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王宠妓》 第1章 [头号敌人]《沙王宠妓》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丈夫将是一位英俊挺拔的男子,而且呢,他的个性还是属于温柔体贴、斯文有礼的那一型,最重要的是他会很爱很爱我哟!”书小刁趴在窗台上,美丽的小脸泛出绝美的彩光,暖暖的和风拂过她脸庞,暖和她的心,再想到未来的命定丈夫将是这世上唯一仅有的好男人,她就快乐得要飞起来。 “我的直觉向来不会出差错,所以我有信心会嫁给最好的男人,一定、一定的,我有把握,我一定能如愿地嫁给这世界上最完美的白马王子,嘻……” “妓女?您要我去当妓女?”书小刁石破天惊的嗓音在办公室爆裂开来!尖锐的声波直击面前一位年届六十的老人家!一对圆圆的俏眼不敢置信地瞪著捂著耳朵的可怜老人,她不敢相信地再问道:“卓爷,您是不是弄错了,妓女?妓女耶!您竟然教我去当妓女?!” “嘘,小声一点,小刁儿,你的声音轻一点行不行,我的耳膜都快被你震破了。” “您教我怎么小声嘛!”她吼得更激烈。“妓女耶!我不敢相信,是妓女耶……妓女耶……” “书小刁!”卓爷再也忍耐不住地运用他的狮子吼反制书小刁的咆哮。“什么妓女妓女的,哪有你形容的这么难听,你说得太夸张了。” “可是明明就……” “那叫情妇,情妇。”他迅速捂住她的嘴唇,暂时止住她的音波。“听著,那叫情妇好不好,叫情妇哦,你听听,这念起来的感觉是不是优美多了,用情妇两字来形容是不是好听多了?”他诱哄地对她洗脑道。 她杏眼瞪得更圆。“什么优美不优美、好听不好听的,情妇跟妓女给人的骚劲味儿还不是一个样子!” “话不能这么说呀!”卓爷委屈极了。 “本来就这么说!”书小刁深吸一口气,脑袋清楚些后才道:“卓爷,要不然我来换个身分好不好?” “不好。”卓爷想都不想地回绝道。“你若决定要参加这次的任务,也希望凯旋归来的话,就只能在妓女和情妇之间选一个角色来扮演。” “为什么嘛?”书小刁搞不懂。“为什么我一定要选这种身分才能成功?”未免太诡异。 “因为这是沙王的要求,因为唯有这种方式,才能让你顺理成章的待在沙王身边而不会被怀疑,你才能进一步引诱出我们要逮捕的‘目标’。” “是吗?”她怀疑著。 卓爷拚命点头,既谄媚又狗腿地继续分析道:“小刁儿呀,你也明白在阿拉伯世界里,女人地位低,不会惹人怀疑,所以你用情妇的角色出现在敌人面前,他才不会防范你,如此一来,你的‘目标’上勾的机率也会大上许多。” 书小刁反盯他,脑袋像雷达一样解析他每一句话的意义,须臾,她突然严肃地询问道:“卓爷,我要你老实回答我,那位协助我们办案的沙王是不是个糟老头子?”所以才会提议这种方式好顺便揩油。 “什么糟老头,胡说八道,沙王他是一个非常非常……”他突然住口。“不行,我不能说,这样会影响你的判断力,沙王的一切要由你亲自去挖掘比较妥当。小刁儿呀,你是一个福星,虽然偶尔才帮忙你卓爷爷我去办几件大案子,可是每次你一插手,再怎么难搞的案件都可以顺利侦破,也因为这样,所以这一次我才又找上你。”他凝视她。“好,就算你不相信卓爷爷的官方说辞,也该相信你自己的运气吧。” 她撇撇美丽的小嘴儿:“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这一次……感觉很奇怪。” 书小刁是“段氏家族”的一份子,而“段氏家族”正是以神秘闻名于世。其家族成员个个才华洋溢,在各阶层领域中都有出色的成绩,“段氏家族”可谓是一处人才精英聚集的集中地。 而她书小刁,虽然是成员之一聂赦魂的小表妹,在家族成员中有著小小的地位。但是呢,在精英汇集的家族里,她根本没有做出过任何惊人的成就,虽然没有人说过她什么,也不会有人说她闲话,可是她就是不服气嘛。明明一样的出身,她的智慧也不比人差呀,为什么她就是闯不出一番让人刮目相看的大事业来? 就在两年前她十八岁的时候,她巧遇了卓爷这位国际刑警机构的亚洲领导者。当是“兼差”一样,她偶尔就协助卓爷办办一些难缠的案子。 或许她真是个幸运儿,居然每战皆捷。 于是乎,她成了卓爷口中的小福星喽。 “小刁儿呀……”卓爷圆呼呼的大脸庞继续谄媚地诱哄道:“你放心啦,你卓爷爷我是不可能害你的,你应该相信我才对呀!” 她皱皱小鼻子:“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中间好像会出问题耶!”从订下中东之旅后,心里头老觉得怪怪的。 “直觉?”卓爷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又不是小娃娃,竟然相信这种没有科学根据的东西,再说直觉这玩意见可靠吗?” “可是我的直觉一向超神准的。”所以她信奉不渝。 “哦,是吗?那么卓爷爷问你,单靠直觉可以让你闯出一番大事业来吗?” “这……”她立即语塞。 “小刁儿呀,其实我也不想勉强你一定要参与这次的任务,到底这回的任务危险性非常高,要不是你自个儿前些时候千拜托、万拜托的要我替你找一件可以震惊国际的大案件让你参与,我也不会找上你。”他爱怜地揉揉她发顶。“不过呢,要是你真的不想去,也不想扮演情妇这角色的话,那就别去了,我另外找别的女干员好了。” 乍闻要改派别人,她又急功好义地揽上身。“不行,我去。” “小刁儿……” “对不起,我刚刚太孩子气了,忽略掉完成任务所必须要做的牺牲,跟您耍了赖,真的对不起。不过我要去,别的女干员能做的工作我当然也能做,更何况您刚刚说这次的危险性胜于以往,那就更该由我去了,您都说我是个福星嘛,危险遇上我通常都没辙。” 卓爷眼眶不禁泛红。“你这娃儿就是这种心性让人疼进骨子里,不过,也正是因为你这种个性才让我甘冒被‘段氏家族’大卸八块的危险,也要请你去沙王身边。” “我的个性跟那个沙王又有什么关联?”奇怪,卓爷爷对那个沙王好像藏有某种特殊的“情感”。呀──她突然面红耳赤、目瞪口呆地喃道:“不会吧,不会有这种事吧……” “什么事?”卓爷一头雾水。 她震惊地看著他,“那位沙王该不会是卓爷爷您的老相好吧?” “老相好?”他顿时傻住,下一秒立刻赏她一颗大爆栗。“你这疯丫头,沙王是个男人,他是男人!”天哪,老相好。 “男人跟男人之间,也有发生可敬可佩的同性之恋呀!”她无辜地揉著小脑袋瓜,嘟嚷反驳道。 愈说愈夸张。“总之呀……总之呢……”幸好话收得快。“总之呢,沙王欠过我一份人情,所以他不会出卖我们。而你呢,就待在沙王身边,尽量利用沙王在阿拉伯世界的势力,引诱那个该死的电脑天才伊凡来到纽约,这样就算大功告成了。”若非那个电脑天才狡猾奸诈,都是用电脑遥控方式控制不法的买卖,机警地死不离开他的势力范围,否则他何必绕这么一大圈逮人。 “我晓得了,反正就是尽量利用沙王的势力嘛,只不过……卓爷爷,您真的确定沙王是我们这一国的?”直觉告诉她,没这么简单。 “确……”他眼神怪怪。“确定啦,如果你跟沙王之间真的遇到什么问题,你只需记住,用你的本性去感动他,再大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我的什么本性?”她又听糊涂了。 卓爷拍拍她的小脸道:“就运用你那种急功好义、悲天悯人的天性,我保证你马到成功。” ※※※ 阿拉伯的世界。 跟她所居处的环境完完全全的不同。 中东半岛,可说是一处古老习俗与现代进步并存的奇特地方。 女人在这种父权主义充斥的环境下生活,向来是件很辛苦的事。 书小刁和卓爷搭乘飞机先来到阿拉伯首都,然后再换搭大轿车,接著又改乘吉普车,马不停蹄地一直赶往目的地,连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小刁当然知道自己是来工作而非渡假的,所以对这种马拉松式的赶路方式不能有任何抱怨。 况且六十琅珰岁数的卓爷爷,还是精神奕奕且笑容满面呢! “小刁儿呀,一旦见到沙王,基本礼貌一定要周全,虽然人家曾经欠过我一份人情,不过他却是我们得巴结的对象,尤其这次的任务相当重要,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你都要忍耐一点哦!”卓爷再次对她耳提面命道。 “我会尽量啦!”好像深怕她会把沙王吞噬入腹一样,她虽然不是温驯小绵羊,可也不是凶狠母老虎呀! 卓爷却不满意地要她保证。“不能用尽量,要说你将全力以赴。” 书小刁瞪大杏眸。“卓爷爷,您干么这么忌惮他?” “在阿拉伯世界里,他是帝王之尊。”他不讳言。 “言下之意,我见到他还得叩首伏拜喽!”她嗤声。 卓爷居然点头如捣蒜。“没错,阿拉伯世界里的女人根本没有地位,就算你叩首伏拜也不为过。” 第2章 “什么!”她跳起来,想她是新时代的顶尖女性耶!“卓爷,您还把我的话当真……” 卓爷见她即将翻脸,忙安抚道:“小刁儿,任务要紧、任务要紧哪,你只要想到这次是抓到伊凡的最佳机会,再大的委屈都得要吞下。” “可是我这回要扮演的角色是‘卖肉’的耶,这种委屈我怎么吞呢?”愈想愈不对劲,盘旋心口的不安愈来愈严重,直觉不断告诉她,即将会有不可预期的“惨事”发生,要她赶快溜之大吉。“卓爷爷,我……” “会馆到了!”卓爷兴奋的一句话,把书小刁的退堂鼓给击碎。 唉!来不及了。 “到了。”她无力自言。 “来吧!”卓爷笑咪咪地把她拉下车,眼前所见,亚麦会馆是一栋相当豪华宽敞的建筑物,而且是纯回教式的造型,对于鲜少涉猎中东世界的书小刁来说,这里的人文风情非常有趣,然而,她也发现这个小城市的居民似乎非常的严谨保守,有过路行人经过他俩身边时,居然对外地人不敢投以好奇的一瞥,目不斜视到仿佛没见到她和卓爷的存在。 “这里距离沙王所居住的金色堡垒还有一段路程,亚麦会馆只是金色堡垒的入口站而已。”卓爷悄悄声地跟书小刁通告讯息。 “入口站就这么诡异呀!”如果照卓爷所形容的,那么这座小城市是归沙王所统辖,而一位统治者能将自己领地上的人民弄成跟军队一般严守纪律,那么他的性子可想而知──必然是那种难搞难缠的混蛋型。 “两位请进。”停好座驾的司机带领两人会馆,请两人稍坐后随即退开。 在会客室等候近五分钟,门口出现另一名身材高大壮硕的中东男子,一出现便以流利的英文跟卓爷问安。“您好,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卓爷非常惊喜地弹起来!“没想到竟然是你出面来接我,小刁儿,快点问声安。”他兴奋异常地拉起书小刁道:“让我介绍,这位是沙王的贴身侍卫,也是沙王最倚重的左右手法德先生,沙王竟然指派他来接你到大本营,可以想见沙王是多么重视我跟他之间的交情啊!”他又吹又捧的,意图让书小刁的不满减至最低。 “你好啊!”书小刁打招呼,这位纯中东味长相的侍卫有著相当强悍的气势,属下如此,上司可想而知──肯定是个残暴的家伙。 反正她就是对沙王没好感。 谁教他居然指定她得扮演“宠妓”的角色,才愿意配合抓那个电脑犯罪天才伊凡。 胆敢不要脸的乘机占便宜,这种糟老头何必去敬重。 咳呸! 法德望著书小刁好半晌,随后才回头正视卓爷,他的脸色不仅凝重,连口气都变得异常谨慎。“卓爷,您指派的对象怎么会是‘她’?您是不是弄错了?” 卓爷的笑容愈来愈虚假。“没有错,就是她没错呀!” “不对,她是个女人。”法德脸色一凛。 “是女人又怎样?”书小刁忍不住插嘴。这个叫法德的,一开口的“她”就是充满不屑的意味,她虽然大略知晓中东男人对女子极端轻蔑,但至少,至少看在她是来办案、是来工作、是负有使命的面子上,也不该把她当成一般女子来轻视。 “法德,你听我说,小刁不是寻常女人,我保证她不仅不会惹麻烦,而且很快就结束掉任务,不会干扰到沙王的作息。”不知在掩饰什么,卓爷又把书小刁捧成仙。 “她是个女人!”法德再度强调她的性别,鄙视的口吻大概连阿拉伯湾畔都闻得到。 “女人也是人,而且比你们男人更有用处。”书小刁卯上他,不服输的个性再度展现得淋漓尽致,一点都不管他的凶眼凶眉。“如何?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吗?不信的话就带我去见那个沙王,我保证他一看见我,立刻五体投地的朝拜我。” “你……”这什么话?朝拜? “是啊,法德,你快带她去见沙王。”卓爷软硬兼施的介入,好不容易书小刁卸下心防,当然要打铁趁热。“沙王答应过要完成我一件心愿,我都已经把‘心愿’带到这里,岂有让我又带回去的道理,况且,小刁只会待在沙王身旁一阵子,等任务完成后,一切将会归于平静,你我双方都不会有损失。” “谁说没损失,我可是要卖……” 卓爷偷偷捏了小刁一把,要她住口。 法德思索了一会儿,来接人之前,沙王曾经交代不可以怠慢卓爷。“好吧,我带她金色堡垒,不过她是留是走交由沙王定夺。” “当然。”卓爷眼睛笑眯成一直线。 “女人,跟我走。”看都不看她一眼,丢下话,法德立即箭步如飞地迈出,完全不管个头差他甚多的书小刁是否跟得上他的脚步。 “卓爷,您快来呀!”她赶上去,小刁发现卓爷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只拿条手巾跟她挥手道别。“您在干么?” “跟你说再见呀!”卓爷夸张地频频擦拭眼泪。 她愣了愣。“您不一块儿去?” “小刁儿,你忘了,这个任务是由你一个人去完成的。” 对哦,她差点忘了。“那……那我走啦,我亲自去会会那个沙王,瞧瞧他究竟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 “你要保重喔!” “放心吧,我会凯旋而归的。” 卓爷目送小刁儿上车,望著车子消失在太阳光下,他才收起手帕,呼出一口气。“小刁儿啊小刁儿,一切都靠你喽!”他仰天长叹,心事仍摆在胸中、没有道出的意思。 ※※※ 金色堡垒,它藏身在与世隔绝的天空下。 三日前,法德带著她来到沙王的大本营金色堡垒,书小刁著实被这个小绿洲给迷去了心魂。 太美了,所有能想像的富丽堂皇全都看得见。它美得不但嚣张,还美到让人无话可说,即使书小刁是以找碴的眼光来评价金色堡垒,但参观三天下来,她还是挤不出庸俗两字来讽刺人。 “这个沙王看起来是挺厉害的!”书小刁喃喃自语道。毕竟要拥有这座宫城必定要有非凡能力,否则唯有承袭祖业。“法德,沙王的真正名字叫什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三天下来,只有一位精通英文的女侍陪伴她参观金色堡垒,顺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但严守纪律的女侍除了替她介绍墙上的画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抑或地毯是出自哪个地方精品等等没啥建设性的话题外,其他的一律噤口不答。 好不容易失踪三天的法德再度现身,书小刁当然要把满肚子的疑惑给倒出来。 “沙王应该有名有姓吧,除非他是从石头缝里迸出来,那就没话说喽!”问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小小讽刺一下,谁教他们神秘兮兮的。 “你不配知道。”法德不客气地反将一军。 小刁忍住气,拐个弯继续探问:“他可是中东人?” “不关你的事。” “他挺难相处的,对不对?” 法德瞪她。“别对沙王不敬。” “是你什么都不回答嘛,让我不免疑惑,你到底是敬畏他呢?还是害怕他?”她挑衅迎视法德的牛眼。“敬畏跟害怕可是不一样的哟!你说说,沙王是属于明理派的?还是暴君型的?” “你这个女人真多嘴。”若非看在她是卓爷带来的人,早拎她到沙漠埋掉,竟敢污蔑沙王。 “我不叫女人,我姓书,叫书小刁,麻烦你以后喊我的名字,别女人女人的乱叫一通。”该死的大沙猪,她再也无法忍受。“还有,请问沙王何时才要见客?我都等他三天了。” “沙王想见你的时候自然就会见你。”法德这三天来,根本联络不上沙王好通报卓爷所带过来的“惊喜”,行踪飘忽不定的沙王,有时连他这名贴身心腹都找不到其下落;而这个女人还不知道事情一旦揭开后,她将成为一堆炮灰,竟然还得意洋洋地在金色堡垒大放厥词。 “这个混蛋沙王究竟在端什么架子?”书小刁忍不住用中文骂了声。 “你说什么?”只精通英文的法德听不懂她中文的叫嚣词。 “我说──”她还是用中文痛骂。“我说沙王那个混蛋东西,快点出来见我!”吼完,心情愉快些,她旋过身想回自己房间,哪知撞进一堵肉墙里,把俏鼻都撞红了。“又是哪个混蛋站在我背后不出声。”这次她用英文咒骂,法德听懂了,不过脸色也白了。 “混蛋,有意思。”低沉的磁嗓在她发顶上掠过,还带著某种诡异的气息。“打从十年前就没人敢用这两个字来形容我,今天却出于一个女人之口。”这指责是用中文发音,咬字清楚的音符把书小刁的痛感赶走,更让她皱成一团的五官立即舒展开。 她呆呆端详眼前这位年岁不超过三十的年轻男子,他不仅讲得一口标准且流利的中文,最最最让她讶异的是那张面孔,他的脸分明是属于东方的,不仅东方,而且还有极美的五官,但绝不是属于女性之美,而是以男人姿态所造就出来的完美线条,俊美又慑人! 他的外貌远远超过任何一位偶像明星,唯一可惜的地方是他的眼神以及散发出来的气韵。 那对目中无人的眼神似乎在笑叹红尘俗世人。 全身没有热度的气息说明他冷血无情的个性。 “沙……沙王。”法德略带沙哑的声音震醒看呆掉的书小刁。 “沙王?他就是‘沙王’?”小刁不敢相信眼睛所见、耳朵所听。沙王居然是东方人,而且他才几岁年纪啊? 第3章 书小刁望望法德,期待从他脸上找到开玩笑的痕迹,但法德除了敬畏地站著一旁不敢妄动外,就是斜瞪书小刁。“不会吧?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没办法,她的脑袋就是没有办法把糟老头的形象扭转成眼前这位俊美男子的形态。 “她就是书小刁?”沙王极黑色的眼瞳瞥了法德一眼,但见法德全身悚然,一句话都不敢回。 答案已现。 寒潭似的双眸调回书小刁身上。 “不是说送来的是一名天才少年,怎么出现的却是个营养不良的丫头。”似笑非笑的口吻令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我……我营养不良?”她微启小嘴,不敢相信这家伙丢过来的形容词。 他置若罔闻,习惯性的唯我独尊,只专注在自己的思绪里。“有意思哪,难得卓爷敢诓我。” 法德立即单脚跪地请罪。“对不起,三天来我一直没办法联络上您告知此事,所以决定暂时留下她,我是打算请您返回后再做裁夺。” “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愈听愈糊涂?”什么该出现的是天才少年,而非她这个营养不良的丫头,并且还说什么……卓爷诓他? 法德忍不住制止书小刁。“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余地。”的确是个蠢女人,不知大祸将至。 “事情攸关我,为什么我不能问?”她不畏惧地反驳。 冷冽的黑眸扫向书小刁,她则用大眼迎对。 须知沙王此刻的眼神曾经吓昏过许多大男人,但长期生活在“段氏家族”里,已经被家族中的优秀男人用气势“训练”过的书小刁一点都不在乎。相反的,她开始欣赏起他的狂姿,还比较起他跟表哥聂赦魂,还有远亲段绝尘、段谈有何不同? “你不怕我?”沙王发现她胆敢肆无忌惮地打量起他,不得不说这叫书小刁的勇气显得特别大一些。 “我为什么要怕你?”果然,她如此反问道。 法德脸一黑。“书──” 沙王突然举手示意法德闭嘴,并且让他退下。 “属下告退。”恭谨地行了个礼,法德再次瞪了书小刁一眼后才离开。 她扮了个大鬼脸。“果真什么人养什么鸟。”她咕哝道,有这种主子才会有这种部下。 “你要提倡大女人主义就不该出现在阿拉伯世界中,事实上,你根本就不该出现。”他声音又低了好几度。“可以想见卓爷脑袋愈来愈不灵光了。” 书小刁不是滋味地反驳道:“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该出现的是男人,卓爷明明跟我说要我以情妇的身分在你身边伺机而动。” “他要你扮我的情妇?”沙王俨然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消息,眼眶立即跃上嘲讽。 书小刁脸蛋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但她必须把混乱厘清。“没错,他要我假扮成你的情妇,因为唯有这种方式才可以让那个该死的鬼才伊凡丧失戒心。”你以为我愿意呀。磋!……“情妇?”沙王放声大笑,好像听到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很好笑吗?”书小刁气急败坏,她都快呕死了,他居然笑得出来。“我是为了工作,我是为了执行神圣的任务才不得不假装扮演这种角色。我告诉你,扮你的情妇我已经够委屈的了,你可不要乘机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他睨她,这辈子第一次碰见这种能让他“想玩”的小东西。