奋地叫我,“叶至颖,今天晚上我们公司有活动,特邀你和你们家忠实小猎犬一起光临。今天很多节目啊,还有礼物送呢。” 这个家伙,总是称呼寒枫为小猎犬,真是恶劣!当然寒枫是只超级醋缸,虽然俞蘅的事情他帮了大忙,可也由于当初的那段事情,总对他有所戒备。两人偶尔见面,说话也总是唇枪舌剑的,没什么好态度。 我知道寒枫已经有了安排,就漫不经心地回绝他:“今天俺俩两人世界,闲人勿扰!你们那公司的活动么,就请恕我们俩不奉陪了!你也是,不看什么日子就来打扰我们啊。”说着就要挂电话。 那边气了,我能感受到他的小宇宙在燃烧中。他叫:“等等啊,我知道今天特殊,可我这边也特殊啊!你还是不是我朋友?” 我鼻子里出气:“恩?勉强算个损友吧?”气他对我来说可谓轻车熟路。 “好你个叶至颖,还勉强?还损友?我算认识你了!今天不来别后悔,我可是隆重推出我的女朋友给你们认识的。”呵呵,效果已经出来了,那人火气越来越盛。 “呵,那些莺莺燕燕的啊,我可没兴趣认识她们。”我继续打击他,也确实,就他那些丽丽芳芳的,能有什么可看。 钱某人顿时窜了:“莺莺燕燕?才不是呢!人家是好女孩,又温柔又漂亮,性格比你这个疯婆子好了太多太多了。不信算了,你们爱看不看!” “哇,那么好?那么个极品的会要你这个风流鬼钱某人啊?”我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狗屁叶至颖,你今天不来我和你绝交!”我能听到那边咬牙切齿的声音。 不好,似乎是动了真怒的呢。好了好了,我叶至颖是世界上最能屈能伸的,马上谄媚:“钱哥哥,你别这样啦!你倒是告诉我哪里活动啊!我和寒枫乖乖前来还不行吗?火气大不好滴。” “县城锦叶大酒店,三楼凤翔厅,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着把电话掐了,干脆利落已极。 靠,到最后,居然是他撂了我的电话。我看看手机,还有点回不过神来,钱其昌毛了? 好奇心呼啦啦窜上来,谁啊,让钱其昌这么紧张?还真有个田螺姑娘般的好女孩看上了那只胖子吗? 第八十章求婚 来钱其昌这次来真的啊,也不知道是谁家姑娘让他真虽然嘴上和他斗,可是这样的朋友也真是很难得,肯定要去捧场啊。 赶紧给寒枫打电话,告诉他二人世界暂时要取消。小子一听说顿时很不爽,说今天这样的计划怎么能改呢,他还有大举动呢。他振振有词地说:“去,把钱其昌的事情给推了!这个是我们第一个圣诞节,而且我要给你一个大大惊喜呢,他来搅和什么?” 一个个都那么强硬,唉,为难死我了。我问:“寒枫,那个大举动不能去钱其昌那里一起行动吗?” “不行!两人世界才行的。”那么斩钉截铁的,俺该咋办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举动,搞得我心里直痒痒。 我只好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今天钱其昌那边情况比较特殊,也不知道对哪个妹妹动了真心了,非要隆重推出给我们看。 不过,等我解释了钱其昌的这个特殊原因,这小子的好奇心也被吊了起来。 “至颖,他真的那么紧张?这个家伙,来着的啊?” “恩,看来是的。要不,我们就去捧捧场?”我像哄小孩一样。 “这个么,”他沉吟了一下,“那个行动去那种场合做,似乎也不太坏。那好吧,我们下班见。” “寒枫,你今天到底要做什么啊?”被他吊足了胃口,我也心里痒痒死了。 那边奸诈地笑着。 第61章 挂了机。 下班后我急匆匆和寒枫汇合了,赶车回去县城。一路还猜测着是怎样的女子能让钱某人动了真心。 我忽然想起了俞蘅,靠在寒枫地肩上,我轻声说:“一个个都有归宿了,只是怎么也没有俞蘅的消息。” “别太担心了,她人那么好,一定会有个好男孩对她好地。”他捏捏我手,以示安慰。 要说钱其昌对我们是真的很给面子。我和寒枫刚下车,就看到这个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地在等我们。天气挺冷的,那家伙穿那么少,可见骚包得厉害了。居然还亲自来接哦,算他有义气。 坐进了钱其昌的车,还东拉西扯地嘲笑他一番。说他的装扮活像新郎官。他一副我很幸福,不和你们一般见识的表情,只是闷声开车。 