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女邪男》 第一章 黑幕低垂,夜空见不到一颗星子,冷飒飒的风回旋在阴暗的巷道宛若冰刃切割着肌肤,寒彻心肺。 在微暗的路灯下,一个黑影穿着高领风衣遮住面孔,留着披肩长发,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你迟到了!”低沉沙哑的嗓音从揪高的衣领中逸出。 “飞机误点。”阴暗的狭巷中倚着墙角的是个高瘦的男子,只可惜灯光仅投影在他黑色西装裤管,足下高级进口皮鞋不染一丝尘埃,擦得漆黑发亮。 “我要一千万美金,旧钞,在任务升始前先汇五百万进瑞士户头,另五百万事成后我们在别的地方碰面。” “这是当然,国际刑警您说的话,我这小市民怎敢不从呢?” “别拍马屁,如果你没照我的要求的话,我会先取你的命。”说完,灯影下人踪杳然,仅留一缕轻烟飘散。 “去!只要我掌握古氏集团后还需要你吗?”接着,桀黠的冷笑消失在凄冷的风中。 风依旧凛冽呼啸着。 “我不干!” 被一群黑压压的刑警贴着的门内传来掀翻屋顶的咆哮,连门都受到声波震撼,由此可知那分贝有多高。 “说个理由。”低沉浑厚的嗓音不温不火。 “我对保护个废人没兴趣!” “古平威不是个废人,他是港澳古氏集团的接班人、太平机构的总裁。” “我管他是什么圣贤伟人,反正我就是不要当那种花花大少的保缥,请局长另请高明。” “只怕由不得你!” “什么!”高了八百分贝的尖吼几乎刺穿在门边偷听的一大伙人的耳膜,迫使他们转移阵地。 “赌一下,这次谁先退让?是莫小风,还是咱们当家老大钟魁局长?”其中有张俊朗娃娃脸的男子笑道。 “局长是小风的干爹,他怎么可能把小风放在一个声名狼藉的花花大少身边,所以我赌小风。” “要是局长是故意整小风呢?谁教上个月小风参了一脚查缉走私,人是逮着了,但货物也被炸了,害得局长被上级骂。” 大伙你一言、我一句,又再度靠向门边时,“砰!”的一声巨响,吓得众人成鸟兽散,佯装接电话的接电话,聊天的聊天,写字的写字,但眼尾余光都专注的瞟向怒发冲冠的俏丽女子身上,接着,又“砰!”了一声,连办公室门板上莫小风的名牌也被震歪了。 莫小风二十二岁,国中毕业即进入警官专校,后来保荐至国际cid学习,目前为国际刑警特勤小组第三分队小队长,与第七分队她大哥莫钰龙及第一分队的华培扬号称警界三大王牌,巾帼不让须眉。 没想到这次居然要她去当保镖,她宁愿去当扫街的交通警察,也不要作人家的奴才。 开玩笑,想那位古大少是什么玩意,凭什么要求警方派人保护他安危?就算他有钱又怎样?还不是个靠下半身而活的禽兽。 莫小风愈想愈火,忍不住仰天长啸。 “哇!你的嗓门真大,电梯里就听到母老虎发飙。”伴随着开门声是调侃的爽朗笑声。 “臭大哥,闭上你的狗嘴。”莫小风回瞪一个敢取笑她的魁梧大汉,“进来也不会敲门!”当她视线挪移到他具后那英挺斯文、穿着米色长风衣的男子时,立刻表情丕变,“华大哥!”她谄媚得像只哈巴狗似的迎了上去。华培扬是她自幼崇拜的偶像。 恶心的声音令莫钰龙浑身起鸡皮疙瘩,没好气的咕哝,“真是差别待遇。” 莫小风呼了两声,不理莫钰龙,转头面对华培扬,“今天怎么那么闲有空过来?” “还不是钟老狐狸一通急电把我们召了回来。”莫钰龙自行倒了杯茶闲适的坐在沙发上。 “可别告诉我你们也是为了古氏那件案子而采。”莫小风眯起凤眼,坐在沙发椅把上,来回梭巡着他们。 华培扬倚墙而立,举起插在长风衣下的手推了下眼镜,“下个月十日太平机构在台营运中心,位于南部地标的太平机构大楼的落成启用典礼,古平成将莅临剪彩。同时将进行为期两个月的信息交流研讨会及拜会活动,而他在台湾的安危就由国际香港刑警和我们负责,这是个立功扬名的机会。” “我才不要!”莫小风鼓着嘴,“没事把责任往身上揽干么?何况我和翠雨约好要出国去玩了。”丁翠雨是她好朋友,也是华培扬交往多年的女友,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那怎么办?刚才我们进门前,钟老狐狸已经出去,据说是到日本考察,为期三个月。”莫钰龙浅啜了口茶,丢下一枚炸弹。 莫小风黑百分明的秋瞳逐渐圆瞠暴凸,接着,“砰!”的一声如火山爆发般的冲出门。 “死钟老头,你给我回来!” 突来的电话声划破沉寂,打断了埋首在计算机前,面孔冷峻严肃的男子。 “平威!”低沉的嗓音目话筒传出。 古平威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懒懒的把玩手中的钢笔,“大哥,是你啊!” 电话那头传来冷鹰的冷峻声音,“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遭人狙击的事?” “我才刚接手古氏集团,不想多生枝节。如果你愿意来接位,也不至于有那么多麻烦。” 冷鹰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就是私生子,虚长他三岁,是他那位花心又风流的父亲偷腥没擦干净制造出来的,那时父亲担心会落人把柄而失去掌权的机会,在大哥未出生前就把他们俩母子送到美国藏匿,父亲以为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他母亲也就是正室妻子,外表虽纤柔老弱一如大家闺秀,但其实早就知道此事。 太平机构是外公一手创建,母亲是企业联姻政策下的牺牲品,她说过不管她爱不爱丈夫,也绝不能让外公一生心血毁在她丈夫,也就是他伟大父亲手里,坚持他必须接下集团总裁位置,而这其中家族秘辛、钩心斗角的血泪史又有谁知呢? 不负去世的母亲遗愿再加上父亲也不愿大权旁落,他年仅二十五岁就扛下了集团重担。名啊!权啊! “怎么不说话?我母亲也说过只要不让太平机构倒下去。任何人接管古氏集团她都没有异议。”母亲的心愿就是太平机构屹立不摇,即使是古氏集团也不能并购,抹灭太平机构。 “大娘的心意我很感激,只不过我志不在此。”冷鹰没有音调高低的嗓音冷冷地不透一丝情感,“我已经请台湾方面派出三个警察作为你的贴身保镖。” “我的保镖已经够多了。”光他自以为聪明的父亲就不知道暗中派了多少密使,仿佛他时时随地会被枪杀似的,殊不知人多反而良莠不齐,说不定杀手就混在其中。 “这三个人曾是我的学生,他们的身手、胆识及能力你可以放心。” 大哥的脾气执拗如牛,说不继承就不继承,自己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好吧!说说看,他们是谁?” “莫小风、莫钰龙、华培扬。” “他们能力如何?”能够被这位情报单位极欲挖角,还曾任国际刑警的冷鹰所挑中的人必定有一两手…… “你可以自己看。” “假若他们表现不如我意,我可是会请他们滚回警局。” 话筒传来狂傲不羁的大笑,“随你!” 莫小风、莫钰龙、华培扬,他记下了! “很抱歉,古先生,我无法接受你的要求,能对我们下命令的只有……”一声话未说完对万居然“咔!”挂她的电话?!莫小风额际青筋暴凸,怒不可抑的摔上电话,发出巨大响声。 “又怎么?干么发那么大火。”莫钰龙同情的望着她桌上那具历劫后的电话。 “我的门是没关吗?”莫小风正好积一肚子火没处发。 “是关啦!”莫钰龙笑了笑,闲适的找张沙发坐上。 “那你怎么没敲门就进来!” “我敲了,是你的狮吼盖过我的敲门声。” “莫钰龙!”居然说她是河东母狮。 “小风!”优雅踱进门的华培扬,一睑温和的微笑,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给莫小风,“什么事使你烦心,你看你眉头都快打结了。” “华大哥,还不是大哥啦!”莫小风娇嗔的迎上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小风暗恋华培杨,唯独培扬不知道是心有所属而看不见其他女人,还是反应迟钝,就是不懂女人心。 一旁的莫钰龙看得再三摇头,偏偏感情的事不是第三者能插手。 “小风,你不公平,培扬也没敲门。” “敲门?门本来就没关,”华培扬好笑的看一脸吃味的莫钰龙,活像妹妹被他抢走事的。 “就是嘛!”莫小风哼一声,不理莫钰龙,打开手中牛皮纸袋,“这是什么?” “这次保护古氏集团总部的警备人员资料。” “这种小事,华大哥你作主就好了。”她将资料还给华培扬,不提还好,一提到“古”这字眼,她就义愤填膺。 “怎么了?这次任务种局长可是全权交由你负责。”换言之他和钰龙也得听命于她。 掌权滋味是不错啦,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你们知道刚刚是谁打电话来?” “总不会是古氏集团总裁?”莫钰龙似笑非笑。 “他居然质疑我的人,认为我不是莫小风,还说我这个小女警是想和他说话才提出这蹩脚的理由,开玩笑,他以为他是谁?” “你就为了这原因而生气?”华培扬忍着笑意。的确,小风嫩稚清亮的嗓音会让人误会她的年龄,再加上她一头削薄短发的清秀模样,谁也不会相信她是国际刑警小组长。 “还不只哩!那个古萝卜还要我们星期一上午下点去给他瞧瞧,还逾时不候。可恶!我们又不是动物园的猴子。”凭什么一切得依他的意思去做?火大的她推了下桌子。 唉!可怜的桌子经小风每天无情的摧残,寿命大概也不长了。莫钰龙摇摇头。 “小风,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划不来。”华培扬宠溺的揉揉她的头,“星期一的约由我跟钰龙去就好了,等他到台湾,你再登场不就得了。” “这也是!”莫小风转忧为喜,“对了!你们要先去南部视察,别忘了买些吃的回来。” “你当我们去郊游?”莫钰龙没好气。 “顺这一下会死啊!” 眼见剑拔弩张的两兄妹随时可能开战,华培扬拉起莫钰龙,“没其他的事,我们先走。” “母老虎,小心皱纹。”莫钰龙站在门口,不怕死的嬉皮笑脸。 “莫钰龙!”伴随怒吼声的是电话砸上门边墙壁应声落下的声音,由此正式宣告寿终正寝。 “啧、啧、啧!可怜的电话。”这回飞来的是把拆信刀,莫钰龙反应不慢的带上门。“咄!”的一声,入木三分。 留下有气无处可发的莫小风。 平威的办公室占地百坪,挑高的空间分隔成跃层隔局,除了象征中内的楼梯外还有防火梯可以相连,平时不用则把长铁梯拉起,阻绝十九楼到二十楼的连接。 这栋位于南台湾二十层楼的钢骨结构的太平机构新大楼,正是太平机构在台湾的营运中心。古平威已多次来勘查过,内部已开始营运作业,一切就绪,就欠启用典礼。而这次勘查过后,他还得回香港处理相关事宜,而后再来台湾。 他冷静的环顾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也是集团内握权的三巨头,这次他为了太平机构在台成立的太平机构新大楼,而将这三巨头请调过来协助。 首先是集团秘书长侯世杰,是他在哈佛修硕士时认识的死党,文质彬彬的外表没有丝毫商业气息,而行事作风正经八百、一丝不苟,是个计算机天才。 至于中间年逾半百、满头灰白的中年男子施尚严,是集团总监、三朝元老,主宰整个集团内部的生杀大权,独具眼光和冷静锐利的作风不容人小觑,有施伯在,他省去许多琐事和手续。 接下来是他大学时代的同学金浩之,洁之是个中韩混血几,帅气的外表在集团内受欢迎的程度一点也不逊色于他,也是个经商天才,许多业务和国际大案子都是由浩之从国际知名企业手中抢下。从他执掌以来,太平机构能历风雨而屹立不摇,浩之功不可没。 可是偏偏三个人中某人意图谋篡,这是大哥暗中调查得来。目前有某些股东逐渐集合起来,只要加上这三人中任何一个的股权就足以与他抗衡,就算他不退位也不行,到底是谁呢? “这些工作按平常做的就可以了,警方就由世杰来接待;施伯明天跟我去深圳一趟了解状况;而浩之你经手那个标售案子再多加评估一下提出报告,就这样。” 交代完,示意他们下去,他按下内线电话,“刘秘书,你明天早上九点安排直升机在顶楼,然后公司里有什么事请示一下候秘书长就可以了。” 古平威按掉内线电话,整个人仰躺进高级黑色真皮沙发,旋转过去面对整片落地窗外井然有序的街道和林比磷次的大厦,说实在的,他是很想让古氏集团倒下去,但古氏一倒势必牵累到太平机构,这才是令他头痛的地方。 “总裁,有位张爱爱小姐找你,喂!你不能上去!” 内线电话传来秘书刘菁菁焦急的声音,使得他头更疼了。 “威哥,人家好想你,你怎么那么久不来看我?”不一会儿,张爱爱嗲声,在他背后渐渐靠近。 不待她接近得逞,他迅速转回座椅,冷冷的面对她,盯得她心脏漏跳一拍。 她原只是个没没无闻的三流脱星,若不是靠与古平威出双入对的绯闻,她怎可能爬到二线,而且他可是条大鱼。 “你来做什么?” “人家只是来看看你。”她啄了下他刚毅的面颊。 “人你也看到了,你可以出去了。”他无动于衷的冷道。 “好嘛!那你记得有空要来看我,这是我这部新戏首映观摩的门票,你到时可别忘了。拜!”张爱爱听出他话中的不耐烦,非常识趣的退下。 古平威按下同级电话,“刘秘书,我请你来不是当花瓶,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我不是说凡是公事以外的闲杂人不许他们上楼,有什么事请他们在六楼会客室等。” “是!我知道了。”这可是总裁最严厉的斥责了,以后她得更小心,免得丢掉饭碗。好不容爬上秘书的位置能和自己仰慕的总裁说说话,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还有其他事吗?” “外头有位邱小姐想要见你。”她唯唯诺诺的语气令古平威不忍苛责。 “叫她回去。” 邱若萍,知名模特儿,他众多女友之一。曾为他公司担任宣传的广告人物。 “电话给我,我自己和他说。”邱若萍甜美、娇滴滴的嗓音自话筒传来,“威,你最近怎么都没和我联络,人家好担心你啊!报上说你遭到枪击是不是真的?好可怕喔!你有没有怎样?” 有怎样还能跟你讲电话?古平威翻了翻白眼,“若萍现在是办公时间,我很忙也很累了,请你回去,有空我会打电话给你。” “你很累,我可以照顾你,你让我陪你嘛。” “别胡闹了!”古平威沉声的斥道。 “你生气啦?那算了!不过上一次珠宝展的翡翠项链。你说要买来送我的,你可别忘了。” “嗯哼!”有这回事吗?也罢!哄哄地。 “那我走了,你要自个多保重。”邱若萍不胜窃喜。又拗到一条珠宝,正好可以炫耀给他其他女友瞧瞧,表示她身分比她们高一等,威最重视的人是她。 “刘秘书!” “对不起,我以后会叫楼下柜台注意。” “以后这些琐事别拿来烦我!”他用力按掉内线电话。 诡谲的夜空,夜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阴暗区的黑影在戴着墨镜。身穿黑色风衣的他四周晃动,他竖高了衣领,毫不引以为意的走入黑暗。 “你来了!” “虎帮帮主左敬棠?”嗓音沙哑略带鼻音充满威严,年约五十的中年人,依声源判断身高在一百六十至一百七十左右,微胖。他在心里迅速的计算对方的实力和模样。 相同的左敬棠也冷冷的评估这位不请自来的家伙。 “很好,你很沉着,果然不愧为第一流人物,以你资质大有可为,我们虎帮上下都会诚挚的欢迎你。废话少说吧!关于利润……” “六四!”他沉声扫断左敬棠的话,“我六,你们四。” “什么?担风险的可是我们虎帮,你凭什么狮子大开口。”左敬棠身边的入沉不住气的咆哮,敌暗我明着实让人不舒服。 “如果你们没合作意愿,我可以另外找人。”他作势欲离去。 “站住,成交。”左敬棠用严历的眼神制止身边的人,续道:“不过这次计划你除了安排人手进去,我也必须进去。” “行!”平淡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那我们就听你指示行动。”左敬棠起身欲和他握手表示友善,而他却不屑一顾转身就走。左敬棠忍着怒气,渐渐压抑下怒火,注视着他直到背影消失后,才缓缓将停在半空中的手放下。 霎时,灯光大亮,照出这个废弃的仓库,原先站在在敬棠身边的两个一高一矮的男子走上前。 “大哥,那个人太嚣张,要不要派些弟兄去教训他?”高个子说道。 左敬棠不回头的摇摇手,“等事成的时候再说。”他意思是事情一结束就随便他们动手。 “很好!”一阵拍手声在仓库中传出。 “是你,你还没走?”左敬棠心一凛。居然没察觉,要是真惹他动怒想置虎帮于死地,恐怕这仓库躺的是堆死尸。“我们合作那么久,为什么你不肯露面?难道你信不过我们?”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合作了。” “老大,在二楼找了这定时录音机和扩音器。”一个手下迅速跑进来。 “你放心,事成以后一个子都不会少分给你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 “妈的!”左敬棠愤怒的将录音机摔到地上。他从来没被人耍,也没有人敢耍地,除了这神秘莫测的家伙,至今还查不出这家伙的真实面孔和身分。 “大哥,这个家伙太可怕了,他可能知道我们组织内部太多事了,我们要不要……”略矮的男子阴差的眼神透着杀机。 “混账,我们都已经牵涉进去,万一池中途撒手不管,岂不是要我们死得很难看。”左敬棠赏了矮青的头一记爆粟。 “大哥,我们不能一直处于挨打的局面,”高个子的建议。 “我知道,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左敬棠炯亮的目光闪过阴冷和狡桧的光芒。这将是一场机智与谋略的对决。 第二章 阴晦的天空布满乌云,降下蒙蒙细雨,为这初秋带来湿气与凉意。 莫小风心情愉悦的坐在玄关,穿上布鞋并系上鞋带。难得大哥和华大哥做义勇先锋,她当然乐得清闲。 “小风,你要出去工作啦?”丁翠雨身穿围裙,连忙拿着伞跑上前。“外头正在下雨。” 莫小风抬起头打量了翠雨,黑发如瀑,粉黛月眉玉搔头;凤目樱唇,冰晶五联透晶莹,活生生的林黛玉现代版。她忍不住在心里吟咏了起来。不过翠雨可没那种病态美,她很健康,自然散发一股灵气,这也是为什么身边两个臭男人都爱她。 莫小风心想,自己若是男人也会情不自禁的爱上她吧。想到心仪的华培扬,她柳眉微蹙了下,旋即恢复神态自若的摇摇头。 “不用了!翠雨,才毛毛雨而已,何况我有戴帽子。”莫小风迅速的戴上鸭舌帽。 “可是气象台说会下大雨。”丁翠雨看她老是戴那顶帽子,后来才了解那是她大哥送她的。 “气象台那一套不准啦!更何况你的伞每次借给我不是搞丢了就是断了骨,如果你留着用,也许可以沿用到作出嫁那一天当遮阳桑”她说完就扬长而去。 “小风!”丁翠雨只能娇嗔的顿足。 打从高中时代她和小风就是焦不离孟的好朋友,小风一直是她的保护者,帮她打跑那些无聊男子和欺侮她的三姑六婆。 后来父母移民国外,而她课业尚未完成想留在国内,可是父母又放不下心延宕了行程,小风一听到她的困难立刻毛遂自荐愿意和她同居。她父母也知道小风这个善良的女孩,于是无话可说。然后她也如期完成了艺术学院的课程。说起来她真的很感谢小风,若不是小风,她不可能独自一个人平安的走过这五年。 莫小风悠哉的在熙攘的人潮中漫步。自从大哥和华大哥代她先去洽公之后,没有人和她拌嘴,生活着实乏味,所以她也懒得去警局,反正警局目前她最大,她要跷头谁敢说话?愈想愈是得意,她忘形的踢着路边一只铁罐。 “哎唁!”刚巧转角走出来两个驻区警员,倒霉的被莫小风用力踢出的铁罐砸到额头。 莫小风心虚的吐了吐舌头,连忙上前探视,“对不起,你要不要紧?”她喜欢各种球类运动,足球也是其中之一,只怕这一踢对方的头会肿个大包。 “长官好。”两个警员常巡逻这一带,对她自然不陌生。 “好!你没事吧?”她抱歉的瞄了瞄年轻警员额头红肿一块。 “还好啦!”他垮着一张脸。 莫小风自觉不好意思,“你们吃过早餐了没?” 一早就得出动哪有空吃早餐?他们相视一眼,抚着闹空城计的肚子,摇摇头。 “那好,我请你们吃早餐。”莫小风两手各搭一人,扳过他们转身回走。 “可是我们要值勤。” “连总统工作前都要吃早餐,何况是我们这些市井小老百姓。”她站在他们中间矮了半个头,将全身一半重量挂在他们肩上轻松的走,“走啦!万一出了差错由我负责行了吧!” “长官既然这样说,那我们不客气了。” “别老叫我长官,我现在没当差叫我莫姐。”即使他们年纪比她大,难得做姐姐过过干瘾也好。 他们一行三人来到路口一家早餐店。他们连点了好几份早餐,狼吞虎咽仿佛饿了几十年。 “莫姐,你怎么不吃?”其中一名警员边咀嚼边问。 “我吃过了。”翠雨手艺太好了,害她对外面卖的食物都兴致缺缺。 说起来令人发掾,想她信誓旦旦对翠雨的父母说要照顾翠雨,结果既不烧菜也不会煮饭,更别提整理居家环境,反倒是翠雨一手包办,而她只要不搞破坏就阿弥陀佛啦! “莫姐,你知道最近警局调派人马去太平机构的事吗?”受伤的警员灌下豆浆。 怎么不知?这件大案子负责人就是她。不过她外表不动声色,“说来听听?” “莫姐,你不晓得这次人马都是由各地挑选调派,像我们这驻区就被调去三人。”另一警员得意洋洋,“本来是选派我的,因为我身居要职就把机会让给别人了。” 经过这次事件再加上报章杂志争相报导,大概只要和这次行动有丝毫瓜葛都会扬名吧! 她可没兴趣让人在她身上大作文章,也不希望碰上新闻媒体,只不过为什么调度人马皆不在她辖定范围,而由不同地方调派? “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当莫小风觉得不太对劲就会立刻去求证。她走到柜台结账,“帐我已经结清,下次见面再聊,拜!”也该南下去瞧瞧他们在搞什么鬼。 莫小风跑着回去,毛毛细雨渐渐变小,她决定开吉普车南下去一探究竟。 正在阳台前画雨后蒙蒙山景的丁翠雨听到了开门声回过头,“小风,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拿东西。”莫小风快速的进房拿警备枪枝及弹药,外披一件牛仔外套遮住,又走出房门,“咦!你今天不用上课?”她是跷班,总不会翠雨也逃课,今天又不是假日。翠雨在一家艺术学院担任讲师传授山水画,偶尔也会客串模特儿,不过那句是要经她莫小风同意和鉴定。 “今天学生去旅行,我没去。”丁翠雨优雅的挥毫。在她印象中警察应该是严阵待命、生活忙碌而紧张,哪有像小风这样悠哉游哉,偏偏小风破案率又教人不得不举起大拇指叫好,小风大概是有史以来最闲的办案高手。 “我要开车去找大哥和华大哥,你要不要来?顺便来个织女会牛郎。” “小风!”丁翠两双颊泛着红晕,笔下差一点画错。 “好啦!去不去?” 丁翠雨不掩饰娇羞的点头。这难得和男朋友见面的机会当然得好好把握,忙碌的生活让他们鲜少见面,更别提约会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真不知道这算不算恋爱?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艳阳下,整齐排列的警员正站在太平机构新大楼前,而太平机构新大楼侧倚一条悠扬的绿川,相邻着景观河堤公园。 “好!解散以后就到各自岗位去巡逻知道吗?” “是!”警员恭敬的应声。 “稍息后解散。” “培扬,你这样安排没通知小风一声,小心她发飙起来可不是好玩的。”莫钰龙戴着墨镜,一脸酷相。 “你放心。我会和她解释。”华培扬浅笑着,正欲解散时—— “大哥!”莫小风好不容易摆脱门外那群chi人不吐骨头的记者,拉着丁翠雨冲进来。 “小风,你怎么来了?还把翠雨也带来了。”莫钰龙眉头攒起,面孔铁青。 “翠雨,你来这做什么?”华培扬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莫小风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我问你们,我们直属部队是不够精良,所以才需要调外援?” “是不需要。”