“凭你这副平板身材连当我的女侍都不够格,还担心我碰你。”一向将自己紧紧封闭在无形冰墙中的沙王,难得可以用如此轻松的姿态应付人。留下她或许可以纾解平日的紧绷情绪,这也许才是卓爷送她过来的真正目的──为了取悦他。 她恼极,浑然不知在她心口摆荡的不安正悄悄成真。“我身材不够突出又如何,就算小巧玲珑也美极了,你这家伙果然是只没脑袋的色狼,看女人只看三围数字……” “你有脑子?” “当然,至少比你聪明。”否则,他也不会被卓爷给诓骗了去。 “你挺得意的。”仿佛被触及到梦魇,他的黑眸忽地蒙上一层阴影。 “没错。” 他冷情说道:“可惜单靠这点完成不了任务。” “你怎么晓得我做不到?” “因为你是女人,女人的存在,只是为了让男人得到满足、让男人游戏。” 这是什么鬼话? “你未免太瞧不起女人了!”她终于开始磨牙。 “我是瞧不起,事实上除了逞口舌之快以外,我还没见过有哪个女人可以运用她们的脑子闯出一番成绩来。”尤其,缠上他的全是觊觎他的皮相或权势财富的拜金女。 而对付那些肤浅女人,他已经习惯先将她们制得服服贴贴,在爱情游戏上先让她们受宠若惊,搅得她们自乱阵脚,等到她们想起自己最终的目的,露出贪婪本质时,也就是打入后宫的时刻。 书小刁岂能让他瞧扁。 “我就行,我就有本事闯出自己的一番成就。”所以她来到这里,所以她不怕危险的来钓伊凡入瓮。 “你确定?”他的眼眸闪出危险光芒。 她瞧见了,却不知那代表何种涵义。“当然确定。” “好,那我们先来试试你会不会受到引诱。”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住她手腕,将她娇软的身子拥进怀中,收紧手臂,掬起她的下颚,狂猛的唇片不由分说就覆上她红滟滟的小嘴儿。 “你……唔……”她杏眸暴睁,惊骇的大眼流窜出不敢相信的光芒。沙王竟然这样对待她?! “不……”她回神,十指开始拉扯他浓密黑发,但他不为所动,霸道的唇片依然锁死她的檀口不放。 “放开,唔……”不管她的脸怎么躲避,他的唇就是如影随形地黏附在她唇上。“沙沙……”她扯得更用力,但反倒激起他的征服,沙王唇舌并用地吮吻吸舔,动作色情极了。 “……唔,不要……不要……”摆脱不了他的脸,她改弦易辙地抡起小拳头捶打他的胸膛。 沙王低低一笑,这根本是花拳绣腿,而且她太会伪装了。 “你想要的,别口是心非了。”他的唇继续凌虐她的小嘴,他的手更开始挑开两人间碍事的衣物。沁凉的空气拂上她的粉胸,被他抚触过的肌肤流过一股奇异的战栗。 她抖……不断颤抖……她乱到不知如何逃。 “承认吧,你想得到我的。”他狂妄再道,大掌立刻包覆住她右边的。 她一震!爆发了! “你这个大色狼!”贝齿狠狠地往他唇片一咬,血丝立即逸出。沙王愣了下,书小刁乘机推开他,连连后退。 她的初吻,她要献给白马王子的初吻──没了、被强占了! “你──你──”气急攻心,书小刁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你──” “怎么,你对我的吻技那么不满意?”沙王拭掉唇上的血丝,还若无其事检讨起自己的吻功来。 “你──你竟然敢──” “是啊,你居然敢。书小刁,你是第一个敢咬破我嘴唇的女人,我该为你的勇气喝采。”他不让她把话说完,反倒赞美起她异于常人的勇气。“为此,我考虑让你成为我的宠妃好了。” 她气急败坏、磨牙霍霍,好不容易终于迸出狠话。 “我警告你,你别太嚣张,下一次你若敢再偷袭我,我不仅让你全身见红,还让你不能人道。”这家伙太可恨,也太可恶了,不管他如何的“需要”,也不可以动她,虽然她扮演的角色很“畸形”,可他明明知道她是来工作的。 “是吗?你警告我,那好吧,我就很严肃的期待你的利爪朝我伸过来。”他一边调侃,邪气的黑眸扫过她的身子。“不过我似乎犯了个大错,居然误判你的身材。”原来挑开钮扣,露出酥胸以及细致肌肤的她并不是那么“没料”,诚如她自己所言,小巧玲珑的曲线别有一番特别风情。 书小刁这才发现自己衣不蔽体,又窘又急地拉拢被他扯开的衣襟。“还敢说,都是你这个色魔害我的。” 沙王这回没应声,只是微微一笑,转身跨步走。 她一怔。“你就这么走人?不行,你至少要跟我说声对不起。” 笑声忽然大作,他用嚣张的狂笑回应她的要求。 “笑,你竟敢笑,狂妄自大的男人,我要你说对不起。”她再嚷,但他的身影已消失在远方。 书小刁愈想愈恼怒、愈想愈不对劲。“这是怎么一回事?卓爷怎么会找他帮忙?他到底在计划什么?”她跟著冲到大厅找电话打回台湾,然而任由铃声震天漫响,卓爷的专线就是没人接听。“可恶,他到哪儿去了?到哪儿去了?” 太可怕、太可怕了。原来沙王是个品德低劣的恶男人,卓爷爷当时怎么会把他捧成举世无双的好男子呢?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两天,她还是记忆犹新。 怎么忘得掉呢?一见到她就来场惊心动魄的狂吻,再相见岂不是要……哇,这太恐怖,书小刁把自己埋在水面下,不敢继续想像会让她七孔喷血的暧昧影像。 闭了好一会儿气,小脑袋瓜子才又破水而出,赤身裸体的书小刁游到浴池畔,先将身子刷洗干净,然后享受按摩水泡,也再度打量起这间大浴室来。 好大,真的好大,浴池大到可以游泳;蓝白色系的地中海风格,让浴池仿佛建构在海洋之中,营造出的气息舒畅极了,她真想赖在池子里直到永远呢! 沙王的大本营的确像极人间仙境。 虽然讨厌那个人,却喜欢他的城堡。 第4章 因为哪……书小刁打了个小呵欠。 不知打哪儿吹进来的徐风柔柔地拂上身,连悬挂在玻璃窗框的风铃都响起清脆的催眠曲,,真的,金色堡垒实在太美妙了。 等完成这次任务打道回府,她一定也要在自己家里弄个大浴室,然后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共享鸳鸯戏水之乐;她脸红了红,想到直觉告诉她,她未来的丈夫将是这世上最温柔、最体贴、最宠爱她的男性时,书小刁忍不住笑逐颜开。 好期待他赶快出现。 好期待哦……呵──书小刁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眼皮变得好重,不久后她沉沉睡了过去。 这丫头居然倚坐在按摩池内睡著了。 找她良久的沙王走下水池移近她。 瞧她粉嫩美丽的小脸蛋还泛出笑意,她在作美梦吗?这丫头来到金色堡垒是享福的? “女人,起来!”声音震动空气,流荡出揶揄的气息,然而书小刁只呼出娇憨的呵欠,没有醒来的迹象。 “唔……”她迷迷糊糊地娇咛了声,换了个舒服姿势后继续睡。“我困,别吵嘛!” “吵?”沙王怔了怔,戏弄的兴致大起,她不设防的态度既娇又俏而且好玩。“你睡在浴池里会著凉的。”修长的食指抚上她洁白的颈项,肌肤软软柔柔的,滑腻的触感让他满意地开始摩挲,徘徊在她姣美的肩头上。 痒痒的──“我想睡嘛!”讨厌,爸妈明知她最重视睡眠,向来不会吵她睡觉,而且爹地的手干么在她肩上摸过来摸过去的,好奇怪哟! “书小刁,你醒一醒。”沙王不怀好意倾近她耳畔,邪魅的声音命令道:“你该起来了,不许再睡,现在开始是你的工作时间。” “工作时间?”她似醒非醒,听不明白这段话。 “你难道忘了必须服侍我?” “服侍你?”倏来的话令她混沌的脑袋刹那间震醒!她睁开美眸,脸蛋抬起,在回神的同时她一边喃喃反问:“你是谁呀?我干么服侍你,我──呃!”她嘴儿、眼儿当场呈现鸡蛋形状态。 他的脸上跳跃出恶魔光彩。“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宠妓,我现在要沐浴,你当然要服侍我洗澡。” “我的主人、你的宠妓──”她尖叫一声,弹起来,真真切切清醒过来了!“沙……沙王……” “没错,是我。” 书小刁头一低,瞧见自己的裸身,她又尖叫一声,忙不迭遮住胸部,不断往旁边绕去。“胡说八道,谁是你的宠妓来著,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怎么可以这样形容我,还有,你怎么跑进浴室来了?”惨了,是不是被他看光光了? 沙王锐眼一睨。“你站的地方是我的宫城、我的属地,为什么我不可以进来?” “可是──这里是浴室,而我在洗澡啊!”他懂不懂礼义廉耻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呀?!亏他还念过中文! 他道:“就因为知道你在这里,所以我才进来。” “什么?” 沙王堂而皇之地走向她。“总要开始让你学习如何当个优秀的宠妓吧!” “你、你……”被逼到无路可退,书小刁只能卷缩在水面下,露出小脸来。“你这登徒子……你给我站住,别靠近我。” “不靠近你,你怎么帮我脱衣服?” “脱衣服?!”她杏眼暴睁,呼吸困难。 “我说我现在要沐浴,你得服侍我。”手指轻点水面,水纹一圈圈地散开,把书小刁的心也荡得一晃一晃。 “哪有这个道理?”她清脆的抗议声沙哑到不成调。 “当然有道理。书小刁,你是以什么身分来到我的金色堡垒,你比我更清楚才对。” “我是为工作而来……” “所以你更该尽职扮好宠妓的角色。”他挑衅地中止她的论调。 不可理喻,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到了极点。 “休想我会帮你脱衣服。”用讲的没用,她只好展现士可杀不可辱的风范。 “哦?” “你别指望我会屈服。”圆圆的大眼露出凶光。 沙王讥诮一笑,倒也不勉强,自己动手褪掉身上的长袍。 我的天哪! 书小刁目瞪口呆地瞪望他赤裸的胴体在她眼前张扬。虽恼他,却不得不叹,他均匀的体格与修长的体态,无疑是人间最美的极品,连画册上的裸男也比不上他的千分之一。 “你……你……”古铜色的肌肤泛著诱人的光彩,教她半天说不出话来,不得不承认他充满力与美的体魄让她想入非非,不自禁地她竟然吞咽了一口口水。 “如何,要不要扑上来。”沙王大方地敞开胸膛,邪眼睇住她渴望的脸蛋。 “扑上去?”书小刁幡然醒来,她差点就丢了定力。“谁要扑过去,我只是一时失了神。” “失神?怎么,你没看过赤身露体的男人?”他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当然没……谁说没有,我当然有。”绝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不过你真不要脸,竟然在淑女面前全身光溜溜的。” “你不同样未著寸缕?” “我是……”她面红耳赤,这家伙根本无法沟通。“我不想再跟你瞎扯,你滚啦,给我滚出浴室,我要穿衣服。” “在我的地方你没有资格对我发号施令。”这女人几番对他叫嚣,早就超过他的忍耐限度,早先看在她是卓爷所重视的珍宝分上,暂时不予计较,然而,她似乎没有收敛的意思,反倒变本加厉。 沙王脸色变得挺难看,书小刁识时务地暂退一步。“不然你闭上眼睛转过身子去,总之就是不许看我。” “如果我不呢?” “你若敢说个不字……”她咬住下唇。“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忽然抄起水朝他泼去,不断往他脸上泼去。“你快给我滚,休想利用我当你情妇的机会乘机占我便宜。” 水花往他脸上溅,他的眼皮却是一瞬也不瞬,容她放肆一会儿,薄唇才诡谲地弯起来,神情阴冷地一步步逼向她。 书小刁忽觉凉意逼人。 “走开啦……”她惊惶,更加努力泼水,无计可施的她还是只能缩在池角做毫无意义的攻击,拚命往他脸上泼水。“走开啦……走开──呀!”她惨呼!沙王居然攫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提起来。 她的上身脱离水面的掩盖,赤裸裸地展露在空气中、映在他的瞳孔内。 “你……你……”她在他的瞳孔里瞧见自己的酥胸,此时的沙王看起来异常的森冷且危险。但她不能服输,不能被他打败。“请你自重!”她表面迸出正义凛然的警告,心里头却怕得要死,他该不会打算要对她……“怎么,你害怕了?”他残酷欺近她嗤笑,赤裸的身子几乎黏上她。 书小刁轻易地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与他的强悍,差点就攀附上去。“我……我才不怕你呢!” “是吗?” “邪不胜正。”小嘴儿说得义正词严,天晓得有那么一刹那她差点变成女色魔。 沙王哼了声,忽然放开她,喜获自由的书小刁连忙潜进水面下,快速游到另一个方位去。 幸好、幸好,否则极可能要失身了。 放开她就是容许她逃窜。 沙王好整以暇地望著紧张兮兮的书小刁道:“真不明白卓爷怎么会选择你来当奸细,像你这种不知轻重的女人能成什么事?” “我哪里不知轻重?”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他才对。 “连个最起码的忍耐都做不到,你还想做什么?” “忍耐?”她呕极。“要我忍耐你的调戏?!”这是哪门子道理? “你不就该习惯我的亲近?!”他慵懒地伸展躯干,那充满魅力的体魄再度蛊惑她的眼。 她又不争气地猛咽口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睨她。“你要欺骗伊凡,就得把你的身份毫无破绽地表演出来。伊凡能在中东半岛立足,凭借的就是他那颗无与伦比的脑袋,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所以,你若想引诱伊凡上勾,首先就得让他无法对你起疑,而你老是把我当成敌人对待,当伊凡看见身为宠妃的你居然逃避我的亲近时,他会怎么想?” 他居然会好心的提醒她。虽言之有理,却也不怀好意。 “你想要成功,就得配合我。”沙王的眼神布满讥嘲。 “难不成我必须对你言听计从?”她闷声。 “当然,而且不能有一丝丝的反抗。”沙王即暧昧又戏谑地道:“你最好明白,被我选上的女人,个个都是欢天喜地,绝不会有人跟你一样,摆著一张不甘心的臭脸,摆明是来找我麻烦。” 她横瞪他。 “你不愿意服从也没有关系,就快点回台湾去,别再妨碍我,不过我欠卓爷的人情已算还清,往后你们跟伊凡的恩怨都与我无关。” 意思是别再烦他! “我……我必须再想一想,我得想一想。”一事无成的离开金色堡垒,不仅愧对卓爷,也愧对自己。可是这家伙又摆出一副欠人砍的嚣张样。 沙王悠闲地在池子里开始沐浴,没把眼前的肃杀之气放在眼中。 书小刁瞪著他宛若皇帝般高傲的姿态。 “如何?想通没有?”他问。 “还在想。” “想通的话就过来替我擦擦背。”他还真的背过身体,一派大老爷架式。 书小刁差点呕出血来,眼看就要破口大骂,却突然止住──不行、不行,她要忍耐,这个大沙猪或许说对一件事,她的忍耐功力确实不够成熟。 第5章 不过,她也不能为了完成任务就贬低自己的女性尊严呀! 骨碌碌的眼珠子灵活地转著,忽地定在浴巾位置上,娇躯瞬间弹出,以百米光速跳出浴池,抓起浴巾包住身体,飞也似的逃出有恶魔存在的浴池。 开玩笑,能冀望沙王这种大色狼替他们引来伊凡吗? 谁能确定他会真心帮忙? 真不懂卓爷的精明脑袋哪时糊成豆腐渣,居然期待沙王协助他们抓伊凡? 不行,她一定要另外想办法挽回颓势,否则继续下去,除了被他“欺负”著玩以外,她嗅不到任何成功的希望。 她得自己想办法。 沙王连头也不回,任她逃难也似的跑掉。 随后伸展筋骨。跟书小刁玩一玩,疲劳总能消除些。 她算得上是一帖良药。 ※※※ 是梦?! 非梦?! 眼前看见的全是幽幽渺渺的黑色漩涡,耳朵听到的是凄厉而诡谲的风声,身体所感应到的除了暗沉以外还是暗沉,除此外,什么都没有。 下一秒,有张女人的脸庞突然晃出来!沙王定睛一看,那是他母亲的面孔,也是他所仇视的对象。因为,这个女人为了金钱财富不惜背叛自己的丈夫,让他的父亲惨死在沙漠中;而且这样还不够,她残酷的魔爪还伸向他──若非十岁的他聪明,幸运地带著父亲遗留的一箱黄金逃出母亲与其姘夫的势力外,躲进北叶门中,他早就如同父亲一样变成横死在沙漠中的荒尸。 第二章 血似的花瓣忽地又从头上飘落。 他伸手想接,花瓣却幻化出另一张女人的面孔。 那是他的初恋女友。 十年前,羽翼渐丰的他开始在中东半岛演出权势争夺战,眼看他可以和初恋女友在这片土地上札根,想不到她却背弃他,同样因为权利财富,她倒戈向另一个男人,让他的基业差点化成乌有。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被背叛的感觉。 那种椎心刺骨的痛楚,狠狠地烙印在他心房中。 永志难忘啊……“呀!”沙王突然,从梦魇中清醒过来。他弹坐起来,发现自己一身的冷汗。这些事情过去很久了,清楚的痛感怎么还是留存在心中? 他拭去额上的汗珠,过去种种有时如同恶魔一般,会趁其不备时跳脱出来折磨他。 该死的,此刻的他羽翼已丰,权势在握,谁又能伤害他,但为何他还是摆脱不了这些噩梦? 他按按鼻梁,静默了半晌,才切下一个钮,唤来女侍端来洗脸水与毛巾让他擦拭;同时,接往台湾的卫星电话,也在他的命令下接上了卓爷。 “哈啰,快乐吗?”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卓爷劈头就是一长串快乐的笑声,好像自以为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沙王却觉得欲盖弥彰。 他低声道:“怎么,你很得意,我还以为你是怕我找你麻烦,才躲起来不敢见人。” “不是,我是去处理别的事情。” “是吗?” 卓爷哈哈大笑道:“逆,别这样,我是很真心在问候你耶。” “问候我?”沙逆轻哼:“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可以免除欺瞒我的罪行?” “嘿嘿,你先别恼,你自个儿摸著良心回答,小刁儿是不是一件非常特别的礼物?” “没错,是非常特别,给我制造一堆麻烦。”整个金色堡垒就唯有她敢冒犯他。 “咦,这怎么可能?逆,你不能错看小刁哟,那丫头是个福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会有快乐,不可能会有麻烦的啦!” “她是个大麻烦。”他再度强调。 “呀!我明白了,一定是你不懂得运用她。”卓爷不仅不承认,反倒教育起他。“逆,以你的聪明才智,你应该懂得运用她来改变你无趣的生活。” “等等,卓爷。”他漫不经心的语气突然透出不赞成。“你是不是搞错了?” 卓爷辛辣地反驳道:“没有搞错,我送书小刁到金色堡垒的用意绝对没有错,况且,当初是你自己同意送我一个愿望偿还欠我的人情债,那就不可以反悔。”卓爷和他能够结识,肇始于一次“意外”。有一回卓爷破获一件国际犯毒案,无意间从匪徒之手得到一张磁片,那张磁片对卓爷毫无用处,却可以让沙王免除许多麻烦,于是卓爷聪明地归还磁片,而一个小小的归还动作,让从不欠人恩情的“沙王”承诺给他一个心愿。 “逆,你千万千万别小看了书小刁的能耐,我可以向你保证,拥有她,就像掌握了幸运之神一样,你不会失望的。”卓爷继续苦口婆心地怂恿道。 “你不在乎我动她?”卓爷满口狡辩分明别有居心。 “嘿嘿……”卓爷又鬼笑,原本送过去就是让他“动”的。 沙逆正欲再道,但紧急通讯的红灯突然刺眼地亮起,他只好先按下另一组通讯系统。 “什么事?”法德的脸出现在萤光幕上。 “书小刁不见了。”他头一低,十分惭愧,竟然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不见了?” “是,所有行李全拿走,而且她还‘借用’了我们的吉普车。” 他冷冷一笑。“逮她回来。” “是!” “有意思哪……”沙逆转而跟电话那头的卓爷道:“卓爷,告诉你一件有趣的消息,书小刁那女人溜走了。” “什么?溜走了。”卓爷惊天动地地喊。小刁跑了?! 他的笑声更冷。“有意思吧!你千方百计把那个女人塞在我身旁,说是要改变我的生活,没错,她的确做到了,她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 “小刁儿呀……”卓爷不甘心地哀嚎,这傻丫头在干什么,怎么不懂得把握机会钓金龟婿呢? 沙逆迳自挂掉电话,实在懒得听他戏剧化的表演。 那个充满傲气的妮子到底想做什么?这才是他挖掘的重点。 太阳好大、气温好高,要不是吉普车里有空调系统,她早就被烤成人肉干了。 向来最怕热天的书小刁却不得不在这种气候下逃走,因为快点离开沙王才是上上策。她踩住油门,抓好方向盘,以飞快速度驰骋在沙漠中。虽然外头的景色净是同个样子,但只要回想起两个钟头前,她逃出金色堡垒时的精彩刺激,她就忍不住得意洋洋的笑。 首先,她确定车库所在位置,再从守卫口中骗得钥匙藏放处,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踢倒守卫,接著用横冲直撞的气势,吓坏了金色堡垒内所有的警卫军。 可能是沙王的名号在中东半岛上太过响亮,以至于喽啰们错以为没有人敢在沙王的地盘上撒野,一时之间,被她火车头似的气势吓呆掉,得以让她顺利跑出金色堡垒。 