凤翔厅内***通明,巨大的水晶吊灯把整个大厅照耀得没有一点阴暗处。那里也成了个现代版地“酒池肉林”,各类酒水饮料,各种精美食物可以随便取用。钱其昌邀请了他厂里的管理阶层,县里的头头脑脑和他的生意朋友们,三教九流倒是齐全。 我东张西望了很久,依然没有看出来谁是今天要推出的正主。我忍不住问:“你女朋友呢,该出来见见了吧。被你说了个天仙一般。到底是何方神圣?” 钱其昌笑得很欠扁,“时间未到。稍安勿躁!告诉你。这个人是你们的旧相识呢,哈哈。好奇吧,心痒吧?” 切,这个小人!“旧相识?谁啊?” 他作神秘状只是不答。我被他们打败了,一个个都那样,想憋死我啊? “我心痒得很,快点揭晓吧!”我可是难得那么好脾气地啊。 “心痒啊,那就继续痒好了!” 说完不等我有反应,他小子溜了。我哭笑不得看着他异常灵活的背影,不明白那家伙肥肥的身子居然也有这样的身法吗? 我脑子飞转着搜寻每一个可能与他有交集的,我们认识的旧相识,可依然是一头雾水,没有合适的人选。 大厅里的灯幽暗了下来,只留下闪烁的彩色小灯,舞会开始了。这个钱其昌,我就不信他不和女朋友跳第一支舞。寒枫拥着我也目光炯炯地盯着舞池中央。 一束追光打到大厅入口处,钱同学出现了,难得地绅士,难得地文雅,手臂里挽着一个女孩子。由于离得有些远,眉目看不清楚,看身形还真的很熟悉地样子。 看着他们滑入舞池,寒枫一带我腰,说:“我们也去跳,看看是谁。”随着平克劳斯贝那“平安夜”地音乐声,人们纷纷带着自己的舞伴跳了起来。我们地脚步追逐着钱其昌和他地舞伴,终于在中央把他们截住了。 钱其昌哈哈一笑,把怀中的佳人转了过来。我发出一声惊喜地叫声:“俞蘅!”天啊,天啊,我怎么都没有想到那是俞蘅啊! 寒枫也惊讶已极,用询问的目光直看着钱其昌。钱其昌似乎很是满意这样的喜剧效果,得意得用手一抹额前一缕刘海,很恶心地甩了一下头。我才不看这俩男人的表情呢,早就一把抱住了俞蘅,俞蘅也兴奋地叫我:“姐姐!” 我拥抱着俞蘅,心里掠过千万句话,想要问什么,却一时间语塞。其实能看到她,比什么都好。刚才还 担心着她的行踪,没想到,真的如同有灵犀的一般,见面了。而且,老天爷似乎还安排了一个不错的结局。 虽然曾经被钱其昌的一些蛛丝马迹疑惑过,可我还真的没想到他们俩能到一起去。怪不得问起俞蘅的下落啊,问起她有没有来拿走她的劳动手册啊,他都吞吞吐吐的。我又一直操心自己和寒枫的事情,也就没什么时间去细细查问。 没想到,俞蘅早就回来了,居然把我们蒙在了鼓里。 我终于稍稍平静了下来,不禁又很得牙痒痒:“好啊丫头,你瞒得我们好苦!” 俞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姐姐,你也不要怪我了,那时我也不确定要不要接受他。后来回家陪着妈妈的时候,他一直都有跟我联系。慢慢的,我也觉得他是真心的。在医院疗养的时候,他也一直都陪着我,对我很好。” 不过这样真好不是吗,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爱情,钱某人有了俞蘅这样的女孩子在身边,应该也收心了吧,不会再向以前那么胡闹了。 看看俞蘅那么美丽动人的脸庞,闪耀着幸福的光芒,我真为她高兴。看看寒枫,仿佛也有话要和俞蘅说。是啊,心结还是解开的好。扯一把钱某人,打算找他聊几句,他乖乖跟我走到一边。 “你这个家伙,玩暗度陈仓啊?我可警告你,俞蘅是好女孩,你可不能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不然我饶不了你!” “你可小看我了,我和那些人多久不联系了?我也一把年纪了,对她绝对是真心的!” 瞧着他难得正经的样子,再想想以前许多事情露出的端倪,想来这个家伙是真的收心了。既然这样,我们还先吃萝卜淡操心什么呢。我和钱其昌走回人群中,寒枫和俞蘅也是尽释前嫌的模样,一切都看着叫人顺心。 我们跳着,笑着,聊着彼此的未来。舞会的气氛轻松而热烈,在这样浓浓的节日气氛中,幸福仿佛是有实质的东西,触手可及。 舞会即将结束的时候,钱其昌还安排了余兴节目——抽奖。刚进凤翔厅的时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号牌,我当时还不知道要来干什么的,原来是用数字来兑奖的。 