莫钰龙吁叹了口气,斜睨了眼安之若泰的华培扬。你看吧! “那为什么要调外援?” “小风。”华培扬弯弯嘴唇,想好言和她解释清楚。 “叫我莫警官。”她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莫警官,我知道名单和实际颇有出入,这是我的主意,与钰龙无关。” “小风,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嘛!”丁翠雨知道这是警方的事,她不便置喙,只是南台湾的阳光炙人,让她香汗淋漓,大呼吃不消。 莫小风退一步。“好吧!” “稍息!”华培扬体恤警员,很快的下命令,然后四人一起走进太平机构新大楼。 他们坐在一楼专程腾为警员活动范围的大厅。 “你怎么说?”莫小风扁着小嘴。 “协…莫警官,这次我调度这些人手是要让太平机构的人见识,一方面避免被暗处的敌人知道我们警方的虚实,另一方面也可以保留我们队上的实力以应付突发状况。” 说得合情合理!莫小风脸色趋缓。 “而且此次检阅并非值勤,等太平机构总裁到台湾来我们才真正接手。在此夕前我们先了解一下大楼内部情形以做好万全准备。” “那这次只是作作戏喽?” “是啊!莫警官。”莫钰龙没好气的道。 “莫警官可以消气了吗?”华培扬撇撇嘴的摇头淡笑。害他差一点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 “不好意思!”莫小风无辜的干笑,“谁教你们同流合污也不事前通知我一声,而且这次任务是我负责,万一出了差错,死的是我哪!” 如果一个跨国集团总裁来到我国,在警方保护下还发生意外,遭受生命财产损失,这对国家形象和警方声誉都会蒙受影响,无怪乎局长会如此重视。 误会理清,他们又谈了一会之后,秘书长侯世杰便出现,带着他们了解太平机构新大楼的内部安排。 历经长达三个小时的巡逻视察,在秘书长候世杰带领解说下,莫小风大略知道该怎调度人员及分派任务。 时间正好傍晚时分,于是四人作成决议要赶到丁翠雨家去吃她煮的菜,四人坐上两部车。 为了凑合难得聚首的丁翠雨和华培扬小两口,莫小凤拉着大哥坐上她的吉普车。 莫小风一边开车一边觑了觑莫钰龙,“大哥,你还在为刚刚的事生气呀?” “没有!”莫钰龙手肘靠在车门上支撑着下鄂,任狂风舞散他的头发。 “那你干么扳着一张臭脸?活像别人欠你几百万?” 莫钰龙侧过头,“小风,你是不是心里还爱着培扬?” 他突来的惊人之语害莫小风险些将车撞上分隔岛,她连忙驶到路边,“你……你是怎么知道?”掩去心中那份激动,她佯装沉着镇定。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莫钰龙苦涩的笑,“就像我对翠雨从你介绍她给我认识时,第一眼我就对她一见钟情,可惜命运捉弄,我们兄妹同时成为天涯沦落人。”他不讳言的道出自己的心境。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即使她早就看穿大哥对丁翠雨的倾慕,但她不觉得有必要将自己泄露。 “小风,忘了他吧!他不适合你。”莫钰龙语重心长,不希望妹妹受到伤害。 “那你呢?”莫小风冷消的一笑。 “若真能忘就好了。”莫钰龙幽幽叹了口气。 “那就是啦!”莫小风伪装神色自若的开车,口中逸出一缕轻叹,“我尽量好吗?” “我们各自加油。” 飞机缓缓降落,在机场出境大厅早已聚集各大新闻媒体和记者。 随着被簇拥在保镖和警方层层保护中的古平威步出出境口,霎时镁光灯四起,此起彼落得让人睁不开眼。 “古先生,我是莫钰龙,这位是华培扬。”莫钰龙上前与他握手。 “你好!”古平威以字正腔圆的国语与他们寒暄,对他们第一眼印象还不错,“还有一位呢?” “我妹妹她临时有事不能来。”他怎么好意思说那丫头跷头了。莫钰龙与华培扬面面相觑,不禁摇头苦笑。 “请随我们来。”华培扬示意周围刑警挡住拥挤人潮,隔出一条路。 而莫钰龙则和香港国际刑警打声招呼,正式接手古氏集区总裁的保护任务。 莫小风坐在她心爱的吉普车上,小脸却垮了下来,原因是身旁坐着娇美的丁翠雨。等会儿她一定会被大哥和华大哥说。 禁不住美食诱惑,她应允翠雨一件事,然而翠雨要她答应的事却是要她带她去出差,可是这次不同上回。 “翠雨,这回我们是去值勤不是郊游远足。”她很能体会翠雨想见华大哥的心,唉!现在只有祈祷大哥和华大哥别剥了她的皮。 “我知道,我只是想去看培扬的工作情形,”丁翠雨讪讪的低语,“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们工作的。” 莫小风万般无奈的叹了口气,跳下车戴上鸭舌帽。“走吧!”她可以预见待会两座火山爆发,但愿别太惨烈就好。 这时在太平机构新大楼正门楼梯平台上站了华培扬和莫钰龙以及前来迎接的侯世杰。 “莫小风警官人还没到吗?”候世杰瞟了眼手表。 “你放心她会准时的。”莫钰龙看了着时间,仅剩三分钟,他心中颇焦虑。这丫头可别上工第一天就给他开天窗。 “她……们来了!”华培扬睁大了眼睛。翠雨怎么也跟来了? 莫钰龙火冒三丈的冲上前,“小风,你在搞什么鬼。” 莫小风无奈的耸耸肩。 “你来做什么?”华培扬不悦的注视着怯生生的丁翠雨。 “我……对不起!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如果你不高兴我马上回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用吼的,以前他就算生气也顶多是板起一张脸不说话,可也没用那么骇人的神色瞪她。 让她一个人回去,他又得担心万一出什么事,而且现在正值勤中,谁有空送她?华培扬翻了翻白眼,谁教他身边有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没办法,只能带她一起啦!”莫小风觉得很无辜。 莫钰龙拍了下额,转向侯世杰交涉一下,看能不能多带人进去。 侯世杰是个开通明理的人,他曾见过丁翠雨一面但印象不深,而今日仔细一瞧,只能以“惊艳”两字来形容。 他朝丁翠雨颔首。“你们跟我来。” 电梯在侯世杰插入专用钥匙后直达顶楼。 走出电梯是宽敞的客厅式接待室,左边墙壁挂了几幅莫小风看不懂的印象画,左前方是高级酒柜及吧台,还有一道木门,她猜想,里面大概是套房或休息室之类,正前方及右侧是大片落地窗,视野辽阔,一组高级沙发闲置在中央,气派豪华又不失品味。 在右侧整片玻璃外别有洞天,是座空中花园,推开玻璃门,一条波斯地毯铺向尽头花雕细木门,门上写着——总裁室。 侯世态领着他们来到花雕红木门前敲了三下。 “进来!” 一进木门,豁然开朗,四面全是落地玻璃窗,可以俯瞰整个市景,只有靠门这面墙放了两只大书柜,而他们要见的人正坐在半弧形办公桌后脾睨天地。 椅子转过来出现一张颇有阳刚味的男性面孔,与莫小风身边的莫钰龙和华培扬一比毫不逊色。 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显而易见他是个喜欢户外运动的人,微发的黑发覆额,五官像刀凿釜刻般工整且有棱有角,一双深遂似海洋的黑眸透着忧郁又深不可测,而覆额的卷发中又垂下一撮稍长黑发,更增添他迷人的魅力,让女入为之心荡神驰,连莫小风都不禁想拂去他眉间那抹忧郁之色。 “莫小姐,很荣幸见到你。”古平威从容地自座位后站定,伸出友谊的手朝他们而来。 莫小风反射性的伸出手回应,谁知他竟越过了她,直到丁翠雨面前站定。 “想不到莫警官竟是如此明艳动人的佳丽,之前我还以为会见到一个剽悍的男人婆。莫小姐,我可以直呼你芳名吗?”他绅士的在她手背上一啄。 莫小风难以置信的杏眸圆瞠,而一旁两个没气质的家伙早笑咧了嘴。 丁翠雨楞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他认错了入,又好笑又羞赧不已的赶紧抽回手。 “总裁,你认错人了,这位才是莫小风莫警官。”侯世杰脸颊肌肉微微抽搐。 莫钰龙和华培扬早已忍不住捧腹大笑。 而莫小风则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自知认错人的古平威不慌不忙的补救,“抱歉,莫警官。”看不出来眼前戴鸭舌帽的小男生居然是个女的,看她清秀模样根本还不满二十岁,真不知道大哥为何去挑中她? “没关系!人有失足,马有乱蹄,吃烧饼也有掉芝麻的时候,何况是伟大的古先生,而且——” “你也不是第一个认错的人。”莫钰龙接了莫小风的话尾,抿着嘴憋笑。 莫小风横了大哥一眼,面对古平威则是冷淡的道:“也许我的外表不怎么样,不过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实力。”敢瞧不起她? “我等着!古平威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令人看了更加一肚子火。 “至于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丁翠雨。”华培扬搂住了翠雨的腰,明白的宣示她是他的人,不许任何人打她的主意。 丁翠雨窘涩的欲挣扎出华培扬的怀抱,怎奈他的手紧扣住她。奇怪明明当初说好等见了她父母再提结婚的事,培扬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霸道?她真的很不习惯,仿佛她是被贴上他的标签的私有物。 “好啦!既然面也见了、招呼也打了,我们可以走了吧?”莫小风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就走,免得再待下去她会按捺不住怒火,赏那花花大少一拳。 “世杰,送他们下去。”古平威不温不火的指示,对她的挑衅一点也不引以为意,毕竟失态的是他,“日后仰仗各位了。” “不必讲那么好听,我们也知道该怎么做。”莫小风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 “真是抱歉,小风本性就是如此。”莫钰龙含歉的瞄了瞄面色僵硬的古平威,连忙跟上莫小风。 “古先生。告辞了。”华培扬挽着女友离去,暗中较劲的与古平威握手,示警的宣告了翠雨是他的。 古平威扯出一抹虚应的笑。他总算见识到大哥口中所谓的黑道三大杀手,冷静的莫小风、严肃的莫钰龙和沉着内敛的华培扬,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倒是那位柔媚兼具清纯的丁翠雨也颇令他印象深刻,谁说是未婚妻就不能有非分之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未成定数,谁都有机会不是吗?愈是阻止他,他愈是想去挑战。 “喂,请问丁翠雨小姐在吗?” “我就是。”丁翠雨接起了电话开始和对方交谈着,其间,时而支支吾吾,时而面有难色。 “翠雨,谁的电话?”莫小风换上牛仔套装,准备外出值勤。 “我的,是个朋友。”丁翠雨赶紧掩住话筒,脸上有些惊慌。她不好意思说是古平威,毕竟小风对他印象不佳。 “找你干么?”瞧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样。莫小风嘟嚷着。 “他只是邀我去看画展。”丁翠雨连忙挂下电话。 “先说是男、是女?”莫小风微眯起眼儿。 “是男的,只是普通朋友,你别误会。” “不管,先把对方姓名、地址、电话留下来。”莫小风二话不说的拿张纸和笔递她面前。 “小风。”怎么大家全把她视作小红帽? “我受华大哥之托要好好照顾你。” “什么时候你变成培扬的眼线?”丁翠雨翘起小嘴。她一点也不喜欢被人当成笼里的金丝雀,她是人不是某人的宠物。 “你生气啦?”莫小风瞄了瞄扁着小嘴的她,“好嘛!我道歉,我不是有意管你那么多,是现在社会治安太差,到处都有绑票、撕票案,再加上每天至少有三件强暴、非礼案件,万一你发生什么事,不啻华大哥,我也会担心。” “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也想要学习独立,不能老依赖你们。”上下课不是小风就是培场或钰龙来接她,再不然就派个菜鸟警察来接送。要去哪都必须有人陪,除了家里外,她觉得自己跟囚犯无异。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娇柔瘦弱的外表很容易引起人的同情和怜惜,也许她曾因当模特儿险遭狼吻,但并不表示无知、没有反抗能力,她不想一辈子活在象牙塔里。 “小风,你相信我可以保护自己,而且古平威他……”糟了!说溜了嘴。 “古平威?”莫小风提高了八度音,“你跟那种花花大少出去?” “他是个绅士,他只是纯粹请我去看画展,你不要那么大惊小怪。”他除了吻她的手之外就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着实让她有点大荤,也许是她魅力不够吧!抑或者他早心有所属…… “是吗?”莫小风质疑,她对对方的了解虽不多,但从报章杂志上也看了不少。这位有钱的花花公子自幼生于富豪之家,衔着镶钻的金汤匙出生,是个独子,只有一个妹妹。母亲是太平机构的千金,嫁与花心风流的古氏集团负责人,他们父子全是一个德行。 仗着财大气粗到处捻花惹草,也真奇怪怎么没有或什么性病跟上他? 不过,他风流、纵情声色犬马是他家的事,只要他别犯着她或她身边的人,就一切没事,否则…… “你可以去,但晚上六点以前必须回来。” “小风,哪有人这样?”还设门禁时间,丁翠雨睨上她一眼。 “不同意的话,我可不敢保证华大哥突然问起你时……”莫小民笑得很好诈。 “好、好!算我怕了你。”丁翠雨哭笑不得。她不是怕给培扬知道,而是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尤其培扬最近独占欲之强令她有些无法忍受。 “还有小心古平威是个狼名在外的花花大少,我教你,如果他有任何不轨的举动,膝盖往他胯下用力顶下去,像这样……” “小风!”丁翠雨涨红了脸。真不敢相信小风居然会教她这样做而且还脸不红气不端,让人不禁惊疑小风到底是不是女人。 第三章 一大早,吵死人的电铃不知道被谁按着不放。 “什么人?”丁翠雨穿着丝缎的长裙睡衣,慵懒中流露一抹性感,她揉揉惺松的睡眼。 哪个混蛋王八羔子!莫小风低咒着边打哈欠,不期然扫见丁翠雨那诱人的扮相,她大惊失色,连忙推丁翠雨回房,“你起来干么?快回去睡。” “喔!可是……”丁翠雨黛眉蹙蹙被塞回房,门应声关上。 抵着门板的莫小风猛打哈欠。唉!美丽的女人举手投足都散发致命的吸引力;再反观自己鸟窝般的蓬头乱发,竹竿的身材挂着过大的衬衫,就像小孩子偷穿父亲的大外套一样可笑,再怎么看也不会前凸一块,或哪里凹一块。 电铃声尖锐的拉回她的思绪,抓了抓敞开衬衫里的肌肤,上次受伤的疤痕愈口有点痒,她意态阑珊的走到门口。 “来啦!” 沙哑低沉的噪音充满磁性,没想到翠雨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娇媚。古平威承认第一眼见到翠雨就觉得她很美,真正心动却是这勾魂蚀骨的声音。 可是当门被拉开的那一刹那,他傻住了。 “是你?” “是你?” 莫小风半撑开睡眼,皱眉瞪视这不速之客,“你来干么?” 梭巡有张清纯似小女生娃娃脸的莫小风,覆额乱发下五官精致,小麦色健康肌肤衬托出年轻活力的青春气息,但此刻睫扉半开、性感的嘴唇微翘,慵懒的倚门而立,令他的心卜通的鼓动,还有她身上的大衬衫扣子居然敞开至胸,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感受到一股燥热如烧红的铁丝直穿透下腹,突然间有一股想吻她的冲动。该死的!他已经过了十七、八岁冲动的年代,怎么一见到她就变成了毛臊小子? “来找翠雨的?”她替缄默的他开口,努力的想保持待客的礼貌,奈何脑袋全塞满了骂人的脏话。她勉强从牙缝挤出话,“先生,麻烦你看一下时间好不好?现在才早上六点,六点哪。”未等他开口,她便要关门。 “等等,翠雨还在睡吗?”他恢复冷静,一手撑住门板,一手拿出预藏在背后的紫玫瑰花束。 莫小风没答腔,瞥了下他手里的花,“要送她的?”看他颌首,她反应不慢的接过花,“好了!花收到,你可以走了。”她随即“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古平威愣了下,啼笑皆非的瞪着合上的门扉。这还是生平头遭有人当面摔他门,而且是个没什么姿色的丫头?想多少女人欲求他青睐,而她…… 他不死心接着电铃。 “***?迟早把电铃拆了。”莫小风的怒火烧去了睡意,猛地拉开门,“你又想干什么?” “我又不是找你。”古平威笑得轻松惬意,不知为什么看她快气炸的脸又不得发作那副模样,竟让他觉得逗弄她似乎挺有趣。 “她在睡觉,没空。”她不假思索的欲哭上门,谁知道他那双大脚竟比她快的横跨进屋。真恨自己怎么忘了去厨房拿把菜刀。 “等等,可否麻烦你叫她一下。”好玩!古平威看她咬牙切齿,心情却大好。天知道他昨晚加班到凌晨累得半死,一见到她生气的娇靥,奇异的,疲惫倒一扫而空,他该不会有被虐待的倾向? “你听不懂国语是不是?” “我是香港人。” “你……”她不会粤语! “小风,是谁?”丁翠雨被那三番两次的电铃及他们制造的噪音,吵得睡不着。 莫小风和古平威视线全转向丁翠雨。 “该死的!你出来干么?”莫小风真想捉她来打屁股。翠雨居然只穿睡衣就出来,她难道不知道这会引人遐思吗?而一旁的古平威竟乘机走近她们,还直盯着翠雨,也不怕长针眼,莫小风真想把他眼珠挖出来。 “翠雨,早安。”古平威优雅的行个绅士礼。乍见丁翠雨,他心里没有任何悸动。在他身边多得是艳光四射、身材妖娆的女入,她们常使出浑身解数来钓地这条大鱼,包括穿睡衣来勾引他,翠雨穿的还算保守,若是那些莺莺燕燕,啧啧啧!真的是有够瞧,比三点全露写真集还要精采。 早就见怪不怪的他依旧保持从容自信的微笑,“我是来邀你去参加香港艺术季画展,早上七点半的飞机,你忘了吗?” “当然。”丁翠雨没想到居然有人能不受她曼妙曲线的诱惑。他清澄的黑瞳毫无邪念,记得培扬见到她时,那露骨的深眸簇着欲火明白的告诉她该去加件衣服,而这个古平威太冷静,也太深沉内敛,让人看不透他心平的想法。 一旁莫小风气急败坏的连忙脱下大衬衫披在丁翠雨身上,压低了嗓门,“你怎么出来?快回去,这里有个大色狼。” 丁翠雨蓦然瞥见古平威眉毛轻挑了下,就在莫小风脱下衬衫那一瞬间,她才有些明白。 这个发育未全的丫头怎么那么大胆,居然当众脱衣?古平威没有表情的冷眼旁观。还好她身上还罩了件露肩紧身白色短衫,以及……一把枪! 他怔了下。难道她每天佩着枪睡觉?要是结了婚,她枕边人岂不遭殃?若有蠢念还得随时担心会被枪毙!想着他胸臆有着一股他不熟悉的郁闷。 “平威,不好意思,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倒茶。” 看着丁翠雨抓着她的衣服,一手与他交握,还给他亲手,莫小风恼火了。 “麻烦你了!” 莫小风瞠目怒视他,赶紧插入他们中央,将丁翠雨藏至身后,“你想干么?” 丁翠雨摇头莞尔不已,这呆头小风,这个男人目光不在她身上啊! 古平威勉强抽搐着脸颊肌肉,这个女人还真是草木皆兵,神经兮兮的像只老母鸡,他什么也没做。只不过表现绅士风度而已,只是令人诧异的是脱掉了衬衫的她,居然有一副玲珑有致的窈窕身材。 而且更教地震惊的是她身上居然有刀疤!不是那种切到指头的小刀疤,而是整片错综复杂已经结痴而泛白的刀痕,密布于她裸露的肩背和手臂上。 老天!她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忽然间,他心房窜过无可名状的刺痛。 一个女孩子应该在男人的保护下,而不是把自己搞得全身伤痕。如果她是他妻子的话……倏地闪过这念头,古平威脑子空白片刻。 不可能!他连忙甩去这愚蠢的想法。娶这母老虎倒不如一刀除了他还来得快。 “喂!古大少爷,人家请你坐下,你还站在那干么,想当门神啊?”莫小风瞧他一下刷白了脸,一手又猛摇头,不晓得心里在盘算什么?她得小心提防,下意识握住枪柄,“坐啊!” 古平威点头落坐。 “你们先聊一下,我去换衣服。”丁翠雨倒了两杯热茶搁在面对面而坐的他们桌前,然后走回房。 莫小风如临大敌的张起警戒网,盯着古平威那邪恶的目光追随着丁翠雨。只要他稍有不轨,她会毫不犹豫拿枪毙了他。 没想到堂堂古氏集团总裁不必被人狙击就已经命在旦夕,而且是由负责保护他的莫警官动手。 “好啦!”丁翠雨换上一袭翠绿连身无袖长裙,外罩一件白短上衣,简单大方。 “那我们走吧!”古平威弯起手肘,而丁翠雨含笑的挽着。 “等等!你今天不用人保护吗?”他向来是她和大哥、华大哥轮班,而今天应该是大哥。 “你大哥他有事,而且我到了香港自然会有香港警方负责。”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莫小风皮笑肉不笑。最好半路失踪,她在心里补上一句。 “你是在担心我吗。”古平威挑了下眉,岂听不出她夹枪带棍,话中有活。 “担心?哈!我是不希望翠雨识人不清,误将禽兽当成人。” 很好!骂人不带脏字。古平威僵着扭曲的脸冷笑着。这笔帐他记下了。 “小风!”丁翠雨皱了下眉。 “记住,六点门禁时间。”莫小风看到她面孔一青一白心情不好,忙不迭的送他们出门,免得翠雨又开始长篇教化。“还有,姓古的,我可警告你,翠雨已经是名花有主的,你别动什么歪脑筋,否则……”她威胁的冷笑,转向丁翠雨,压低了嗓门,“别忘了我教你那一招。” “小风!”丁翠雨霎时两颊酪红。 “拜!”莫小风关上门。 冷飒飒的夜风穿梭在昏暗不明的公园幽林深处,路灯一闪一灭根本发挥不了作用。 蓦然一根香烟火蕊亮起微弱的火光,映出在吹散的烟影中朦胧的黑影,倚树而立是个身穿大风衣、戴墨镜的男子。 “大哥,非报仇不可吗?”穿过昏黄的路灯下赫然是古氏集团金浩之,他递了份黄色信封给黑暗中的男子。 “你忘了古家是怎么对我们母亲,古胜宇是怎么逼死她的?” “可是阿威是无辜的,他是我朋友。”金浩之脸上写满了无奈。 黑暗甲传来冷笑,烟蒂一掐,断了光,“就算你不帮我,我还是可以拿到我要的数据。” “大哥,难道古氏集团中真有叛徒?”金浩之大惊失色。 “利欲聋心啊!哈……”狂笑随风远扬,消失在风中。 留下一脸震愕的金浩之。 “大哥,我发现一件事!”坐在吉普车上,莫小风翻阅调查古氏集团有嫌疑的三人的资料,斜睨一眼开车的莫钰龙,“那个金浩之居然和我们是同一家孤儿院出来的哪!” “嗯哼!”莫钰龙专心的开车。 “喂!我在跟你说话。”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惹火了莫小风,使劲的捶了下他的肩,害他方向盘险些打滑。 “死小风,你要死也别抓我陪葬。”幸亏他反应敏捷的煞车,靠在路边。 “臭大哥,人家跟你谈正经事!”枉费她那么努力搜集资料。 “那又如何?”他再次启动引擎前进。 “你想会不会意图谋反的人就是他?” “我怎么知道?管他谁要叛变、谁要审位?我们警方的责任是负责古平威这两个月的安危,两个月一过就不干我们的事。” “也对!”扔下资料袋,莫小风双手交叉在脑后享受着风速快感,“真是的,为什么挑这两个月?干么不等他回香港狙杀?害我们警局上下劳师动众就为了他一个人。” “因为前阵子古平威的父亲古胜宇刚死掉,加上有心人煽动股东及董事们重新改组,只要取得超过古平威手握的股权就可以拿下古氏集团甚至太平机构。” “哇!好狠!”