只要想像沙王知道自己吃瘪时的德行,她嘴上的笑纹就咧得更大。 气死他最好。 书小刁心情愉快地瞄了瞄方向盘边的卫星定位仪,以及中东半岛上各大城市的街道图,幸亏车上装设有先进科技仪器让她可以确定方位,否则热死在无垠沙海中那可就惨了。 先到阿拉伯首都去,然后再想办法探听伊凡的藏身处,她就不信逮他非得靠沙王不可。 她开心地驾驶吉普车。 不过十分钟过后,她的笑容却慢慢僵硬起来。直觉告诉她,背后有某种气流在企图接近中。可能吗?在这浩瀚的沙漠中想找出一辆吉普车有如大海捞针,而且她驶去首都的路还故意绕了绕,照理是不该被掌握住方位──可是她的直觉又是该死的超神准。 吉普车继续飞驰,当翻过一座沙丘时,书小刁的脸色煞白。 前方竟然有十辆吉普车以半月型挡住她的去路。 不久后,后头也冒出另十辆吉普车以山岳姿态挡住她的后路。 书小刁踩下煞车,扬滚卷起的黄烟宛如牢宠,围困住她这只小文鸟。 二十对一,她能往哪儿跑? “书小姐。”喀嚓一声,法德竟然不需要车钥匙就轻易打开吉普车的车门。他直接跃上她身旁的座位,一张脸毫无表情。“麻烦你把车子开回金色堡垒,否则由我接手。” “法德你……你怎么有办法找到我?”这是她的疑问。既然被逮到,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清楚明白。 法德横了她一眼,还是面无表情。“隶属金色堡垒的每一种交通工具都配有追踪器,你没有发现吗?” 该死,她是轻忽了。 书小刁回身抓起后车厢的行李,恼道:“算了,我认输了,既然被你抓到,那车子就还给你,我自己下车用走的。”她准备跳下吉普车。 法德突然拎住她衣领,把她扯回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下车用走的。”他烦不烦? “你想死在沙漠里?”这女人是不是白痴呀!想在沙漠中步行,而且是用她修长莹白的双腿──这双美腿才是法德硬逮住她的理由,若非她是卓爷送过来的人,并不属于阿拉伯世界,否则依她今日的穿著肯定重刑伺候。 她穿短裤。 书小刁挥开他的手,道:“告诉你,晒死在沙漠也比被关进沙猪窟里要来得有尊严许多。” 他又把她扯回来,她这副德行他一个人瞧见就足够了,要不然这女人休想在金色堡垒立足。 “沙王命令我带你回去。”法德开始搬出最厉害的武器。 她是颤了下,不过没打算臣服。“如果我不服从呢?” “没有让你说不的权利。”法德突然用件素色披袍裹住她的身体,又在她头上盖下一条面纱。 第6章 以法德魁梧的身体和力量,书小刁哪是他的对手,三两下被五花大绑起来,丢在后座中,而他直接接手驾驶座,将吉普车驶往金色堡垒的方向。 被丢在后座的书小刁倒是不吼也不叫,跟沙王的走狗又吼又喊只是白费力气,她现在要把精、气、神集中于一处,只要针对那名罪魁祸首就行。 ※※※ 一阵天旋地转,书小刁被法德从肩膀上放在地毯上──幸好他不敢用丢的。 然后有人解开束缚她身体的布条,再将包裹住她的披袍一扯,她竟然像个礼物般地从白色披袍中滚出来。 重获自由、一脸铁青的书小刁第一个动作就是扯掉罩头的面纱,站起来。 “沙王──” “我在这里,每句话都听得清楚,你不必嘶吼。”好听的磁嗓阻断她差点炸开的咆哮,向来吃软不吃硬的书小刁也不方便太激烈。 况且,眼前所看见的气氛太奇怪了! 沙王斜靠著卧垫,指间夹著一只水晶杯,正一派悠闲地品尝美酒。一身长袍的他此刻是标准的中东男子装扮,虽没有华丽或多余的装饰,照样以他独特的性感和自成一格的冷漠气息散发出傲不可侵的王者风范。 这间起居室她头一次进来。 书小刁忍不住打量这个宽敞的空间。 屋子里除了铺设绣有精致图案的地毯外,墙上还悬挂好几幅不知名的名画,天花板则挂有数盏典雅水晶灯当照明,四周角落并且放置许多骨董级的艺术品,还放有精心剪裁的盆栽当点缀,将东方气息融入中东味道内。 还有──这间美丽的起居室除了她跟沙王之外,完全没有“闲杂人等”。 沙王摆明要亲自对她执行审判。 谁怕谁呀! 书小刁干脆大大方方地踱上前去,盘腿坐在地毯上,跟他面对面相对望。瞧他指尖勾著酒杯,悠哉悠哉品啜美酒,对于她的挑衅视若无睹。 过了半晌──“够了,我不是来欣赏你喝酒的,有话直说吧。”她划下道来,干脆说个清楚,免得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好。 他垂眼淡笑道:“你那双露在短裤外的长腿确实漂亮。” 没料到他天外一句,书小刁娇颜霎时一片酡红。“我在跟你谈正经事,你管我的腿漂不漂亮。”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你不就是为了展示你的美丽,才穿成这副德行大摇大摆的踏出金色堡垒。”短裤、t恤,好“清凉”的装扮。 “你胡说什么,外头太阳这么大,我穿这样哪里不对。”这也可以成为他挑剔的过错。 “在中东半岛上,你这身穿著是大不敬。” “还好吧,阿拉伯首都的思想已经开放许多。” “可惜你人是在金色堡垒内。” “咦,你又不是纯种的阿拉伯人,干么学习他们的礼俗,而且还要求得一丝不苟,比正统的回教徒还要啰嗦。” “你在我的地方就得遵守我的规矩……” “所以我逃之夭夭了。”她抢话。“沙王,我跟你之间的交易就暂时告一段落吧,我不再要求你的协助,你也不用委屈的配合我,咱们分道扬镳,你轻松、我愉快,这样就天下太平了。”赶快导入主题要紧,别再扯她的长腿或是穿著。 他忽然满意地点头道:“你逃出金色堡垒,就只为了跟我划清界限。”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出卖他──不过他没说出口,以往的经历让他的思考逻辑总会多绕几个弯,以至于他做此怀疑。 “沙王大老爷,我的解释你满意了吧,那么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还有──”她从行李里拿出十张钜额的旅行支票,递给他。“这些美金够我买一辆吉普车外加到首都去的燃料费用吧,麻烦你,卖我一辆车,我承认自己走不出大沙漠。” “你还是要离开?” 她点头。“我走你会比较愉快。” 他闭了闭眼,懒散再问:“没有我的协助,你有自信逮到伊凡?” “当然。”总要试试才知结果。 这一生只有他不信任他人,还没有人不信任他。 沙王放下酒杯,斜倚在睡垫上的躯干坐正,兴味盎然地望著她。“我很好奇,就算你近得了伊凡的身,你打算用什么方式制伏他?” “枪呀!”书小刁得意一笑,她的枪法连卓爷都赞誉有加。 沙王不可思议地看她。“你要用枪?” “我的枪法是一流的。”这份自信她绝对有。 他突然大笑。 书小刁眯起眼道:“你又笑,你笑什么笑?你不相信我?” “我信。” 她一愣。“既然相信,那你还笑!” 等笑够了,他才戏谑地说道:“我只是不知道你要用什么方法带著手枪走到伊凡面前去?” “我──呃!”她语塞! “明白了吧?” “是明白了。”她的确忽略掉伊凡身边一定有精密的保全措施。 “你若想赢,唯一的法子就是确定自己有能力让唾手可得的东西可以当成武器使用。”刷地,一把水果刀从她脸侧闪掠而过,还削下几根发丝,咚地一响,她回头看,刀尖竟直挺挺地插进身后的壁画上。 随后一颗葡萄又从他指间弹出,弹翻了桌上的一只花瓶。 流畅的动作全都一气呵成。快、毒、辣,且速度快到让她连防范的时间都没有。 书小刁惊呆了! “就是要如此,你做得到吗?”他剥了颗葡萄吃。 “不会吧……”她黑玉似的眼睛渐渐堆起兴奋的彩光,还燃烧起崇拜之火。“沙王,你好厉害。” 沙王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钦佩。 “难得你让我找到了一项优点了耶!”太厉害,真的太厉害了。“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她亮晶晶的眼眸净是贪婪之色。 他心生警惕。“你想做什么?”怀疑的因子又冒出来。 “学呀!”她移上前去,垂涎兮兮地坐在他跟前,大眼盈满乞求。“你可不可以教我?可不可以?”她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对他低声下气。 “教你?” “对呀!”她点头如捣蒜。“我学东西一向很快,只要你告诉我诀窍,我有把握在最短时间内把飞刀术、弹指法运用得挥洒自如。” 锐利的精瞳掠过一丝阴影。 “不教!”他竟一口否决。 “为什么?” “不教!”没有解释,只有决定。 “总该有个理由吧?” “不教!”他斩钉截铁。 书小刁既失望又生气地道:“干么这么小气,难不成你怕我学来暗杀你?!” 仿佛被击中心事,他深刻的脸庞僵硬许多。 “是啊,我怕你学来暗杀我。”沙王凝睇她,嘲讽地凉凉回应著。 听起来很像开玩笑,可为什么她觉得他是话中有话。 直觉忽地闪过──沙王肯定遇到过什么事,肯定有的。 书小刁半晌不说话,只用那两道怪怪的眼神探索他。 沙王神情一凛。“你在看什么?”他厌恶这种目光。 “看你呀,看你的心是不是受过伤──” “你在胡扯什么!”他躁动地截断她的话。 书小刁吓一大跳!抚住胸口,她还是要说:“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很不开心,我并没有胡扯。” “直觉?” “是啊!”她不畏他脸上冰寒继续倾身过去,尤其她好想抚平他眉宇间的皱折。“虽然你不可一世的态度老是让我很生气,可是我发现我更不喜欢看到你落寞的神情。” “你知道什么?”他攫住伸过来的皓腕,紧紧拽住。“在我面前你最好别自以为是。” “放手……好痛哪!我的手快断了……”她疼得大吼大叫。 “怕痛就少管闲事。”他甩开她的手,霍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踏出起居室。 “你以为我想吗?你这只死沙猪,要不是你强行绑我回来,我干么受这种气,你这个大混蛋、死沙猪,我讨厌你、讨厌你……” ※※※ 余怒消不了啊! “稀罕、稀罕、稀罕,你以为我爱研究你吗?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地露出那种悲伤的面孔来,一时间害得本姑娘软了心肠,我管你吃过什么闷亏。”书小刁在人造花园里一边帮忙修剪花树残枝,一边努力抚平仍然受创的心灵。“没见过像他这么不知好歹的臭男人,实在太可恶,也太可恨了。而且都过去十天了,还见不到他的鬼影子,他到底躲到哪里去?还有他答应协助引诱伊凡露面的工作,到底有没有在进行?”受了闷气和对未来的不确定让她气到小脸红噗噗。 “书小姐──呃!”几名专司花圃工作的男仆偷觑了她好半天,本想请她进屋休息一下,可是看她拿著剪刀,好像在剪敌人脖子般地喀嚓喀嚓剪掉枝叶,全都摸摸鼻子打消主意,深怕一个不小心成为剪下亡魂。 还是躲远些比较妥当。 “阴阳怪气的臭沙王。”书小刁浑然不知众人已当她是暴力女,个个避而远之地躲得远远的,依旧沉沦在被伤害的不满情绪里。“他以为我爱待在金色堡垒吗?搞清楚,我也是受骗才来这里,还有,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让你调戏的。”想到那张迷倒众生的俊脸,还有不可一世的威风,天之骄子就是专门为这种人所造的词;诡异的是,像他这种呼风唤雨的皇帝怎么也有阴郁的心事,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他当时的表情让她好心酸。 “呀呀呀!”她烦躁地喊:“管他阴郁不阴郁,那根本不关我的事。” 第7章 不愿再让沙王的事盘据心头,况且任务一旦完成,她就要返回台湾,而在金色堡垒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一页人生过程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该想的人是她的白马王子。 她的直觉告诉她,她未来的丈夫是个斯文、体贴、善良的好男人;完美的形象跟沙王的粗暴、狂妄、无耻是完全的颠倒。 白马王子呀──你何时现身? “咦?”有某种审视的目光锁住她。书小刁敏锐地回头,不远处有个西方女子站在那边静静打量她。 这女孩的穿著不是侍女装。 “你是谁?”书小刁用英文询问。这西方女子的个头娇小,不过婀娜的曲线非常喷火,她虽然也像中东女子的打扮一样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但飘逸闪亮的金发与立体的五官倒是没有藏掩起来。 “你就是书小刁?”西方美女没说明身分,反倒质问起她。 “没错,我是书小刁。”身分一确定,这西方女孩眼中的敌意愈来愈明显。“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直接问道:“你究竟哪里特别?” “特别?我从头到脚、由里到外都很特别呀!”这女人问的问题太诡异,而且,她的眼神分明蕴藏著某种不安。书小刁反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什么人哩?” 西方女人顿了顿,然后很慎重地答道:“我叫恩雅,是沙王的──妻。” “你是他老婆。”胸口重重一窒!分不清是震惊还是痛楚。“沙王娶妻了?!” “是啊。”恩雅点头。 “他有老婆了?”该死、该死!她只知道自己扮演宠妓的角色,却忘了询问沙王的婚姻状况,以及她这种做法是否会伤了元配的自尊。 恩雅急切地上前握住她的手问道:“书小姐,你和沙王是在亚洲认识的吗?是他命令你来到金色堡垒的吗?你跟他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了?” 难怪她紧张。 她是正妻嘛! “抱歉,我不能答覆你。”她轻轻说道。好奇怪,一向活力十足的声音变得死气沉沉,她忽然提不起力气来。“但是你用不著紧张,我跟沙王的交情不是你想像的那种样子,我跟他之间绝对、绝对没有感情纠葛。” “是吗?”恩雅没料到近日来独占沙王全部注意力的东方女人,居然说她没有跟沙王谈情。 “真的!”她硬挤出笑容,还用力点头。 她很诚恳,恩雅总算稍稍放下心。 “幸好呀。”她娇媚的小脸释放出微笑,那柔柔媚媚的模样极惹人怜惜。“这些天来,我一直都好害怕。” “怕什么?” “怕你抢了沙王。”她腼腆道。 “你太多虑了。”事实上,沙王跟她水火不容,倒是──“恩雅,你怎么会嫁他呢?”像她这种瓷娃娃岂受得了沙王轻轻一捏?! 恩雅直直睇住她。“因为我爱他,我非常非常的爱他。”她不断强调道,好像要让书小刁烙印在心版、永不许忘似的。 “你爱他?”西方人表达情感的方式向来直接,而且她眼睛所散发出来的光彩是著了魔似的专情。“你为什么会爱上他?沙王那种大男人不好驾驭。” “我岂敢驾驭他。”恩雅不满地纠正她的言论。“请你说话一定要有分寸,不要随便低贬沙王的人格。” 不会吧,连说说沙王的坏话都不可以。 原来他就是这样被女人宠爱,才可以把大男人主义的精粹发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挥到淋漓尽至的地步。 “可是跟在他身旁还是很辛苦吧?”书小刁拐个弯问。 “所以我什么都会学,我不让自己成为沙王的负担。”她一派小女人的天真与诚挚。 是很令人感动。那种男人居然也会有恩雅这样的女人愿意为他付出,那么──“对了,恩雅,你会不会沙王那几招,比如像是射飞刀之类的,甚至连葡萄都可以当做武器使用。”她心血来潮一问。 “我学过鞭法。”她的眼神又闪烁崇敬的光芒。“虽然沙王已经那么厉害,但是站在他身边的女人绝不能损及他的名声。” ya!押到宝了。“对、对、对,你说的没错,不能损及他的名声,那么恩雅,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耍鞭子呀?” “教你?” “我老实告诉你好了,其实我真正的身分是国际刑警,来到金色堡垒是为协助沙王对付一个厉害的敌人,虽然我的枪法已经是一等一的强手,不过多学一项技能也是好的呀,你说对不对?”书小刁故意误导她,那只大沙猪不肯教她飞刀术、弹指功,那么只好从恩雅下手。 虽然恩雅敌视她。不过,愈跟她深谈愈发现她是个可爱的小女人。 “你说真的?”恩雅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急问。 “真的、真的,所以沙王最近才不得不跟我黏在一块儿,这才造成你的误会。”她又请托道:“喏,我现在把秘密告诉你,你千万要替我守密哟,不可以将消息外泄,否则会害沙王遭到暗算的。” “我会守密的。”恩雅承诺道:“还有我也愿意教你耍鞭子,不过你要用来保护沙王,你能保证吗?” “当然。” “那你跟我来。”她带著她到另一个居处去。 “咦,沙王所住的主屋不是这里啊?”她是他的妻子,理应跟他住在一处。 恩雅脸皮一僵,忙不迭地解释道:“沙王工作繁忙,为了不打扰到他的作息,我才另住一处。” 她瞪大眼。“你能忍受他数日不归且不住同一处?你是他的妻子耶。”太不可思议了,尤其她是西方人,西方妇女不是最重视女权? “别谈这事,你不是要学鞭法吗?”她拿了条银鞭拉著她到空地上去,无意跟她深谈家居生活。“书小姐,你仔细看好。”她手腕一甩,长鞭立即如蛇般的灵活飞窜。 “好厉害。”看她个儿娇小,挥起鞭子竟虎虎生风,金色堡垒的人个个身怀绝技。 书小刁看得好兴奋,恩雅表演几次,并且告诉她诀窍。“要多练习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鞭子的力道与速度。” “我一定会努力练习,并且好好保护你的沙王。”她虽然挤眉弄眼地对她下此承诺,心口却有点酸酸的。 恩雅开心地笑红了脸。“谢谢,还有,这条银鞭送给你。” “真的?” “你拿去练习吧!” “恩雅,你们在做什么?”冷冷的嗓音破坏两人的友好气氛,不速之客闯进两姝的对话中。 “法德。”恩雅脸一僵,书小刁则挑衅地瞪住他。 “恩雅,你先回去。”他说道。 她温驯地乖乖领命,一个字都不敢多问。 书小刁看傻了,不会吧,法德只是沙王的心腹,连心腹的话都得听。 “啧、啧、啧,这未免太可怕了,她居然这么听话。”书小刁不免称奇。 “为了沙王,恩雅任何事都肯服从。”法德不屑地瞄她,可怕的女人是她书小刁才对。 “这样岂不是毫无尊严。” “书小姐,你要跟在沙王身边扮演好宠妓的角色,就得要学习恩雅唯命是从的态度。” 她大翻白眼。 法德瞪她的眼又转回警戒。“对了,你缠著恩雅教你鞭法做什么?” “打人呀!”她大方承认。 “打人?你想打谁?” “你猜呢……”她故作邪恶地道。 法德不安地问:“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我是想打我的敌人──”瞧他脸都绿了,书小刁才公布答案。“伊凡。” 法德才不相信,天晓得这条长鞭很可能直接抽到他身上来。 如蛇吐信,书小刁手上的银色长鞭在空中忽高、忽低、忽旋、忽转地快速起伏著,她挥鞭的速度又疾又快,而且熟练,谁会相信这只是练习三天的成果。 “抽死你、抽死你、看我打死你……”她一边挥舞软鞭,嘴中念念有词,她学习的速度能够这般快速,有一半功劳要归于沙王。只要想到那个狂妄家伙的脸,就能驱使她拚命练习鞭法,多拥有一项保身技艺,哪天不爽就可以教训他。 “我会让你瞧瞧我的厉害,你虽然有飞刀术、弹指功,我照样可以用长鞭抽你个哭爹告娘。”她愈想愈开心、愈想愈邪恶、愈想鞭子耍得愈上手。 “抽死你!”“咻”一声,鞭尾将枯树打落。 从花园另一端现身的沙王冷冷看她超暴力的演出。 “嘿嘿嘿,就像这样,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让你小命不保。”书小刁再下诅咒。 那丫头嘴里念念有词在说些什么? “你最好别给我出现,否则的话──呢!”她才转身,诅咒的对象竟然就出现在前方。她心猎喜,恶向胆边生,一旋手腕方向,银色长鞭立即以光速朝沙王的面门卷过去,她这次要好好鞭笞这只大沙猪。 “小心,快点闪开!”不过书小刁还是得做戏地高喊警告,以免惹毛他。 没想到沙王居然不闪不躲,探出右手准确无误地抓住鞭尾,扯住。 一头一尾,翻腾的银鞭瞬间被拉成一直线,成了拉锯战。 不会吧,怎么可能──书小刁吓傻了,他竟然……竟然这么轻易就抓住鞭子。 沙王又使劲一扯,呆掉的书小刁整个弹了过去。 “啊!”她跌跌撞撞,差点摔成狗吃屎的惨状,幸亏千钧一发之际,有只铁臂勾住她下坠的腰。 “继续玩呀!”铁臂蓦然束紧,她的呼吸跟著一窒。 第8章 她脸皮僵硬地抖了一下。“我没有玩……我是……” “在抽我。”沙王凝睇她。 “呵……呵呵,你误会我了吧,我哪有要抽你,我是新手上路,鞭子耍得不熟练,才会一个不小心飞到你脸上去,我又不是故意的。”惨了,不会被他发现她的恶毒了吧。“而且我出声警告你了呀!”她忙搬挡箭牌,幸亏她有先见之明。 “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俊脸倾近,送她一道魔魅的冷笑。 “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她居然错估沙王的本事。 “可惜我不信。”他逸出煞气。 “那你想怎样?”她惊惧地皱起五官道。 “你说呢?” “随你便了!”她咬牙切齿道:“我是触怒了伟大的‘沙王’,随你怎么整治我好了,你要回我一鞭也无所谓。” “我不打女人。” 皱紧的小脸立即舒展开来。 “是啊,你一点都不像是会打女人的人渣。”赶紧灌些迷汤好求脱身。 “你别高兴得太早,不打女人不代表我不会处罚你,而且精神上的折磨远比凌迟肉体要来得有意思多了,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她瞪大美眸。“你这人好恐怖。”什么精神折磨的。 “我是恐怖,怎么,你现在才看清我。”他满不在乎地道。 “我早明白你根本不是什么善类,只是不晓得你远比我想像的还要毒辣,我真搞不懂,像你这种男人怎么会有女孩愿意嫁给你,而且还深深爱著你?”她豁出去地痛斥道。 “你说谁嫁给我了?”他眉一挑。 “恩雅呀!”那位洋娃娃般的西洋美女对沙王好深情。 “恩雅?”他顿了顿,哼了声。“这么说,她除了私自传授你鞭法外,还告诉你她是我老婆。” “你这是什么口气?妻子耶,她是你的妻子耶,你的口吻怎能如此不屑,好像她是个痴缠你的花痴一样。”她得替恩雅掬把同情泪,她怎么会选择这种男人嫁? “你在替她打抱不平?”他打量她气冲冲的怒颜。 “我是替她不值。”她义愤填膺地道。 他好笑地说:“女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不愿意承认恩雅,你应该欢天喜地才对,怎会代替她伸张正义起来?” “我没弄错,你的行为值得我大加挞伐。”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恼!这么无情的男人太过分了──今日他可以这样对待恩雅,明日他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对待她……呃!干她屁事? 他玩味地审视她美丽的脸儿。“做妾、当人情妇的都要学会吃醋这一套,你却反其道而行。” “我跟你之间又不是玩真的。”她瞪他。“我是为了工作才来到这里,才必须委曲自己扮演宠妓的角色,况且我连你是谁都还搞不清楚,我对你的印象只有‘沙王’这封号,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我学人家吃什么醋。” 他的眼神泛出戒备。“你又想挖我隐私。” 她冷冷一哼! “是你自己告诉我要学会吃醋、嫉妒的。那么我多认识你、多了解你,知道一点你的底细也不为过吧。”她反将他一军。 她倒挺聪明的。 “逆。”沙王突然道:“这是我的名字。” “逆?这是你的名字?这么奇怪的名字?”难怪连个性都显得古里古怪,确实人如其名,都是没理由的叛逆。“还有呢?” “还有──”他散出隔离的气息。“剩下的,你自己去挖掘。” “你故意找我麻烦是不,我哪来这份闲工夫,况且──我干么去了解你?!”又不是她老公。 “何妨一试呢?倘若你对我用心、表现良好,我或许可以把注意力移转到你身上来。” 听他的语气好似那是莫大的恩宠。 “谢谢你哦!”她大翻白眼,他真当自己是皇帝。 “别轻易拒绝,这可是许多女人想求都求不来的承诺。” 求? 她睨看他。“喂,你不仅奇怪,而且残忍,把女人都当成工具。” “男人跟女人在一起,不是只求肉体上的快乐就行?” “哪有这回事,你看看恩雅,她来自一个进步的国度,却可以为了爱你而甘心放弃自己的尊严,她对你的这份感情难道你不动容?” “她贪的是我的皮相、我的权势、我的财富。”他不客气地道,执拗地认定。 书小刁为之气结。“你这样说恩雅太过分了!”枉费恩雅替他著想,他竟是如此不屑。还有──他是否吃过女人亏呀?!不然的话,怎么老是把女人想成是贪婪之辈,百般认定女人会贪他的人、图他的钱。 “女人都是一个样,就连你也脱离不了这窠臼。”黑眸里净是鄙夷之色。 又来了。“我不会。”她道。 “不会?” “对,我才不会因为你俊美的皮相和惊人的权势就看上你!” 他不屑一笑。“大话谁不会说?” “我就不会。”她再度强调。 “是吗?”他邪魅一笑,手指勾起她的下颚,拇指在她姣美的下颚上挑逗地游移。 “是……是啊!”她想用力点头,可是身体被他的手指挑得一阵阵酥麻。 手背滑过她细嫩的脸颊,他凉凉道:“怎么办?我就是没法子相信。”他身子倾近,扑鼻而来的男性气息令她心猿意马。 第三章 “不信就……就不信!”她疯了啊,差点心旌动摇起来,连忙插腰对抗那股掠夺人心的流气,并且命令道:“你站开一点,离我远一些,啊!你……你又想干什么?”他不仅不退后,俊容还几乎贴上她的脸,瞧他邪光四射,她心脏狂跳,“沙……沙逆,你该不会又想学上一次──” “yes,你答对了。” 她一惊!“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欺负我──” “可以的。”语落,唇片欺覆上了她红滟滟的小嘴儿,又将舌尖探往她紧闭的红唇,胁迫她启开。 “唔!”噩梦再现!书小刁抵住他的胸膛推拒,她并没有同意他的亲近哪!“滚……唔……” 沙逆不理她的抗议,大掌突然绕到她后背摩挲,她一惊!他的舌头立即探进她的唇齿内,恣意要与她的粉舌嬉戏。 他又狂性大发了,他又不顾她的意愿强吻她了。 “唔唔……不要……不……”初吻被他夺去已经够她呕的了,她正打算抹掉记忆,怎么又来一次。 “为什么不要?”他霸道的手臂拢紧她的身子,让两人的曲线紧紧密合,刻意加深两人的纠缠。 “你太卑鄙了……唔……我又没有……没有答应……”好不容易她抢到说话空间,努力抗议。 他跋扈道:“那你就试著习惯吧……况且等会儿你就会觉得很舒服……”他扣紧她挣扎的小身子,纠缠的结果让沙逆体温骤升,热腾腾的气息穿透彼此的布料,书小刁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哪有教人家习惯的。”战栗感掳获她,她口吃得更厉害。“我才……我才不认输……” “你会臣服的。” 什么叫臣服?书小刁气结,大声咆哮道:“够了,你这只只会掠夺的野兽,你太不要脸了。” “对女人只要懂得掠夺就可以。”他大言不惭地反驳。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而且,她怎能容许他继续占便宜?! 书小刁气急败坏,莹白贝齿一露,恶狠狠地准备往他嘴唇咬下──沙逆眼尖,旋即移开唇,气息粗喘地睇住她。 “你做什么?又想咬我!”好大的胆子。 “是啊,我是要咬你,算你机警躲得快。”她也好不到哪儿去,抚住急遽起伏的胸口连连后退,手背用力擦拭被他吻过的嘴唇,大力大力擦拭著。 沙王看她嫌恶地猛擦他的气味,表情难看。 书小刁更得意。“怎样,我就是没有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吧,事实证明你的掠夺理论彻底失败。” 强行掠夺对这丫头没有用。 沙逆沉住气,敛下眼皮,掩去眸中精光,不疾不徐地说著:“告诉你一件事,过两天伊凡就会抵达金色堡垒。” “真的?”她一愣。 “你的计划可以开始执行了。” 她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总算可以开始了,我都等得不耐烦,还以为你背弃了对卓爷的承诺,不管这档事了呢!” 果然是一个直性子的女孩!三两下的话题转移。她就忘却了先前被占便宜的气怒。 “我说到做到!”这丫头彻头彻尾贬低他,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教训”她。“只是伊凡一出现,你可要展现出你的训练成果来。”邪魅光束一闪而逝。 “训练成果?什么训练成果?” “按照计划,你要以宠妃身分出现在伊凡面前,身为我的女人,你知道该怎么表现吧?” 一股不好的预感强烈晃荡,方才沙逆的强吻画面,又掠上她心头,令她脸色一僵。“不就等你引荐我跟伊凡搭上线就成了?” “哪这么简单。”他微微一笑。“为了不让他怀疑你的身分,你得配合我的命令。” 他的笑让她看得胆战心惊。“你会要我怎么做?”该不会又要当场与他接吻吧? “看情况。”他回以模糊的答案。“不过可以确定一点,不管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不能违抗。” 她脸色大变。“哪有这道理的!” “如果你不愿意,一切到此为止。”他转身就走。 “沙逆,你站住。”她焦急地喊。 第9章 他停下,回头的第一句就是命令。 “听著,喊我‘沙王’,你的身分没有资格喊我的名字。”在她反驳前他抢先再道:“若不肯,被看出端倪,你可别怨我。” 嘎!被抓住要害。 她吸气再吸气,委屈道:“我明白了,‘沙王’。” “还有,”他回头走向她,掬起她低垂的小脸。“千万告诉自己不能反抗我的任何决定。” “要是命令不合理呢?” “我的命令就是律法,没有所谓的合不合理。”沙逆头一低,在她唇上一啄。 她杏眼圆瞪,准备开骂──他立刻警告:“不许骂,不管你心里有多么不高兴,全得接受,这是你必须要做的牺牲。” 一句话堵得她哑口无言。 书小刁脸蛋胀得红红,檀口几番启合,最后选择无言。 他的手撩玩她如丝如水般柔亮的发丝,笑得无害且诚挚。“对,就是要像这个样子,温驯又听话。” “是吗?”可怜她为了任务没法子反驳,只能任由他的大掌捧住她的双颊。 “而且我们除了亲吻外,可能还会有更亲密的抚触动作──” “啥?” “因为你是我的‘爱妃’呀!”他低低一笑,她的唇,这回不再使用强行掠夺的狂暴蛮力,而是用腻死人的调情技巧在她的唇上辗转吸吮著。 温柔的缠绵与以往的粗暴大相迳异,丝丝缕缕穿透她的心,宛若迷药,她的身体被迷得没了力气。 这丫头的清新气息极为甜美。 而她的心也会如此洁净吗? 沙逆吻著她,紧拥著她,直到晕眩感淹没两人,头昏脑胀的感觉愈来愈严重,相缠的唇瓣才甘心分开。 她是不是掉进幻境里头了──书小刁混沌地怔想沙逆何时也有温柔的时刻? 沙逆回到现实,睇住她双眼迷离的神态。 “原来你吃软不吃硬呀!”他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你表现良好。” “是吗?” “记著,继续保持下去。”他用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道。 看他得意洋洋的表情,书小刁忽觉自己是不是又被骗了? ※※※ 来了,他来了,期待已久的逮捕大典终于要展开了。 书小刁站在玄关处,探头探脑地打算偷窥宴客厅内的情况,她想快一步知道伊凡是何种长相?是否和他的犯罪成绩可以相匹敌? “伊凡到底长什么德行哪?他是不是一脸横肉?还是属于小头锐面的奸诈狡猾型?”她想让自己心里先有个底。 这妮子的想像力真丰富。“你可以住嘴了。” “问问也不行。” “不行,在这里没有女人多话的余地。”沙逆拎住拚命往前偷窥的她,这妮子是否来坏事的?“把你的面纱戴好。” “要戴?好别扭耶!”穿披袍、包头巾已经把她弄得无法喘息,为什么连面纱都还要戴上?“我快没法子呼吸了,可不可以不戴面纱呀?” “就算憋死也要蒙头。”他毫无商量余地地将她的面纱蒙上脸,只露出两颗圆圆滚滚的晶亮大眼。 “我们又不是出门到公共场合去,在你的宫城内也要这般讲究?”她忍不住抱怨道,真不明白沙逆存著什么心? “你再啰嗦一个字,信不信我立刻中止计划。” “信!”她立刻答道。此人的温柔只会出现在欺骗她的时候──偷走她的吻时。“你这人只会威胁我。” “对付你,用威胁的就绰绰有余。” “你──” “嗯?”要翻脸一块儿来。 她咬牙道:“是,对不起,我承认我太躁进,我道歉,计划开始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对,就像这样,我的爱妃。”无视于她的横眉竖眼,沙逆走前她跟后的宴客厅。而客人,也就是伊凡已经盘坐在软垫上,一名男童正在为客人倒著咖啡。 他就是伊凡──书小刁呆了呆!暂止脚步。 他、他、他……他怎么生得这副模样啊? 五官明亮、年轻英俊,坐在软垫上的身躯散发出温柔似水的气质,脾气看起来似乎好得不像话,简直就是白马王子的最佳代言人。 伊凡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注视,朝她勾起一抹友善的微笑。 天哪!这和煦有礼的笑容简直像极天使转世。 “你别给我流口水。”耳畔忽闻阴沉的警告声。 书小刁一震!将视线移至沙逆充满煞气的邪美脸庞上,他跟伊凡果然是强烈的对比。 “我哪有流口水,你少胡扯。”她回以小小声的抗议,以免计划玩完。 “没有最好,你要谨记,你眼里唯一能容纳的男人就只有我。”旁人看他俩咬耳朵,还以为他俩好恩爱,谁晓得是在战争。 “知道了。”不能怪她嘛,谁晓得她要逮捕的电脑犯罪天才,竟然跟她所期待的白马王子一模一样。 “跟我过来。”他冷冷地命令道。 “是。”面纱下的贝齿磨呀磨,会的,她会找到机会咬死他的。 “沙王。”伊凡起身,朝他恭谨地行个礼。“承蒙你愿意接见,我感激不尽。” “请坐。”沙逆落座的同时也拉下书小刁,她娇软的身子旋即被困进他的胸壑内。 拜托──他们有必要黏成一团吗? 可是又不能推开他。书小刁覆在面纱下的小嘴儿撇了撇。 伊凡注意力摆在沙王身上,对于两人暧昧的坐姿恍若未见。“沙王,恕我直接道明,这次来见,是要找你商量一件合作案。” “找我合作?”男童要替主人倒咖啡,但沙逆示意换来陈年美酒。“真让我意外!大名鼎鼎的黑狐伊凡也会找人合作。”在中东半岛上他们拥有各自的势力,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即使黑狐伊凡的名声臭传天下,但只要不触犯到他的利益,也就不至于发生纷争。 各人头上一片天。 而这回沙逆虽是为偿还欠卓爷的人情债而引诱伊凡现身,但也只是制造机会,至于国际刑警方面要怎么逮捕伊凡,那就不关他的事。 “没办法,这回牵扯的利益相当庞大,白花花的钞票让我不得不动心,自然要找你一谈。”伊凡寓意深远地解释动机。 “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引你心动?”沙逆的铁臂却专注于钳紧怀里佳人的纤腰,书小刁觉得自己快被他揉进骨子里,可又不能抗议。 搞不清楚他现在是把心思摆在哪边? 是在听伊凡的合作案?还是在“玩”她的身体? “石油矿。”伊凡带著挑衅的嗓音直接道明。“据我所知,你在西部区域又钻探到新的油田。” 沙逆的视线总算投往他脸上。“你晓得?” “虽然这个消息被你下令封锁,但我确实知道,也因为我有这本事,这才敢出现在你面前要求合作。”他斯文淡定地说著。 伊凡在威胁沙逆?! 趁著沙逆分心,书小刁圆滚滚的眼才得以偷觑伊凡,他连威胁的表情都显得好潇洒。 “如何?跟我合作有利无害。”伊凡非常诚挚地邀约道。 “我向来不与人合作!”沙逆否决。“伊凡,到此为止,你走吧!” 书小刁一惊!小手偷拉他白袍。干什么呀,把伊凡赶出去,她要怎么亲近他! 沙逆忽地执起她小手,放在掌心上把玩她如雪般的葱白玉指。“我再说一遍,我不跟外人合作。”他的眼光却定在她愤怒的杏眼上。 她要咬死他,可是又不能,一旦沉不住气,计划当场腰斩。 本以为伊凡会离开,没想到他动也不动。 “沙王,在中东半岛上你权势惊天,的确是不需要外人跟你合作、与你分享利益,可是这一次不同,你遇上的对手是我。”他的目光移转至沙逆怀中佳人身上,饶富兴味地看著,嘴巴却说道:“我能查出你钻探到新油田的讯息,就能快一步控制住你卖油的价格,你不想你的辛苦化为乌有吧。” “我不合作!”他回以同样答案。 伊凡挑眉。“那么,你也没兴趣知道泄漏这个秘密的背叛者是谁?” “我当然想知道。” 书小刁有瞬间搞不清楚,此时的局是沙逆为了完成对卓爷的承诺,引诱伊凡出来所布下的反间计,还是真有所谓的“背叛者”? 她想知道答案。 可是沙逆回视的眼神除了傲慢以外,她找不到任何可以推敲的线索。 书小刁不得不承认,沙逆的心思好神秘、好深沉,她根本无从掌握。 “沙王,你怀里的女人是你钟爱的宝贝。”伊凡突然话锋一转,问出压抑半天的疑问。 书小刁一听,顾不得之前的研究,大眼转向他,原来伊凡是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是啊,她是我的妾。”沙逆扣住她下巴,将她的脸转回。 “她有一对美丽的眼睛。”伊凡大方称赞,事实上对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男子而言,女人只是种工具,有时还是拉拢彼此关系的礼物。 “谢谢你的夸赞。”他的眼锁住她的。“小刁年纪轻、好奇心重,再加上见识不多,若有得罪之处请你海涵。” “小刁,她叫小刁?”伊凡玩味地喃念。“小刁小姐的个性似乎很活泼,比起那些唯唯诺诺的女人要有意思许多。”他不在乎她是人家的宠妾,还大方赞赏道。 书小刁忍不住想转头看他,但扣住她下颚的手指捏得好紧。 她龇牙咧嘴,但沙逆不为所动,依然紧紧压制住她的身体。 第10章 伊凡试探一问:“你很疼爱她?” “至少还没讨厌。” 书小刁大眼一瞪,这臭混蛋,讲这什么混话,什么叫还没讨厌奇书-整理-提供下载?换言之,倘若玩腻了,就可以把她送出去了是不? 她觉得被伤害了。 “能否拿下她的面纱,介绍认识。”伊凡不管严格的礼教,而所谓规范,对他们仅是游戏,当心血来潮时就好玩的遵守,认为无意义时就视如敝屣,况且沙逆根本就不是中东人,伊凡更不必去避讳。 “不。”沙逆再度冷冷拒绝。 书小刁更不满,她无法忍耐了,她的工作就是接近伊凡,取得他的信任,然而沙逆却处处设限。 她忿忿地扯掉面纱,打算跟伊凡攀谈,哪知沙逆忽然捞起前方酒杯,迅速含了一口,直接吻住书小刁敞开的小嘴,将酒液哺进她的唇内。 酒液顺著她的口,烧进食道;烧进她的胃,也把她的脑袋烧呆掉! 沙逆在做什么? 趁她呆滞,他替她戴好面纱,遮去她的脸庞,眸光转而锁住伊凡,森冷的眸光降至更森冷的冰点。 “她是我的女人。”沙逆再度宣告。 “她‘目前’是你的女人。”伊凡不以为意。“有机会的话,还是希望你介绍我俩认识,反正多一个朋友会比多一个敌人来得有意思。”他不死心,并且意有所指他愿意等待接收这位小刁姑娘。 沙逆这回倒没说什么。 伊凡站起身,尔雅再道:“那么我先告辞,至于我们的合作案,我希望你慎重考虑,我会再度来拜访。”他依依不舍地再看书小刁一眼,嘴巴眷恋地说:“小刁小姐,希望我有荣幸目睹你真实的容颜。” 待伊凡离去后,书小刁再也不肯委屈地立刻跳出沙逆的怀抱。 “你在干什么?”她忿忿不平地扯掉面纱,气到抖颤的食指几乎黏在他鼻尖上。“伊凡对我产生好奇心,他注意到了我,可是你看看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沙逆淡淡应声。“不就做我该做的工作。” “你的工作是破坏我的计划吗?”为了任务,她都肯委屈,可瞧瞧他──沙逆收起慵懒的气息,取而代之的神情寡淡漠冷。“也许是你的勾魂术超乎我的意料之外。” “勾魂术?”她狂瞪眼前那张漠然的脸孔,他竟然给她这种答案。“是啊,我是有厉害的勾魂术,我是打算布下陷阱引诱伊凡上勾,可惜我的想法全部被你给破坏掉,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接近他?” 他异常炯亮的眼像是要吃人似的。“你的意思是我刚才就应该把你转送出去?!” “不对吗?” 他忽然幽冷一笑。“在中东半岛上,通奸是死罪。” “通奸?”她错愕,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你说我跟男人通奸?你有没有搞错?说我通奸?” “打从踏进宴会厅,你的眼睛就只在他身上转。” 她恼道:“没错,我承认第一眼见到他时,被他斯文、温柔的气质给吓了一大跳,可是──” “你喜欢那种男人?”不待她把话说完,沙逆截口道。 “我……”这怎么说呢,伊凡跟她直觉上的白马王子十分的相似,当然一见面就被他的外形所吸引。 “若非我不断警告你,你可能忘了己身的任务、忘了该扮演的伪装工作,直接扑进他怀里去了吧?!”她的吞吐激起他的讽刺。 “你──”书小刁突然闭起嘴巴。 “承认了?”不知为何她的无言已然激怒了他。 小刁不敢置信地望著他。“不会吧,你不会当真了吧?” “什么东西当真?” “你不会真的把我当成是你的宠妾,才这样百般警告我不可以背叛你。”他的口气不仅带著酸味,还大有制裁红杏出墙的意味。 沙逆一愣,随即自然地遮掩心口的难堪。“你是谁?我会为你吃醋?你也未免太抬举自己了。”这是哪门子笑话。 “可是你明明……” “我是在提醒你没有卸下宠妾这个身份前,最好别妄动。”他专断说道。 在他蛮横的命令下,一种奇异的暖流掠过胸臆──怎么回事?她该为他的无聊指控而生气,而非让暖意渗进胸中。 “你多心了,伊凡是我要逮捕的罪犯耶。”但扪心自问,她对伊凡那人并没有敌视的感觉。 “你最好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不用你来警告我──恩雅?”眼角余光瞥见一缕金发飘过,虽然一闪即逝,但书小刁喊了出来。 沙逆顿了顿,旋即对空无一人的门外命令道:“你进来。” 恩雅怯颤颤地现身,步伐沉重地走进宴会厅,未经应允私自偷窥是犯了沙逆的大忌,可是她好久没见到他,实在压抑不了心中的思念。 “对不起,打扰两位。”她行礼并且道歉。 “有事?”沙逆脸色不佳,恩雅的举止愈来愈放纵,这是否也意味她会愈来愈贪婪? “我……”她贪恋地凝视相思已久的面孔,倾慕又畏惧地说道:“我只是想……想见你……” “见我何事?” “我……”她望了望他,又觑了眼书小刁,垂下脸来。 “我先退下好了。”书小刁忙道。人家夫妻讲体己话她杵在这里多杀风景。“你们夫妻好好谈谈,我先走了。” 听到夫妻两字,恩雅脸色霎时一片白。 沙逆没理会恩雅,却拽住书小刁的皓腕。“我有同意让你走?” “你留我在这里当电灯泡啊?”恩雅都委屈得快哭出来,他还不安慰安慰小妻子的思慕心情,硬留她做什么? “不许走。” 她脾气倏扬。“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她是在做好事耶! “小刁,你别走。”恩雅加入他的阵容。“而且,‘沙王’的命令是不可以违抗的。” 她扯扯僵掉的脸皮。 “恩雅,我不是你,我跟他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命令我没有必要遵守。”她突然拉起恩雅的小手塞进沙逆的蒲掌内,并且道:“他是你的丈夫,你们才该好好谈心,我怎么可以打扰你们呢?”她送给她一朵鼓励的微笑。“好啦,就这样,我不打扰了。”她旋即转身飞奔出去。 她不想当电灯泡,她更不想让恩雅误会,她把应对进退掌握得恰如其分,可是方才的好心情为什么忽然不见了? 她可是做了件好事耶,把思君的妻子送进丈夫怀里。 但为什么她的好心情却像坐溜滑梯一样急速往下坠落──看书小刁飞也似的冲出去,沙逆并没有追上去,薄唇只是轻轻念道:“丈夫?妻子?多有趣的说法。” 恩雅浑身一震,期期艾艾地说:“我……我只是……” “只是编故事。”他锐利的黑眸分明已经透析出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她悚然:“我……我会这么说,只是想让书小刁明白自己在金色堡垒中的地位,我只是──” “你有资格代我决定书小刁该以什么身分站在我身旁?” “呃!”是没有资格,她什么都不是,当初沙逆和父亲谈生意,自己一见到他便为他倾心,不顾一切追随他来到中东,虽然明知沙逆对感情非常漠冷,但她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只要陪伴在他身边,荣登正妻之位指日可待。 但没想到──“恩雅,你是个聪明的女孩,所以我同意让你来到我的宫城,而这一年来你也表现得极为得体,才能一直住在金色堡垒内,只不过──你若忘了自己的本分……” “你不会要赶我走吧。”恩雅大惊失色,急躁地解释道:“我会跟书小刁撒谎,也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我担心书小刁会抢走你的心。” “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抢走我的心。”两次教训已然足够,他不会让自己再轻信女人,再尝背叛滋味。 “是吗?”这么说来书小刁不是个障碍,她连日来的怀疑可以一扫而空,但相对的是否也说明她无法夺得沙逆的心呢? “恩雅,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沙逆忽道。 “是,请您吩咐。”她连忙应声,他会这么说代表事情有转圜机会。 “没有我的命令,你暂时别揭穿这个谎言。” “啥?”她傻眼。“你同意让我继续扮演正妻身分欺骗书小刁?” “没错。” “为什么?”不对劲,以沙逆的个性不可能容忍这种事。 “别多问,你只要照做就行。”他警告道。 恩雅领命,却不免怀疑自己是否太过乐观了,书小刁绝对是个障碍。 ※※※ 奇怪? 心口怎么还是闷闷的? 更恐怖的是,眼睛里好像有股湿热的正威胁地要冲出。 不会吧?见人家夫妻恩爱她该欢天喜地才对,怎么会……想哭呢? 她著了什么魔? 书小刁大步大步跨回自己的卧室,却怎么也压不下四处飞扬的奇异情绪,她在地毯上来来回回踱步、来来回回走著,走到自己脚酸无力,才一屁股坐下,双手抱住自己的腿,身体弓起来,卷缩成一团呆呆发愣。 还是闷哪……她揉揉酸涩的眼睛,抓来电话拨往台湾,事情会变成这样,全是卓爷一手所造成的,那个始作俑者到底在搞什么鬼哪? 铃──铃──电话声漫天价响却依然没人接听。 卓爷把她送到金色堡垒后,就像是被烈日蒸发了一样再也没了踪影,她联络不上始作俑者,卓爷已经摆明“畏罪潜逃”的架式,惨的是她又不能落跑,况且沙逆也不容许她落跑。 第11章 可怜哪,号称幸运女神的书小刁竟然会遇上这等倒楣事。 她撑颊哀悼自己的不幸。 “你还在想伊凡?”一只大手不知何时勾住她的腰,在她回神的同时,骤起的力量将她揽进怀中她挣扎了下,一对上他强硬的目光便放弃抵抗──她怎么也斗不过他慑人的力量。 “你怎么回事?不陪恩雅却跑来抱我?”她意思意思地又抗拒了下,这么做比较没有罪恶感。 他却搂拥得更紧。“我就喜欢抱你。” “你──”她瞪他。“你简直莫名其妙。” “并不。”他的手指拨玩著她柔软的发丝,又轻抚她的下巴。“你柔软的身体和处女馨香很诱人,会让男人想一口吞了你。” 她小脸胀红,好肉麻的话。“你无赖、不要脸,有妻室还在觊觎别的女人。” “你该觉得这是你的光荣。” “我敬谢不敏。” 沙逆突然下令侍者端来美酒。 当侍者放下酒壶与酒杯,他又令其退下,由他亲自为两人各倒一杯。 “让你亲自为我斟酒,真是折煞我呢!”她嘴巴讽刺,心里奇怪他的转变,这只大沙猪目前的行为严重违反他的狂妄原则。 “你酒量似乎不错。”他把盛酒的杯子递给她。 “你怎么知道?”她接过。 “在宴会厅里我亲口喂过你,一试便知。”他闻著酒香,先尝一口。 “说到这里──”她想坐起身好当面质问,沙逆却不放,仍将她安置成他最喜欢的姿势。算了,先委屈一点。“你到底是想怎样?你会不会继续破坏我跟伊凡认识的机会?” 他睨她。 “我没想怎样,我只是把你的心给拉回来,免得你被伊凡迷得晕头转向,忘了自己是任务在身。来,喝一口。”他先干为敬。 她奉陪。“我才不会像你以为的那种样子,你当我白痴吗?真被伊凡迷了去,虽然他的外表实在不像是作奸犯科的罪犯。” “犯人脸上不会写明罪犯两字,况且由美男子来犯罪更理想,如你,就给他好分数。” “我承认他的外形是让我讶异。”她又跟他干一杯。“不过,我还是会努力把他逮到卓爷面前。” “真的?” “真的!” 他哼了哼,摆明不信。 “你的酒量确实好。”他又一口饮尽,书小刁也奉陪,一下子酒壶里的美酒空无一滴,又命人拿来几壶。 她粉红色的脸蛋美得惊人。“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我训练过的。” “训练?” “我来自‘段氏家族’──‘段氏家族’你听说过吗?”她飘飘然。 “原来如此。”他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个神秘的家族成员个个是人才精英。“这就难怪你年纪轻轻会有这么大的勇气敢闯虎穴,不过你不想吗?把你送来这里跟敌人周旋,可是会遇上生命危险。” “我是自愿扛起这个任务,我生活的世界里没有人会胁迫我。”她神智开始昏乱,醉陶陶地捧住他微红的面颊,懊恼地斥责道:“这世上唯一敢胁迫我的人就只有你一个,是你呀,沙逆,就只有你老是威胁我。” “这是我的荣幸。”她醉迷糊的神态很诱人,他忍不住轻抚著,满意一笑。 “你还笑,还敢笑得这么骄傲!”她的食指又贴上他鼻尖。“你就是这么嚣张、狂妄,让我看见你就生气。” “我是学不来白马王子的形象,学不来伊凡那种温文有礼的模样,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可以确定,假使你贪他的男色而做出出卖我的举动,我可不会放过你。”他说的似真似假,还举杯敬她。 她不甘示弱地喝干到底。“别把我想得那么卑劣,就算我不喜欢你,也不会那么没格扯你后腿。” “你确定你不喜欢我?” “是啊,我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来,干!”又干一杯。 对嘛,她怎么可能喜欢他嘛,他是有妻室的男人,她喜欢他干什么,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就算回教世界里可以一夫多妻,但她信奉一夫一妻制,而且不做坏人婚姻的第三者。 “我才不会喜欢你这只大沙猪呢!”她大吼大嚷,醉兮兮的娇态可人极了。 “你今晚骂我骂得很痛快。” “好啊,难得骂你你不还口,我还要多骂几句,你这个大混蛋、大沙猪、大……大傻瓜……唔──你在干么?”她又清醒些。 他的舌尖搔痒似地正舔著她唇上的热,接著又含了含,然后轻缓且尔雅地吻著她的唇。 吻了好一会儿,他才拉开些距离,回答她道:“我在吻你。” “我知道你在吻我,问题是你干么吻我?”分不清盘旋在鼻下的酒气是属于谁的,昏昏的脑袋只奇怪他为何要吻她? “因为你刚才任意骂我,我当然要礼尚往来以示惩罚。”语毕,湿润的唇又堵住她的芳唇,由温柔转为激烈,再由激烈转为温柔。 她任由他吞食自己的唇,直到尽兴了,才慢慢分开。 “你真是个有趣的丫头。”食指轻抚被他吮得胀红的唇线,这次她居然不反抗。 “哦。”她呆呆回应。 他奇怪看她。“你怎会这么乖?” “哦……” 他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醉了……” 叩,但见书小刁整个人跌趴在地毯上。 “喂?喂──”同样昏沉沉的沙逆拍著她红噗噗的脸蛋。“书小刁,小刁,你睡著了吗?”见她没回应,他笑笑道:“那就可惜了哟,也许你再也没机会乱骂我了。”见她仍然没反应,他开怀畅笑。“有意思,今晚真是有意思……” 未久,他也卧睡在她身旁,拥著软绵绵的她,两人一觉到天明。 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胸口上? 沉甸甸的,教她呼吸有些困难。 书小刁睁开惺忪的睡眼,脑袋还是有点昏昏的,垂眼一瞧,原来是有只手臂横放过她胸口,顺势揽住她肩头,并且还有一股灼热的气息在她颈项边拂呀拂地,气息暖烘烘、让她觉得痒痒的,只是啊,这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呃!她猛然一惊,剩余的酒气完全蒸发掉,眼珠儿再向下瞄了瞄,幸好啊幸好,两人衣袍整齐,这表示昨天晚上他们并没有酒后乱性。 书小刁大大松了一口气。 倒是──他们躺在同一张地毯上,这算不算是同床共枕呀? 她不免思索。 记忆中,昨晚两人不但喝了很多酒,她还骂他骂得极为痛快,并且,两人似乎还激吻过。 激吻? 阿拉真神呀,又是睡又是吻的,这要传了出去,恩雅她──“对啊,恩雅,我要怎么跟人家交代?我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绝对不抢她男人的,可是我现在却跟他睡在一块儿。”她紧张地开始扭动身子,拨开环住她上身的手臂,可是铁钳般的手臂却怎么也推不开。“喂,你起来了啦,别困著我,喂──”她又推又扯地,但沙逆的手臂硬是不动,紧紧环住她的上身。“沙逆,你睡死了吗,起来!” 他手臂一缩,把她禁锢得更紧。 “你做什么啦?”书小刁羞愧地又推又踢。“你太过分了,放开我,让我起来啦,你别再装睡了。” “不放!”沙逆依然闭著眼睛,声音暗哑地应道。 “不放?”她脸色骤变。“怎么可以不放,要是被恩雅看见了怎么办?我怎么跟她交代?”好不容易她终于挣出铁臂,立刻弹起来,打算往前冲。 沙逆大掌一探,迅速攫住她脚踝。 “你干什么?”该死,害她差点跌跤。“你别抓著我的脚,啊──”叩,他一用力,她立刻跌坐地毯上。 气死她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她怒发冲冠地指著他怒吼。 沙逆好整以暇地起身,盘坐她面前,跟她相对看。“别老是指责我,这回不对的人是你,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你怎么可以溜?” “你、你、你……”她气喘咻咻,小拳头几乎要挥出去。不过她最后仍然选择忍耐,跟他讲道理。“伟大的‘沙王’大老爷,你还不懂吗?我们这种样子要是让恩雅瞧见,她会误会的,你的妻子会以为我们之间有著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要误会就让她误会,何妨。”他一派无谓。 “你!”书小刁语塞。她真笨呀,怎忘了大沙猪是不管他人死活,只管自己是否愉悦的死种马,她用恩雅来当挡箭牌当然是个笑话。 要对付这种人只有挑他最忌讳的扎! 书小刁美丽的樱唇突然弯扬了起来。“沙逆,你明明就不信任女人的,可是怎会对我这么感兴趣,按照你的逻辑观念,你应该对我避而远之才对。” 他扬眉,带著一贯的戏谑反问道:“我对你感兴趣,你反倒害怕起来?” 她笑意微僵。“我不是怕,而是不懂。” “那我就告诉你答案好了。”他垂眼淡笑。“因为你好玩。” “我好玩?”她愣了愣,美丽的容颜慢慢变得狰狞。“呵呵……好玩,我好玩,好玩……”她一定要宰了他,一定要,这家伙居然把她当成宠物耍。 她脸上的挑战光芒难以忽视,沙逆发现自己最爱看她这种表情,每当她气愤填膺时,就会勾起他降服的念头。 第四章 “好玩?是很好玩哪!可惜我来到金色堡垒可不是让你玩耍的,再说,倘若真要玩的话,也该由我来玩你才对。”她突然蹦前,出其不意就拽住沙逆的前襟,邪恶地放话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仇视女人是因为你曾经被女人所伤,对吧? 第12章 我的直觉没错吧,你吃过女人的亏对不对?” 沙逆面容陡地冷下,阴森森地瞅住她。 这妮子知道了什么? “哈哈哈,看你的表情我是猜对了,其实这也是应该的,我的直觉向来不出差错。”她得意洋洋地继续炫耀:“你这家伙一定有不堪的过去……” “你给我住口!”他阴寒下令:“我是什么人,有谁可以影响我,没有──” “你才少说大话!”她不甘示弱来记回马枪。“依我看来,你被梦魇捆死了,假使你不被过去的记忆所影响,又岂会对女人疑神疑鬼。” 他脸色晦黯得骇人。“这只是疑神疑鬼吗?你敢发誓你一辈子都不会背叛我?” “我才不敢发这种誓言。”她想都没想地回道。 沙逆厉眼一眯,没料到书小刁竟然答得这么坦白。 “你吓一大跳对不对?”她黑白分明的水瞳有著整到人的快意。“你好意外我会这么回答你是不?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我这人就喜欢实话实说罢了,况且我信奉恩怨分明的真理,如果你对我坏,我又怎么可能对你好,人与人相处我要求公平两字。” 他不屑一哼。“公平?在我面前谁敢要求公平二字?” “所以喽,等你学会公平对待我之后再来要求我发誓好了。这是我的原则。”书小刁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袍,淘气地道:“你自个儿就坐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吧,恕不奉陪喽,等你想通之后再来找我。”她开心地跳出宴会厅,今天能整到沙逆实在是大快人心哪! 她要再狂笑三声──哈、哈、哈! 书小刁愉悦地跳出走廊,法德迎面走来,一瞧见书小刁便问道:“女人,你有没有看见沙王?” “有啊!”她点头,纤纤玉指往后一比。“他正在宴会厅内闭门思过呢!” “闭门思过?”法德一愣,随即瞪大牛眼:“书小刁,我警告你,你要是继续胡言乱语的话,小心我会把你抬到沙漠埋掉。”她居然敢消遣沙王?! “放心吧,你永远不会有这种机会的,因为书小刁我呢,从来不胡言乱语。”她笑咪咪地反驳道。 法德恼极,可又不能对她出手,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先到宴会厅找沙王,但书小刁却反过来抓住他。 “等一等,我想起来有话得问问你。”她拉住他的长袍。 “做什么?”他甩开她的小手,这妮子完全没有男女之防,总是这么的随心所欲。 书小刁翻了翻白眼,真受不了这些父权教条下的男人。“你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可以把伊凡给引出来?” “引他现身?你又打算做什么?”法德谨慎地问。 “还能做什么,就逮住他啊!” “你又要单独行动?”他想起上回她私自偷溜。 “没错。” “有这必要?”他不以为然。“沙王已经答应协助你抓他,而且也开始安排,你就静心等候沙王下一次的指示,何必私自行动?” “问题是他可靠吗?”就是觉得他愈来愈不对劲,她才想自己出手。 法德的牛眼瞪到她跟前,怒火狂烧。“你谁都可以怀疑,就是不许怀疑沙王的能力。” “哦,对哦,我又忘了你是他最忠实的心腹手下,当然见不得他出丑。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自己想办法去。”挥挥手,她扬长而去,再跟法德讨论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法德瞪著小妖精离开,他确定自己总有一天会掐死她。 “法德。”有道声音自背后传来。 他一凛,立刻躬身道:“沙王。” 他冷如夜炬的锐眼凝睇书小刁消失的方向,淡冷下令:“密切注意书小刁的一举一动,我倒要看看这丫头又想搞出什么花样来。” “遵命。”法德立刻追踪而去。 沙逆微微地收紧下巴,为她可能有的举动酝酿怒气。 ※※※ “书小刁,来自台湾,二十岁,是段氏家族的成员。”黑狐伊凡的心腹大将依循命令搜集书小刁的相关讯息,告一段落后,现在正对老板做汇总报告。 “她是段氏家族的一员。”伊凡显然很意外。 “应该没有错,根据我们派在台湾的探子回报,书小刁的确是段氏家族中的一员,虽然没有找到有关她的更详细资料,而且她也没有对段氏家族有任何重大贡献,不过她身边的亲人与朋友都相当疼爱她,视她是掌上明珠。” “我了解了。”伊凡闪烁的眼神有著神秘的计算。 “还有,这是她的长相。”放大的相片上,书小刁细致的五官完整呈现,这张相片是在她跳跃时所拍摄;一头绸缎般的乌丝四散飞扬,闪耀出少女风情,朱唇也绽放炫人笑靥,似在庆祝这快乐一天,尤其是那一双活灵活现的水汪汪大眼睛,让她美丽的容颜更添光彩,再加上眉宇间所漾散出来的天真,她活脱脱像极误落凡间的小精灵。 伊凡端详照片好一会儿,斯文的面孔勾勒出满意的笑意。“跟我所想像的一模一样,书小刁是个值得抢夺的珍宝。”活泼的笑靥令人心醉神驰,仿佛只要有她在身边,日子就会变得精彩绝妙。“她为什么会来到中东半岛?甚至走进了沙逆的金色堡垒?可有这方面的讯息?”伊凡询问道。 “抱歉,目前仍查不出她的企图。”心腹手下回禀。 “那她跟谁一块儿入境的?” “所有的资料显示她是独自前来。” “事情有这么简单吗?”他质疑道:“如果她只是沙逆所看中的女人那倒好办,反之,要是这趟中东行另藏目的的话……” “老板,要不要属下去──”他目露杀光。 伊凡恶残地警告:“没有我的同意你少出馊主意。” “是。”他退缩。 “书小刁啊书小刁,”伊凡轻抚照片,呢喃说道:“你太有意思了,值得我放手一搏,或许我能藉由你来扳倒沙逆、谋夺他的王国也不一定。” ※※※ 咻! 银鞭在半空中忽上忽下的飞舞。 即使烈日当头,照得书小刁小脸一片嫣红,她依然勤奋地练习鞭法,灵巧的身影在庭园里来来回回,虽然挥汗如雨,她依然咬著牙关誓言要把鞭法练到尽善尽美。 恩雅站在一旁静静地看著她。 对于她的毅力不禁佩服,书小刁不仅活力十足,她对沙逆那种无所畏惧的态度更令她折服。 她就是以这种方式一寸一寸吞食沙逆的心思吗? 而她能眼睁睁的任由事态蔓延下去? “恩雅?”书小刁一个转身,瞥见恩雅站在角落边,忙收起银鞭,迎上前去。“来了也不喊我一声,站在烈日底下晒,身体会不舒服的。”她拉她到阴凉处。 恩雅幽幽说道:“我看你很用功的练习鞭法,不好意思出声打扰你。” “是吗?”书小刁心虚地望著她,恩雅审视的眼神让她觉得怪怪的。“对了,找我有事?” 她迟疑了会儿,但还是说了:“我是有件事要找你确定一下。” 心跳漏跳一拍!糟糕了,是不是上回她跟沙逆共睡一张地毯的事件曝了光,恩雅前来兴师问罪? 她忐忐忑忑地询问道:“你要问我哪件事?” 恩雅凝睇她不安的眼神,书小刁好像在逃避什么。“小刁,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不喜欢沙王,那么,你现在的想法还是跟以前一样吗?” “我……”她的心纠痛了下。