三等奖,被领走了;二等奖,也被领走了。我们看来是没戏了,我叶至颖历来没什么财运的,以前就算买个奖券也最多得个五块钱的末奖。 当司仪宣布:“一等奖,八十九号!”时,我看了下手腕上的号牌,九十号。那寒枫呢,会不会就是大奖得主?我抓着他的手腕看,哇,运气来时挡不住,竟然真的是他。 寒枫也高兴极了,他牵了我的手上台领奖,大奖是一只漂亮的名表,价值着实不菲。下面人群就起哄,“说几句,说几句!”钱其昌也拉着俞蘅上台凑热闹,他锤了寒枫一拳:“你小子,命可真好,抱得美人归不算,还抽去了我公司的大奖!” 寒枫也不怯场,大大方方走到台中央,先感谢了钱其昌这个大方的主人,也祝福了今天所有来宾。最后,他宣布:“今天也是我的大日子,我要请今天到场的各位给我做一个见证!我本来就想好要在今天向我女朋友叶至颖小姐求婚,也想好了找一个西餐厅去烛光晚餐,过一个浪漫的圣诞夜。可是,钱先生的盛情不能不给面子啊,这样更好,有这么多朋友给我们做见证,我们的感情将会更牢固。” 说完,他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小的首饰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直精致的小小钻戒。“至颖,其实今天得大奖的是你!奖品就是——我,大帅哥程寒枫!嫁给我吧,颖。”他献上戒指。 他幽默的话语,惹得大家都哄笑了起来,喜悦的气氛洋溢在整个大厅里。 只有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原来他的大举措就是求婚吗?求婚,今天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出戏。我楞楞地站着,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钱其昌带头鼓起掌来,大声地喊:“同意,同意!” 台下的人们也兴奋了,大声附和:“同意,同意!”有节奏的鼓掌声和呼喊声几乎把屋顶都要掀翻。 太热闹太戏剧化的求婚场面,太意外的惊喜,把我冲上了喜悦的巅峰。我百感交集地拉起寒枫,点头应允他。他虔诚地给我戴上戒指,亲吻我的脸颊。我依偎在他怀里,泪眼朦胧地接受人们善意的祝福,我仰首望向窗外的夜空,看来我灭绝师太的春天,我渴望已久的幸福已经真正来临了。 尾声春天 是零点时分,我们共同迎来了圣诞。 我们真的很感激钱其昌的这个盛会,我想在一生中都将难以忘怀这样的一个夜晚了。 人们纷纷散去,而我们四个还聚在一起没有从兴奋劲儿里平息下来。 钱其昌神秘兮兮地问大家:“我可知道你们一时也睡不着,你们知道我还安排了什么活动吗?” “还有活动吗?” “跟我来吧!” 钱其昌带头走了出去,我们三个就面面相觑地跟在他后头。“开开洋荤去咯!”钱某人人来疯的样子,逗得俞蘅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在我们县城的郊外有一座比较著名的小山,山上有被誉为“远东第一大教堂”的一个天主教堂,历史悠久,始建于清朝的同治年间。 当钱其昌的车载着我们停在山下时,这座欧洲“巴洛克”风格建筑,融希腊、罗马、哥特式建筑艺术于一炉,中西文化融合的结晶品已经矗立在我们的面前。天主教堂与山融为一体,轮廓协调自然,堂红山绿相映成辉。整个建筑平面呈拉丁式十字形,让仰视的我们心存敬意。 来到这里,才知道夜真的没有结束,教堂附近人山人海,看来到教堂里过圣诞已经成为新时尚了。 我们挤进大教堂,听着唱诗班那空灵而柔美的歌声,那轰然作响的钟声,仿佛一声声都深深刻在我们的心上。我们互相祝福着,祈祷着。虽然,我们不是教徒,可是我们都被这样的情景感染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点燃了烟花在庆祝节日,那些清灵,艳极的空幻之花在天空中盛开,铺在黑色的夜幕里,一朵一朵开在高空,却似近在眼前。绚烂而夺目烟花映照着窗户,透过玻璃把我们的脸庞也照得五彩缤纷起来,只觉得那些五光十色让人神驰心摇,不知今夕何夕,恍如梦境。 第62章 但寒枫的笑容璀璨在夜空里,那些烟花都成了虚设。