所以她才讨厌那些只会勾心斗角的有钱人。 “更恨的是杀了古平威一切就更简单,只要古平威一死,股权就会分散,而照古氏家族内斗纷争不断来看,倘若古家想要在董事会再拿下过半席次根本是痴人说梦,除非他们团结起来,不过我看很难。” 这么说起来。生在富豪之家的古平威也真可怜,不是被批斗,就是被杀,哎呀!她怎么同情起那种花心风流的家伙。 “而古平威能否顺利执掌大权,就等两个月后遗嘱公布了,前提是他父亲的股权全传给他,而没分给外姓的私生子。”莫钰龙唇角泛起嘲弄的冷笑,“所以要作乱就趁现在,要是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几个古胜宇的私生子回来分一杯羹,到时再想揽权可就难了,最好先宰了握股权最多的古平威。” 莫小风冷哼的一笑,“真是人心本贪,照这样看来要古平威死的人可算不少。” “不管怎样保障他这两个月平安无事,我们任务也就算完成了。”莫钰龙深吁了口气。“之后要窜位就看古氏家族那些亲戚各凭本事。” “那是不是他以后还是有危险?”她迟疑的问。怎么搞的,她居然为他担心? “那也与我们无关。”莫钰龙耸了下肩,转开话题,“待会儿我送你去接培扬的班。有什么事再打电话回警局,或我们的移动电话,知道吗?”他将车停在太平机构新大楼前。 莫小风轻盈的跳下车,送他一个大白眼,“知道啦!”虽然在警局平起平坐,但大哥和华大哥老当她是小孩,还掺了一点性别歧视,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他们在细微处仍无可避免的展现出大男人,这才教她受不了! 在太平机构新大楼六楼的会客室外。 “小姐,你真的不能上去。”总机小姐焦虑的拦下欲直闯电梯的邱若萍。 “叮!”电梯门卜开,走出一名气度雍容的贵妇。 “你怎么也来了?”邱若萍扬起眉,环臂的脾睨着贵妇,“不知该如何称呼你?是李氏二千金呢?还是杨李夫人?” 李兰是李氏集团庞大遗产的继承人,嫁到杨家的她前阵子爆发了离婚事件,媒体记者大肆渲染,影射她红杏出墙,外遇对象是古平威,她也没辩驳。事实上虽是她丈夫背叛在先,不过她早就对古平威颇具好感,觉得若缨此次事件能和左平威凑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还你我杨李夫人。”她落落大方,转向总机小姐,“麻烦你告诉古先生,李氏集团有笔生意要和他谈,若他有兴趣的话。” 以公便私!邱若萍岂看不出来,也插上话,“等等,请你告诉我,我要和他面谈下年度的广告拍摄细节及合约。” “好!我马上去请示侯先生,请你们到会客室稍坐一下。”总机小姐知道她们都不好惹,赶紧去拨电话通知侯世杰。 在总机小姐离去后,狭隘的会客室里两个女入水火不容,只差没点起战火,因为她们都是具有身分、地位、修养的上流名媛。 不一会见,总机小姐带来消息,“抱歉,两位久等了,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到楼上。” 邱芝萍冷哼的跟着总机小姐先行出去。 李兰望着趾高气扬的邱若萍直觉的想打退堂鼓,但基于颜面和淑女教养她只好忍耐,纵然她的家世及财产皆优于邱若萍,可是光一个结过婚又离婚这个无法抹去的纪录,她又有什么筹码与年轻貌美的邱若萍竞争?但,这场女人的战争她不想输! 在总机小姐带领下,她们直达十九楼,迎面的是严谨得一丝不苟的刘菁菁。 “这里由我来,你下去忙你的。”刘菁菁示意总机小姐下去后,转而面对她们,“两位,请跟我来。”她领着她们走进一间豪华的会客室,并按内线钮指示助理送两杯咖啡进来。“你们等一下,总裁马上下来。”如果依外貌评分,邱若萍略胜一筹,但以气质内涵及深度而言,李兰获得较高的评价,她在心中下着结论。 “哇!真热闹。”随着古平威来到会客室的莫小风,人未现,声先到,环顾室内别具特色的三个女人。刘菁菁,打扮老气掩去她的美丽,但暗恋花心古大少的眼神是怎么也隐藏不了,这自己再清楚不过,自己就暗恋了华大哥二十多年了。 而邱若萍千娇百媚,的确抢眼,至于这位高雅亮丽的李兰更是出身名门的贵妇。 真不知道古平威何德何能,竟让三个女人死心塌地的爱恋。她觑了下身旁面无表情的古平威,好奇他会怎么处理? “威,找你那么多次都避不见面,我想这次是不是沾杨李夫人的光?”一见到古平威,邱若萍率先搂住他的胳膊,示威的斜睨李兰。 “总裁我先出去了。”刘菁菁托了托黑框眼镜掩饰不安。 “好,你去忙你的。”他浅浅一笑。 就这个温柔的微笑教她死也甘愿。刘菁菁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若萍,这里有外人,别胡闹了。”古平乌伊拉开邱若萍八爪章鱼的手,瞧了瞧一旁看戏的莫小风,他不自觉攒起眉峰。居然让她看到他的丑态。 “谁?这个小男生?还是杨李夫人?”邱若萍死黏着他紧抱着,不屑的哼了一声。 什么嘛!居然当她是小男生,这个三八女人肯定是眼睛被“目屎”黏住了。莫小风撇撇唇。 “我看我还是走好了。”李兰刻意装作从容有礼,漠视着邱若萍与他如此贴近所生的嫉妒,她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不能露出任何妒妇的表情,“古先生,以后我们有机会再聊。” “怎么刚来就要走了呢?”不讳言,他是比较欣赏惠质兰心的李兰,可惜的是相见恨晚,失之交臂,再加上两方家族及报章媒体的外界压力,就算他有意娶她,她也不可能嫁他。不过,她的确是他心目中的理想妻子。 “对嘛!”她喜欢李兰,感觉和翠雨很像,同样需要人保护、呵护,莫小风笑咪咪的上前搂住李兰,“我喜欢像你这种有气质、有内涵、有格调的成熟女性,也只有无知幼稚的小孩才会赖在别人身上。” 这番言褒带贬的话让邱若萍面色难看到了极点。顿了下足,她安分的坐下,一双含怨的眼射向莫小风,“威,这不男不女的小鬼是谁?你怎么让她跟在你身边?” 正和李兰相谈甚欢的莫小风旋即回过头,“真不好意思!我这不男不女的人正是你男朋友请来的保镖,专门消除他身边一些闲杂人物。”她指的是坏蛋。 “好啊!你侮辱我?”邱若萍拍桌而起,立刻投入古平威怀抱,“威,你看看她啦!” “别‘奶’了!我告诉你,我负责古先生的安全,你若是再不知节制,我只好依防碍公务罪将你逮捕。” “你……”邱若萍本想破口大骂,忽而想起李兰也在场,她可不能输杨李兰,转而椰榆,“你就是那个男人婆警官?”她看过新闻或多或少对黑道三大杀手的介绍。 “谢谢你的恭维。若不是你说,我还不知道自己那么有名。” “你……你给我记着。”在古平威持中立的情况下,情势对她不利,尤其还有个碍眼的李兰。邱若萍咬着牙,故作优雅姿态离去,临去还抛下恶毒的眼神。 在邱若萍战败的垂下孔雀尾巴离开后,李兰也起身,“我想我也该告辞,很高兴认识你。”接着她嫣然一笑的消失在门后。 “瞧你干的好事。”古平威没有表情的冷视着莫小风,内心还是感激她替他扫除麻烦。 莫小风走到他面前,毫无预警的挥拳直击他下腹,“去你的!” “你……”他闷哼一声,难以置信她居然对他出拳,“你这女入,该死的!”抱着肚子倚靠桌子支撑,他只能瞪视她逍遥的离去,她出手还真狠! “花心大萝卜,忘恩负义的家伙!” “小风你回来啦?可以开饭了。”丁翠雨一听到开门声连忙走出厨房,却见她气冲冲的进屋,边脱鞋还不停的咒骂,“你怎么了?”丁翠雨小心翼翼的探问,可以预期答案是—— “没事!” 果然是小风式回答。她知道小风是怕她担心才不说,却不知她反而更惴惴不安。 “小风,是不是工作不愉快,还是平威做了什么惹你生气?” “别提他!”莫小风走进餐厅,肚子饿的事实使她忘了生气。 “怎么回事?”她也坐下。 “吃饭时间少提那些消化不良的事。”莫小风大咽大嚼,“对了!华大哥说你最近都不跟他联络,他已经开始起疑心。” “干脆分手算了!” “噗!”丁翠雨冷不防的冒出这句,莫小风险些将满口饭菜喷出,却不小心梗到喉咙,猛咳中急忙的灌下口茶。“你……你说什么?”该不会是古平威搞的鬼? “我只是觉得我和培扬一点都不适合,也许是一时迷恋吧!”丁翠雨幽幽的叹息,“我知道培扬是个好男人,他是很温柔、很体贴,我也尝试着去了解他,可是交往了那么多年我发现我根本不了解他,包括他的过去、他的家庭、甚至他的嗜好。” “他喜欢射击和玩飞镖。” “看吧,连你都比我还清楚他的兴趣。” “那不能以偏概全,射击和掷飞镖只要是警察都会玩上一两手。”那唉按呢?早知道她就禁止翠雨和古平威那花心大萝卜来往,这下可好了! “也许是我太任性了,被你们宠坏而变得骄纵,对任何事都觉得不满。”丁翠雨自嘲一笑,“算了!当我没说。” 莫小风心情大起大落,“翠雨?”要是他们分手的话,她是否还有希望?猛敲一下脑袋、该死的,她怎么可以诅咒自己的朋友。 “倒是你对平威感觉如何?”丁翠雨转个话题。 “他那种人满口假仁假义,奸诈狡猾,一副奸商嘴脸,还故作道貌岸然,专门欺骗女人的感情,是个人面兽心的大淫虫。” “小风!” “好!失言,我不该出口成‘脏’。”莫小风撇撇嘴。谁教翠雨是个标准的老师。“反正他只要跟我井水不犯河水,等任务一完,咱们各走各的。” “你难道没有一点动心?” “哈!你别笑掉我大牙,我才不可能对那种花心大少动心。”她口是心非的掩饰初见他的那一瞬间悸动,不过绝对动摇不了她的偶像华大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是吗?”丁翠雨喃喃自语。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为了化解丁翠雨对华培扬的心结,莫小风趁差假日拉他们到海边。 天空是靛色的大画布,顽皮的月儿弄翻了盛满水晶的盆子,霎时一闪一灭的水晶布满画布,月儿害怕被太阳公公骂,趁太阳公公末起床溜到西方山里躲起。 这时,东方露出曙光,天空由靛、深蓝、灰蓝,逐渐大放光明。太阳公公在霞光云彩簇拥下威风凛凛的走了出来。 “你怎么没动笔?太阳都滚出来了!”莫小风捧着自十八王公庙前买来的早点和零嘴。 “没心情画不出来。”丁翠雨卷起画布,纳入收书纸筒中。 “华大哥呢?”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去哪?”为什么她就必须和他联想在一起? “看来你今天的火气不小,该不会是恋爱症候群?” “小风!”丁翠雨薄嗔的跺了下脚。 “算了!我不管。”莫小风打了个哈欠,“我回吉普车去睡觉。”她说着猛打哈欠正要走,华培扬却踩着轻松步伐回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小风,你要去哪?我帮你买了早点。” “我吃饱了,你们小两口慢慢吃。”莫小风坏坏一笑。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雄壮的海涛声和着风流动在他们之间,忽然,丁翠雨对华培扬找不出任何话题,空气一下变得窒闷。 “呃……培扬,你觉得小风怎样?”不会吧!他们之间的共通点竟都是小风和他们的朋友。 “什么怎样?你问这做什么?”观察力敏锐的华培扬早感受到她的不对劲,只是按捺着困惑。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你对她的感觉。”爱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和独占,而是身心契合,除了性关系是不可或缺,心灵上互相了解和彼此互信互谅的相处也是很重要。 除了他非常温柔体贴,从不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外,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他哪一点? “喔!小风只是像我妹妹一样,我们都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华培扬好笑的打量她,“你该不会是吃小风的醋?” “才没有呢!你也是孤儿?”她真的对他了解得太少了。 “嗯!我跟钰龙还在襁褓时就被送进孤儿院,而小风是父母、亲人发生意外后被送进孤儿院的,她那时还很小却认定了钰龙是她死去的亲大哥。” “什么?他们兄妹没有血缘关系?”这突来的消息震撼了了翠雨,她停下脚步。 “嗯!这件事只有钟局长和我,还有钰龙三个人知道,就连小风都不晓得她大哥早在那一场车祸为救她而伤重不治。”华培扬不胜唏嘘。 丁翠雨呆若木鸡。也许无知是种幸福吧!不听使唤的热泪灼痛了她的眼、她的心。 “你怎么了?” “沙子跑进眼睛里。”她揉了揉眼。想来她还有父母,还有培扬的爱,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来!我帮你吹吹!” 远远坐在吉普车上的莫小风半眯着眼假寐,望着绚丽的朝阳包围着他们身影逐渐成一影,她的胸口像被针扎了下的刺痛。 这正如她所预期的,让他们重修旧好,真不知该笑自己痴还是笨? 莫小风唇畔轻轻扯出一抹苦涩自嘲的笑容,伏首在方向盘,扑籁籁的泪无声的滑下。她早就非常清楚他心里只有翠雨一人,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心痛? “小风!” 当他们声音靠近,莫小风立刻止住泪,揉了揉眼,佯装被吵醒的模样。 “谈完了?”她猛打哈欠梭巡着他们。 “谢谢你,小风。”丁翠雨牵着华培扬的手,露出小女人的娇态。 “那可以上车了。我快困死了。”莫小风伸个大懒腰,跨到后座,“我睡一下。到家时再叫我。”拉过后座的毛毯蒙住头,她无声的哭泣着。她决定哭完这次,就把华大哥给忘记。 第四章 新建的太平机构新大楼是二十层钢骨结构大楼,层数虽不比摩天大楼,但全栋皆是挑高楼层,加上占地近千坪,倚着景色恰人的河堤公园,感觉环抱青山绿水,非常宏伟壮观。 顶楼设有直升机起落平台,以四面高墙隔开了大楼风,除了顶楼总裁办公室占去一层;十九楼是秘书室及三大巨头的办公室,还有会客室;十七到十八层是会议室;十二到十六层分别是企划部、财务部、会计部、人事部、广告及研发部。 而十一楼则是整栋大楼中央计算机控制中心,只有古平威及少数几人拥有钥匙;十楼是计算机数据行政中心,管理整个集团日益繁荣的业务量;至于四、五、六楼则为业务部及会客室,还有小型主管会议厅;二、三楼为员工活动中心及餐厅,还有警卫室及电力副控室,是应变停电或突发状况的电力供应中心,主供应十、十一楼计算机运作。 大楼一楼为接待中心,设警卫巡逻;地下一层是整栋的电力主控室及停车场,地下二到六楼全是员工停车常 为防计算机黑客的入侵,十一楼中央计算机系统不对外连钱,只有经大楼内计算机才可以进入,但还是得经层层密码及特定人士方可使用。数据只进不出,遇到病毒会自动消除,是二十世纪最尖端的科技结晶。而且要进入十一楼需经过限定人的掌印及声纹还有瞳膜鉴定,而限定人除了已逝的计算机原创工程师及古胜宇,就只有古平威一人了。 莫小风了解完整栋大楼格局,最好奇的莫过于中央计算机控制中心,光层层关卡、密码及安全防护网就占了十一层三分之二的空间,在那层楼工作的都是拥有博士学位的计算机工程师,负责计算机系统的维护与程序设计。 她在这认识了不少人,发现古平威确实很懂得掌握人性弱点,教人为他卖命。 徘徊在中央中脑控制中心外的长廊,远远看到古平威和一票人浩浩荡荡的往这来,莫小风不假思索的掉头就走。 “怎么见到我就走?”古平威早看见她了,示意身旁的人离去后,他转向她,“你该不会在躲我?” “我为什么要躲你?”莫小风旋过身,抬起不驯的下颚。 “那么你是在怕我喽?”她实在像容易被激怒的野猪。 “怕你?”莫小风冷笑,“从我出入枪林弹雨那么多年,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那你干么不和我打声招呼就走?别忘了你的职责可是保护我的安危。”他邪笑的说着,不断的逼近她,将她圈在墙角。 “你的保镖多得是,不差我一个。”公仆最可怜了,年薪才一点,根本比不上他身边一个保镖年薪的一半。 “可是我只要你。”古平威不怀好意的凑近她脸颊,在她耳廓旁吐气。 莫小风心“咚!”了下,奋力的推开他,“古先生,你搞错对象了吧!这话你应该对你众多女友说。” “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很抱歉,本姑娘吃糖、吃盐,就是不吃醋。”可恶!看他高瘦斯文,她使劲推,他昂藏身躯却是纹风不动,还拼命的靠上前。 古平威一手支着她身后的墙,一手闲适的插在裤袋,附耳沙哑低语,“我可以为你放弃其他的女人。”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吓一跳。 莫小风震惊得脸色一青一白。他当她是什么了?恼怒的挥出拳头,却被他握个正着。 “这招已经没有用了。” 他的话又成功的惹火了她,她反射性的一掴,可惜没预料中的发出打蚊子的巨响。 “这样就生气?”他逗她逗上了瘾,将她双手反转至她背后用单手扣祝 莫小风挣扎了下,奈何他箍制的手劲太大,“放开!”她昂起小脸,与他互瞪。谁说他需要人保护来着?他这大色狼根本是利用职位之便行偷腥之实。 “不放!” 他的脸一寸一寸的放大。 “真不放?”见他仍摇摇头拒绝,她忽然绽开炫人的微笑,很好!她用膝盖往上一撞。 “呃!”没料到她还有这招,古平威痛得额际直冒冷汗,头抵着手肘靠墙努力熬过这剧痛,真不敢相信这小妮子出手那么狠意,竟踢他那里,该死的! 他一放开,莫小风立刻跳离他,与他保持安全距离,“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她虽然不知那儿被踢到到底有多痛,不过依她的纪录还没有男人在她一踹之下还能站着,他果然不简单! “你真是心狠手辣!”又是拳头又是撞击,而且毫不留情,杀手都没她狠,她该不会要他绝子绝孙?阉了个男人可比杀了他还残忍。 真有那么痛?!她看他咬紧牙关,冷汗涔涔,身子不停的颤抖,她不禁有些愧意。毕竟他是这次任务的主角,要是受了伤怎么向上级交代。 “喂!你还可以吧?”她好心上前探视,猝不及防一道黑影扑向她,她避退不及,整个人往后倾倒,身体没碰触到地、但—— 古平威本想抓住她好好教训她一顿,怎知在擒住她手臂使劲一带的同时,无巧不成书,竟和她嘴对嘴撞在一起。 两个人四只眼睛全为这突来的吻而圆睁直视。 古平威的嘴碰到她柔软的唇瓣竟不舍得放开,而且心脏也像脱了轨似的。 受这骤然间肌肤接触所冲击,脑子瞬间空白的莫小风震惊不已,奋力的推开他倒退了一大步,并拼命用手背擦着嘴。 前后不到三秒钟,古平威竟觉得有些遗憾,渴望再品尝那柔嫩甜美的滋味。 “你这个王八蛋、变态、色情狂、登徒子、人面兽心……”更可恨的是,她的初吻居然被夺去! “那么生气干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他截断她的出口成“脏”,若无其事的模样令她看了火冒十丈。 “你不要脸、下流、无耻……”她不停的咒骂以宣泄怒火,虽然只是个意外,但她初吻没了也是个事实,而且为什么是他? 古平威被她骂得耳朵快生疮长浓,掏了掏耳朵,吹了口气,“这该不会是你的初吻?” 说这话的同时,凌空飞拳快速的罩住他面门,“砰!”正中他的鼻梁。 “你活该。”莫小风敏捷的跳离他远远的,同样的失误她不会再犯,朝他扮个鬼脸后就迅速逃离现常 “莫小风!”古平威咆哮,捂着鼻。 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揍他最引以为傲的脸和帅气自豪的挺鼻!还好没有流鼻血。他怒视她远离的背影,他发誓他要宰了她! “怎么最近总见到你?”从二楼健身中心舒活筋骨回到二十楼的古平威,甫踏出电梯就看见正在欣赏画的莫钰龙,不知怎么的心房流过一股怅然。 “没办法!”莫钰龙非常认命的道,“一个跑去约会,另一个借口一大堆,死也不来,只好我披挂上阵。”他转过身,跟古平威走到吧台前坐下。 “要不要喝点什么?”古平威进入吧台内,倒了杯水咕嘈的灌下,回过身问道。 “给我水就好了。” 古平威倒了杯茶搁在他面前,“好像看来看去你比较闲。” “是倒霉!”莫钰龙低啜口水。 古平威迟疑了会儿,“你很爱你妹妹?” 莫钰龙耸了下肩,“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他冷硬的深瞳霎时变得柔和下来。 “她进入这一行,你不怕她会出事吗?”他忆起曾看过她褪下衣服时满身伤痕,不禁惊然瑟缩了下。 “能有什么办法,小风脾气火爆、个性固执,一旦拗起来一百头牛也拉不动。”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当警察?” “她自小崇拜的父亲是警察,而心仪的男子也是警察。” 心仪的男子?!古平威陡然一震,脱口的问:“她有喜欢的人?”还好他神邑若定,莫钰龙也没察觉他异样。心中暗骂自己,他干么管她那么多?像她那种粗暴、凶恶的男人婆、没半点女人味,谁喜欢她谁倒霉。 “就是培扬。”莫钰龙觉得没什么好隐瞒,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华警官不是和翠雨在一起吗?”不过翠雨对华警官的态度暧昧不明。 “这才麻烦,偏偏小风又是个死心眼,怎么劝都不听,除非有人能改变地,让她分清什么是迷恋,什么是爱情。”莫钰龙灌了口水,喟然低叹。 “为什么不是你呢?你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他语出惊人。 莫钰龙握杯的手颤抖了下,眯起利眸,“你说什么?” 他笑了笑,“我自有我的情报网。”是大哥给他的资料。“你放心,除了我及提供消息的人以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钟老狐狸说?”莫钰龙阴沉下脸,倏地揪起他的衣襟,“我可警告你,最好闭紧你的嘴,否则——” “嘿嘿!你们兄妹怎么都喜欢动手动脚?”古平威泰然处之,没有丝毫惧色。 莫钰龙松升了手,“你还知道了什么?”他阴恻恻的盯着古平威看似温和优雅、散发贵族的非凡气质,无形中又有一股冷冽慑人的王者威严,知道能够在全球经济衰退中统领古氏集团扩大版图的古平威必然不容小觑。 “不多!他只给了我你们个人的资料。” 这该死的老狐狸!莫钰龙低咒了声,“别告诉小风。” “我知道。” “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要是她知道她亲大哥早就死了,一定受不了打击。 “但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古平威深思的注视他沉吟,“其实你真正爱的人是莫小风,我说的对不对?”数据上却记录他和华警官同时喜欢上了翠雨。 莫钰龙面无表情斜睨着自作聪明的他一眼,不予置评。 “默认了?” “随你怎么说。”莫钰龙将水一饮而尽,不发一语的走进电梯。到底是兄妹之爱?脱轨之爱?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虎帮总堂口 左敬棠面孔铁青的听着录音机流泄而出的冷笑声。 左老大,你别忘了你合作的对象是我,不是那个国际刑警,等任务一结束,他就随你们处置了,哈…… “大哥,他到底是谁?” “闭嘴,别问那么多。”左敬棠用打火机销毁录音带,“这是什么时候拿来的?” “据三弟说是一早在信箱发现的。” “可恶!立刻叫弟兄集合,马上从总堂口撤离。” “大哥,他是朋友吗?” “不是!” “敌人?!” 左敬棠阴暗的目光微眯了下,“干我们这一行的别轻易相信人,尤其是敌我不明时,我们利用他,他何尝不是利用我们?