不喜欢,她不喜欢沙逆,可是为什么没法子干脆的回答她。 “小刁?”恩雅脸一沉。“难不成你──” “不!你别误会,我……我当然不喜欢沙逆,虽然他有钱有势、仗著外貌优人一等,可是他的脾气个性太古怪,不是我欣赏的类型。”她忙不迭地回话。 “当真?”恩雅咄咄逼人再问。 书小刁差点喘不过气来。 “当真。”她逃难也似地拚命点头。“当然是真的。” “是吗?”她仍质疑。 书小刁试探地轻问道:“恩雅,我的存在是不是给你造成了麻烦?” 是啊,所以她放心不下,她压抑不了嫉妒蔓延,就算沙逆警告过她不许将她先前所编织的谎言继续扩大,但她仍想让书小刁知难而退。 “小刁,希望你明白,我很爱很爱他的,我不能没有他。”她的声明让书小刁内疚极了。 “我明白,我早就明白了……”对呀,恩雅老早之前就跟她谈过,她明白的,但她还是跟恩雅的男人又吻又抱又同睡一室,她好过分。 只是──记忆所及,沙逆那个狂妄自大的男人从来不把别人的感情放在眼下,尤其是女人所付出的真爱更是弃若敝屣。 书小刁不免替她担心。 “恩雅,你如此深爱著他,但你不担心吗?”她一迳地付出真情是否会尽付流水?她有没有想过最后结局可能是一无所有? 恩雅执意道:“不担心,我爱他,我无怨无悔地爱著他。” “可是你──你能确定沙逆对你的态度?这个男人是否也会用同等的感情回报你,你可曾考虑过他是怎么想的?” 恩雅好似被重重打了一巴掌,小脸扭曲著。“我不打算想这么多。” “一厢情愿很辛苦的。”她衷心道。 “我不管,也不想管,我只想把我的爱传达给他。”她近似恼羞成怒地瞅住她。“我只希望不要遇上阻碍。” “阻碍,你是指我。”书小刁心口好酸好涩,却不能怪她这么想。“恩雅,你放心吧,我不会成为你的阻碍的。” 第13章 她狐疑道:“你确定?你不会又骗我?” 脑袋一下子变得好沉好重,她吃力地点头承诺。“我没骗你,我不爱他,不想爱他,也不能爱他。” 恩雅大喜过望。“那么,你能对我起誓?” 书小刁怔住,随即苦苦一笑。“你们这对夫妻倒是挺同心的,都要我发誓。”她声音低了好几度。“当我面对沙逆时,我不肯许给他任何承诺,但于你,我却有义务不伤害你,是该给你个交代。”她深深吸口气,独自承担心口乍现的负荷与茫然。“恩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结束这趟任务、尽快离开金色堡垒,不再防碍你们夫妻相处。” “是吗?”恩雅既紧张又开心地再确定。 “本来就该如此,况且我来到金色堡垒原本就只是为了工作。” 恩雅忽地好不安,嗫嚅地:“小刁……” “你不必再说了,我一定办到,我一定会想办法快点把伊凡逮捕到手,不当你的阻碍。” ※※※ “我记得这居处有一间秘密书房的。”是夜,书小刁以完全静音的技术通过警卫的安全防线,成功绕行过几条弯曲的长廊,来到她注意已久的神秘书房。“太好了,连天都在帮助我,今晚大门居然没有设定密码,我还以为要花点时间的。”她自语道。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偷偷窥视里头的情况,偌大的书房并没有人在里头,她稍稍安了心。“动作得快点才行,否则被发现的话脑袋肯定不保。” 顷刻,她蹑手蹑脚地移进书房内。 关上门,仍不免好奇先行打量沙逆的神秘书房。 数幅古老油画悬挂在墙上和绮丽壁饰的色调相融合,宫廷格调的大书桌摆在大窗子前,而水晶灯饰与数个大花瓶让室内充盈著书卷气味,十足贵气的风采印证出主人高贵不凡的身价,不过沙逆这名昂藏男子确实可以跟这些华丽又气派的景物相匹配。 男主人如此,女主人恩雅与他并肩同站……也称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恩雅……”她喃念这名字,深深吁叹一声,自责道:“我不能再伤害人家了,得快点把事情搞定,快点离开金色堡垒。” 所以她才会选择今夜潜进沙逆的书房里,试试看可否从中查探到关于伊凡的消息。 一旦确定伊凡的藏身位置,她就可以直接找上他,跳过沙逆这个累赘,既可快速行动,也不会伤人心。 她先往书桌找,打开抽屉,在成叠的卷宗里翻阅可有伊凡的资料。 什么都没有。 她又打开书柜搜查可有暗格之类的秘密空间。 阿弥陀佛,她绝对没有偷窃或背叛的意思,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快快找到线索好离开金色堡垒。 天地可鉴哪! 她不敢想像如果被沙逆抓到的话会有什么下场──“哎!”忍不住叹口气──必死无疑哪。 搜翻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书小刁想到另一处找寻是否有保险柜,哪知才回头,便被一条阴影当头罩住。 “呀!”她张大嘴、瞪大眸,一脸呆愕地望著沙逆。 不会吧,不会吧……他没说话,只是回凝她,然而,无情的眼神、阴森的态度、冰冷的神情,都让书小刁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呃!沙、沙逆……”怦怦怦,心脏急速跳动!惨了,有没有办法可以让她即刻变不见? 沙逆环视书房一周,书小刁偷窃的技术挺高明的,若非当场逮到,否则很难证明她曾经潜入过。 厉眼移到她戴著手套的柔荑上,定住! 她一震,期期艾艾说道:“你、你别误会,别误──会。”她急著想解释,可是喉咙紧缩住,连要出声都很困难。“沙、沙王你、你千万别误会,我、我不是来做坏事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不做坏事?”沙逆嘲讽的微笑让她惊骇得大起疙瘩。“那你所为何来?难不成是闯进这里来念书?” “不,我是、我是……” “或者你想说你是要替我整理书房?” “不、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 “我……” “说呀!”他迸出令人发寒的冷冽气息。“我洗耳恭听你的解释。” 她大骇!一鼓作气地道出:“我偷闯进书房,是为了找寻这里是否放有关于伊凡的消息,我单纯是为了伊凡的事件而来。” 他更冷凝。“你也承认你是为他而来。那么你是在替他找寻关于石油矿的秘密,好协助他掐住我的咽喉、毁我计划是不?” 她大惊失色。“没有,我怎么可能替伊凡办事。”老天爷,他居然误会她跟伊凡连成一气。 “没有吗?我看你已经在行动了。”女人不可信的真理再度得到印证,幸亏他有先见之明要法德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否则要让她窃走资料,他的王国可能又要面临一次打击。 书小刁冤枉极了,她压根儿是为了逮捕伊凡才有这项举动。“你不可以诬赖我,我才没有你想像的这么恶劣。” 他没答腔,只是目光更鄙夷,神色更严峻。 她最讨厌被人误会,尤其是这种要命的误会。“你静下心来听我说,我偷溜进来并不是替伊凡搜集你的秘密,相反的,我是想从你这里找寻伊凡的下落好尽速逮捕他,我是打算早日离开金色堡垒──” “你好和他双宿双飞。”沙逆接口道。 “你!”她俏脸煞白,这男人执拗到难以沟通,就偏偏要往卑劣的方向想。 “怎么,没话可说了?”当她初见伊凡时就清楚表明出对他的兴趣,现在倒戈向他也不值得讶异。 书小刁沉静下来,挺了挺胸,道:“我没有背叛你。”她直视他,拒绝这种欲加之罪。“我问心无愧的再对你说一次,我没有出卖你,我连想都没想过,没有就是没有。” 沙逆眉峰一变,旋即又以冰脸对她。“你很会演戏。” 她气恼。 “再跟你扯下去也没有意义,总而言之我没有做坏事,没有就是没有。”撂下话,她举步欲离开书房,沙逆岂会轻易放过她,立刻攫住她的手臂。 “你想上哪儿去?” “回我房间整理衣服走人。” “畏罪潜逃。”他的脸色益发难看。“没交代清楚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我清清白白,也交代得够清楚了。”她使劲挣扎著,她的手臂被抓得好痛好痛。“我没有背叛你,更没有出卖你,你放开我,我的手臂被你抓痛了。” “或许要把你关起来严刑拷打你才会承认,而卓爷那老家伙也该一并论罪。” 她凝聚煞气,这家伙居然还打算迁怒别人。 “你不可理喻!”她嚷道,并且用尽全身力量要从沙逆手中挣脱。 沙逆没料到她会突然用力,因为在她喊痛时他的手劲已然放松,结果书小刁往后一扯,立即收势不住地向后跌去──她的背撞到后方一人高的大花瓶上,随后踉踉跄跄地跌摔在地,一旁花瓶摇晃,忽地往她所倒方向砸下,已经跌趴在地的书小刁只来得及护住脑袋,而大花瓶则不偏不倚地往她的右小腿砸下。 砰! 碎裂声四散,夹杂她的惨呼! 只见鲜红的血液从书小刁的右小腿上流下来。 “呀!”她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再喊出声,小身子卷缩成一团,小手紧按住伤口试图阻止血液再流出。 刺眼的红色揪住沙逆胸臆,一抹不该有的心痛乍然贲起! “小刁?”沙逆回神后立即抱起她往卧室方向奔去。 好痛好痛──书小刁冷汗直淌,疼得龇牙咧嘴,但怎么也不肯让痛苦的又一次流泻出来。 好气好气,这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她? 沙逆将她放在自己居处的躺椅上后,立刻召来医生诊治。 “快点。”他完全隐藏不住赤裸裸的恶劣情绪。 “是。”匆匆赶到的医生先替她打了止痛剂,然后剪开伤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口上裤管,将黏在血肉中的碎瓷片一一挑出,接著小心翼翼地将伤口缝合。 一连串的诊治,书小刁哼都没哼一声,身子斜趴在躺椅上,任由医生处置。 当诊治告一段落后,医生起身道:“沙王,我必须去配药,等会儿会吩咐侍女送来给书小姐服用。” “你快去。” “遵命。” 待医生退出,沙逆立即踱到她身旁,半蹲跪在她小脸前。 书小刁五官仍然皱成一团,额头颊鬓都是冷汗,浑然不知沙逆正阴郁地望著她。 “很痛?”他力持淡漠,但显然不成功,声音微微扭曲。 可惜被疼痛所折磨的她,根本无心辨别沙逆的情绪起伏。 她只是紧紧咬住下唇,死命咬住,深怕一旦开了口,嘶嚷会跟著倾泻出来,眼泪会溃堤。 “忍耐一下,止痛剂很快就会发挥作用。”沙逆细声安抚她,对于自己不能减轻她的痛楚而懊恼。 她点头,此时此刻的她也只能咬紧牙关等候止痛剂能快快发挥作用。 她什么话都不说,她的傲气令他心疼,然而沙逆却不想看见书小刁独自承受痛苦,那帮不上忙的无奈让他焦躁难安。 渐渐的,止痛剂开始发挥药效,书小刁不再冷汗直流,身子也不再颤抖得那么厉害。 “好些了吧?”沙逆跟著松了口气,拿条手巾替她擦拭脸上汗水,承受他温柔的照顾,书小刁总算可以将他放进眼里。 “你不必对我好,也毋需自责,会受伤是我的过错,与你无关。” 第14章 她一开口就是替他撇清。 他的手顿了下,随即又继续替她拭汗。 她奇怪地睇他。“伟大的沙王,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吗?我说这全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她不断把他隔开的口吻让沙逆有著被刺伤的感觉。 “你不需要我?”他抬眼,阴阴冷冷的眼神聚满寒霜。 她无奈道:“是你一味地认为我是坏蛋,是背叛你的墙头草,如今受伤,你该拍手叫好才对,又何必管我死活。” “你终于承认自己意图不轨了。”当她受伤时,他满腔愤怒忽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焦躁与烦心,他都放下身段了,这妮子却千方百计地要逼出他的冷情。 “我没有意图不轨!”听他又诬赖,她铿锵有力地再次强调:“我没有,可是你不信我,一直不信我。”她吸口气,委屈地说著:“沙逆,我最后一次对你解释,我会潜进书房是想找寻关于伊凡的资料,我只是想一个人去完成任务,我不要再赖在金色堡垒、赖在你身旁麻烦你们。” “你就这么急切地要见到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当著他的面急冲冲地去找另一个男人,她是破天荒的第一名。“你就这么喜欢那位白马王子。”他想起书小刁曾经给过伊凡的封号。 她尴尬极了。“什么白马王子,胡说八道。”对哦,她都快忘了,在几个月前她向来引以为傲且从不出差错的直觉告诉她,她未来的丈夫就像伊凡那个样子,是个温柔、斯文、体贴的好男人,并且会对她好得不得了。虽然伊凡是个电脑犯罪天才,是她奉命要逮捕的坏人,但老实说,她没法子对他产生恶劣印象。 虽是这样,但每回把伊凡跟沙逆摆在天秤上时,沙逆却该死的一面倒地盘踞她心间。 她总是忘了伊凡这号人物。 她居然老对一个“有妇之夫”感兴趣?! 怎么会这样?! 她的道德良知呢? 书小刁烦窘地红了脸,为自己放不开沙逆的事实而内疚。 沙逆蓦然掬起她下颚,瞧她为伊凡脸红,奔腾的怒火全往脑门冲。 “你要是这么等不及,我会立刻把你送去给他。”冷冷的语调充斥著诡谲的威胁。 她不明白他忽然爆裂的怒火所为何来,只知道──“把我送给他?”什么话,当她是礼物可以随便乱送人,这么残酷的男人……她发神经竟会在意他?! 这家伙远比伊凡更难缠、更可恶,根本是排名第一的头号敌人,是眼中钉。 书小刁气极。“好啊,随便你要把我送给谁,反正把你讨厌的女人送给别人是你的专长,我现在脚不能动,逃也逃不掉,只能任你宰割,随你意思吧,我认命了。”她别过脸。“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我还没赶你走,你倒端起架子来。”是她心急的要见伊凡。 “我不想听你说话,请你离开。” “反客为主了。” “你不走是吧,好,你不走我走!”她气急攻心,啥都不管,一动受伤的右腿,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疼痛感立即又炸开,她痛得差点掉下眼泪。 “你给我躺好。”怎忘了她的性子不同于一般女人,不懂藉由受伤博取他的疼惜,反倒变本加厉的跟他唱反调。 虚弱的她任由沙逆扶躺下,她全身都没了力气。 瞧著她不肯妥协的小脸,沙逆不想再跟她吵下去,否则就算废了右脚,这妮子也一定执意离开。 他居然舍不得让一名叛徒以后拄著拐杖走路。 沙逆勾来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盯著她赌气的小脸蛋,眼光又移至那两条白玉般的小腿,缠住伤口的纱布让她美丽的长腿出现不协调的瑕疵。 他的手指忽地轻轻摩挲她的腿,书小刁刹那间脸红心跳。 “你、你、你──你想做什么?”不会是想利用她动弹不得的机会砍了她的右腿吧? “假使你引以为傲的长腿留下疤痕,你会怎么办?”他忽一问。 “留下疤痕?”她眨了眨眼,一脸莫名。“有疤痕就有疤痕啊,哪能怎么办,无所谓的。” “你不在乎?”多奇特呀,他所接触的女人个个把自己的容貌身体当成至宝,时时刻刻小心呵护,受不得一点伤害。 她莫名其妙。“我干么在意这种小事,况且我又不是那种必须以身侍人的勾魂女。”顺便教他明白她的为人。 “这样……”他修长的手指持续在她滑如凝脂的小腿上轻抚著,他的抚摸不含猥亵之意,是不舍的珍惜。 书小刁呼吸又变得困难,他手指的温度一缕一缕地渗进她的肌肤里,又融毁她的不满。“你、你干么这样摸我的腿?” 他的眼依旧凝睇在她洁白如玉的小腿上。“虽然你不在乎,但我不会让它留下任何伤痕,它该是完美无瑕的。” 闻言,书小刁气血翻涌,连声音都嘎哑了。“这实在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我还以为你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我瘸了腿以示惩罚。”眼眶好湿,方才的痛楚她可以忍住,可现在却为他这句话而想掉眼泪。 沙逆想再开口,然而传来敲门声,侍女送药进来,后面还跟著恩雅。 第五章 “恩雅。”一见到她,感动的心情霎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怎又忘了恩雅的存在,和沙逆已是有妇之夫的事实,差点又栽进万劫不复的境地里。 “来,交给我。”恩雅接过侍女的托盘,走到书小刁身畔,一脸担忧地望著她苍白的小脸。“小刁,怎会突然间受了伤?”瞧见绷带还渗出血丝,她紧张询问:“好像伤得很严重,怎么回事?你怎会这么不小心?” “是……是啊,我是太不小心了。”她只能这样回应。 “来,先把医生开的药服下。”她又倒水又拿药的。 “谢谢。”接过后书小刁赶紧吞下。 恩雅理了理情绪,忽然鼓起勇气向站在一旁的沙逆讨差事。“沙王,请把这里交给我,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刁的。” 沙逆淡淡拒绝:“不用你,我会陪她,你出去。” “可是……”恩雅脸一变。 书小刁连忙插话道:“沙逆,让恩雅陪我,我喜欢她陪我。” “你喜欢她陪你?”沙逆眉一挑。 “是啊,我们同是女生,这样照顾起来也比较方便,你一个大男人不适合担任护士的工作。”她拚命对他使眼色。“就请你容许我放肆一次行不行。”她够愧疚的了,实在不愿让恩雅再受到伤害。 他静默。 书小刁的眼珠子都瞪痛了,假使他还不能意会,打算继续搞怪的话──“好!”他同意,全是看在这妮子已经受伤的面子上,否则她一旦又激动起来肯定加重伤势。 书小刁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请出去。”她赶人。 沙逆横了她一眼,这才离去。 门扉才阖上,恩雅立即轻轻说著:“小刁,你真的好厉害,我都不得不钦佩你。”眼见沙逆竟然听从书小刁的要求离去,恩雅的心情好复杂。 书小刁脸又白了。“恩雅,你不会因此又误会我跟沙逆之间有不清不楚的牵连吧!”她都尽力在撇清,难不成结果是愈描愈黑。 恩雅未答,忽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是怎么受伤的?” 书小刁愣了下,随即苦笑道:“还不是为了找寻有关伊凡的线索,我没经过沙逆的同意就私自潜进他的秘密书房,结果被他逮个正著,丢脸丢到家了。” 恩雅吓一大跳!“你没经过他的同意就私闯他的书房?” “是啊!”她比比受伤的右腿。“结果就弄成这副样子啦!” “不会吧!”恩雅仍然沉浸在无比惊骇里。“小刁,你怎么敢做这种事?你居然私闯沙王的秘密书房,而且还被他当场抓到,太可怕了,小刁,你怎么敢做这种事?” 还不是因为你──不过小刁不想加重她的负担,跳过不谈。 “反正就是落此下场了。”她暗自叹息。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有把责任扛起来。” 恩雅惊惶地抓著她的手。“你要扛责任,但是你扛得起吗?你知不知道沙王从来不饶恕背叛者。”她不傻,自然知道书小刁会偷闯书房全是为了她,她在执行诺言,她在想办法尽快离开金色堡垒。 “扛不起也得扛,不管他要怎么对付背叛者,我都只能接受。” “小刁,情况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她怎会一点也不怕。“沙王对付叛徒是很残酷,也不留情面的。” “我管不了那么许多。” 恩雅突然觉得好不安。“小刁,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恩雅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刽子手,她只想逼走她,并不想害死她哪! 书小刁傻眼。“恩雅,你怎么怪起自己来了?” “我──”对啊,她干么良心不安?可是──她反过来安慰她。“恩雅,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她愈是这么说,她愈觉得自己恶劣。 “说到这,”书小刁忽地反握她的手。“我一直想问你,你晓不晓得沙逆为什么会有这种个性?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似乎受过伤害,但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求证,老弄得我一头雾水。” “我是知道一点点。”恩雅侃侃而谈。“据我所知,他小时候被他母亲伤害过,他的母亲背叛他的父亲,而且连他这个儿子都不放过,若非他机警,也许早就死在沙漠里头,哪能拥有今天的一切呢?还有,在这十年当中,他拚命累积自己的势力,好不容易总算在中东半岛上挣出一片天地,原本以为苦尽甘来,哪知他深爱的女友又背叛他,投效到敌对阵营中,让金色堡垒差点毁于一旦,我所知道的情况大约如此,这些还是我请爹地暗中替我调查才知道的,不过我不曾,也不敢去求证,至于正不正确、有没有其他内情也就不清楚了。” 