我们相视而笑,再环顾周围人群,也都被这样的美丽夜色眩惑了,每个人都洋溢着灿然的笑容,互相祝福节日的到来。我还看到不远处的钱其昌和俞蘅,他们的手紧紧相握,脸庞被烟花渲染得分外动人。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今夕何夕,有你有我,有我们共同度过。 第二年的五月,还是在锦叶大酒店,还是那个令人难忘的凤翔厅,有一场隆重的婚礼。我,叶至颖,一个曾被人叫做灭绝师太的凶女人,终于成了小帅哥程寒枫的幸福新娘。 那天,无数的亲朋好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幸福地喝醉了,而寒枫那个酒量不咋样的人也不能幸免地喝醉了。晕晕乎乎中,我听到很多很多的祝福声和调侃声,还有一个声音在说:“看你,居然也有小女人的时候呢!” 我们醉得很厉害,以至于怎么样糊里糊涂进的洞房都不清楚。 于是很丢人的,我和寒枫这对醉夫妻被朋友们一直作为笑柄,一直笑到我的孩子能听懂那个笑话。。。。 番外之俞蘅篇(上) 我从昏迷中醒来,我发现我躺在监护病房的床上,手针,额头上还包着厚厚的纱布。醉露网 随着我意识的恢复,疼痛也同时苏醒了,火辣辣地向我全身袭来。“好疼!”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俞蘅,你醒了?”是寒枫那柔和清朗的嗓音,声音里饱含着浓浓的关切。我怎么了?我抬眼看着他,疑惑不解。 他苍白的脸上满是自责,还有几分疲惫和憔悴。他努力向我展开一个宽慰的笑容,可眼神却闪烁着,逃避我探究的目光。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躺在这里?我回忆着之前的一切,却抓不住纷乱的思绪,仿佛记忆出现了断层。 “寒枫?我怎么在医院里了?” 我求助地看他,希望他能告诉我真相。 “很疼吗?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先好好休息,好了,我再告诉你吧。” 他坐在我的床边,轻轻握着我没有打针的手,那种温暖的感觉让我觉得安心。我闭起眼睛,静静地养神。 有他真好,我的心里涌起了甜甜的味道。醉露网偷眼看看他,为什么他的眉头总是皱着,有什么让他不开心,难道是我的伤吗? 我想起初次见到他的那天,是他第一天进公司上班。那时候,我到公司也不过是两个月左右,还是个新人。 每天早晨,我总是早早来到公司,给办公室的热水瓶灌满热水,拿起抹布为同事们擦干净办公桌。新人嘛。还是勤快点讨人喜欢。从家乡出来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跟我说地。“出门在外头,手脚麻利点,勤快点,嘴巴甜点,总是没错的。” 我能做到勤快,可我的嘴巴不甜,因为内向,我总是学不会应酬,和人谈笑风生。 公司有人说我:“这个小姑娘长得蛮好看的。就是不太爱说话,做销售恐怕不是很适合吧。” 我真希望我有朝一日像营销部其他同事一样,待人接物游刃有余,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那天我搓完了抹布走进营销部时,主管朱家华正带了一个新同事过来。那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俊朗的脸庞。英挺的身躯。潇洒的风度都让人眼前一亮。醉露网尤其是他的微笑,那么坦荡和温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和任何人都没有了距离。 而且他一到公司就一点也没有我当时地陌生感。与人相处得亲密无间而不过于接近,工作也做得令人赞赏。他的手真巧。女同事的电脑或者打印机出点什么小问题,只要找他都能迎刃而解。 我知道,很多公司的女孩都在议论他。暗恋他。这样的男孩,到哪里都是这样的吧。 我也不由自主被他吸引着,视线悄悄围着他转。有时候他发现了我地眼神,对我绽开一个灿然地笑容时,我急忙躲闪着避开,脸却红得像发烧一样。 我心里渴望着和他在一起,却又担心他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外来妹子。