至于那个刑警也只是颗棋子,他真正的目的是整个古氏集团,还有太平机构。” “那十天后的行动我们该听谁的?” “听我的就好,拿我们应得的。”左敬棠奸诈的冷笑着。想斗智?他老大不是当假的。 在太平机构新大楼顶楼设有最严密的门禁及计算机装置,仅有总裁专属电梯可以到顶楼,若是想在其他楼层到达顶楼只有刷计算机磁卡,而这计算机磁卡只有五张,分别由三巨头及刘菁菁四人拥有,当然少不了古平威。 徘徊在一楼指挥着警员做最后一次布署的莫小风实在很不想见古平威,劫又不得不登常还好此刻他和古氏家族全聚到十八楼会议室开家族会议。 “过了今天就什么事也没了,大家加油!”她瞟了眼表,询问身旁的警员。“莫警官和华警官人呢?” “没看到。”警员摇报头。 “好吧!你去忙你的。”他们在搞什么?不管他们了,趁着古大色狼正忙着开会,她再巡视一遍。 搭电梯到十九楼与刘菁菁说了一声,莫小风便独自上了顶楼。宽敞明亮的视野一望无际,只是静悄悄的,应该没问题。她转身欲下楼,冷不防的撞上一堵肉墙。 她吓得花容变色,“你……你不是在开会?”竟然是古平威,他不是在忙吗? “遗嘱分配完,后天再开股东大会。”他大拇指和中指分开搭上太阳穴消去疲惫。 “那么没我的事了。”她越过他,落跑去也。 “站住!”古平威拎住她后领,不怀好意的奸笑,“我可没说要让你走。” “你想干么?”莫小风反过身,无畏的迎视他高深莫测的两汪幽潭。 “你忘了上回你干了什么好事吗?”害他颜面扫尽,男性尊严也险些毁在这女人手上。 “是你自找的!”被他逼到墙边,她无路可退,想起上回相同的情况,她全身窜过一阵战栗,反射性的往旁边闪,谁知他大手已等在那,仿怫算准了一捞,将她包围在他威胁的气息下。 “你可别再靠近,否则休怪我动手。”她压抑下鼓噪不安的心跳,屏住呼吸拒绝那无孔不入,从他身上飘散出来淡淡的麝香,不是呛鼻的香水,也不是古龙水的味道,很独特。很清爽的气味,就像春天破晓时,山上空气飘浮着森林的气息。 “上回是一时大意才着了你的道,这次可没那么简单。”古平威迅雷不及符耳的大掌锁住她的皓腕抵在墙上,以膝盖压制她运动的腿,“这下你没辙了吧!”他洋洋得意的着她因窘迫而涨红了脸。 “放开我!”奇怪,她心跳变得好剧烈,两颊热热的像发烧。 “没那么容易。”注视着她一开一合的唇瓣泛着玫瑰色泽,记忆拉回那柔软的触感,他渴望着再尝一次。渐渐的俯下身覆住那激艳的小嘴,回味那芬芳的滋味,蛊惑着他一尝再尝—— “嗯!”他闷哼一声,唇角渗出殷红的血丝,双手仍没放开她。他目光炯炯的瞪视脸上扬起得意笑容的莫小风,“你竟敢咬我?!” “活该!”莫小风伸出舌头舔舔那威咸的血腥味,不驯的抬起下颚,“你的吻不算什么!”才不要让他知道他的吻对她所造成的影响。 “是吗?那咱们就试试!”谁教她要刺激他!这次他可不会留情。 古平威粗暴而野蛮的攻占她的嘴,一手扣住她的双手,紧搂着她的纤腰的手滑下托起她的臀靠近他的身体,膝盖强悍的分开她的双腿,迫使她感受他灼热而隆起的欲望。 他的嘴突来的攫住她,阻断了她口中的咒骂,他疯狂的吻吓坏了她,她杏眸圆瞠,感觉他滑溜如蛇的舌头侵占她嘴里,深入她喉中,几乎夺去她呼吸,顿时一阵目眩,她只觉得浑身像着了火般,下腹产生一种奇异的热源旋入她体内,无意识的弓起了身,却不知道渴望什么。 莫小风剧烈的挣扎引发出他的欲望,掠夺的吻从惩罚性的攻占她的嘴到眷恋的采撷她口中的琼浆玉液,他发现怀中扭动的男人婆已强烈引起他的欲念。渐渐的,在她软化下来时,他紧抱住她,彼此的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毫无缝隙,饥渴的欲望正对她女性的幽壑,如此的契合、如此的完美,在他体内燃起的疯狂欲火像失去理智的猛兽般冲向他灼热的欲望之源。他发现一件事实就是,他要她!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激起他深沉强烈的欲望,她一个毫无女人味的黄毛丫头却轻易办到,他早已分不清是怒火,还是欲火? 古平威炽烈的吻几乎抽尽她肺中的空气,缺氧的脑袋昏沉沉,不知何时他已松开了箍制,而她双手仍不自觉的搁在他瘦削的肩膀,企图支撑她虚软的身子,整个人不知不觉攀附在他身上。 他加深了吻,放肆的手掌循着她女性的曲线,从她腰际滑下她包裹在牛仔裤的大腿至膝盖内侧,逐渐上移至她大腿根部抚弄她的幽室,感受她的体热和战栗。急欲占有她的意念使他的手掀开她t恤下摆,从裤缘解开她裤头并拉下了拉链,他大胆的自她内裤抚向她下腹,直抵柔软的顶端来回摩掌着,渴望碰触那一片湿热的欲念使他将手指滑入她体内—— 突来的异物入侵引起莫小风一阵惊喘,她涣散的理智逐渐集中在无焦距的视线中,看见了眼底簇着欲火的他,她慌张的开始挣扎。 “你会喜欢的。”古平威暗暗的低语,细碎的吻轻啄着她雪白的颈项,隔着薄薄的t恤吻上她高耸丰满的胸部。外表看似瘦小的她还挺有肉的。 “不要!”她开始推打他,泪水不知不觉溢出眼眶。该死的,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忽然的湿意冰凉的泪水滴在古平威脸颊上,令他愕然的抬起头,“你哭了?”他抽回手停在她腰侧,停下了吻,惊诧的目光注视泛着水雾的星眸。 “不要!”她低泣,从她失去家人便伪装坚强,从未示弱于人的她竟在他面前掉下脆弱的眼泪、都是他害的!他为什么非撕掉她的面具不可?! “我不会为此道歉。”他叹了口气,替莫小风整理好衣服。她断断续续的啜位,珍贵如稀有宝石的眼泪,冷却了他的欲火。以前交往的女入不是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却没有一个能像她令他心中涌出难以言喻的怜惜,想紧紧的拥抱她、呵护她、吻去她每一滴泪。 他想自己是心动了! “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乱了。”没想到他会说出那么恶心的甜言蜜语,不过心头却溢满柔情和喜悦。轻轻的揩去她的泪,古平威低啄了下她晶莹剔透的水眸。 “谁……谁教你要欺侮我?”浑然未觉她话中的娇羞,她吸了吸鼻子。 “我喜欢你,我想我是爱上你了。”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道他向女人告白。 莫小风却说:“骗人!” 他错愕的望着她略红的娇靥飘上两朵愤怒的绯云,欲望又被点燃了。 “你只是想要我的身体。”她猛力的推开他,冷冽的直视他。 他是想要她没错!但她触动他心弦也是事实。 “对你的丑闻和花边新闻我看多了,花花大少的爱是用来诱骗那些无知的女人。” 古平威阴沉下脸,“我骗了你什么?”她真懂得怎么伤害一个男人的自尊。 她哑口,绞尽脑汁的想,“你……你明明是要追翠雨的,难道你忘了?” “我有说要追求她之类的话?”不过是纯粹欣赏,邀她去看画展、请她吃饭而已,这就叫追求?!他连吻都不曾吻过她,仅是发乎情、止平礼的绅士风度。 好像真的没有!莫小民噘着嘴,“那你还送她花?” “你要我也可以送你,什么颜色、几打都可以。” “去你的!你当我是什么了?几千打我都不要。”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只觉得胸口挨了一记重拳。莫小风脚步踉跄的倒退,“别把我和你的女人相提并论。”冷冷撂下话,她转身跑进电梯。 留下一脸怔忡的古平威。她到底在生气什么?他说错了什么吗? 因为任务差不多快完成,莫小风、莫钰龙、华培扬才有机会齐聚一堂回到了警局,只是…… “哪来那么多花?”莫小风率先踏进警局,诧异的环顾摆满警局的花束。 “呦呵?什么时候警局变花市了?”莫钰龙啧啧称奇。 “这些花大概是查缉组的杰作。”华培扬面带微笑的和众人打招呼。 “警官,这不是查缉组拿来的,而是全部要送莫警官的。”组员白康平恭敬一礼。 莫钰龙楞了一下。指着自己鼻子,“不会是我吧?”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与华培扬互视一眼,转而望着手停在门把上僵立的莫小风。 莫小风旋过身,“谁送的?”脑海掠过一个影子,她沉下脸。 “送花的司机没说,只交给我们一张卡片说务必呈交到莫警官手中。”白康平递上卡片。 莫小风淡淡瞄了眼就知道是谁的字了,她不温不火的撕掉,连拆封也没有的交到白康平手中,“帮我扔到垃圾桶。”然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进办公室。 “那花?” “叫垃圾车来清运。” “会不会太浪费?那么漂亮的花。”白康平惋惜。如果送他女朋友一定会很高兴的。 “谁要谁拿去。她”砰0的一声甩上门,而门外正上演着花的争夺战。 莫钰龙与华培扬面面相觑,正准备敲门时,门内却传来电话铃声和莫小风的怒吼。 “收到花了吧!喜欢吗?” “你变态,你有钱是你家的事。”虽然女孩子都喜欢收到花,但不包括她。 “你不喜欢花?那你喜欢什么?” “你去死!”莫小风用力摔上电话。 “谁打来的?”莫钰龙走进来,正好奇除了钟老头还有谁那么有威力能惹得她失去控制?突地,他不安的心闪过一个不确定的人眩 “你不会敲门再进来吗?”莫小风双手支着桌面,横扫过他们。 莫钰龙调侃的笑。“脾气那么大,小心将来没人要。” “臭大哥!我有没有人要关你什么事。”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书丢向他。 “嘿!大哥我可以牺牲。”只见他头一侧,利落的闪过。 “谢谢你喔!”莫小风皮笑肉不笑的回他,并颓然坐下。 “小风,你是怎么了?”华培扬挑了挑眉,“任务结束你应该高兴才是。” “人员撤走了吗?”一提正事,莫小风恢复了冷静。 “还有十个左右的驻警轮流巡逻,过两天会叫他们收队。明天开股东大会,你还要去吗?虽可以预料到古平威当定总裁,但我们还是去跟他恭贺一声,你觉得怎么样?”华培扬提议。 “不干!要去你们自己去。谁要去见那只色狼。”脑海不经意跃进他和她之间友生的亲密行为,她耳根子一阵发烫,连忙转过椅子背对他们,拼命想甩去那激情的一幕,但影像却反而更清晰的烙印在她脑海中。 “小风,你跟古先生是发生了什么事?”莫钰龙敏锐的感受到她的异常。 莫小风不悦的说:“你很烦!我跟他没什么,是他自己来招惹我……”该死的大嘴巴! “他招意你?”华培扬微眯起眼。一下子是翠雨,现在又换小风,那个混账! “他做了什么?”莫钰龙深沉的眼神放射出危险的光芒。敢动他妹妹,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别问了好不好?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自己去处理。”他们老把她当小孩。 “外面的花是他的杰作?”莫钰龙瞧她没答腔的默认,他霍然起身,“我去找他!” “如果他敢伤害你,我不会放过他。”华培扬也往外走。 “等等!你们站祝”莫小风动作敏捷的挡在他们面前,背抵着门,“他是我们必须保护的人,不许你们对他出手。”万一伤了他,倒大楣的可是她。她刻意忽略心灵深处低低的情弦之音。 “小风,你该不会喜欢上那花花大少了吧?”莫钰龙扬了下浓眉。 “怎么可能?他只是我负责保护的人,难道你们想让我挨上级的骂?” “是吗?”华培扬勾了抹诡笑。 她耸耸肩,“反正任务已经结束了,我们就不会和他有任何牵扯了。”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她快步去接。 “什么?你在古色狼那?!翠雨,你别乱走,我马上过去按你。”她立刻挂上电话。 “怎么回事?”正欲走出门的两人停下脚步。 “翠雨在古平威那。”莫小风戴上鸭舌帽,拿起吉普车钥匙。 华培扬心头一震。“她为什么会去那?” “还不是那古色狼说要送她画诱骗她去的。”莫小风车先走出门。 “我跟你去接她。”华培扬担忧的跟上。 “大哥,你留在这,我们马上回来。” 第五章 难得的周休二日,早上艳阳高照,湛蓝的天空飘过大片白雪般亮眼的云朵,一团团似棉花团簇。 莫小风与华培扬匆忙赶到太平机构新大楼,周末还有人在大楼加班工作,一眼望去几乎整栋楼都有人走动,不愧是私人大企业。 跟警卫打声招呼,他们坐直达电梯到顶楼,而古平威已按着上升钮于门口恭迎他们大驾。 “欢迎!”古平威亲切有礼的与华培扬握手。 莫小风看也不看他一眼。“翠雨呢?” “她正在花园里专心作画,不希望被人打扰。”古平威遥指站在空中花园作画的人儿,似乎浑然未觉他们的到来。 “古先生,我想问你这么做的理由。”华培扬精明冷静地推判。一下送花、一下送画,还把他们骗……等等!难道说他的目的在他们。 “那幅画是我跟翠雨去香港看画展就答应要送她的。昨天晚上才送达,而翠雨说自己过来拿。” “你们去香港?!”华培扬提高了音量,而他居然毫不知情,“小风!” “这不能怪我,翠雨对画的痴狂你又不是不清楚,一听到哪里有名家展览,就是死也会爬去。”她的直言不讳换来一记爆票。 “呸呸呸!乌鸦嘴。”华培扬也清楚了翠雨没别的兴趣,就是热爱艺术,若非他工作忙碌也会陪她去走走。 “你们何不先坐下来。”古平威倒了两杯茶搁在茶几上。 莫小风才不要和他面对面,“华大哥,我去下面巡察一下。” “等等,要不要先联络其他的警员,你的行动忘了吗。” “忘了。”而她又懒得记警方专呼的号码。 “我也没带。”华培扬垮下肩。 “不如用我公司的电话。”古平威建议,指了指搁在茶几上的电话。 “谢谢!”华培扬不疾不徐的走到沙发坐下。 古平威与莫小风面对面,他含笑凝眸,“好久不见!” “才几天而已。”莫小风佯装冷漠不去看他,与他拥吻的记忆犹如热浪从脚一下子渐渐淹高。 “我想为那天的事……” “不必道歉,我也有错。”她应该理智坚决的拒绝,而不是被身体感官操纵着灵魂。 “我说过我不会道歉,我想告诉你的是……”古平威坚定的握住她逃避的手,强迫她看着他,“我爱你。这句话我只对你说。” 莫小风的心怦怦然,回避他灼热的眸光,冷静的道:“你别把人当傻子,你身边有多少女人我会不知道?”光跟他相处的这段日子,看看来来去去媚丽、清丽、肉弹等等的女人就让人眼花撩乱。 “你在吃醋?”他扬扬眉,邪邪一笑。 “才没有。”粉颊不争气的涨红,她懊恼自己身体的反应,急忙挣开他烫人的手。 “你真的在吃醋!”他兴奋得如发现新大陆般。 “你胡说!”万一给华大哥听见引起了误会,她跳到太平洋也洗不清。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居然会在乎别人的目光,是因为他而改变吗?可是她喜欢的应该是华大哥啊!什么时候开始他邪恶的笑颜已侵占属于初恋的天平,华大哥的影子反而渐渐模糊不清了? “古先生,你公司电话不通,也打不出去。” 华培扬连拨了几次却打不通任何一层。 “怎么可能?今天又没停电话。”古平威皱眉的上前,“我来试试。” “古先生,你跟人有约吗?电梯上来了。”莫小风藉注意电梯灯号来转移对爱情的迷惘。 “我没跟人有约。”一般而言要开会或安排会见行程,刘秘书都会事先通知,但此刻连内线都拨不通了。 “小风,不对劲!”华培扬黑瞳变得深沉。 莫小风点了点头,顺手摸了摸胁下。该死的!匆忙出门居然忘了带枪,还好口袋里还有昨晚玩飞靶的飞镖在。 “平威,我画好了……咦!小风、培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丁翠雨轻拭额际的香泽,走出天台的花园。意外的发现他们,浑然未觉他们脸色凝肃得异常,她含歉的上前,“真不好意思,没事先跟你们说一声就跑来这,还麻烦你们来接我。” “嘘!古先生,除了电梯,这里还有别的通道吗?”华培扬比出个噤声。 “有!我套房外有个防火梯。”古平威当机立断的掏出钥匙打开酒柜旁的门。 “怎么回事?”丁翠雨意识到不对劲。 “没事的。小风,你先带翠雨和古先生从防火梯走。”华培扬拍了拍了翠雨的肩,啄了下她的额。 “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丁翠雨紧搂着他,噙着泪水的秋眸透着坚毅的光芒。 “华警官,不如这样,我和小风一组,你们先从防火梯走,我到十一楼检查,或许是计算机系统出了毛玻”古平威冷静沉着的道。 “华大哥,你先保护翠雨离开。”莫小风也不希望丁翠雨受伤害。眼看电梯一层层的逼近,她二话不说的推他们去套房内,“快去!” 华培扬考虑了会儿。小风有能力自保,而据他所了解古平威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自个儿要小心,这枪给你,翠雨,我们先走。” 莫小风接过了枪,颔首向他致谢,转过头却看见古平威背个公文包从办公室出来。 “你干么?” “这是手提电脑,待会可能用的上,还有十字弓。”他拉开公文包展示给她瞧。 莫小风翻了翻白眼,示意他倚墙蹲下。 “叮!”电梯停下。他们藏在电梯左右等待电梯门打开以确定是何人。 电梯内走出四个全副武器的凶神恶煞,都不是她部下却着警服,莫小风霎时明白警局有内奸。 就在他们环顾室内的同时,飞镖电射飞出,命中他们的手腕,发出衰号。 也不过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莫小风动作迅捷的夺下他们的枪,让古平威大开眼界。 “警界杀手果然名不虚传。” “少罗唆,还不快找绳子或床单之类把他们捆绑起来。”莫小风一边用枪指着他们,一边搜刮他们身上所有的刀械纳为己有。看古平威抱着大床单从套房出来,她盯着他们边道,“先把床单撕开把他们嘴封起来、衣服扒光,然后绑好藏起来。” 嘿!这女人真够狠! 古平威还是照她指示做,“裤子也要吗?” “废话!”莫小风被他这暖昧的笑问,弄得两颊微泛桃红,“动作快一点。” 古平威忍俊的将他们捆成大粽子般的拖到空中花园后面的草丛藏匿,顺手敲昏他们,赶忙回到室内。 “接下来穿上他们的衣服。哇拷!还有防弹衣。”莫小风惊诧的扬了扬眉,还好方才没开枪。她按住电梯门不让它下去,单手套上一件防弹衣。 古平威照她指示换上警服,不时斜瞟着莫小风,她却完全忽略他的存在似的,有这么个大男人在她背后更衣她居然不在乎,让他男性自尊着实受损。 他狐疑的问:“这防弹衣也要穿?”挺重的! “除非你想被打成蜂窝。”莫小风回过头,惊鸿一瞥的又收回视线。没想到穿上警服的他还挺帅的,英姿勃发,适合当个明星拍警察招生的广告,吸引小女生和小男生来报考警校。 “把十字弓和枪背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她装作视若无睹。 “这是你的飞镖。”收回她的飞镖交到她手中,古平威含笑试图让紧张气氛放松,“没想到你掷镖那么准,改天我们来较量、较量如何?” “等我们逃得出去再说。现在进电梯,我们下去吧!”她按下十九楼到十一楼的按键。 “你疯了?”也不想想楼下有多少未知数和变量,她还堂而皇之的坐电梯。 “你很罗唆哪!要不要进来?” 好吧!要死大家一起死!古平威决定豁出去了。 进入电梯,莫小风先以飞镖射穿了天花板上隐藏在灯光后的监视器,非常精准。 “你怎么知道哪个角落有监视器?” 莫小风送他个白眼。当警察着连这点知识都没有,还配称什么警界三大王牌? 古平威自知问了个白痴问题,摸了摸鼻子转开话题,“接下来呢?” “把天花板打开。”莫小风猛跳着还是无法推开半分。 “我来!”他轻轻一拨就推开了。 果然男女身高还是有差,只见他身手利落的一攀就翻上电梯顶。 “上来呀!你在发什么愣?”古平威伸出手来接应她。 莫小风不甘愿的接受他帮助,纤细的柔荑被他粗厚的大掌包裹着时,像是瞬间电磁般通过她身体直抵心脏,也让她意识到男女有别。 狭窄的空间里,电梯缓缓下降,窒闷的空气滞留在他们贴近的身躯,莫小风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体味夹杂汗水味及古龙水味,却不刺鼻,还有他呼吸声就在她耳鬓后,浊重而深长,与她急促的心跳交织成有韵律的节奏。 “古平威……”她试着打破僵局。 “叫我平威。”古平威软语呢哝,爱极了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威!”她才不要顺他的意,“上次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出手伤人,上次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可是已经发生啦?”他耸了耸肩,想要装作不爱她是不可能的。 “那你可以把它忘掉。” “忘不掉怎么办?”他无辜的眨了眨眼,热呼呼的鼻息蛊惑的拂过她耳廓。 “你……你别靠近我!”他湿热的呼吸吹入她耳廓的敏感点,引起莫小风身体一阵麻酥,她手足无措的欲推开他,反倒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嘘!”他比出个噤声,指了指下头。 莫小风心跳如雷,意识到现在情况危急,不该为了彼此的间隙而失去警觉。她是个警察,不是个女人!虽一再告诫自己,但他阳刚气息仍不知不觉引发她体内女性意识的觉醒。该死的!她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她立刻挣扎着。 “别动!有人。”他搂紧她,压低了嗓音。 “老大,他们在十九楼就不见了。”电梯打开,走进了三个武装的彪形大汉。 莫小风闻声,一动也不敢动的僵在他怀中。 古平威则乘机享受她短暂的温驯,埋首在她柔细散发玫瑰清香的头发里,落下细碎的吻。 “可恶!监视器被破坏了。”其中一人敲了下电梯。 “怎么办?老大!”两个人看向年长者。 她见过这三人,是虎帮的三兄弟!是她大哥办的案子,五年前才将他们绳之以法,后来因罪证不足,打了三年官司又被开释了。老大左敬棠、老二方大吉、老三刘克雄,都非善类。他们怎么会在这?据闻因最近扫黑,他们都躲到澳门了。陷入沉思的莫小风脑海中迅速整理出虎帮的资料,而没发现身后那只色狼正对她上下其手。 “吩咐下去,我们逐层搜!”左敬棠阴森的冷笑,“要捉活的!” “那女警怎么办?”方大吉问,换来刘克雄的一个响头。 “你想干么?那种身材平板、没半点姿色的男人婆你也要?何况她已经是对方要了的女人。” “没错!只要有钱还怕没女人吗?”左敬棠拍了拍方大吉,三个人就扬长而去,浑然未察觉电梯顶上躲了两个人。 妈的!她要宰了他们! 古平威拼命的捂着她的嘴,抱住她,免得她冲动而暴露了行踪。 “放开我!”好不容易电梯门关上,莫小风才挣脱他强而有力的手。 “冷静一点。现在我们还不确定他们有多少人,若贸然杀了他们,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而且我们不知道是否有人质在他们手上。” 他说得不无道理!莫小风渐渐沉静下来。就算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带他逃出虎口,也不能不顾及其他楼层的人质。 见她脸色和缓下来,古平威深吁了口气,“现在我们要到十一楼中央计算机控制中心去确定目前大楼内部有多少工作人员,还有电源及数据系统是否遭破坏。” “嗯!”莫小风点点头,仰起小脸蛋望入他深邃似浩翰宇宙包容万物的幽瞳,她的心怦然一跳,感觉整个灵魂像要被吸入那宇宙的漩涡之中。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不敢担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吻她的经验令他余悸犹存,为保存古家命脉,他还是预先告知。 “会发生什么事?”她愣愣的看着他深瞳变得黯沉下来,奇异的火苗在深瞳中点燃而起。 他勾起她下颚,缓缓俯下头,“嘘!别说话。”他轻柔的吻上她微愕的小嘴,吸吮她口中的蜜汁。 当古平威的唇轻轻的刷过她的唇,他的舌头灵巧的溜进她的嘴,带给她奇异而全新的感受,不同上回狂野而激烈的吻,像温暖柔和的冬阳包围着她,让她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沉醉于他温柔的拥抱中。 直到彼此喘不过气来,他才轻啄了下她的鼻端,深呼吸的道:“还好这次你没赏我一拳……呜!”话刚落下,他腹部就挨了记拳头,虽然她力气不小,至少比上次的攻击轻了许多。 “得了便直还卖乖!”莫小风别开了睑,不想让他着穿她自己喜欢上他的事实。 口是心非!古平威忍着笑,忘形的揽过她的肩。下场当然是咬呦喂呀!惨不忍睹。 看来要抱得美人归,他未来势必每天得吃拳头。 电梯抵达十一楼,他们准备跳下去,谁知有人走进来。 “听说十六楼发现一男一女的踪影。” “是警察吗?” “不清楚,老大叫阿狗玄找人支持,换我们到二楼看守人质。” “真麻烦,干脆一枪一个多省事。” “这可不能乱来,老大说那些人质还有一点用处。” “叮!”电梯直达到二楼。 在他们鱼贯而出后,莫小风和古平威跳下电梯顶,按了十一楼,并插入磁卡以便直达。 “为什么不先救人质?”古平威担心他的员工。 “我们得调查歹徒共多少人、再说敌暗我明,根据他们的说辞似乎有内奸,我们还是小心为要。” 她不提,他还差一点忘了古氏内部的隐忧。 “至于他们说的一男一女,如果我猜得没错,可能是华大哥和翠雨。”莫小风愁上月眉。“不知道他们情况怎样?糟糕,华大哥身上没有武器! 看她为仰慕的男子忧心忡忡,古平威颇不是滋味,口气不善,“你在担心他们?” “华大哥和翠雨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而且华大哥把枪给了我,他赤手空拳,身边又带了柔弱的翠雨,怎么和那些歹徒对抗?”她愈想愈不安,“威,我好怕!” 她不自觉脱口而出的轻柔低唤让他心荡神驰,登时忘了嫉妒,他轻揉着她的头发,在她额际啄了下,“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看她露出脆弱的神情,他心都拧成一团了,管他什么情敌的,只要她重展欢颜,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为她去摘。 “谢谢你!”她心中祈祷但愿他们无恙。 在分开之后,华培扬领着丁翠雨戒慎的从二十楼往下爬。一方面要随时留意四周的风吹草动;一方面要担心丁翠雨会不会俱高而紧搂着她,丝毫不能放松。 丁翠雨的手一直被他温暖的大掌包裹着,心口卜通卜通的直跳,这还是与他认识以来第一次如此靠近他的心。瞧他凝重的侧脸轮廓沉着稳重,浑身充满凛然正气与威严,就像擎天巨神般高大强壮,无形产生一种镇定人心的力量,处在这危机四伏的紧张时刻,她心情却是出奇的平静和安详。 也许是他的包容、温柔,让她变得任性骄纵,变得盲目,以致忽略了他的好,像他这么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她差一点就舍弃了他,她真是太傻了! 热恋后的感情沉淀,渐渐习惯于对方的存在,往往会变成依赖,甚至挑剔起对方的缺点,而遗忘了当初那一瞬间的悸动。 想到他容忍了她任性那么久还无怨无悔陪在她身边,丁翠雨含歉的贴在他宽阔的背上,无声的道歉。谢谢你那么爱我!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她嫣笑,轻吻了下他错愕的脸颊,娇靥泛着羞涩的酡红、好丢人! 华培扬哭笑不得,托了下眼镜掩饰内心激动。真服了她,居然在紧张的时候告白! “我也爱你!”他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很想吻她,但极细微的人声逼近令他提高了警觉,“我们好像被人发现了,从这边走。”他拉着她往回疾走,谁知楼上冒出了追兵。 “在下面!”追兵发现了他们,而楼下的歹徒也朝上逼近。 华培扬上下看了眼,也不知道是几楼,连忙推她钻进大楼,“动作快一点。”在追兵赶到之前他拉上了窗子上锁。 正当他一旋身之际,冷飕飕的寒意划破了窗子,他机警的伏身压倒她,只闻玻璃碎裂的响声和某种痛楚灼烧着他的肩,但他没时间多想,护着她仓卒的躲进可以藏身的走道转角处。 “快追!” “别让他们逃掉!” 打破窗子的歹徒急追过去,忽略躲在通道左侧角落的他们。 “你流血了!”丁翠雨顿失方寸,惊惶的发现他肩背的衣服像是浸濡殷红的颜料般湿红了一大片。 “嘘!这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华培扬抬起手抚上她苍白的容颜,安慰的笑道。心里想着可能是刚才被玻璃弹射的碎片割伤了,还好不是中弹。 “都是为了我!”她疙然欲泣。 “我就说嘛!明明看到血迹了,怎么人会不见了?”两个着警服的男子发现了他们。 “没想到有对小情侣躲在这边。老李,你看那女的长得还不赖。” “小张,我们这下立上大功了。” 华培扬忘了痛觉,将丁翠雨藏至身后,冷冽的盯着不怀好意的两人,并观察周围有什么可以反击的物品。偌大的空间似乎是会客室、除了沙发、茶几和大花瓶,就只有茶几上的烟灰缸。 “出来!”老李拿着枪吆喝。 小张面露邪淫,“老李,或许我们可以先享用这小妞再把他们交出去,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 “说的也是。” “你敢!”华培扬护着她不着痕迹的退到茶几附近。 “好大胆子,敢恐吓我们。”小张年轻气盛,执枪往他脸颊挥了过去。 霎时,华培扬脸颊划出一道血痕,颧骨也肿了一块,但他仍挺直了腰杆,冷冷的直视他们。 凌利摄人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他们似乎领悟到惹到不简单的人物,忐忑不安地扣着枪把时,电光石火的一刹那—— 华培扬掷出烟灰缸击中较远的老李,一旋身的准备攻击小张,只闻一声闷哼,就看见娇弱的丁翠雨突然一个后空翻踢中了小张的下颚,小张便往后倒了下去,看得他傻了眼。 “你什么时候学了跆拳道?” 丁翠雨霎时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呐呐道:那不是跆拳道,那是芭蕾舞的踢腿。“ 华培扬忍俊不住的笑了,这一笑牵扯到伤口,他才想起自己受了伤,他闷哼一声转移了她羞赧切泥。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笑,我们先找地方治疗体身上的伤口要紧。” 电梯在人来人往的上上下下,迫使古平威和莫小风只能躲回电梯顶伺机而动。 “找到人了没?”左敬棠和一票人走进电梯。 “目前古平威和那些警察都下落不明。” “监视系统呢?” “没看到人!” “该死的!再去搜。其他人跟我到十一楼去。” 然后电梯停在十一楼。 “老大,我们在十六楼发现血迹,老李和小张被绑起来,还有二十楼的四个兄弟被打昏了。” “可恶!查出是谁干的吗?” “可能是那一男一女,据小张表示那男的可能受重伤了。” 乍闻电梯内歹徒们的讨论,莫小风猛抽了口气,脑中闪过不祥的预感。会是华大哥吗? “嘘!”古平威连忙捂着她的嘴,用眼神示意她不可慌张。 “我们手边有多少人质?” “扣除那一男一女,约四十七个。” “那么古平威呢?” 电梯内嘈杂的人声沉寂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答腔。 “还不快去搜逐层、逐层给我搜!” “是!” 电梯内顿时变得空荡,停在十一楼。 “你的华大哥不会有事的!”虽然心里颇不是滋味,但古平威不忍见她难过,“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想办法对外求援。” 莫小风抿了抿唇,压抑下内心惴惴不安,点点头。 两人相携跳下电梯顶,戒慎的走进十一楼。 “老大,有人用网络对外求援!” 左敬棠的移动电话传来消息,他龙颜大怒。“电话线及对外通路不是全封锁了吗?” “可是……可是讯号是由十一楼那部中央计算机发出的。” “难道是古平威,该死的!叫十一楼的人立刻围住中央计算机控制中心。通知地下室的人切断总电源。” “是!” 就在人马全聚集到中央计算机控制中心的同时,电源被切掉,整栋大楼顿时陷入黑暗。 “糟!被他们发现了。”好不容易用手提电脑接通中央计算机对外发出求援,哪知不到五秒就被切断电源,让古平威不禁低咒。 “威,他们人全往这边来了。” “再等一会儿。”古平威弹指如飞的进入中央计算机加载重要数据,一边毁掉中央计算机里重要档案文件,一方面借手提电脑传送出重要讯息。正当他传送一半时,中央计算机突然断了电。 “可恶,他们居然连备用电源也切了。”他懊恼的关上手提电脑,“可以了。” “外面都是人,有没有别的通道?” 古平威迟疑了会见,在微弱的逃生照明灯中,忽而瞥见角落冷气空调系统的通风口,“有了!我们走那。” “那不是有激光保护?”莫小风顺着他视线往上瞧,在黑暗中隐约可见红色光线交织成网。 “我有办法破解,只要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开玩笑!我们恐怕连一分钟的时间也没有。”她发现他们已拿出火箭筒准备炸掉外面那扇钢铸大门。 “想办法撑一下。”古平威拆下通风口,迅速的在手提电脑上输入密码。 “轰!”一声,就算密码再精密、关卡再严谨,还是禁不起炮轰。 莫小风紧张的握住枪,等他们一攻过来随时反击。“你快点!” “知道了。”只见他依旧从容悠哉,她却都快急死了。 古平威解开三道密码,红光一敛去,他立刻收起手提电脑,“可以了,只有三十秒,你先上去。” 莫小风敏捷的双手一攀,瘦小的她很快溜进通风口,回过头伸下手,“该你了。” 古平威先把手提电脑递给她,然后轻跃上通风口,在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时缩进通道,灵巧的关上通风口的盖子,霎时,激光红线错纵密布在通风口盖后。 “人呢?”左敬棠阴沉着脸走进中央计算机控制中心,“你不是说他们在这里吗?” 刘克雄心一惊,“这里没别的通道,而且电源全被切掉,他们也不可能从正门逃出去。” “你们干什么吃的!叫你们抓个人也抓不到!”左敬棠大掌一挥,打得刘克雄飞出去,撞到墙壁,唇角渗出血丝。 刘克雄抚着肿起来的脸,不期然发现了通风口,“老大,他们会不会从那逃走了?” 左敬棠抬起头,深思了会儿,“阿痞,你上去瞧瞧。” 莫小风与古平威相视一眼,蹑手蹑足的爬到通风口转角,接着听到一声哀号。 “老大,这里有机关。他的手被激光射穿了。” “可恶!”左敬棠不由得低咒一声。 第六章 由于通风口顶多通到电梯顶,与各楼层不相连,在不清楚外界的情况下,莫小风和古平威于是又回到电梯顶。 “你爱你华大哥?”古平威吃味的问。 莫小风猛睁大了眼珠子。她向来隐藏得很好,就连当事人也没发现,“我大哥说的?”她微眯起危险的眼光。 “是你自己脸上写的。”古平威不是滋味的撇了撇嘴。“每次一提到华警官,你眼神里就闪烁着晶亮的光芒,连白痴也看得出来你为他痴迷。” “真有那么明显?”她连忙捂着差窘的双颊。难怪大哥常笑她藏不住心事又不够冷静,怎么当个警察? 古平威眉头攒起怒火,气她还那么在乎华培扬。她一点都不将他看在眼里,枉费他还向她告白,她却根本不当一回事。 突然莫小风比出个噤声,捂上他欲张开的嘴,眼光瞟了瞟电梯内闪动的手电筒。 “奇怪,我明明听到有人的声音。” “你该不会撞见了鬼吧!电梯里只有我们,哪有别人。” “可是……” “走啦!” 他们的对话给了莫小风很大的灵感。 待两人离去后,她拉着他跳入电梯内,“我们就从这楼开始逐层清除这些家伙。” “太危险了,你又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个个击破。而且那么暗,我们还穿着警服,正好可以混入其中。” “可是到处都有监视系统。” “停电了不是吗?” 古平威苦笑。她可真乐观。 “你对这环境比较熟,你可不可以找到红药水或白布之类的东西?然后回到电梯集合。” “干么?” “扮鬼吓人!” 整栋大楼陷入黑暗中,长廊上逃生用的微弱照明灯,宛若医院里手术台惨白的光线透着阴森诡异,令人毛骨耸然,再加上莫小风刻意作怪,十一楼到十楼闹鬼之说不恤心走。 “听说在十五楼找到被打昏的小罗和老方,加上被打伤的老李和小张,看来对方不简单,老大已调派人手往十六楼去支持。” “老三,你有没有觉得毛毛的?”处在闷热又没冷气的大楼,再加上四周一片乌漆抹黑,难免心浮气躁,“听老朱说刚才在十楼看见白白的影子。” “你别吓人了,现在是大白天哪!” “可是窗外一片阴沉的乌云满布,一反早上的艳阳天气,实在分不清现在是日是夜,而手中微弱的手电筒根本发挥不了作用。我们还是下去好了。” 刘克雄有些惶恐,“万一老大问我们搜查过没怎么办?” “笨蛋,就说全看过,老大也不会知道。” “那我们快一点从楼梯下去。” 阿狗提议,“坐电梯比较快!” “可是电梯不是被切断?” “电梯的动力电源没有被切断,上下没有问题。走啦!” 因电源不足没有数字显示,也没有灯光的电梯冉冉上升,刘克雄竟双脚发抖了起来。 “老三,你还好吧!” “阿狗,你不觉得阴森森的,好像有风?”没办法,夜路走多、坏事做多,不管是否真有其事也会无中生有,即使电梯下降产生的气流震动也听起来像阴风。 “你别开玩笑,电梯里又没有空调冷气,哪来的风。”阿狗发抖的声音使每个人都紧张,枪也拿得正正的,手指扣着扳机。 恐怕这时候只要一枪就可以把人给吓死,或互相扫射,也有可能朝天花板扫射,那他们就惨了。莫小风与古平威相视一眼,不禁捏了把冷汗。 “可是大白天……电视上演的也有可能出现……” “叮!”一声吓得刘克雄、阿狗大叫出来,枪还掉到地上。 “去你的,是电梯到了。”刘克雄松了口气,拾起地上的枪递给阿狗。 “自己吓自己。”阿狗自嘲的放松心情,心里仍小生怕怕的拉着他,“我们还是快点走。” 他们急促的步伐渐渐远去,寂静的空间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清晰可闻。 莫小风也被吓到了,被他们惊声尖叫给吓到。没想到男人的尖叫会那么恐怖,还不输女生。 “现在是几楼?” 古平威跳入电梯内,观察了四周。“是十九楼,你刚才调查的情况如何?” “在十楼有五个人把守,已经被我撂倒,还有十二楼三个人也被我消除了,除了刚刚走掉那两人,依此类推,他们每层楼至少有五个人站岗。平均算起来他们至少在一百人上下。” “而我调阅了今天加班的打卡纪录,人质共四十六人,还有一个查不出身分。” 莫小风狐疑的问:“会不会就是三巨头之一?”也就是内奸! “有可能!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等等!”莫小风拉住欲走出电梯的古平威,及时的按下“关”钮,“有人,我们先退回去。” 就在他们爬回电梯顶时,一个声音蓦然响起。 “老大叫我们全到二楼集合,外面全是警察。” “不会吧!我们的突袭很成功啊!” “还不是有人从十一楼传讯号出去。” “是那个古平威吗?” 大伙你一言、我一句,随着电梯往下,电梯内愈来愈多人,都没发觉电梯顶藏匿着他们。 古平威和莫小风眼神相会,闪动着喜悦。太好了!有救了。 在太平机构新大楼外聚集了大批媒体记者,还有四面八方涌来的警方人员,就连甫归国的钟魁也在其中。 “钟局长,你能不能谈谈大楼内为什么会发出求救讯号?”一名记者追着问。 钟魁轻描淡写,“对不起,这只是演习,其余的无可奉告。”越过层层人墙,他好不容易进入警方指挥中心,“白警官,情况如何?” “情况不明。”白康平行个礼答应。 “小风和钰龙也在里面吗?” “这个还不确定,可以确定的是约有五十名人质全被挟持在二楼餐厅,我们目前正设法突围。” “案发正确时间呢?” “大概是十一点到中午休息时间,我们警员换班的时候。” 钟魁点点头,“那有我们警员被挟持吗?” 白康平摇摇头。 该死的!这些家伙怎么办事的!钟魁低咒一声,口里道:“我要所有警方人员的布署情形及资料,还有所有人员包括人质的名单。” “是!” 忽然一阵枪响划破天际,使他们所有人全抬头往上看,是十七楼。 钟魁心一紧,“立刻打电话叫霹雳小组来。” “小组!” 钟魁望着高耸的大楼笼罩在乌云下,内心闪过不安。 而另一方面在遥远的国度—— 刚才一阵枪响,到底太平机构新大楼发生了什么事?是被歹徒占据、或者是官方说的演习?目前有无人员伤亡呢?以下是本台记者在现场为你们做采访报导,把镜头还给…… “啪!”一声,冷鹰关掉电视,一冷峻的面孔变得阴沉,他拿起电话,“约瑟,我要一架飞机,现在就要,十分钟后我会到你那。” 因为莫小风扮鬼的计谋得逞,使得歹徒人心惶惶。 左敬棠面色铁青,“大白天哪来的鬼?” “可是十楼、十一楼的弟兄都不见了?”阿狗和刘克雄心惊胆战的直打哆唆,连一旁的弟兄也感染到那诡魅恐怖的气氛,而起了鸡皮疙瘩。 “少罗唆,你们带十个弟兄上去搜。”左敬棠一面喝令,一面打移动电话,“阿松,启动备用电源,这样你们就可以放心了。” “可是备用电源一开启,计算机内的求救讯号会不断的输送出去。”方大吉皱了下眉。 “没关系,都已经被发现了。”左敬棠斜睨了下落地窗外聚集的大批人马,“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中央计算机微芯片以及抓到古平威。” “那个芯片真的很值钱吗?” “各大集团和黑市都想拷贝古氏集团微芯片的程序,你说值不值钱?”左敬棠扬了扬嘴角,信心满满的又按了组电话号码,“杰克,计算机密码破解情况如何?” “还差一点就可以加载系统。” “很好,等我们把微芯片转手卖入黑市,好处少不了你一份。” “谢谢老大!” 左敬棠收起移动电话,环顾了众人,“还愣在这干么?还不快行动。” 一票人立到拥进电梯。 在电梯顶的莫小风无声的问:“怎么办?” 古平威浅浅的笑,以嘴形回答,“没事,我已经将程序窜改,就算他们拿到了中央计算机微芯片也只是个废铝片而已。” “那还好!” 这时电梯升到了十楼停下。 “你们几个在这里搜,其他人跟我爬楼梯去十一楼搜。”刘克雄指示着。 “现在呢?”古平威无声的问,指了指空无一人的电梯,“要下去吗?” 莫小风颔首,露出顽皮的笑容,“再会吓吓他们。”也就是扮鬼吓人。 两人跃进电梯中,莫小风探首望了下电梯外长廊后,低嘱,“现在得先破坏这层楼的电源开关,免得被监视器发现是我们搞鬼。” “我去!”古平威自告奋勇。 “那你要小心点。”莫小风很清楚她对大楼环境不如他来得了解,与其自己乱窜莽撞,不如由他去做。虽然表面一副相信他,而眸底不自觉流露出担忧和关切的感情早超过了喜欢的程度。 古平威揉揉她头,轻轻的吻了下她的唇,“放心,我会凯旋归来,到时别忘了给英雄一个胜利的吻。”说完他就离去。 “去你的!”又被他偷袭得逞。她随手掷出飞镖打中间上的电梯,应声落到地上。 她缓缓弯下身抬起飞镖,心扉满溢喜孜孜的暖潮,让她情不自禁去摩挲着残留他男性气息的唇瓣,不经意一抹甜蜜的微笑缓缓在唇畔边漾开。 “古平威!”莫小风担心他去那么久还没回来,于是趁黑溜出电梯找人。 依整层楼突然停电的情形看来,他是成功了,只是人呢?她闪过几个武装的匪徒,顺便敲昏了几个施到角落藏匿,再加上她伪装假警察很快的混入他们,探得不少消息,也知道了目前大楼援军已到,现下只要想办法救出人质并逃出去即可。 借着照明灯,莫小风四处东张西望,最后在数据处理室的一张计算机桌下看见他正对她招手。 “威!”她轻灵迅捷的溜过去,结果却煞车不及撞到了他。 “嘘!”古平威后脑勺撞到桌缘,疼得闷哼。跟她在一起,他势必要练就铜骨钢筋,耐打耐撞的身体,否则十条命也不够她磨。 “你还好吧?”她关切的询问,丝毫没注意她正坐在他身上。 “如果你能从我身上离开,我会更好。”好死不死的她居然坐在他命根子上,还好不是被膝盖撞,只不过她丰盈的臀部曲线压在上头也不是很好受,偏偏时机不对,害他不敢蠢动。 “啊!对不起。”她猛的弹跳站起,惊得他连忙拉她蹲下。 “小心呐!”险些被外头的歹徒发现。他轻吁了口气。 莫小风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这回我们可以利用这些计算机,你先瞧一下。”古平威快速的运作手边的手提电脑,忽然二十步开外的计算机屏幕闪动。 “老三,不是停电,怎么计算机还会动?” “哪有,你别胡说。” 接着另一部计算机的屏幕也亮了起来,吓得歹徒们一愣一愣。 “好玩,”莫小风惊诧的看着他操纵现代科技来吓人,运用自如,简直比扮鬼还有趣。 古平威玩心大起,运用计算机内部系统经中央计算机控制中心控制每一层计算机,愈玩意起劲。 “该死的,谁在搞鬼!”刘克雄举起枪,背脊冷汗直冒,忽而“啪!”一声他身边计算机突然发出声音,吓了他一跳。 “换我了!”莫小风折了许多纸飞机,粘上染血的布条到处投掷,霎时枪声四起。 就在他们自乱阵脚、惊惶失措时,莫小风和古平威分别将他们个个击破、一一打昏,并有志一同的剥光他们的衣服、塞嘴巴、绑成大粽子藏到仓库至用大箱子装起来。 于是他们继续如法炮制。 “我猜那一定是小风搞的鬼。” 躲在茶水间的华培扬在丁翠雨细心的护理及包扎后,忍不住纵声大笑。 “你笑那么大声,万一引来他们怎么办?”丁翠雨眉黛轻蹙,怎么逃出去都还是个问题。 “别怕,你没听他们说上到十一楼集合吗?大概是被小风吓死不少人。”说着,他又不禁大笑,一笑又扯动了包扎好的伤,灼烧的痛楚使他不自主的皱了下眉。 “活该!”丁翠雨又好笑又没好气的说,她就气他那么逞强,“我们现在怎么逃出去?” “我们先得到二楼的警卫室破坏监视系统。”否则他们这样冲出去,难保不到三秒钟又被发现了。 “嗯!”丁翠雨点点头,“我也要一起去。”直接打断他留下她的意图。 “会很危险的。”华培扬不愿她涉险。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她紧搂着他胳膊。不管上刀山、下火海,她跟定他了。 华培扬只能抚额申吟。 “我们是未婚夫妻不是吗?夫妻同命!”她曳曳发亮的秋瞳散发坚定的光芒。 “你这小傻瓜。”他以前错了,不该当她是娇弱可怜的小白兔,她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勇敢,更令他怦然心动。他轻轻的吻了下她的唇,“我们从防火梯下去。” 丁翠雨两颊绯红似晚霞的偎紧了他,含羞着螓首。不管发生什么事,她要紧紧跟随着他,再也不要被当成柔弱无依的小女人,这次换她来保护他。 华培扬拿着歹徒的佩枪蹲在茶水闸门口,瞄准天花板墙角的监视器,灭音枪一发一个,又快又准,不到五秒钟,长廊上已清洁溜溜。 接着他手执着枪,一手握着丁翠雨,贴着墙壁循着长廊走到尽头,确定无人,他立刻让她先攀出窗外,自己才快速跟进。 “该死的!监视器又被破坏了,从十楼到二十楼的监视器全不能用。”方大吉低吼的捶下了桌面。 “你们未免也太差劲,捉个人都捉不到。”警卫室门口倚着一个身材魁硕的男人,斜斜的灯光只照到他下身,只见阴暗里一簇光燃起迷蒙烟雾。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方大吉对这神不知、鬼不觉的家伙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一抹冷笑逸出他唇角,只见他缓缓走出黑暗中,赫然是国际刑警莫钰龙。 “你问这是不是嫌多余了?”他噙着诡笑,“忘了告诉你们一声,你们偷到的计算机微芯片已经没有用,不信的话可以试试。”说完他没入黑暗中,留下盘旋在空气中令人毛骨耸然的笑声。 “可恶!”方大吉立即拨了电话,“老大,那个家伙进来了……是!我会小心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好!我会吩咐下去,抓到那个女的暂时不要交给他,是、是!” 丁翠雨跟着华培扬提高警觉的一层一层往下移动。 “培扬,楼下好多人!”她朝大楼底团簇的黑影瞄了下,旋即因俱高而闭上眼。 “别看!” 不过,大楼底下的人似乎没发现他们,他们才得以从容的移动。爬到了三楼有点喘,他先停下来观察下一层的情势,敏捷的缩回身子。 “这里也有不少人。”他僵直着身体贴着窗缘墙壁,回比个噤声手势。 丁翠雨弯下腰看了眼,偌大的空间全是巨型发电机组,霎时明白这里是备用电源的地方,那次参观她也曾跟来看过。 隔着玻璃门里面有三个武装警员,但她知这这些人都是伪装的,她望着华培扬看他决定怎么做。 “你在这待着,我先进去。”华培扬压低了嗓门,轻巧的打开窗子,趁里面的人背对窗口,他身手矫健的攀进屋内。谁知好死不死的偏偏被楼下的人发现他们而大声嚷嚷,引起里面歹徒的注意,他反应不慢的翻滚到一组电机组后,并示意丁翠雨退回到三楼。 “老大,好像……”其中一人拿起对讲机,并往窗下望去,冷不防的中了华培扬一记手刀便昏死过去。 “喂,你……”发现华培扬的歹徒还没来得及发射子弹便被他解决。 而另一名则发现了他们而大叫。“是那个女的和那个男警官。” 霎时,子弹乱飞,引来二楼的歹徒。 一时之间枪林弹雨有如战常 “等等,老大说要活捉那个女的。”电梯里涌出从其他楼层闻枪声聚来的歹徒。 殊不知电梯顶上还躲了两个人。 “是华大哥和翠雨,要不要去支持他们?”莫小风黛眉蹙蹙。 “我们暂时先观察情况。”虽然他对她暗恋的家伙没什么好感,但毕竟是华警官。 正在枪战中的华培扬一面掩护着丁翠雨爬下窗子,一面反击并观察环境,以便寻找有利的脱困方式。 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他瞥见门外长廊的电梯涌出歹徒的援手,而电梯门正敞开,他心生一计。 “翠雨,等一下我数到三你就跑到电梯里去,知道吗?” “那你呢?”丁翠雨心惊胆战的捂着耳。她何曾看过这种杀戮的场面?要不是培扬在一旁保护她,她想她大概会吓晕过去。 “我掩护你。”华培扬拿枪朝备电电机组扫射,一边喊着“一、二、三,跑!” 霎时,备电室一片黑暗。 “别乱开枪,不可以伤到那个女的。”方大吉连忙喊话制止紧张的手下,一边打移动电话到地下室要求恢复主电力,可是一直打不通,他不由得低咒一声。 忽然间电灯大放光明,偌大的备电室里哪有他们两人的踪影,倒是自己弟兄死伤惨重,地上哀号声不断,看得方大吉怒火中烧,再也顾不了老大的命令和那个家伙的条件。 他拿起对讲机对所有人喊,“不管看到谁一律格杀勿论。” “报告局长,雷霆行动成功,我们已经扫荡了一楼及地下室,也恢复了大楼电力供应。”白康平向钟魁报告着。 “很好!”钟魁满意的点点头,仰望高耸的大厦乍现光明前后不到十分钟。 “局长,这真的只是演习吗?”一名记者不死心的穿过警标线追问。 “是!这是为了防止不肖歹徒占领古氏集团所做的演习,其他的等演习结束再说好吗?”钟魁示意警员将他送出警戒线外,然后叮嘱白康平,“可以展开第二波的雷霆行动救出人质。” 话刚落下,二楼传出了激烈的枪战声,引起大伙一阵惊呼,到底是真是假谁也弄不清楚。 只有钟魁心神一凛。依他多年经验判断,可能是我方警员和歹徒交手了,是小风,还是培扬或者是钰龙?有没有人伤亡?这都是他迫切想知道的。 “我不是说过不准伤女人吗?”莫钰龙倚着门,看着左敬棠安抚及处理死伤的属下。 “你敢对我们老大无礼。”方大吉发飙的举枪直逼近他。 方大吉措手不及,只觉得手指快被拗断了,额际冷汗直冒,痛苦的哀叫。 “兄弟,何必这样呢?”左敬棠不愧是见过大风大雨的人,陪笑着。 莫钰龙放下推开他,冷冷一笑,“别叫那么好听,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是是是!老二还不快赔不是?”左敬棠老奸巨猾的想,他可是非常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何况目前情势对他们虎帮不利。 “不必!这栋大楼随便你们处置,放火烧也可以,就是不准伤到她!否则虎帮将成为历史名词。”莫钰龙冷酷的声音回荡在面面相觑的众人耳际。 左敬棠眯着老眼,咬牙切齿的看他背影消失在门后,很慢的道:“到底是谁成为历史名词还不知道呢!老二,快去搜,务必在他之前捉到那个女人。” “可是有两个女的哪!” “管他几个全捉起来,记住要活擒。”他不信会输给国际刑警。 逃进电梯的华培扬和丁翠雨原本担心因备用电力被他们捣毁而电梯无法动,如果那些歹徒发现他们行踪对电梯一阵扫射,他们就算有飞天本领也难逃此劫。 不过,运气不错,当他们一冲进电梯,摸黑的立即按下电梯钮后,电源突然恢复了,而电梯门也关上,缓缓的上升,他们才松了口气。 “培扬,你中弹了。”丁翠雨惊骇的圆膛着杏眸,望着华培扬原本血迹斑斑的绷带的血才止住,又因为刚才激烈的枪战而牵扯到伤口,更怵目惊心的是他胸膛血流如注,白色衬衫早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是吗?”华培扬倚着墙滑坐在地上,低头打量身上的枪伤,脸上表情平静自若。 反倒是丁翠雨慌了手脚,无措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小傻瓜,讲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华培扬唇畔扬起一抹安抚人心的微笑。 丁翠雨噙着颤抖的下唇,压抑内心的恐惧,蹲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检视他身上的弹孔。这次比上次伤得更重,恐怕得送医急救,可是他们被困在这,哪有办法出去求救? “没事的!”华培扬抬起染了血的手抚上她苍白的面颊,轻揩去她眼角的泪光,“我们一定逃得出去,你别担心。” “可是……”丁翠雨欲言又止时,冷不防他神情一肃,比出个噤声。 她怔了怔,不解他为何突然全身紧绷得象转紧的发条,眼神凌厉的盯着上方。 “下来!” 华培扬以枪指着电梯上方,虚弱的嗓音不具威严,但狠厉冷酷的表情令人为胆寒,能被冠上黑道三大杀手的雅号可不是白来。 “华大哥,别开枪,是我们!”莫小风自电梯顶探出头,朝他们轻松的笑了笑,“嗨!翠雨。” 第七章 目前太平机构新大楼仍在演习中,而激烈的枪战让人身历其境,到底太平机构新大楼内部情况如何?请待本台进一步的报导。 “可恶!”冷鹰恨恨的褪下了电视。 “喂、喂!风度、风度。”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拿着两瓶冰啤酒走到他面前,“我只有这台电视,你可别把它褪烂,以后的消息还得靠它。”他扔了瓶啤酒给冷鹰。 冷鹰接过冰啤酒,冷冷的斜睨他一眼,不发一语的打开瓶盖灌了口酒。 “看你那可怕的表情一定有大事发生,说来听听。”约瑟拨了下金发,一屁股坐到他面前。 只要是和这不要命的家伙有关的,都是累死人不偿命的倒霉差事,自从入西点军校认识冷鹰这不苟言笑的东方人,他就没过过好日子。 冷鹰像个拼命三郎,狠、绝、冷,不要命的差活他都做,而且每次还大难不死的奇迹归来,比九命怪猫还多一条命。比如说在军校时他就参加了波斯湾战争历险归来,然后又跑去做国际刑警,是侦破了不少大案子,不过身上也多了不少洞,这样居然还活着;后来他像是活得不耐烦的跑进中央情报局做地下人员的间谍,该死的是没人知道,也没人会承认他的存在。 命大的他又平安归返,并带了个纪念品,刚毅的脸上多了条皮翻肉绽的伤痕自眼尾划过面额,直到下巴,使他看起来更冷酷狰狞,但奇怪的是还是有许多女人为他着迷,这点让约瑟都自叹弗如。 若以为冷鹰这样就会安定下来那就大错特错,不久他又跑去当cid的特派员,还教起学生来了,这次大概是他平生最宁静的一段生活。 岂知那时正是国家军事情报单位飞行教官的他,也搜集了不少心爱的飞机,冷鹰却找上门来打他这些心肝宝贝的主意,还拉他下海,只因冷鹰不甘寂寞要与几个好友成立地下情报组织,而他被看上了。这个地下组织人数不多,个个是精英分子,搜集全世界的情报竟不亚于中情局,甚至连中情局有时也还向他们这地下组织借消息。 想想他也真够笨,居然被冷鹰三寸不烂之舌蛊惑,直至今日,每天惊险刺激的生活让他银丝冒的比金发还多,根本不必去染发就可以换新发型。酷吧!他苦笑着,谁教他认识这个疯狂的老鹰。 “情况如何?” “演习!”冷鹰冷俏一笑。 “到底是真是假?”对钟老狐狸他略有耳闻。 “自己不会看吗?” 约瑟斜瞟了眼“雾沙沙”的电视,“这怎么看?”也不想想自己一拳有多重,还打过拳赛,可怜他的电视又报销了。 “约瑟,你的驾驶技术很好!”冷鹰浅啜了口酒,唇角泛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那是当然,你想干么?”通常冷鹰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都是别有目的,像上次居然要他把飞机停在浮冰的海面上,更别提那天天气多恶劣,暴风雪那! “你能将飞机停止在六千公尺的高空不是吗?那么六十公尺高空对你应该是小意思。” “话是没错,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只答应陪你跑这趟送你到地头而已。” “十公尺的跑道对你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约瑟小心翼翼的点头,上一次当学一次乖。 “那么五十公尺的屋顶对你也不成问题?” “等等,屋顶?!”约瑟突然一惊,从椅子站起,“我可没答应参与你的计划。” “可是这次救援行动有一千万美金的奖金。”冷鹰话刚落下,约瑟立刻堆满了笑容。 “那我们还等什么,以我的技术开这十二人座的小客机是绝对没问题。” “现在谁在开飞机?”蓦的冷鹰脸色骤变,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约瑟在这和他谈天,那开飞机的…… 约瑟老神在在的喝了口啤酒,“我的助手。”说完,他一副优闲惬意的坐回位子。 天啊!冷鹰赶紧冲到驾驶舱,因为约瑟的助手是只红毛猩猩,此刻正咧着嘴对他笑。 电梯内有三个大活人和一个半死人,华培扬因中弹失血过多已陷入昏迷。 “该死的!我们一定要马上把华大哥送去医院动手术。”莫小风已替华培扬做了急救处理,但毕竟能力有限仅能止血。 “可是我们连怎么出去都成问题。”丁翠雨炫然欲泣。 “待会儿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再说。”莫小风警戒的倚着电梯门。 古平威插入直达磁卡,到二十楼前电梯都不会停下,怕的就是二十楼早被匪徒占据。 “叮!”一声,电梯停下了。由莫小风开道,古平威背着重伤的华培扬和丁翠雨待在电梯内等候她的指示。 稀奇的是顶楼空荡荡的,就连名酒、名画也不见了,看来被搜刮得非常干净,还好翠雨的画大概没什么价值,所以还安然的搁在花园画架上。 “可以了。”莫小风持枪四下巡逻后才回头示意他们出电梯。 看着古平威不满一八○的身高轻而易举的背着近一九○的华培扬,让莫小民佩服不已,没想到金玉其外的他还挺有内涵的。 古平威背着华培扬进人顶楼套房,“现在怎么办?” 莫小风来回踱步,不经意瞥见十公尺外的大楼,“对面是做什么的?” “员工宿舍。还没开放,不过馆内部已兴建完成。”古平威顺着她的视线,“有什么不对吗?” “你的十字弓还在身上吗?” 古平威点点头,因为用头脑就整死了歹徒,武器根本派不上用常 “有没有十公尺以上的粗绳?” “有,你要干么?”那些粗绳大都被他拿来悬吊花盆,布置空中花园。 “还有我要三十公分的水管。” “小风,你该不会要到对面去吧?!”丁翠雨抽噎的止住泪。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莫小风取过古平威递来的粗绳在十字弓箭上打个死结,为怕结松滑,她以交叉十字的两只箭缠绕在一起固定。 接着推开了窗子,布满乌云的午后,天空出奇的平静,没有半点风,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瞄准对面大楼屋内的大型家具,“咻!”一声精准的射中,因为高度差距使得粗绳倾斜了四十五度角。 “翠雨,你先滑过去接应华大哥,而我和威会拉住绳子。” “我?”丁翠雨望了下窗外,一股晕眩袭来迫使她退回屋内,心有余悸的摇着胸口,“不行!我会怕。” “翠雨,非你不可。”莫小风坚决的道。基于保护威的职责,她理当殿后;假设威先行,她们两个人绝对抬不动身躯庞大的华大哥,只怕还没送出去,人已被她们两个女人整死。 丁翠雨犹豫的说:“可是……好高!” “别勉强她,我先过去好了。”古平威提议。 莫小风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你先走,那谁来抬华大哥?” “这倒也是。”古平威霎时领悟她是要让荏弱的丁翠雨及华培扬先脱离险境。 “好吧!”丁翠雨犹豫了半晌,为了救华培扬,她一咬牙的攀上绳索。 “很简单、就像滑轮飞行。”莫小风立刻指导她握着水管,“抓紧,千万不可松手,不用几秒钟,好!去了。” “咻!” 丁翠雨圆膛着杏眸,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僵直着身子直冲敞开的落地窗内,平安着陆。 抚着剧烈的心跳,丁翠雨难以置信自己居然办到了,回看对楼的莫小风,她连忙挥舞着双手。 莫小风比出个大拇指,接着转身指示,“将华大哥用棉被包好以免受到震动,接着床单四个角绑在绳子上打死结,像吊床一样。” 古平威会意的与她合作抬起昏迷的华培扬,然后再将绳子系在水管上,轻轻一推。 仿佛输送带滑到对面去,而丁翠雨适时的拉住华培扬,回比个ok的手势。 “现在该你了。”莫小风套上另一条水管。 “不!你先走!” “我负责保护你。”这只骡子。她睨了他一眼。 “女士先行。” 这个时候还讲什么绅士与淑女的,她会被他气死。 “要不然我们两个一起……” 话声未完,忽然间绳子“啪!”一声断裂。 “糟了!被人发现。”莫小风忙不迭关上窗子,并比手画脚要丁翠雨两人先行离去。她回瞪一脸无辜的古平威,“都是你啦!这下可好,哪也去不成了。” “至少有两个人先逃走了。” “别忘了二楼还有一群人质。”真服了他,这个时候还能苦中作乐,原本她打算他逃走后,再单枪匹马去救出其他人,如今却多了他这个大麻烦。莫小风抚额申吟。 瞧他瞬也不瞬的直盯得她浑身发毛,她才猛然惊觉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而旁边又是张大床。 “呃……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去救人。”莫小风机灵的转开话题,一边退到房门。 见古平威含笑的凝眸着她,他的沉默更令她不知所措,背脊窜过阵阵战栗。 她装作他不存在的拿起枪和十字弓准备走出房门时,手臂被他攫住了,顿时她心漏跳一拍,缓缓回过头。 “你似乎忘了一样东西。” “什么?”她检视一下装备。没少啊! “我。”抬起她下巴,他低下头覆上她那两片潋艳的红色秀泽,用舌尖撬开了她的贝齿进入她口中。 又来了!莫小风感到天旋地转,仿佛坐云霄飞车一样既害怕又期待,他的吻一次一次带给她不同的刺激快感,让她浑身酥麻,双手无意识的圈在他脑后拨弄他柔细的发丝,勾引着他加深了吻。 “叮!”电梯的声音拉回她飘浮的思绪,氖氢的眼神恢复了冷静。该死的!她怎么又让他吻了去,而且这次居然没抵抗,还响应他的吻?! 被她突然推开的古平威仍意犹未尽,双瞳泛着欲望的光芒直勾勾的瞅着她。 “有人!”莫小凤连忙靠在门后,反射性的危机意识使她暂时忘却方才的一切,一面指挥着他躲在门后不要动。 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似乎刚才的吻没发生过,反倒是他眷恋不已。以前吻过无数美女,早忘了接吻的滋味是什么,无论什美女、淑女、名媛、贵妇,在他炽热的吻下无不融化成一滩沙,唯独她! 每一次沾上她柔软似玫瑰花瓣的朱唇,他就浑然忘我,无法克制的想再次品尝,而她却一点都不配合,不是给他一拳就是一脚,更糟的是她粗鲁毫不矫饰的动作更激起他的欲望,令他更想拥有她,唉!这小妮子非要那么特别不可吗?这让他愈来愈期待和她接吻时每次的惊奇。 “是大哥!” 莫小风霍的冲出去,兴奋的大叫声,让古平威不得不按捺下诱惑她的欲念。 电梯门口伫立着高大的莫钰龙,戴着墨镜,身穿着米色大风衣,一派闲适的微笑。 “你怎么混到现在才来?”莫小风没好气的褪了他一记。 “莫警官。”古平威颌首一礼。 莫小风担心的问:“现在楼下情况如何?” “已经没事了。”莫钰龙揉揉她的头,“你可以下去了。” “太好了!威,我们可以出去了。”莫小风雀跃的回望松了口气的古平威。 “那人质呢?” “目前都平安。”莫钰龙神色平净,“小风,你先下楼去,我和古先生有事要谈。” “好!”莫小风不疑有他的坐电梯离去。 偌大的空间只闻窗外轰隆的雷鸣和猝亮的闪电。 “有什么……”古平威的话卡在舌尖,注意到莫钰龙的枪正指着他,他愣了下。 “照理你应该称呼我一声大哥。”莫钰龙脸上没有任何笑意,“而我的名字本来是古钰龙,被送进孤儿院之前是朱钰龙。我母亲姓朱,这对你们古家人而言应该不陌生。” “难道你是……”他依稀记得母亲提到父亲风流孽史上有一笔:为迎娶他母亲,他伟大的父亲和古氏家族刻意的掩蔽父亲荒诞风流所造成的孽缘和罪恶——他父亲强暴了古氏某个女仆并禁脔了那女仆,直到父亲娶了母亲,后来,那女孩便失去消息,仁慈的母亲好几次访察都无功而返,没想到…… “原本这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错在你不该姓古。”莫钰龙冷冷一笑。本来他想成为杀手去暗杀姓古的老头,谁知道那老头那么快死0本来我只打算搞垮你们古氏集团就饶你一命,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去动小风!”倏地他一拳挥出。 古平威反应不及被打飞了出去,撞到墙壁跌坐于地,眼冒金星,唇角渗出血丝。 “所以,你必须死!”他瞄准了古平威,唇际挑起一抹冷酷的笑。 “不!”莫小风的尖叫声划破天际,“轰!”一声窗外落下滂沱大雨。 想起因为打斗而遗忘在顶楼的鸭舌帽,本想搭电梯上去拿,后来想到要刷卡才能上去,于是她改爬防火梯,怎么也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 在她脑中传达的意念是保护古平威的任务,她才不假思索的射出十字弓箭击中了莫钰龙,等意识到做了什么时,她失声尖叫。 “大……大哥,对……对不起。”莫小风恐慌的扔掉十字弓,颓然跪坐在地,震惊和惶恐揪紧了她的心,不敢置信的眼眶被滚烫的泪水灼伤烧红。怎么可能!她居然杀伤了最亲爱的大哥。 “你听到了?”莫钰龙木然的握着穿透他胳膊的弓矢,仿佛没有痛觉的使劲拔下箭,捂着伤退到电梯门,按了下电梯钮。 “大哥!”血色从莫小风的脸倏的消逝,她想上前替他包扎。 “别过来,我不是你大哥,一直都不是。”他轻笑,只是笑中含着苦涩和悲怆。 “不!你是我大哥。”莫小风惨白着娇靥,眼眶急涌入恐惧无措的泪水,慌乱的摇头否认她所听到的讯息。不会的!他是她大哥,她相依为命的大哥啊! 莫钰龙仰天长啸,“哈!我可从没当你是我妹妹。”“叮!”一声,他退入电梯,抛下意味深沉的活消失在电梯门扉后。 “大哥!”莫小风来不及抓住他问个明白。只能槌着电梯门哭喊着,拳如雨下直到肿了、红了、破了皮、流出了血仍不觉得痛,“大哥,你别走!” “小风,够了!”古平威上前欲拉住她。 “走开!”莫小风使劲推开他,“我要我大哥。”泪眼迷蒙的她歇斯底里的按着电梯钮。 古平威心痛的从背后抱住她。“他不是你大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放开我!他是大哥,他是我唯一的大哥。”涕泪肆流的莫小风像发了疯似的对他拳打脚踢,想挣开他。他不为所动的搂紧她,任她发泄情绪,见她无比脆弱的模样拧痛了他心扉,他宁愿她破口大骂、野蛮粗暴,也不愿她哭泣。 直到她哭累了,孤单与彷徨带来恐惧的阴影层层罩住她,她只能紧紧抓着身边的依靠,像是沉浮在黑暗无边的冰冷海水中凭着求生本能抱住浮木般。 怀抱着她暖玉温香的柔软身躯,难得温驯的依偎着他,他胸臆中有满腔怜惜和不舍,只想着如何才能抚平怀中颤抖的灵魂。该告诉她事实真相吗?她那个一直以为的大哥早八百年前就死了,而李代桃僵的大哥却爱上了她。 “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痛了。” 这不是大哥的臂弯!意识到这一点的莫小风倏的推开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要找大哥问清楚。”她踩着颠簸的步伐离去。 这时候电梯正巧“叮!”一声打开了,十数个持枪的歹徒一拥而出,将措手不及的她和古平威围在中央。 “总算逮到你们了。”左敬棠桀黠的冷笑,“没想到你们居然会用飞索逃生,可是你们也太小看我们虎帮了。” 原来那绳子是他们射断的!幸好翠雨和华大哥已经逃出去了,莫小风暗忖。 “你们想要什么?钱是吧?”古平威从容的环顾他们,处变不惊的自西装上衣口袋取出一本支票簿,“谁雇你们的,我出双倍。要多少?开个价。” “哼!你当我们虎帮是什么?有钱?有钱就了不起。”刘克雄拉大了嗓门。 “老三,别跟他罗唆,我们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就在左敬棠得意自满的扣扳机的当口,莫小风侧身撞开了古平威,然后左手连发了数枪,在众人一阵怔愣,手忙脚乱中,她右手拉着他冲进电梯。 “该死的!别让他们跑了。”左敬棠抚着快折断的老骨头,布满皱纹的老脸恼羞成怒。没想到纵横沙场数十年的他会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而他手下几个大男人全吓成木头人。 “老大,那个女的……”因为莫钰龙的警告,他们才不敢乱开枪。 “不管,杀了她!”左敬棠眼睛憎恶的喷出怒火。那丫头居然让他在众弟兄面前下不了台。 “是!老大的话听见了。”刘克雄早想大干一场,回头望着热血沸腾的弟兄们,嗜血残杀的红光在眼底闪烁,“我们走!” “情况如何?”钟魁与众警员走进大厦一楼,回睨着被挡在外头欲一探究竟的记者们,他面不改色的询问白康平,免得露出破绽。 “刚才警员来报告有一男一女由隔壁大楼逃出,为防记者们发觉,已将他们快速的送到安全地点藏匿,不过据传男的伤势不轻。” “查出他们的身分了吗?”会是小风或钰龙吗?钟魁老眉轻皱了下,旋即恢复平静。 “就等医院方面的消息。”白康平苦笑。要突破这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们前来传通讯息也不太容易,移动电话会被qie听、网络会被截收,简直比警方还厉害。当初就是大楼里传出求救讯号被某报社不小心收到,一堆豺狼虎豹的记者们才冒出来,大雨还驱不散。 