第15章 这些就足够了,这些就让她觉得惊心动魄了,一个人可以忍受多少次的背叛,尤其还是自己最该信任、最爱的人。 也难怪他会对人这般疏离,总是用有色眼光看待人。初时她不了解,以为他是被权势冲昏头才会自大狂妄。 原来他真的吃过大亏。 “我原本是打算跟在他身边,用我的爱去感动他,让他不再防备我,可是我努力一年多了,他却依然……” 恩雅继续诉说自己的心情,只是书小刁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脑中所想的全是沙逆那双盛著浓浓保护颜色的眼睛,和不许人们看穿心事的面孔。 她替他好不忍。 ※※※ 必须承认,她从没辨清过真正的他,若不是恩雅替她解除疑惑,她至今仍然不知沙逆的专制冷厉是源自于过去惊险的人生旅程。 以命相搏的日子是多么的恐怖与危险,她不用亲尝,光用听的就替他紧张而且不舍。 也难怪他不肯轻易相信他人。 要是今天换成是她的话,或许也会跟沙逆一样……不!搞不好会比他更严重百倍呢! 沙逆望向躺椅上静默无声的书小刁,她难得如此的安静,而且瞧他的眼神充满著──心疼。 “你到底在瞧什么?”纠缠的目光像在挖刨他不为人知的某块角落,他有被掀底的不自在。 书小刁露齿浅笑,对他招手。“沙逆,你过来!” 招手──当他是小狗。“你是什么东西,叫我过去我就过去。” “我有话跟你说嘛!”她行动不便啊! 他哼了声:“这世上只有我能指使人,没人有权利命令我。” “说的也是!”她又忘了凭他的身分当然不可能移樽就教,他是阿拉伯世界的帝王,身分不同凡响嘛!“那就我过去好了。”她移下躺椅,用左腿撑起身子一蹦一蹦往前跳。 “你──非得这么闹吗?连受伤都不能安分些,简直是不会照顾自己!” “我有重要事要问你──啊!”她摇摇摆摆,一不小心往前栽倒,还好沙逆迅速上前扶住了她。 “你看你!”他忍不住开始磨牙,她是活得不耐烦了。 毫不在乎他的凶眼,书小刁绽颜一笑。“谢谢你。” 沙逆心一软,只好把她搀扶到沙发上。“你到底要说什么?快点讲。” “好。”坐正后,书小刁先整理好裙摆,然后挺挺背脊,十分专注地正视她面前的沙逆道:“我决定给你一个承诺。” “给我一个承诺?”不太对劲,这妮子向来是以对抗他的命令为乐。 “没错。”她用力点头。“我要给你一项承诺,我是认真的,我书小刁向你发誓,我这辈子绝对不会背叛你,永远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他暗吃一惊!“为什么?我记得你先前曾经要求我公平对你,你才愿意许下誓言。”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不晓得发生在你身上的遭遇才会──呃。”她声乍止! 他凌厉的目光几乎要把空气给划开。 “你知道什么?你又了解什么?”他眼光奇寒,手筋暴起,她竟敢窥探他的内心世界?! “你生气了?”然而她并没有畏怯,依旧昂首直视他。 “你从哪儿打听我的过去,是谁多嘴。”他眸中的阴鸷非常的可怕。 她当然不会招出恩雅。 “很早以前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的心口有个结,这个心结让你对我充满著不信任,甚至处处为难我。”相较于他的阴寒,书小刁的态度从容又不迫。 “直觉?”这是什么鬼东西,却又该死的击中他的缺口。 “总之,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我书小刁愿意对你发誓了,我承诺在有生之年里绝对不会背叛你,所以对我你是可以放心的……” “够了。”他非但不领情,反倒恶狠狠地斥责她:“收起你的鬼誓言,我没有心结,也不需要你这个丫头片子的效忠。” “没有心结最好了。”水瞳闪呀闪的,充满著光明与灿烂。“我也不喜欢看见你被过去种种所困扰。” 他冷笑。“困扰?我最大的困扰正是你,打从你出现在金色堡垒后,规律的秩序全被你扰乱。” 她委屈地撇撇小嘴:“岂能全怪我,有大部分原因是出于你的蛮不讲理。” 他危险地瞪住她。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她娇憨地抗议。 沙逆神情一震,她干净纯洁如同天使般的无辜震撼他黑色的灵魂。 他的表情好奇怪? “怎么,你还是很生气是不是?”她闭上眼。“随你便啦,反正我现在也跑不动,只能任你宰割。” “任我宰割,这话可是你说的。”他声音变得异常的温柔,书小刁有些坐立不安。 “是……是啊,是我说的,反正听说你从来不饶过背叛……者。”她倏地睁眼,那张伟岸卓绝的面孔才离她三寸,她清楚地闻到他的男性气息。“你想做什么?”她轻抽口气。 “想要如何宰割你。”他的唇几乎快贴上她的。 书小刁努力维持声音的正常,故意漠视他的气息。“那你……你决定要怎么对付我了?” 他磁嗓降得好低沉。“你私闯我的书房、未经我同意对我的过去妄加揣测,种种不敬的行为,你想我会轻饶吗?” 他如魔如幻的轻吐,挑动著她的脑波,书小刁咽了咽口水。 “你、你最好还是别胡来,卓爷爷老说我是个幸运之神,有些人的命运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所以你最好还是别欺负我。”方才的勇气消失了,她变得紧张又害怕,他怪怪的眼神好像要将她吞噬入腹。 沙逆抬起手,将手掌搭在椅背上,身体挡在前方,将她困在其中。 “呀、不。”热热的体温不断传输而来,书小刁的身子逐渐泛起火焰般的燥热感,只能无意义地呐言。 他邪恶一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幸运之神,恶魔碰不得的?书小刁,你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吗?或许你连自己都守护不了。” “你、你、你……你少看不起我。”她身子往后倾,他的大掌适巧扣住她脑勺,书小刁打了个战栗!直觉告诉她,又有“惊心动魄”的惨事即将发生,她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我就是看不起你。”她微颤的樱唇看起来又香又甜又可口,手指抚上她的唇。 “呀,你别乱来哦!”她语无伦次地再次警告。 “我不乱来,我只想要好好惩罚你。”语毕,他的唇黏上她的唇。 “唔。”书小刁呆掉,他真做了。 沙逆先是浅浅品尝她轻颤的唇瓣,然后舌尖挑开她僵硬的牙关,滑进她的小嘴内勾引著她的丁香小舌配合。 “你……唔……”她无法扭开头,沙逆甚至把她喊叫的声音尽数吞进嘴里。 他炯炯发亮的眸锁死她。“接受我的惩罚吧。” 这算是哪门子的惩罚? “不。” “这是你该受的。” “你……嗯……”在他如火如炬的专凝注视下,书小刁僵硬的身子渐渐不受控制的放软,他炽热的目光同时也将她的抗拒意识给慢慢焚毁殆尽,缠吻未久,她就忘情地轻吟出声。 “这样就对了。”下一瞬,他将她压进松软的沙发上,炙热的体温覆贴在她身上,他是强势在掠夺,却小心谨慎地避免碰触到她小腿上的伤口。 怎么回事?她无法移开眼,她无法命令他移开。 为什么她忽然间可以接受他的予取予求? 而且他的手开始不安分。 “小刁……”沙逆忘情地喃喊她的名,她的身子竟然让他感受到源源不绝的颤意,记得他还嘲笑过她的平板身材。 她晕眩又晕眩,他的低语像催眠曲,他的唇片像吗啡,迷得她晕头转向。 大掌在衣衫底下游移。 “嗯……”她颤动,他粗糙的手掌像极针刺钻进她的肌肤内,又痛又麻的战栗感让她辗转难耐。 沙逆把唇从她脸颊一路吻至颈间,又在她微开的领口处吸吮啃舔著。 “我……我……”书小刁迷乱又昏茫,被他销魂的眼睛和顽皮的唇舌给乱了理智。“不,我、我怕……” “别怕,有我在。”一个字一个吻。 “可是──”书小刁忽然惊醒了。“不行,快停止……不行再下去了……不能……” “为什么不能?”他气息急促、声音粗嘎,理不了她突如其来的拒绝,手掌继续在她细嫩的柔肤上摩挲,又酥又痒的醉人感受几乎再度吞没了她。 “不行……”她催促自己飞散的注意力集中。“恩雅……我不能对不起恩雅……有恩雅啊……”她抬出控制心神的武器。 “关恩雅何事?”他不以为然,甚至推开她的上衣。 凉凉的空气拂上她洁白美丽的胸脯,更加唤醒她差点沉沦的理智。 太荒谬了,她现在在做什么?她竟然沦为最让人厌恶的第三者。 书小刁硬是压抑住体内的骚动,嘶嚷道:“停!停下来,我不能对不起恩雅,我不能──” “我说与恩雅无关。”她的小脑袋怎么如此顽固。 “怎会与她无关──唔……”她呼吸一窒,沙逆这家伙居然用光裸的胸膛覆贴她同样赤裸的上身。“不可以,快停下来,快停!” 他却狂烈地缠吻她,得将她拉回欲海里,没有中途停止的道理。 一会儿后,沙逆的喘息声像会扎人似的。“别管其他人,你现在只需想著我就行。”语毕,他吻得更激烈,执意锁住她的唇,灵巧的手指则沿著她软平的小腹往上描画她挺立的胸线,更是包住她小巧的柔软,温柔肆意地挑逗轻捻。 第16章 “不要、不要了。”她扭动挣扎,仓皇地嚷声道:“我不可以做错事,不可以。” 他喘气。“小刁──” “不行,啊!”她剧烈的推拒终于弄到伤口,疼得她脸色发白。“痛……不行了,我快痛死了,够了……不要再继续了……” 他终于停止一切,气喘咻咻地瞪住她,不知她的哀叫是真还是假? “不要了啦!”眼泪都快掉下来,是被深深的内疚与不安所围困。 见状,沙逆还能怎么办,又不能强索。 他坐起身,脸色难看地道:“你这女人……” “你还说。”她快一步抢话,羞极窘极地将敞开的上衣给穿戴回来。“讨厌,怎么会变成这样,根本就不对。”惩罚不该是很凶很悍很残酷的教训她吗?怎么变了调。“你这样对我,教我拿什么脸去面对恩雅。” “你别开口闭口就恩雅恩雅的叫。”烦不烦。 她不满,正义感又冒出头。“恩雅是你的妻子,她是你的妻子耶,你是有妇之夫,却跟我──”她脸红得不像话。“你说,我怎么可以不顾虑她,我现在的行为就叫通奸。” 他一时气结。 “谁说她是我的妻子?”沙逆忽地脱口而出,怔了怔后,也无所谓了,原本是要用恩雅来戏弄她,没想到反而整到自己。 她一愣一愣,脑筋转不过来。“这是恩雅说的啊!” “她说你就信?” “为什么不信?” “你找我求证过吗?”他受不了地回吼她。“你就没想过这也许只是她的片面之词?” “阿……”仔细想想,书小刁发现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恩雅的话,她确实只听信她单方面的说法。“恩雅真的不是你的妻子?”心头的不安正悄悄融化。 “目前没有任何女人有资格坐上沙氏王后的宝座。”他狂妄道,书小刁却不再觉得碍眼。 她只知道有个重担正缓缓在消失中,她的心情竟有说不出来的愉快。 “你安心多了吧?”他戏谑地看著书小刁呼出哽在胸坎的那口不安之气。“很好,你终于拥有宠妃该具备的反应。” 她小脸板起,不以为然地道:“你休想藉此机会把我的地位贬低,什么宠妃来著,我可不当男人的玩物,只是──”她美丽的双眼诚挚十足地望著他。“沙逆,我仍然得向你道歉,毕竟未经你同意就私闯你的书房是我的不对,我承认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她严肃认真的表情好美好美,他的心神晃了晃,其实早在她受伤时他就不再追究此事,不再当一个期待见到血腥的暴君。一切只因为她。 “这次我原谅你。”他开口道。 “真的!”她大喜过望。水瞳漾出徐徐彩光,荡得沙逆又重重一撼! 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影响他至此,卓爷特意挑她来到金色堡垒确实是高明哪! 叩、叩! 医生的出现打散了各自的心情。 他清了清喉咙,诚惶诚恐地上前禀告道:“沙王,书小姐该换药了。” “嗯。”他返到一旁盯看,与生俱来的霸气让医生换药的动作显得僵硬不自然。 沙逆再开口道:“贝尼,小心看照她的伤口,千万别让她的腿留下疤痕,否则我会撤了你的职位。” “是……我会细心照料,我一定会办到。”他答得紧张兮兮,并且有赴断头台的觉悟。 “贝尼医生,你别紧张嘛,沙逆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你别把他的威胁当真了。”书小刁跳出来转圜,她受不了这种紧绷兮兮的气氛。 贝尼医生讶异地看著这不知死活的漂亮女孩。 她继续拆台。“真的,贝尼医生,沙逆是个好人,他一点都不可怕,你可不要被他吓坏了。” “书小刁!”沙逆终于出声警告。 她却笑得甜滋滋地。“真的哟,沙逆是个好人,他是的。”银铃似的笑声在室内清脆地响呀响的,荡得人心情大好,一切的不愉快全都消失无踪。 银铃似的笑声不断在耳畔回荡,挥也挥不去。 他信任书小刁,破天荒的再度信任了女人。 夜深时分,沙逆沉静地剖析著自己,清楚地发现自己又掉进一个陷阱中。 在不知不觉中,他信任了最不该相信的女人,忘了理智的叫嚣、忘了以前的教训、忘了许许多多的忌讳,控制不住自己去相信书小刁,甚至甘愿把她偷窃的行为合理化。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她许下不背叛的誓言时,他快乐的心情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书小刁成了他的世界? “沙王。” 法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适时拉回他狂乱的心绪,沙逆整了整心绪,回头问道:“有事?” “伊凡派遣使者来告,请求再见您一次,并且希望书小姐能够作陪。” 沙逆眼瞳倏忽纠缩。 “他指定书小刁作陪?”为客者竟然不顾礼仪作此要求,好大的胆子。 “是的。”沙王冷冷的脸庞似乎很不满,怎么回事?书小刁本就是为了抓住伊凡而来,如今伊凡要求跟书小刁会面,对沙王而言是实践诺言的大好机会,眼看可以摆脱负担,但为何沙王看起来──很介意? 法德肃然一惊! 难不成沙王喜欢书小刁?! 不会吧,倘若书小刁那小妖精真的成为金色堡垒的女主人,那可──啊,完了──精彩可期,未来的日子肯定天天过得惊世骇俗。 沙逆冷冷笑了。 “看情况伊凡十份喜欢书小刁。”他的声音降得好低好沉。这意味书小刁的任务成功在望了。假使小刁懂得适时推波助澜一下,好比说以出卖他来换取伊凡的信任……十指倏地缩紧,从没有过的强烈愤怒钻进心口;倘若书小刁真的为了任务背叛他的话……他没法子阻止自己臆测,没有办法,就算书小刁曾经承诺过不背叛,他依然──放不下心。 “沙王?”他的脸色忽青忽白,好像遭遇到什么打击一样。“要是您觉得不妥,不如拒绝他吧!”即使担心,法德依然站在主子这条阵线,如果他真的钦点书小刁为妻的话,身为属下的他被女主人欺负至死,也只能默默承受。 “为何要拒绝?”他诡异地扬唇,浮出的寒意极冷酷。“既然伊凡对书小刁这么感兴趟,我当然要成全他。” 法德被他的神色吓退一步,不知该如何回话。 “就来试一试吧。”沙逆已做好打算,这也是测试书小刁实践诺言的机会。“回他,我会约见,并且如他心意,让他见到书小刁。” “是。” “还有,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妥没有?” “办好了,我已经通知恩雅小姐的家人来接她回去。” “好。”语毕,他摆摆手,法德躬了躬身后退下。 夜空下,波涛诡谲的计谋正在一一凝聚中。 ※※※ “小刁,这是你爱吃的蟹脚,我特地吩咐厨房为你做的,很新鲜哟!”恩雅端上特别为她所烹调的食物,香喷喷的味道让原本躺在床上看书的书小刁连忙起身。 “恩雅,我怎么受得起,实在太麻烦你了。”书小刁连忙移下床,不好意思地上前去。 “什么麻不麻烦的,我答应过要照顾你,这只是尽本分而已。”她一边扶著她坐在软垫上,一边问:“倒是你的脚伤如何?还痛不痛?” “不碍事了,瞧,都能走了呢,这几天有你悉心照料,再怎么难缠的病痛也会被你治得服服贴贴。” 看她笑靥如花,恩雅反倒涌起一阵阵的狼狈。 “你的个性真好。”恩雅由衷说著:“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女孩子了,一点心机都没有,还总是替别人著想。” 书小刁脸一红。“干么这样称赞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恩雅心情复杂地看著她,本来有满肚子的话想对她说,但话到嘴里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化为一口长气。“来,先吃吧,免得凉掉失去原味。” “你也一块儿用。”小刁邀道。 恩雅摇头,只是坐著,看著她兴高采烈地剥著最爱的蟹脚吃。“小刁,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她大眼睛眨呀眨。“我有什么事情该想吗?我不记得。” 恩雅小巧的秀眉微微拧起。“当然有,你忘了偷闯书房的是非了?我是说……我是说你会不会担心沙王又狠下心来责怪你。” 她剥蟹壳的手顿了下。 “那件事情应该扯平了吧──阿!”瞧见恩雅错愕,她连忙换个方式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再怎样我都是个客人,况且我也因为这件事情受了伤,算起来也已经得到惩罚,既然都罚过了,沙逆应该不会再找我麻烦了吧!”千万不能说沙逆对她另眼相看,他早早忘了惩罚之事。 “你确定?”有这么简单?但是书小刁似乎满不在意,她愈想愈不安,心急如焚地继续探问:“小刁,沙王可曾告诉过你关于我的事,呃,我是指我跟他之间的婚姻状况。” “没、没说过呀,他什么都没对我说过。”她忙装傻。恩雅痴情没错,她要单恋沙逆也是她的权利,他们两人之间的情事有资格戳破真相的唯有沙逆,她没有立场代言。 “他真的没对你说过?”小刁的态度好奇怪。 “真的,好啦,别谈这事了,美食当前,吃它要紧。来!陪我一块儿吃嘛!”书小刁急著转移话题。 恩雅抿了抿唇,是不再追问,却也没有心思陪她动叉子。 叩、叩,有人敲门,法德不请自来的现身,恩雅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第17章 “恩雅小姐。” “法德。”她不安地站起来,看著面色凛然的法德,当一位西方男人跟著出现在法德身旁时,恩雅白皙的脸庞瞬间没了血色。“约瀚先生?”是爹地的秘书,他怎么出现在金色堡垒内,照理他该在美国协助爹地的事业。“你、你怎么来了?” “恩雅小姐,我是奉老爷的命令来接你回国。”约瀚先生一见到小主人,直接把来意说清楚。 “接我回去?”不安成真,她跌坐回软垫上,失神地喃道:“爹地要我回去?他要我回去?” “请小姐尽速准备吧,我都准备妥当,小姐可以随时起程。” “不、我不要!”她突然大喊。 “小姐──”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我回去美国?”泪如雨下,她不愿意让噩梦成真哪! 看不下去的书小刁跳出来伸张正义。“是啊,为什么突然做出这项决定,为什么?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啊!” “抱歉,我只是奉命前来,至于答案──小姐还是回去问董事长比较适当。”秘书为难地回道。 “这是为什么……我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她不想离开金色堡垒,她还没有得到沙逆的爱情,虽然她已经努力一年多,可是还没成功哪!“约瀚,你自己回去,我不走。” “恩雅小姐,你还是随约瀚先生回国比较妥当。”法德突然插嘴。 “法德?”恩雅脸色铁青,怎么连他都这么说? “咦,难不成这是沙王的意思?”书小刁挑出真相,她见不得有人欺负弱小。“太过分了,沙逆真的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恩雅都是他的老婆,他怎么可以不顾恩雅的感受随便赶人。” 法德脸色一变。“谁说恩雅是沙王的妻子?” “呃……”完了,一时大意捅出楼子来了,赶快转回来。“是啊,她是沙逆的妻子呀,我跟沙逆求证过,他是这么回答我的啊!”她豁出去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编派。怎可让痴心人儿落得如此惨澹,就算不是事实也得硬拗。 “小刁……”恩雅不知如何说好,她清楚地感受到书小刁处处维护她的用心。 “恩雅应该留下来,何况这很可能只是一场误会,你们弄错沙逆的意思,他并没有要赶她走。”她拉住恩雅。“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求证去,我挺你。” “小刁?” “我们去找他争个公道。” 恩雅突然呜咽出声。“不要了。” “恩雅?” “不要了!不要了!”她吼了声!猛地挣出书小刁的手,逃出众人的视线,奔回她自己的寝居去。 “恩雅。”小刁叫道,迈开步伐想追,法德却挡住她的去路。“你干么?快点让开,我要去开导开导恩雅。”