或者,他早已经有了女朋友,谁知道呢。 经过一段时间地观察,我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和哪位女孩走得特别近,都是保持在一定距离的。除了他叫姐姐地会计主管叶至颖,和他最为接近外,其他的人都不曾有和他单独在一起地机会。 和那家已经是我们老客户的公司打交道时,我不可避免地认识了高仁玉。我真的很害怕这个人,每次看我地眼神都是猥琐而下流的,那眼中恨不得伸出一只手来,把我的衣服都撕毁。 可是我们主管朱家华偏偏每次都叫我去应酬他,还常常中途离开,把我和他单独留在一起。 星期天的公司里静悄悄的,我却被通知来加班。我低头打着文件,门却被推开了。高仁玉嬉笑着走了进来,一步步向我逼近。 我心里很明白,我又被朱家华出卖了,什么加班,分明是他的圈套。 我又气又急,心里却害怕极了。 我叫他:“别过来,别过来!”可他却得意地笑着说:“今天公司里没有人,你叫什么,叫也没有用!” 我恨极了,拿手里的文件砸他,骂他。 他终于恼羞成怒,威胁我说,如果得罪了他,他以后再也不和我们公司做生意。 我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时,我的救星来了。我看到门被踢开了,会计部的叶至颖那个传说中的凶女人冲了进来,把我护在了身后。 听着她义正词严地指责高仁玉,历数他的劣迹,我心里对她充满了感激和崇拜。为什么我总是会胆怯,为什么我总是不知道怎样去面对别人的欺凌,而她却从来不惧任何威胁。 甚至当高仁玉扬言对付她时,她还把一个杯子踢到他身后,帅气得像一个侠女。 从此,我有了一个姐姐,很关心我很照顾我的姐姐。她邀请我一起午餐,还把寒枫也叫来了,那是我第一次和寒枫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我偷偷看他,饭也吃得心不在焉。听他和至颖姐姐开着玩笑,随意地闲聊,觉得他们俩真的好有趣。 果然,高仁玉找人去报复至颖姐,在路上拦截她。幸亏被寒枫发现了,陪着至颖姐走那条偏僻的路,虽然没有出什么大事,可是寒枫受伤了。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急忙赶去他家看望他,还陪着他去医院换药。我搀扶着他走回去,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滋味。 终于有一天,寒枫说:“俞蘅,你做我的女朋友吧,你愿意吗?” 我愿意,我很愿意,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然后郑重地向他点头 番外之俞蘅篇(下) 以为幸福就在我手里,那么多女孩,那么帅气的寒枫我做他的女朋友。醉露网那时候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甚至在梦里我都会笑着醒来。 可是,很快我觉得有些微的不对劲了。寒枫对我很照顾,很体贴,也很客套。就像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关照,却没有恋人间的热烈和甜蜜。 虽然我是个没有恋爱过的单纯女孩子,可我也知道,这样并不是正常的恋人间的模式。 我观察了一段时间,没有其他可疑迹象。直到那次喝醉,他在酒后叫着姐姐的名字,我才懵了。难道,最最不可能的,反而是他喜欢的? 那夜,姐姐先走了,留下我照顾着他,可我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我找至颖姐谈心,她给我讲了她过去的故事,告诉我寒枫对她只是青春期的恋慕,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的。她叫我好好对待寒枫,说那样的话一定会有好结果的,网她也答应帮我去劝说寒枫,要对我好点。 想到这里,我的记忆忽然清晰了起来,此后的很多事情都一一呈现在眼前。 