要是再让记者们知道大楼里发生的恐怖事件,只怕渲染成国际事件,那他们台湾警方的颜面岂不扫地? “局长。”一个警员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警局说有架小飞机已飞越我国领空,正朝我们方向而来,他们正准备派机去拦截。” 钟魁挑了下眉,“那个家伙来了,太好了。传令下去,引导飞机直接过来。有杀不死的幽灵特警冷鹰在,事情就更简单。” 此时滞留在天空上的飞机传来一声怒吼。 “冷鹰,我要宰了你。” 冷鹰气定神闲的品茗、看报,斜瞟了头顶生烟的约瑟大步走来,“我不是给你赚一千万的机会了吗?”他慢条斯理的翻到另一版面。 “你明明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有航空管制为什么不早说?你不怕飞机因非法入侵被击毁吗?”还喝茶、看报,亏他那么悠哉! “依你的技术应该不至于笨到发生那种意外,而且,”冷鹰声音顿了顿,“有钟老狐狸在,他正等着我们去替他解危。”如果他估计无误的话。 “什么?他不是在日本?”钟魁曾是情报单位的武术教头,他和冷鹰都算是钟魁的学生。 号称魔鬼教头的钟魁比地狱的钟魁还恐怖,常把他们当小鬼来整,以前每天在他折磨和特训下不是骨折就是住院,想起那段非人道的炼狱日子仍让约瑟心有余悸,所以毕业后打死他也不想再看到那魔鬼教头。 “刚得来的消息,一个小的前他已经在台湾,现在正在我们要去的地方。” “而你现在才告诉我?”约瑟咬牙切齿。 “放心吧!你不必和他打交道,只要负责送我到地头便可以滚蛋了。” 约瑟微眯起碧眸,“你好像什么都计算好了。” 冷鹰耸了下肩,不予置评,侧过头望着天空,“喂!战斗机撤走了。人家给我们打指示灯号。” 虽说那只红毛猩猩驾驶技术不错,但他可不希望意外是发生在红毛猩猩之手,要是因猩猩而丧命,倒不如叫他自动跳下去比较快,免得贻笑后世。 “安啦!菲菲技术一流,而目还有自动驾驶……”约瑟驾定的声音被“吱吱吱”的叫声所打断,于是他转身回驾驶舱。 接着驾驶舱传来他的咆哮,“冷鹰,我迟早要和你绝交。” 冷鹰懒散的起身,走到驾驶舱门倚立,“这次又怎么了?” “没油了。”约瑟气呼呼的瞪视漫不经心的冷鹰。要不是冷鹰事先没说要飞到哪,又交代要最快的飞机,他才开这架既省油又快速的超音速小客机,谁知要横越太平洋,油料当然不够,他可不想被拖下去陪葬,“看来得盘旋久一点出去补一下燃料。” “需要我帮忙吗?”冷鹰好整以暇。 “你!你别给我添麻烦就感激不尽,怕小鸟的人还敢说大话。”想不到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幽灵战警冷鹰的天敌居然是小鸟,而且是愈小愈可爱愈让冷鹰害怕。回想起过去约瑟如吞黄连,有一肚子苦水,曾经他养了一对东方友人送的十姐妹,费了九牛二虎才养活,岂知冷鹰轻轻碰一下,十姐妹当场晕死毙命,而冷鹰也昏倒在地,气得他踹了冷鹰好几腿才消气。 自此他收养巨型动物红毛猩猩菲菲,就是他栽培出来的超级驾驶明星。 “这里是一万五千公尺高空,没有鸟。”冷鹰闲适的折着报纸。 “你确定?”约瑟抬起下颚朝窗外点了点,“忘了告诉你,现在是四千五百公尺,而且高度急速下降,如果再不去加油,明天报纸上就会刊出红毛猩猩飞机上有两具人尸。现在你还要帮忙吗?”看到冷鹰脸色刷白,约瑟心头大乐。 “有没有跳伞?” “真是不要命!”钟魁拿着望远镜远眺半空中摇摆的飞机。还挺快的,由美国飞到台湾用不到六个小时。 “局长,二楼有人质,歹徒正扶持着人质。”白康平报告最新状况。 “歹徒大约十个左右,而人质约五十人。” “叫霹雳小组先待命。”钟魁依旧望着天空。有一个冷鹰足抵一个军队,根本不需要浪费国家公帮。 “可是不需要突围吗?” “怎么突围?”钟魁将望远镜交给他。 白康平皱了下眉。的确不容易突破目前僵持的局面,为避免伤及无辜,他们只能困守在一楼楼梯间和电梯严阵以待,又担心歹徒将人质拿来挡子弹。 “你别担心,会有办法的。”钟魁拍了拍他的肩。“对了!那个逃出来的人身分查出来了吗?” “是华警官和他女朋友。” 钟魁一脸惊诧,“华培扬?!他受伤了?”可见得歹徒人力不校 “目前已脱离险境。” “好!我要一份大楼及人员配置图。” 白康平愣了下,“我们对平面状况并不清楚。” “你白痴,不会去问啊!”钟魁送了他一个大白眼。有现成逃出来的人可用,多搜集一些资料才能掌握局势。瞟向窗外,雨势渐小了,不知在这嘲演习”中究竟是谁得利? 仰视密布的乌云里迸出曙光,像在厚重阴晦的云层里凿一个洞。东挖一角,而一抹耀眼的白影冉冉由天而降,钟魁紧抿着的冷硬唇瓣稍稍和缓。 第八章 “你中枪了!” 废话!古平威的惊呼声在莫小风白他一眼时顿住,她捂着肩上热辣的的痛。还好只是擦伤无大碍,只是右手用枪恐怕会受影响。 “你别叫好不好,又没什么大不了!”她以前受的刀伤、枪伤可比这严重多了。 “没什么大不了?”古平威惨白的脸,委时转为铁青扭曲着,音调提高。 “烦呐!我在处理伤口,你安静点行不行?”莫小风横了他一眼,褪下牛仔外套,小心翼翼的尽量别碰触伤口,多亏了牛仔粗布才没让伤口更大洞。 敢对他颐指气使的,天下除了她没有别人。古平威憋着的一股担忧火气全化在她痛得刷白的娇靥上心疼不已。看来她真是上天派来治他的克星。 “我来。”他脱下衬衫撕成条状,以便替她包扎伤口。 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大哥、华大哥的体格壮硕,有时受伤还是她替他们处理,但却没有他赤裸着雄伟宽阔的胸膛这般给她震撼,瞧他古铜色肌肉贡结,随着动作而形成力与美的韵律感,不知道是电梯空间狭小的关系,还是缺氧,她居然感到口干舌燥,若非他碰触到伤口引发剧痛,她大概会盯着他在咽口水,想到她身为人民保母居然对她的被保护者想入非非,粉顿狼狈的爬上红晕。 “痛吗?” 莫小风咬着下唇,摇摇头,心虚的不敢看他。哇塞!以他这健硕的体格去做牛郎一定会红。 他知道她在逞强,他也不点破,放轻了手劲,“怕痛就叫出来。我不会笑你的。”他试图以轻松的话解除她的紧张不安。 “叮!”电梯门开了,一阵乱弹扫射随之而来。 “该死的!老大。他们不在电梯里。”电梯外的人以无线电对讲机说,“是!我们马上分头去找。” 莫小风借电梯余光往下探,她吹了声口哨。火力真强,居然连电梯钢板都射穿了,当然,电梯也故障,停在十八楼。 “好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替她包扎完的古平威揩去额际的汗。还好他们躲在电梯顶。 “我们得先救出二楼所有的人质。” 他狐疑的问:“凭你跟我?”她是不是疯了? “如果我猜得没错,局长也在想办法突围,我们正好和他们来个前后夹攻。”她抬起炯炯生辉的黑眸,梭巡着身边仅有的武器,不期然扫见他裸着上半身,她脸一红,“你……你快把我的牛仔外套穿上,免得着凉。”她编出个蹩脚的理由,将牛仔外套扔给他。 “待会回二十楼再拿衣服,先想办法离开这。” “还好监视器给我们毁得差不多了。”莫小风率先跳下电梯顶,提高警觉的左顾右盼,怕得被他分了心。“去!” 雷阵雨后,朗朗的晴空湛蓝似无垠的大海。 “太好了,他们都走光了,”莫小风与古平威由楼梯爬回顶楼,心想那些歹徒大概没料到他们会回头躲到顶楼。 看到偌大的空间空荡荡的,原先的紧绷肌肉顿时松懈下来,咕噜的闷声由胃冒出,她与他相视一眼,分不出是谁的肚子在叫,只知道从中午到现在在一连串恐怖行动的紧张压力下根本没时间吃东西。 抚着空腹,莫小风不好意思的低问,“有没有什么吃的?” 古平威蹙眉的想了下,“我记得吧台的冰箱应该有吃的吧!你去找找,我先去洗澡换个衣服。” 于是他们一个人去找吃的,一个去换洗,一副非常轻松自在的样子,宛若度假,完全着不出他们正被人追杀。 这就是冷鹰一进门所看到的景象,两个饿死鬼正在大快朵颐,连他大摇大摆走进来都没察觉。 “什么人?”莫小风嘴咬着半片土司,猛然意识到办公室晃动的神秘黑影,背脊竖起寒毛,反射性的举枪。她记得已经四下巡逻过了。 古平威也戒慎的抓起枪,看清走出玻璃门高大冷峻的人影后他松了口气。 “大哥,你来了。” 莫小风露出一副见鬼的神情,“你叫他大哥?!”曾被冷鹰教过的她对这冷血又残酷无情的魔鬼教头仍余悸犹存,跟局长的奸诈狡狯有得比。 “真悠哉!”冷鹰面无表情的举目四顾了会儿,从电梯、每一张桌椅、角落、花瓶都不放过,仔细的检视后才把视线停到他们身上。“居然还有空间吃东西?” “总要填饱肚子才能干活。”莫小风咽下土司咕哝着,没兴趣和这怪物前辈打交道。 “大哥,有你在一切就好办多了。”古平威拍拍手上吃完东西的残屑,起身走到冷鹰面前。 “程序没被偷吧?” 古平威自胸前掏出那张磁盘片,“所有的数据全在这,包括你叫我保管的机密。” “谢了!看来得换个地方藏。”冷鹰将磁盘片纳入怀中。 “等等,有什么事我不知道?”莫小风直觉不对劲,为什么那些歹徒会对一家大企业的计算机程序及资料那么感兴趣?他们大可去偷比尔盖兹或英特尔的尖端科技呀? 冷鹰淡淡瞥了她一眼,“身为警界三大王牌却没尽到责任,看来传言有误了。” “这不能怪她。”古平威急欲替她辩解。 冷鹰挑挑眉,不置一词。在古平威与她眉目之间隐约感受到某种异常情愫,他心下有些了然。 “是我的错!我失去了一个做警察冷静的思考和警觉心。”还让人大刺刺的走进办公室仍不自觉,要是冷鹰是敌人,她和威此刻已见阎王。 “小风,这不能怪你,是我们古家的恩怨、造孽太多。”古平威怜惜的拍了拍她的肩,转开话题,怕提到她大哥徒增感伤,“大哥,你怎么来的?” “坐飞机。”他可没忘记约瑟只给他十分钟,十分钟后就得走人。 “咦,我没听到直升机的声音。”通常直升机螺旋桨噪音很大,就算静音飞行,停在顶楼平台也会感觉得到。 “飞机又不单是直升机才能坐。” 莫小风好奇的问:“可是顶楼能停飞机吗?”楼顶风大,连直升机降落都需要技巧,何况飞机?而且停机时连机场走道的二分之一都不到的平台,如何降落飞机?除非有高超的技术。 “我不是在这了吗?” “那么现在呢?”莫小风问。早知道有冷鹰这号人物,根本不需她了嘛。 “下楼啊!”仿佛她问了个白痴问题,冷鹰连看她一眼都不屑,专注戒备的盯着套房内防火梯。 “问题是怎么下去?”古平威补道。楼下也不知道有多少歹徒等着他们。 “用脚走啊!”冷鹰率先走楼梯开道。 待他走后,莫小风压低嗓门对古平威提出心中的疑问,“他是你大哥?”怎会一个姓古、一个姓冷? “他跟你大哥情况一样,不同的是他是第一个降临古家的私生子,待遇比其他人好一点。”古平威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莫小风呆若木鸡的楞在原地。 “你们还站在那干么?走了!”冷鹰回头扫了他们一眼。 “小风,走了。”古平乌伊拉起她的柔荑。 突来的碰触如电殛般击中她胸口,害她心跳加快,也拉回了她的思绪,想挣开却又舍不得他温暖的大掌,一时之间就任他牵着走。 在冷鹰和莫小凤连袂出击下很快的自顶楼一路扫荡下去。 搭着另一部电梯,莫小风躲在电梯顶随着它每下一层楼以引开歹徒注意力,再由楼梯窜出的冷鹰和古平威扫清,加上她的突袭,终于来到二楼人质被挟持的地方,也是歹徒最多的地方。 顿时,枪声不断。 为防人质受伤,冷鹰与莫小风使个眼色,丢出个烟霎弹,一人一边。 霎时,惊叫、咳嗽、闪躲杂杏的脚步声交织成慌乱的场面,前后不过一分钟,烟消雾散,歹徒个个东倒西歪。 “小心!”冷鹰按下某个人质的头,往假扮人质中露出杀机的歹徒射出一枪击中对方右臂。 “哇!你好厉害,居然连混在人质中的坏人也揪得出来!”莫小风佩服不已。 站在楼梯疏散人质的古平威也如释重负,“总算结束了,小风——危险!”眼尖的他瞥见地上某个装死的歹徒突然举枪射向反应不及的莫小风。 犹如慢动作,古平威冲向甫转身的她欲撞开她,而冷鹰也不慢的扣下扳机。“砰!”一声,歹徒顿时倒了下去。 “小风,你没事吧?”古平威感觉刹那间心脏停止跳动。 也不过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莫小风从惊骇中回过神,打量自己全身上下,还没张口回答他,整个人便被压进古平威强而有力的臂弯中,感受他起伏震荡的心跳鼓动着恐惧的心情,她的心陡然一震,满溢着感动和温暧。 “我没事,你快抱得我透不过气来了。”她腼腆的涨红了娇靥。 “你差一点吓死我了。”古平威心头的大石块落下,确定怀中人儿无恙,他望向冷鹰,“大哥,多谢了。”他差一点就失去她了。 “不是我,虽然我有开枪,但打掉那家伙的子弹是另有他人。”他只是击昏了那歹徒。 “谁?”古平威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大哥!”莫小风挣开古平威,边找边唤,“大哥,你在哪?”她来回奔走于二楼每一个通道或房间,到楼下警员又说没看到人,于是她住楼上跑去,她相信只要大哥还在这栋大楼里,他们一定可以相遇。 “小风等等我。”古平威赶紧追上。 “冷鹰不愧是冷鹰。”钟魁不疾不徐的走上二楼,绕过擒拿及抢救歹徒和协助人质的警员们。 冷鹰不苟言笑的觑了眼笑得很贼的钟魁,自外套取出个墨镜戴上。不发一语的走进电梯,没兴趣和他打照面。 “等等,我有事跟你谈,关于古氏集团计算机程序的问题。”钟魁抢在电梯门合上那一刻进入,险些被门夹到。真够狠! 冷鹰不为所动的倚在电梯墙,直视上升的灯号。 “咳咳!”钟魁干咳了几声清清喉咙,“听说你搜集许多黑道帮派组织的数据和秘密都藏在某部计算机系统里,是笔庞大的数据,包括许多组织交易纪录、走私黑枪、贩卖毒品的消息,甚至连杀手名单都有……” “你想说什么?”冷鹰冷冷的打断他。 “外面有人放出风声,你把数据藏在古氏计算机系统内。”亏他还曾教过冷鹰,一点也不懂得尊师重道。 “嗯哼!然后?” “你不会不知道有人已经查到你的身世和古氏集团的牵扯纠葛?” “那又如何?”早八百年前重要数据就已经移走,现下残留在计算机内存的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纪录,不过,每一笔纪录都是犯罪证据,足以让黑社会老大跳脚,这也就是他们处心积虑要渗进古氏集团的原因,偏偏中央计算机控制中心的钥匙只有平威有,这次不知道是哪个黑道插手? “难道你不晓得资料被窃取的后果?” 冷鹰无所谓的耸耸肩,“与我何干?”每一笔都可以让黑社会头头掏出大笔钞票。 “你……”钟魁疵牙咧嘴。 “对了!奉送你个消息,这磁盘片内搜集的不单单是犯罪组织的证据。还包括政府贪污、官员勾结以及非法营利的一切纪录,够让廉政清誉的政府或官员身败名裂。”冷鹰甩了甩手中的磁盘片。 “冷鹰!”钟魁还真被吓到了。要是这张磁盘片或计算机数据流到黑市,只怕会引起国家内乱,而他却那么漫不经心的藏在一家公司里。 “放心!计算机系统平威已经先破坏,内存内档案也清除了。”以前刚成立地下情报组织,因经费不够,才想到暂时利用古氏集团中央计算机系统,在他父亲不知情之下与平威合作,如今,科技发达,信息日新月异,他渐渐将情报网逐步移出古氏集团,一方面是不想与古家有牵违,一方面也不愿让平威替他背黑锅。 “确定没问题?”钟魁觑了觑他手中的磁盘片。 他岂不清楚老狐狸心底打什么鬼主意!冷鹰好整以暇的收起磁盘片。 “这事不劳您老担心,您还……” “砰!”突来的枪响打断了他的话,冷鹰冷静判断出是从十一楼传出,连忙按下十楼电梯。 “喂!为什么不按十一楼?”钟魁敏锐的聆听,立刻按下十一楼。 冷鹰斜瞟他一眼,一边替枪上膛,“我可不想一走出电梯就被打成蜂窝。”一边敏捷的步出电梯,冷哼的笑声带着嘲弄回落在电梯内。 “可恶的小子。”钟魁也不慢的跑出电梯。 “把枪放下。”刘菁菁举着枪直指坐在计算机桌前候世杰的太阳穴,“不然我要他脑袋开花。” 此刻的刘菁菁解下发髻、拿掉眼镜,蓬松鬈曲的黑发披肩泛着耀眼如波浪的深蓝色泽,一袭紧身黑衣勾勒出她曼妙、凹凸有致的身段,若非她眼底放射出冷例的杀意,还真让人无法相信眼前的冷艳杀手是那个跟了古平威数年的老处女秘书。 莫小风手执着枪直指她,心潮因突来的震撼而波涛汹涌。初与刘菁菁相见就看穿她绝对是艳丽绝色女子,却没想到她同时也是卧底的冷血杀手。 “别让我说第二次。”刘菁菁往下射了一枪,另一手的枪依然指着候世杰。 该死的!莫小风斜望了古平威一眼,无奈的扔掉手中的枪。 “还有身上全部的武器。” 莫可奈何的古平威与莫小风掏出身上所有的武器,除了莫小风背后裤腰上的两只飞镖。 “刘秘书。”古平威唤了这位自他执掌古氏集团就无怨无悔的跟着他的忠心部属。 “住口,你没资格叫我,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只可借……”如果他愿意爱她,或许她会考虑放过他,拿到数据就走人。 “菁菁姐!”莫小风满欣赏作风明快利落的她,奈何造化弄人,她们处于不同的世界。 “我不是刘菁菁,我叫冷青。”她轻挑了下唇角泛着冷笑,“这个名字你们警察应该不陌生。” “东方美人冷青。”杀手代号东方美人,无人识其真面目,是十大美人杀手排行第三,个性不按牌理出牌、我行我素,可以为钱卖命,也可以因为心情不悦而杀人,是个不定时的炸弹。莫小风在脑中迅速搜寻着她的数据。 “奈何有人有眼无珠。”冷青拔了下波浪鬈的浓密黑发,展露出风情万种。 莫小风心里清楚冷青言外之意,含怨的瞟了瞟看她看得两眼发直,活像三魂七魄被勾了去的古平威,心中满不是滋味。 她知道论外貌、身材,她比不上风情万种又妩媚动人的冷青,但他也不必表现垂涎得像狼看到美丽的肥羊般,还说什么爱她,分明是骗人的。 莫小风愈想愈火,不露痕迹的斜踢了下他的小腿肚,当场痛得他抱腿直跳。 “小风你!”古平威非常无辜,他什么时候又犯到她? “什么你呀我的!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投入冷青怀里,说不定她还会善心大发的饶你一命。”莫小风鼓着嘴腮。 “你在吃醋!”古平威恍然大悟,瞧见她涨红了脸蛋,愉悦的露出贼笑。 “胡说!”耳根子热得像烙铁烫红,使她的否认没半点说服力。 “别在那打情骂俏!”见他们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刺痛了冷青的心。枉费她痴心换得他无情,她要杀了他们0既然你们相爱,我就送你们到地狱当一对鸳鸯。” 说时迟那时快,当她快速的扣下扳机时,忽然候世杰撞了她一下。 莫小风反应也不慢地推开古平威,掷出飞镖,一把射掉冷青手中的枪,另一把却打中了侯世杰。 这一偏差使得冷青枪头失了准,仅击中莫小风的石臂,她闷哼一声。 短短的一刹那,只见侯世杰倒在冷青身上,背染上大片血渍。 “世杰!”冷青惊吼,欲扶他起身却不经心沾到那刺目的艳红。 侯世杰申吟着躺在冷青怀中,俊秀脸庞上的眼镜也掉到地上碎掉,但深情无悔的黑瞳却溢着淡淡的笑。 “我爱你,所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别一错再错。咳……”他咳了几声。 “你先别说话,我替你拔掉那支镖。”冷青怨毒的眼神射向倒进古平威怀里的莫小风。莫小风已夺去她爱的人,居然连爱她的人也不放过。 “不……不用了,我暂时死不了。”侯世态很开心能偎在她温暖的怀抱,就算死也无憾了。 “流那么多血还说不要紧。”该死的!冷青冷漠的面孔浮上一层担忧,那是连她自己也不太了解的心情,她爱的是古平威,为什么此刻她却怕失去世态呢? “你在为我担心吗?”侯世杰抬起手抚上她柔美细致的粉颊,“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世杰!”眼眶灼热潮湿的东西是什么?她伸手去拭反而让它凝聚更多,满溢的流出。 “你哭了?是为我而哭吗?”就算被她利用、被她杀,他也无怨无悔。轻轻揩去她的泪水,才掬到那稀有珍贵的泪珠儿,侯世杰顿时眼前一黑。 “我哭了?怎么可能?”冷青喃喃自语,低头看见昏死在她怀中的他,“不!你不能死!”她拼命摇动他的身躯。 眼见这凄惨一幕的莫小风错愕了下。她的飞镖就算再怎么精准也不可能一刀毙命。什么时候她变成了神力女超人? “威!”她有些害怕的紧揪着古平威。“你过去瞧瞧好不好?”不管冷青和侯世杰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她都不希望有人死伤。 “可是你的伤……”这个时候她还担心别人!古平威浓眉打了好几个死结。该死的她,为什么不能多为自己想,刚才还推开他来挡子弹,而且已经不止一次,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她明白他想与她同生共死而不是被推开?既然她那么不爱惜自己,那么就由他来保护她。 他决定了,他决定娶她回家照顾、疼惜她一辈子。 “世杰,你真傻!”泪如雨下却役有哭声的冷青轻轻放下候世杰,为避免弄痛他的伤口而让他侧躺,然后转过头,目露凶光的瞪视莫小风,“我要杀了你!” 古平威立刻挡到莫小风面前,“不许你动她!” “你!该死!”冷青冷冽锐利如冰刃取的幽瞳含着幽怼和恨意。杀手不该有情,她不该为了他而忘了任务,今天也不会沦落到这种下常 “让开,她要的是我!”莫小风已无手可拿地上的枪,一手捂着受伤的手臂,勉强挡在古平威身前,无畏的坦然迎视着她。 “小风!”她的倔强和顽固真会逼疯他,为什么她不能像普通女孩表现应有的柔弱?为什么她不肯让他分摊她肩上的重担?可是,若非她强韧的勇气和执着认真的脾气,又怎么会撩拨他的心? “那你们一起下地狱!” 冷青优美的唇型轻勾起一抹诡笑,嗜血的光芒自眼底一闪而逝,她缓缓举起枪。 “小风,快趴下。” “大哥!” “砰!砰!砰!”连续三声枪响,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不!”莫小风凄厉的尖叫。 只见莫钰龙直挺挺的身子被冲击到窗外,他抛回个温柔的微笑后直线坠落。 “哗!”掉进河中,河上染红一片怵目惊心的血水,映照着吊诡的晚霞,红得艳、红得烧灼了莫小风的眼,却不见莫钰龙再浮上来。 “不!”蓦地一阵天旋地转袭上莫小风,她整个人昏了过去。 第九章 惊心动魄的一秒钟犹如电影情节的慢动作。 当冷鹰与钟魁赶上十一楼的同时,发现东方美人冷青正举枪对准古平威和莫小风,他们正深思怎样才能在不引起杀手注意的同时救下两人,谁知半途冲出了莫钰龙。 一枪回击冷青的莫钰龙推开莫小风与古平威,承载下冷青的子弹冲击后飞出窗外,而另一枪响便是冷鹰打掉冷青手中的枪,但莫钰龙的子弹无虚发的射入她的胸膛。 “我要去找大哥。”被送往医院的莫小风哭喊着爬下床。 古平威几乎快挡不祝 “你身子还没好不可以下床。” “尸体没找到,我绝不相信他走了。”她不敢说那个字,不愿一语成识。 “现在还在打捞中,一有消息一定会通知你,你别这样激动好不好?”古平威苦口婆心。 “拜托你带我去现场看打捞工作可不可以?”莫小风仰起小脸蛋,用璀璨晶亮盈满水雾的秋瞳乞怜的望着他,浓密的睫毛挂着晶莹剔透似叶尖晨露的泪光,一闪一烁,我见犹怜,令人不舍。 “小风。”她已经哭肿得似核桃的大眼睛蓄满泪水,揪痛了他的心扉,他无奈的点头,“不过,得有我陪你去,而且没我允许你不可以离开我身边半步。” 莫小风点头如捣蒜。 寂静的夜空下,高耸大楼前婉蜒的河幽暗不见底,只有几盏路灯倒映出水面的粼粼波光和流动的水声,告诉人这里有条河。 空气中万籁俱寂,徐风轻轻拂过树梢。树叶,在大楼夹缝狂舞骤响,正一轻一剧烈的风声晃影曳出奇异诡谲的气氛。 在警方刻意封锁下,古氏集团遭歹徒武力围攻事件,对外公布以因演习造成意外事件淡然处理,至于虎帮帮众大多是手臂被打中或敲昏,至于死伤人数没有对外公布,一如钟魁在记者会所言,转移了媒体的注意力。 