公司里那一幕又重演了,原来所谓的劝说都是欺骗,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当叶至颖的前男友骚扰她的时候,我看到寒枫冲了上去,揽着她的腰,他们共同面对来自岳涛的压力,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的天,就在那一瞬间塌了。 我冲出了公司,恨不得去死。醉露网我爱的,我敬重地人。他们同时背叛了我。 我看着寒枫,他也看着我。他从我脸色的变化里看出我已经记起了所有的事情。他安慰我,说会好好照顾我,叫我不要去想那些痛苦的事情了。 是啊,那是多么痛苦的回忆啊。在喝醉后,我遇到了流氓。我拼命反抗,他们打我,扯我的头发,揪住我撞向墙壁。如果不是遇到救我地大哥。我不敢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仇视地看着寒枫,看着他的内疚表露无遗。我想,我会报复你们的,我恨你们! 第二天,岳涛陪着叶至颖来看我,还捧着一束鲜花。怎么。典型的猫哭耗子假慈悲吗?我不领情,也不会被这些小伎俩感动。我地心。已经在知道真相的那刻碎了。 我把花扔了出去,正好扔在了护士的托盘上,一阵乱糟糟的。我心里觉得,做个乖宝宝真累,做个随心所欲想发脾气就发的女人。反而很痛快。 我看到她来帮我,我想都没想就一脚踢了过去。委屈和愤怒已经把我的理智夺去了,我只想报复她。让她也痛苦。 我地脚重重落在她的腰间,她疼得蹲了下去,脸色都变了。报复地快意让我兴奋,我真想哈哈大笑,可是,泪水却盈满了我的眼眶。 我看她忍气吞声的样子,心里想:你也知道内疚了吗? 可是,我也看到寒枫,这个我名义上的男朋友,用心疼的目光注视着她。 第63章 他想过去搀扶,却被陪同而来地岳涛抢了先。醉露网 真有意思,我俞蘅向来被人叫做小美人,可是我的功力远远不如她叶至颖。她这个灭绝师太,倒是成了香饽饽,一个个优秀的男人都围着她转,而我换不来一颗真心。 我绝望地去拔手上地针头,让我死吧,谁都不要来管我。 叶至颖他们走了,留下了寒枫任劳任怨地陪着我。看着他忙碌辛苦的样子,我这颗依然爱他的心也软化了。 身上的伤口渐渐平复,心上的伤口却依然疼痛。我变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医生说需要心理治疗。 他们把我送到了郊县的那个疗养院里,据说这里很难进来,需要走路子才能有床位。 进医 ,我意外地看到了寒枫在和一个胖嘟嘟很白净的男人来问寒枫,他说那就是钱其昌。 哈,我说我何德何能,有本事进这个疗养院。原来又是叶至颖动用了她的社会关系,她可真是厉害。我保留了单位的职务和工资,是因为岳涛看在她的份上,找到这个医院,又是钱其昌看在她的份上。 这个钱其昌在我那也是如雷贯耳了,而且他也算得是口味独到的了。相亲被人泼了咖啡,还颠颠儿地追求上门来了。要不是他,寒枫不会误会叶至颖有了男朋友,也不会拿我当了他们的炮灰。我如果知道他们相爱,最多有点难过,把感情埋在心里。肯定不会像今天那样,因为被欺骗而改变了自己的心态。 寒枫要去外地工作了,居然把我托付给了这个胖子。他倒是常常来陪我说话聊天,虽然他没什么大文化,可是说话挺有趣幽默的。问题是,我在心里对他也有着责怪,所以一直不给他好脸色看。 这个人的耐心真好,隔三岔五地来陪我。要说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是很孤独的,渐渐的我习惯了他的到来。 我知道他是在做和事老的,常常带来一些他们的消息。开始我很反感,但慢慢的也想明白了许多道理。再说,这里的心理辅导师是很专业的,在他们的多管齐下之下,我觉得我的心态恢复了健康。 对于寒枫这个名义上的男朋友,我也觉得他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在我快出院的时候,钱其昌郑重地表白了他的爱意。我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想回家,好好考虑考虑这个问题。” 他很尊重我,在替我安排了和叶至颖的见面后,又把我送上了回家的火车。 我已经和他们尽释前嫌了,我觉得心里很轻松,没有仇恨真好。 在家我静静地陪伴着妈妈,梳理着这些日子来的许多感想。钱其昌一直都和我有联系,几乎是天天在骚扰我,可是我发现我现在很喜欢这样的骚扰。或许,我也已经接受了这个在我困苦万分的时候,时刻陪我开解我的朋友。 我悄悄回到了那个城市,在钱其昌的公司里找到了适合的位置。 圣诞节,公司里要举办大型的活动,答谢各界人士。更重要的是,钱其昌迫不及待地要把我隆重推出,介绍个所有的朋友。 当然,寒枫和叶至颖也在我们的邀请之列。 当至颖姐姐再度看到我的时候,她激动极了,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我看到她揪着钱其昌去私聊了,想是对他一番训诫吧,呵呵,我知道,钱其昌看到姐姐还是有点发怵的。 寒枫看到我,又露出了那阳光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他是由衷为我高兴。 虽然我们做不了恋人,可是,我不否认有这样的朋友是幸福的。虽然曾经有过一些阴霾,但是乌云过去了,春天也该来了。 尤其是寒枫和姐姐那磨难重重的爱情,也该有个美满结果了。 平安夜,真是一个美丽的夜晚。 在大家的欢呼声里,寒枫向至颖姐求婚了,那祝福的声浪,简直要把屋顶都掀翻了。 我站在人群里,看着他们幸福地依偎在一起,我觉得眼角湿润了。这时候,一双温暖厚实的大手从后面围抱着我,我知道那是钱其昌。在他的怀里,我也感觉到很安宁很快乐,谢谢上苍给了我们幸福。 窗外,有人在放焰火,那绚烂的光芒把我们每个人的脸庞都映照得异常生动。快乐是会感染人的,今夜的我们,真的很快乐 番外:剪贴本 开那场五月的婚礼已经将近半年了,从夏到秋,从秋寒枫生活得很幸福。醉露书院只因为幸福的来之不易,我们都分外珍惜。 对于那些不看好我们的人,我们正想好给他们看看,用事实来证明他们错了。 今年冬天比往年要更寒冷些,一到夜间,我们俩宁可窝在小家里看看碟片上上网,或者弄些精致的小吃食,也不愿意出门去受那风寒。而怕冷的我,最最喜欢的就是窝在寒枫的怀里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感受来自他的热力。 太长时间里,我都是自己面对冬日寒冷的,现在有了专用的暖炉,当然要好好使用啦。 现在的我可不能同日而语了,偶尔也会露一小手,做个蛋挞什么的来抓住我小老公的胃。他吃得满意之余,会拥抱着我叹息说,我们别上班了,自己开个餐厅或者西点屋吧。 我笑他:“异想天开,难道辞职开夫妻老婆店吗?” “唉!”,他叹气,“你是不是真的老了,连个想象力都没有了呢?” 哼,竟敢说我老!拍死他!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愿望,想看看传说中那个代表着他少年时代爱情的剪贴本。我曾经软磨硬泡地问过他,可是那家伙死活不肯给我看,说是他的隐私。而且,那是他的小秘密,要把这个秘密带到那个世界去。 太夸张了吧,一点点小事说成这样严重,这个家伙的毛病很严重。醉露书院我暗暗给了他一个诊断,判他无药可救。 那天恰逢休息日,太阳出来得特别早,透过拉上的窗帘都照到我们床上来了。我被光线中飞舞的细小微尘吵醒了,再也睡不着。 难得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伸手嬉戏着那缕光线,折腾得他也醒了。 他抱怨地问我:“干嘛呀,难得休息也不让人睡懒觉。” 我哄他:“多好的太阳啊。前段一直都下雨,被子都潮乎乎的了,赶紧拿去阳台晒晒。” 看他不情不愿的,又说:“你自己也整理整理东西,有什么要拿出来见见阳光的,不妨一起晒晒。” 他仿佛看透我地目的,白了我一眼,不搭理我。 我把他也赶出了被窝,他无奈地跟在我身后忙乱了一番。把床铺整理了,被子也都铺在阳台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 我忙着收拾屋子,洗出积攒下来的衣服,他老人家倒好,无聊地躲到书房里去了。呃,对了,那个客房已经被我们弄成书房了。 “寒枫,下午你去把小语带来。我们晚上好好吃顿团圆饭。” 小语依旧在学校念书,成绩很好。