而勾引出虎帮及莫钰龙发动这次事件的背后神秘人物,则是古氏集团的总监施尚严,古平威念在他是元老及不想事件一再扩大,故以身体健康出状况提早退休,冷冻他在公司的势力。至于坠河的莫钰龙将从优抚恤,没有揭穿他身世及叛变的事。 古氏集团内饱受虚惊的人质也被告知是模拟枪战,感激他们配合演习而给予优厚的奖金才释怀。 相信不久古氏集团的“演习事件”会逐渐被淡忘,真假、是非、黑白、曲直又有谁分得清呢? 对外发布她莫小风与华大哥因枪枝走火造成意外枪伤,大哥则为救同僚中弹坠落河里,关于虎帮帮众全一概否决他们的存在,仅以不肖分子乘机作乱,幸有警方火力支持才得以平安解决。 对内局长可是大发雷霆,好几个警员因玩忽职守而被下放。 悠悠河水向东流,漫漫长夜无尽头,是非恩怨随风而逝,还诸天地灰飞烟灭。 “你的帽子。”古平威取出莫小风遗留在太平机构新大楼的鸭舌帽,十分破旧,还脱线,不知道补了几次。从翠雨口中得知这是莫钰龙在孤儿院送她的见面礼,她珍惜它逾过自己的生命。 莫小风检视了帽缘内绣的龙形图腾。这是大哥的宝却被她硬拗来。缅怀过往,她唇畔泛起涩涩的笑,缓缓戴上帽子。 “你知道莫钰龙他……”跟你毫无血缘关系。他到了嘴边的话却不忍说出。 “不管他是谁,我只知道他是我大哥。”虽然心里已经了然,但她始终当他是亲手足。 “或许他并不想当你大哥。”而是情人。古平威喃喃自语,面对幽静的夜空喟然吁叹。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从上游走到下游已经走了一个多钟头,也该回去了。” “回去哪?”她不想回医院,而家里除了翠雨,还多了个病人华大哥,她没兴趣当电灯泡。 “不如上我家坐坐,我在北屯区附近买了幢别墅。”古平威兴致勃勃的提议,想顺便带她去参观一下新家。 莫小风送他个大白眼,“什么歪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能打什么主意?”古平威一睑无辜,不着痕迹的大掌圈住她的腰。 “你心里有数!”她食指直戳他胸膛。 她劲道之大令他皱了下眉。还好他皮粗肉厚,顶多留下几个以烟烫的黑点。 “闪开!”她拍掉他放肆的大手。这只色狼,趁她不注意就毛手毛脚,她可不是好欺侮。 难道她就不能淑女一点吗?古平威哭笑不得的跟着她大迈步的走,连忙跟上。 “那你要去哪?” “回孤儿院。” “现在吗?”太晚了!都快十一点。 “不行吗?坐车到花东也差不多五、六个小时。”她正好可以在车上补眠。 他哪敢说不行0那你的身体……”受得了长途车行劳苦吗? “放心!这点小伤死不了。” 莫小风轻率的言语激怒了为她担忧的古平威,“不许你这样说,你也许不在意自己身上受几道伤疤,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你担心受怕的亲朋好友?” “谁?翠雨已经有华大哥了,大哥也走了……” “你还有我啊!”他咆哮。大手倏地紧搂着她,紧密得几乎想将她瘦小的娇躯揉进自己身体,想用自己全身力量保护她。 她或许是拥有强烈的荣誉感和责任心的正义使者,是人民、百姓的保母,但她也同时是个平凡女孩,她为什么不像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一样,为什么老是什么都满不在乎?到底他在她心中算什么?她是否有一点爱他? “威!”她快呼吸不过来,感受他胸膛上下起伏及心脏的律动,她心跳也跟着急促。 “别动,让我这样抱着你一下好吗?”他埋首在她头发问,感觉温热的她此刻活在他怀中。 莫小风心一颤,从他颤抖低沉的嗓音流泄出的恐惧紧扯了下她的心弦,“我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轻隔开一点距离,小手轻扬碰触他深锁的眉头,她嫣然一笑。“你要相信我。” “你不要当警察了,就做我的贴身保镖,我付你十倍的薪水。”他不要冒任何失去她的风险,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她拴在他身边。 “威,你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要求我辞掉警察的工作,当警察固然是高危险的工作,但每个行业都有其风险,就拿普通上班族来讲,你能保证前一刻在办公室安坐,下一刻就不会发生意外吗?也许是地震、也许是人祸、也许是无心之过,每个人都有可能遇到。 “就算坐在家里也有可能祸从天降,重要的是如何保护自己,将伤害灭到最低,事先预防甚于亡羊补牢,我相信我有能力自保,你若对我有信心就不该否决我的工作,就如同我并不了解你当总裁是要做些什么?是交际应酬,闹绯闻或为打知名度?这些我都不管……” “我已经有了你。”原来她对他没信心,看来他形象太差,“未来也只有你一个。” 她唇角漾起甜美的笑,“若是你真的爱我,就应该对我有信心,相信我、支持我。” “那你呢?你爱我吗?”古平威此刻表现出一副要糖果吃的小孩模样。 莫小风脸泛桃红,轻踮起脚尖,在他抿着的薄唇蜻蜒点水的一啄,还没来得及撤退便被他拦腰抱祝 四片唇瓣相衔,在微凉的夜风中,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 他的唇是热的,莫小风紧挨着温暖的他,探出小巧的丁香舌搜寻着他的唇,撷取他炽热的体温以御这清夜的寒意,融去心中的惶恐不安。 在她不经意的挑逗下,古平威发出满足的叹息,身子颤栗着,感觉身体内点燃了一团火球,延烧至四肢百骸,神经末梢窜起一股灼热的痛楚直烧至胯下。 她轻灵生涩的吻,令他加深了舔舐,舌尖乘机钻入她嘴里与她诱人的舌头纠缠。双手也不自觉的移到她臀部,突然猛力的往前一顶,让她感受到他那胯下的痛,强烈肿胀的欲望正箍进她幽壑中,使她不禁发出痛苦的申吟。 “我要你!”他鼻息拂过她耳梢神经,令她浑身一颤,“现在。” 莫小风困窘的螓首埋在他心脏强烈撞击的胸口,聆听他不稳的气息蕴藏情欲,她不敢抬起头。 “可以吗?”他俯下头,抬手攫住她下颚,望入她含羞带怯的双瞳,“但你的伤?” 她摇摇头,不好意思的回避他灼然的凝视。 “你摇头是拒绝我,还是不会痛?”古平威如坐针毡,静待她的回答,心脏悬在半空中。 “我……我想休养了两个星期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她羞赧得结巴,话未完却被他拦腰抱住,被突来的腾空吓了一跳,她连忙圈住他脖子。 “你……你干么?” 只见他朝大楼走去。 “实验看看是否真如你所说。”他邪邪一笑,啄了好几次她激张的小嘴。 夜还漫长着呢! 昨夜发生的事像梦一样不切实际,当天刚破晓,莫小风就已清醒过来,回忆起琦丽的缠绵。他做爱的技巧真是高超得没话说,若非床单那一点殷红证明在昨夜之前她仍是处女,她根本没感觉到丝毫痛楚。 “醒了?” 古平威咧嘴一笑,媲美晨霞灿烂的深邃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娇靥酡红的她。 她羞涩的拉高了被单,试图蒙住头以躲避他炯亮似火炬的目光,咋晚的激情仍历历在目。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怕自己太粗鲁伤到了初尝云雨的她。 莫小风露出半张脸,流转秋波,嗫嚅着发出似蚊蚋之声,“听……听说,书上也写……第一次会很痛,为什么我感觉不出来?”那是否表示她不是处子? 总算听清楚她在说什么的古平威忍不住纵声大笑,邪魅的勾了勾唇角,“那么你要不要再来一次呢?”他躲在床单下的大手突袭的捏了下她乳峰的尖端。 莫小风倒抽了口气,“你……你怎么可以摸……”她结巴的来不及说完,感觉到他大掌轻摩挲着她的肌肤自腰逐渐下移。 “那这样呢?”他肆无忌惮的抚上她大腿根部揉捏挑逗着。 莫小风呼吸变得急促以致语无伦次,“你……这大白天……昨晚已经做过了,怎么……”她急忙并拢起双腿,却也夹住他粗厚的大掌。 “你不想吗?”古平威声音变得瘠症,覆在她身上,额抵着她的头,“我始终要不够你。”他猛地将手指深入她幽壑中。 她惊喘一声,“快……快住手!”异物入侵让她浑身颤抖,身子奇异的发热就像昨夜。 “确定?”他邪恶的笑眯了眼,突兀的探入第二根手指,压迫着她紧缩的入口,徐缓的抽动着,“确定要我停下,还是继续?” “你……啊!”她低喘的申吟,浑身燥热的冒出汗液,白皙的肌肤红通通的宛若煮熟的虾子,她不自觉的弓起了身子,比昨夜的激情多了种她无法明了的快感在她身体内点燃。 “要我吗?”古平威漆黑的眼珠变得阅黑深沉,在她潋艳的脸畔印下细碎的吻,舌尖溜入她耳廓中搔痒耳语,随着克制欲望的压力使得他全身淌着汗水,气息浊重,等待她的回答。 莫小风咬着自己食指,氰氢的水眸望入他簇着欲火却咬紧牙关控制。她不由得轻笑出声,怯怯的低语,“可以……可以再来一次吗?” 他低吼一声,扳开她膝盖,挺身埋进她湿润的幽x中,猛烈抽动着,激出爆炸性强烈快感。 莫小风感觉自己飘浮在云端,数千万颗星辰在她周身闪烁,一瞬间爆裂成无数光亮的碎片,归于寂静。 直到日正当中,莫小风爬下床时甫感觉到全身发痛,腰几乎快断了,忆起她和古平威一次又一次的激情狂爱,血液就像滚烫的沸水自脖子升到面颊。 真的不能纵欲过度,害她连走路都觉得困难。莫小风在勉强换衣梳洗后,甫踏出房门就看到神采奕奕的古平威端着早餐进屋。 霎时饥肠辘辘挤压她的胃,忘却了什么是痛,她快步去抢食。原来做爱会耗费那么多体力,比跑操场五千公尺还累。 古平威身着亚曼尼的休闲服,兴味盎然的看她狼吞虎咽,“多吃一点。”就算他女伴再怎么饥饿也不像饥民一样,她的毫不造作、自然纯真更显珍贵。 “你不吃吗?”她大嚼大咽,动作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当警察哪有时间在细嚼慢咽?连吃的时间都没有。 “我已经吃过了。你说要去孤儿院是为什么?”他没忘记昨晚她说的事。 “扫墓。”悲伤袭上心头,她索然无味的咀嚼口中的食物,“我小的时候就认定亲大哥没死,在爆炸那一瞬间是亲大哥抱我逃出来,所以他也应该设事,潜意识是这么觉得,而大哥便成了我否决亲大哥死亡的替代,只要大哥在身边,他就是我大哥。” “其实你小时候就已经知道?” 莫小风浅啜了口牛奶,咽下食物,咽下胸口的伤怀,“只要看不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就有个大哥,但……”眼泪懦湿了眼眶,她擦了擦,横了他一眼,“该死的你,不要提就没事,一切都像平常一样不是很好?”大哥还是大哥。 古平威轻拥她入怀,深深了解她遗忘那段痛苦的记忆,只为了逃避看不到的事实,却因这次事件而剥开她的伤口,但问题不去面对终究是存在着,要不然莫钰龙也不至于那么痛苦了。不想伤害她,却又爱上她,一旦刺破大哥这谎言的气球,莫钰龙害怕他连大哥这身分都会失去,于是一直压抑自己暗生的情愫,直到某天爆发开来。 因为害怕改变会失去过去的一切,因此选择逃避,可是逃过这一时却躲不了永远。如果她没爱上他,是否莫钰龙就可能进驻她心扉?答案是肯定的,血缘真是奇妙的东西。 莫钰龙小时候就被植了仇恨的根,而小风是上天赐予他的温暖,如今却连这一点温暖也被古家人剥夺,他当然会受不了。 “我知道!”莫小风闷闷的吸了吸鼻涕,“所以我要回去看看,以前大哥怕我知道我亲大哥已死去的事实,从未带我去扫墓,我只扫过爸妈的墓,却自始至终忽视存在的事实,因为大哥是我唯一的大哥,我相信他说的一切。” “万一他要你嫁他,你……哎呦!”他胸口挨了记肘拐子。 “人家跟你说正经的,你还在开玩笑,我大哥喜欢的是翠雨。”莫小风没好气的送他个大白眼。活该! 是吗?古平威弯了弯嘴角似笑非笑。那恐怕只有天知道。 “不多说,我要动身了。”她站起。 “你还忘了我。”他跟上。 她手肘往后一撞,“谁理你呀!” “呜!”古平威身子一顿,痛得皱眉,又怕她不见的赶紧追上,“别走那么快。” “是你太慢。” “啊!”结果速度太快,他煞车不及撞上她,连带将等在电梯门口的她撞倒入电梯内。 “你干么?”莫小风惊呼,反射性的挥拳出腿。 电梯门缓缓合上,只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哀号。 “哎呀,好痛啊!你轻一点。” 人家说打是情、骂是爱,但他可一点也感受不到,只有她力大无穷的恶拳重脚。 第十章 在太平机构新大楼启用的开幕酒会上,人声鼎沸、花团锦簇。 “培扬、翠雨。”古平威看到连袂出席的壁人,与身旁宾客颔首一礼,便大跨步迎上前,表示绅士风度的执起丁翠雨的柔荑。还没低下头,一横向大手硬生生的阻隔在他的嘴唇前方,险些让他吻上。 “别碰我老婆。”华培扬对恶名昭彰的古平威保持高度警戒。谁教他曾打翠雨的主意。 “我只是表示友善。”古平威干笑了两声,转头看向他们身后,“咦!小风呢?” “她还没到吗?”丁翠雨诧异的挑了下眉,“我以为她一大早就出门了。” “不是呀!她昨晚跟我说要搭你们的便车。”女主人居然缺席。 “没有啊!她后来说要自己来,我还想你可能会派司机来接她。”丁翠雨眉黛微颦,反身望着入口处。 蓦的,一个娉婷的人影腼腆的出现在大厅玄关,背后绚丽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闪烁着璀璨亮眼的光晕。 莫小风穿着素白无袖衬衫,而下面身着飘逸的牛仔长裙,不自在的瞄了瞄这衣香鬓影的盛大场面,瞧瞧每个人华丽高贵的穿著打扮,相形之下她的装扮就显得格格不入和简陋。 顿时一抹羞愧不安飘上两颊,她转身想离去,冷不防的胳臂却被强而有力的手箍制祝 “你干……威?”她话卡在舌尖,与他幽问的瞳眸交锁。 “你想去哪?”他眼底盛满浓稠化不开的柔情,嘴角扬起一抹惊喜的漂亮弧度。 “我……”她面红耳赤,有些怯懦,不知他会怎么想她这身不合体的穿著。 “哇!小风,你穿裙子?好稀奇。”华培扬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珠子,看她露出小女人的娇态,不禁感到爱情的魔力真大。 “怎样,不行吗?”她穿裙子真的有那么奇怪?她被华培扬的话激出无名的怒火。 “没有的事,如果你以前早早就这样打扮,说不定我也会被你吸引。” 莫小风为他的话而心漏跳了下,羞窘的娇靥无法遏抑的涌上红潮,“华大哥,你怎么乱讲。”可惜,她已心有所属。 而一旁的古平威可是气红了眼、燃起了妒火,霸气的搂住她的腰,明白宣告她是他的。 “培扬,你别逼他们了。”丁翠雨也忍俊不住的掩口闷笑。在得知小风和平威成为一对后,培扬就以取笑小风为乐,谁教小风瞒着他们和平威暗通款曲。 “小风,今天怎么有兴趣穿这唯一的裙子?你不是说过要把它藏到柜子底直到发霉?”这件长裙还是她买来送小风的。 “翠雨!”莫小风娇嗔的跺了一下脚。“人家难得淑女一次,你就别揭我疮疤。” “嗯!我快吐了。”华培扬更不忘火上加油,夫妇同心以糗她为乐。 “你们很讨厌!”莫小风懊恼的越过他们,不想理这对捉弄人的夫妻。 古平威沉着脸快步跟上。到底他在她心目中算什么?“小风!” 他的低吼使她停下脚步,“干……哎呦!”一旋身没注意到身后站个人,整张脸撞上一个铜墙铁壁,她痛得捂着鼻,抬起眼,不假思索的开口,“你这人怎么走路……是你!侯秘书长?” 自从那次事件候秘书长因左背被刺而昏迷过去,并无大碍。反倒是杀手冷青必须住院观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冷青,她好多了吗?” 侯世杰涩涩的笑了笑,“她离开了。” “噢!”毕竟感情的事不是第三者能插手。 “小风,我有话跟你说。”好不容易穿越层层人墙的古平威总算找到莫小风。 “外面有人拿这份礼物来说是要给你的。”候世杰递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物品。 “谢谢!”莫小风甫接过,就被古平威强拉着走。 “世杰,这里交给你。”古平威丢下一句。 莫小风一路被拖到电梯前,好几次差点被长裙绊倒。早知道穿裙子活动那么不方便就不该为他而穿,反正他一点也不懂得她的心意。 “你放手啦!”手都被抓红了。她总算在电梯门前甩掉古平威的箍制。 “我得和你谈谈。”看到来往的宾客那么多,他根本无法静下心。尤其是想到她对华培扬还余情未了,感觉到胃部搅动好几缸的醋。他在嫉妒! “你到底想说什么?”没想到他力气那么大,向来都是她动手,他动口。 “叮!”电梯刚巧下采。 古平威粗鲁的又想强拉她进电梯,一点也不顾虑他的霸道举动惹火了她。 “你放开我!”这会儿拳打脚踢无用,莫小风干脆用嘴咬。 “蔼—”古平威痛得松开,只见手腕印着两排深刻的齿痕。真狠! 莫小风趁隙跑出电梯,还没跑入人多的大厅立刻被人一把曳住胳膊,没意识到他的意图,整个身体就被腾空抱起,她骇然的尖叫也被他几乎粗暴的吻覆祝 古平威强迫的抱她来到楼梯间,才放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莫小风气喘吁吁感觉身体被放下,脚着了地,但瞬间空白的脑袋仍飘浮在空中,急剧的心跳如打雷。 “告诉我你还爱华培扬吗?”他咬牙,眼珠子喷出的火焰分不出是欲火,还是怒火。 “你不是已经知道!”她的心早被他偷去了。 “我不知道,我要听你说。”他双手抵在她耳边的墙上,目光灼灼的注视她。 包围在他男性阳刚气息之中的莫小风僵着身子不敢乱动,生怕引发他更激烈的欲望和需索。隔着一道铁门外人来人住,万一有人闯了进来…… “威,会有人。”她拼命隐藏位身体内的燥热感,可惜撞击胸口的心脏却不怎么配合,快得她喘不过气。 “我想要你,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嫉妒。”他俯下头舔舐着她粉嫩的脸颊,沙哑的呢喃,“看到你对华培扬的一颦一笑都会让我嫉妒得发狂,我好怕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可恶!”他用力咬了下她圆润小巧的耳垂以示报复。 她浑身一颤,悻悻然。“你凭什么说我,那你自己呢?”噘起嘴儿,使劲的推开他,奈何他不动如山,她只能双手抵住他胸膛,“你刚刚和一个身材妖娆的女人紧贴在一起,那又怎么说?” “原来你掉头走是为了这个?”古平威喜上眉梢,不觉莞尔。 莫小风别开了脸,故意不去看他露出偷腥的贼笑。 “她是报业女强人,和我们公司有合作关系。”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天知道他外面有多少个女人。 “别吃醋!过了今天以后,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他窃喜的偷吻了下她嘟起的小嘴,一边搂着她的腰走出楼梯间,一边深情柔语,“你今天好漂亮。” “你灌我米汤在打什么主意?”有问题!莫小风眼睛眯成一条缝,瞧他笑得不怀好意,内心惴惴不宁,萌生怯意。 “这是什么?”不想让突来的求婚吓着她。古平威机伶的转开话题指着她手上抱的盒子。 “不知道!刚才候秘书长拿给我的。”莫小风摇了两下,却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会不会是炸弹?”他不敢掉以轻心,怕又是另一次攻击事件。 “不像。”被他这么一说,莫小风也紧张兮兮,“我们找个地方把它拆开。” “去电梯里好了,不会有人知道。”而且那里也改装了避震防爆的超级合金。 于是他们两个人战战兢兢的走进电梯,按下“关”健停止了电梯。 “如果真是炸弹的话,怎么办?”莫小风谨慎的扳开盒子上的包装纸。 “那我们就一起死。”古平威由她背后环住她纤瘦的肩,耳语呢喃。 他的话震撼了莫小风,令她心脏一窒的透不过气,“如果说我有天出任务遭到不测呢?” “那么我的心也会跟你一起去。”托起她下颚,他温暖坚定的吻深深烙在她唇瓣上,执着的爱镌刻在她灵魂深处。 她不该困惑!真正在担心受怕的是他啊!她怎么从没顾虑到他的心情,她真是太愚蠢了。 “我爱你!”莫小风气吐芳兰的回应他炽烈的吻。 他呆了下,终于等到她这一句话,他反而愣住了,仿佛一颗炸弹在他心口爆炸,燃尽他内心的疑虑与不安。他激动的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内,急促而细碎的吻自她嘴延伸到她雪白的颈项。 “等等,先拆礼物。” 古平威点点头,紧搂着她,打算真是炸药的话,就以身躯保护她。 两人屏息的等待盒盖被打开的那一刹那,却发现里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顶牛仔布料制成的鸭舌帽。 莫小风愕然的盯着这项鸭舌帽,倏地灵光一闪,急忙的将帽子内缘翻起,果然不出她所料,里面绣了条龙。 “大哥!大哥没死!”她情绪激动的抓住古平威,兴奋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太好了!大哥没死。送这东西的人一定还没走远,我去找!”她还想再见他一面,想说声谢谢。 “等等,小风。”古平威赶紧起身。 “可恶,这门怎么打不开!”电梯门居然卡住了。 古平咸不好意思的瞄了瞄她,“我上了锁。”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宰了你。” 电梯内传来激烈的打斗及惨痛的哀鸣,隔着紧闭的电梯门扉外,始终没有人去注意。 “哈啾!有人在叫我吗?五一对!”莫钰龙身缠着绷带与冷鹰对坐打牌,怎么也想不到身旁边多了个柔媚的东方美人。 “七一对!”冷青跟进。 “我过!”冷鹰神色若定。 “还在玩哦!快到美国了。”约瑟自前舱走了出来,看他们三人在玩也想插一脚,“算我一份。” “a一对!”冷青放下牌,“不行啦!你要开飞机……等等!你怎么在这?”她猛的抬头,看着嘻皮笑睑的约瑟。 “谁在开飞机?”莫钰龙脸色大变,连忙冲到驾驶舱,身后跟着冷青。 接着是一阵尖叫声,差一点震动了机身。 “真是的,也不过是只红毛猩猩在开飞机,需要那么大惊小怪吗?”约瑟接手冷青的牌。牌面不错,“该你了,要过吗?” “让你!”冷鹰气走神闲。 “二一对!接着……”就在约瑟洋洋得意要放下剩余的五张牌时。 “等等,同花大顺,三一对。”冷鹰已清盘了,“我赢了。”他自信的弯了弯唇角。 而驾驶舱门则传出“吱吱吱——”的笑声。 幽静的小套房内,经激烈床上运动后的两人耳鬓厮磨的相偎。 “威,你为什么要把古氏集团让给冷鹰?”莫小风趴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望入他幽深的深远眸子。问题是那冷冰冰的魔鬼教头肯安定下来吗? “冷鹰也算是古家的继承人,只要太平机构不倒,换谁当总裁都是一样。”这样他就没愧对母亲的遗言。 “那你不做总裁,你要做什么?”自幼衔金汤匙出生的他能自食其力吗?她实在很怀疑。 古平威邪邪一笑,轻点了下她俏鼻:“大不了给你养喽!” “我倒有个建议觉得不错。”莫小风眼底闪烁着黠光。 “说来听听。” “你的身材不错,长相也不差,我认为你可以去应征星期五餐厅看看,听说收入还不错。” “星期五餐厅?那是干什么?” “牛郎啊!” “什么?!”古平威难以置信。 “对啊!我们还可以二一添作五,你坐台,我招呼客人。” “你不怕我偷腥?”他的手沿下她腰际撩拨她性感地带,不怀好意的笑。 “嘿!我在旁边监督你,不怕你乱来,只准你卖笑,不准你卖身。如果你敢乱来,我就一枪毙了你,因为这是属于我的专利。”她啄了下他平滑的胸膛,印下细碎的吻逐渐下移,引起他一阵惊喘和申吟,到底是谁挑逗谁,谁征服谁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