每到双休日我们不太忙的时候,我们都会把她接来,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 他“恩”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我听他在里面特别安静,心想这个家伙到底在弄什么呢。醉露书院我悄悄推开虚掩的房门。他在看一个有点陈旧的墨绿色本子,仿佛陷入了沉思中。 他有一个平时上锁的小抽屉。专门安放他地私人物品,我知道那个神秘的剪贴本就是在那里躺着的。他看得那么入神,我想,这一定就是那个他当至宝一样收藏着我诗词散文的剪贴本吧。 记得那时寒枫为了说服他父母把姐姐召回来,我和寒蕊在宾馆里聊了一夜。我开始还怕寒蕊也会加入反对我们的阵营。谁知道她竟是我们一伙的。而她之所以不反对我们,也有很大的程度来自这个本子。她知道自己弟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喜欢我的,所以她不忍心让自己的弟弟伤心难过。 键时刻,她地出现使一切有了转机,因为她的介入,才得以成全。 是寒蕊,透露了寒枫那本由来已久的剪贴本,说里面都是我的诗词和文章。是寒枫在少年时代爱慕我的见证。那夜,我被这个故事深深感动了。我本来没有面对一切的勇气,我常常在关键地时候抱头鼠窜,可是为了这个。我勇敢了。不再害怕和退缩。 可是等到后来,我一问起这个本子。寒枫就脸红红的不肯多说,更死也不肯把本子拿来给我看看。于是,这个本子成了一个悬念。 婚后,寒枫的私人物品专门放在一个紧锁的抽屉里。这点我们都处理得不错,虽然夫妇是亲密无间的,但是,在有些方面还是保留彼此地独立空间为好。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么。 现在,看他神情专注地又在看着,翻过一页又一页,我实在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我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慢慢靠近了他的身边,蹭地就把本子夺了过来。 “好啊!你耍赖!”寒枫要过来抢。 “别抢别抢,我看看就还你啊!” 他无奈地看着我,“姐姐,你老是赖皮的!” “别闹,我是真的想看看,这个本子都快成了我的心病了。” 他的表情很奇怪,就像是初恋的毛头小伙子。 我终于翻开了这个墨绿封面的本子,扉页上竟然贴着一张我的黑白照片,那还是我高中毕业地时候拍的。居然是这样一张珍藏版的照片,那时候我根本不会打扮,显得有点傻乎乎的。我诧异极了,转头问他:“你怎么会有我这个照片地?” 他不好意思地挠头,呵呵不肯说话。 我去呵他地痒痒,逼着他说实话,他连连讨饶:“好了好了,我招认。 第64章 是我喜欢你以后,从姐姐的相册里偷来地。” 原来那是我送给寒蕊的照片,那时我们在大学里相识,彼此互换过照片。“好啊,你居然还偷!” 他嘟嘟囓囓的:“所以说不让你看嘛,就知道你看了笑话我。” 那女人大大咧咧的,回家就随便把我照片放到了相册里,也没去在意了。当寒枫对我有了好感后,偷偷去姐姐的相册里拿了我的照片,贴在了那个本子的扉页上。他说,本来很害怕姐姐发现,可是那个粗心姐姐从此没问起过,他才放心下来。 我翻看着里面收录的过去的文字,仿佛看到了我的青葱岁月又一一浮现在我眼前。那时候,怀着对一切的美好憧憬,都是些清新而向上的文字。看着那些东西,少女的情怀又回到了我的心中。 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个本子,可是当亲眼看到的时候,心情还是异常激动。那是多么细心的一项工程啊,我大约两三年时间内的所有发表在校刊上的文字,都被他收录在内了。谁说,这样的少年心事是一头热,谁说他的感情是瞬间过去的青春期恋慕。我信了,信了他对我深深的爱。 这个小东西,总是让我很感动。他也看出来了,默默坐到我身边,揽着我的肩膀,与我同看那些流逝过去的时光。 我悄悄擦去眼角的一滴泪,看着他深情的目光,心潮起伏。我拉过他,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虔诚地献上了我的吻。 寒枫,有你真好。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