她不满地推著挡路的庞然大物。 “你先顾好自己再说。”法德却反过来警告她,这丫头片子似乎还不知道挑战正在等著她。 “顾好我自己?”她疑惑。 “沙王找你。” 她没好气地回嘴:“等我有空再见他。” “这可由不得你!”法德拎住她跳开的身子。“跟我走。” “喂──”算了,挣扎几下后她便放弃,这些大男人总是仗著天生的力量欺负女孩子,在力气比较上,她认输。 ※※※ 法德将她“提”到沙王面前,放下她,立刻退开。 书小刁双脚一落地便唬地冲到沙逆面前质问:“听说你要见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不答反问。 “什么态度?”她想揍人哪。不过正事要紧,书小刁吸了口气后问道:“沙逆,我问你。你是不是命令恩雅的爹地把她带回美国去?” 他浓眉斜挑,神态轻狂。 “没错,是我下的命令。”沙逆不否认,倒是她的反应也太激动了吧?他是在为她解决麻烦,她在愤怒什么? “你。”书小刁差点呕血,他竟然可以回答得那么天经地义并且干脆,她原以为他会否认的。“你真冷血。” “我冷血?”他似笑非笑。“我哪里冷血了?” “你欺负女人。”可怜恩雅对他痴心一片,竟换来如此下场。 他收起闲散的气息,顾盼之间换上某种严厉,幽幽说道:“我看弄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 “我哪里弄不清楚状况了,你这个恶魔不但没有良心,还很恶劣,你于心何忍这样伤害一个爱你的女孩子。” “恩雅已经是幸运儿了。”他天外飞来一句。 “幸运儿?”她睁大眼瞳。“被你抛弃还称做幸运儿?”这是哪门子的逻辑? “相较于过去那些被我驱赶出门的女人,她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他斜睨她,给了她解释,破天荒地要让书小刁了解她的与众不同。 “这还不算伤害?”她被他这席话说得瞪目结舌,哪还能体会他的用心。 “恩雅是有尊严的踏出金色堡垒。” “可是她心碎了。” “当她决定来到金色堡垒时就已经有这份自觉,她在赌,只是赌输了。” 这话让她哑口。书小刁心痛地摇起头来,不明白为什么要有人被情所伤,不明白……沙逆走向她,捧住她摇晃的小脸,再次强调道:“她赌输了,所以必须走,就这么简单,你懂不懂?”他不想继续陪她玩游戏。 第六章 “我不能苟同你的作法,太无情了。” “无情?对谁无情?是你?还是我?”他盯著她,压抑恼怒,他在为她排除“障碍”,她非但不感激,还一味地责备。“别告诉我是恩雅,对她来说,我的决定对她而言才是救赎。” “沙逆……”他那副知之甚详的态度让她心口倏地揪紧。 “留下恩雅,对她只有害处。”他更加清楚的解释,书小刁该为这份殊荣而跪地伏拜。 “是吗?” 他咬牙迸话:“事实已经证明,我不可能喜欢她、不可能爱上她,那么,把她留在金色堡垒内让她为爱伤神、为情痛苦,为了一份永远得不到的感情浪费青春,你认为这样做会比较幸福?” “这……”她一时语塞。 “你还建议我继续留下她?”讽刺的唇明显地扬高。 她挫败了,回归理智面,他的做法并没有错,问题是──“怎么说恩雅她都──” “别再提她的名字。”他不耐烦地点住她的唇。“别再提她,我不想记住这个女人。”食指滑上她的唇线,诱哄地摩挲著。“我现在只想记住你。” 她大惊失色!心却是欣喜的。“这、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为了让你理直气壮地拥有我,我甚至让恩雅离开。” 她一震!“你是说……你说你是为了我才赶走恩雅?” “没错,这样你就不再有负担。”上回他只想明明白白的弄清楚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而就在情欲被挑起的刹那,他知道她也想……但恩雅的名字却坏了他的心情……她震惊极了。 “明白没有?我不要你拿恩雅当借口来拒绝我。”他露出他的霸性。 “换言之,我成了帮凶。”她怎没想到这一点,老天哪!“你好可恶呀,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魔、你这个恶棍。”而她呢,也好不到哪里去,把别人的痛苦建筑在自己的快乐上,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得对极,我是恶魔,所以决定得到你也是理所当然。”他倒挺乐意接受恶魔封号,并且更加猖狂。 “你?”她瞪大美眸。 “恶魔没有廉耻心,更不必顾虑他人看法,一旦看中猎物便誓言夺下,这是恶魔的天性,而你,恰巧落在恶魔手上,该得到何种下场自然由我决定。” “你、你、你!”她气到脸皮抖颤。 “你认命吧!” ※※※ 二日后。 “面纱戴上。”在准备宴会厅跟伊凡二度会面之前,沙逆第一道命令就是警告她蒙上脸。 “其实露脸根本没有关系。”她嘀咕抱怨,不过为了预防他像上次一样粗暴蛮横地对付她,还是乖乖地先把面纱戴好。 “你是我的女人,别的男人当然不能看见你的真面目。” “你住口,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行不行?”不断地说暧昧话、不断地戏弄她,还愈说愈离谱,几乎弄假成真。 她都愿意大人不计小人过,努力要把前两天跟他的对话给抹去,哪知他还是不愿打住。 “可惜我没想住口,还打算继续说下去。”他睇住她,烙著火焰的眼仿佛魔鬼之瞳,书小刁的知觉刹那间被狠狠撞击。 她好半天无法言语,只能怔忡地望著他。 “我看你也挺开心的。”还装。 停、不行、不能看深了,否则真会被他所迷惑。 书小刁连忙收起波动的情绪,警告自己恢复正常。 “你的病真的是愈来愈严重了,我懒得理你。”应付沙逆就是要以不正经的手腕对付,否则真会被恶魔吃掉。 “病?你说我有病?”她竟敢这样形容他? “没有吗?”她呸了声。“愈说愈过分,真把我当成是你的妻。” 他锐眼微眯。“我肯把你收在身旁是抬举你。” “你开心我却不觉得有趣。”她越想越不对劲,他宛如求爱的宣告迷得她心慌意乱,然而她怎么可以去当真呢?“在我来到中东半岛前,卓爷爷就提醒我不能得罪你,因为你是中东半岛上的帝王、是无与伦比的至尊,而我一踏进金色堡垒,更是领教了你的权势与狂妄,尤其在感情上──我深深了解你:你、沙逆、不屑爱情,绝不接受一对一的专情,你只把女人当成是宠物,是你征服的游戏,我既然知道你对爱情的看法,又怎会傻傻地去当附属品。” 第18章 “你要争唯一?”他口气一寒。 “争唯一?”感情为何要争?“你搞清楚,世上的男人何其多,我并非一定要选择你。”她恼了。 “我一直在让步,你却步步进逼。” “我步步进逼?”求专情也叫贪心? “哼,我差点忘了你心有所属。”他嗤哼一声,知道她脑子里盘旋的都是伊凡这个人。 “对啊,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将来的丈夫是个温文儒雅的好男人,跟你恰巧是对比,他的模样就跟伊凡一模一样。”他能气她,她也行。 “那么你可要好好感谢我,我又让他再度踏上金色堡垒,成全你的事。” “是啊,谢谢你哦,我会好好表现,迷得他神魂颠倒。” “你别高兴得太早。”沙逆忽然凶悍地扯下她脸上的面纱,让她露出美丽的小脸。 她怔然。 “你、你又干什么?你干么扯掉我的面纱。”是他自己要她包得密密实实,现在又狂妄不讲理的跟只野兽一样。 但他没反应,只是粗鲁地拉著她的藕臂往宴会厅方向行去。 大敌当前,书小刁也只能忍受他的粗鲁,无法作声反抗。 ※※※ 伊凡再度来到金色堡垒,可是这回并不仅止他一人前来,除了两名贴身助理外,还有两名彪形大汉押著一名中年的中东男性,而那名男性正颓萎地跪在沙逆的座位前,等候处置。 当沙逆拉著书小刁宴会厅时,看见的正是这种情景。 书小刁不明所以,暂时选择噤口,看看情况再说。 同时,伊凡惊艳的目光锁在书小刁脸上,毫不避讳她是沙逆的妾室。 沙逆不动声色地把书小刁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体内。 “手劲轻点好吗,会痛耶!”她小小声地抱怨,沙逆老是用这方式宣告所有权。 “你最好忍耐。”他深冷以回。 “你──”可恶,老是利用她不能反抗的时机欺负她。 “小心点,伊凡的眼睛死盯著你不放,你要是想完成任务,最好别轻举妄动。”沙逆借力使力地把书小刁困得无法动弹。 弄得她只能暗地磨牙。 仆佣替主子与各人端上饮品。 客套一番后,伊凡收回视线,对于自己不礼貌的行径并不以为意,悠游地开口:“希望此举没吓著沙王你,因为这份礼物实在太重要了。”他尔雅地指了指跪地上的男人,态度自得极了。 沙逆睇住被绑伏住的中年男子;他脑袋垂得低低,身子直打颤。 “这个男人您该很熟悉吧?而我绑他过来的用意,相信您也明白才对。”伊凡啜了一口酒。 “就是他跟你泄漏油田的机密?” “没错,就是这个人──阿契巴特,您重要的幕僚,却背叛您,将您钻探油田的秘密告诉我,想乘机好好捞一笔。” “沙王,我……”阿契巴特脸色死灰,他太清楚沙逆对付背叛者的恐怖手腕。 “您听我说,我、我是──”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带下去。”沙逆听也不听就令人将犯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人带下去监禁。 “沙、沙王……饶命、饶命啊……”他拚命哀求,却没人理会他。 “辛苦你替我除害。”沙逆淡然道。对于伊凡突如其来的作法并未多加表示,只在等待下文。 伊凡眼一闪,他果然是个极其谨慎的男人。“沙王,我把叛徒交给你,意味著我将放弃先前所提的合作案。我想,从今以后黑狐伊凡可以跟沙王您和平共处了吧。” 他毫无温度地笑。“伊凡主动示好,倒是破天荒第一次,对于你的友善,我自当会重重酬谢。” “我并不需要你的酬谢。”没想到伊凡一口就回绝。 “哦?”沙逆不会乐观的以为事情可以就此了结,因为他的眼神又再度落在书小刁身上。他意欲何为?其实已经泄漏大部分玄机。 “我不要酬谢,我只想商求一事,希望您务必同意。”果然,伊凡一如预料地道。 沙逆垂下眼来,看著不能言语的书小刁。“说吧!” “我想留在金色堡垒作客几日。” “你想留在金色堡垒作客?”书小刁兴奋的表情映入眼瞳,沙逆的表情愈来愈难测。 “欢迎吗?”伊凡问。 沙逆慵懒地拨玩著书小刁的长发。 答应啊、快答应啊──书小刁用眼神拚命暗示。 沙逆流转出倜傥到不可思议的微笑,眼一抬,道:“可以,当然欢迎。” ※※※ 总算暂时松了一口气。 这回沙逆不再破坏她的任务,万幸啊! 书小刁对于沙逆肯让伊凡留在金色堡垒作客虽然挺满意的,但她并不以为从此一帆风顺,因为沙逆愈来愈莫名其妙。 “小刁。” “恩雅?”呀,她差点就把恩雅给忘了,不过才两天,她怎么瘦了这么多。书小刁内疚地拉住她的手,拚命道著歉:“对不起啊,真的很对不起,这两天被伊凡的事情给绊著,没时间探望你,你还好吧?” “还好。”她幽幽道。 瞧她表情落寞,书小刁的不安又轰地炸开来! “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找沙逆谈谈,相信我,我一定会拚命请求他留下你。” “不用了。”恩雅摇起头来。 “不用?”她反而吓一跳。“为什么?你不是希望被留下来?为什么不再找他谈谈?” “谈有用?”小手紧握成拳,颤抖著。“小刁,你知道吗?我好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 “恩雅?”书小刁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难怪她不甘心,罪魁祸首正是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没错,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恩雅不客气地直指道。 “恩雅……”书小刁惭愧低下头,无言以对,否认不了她曾经因她的离去而心喜。 她老骂沙逆是恶魔,但自己呢,也不遑多让。 恩雅空茫地说著:“如果没有你,沙王不会这么快就毁去我的梦,让我的希望完全破碎。” “其实我是──” 她截断她的话:“其实你也喜欢他。” “啥?”书小刁弹了起来,惊悸地直挥手。“你怎么会这么想,没有、我没有──” “那是你自己没发现吧。”恩雅的眸藏著遥想与确认。“就算你没有,但沙王呢?他对你动了真情却是事实。” “他对我动心?”她被这席话吓得背脊发凉。 “就因为他动了心,他爱上了你,所以开始觉得我是累赘──不止是我吧,还有几个住在金色堡垒的女人,大家都因为你的存在而让沙王漠视了。” 惨了,连恩雅都发现沙逆的怪里怪气。 她困难地吞了吞口水:“恩雅,你是不是很气我?” “是气!”闻言,书小刁小脸垮下来。“但不是气你,是气我自己,你知道吗?你跟沙王身边的女子完全不一样,你对我从不吃醋,甚至还愿意帮助我。你说,面对这样的你,我如何气你、如何恨你,所以我才说我不甘心。” “恩雅……”她面红耳赤。 她拭了拭泪,平静地说著:“好啦,反正都过去了,我找你是要跟你告别,我决定回美国去。” “你要回去?” “是的!”她心坚意决。“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也许哪一天,我又想不开跑回来金色堡垒跟你抢沙王,到时候可又是一番波折。” “恩雅,我当你是朋友,我从来就不想跟你起争执。”书小刁诚心道。 总是这样,这女孩一点心眼都没有,想争也无从争起,所以她才决定退出。 “小刁,你真好,愿真神保佑你找到真爱。”她拥住她,同样是诚挚的祝福。 “恩雅。”谢谢她的祝福,可是真爱为何?她的命定丈夫是谁?她也无法确定呀! 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胸口上? 沉甸甸的,教她呼吸有些困难。 书小刁睁开惺忪的睡眼,脑袋还是有点昏昏的,垂眼一瞧,原来是有只手臂横放过她胸口,顺势揽住她肩头,并且还有一股灼热的气息在她颈项边拂呀拂地,气息暖烘烘、让她觉得痒痒的,只是啊,这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呢? 呃!她猛然一惊,剩余的酒气完全蒸发掉,眼珠儿再向下瞄了瞄,幸好啊幸好,两人衣袍整齐,这表示昨天晚上他们并没有酒后乱性。 书小刁大大松了一口气。 倒是──他们躺在同一张地毯上,这算不算是同床共枕呀? 她不免思索。 记忆中,昨晚两人不但喝了很多酒,她还骂他骂得极为痛快,并且,两人似乎还激吻过。 激吻? 阿拉真神呀,又是睡又是吻的,这要传了出去,恩雅她──“对啊,恩雅,我要怎么跟人家交代?我先前还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绝对不抢她男人的,可是我现在却跟他睡在一块儿。”她紧张地开始扭动身子,拨开环住她上身的手臂,可是铁钳般的手臂却怎么也推不开。“喂,你起来了啦,别困著我,喂──”她又推又扯地,但沙逆的手臂硬是不动,紧紧环住她的上身。“沙逆,你睡死了吗,起来!” 他手臂一缩,把她禁锢得更紧。 “你做什么啦?”书小刁羞愧地又推又踢。“你太过分了,放开我,让我起来啦,你别再装睡了。” “不放!”沙逆依然闭著眼睛,声音暗哑地应道。 “不放?”她脸色骤变。“怎么可以不放,要是被恩雅看见了怎么办?我怎么跟她交代?” 第19章 好不容易她终于挣出铁臂,立刻弹起来,打算往前冲。 沙逆大掌一探,迅速攫住她脚踝。 “你干什么?”该死,害她差点跌跤。“你别抓著我的脚,啊──”叩,他一用力,她立刻跌坐地毯上。 气死她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她怒发冲冠地指著他怒吼。 沙逆好整以暇地起身,盘坐她面前,跟她相对看。“别老是指责我,这回不对的人是你,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你怎么可以溜?” “你、你、你……”她气喘咻咻,小拳头几乎要挥出去。不过她最后仍然选择忍耐,跟他讲道理。“伟大的‘沙王’大老爷,你还不懂吗?我们这种样子要是让恩雅瞧见,她会误会的,你的妻子会以为我们之间有著不清不楚的关系。” “她要误会就让她误会,何妨。”他一派无谓。 “你!”书小刁语塞。她真笨呀,怎忘了大沙猪是不管他人死活,只管自己是否愉悦的死种马,她用恩雅来当挡箭牌当然是个笑话。 要对付这种人只有挑他最忌讳的扎! 书小刁美丽的樱唇突然弯扬了起来。“沙逆,你明明就不信任女人的,可是怎会对我这么感兴趣,按照你的逻辑观念,你应该对我避而远之才对。” 他扬眉,带著一贯的戏谑反问道:“我对你感兴趣,你反倒害怕起来?” 她笑意微僵。“我不是怕,而是不懂。” “那我就告诉你答案好了。”他垂眼淡笑。“因为你好玩。” “我好玩?”她愣了愣,美丽的容颜慢慢变得狰狞。“呵呵……好玩,我好玩,好玩……”她一定要宰了他,一定要,这家伙居然把她当成宠物耍。 她脸上的挑战光芒难以忽视,沙逆发现自己最爱看她这种表情,每当她气愤填膺时,就会勾起他降服的念头。 “好玩?是很好玩哪!可惜我来到金色堡垒可不是让你玩耍的,再说,倘若真要玩的话,也该由我来玩你才对。”她突然蹦前,出其不意就拽住沙逆的前襟,邪恶地放话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仇视女人是因为你曾经被女人所伤,对吧?我的直觉没错吧,你吃过女人的亏对不对?” 沙逆面容陡地冷下,阴森森地瞅住她。 这妮子知道了什么? “哈哈哈,看你的表情我是猜对了,其实这也是应该的,我的直觉向来不出差错。”她得意洋洋地继续炫耀:“你这家伙一定有不堪的过去……” “你给我住口!”他阴寒下令:“我是什么人,有谁可以影响我,没有──” “你才少说大话!”她不甘示弱来记回马枪。“依我看来,你被梦魇捆死了,假使你不被过去的记忆所影响,又岂会对女人疑神疑鬼。” 他脸色晦黯得骇人。“这只是疑神疑鬼吗?你敢发誓你一辈子都不会背叛我?” “我才不敢发这种誓言。”她想都没想地回道。 沙逆厉眼一眯,没料到书小刁竟然答得这么坦白。 “你吓一大跳对不对?”她黑白分明的水瞳有著整到人的快意。“你好意外我会这么回答你是不?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我这人就喜欢实话实说罢了,况且我信奉恩怨分明的真理,如果你对我坏,我又怎么可能对你好,人与人相处我要求公平两字。” 他不屑一哼。“公平?在我面前谁敢要求公平二字?” “所以喽,等你学会公平对待我之后再来要求我发誓好了。这是我的原则。”书小刁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袍,淘气地道:“你自个儿就坐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吧,恕不奉陪喽,等你想通之后再来找我。”她开心地跳出宴会厅,今天能整到沙逆实在是大快人心哪! 她要再狂笑三声──哈、哈、哈! 书小刁愉悦地跳出走廊,法德迎面走来,一瞧见书小刁便问道:“女人,你有没有看见沙王?” “有啊!”她点头,纤纤玉指往后一比。“他正在宴会厅内闭门思过呢!” “闭门思过?”法德一愣,随即瞪大牛眼:“书小刁,我警告你,你要是继续胡言乱语的话,小心我会把你抬到沙漠埋掉。”她居然敢消遣沙王?! “放心吧,你永远不会有这种机会的,因为书小刁我呢,从来不胡言乱语。”她笑咪咪地反驳道。 法德恼极,可又不能对她出手,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先到宴会厅找沙王,但书小刁却反过来抓住他。 “等一等,我想起来有话得问问你。”她拉住他的长袍。 “做什么?”他甩开她的小手,这妮子完全没有男女之防,总是这么的随心所欲。 书小刁翻了翻白眼,真受不了这些父权教条下的男人。“你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可以把伊凡给引出来?” “引他现身?你又打算做什么?”法德谨慎地问。 “还能做什么,就逮住他啊!” “你又要单独行动?”他想起上回她私自偷溜。 “没错。” “有这必要?”他不以为然。“沙王已经答应协助你抓他,而且也开始安排,你就静心等候沙王下一次的指示,何必私自行动?” “问题是他可靠吗?”就是觉得他愈来愈不对劲,她才想自己出手。 法德的牛眼瞪到她跟前,怒火狂烧。“你谁都可以怀疑,就是不许怀疑沙王的能力。” “哦,对哦,我又忘了你是他最忠实的心腹手下,当然见不得他出丑。算了,问你也是白问,我自己想办法去。”挥挥手,她扬长而去,再跟法德讨论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法德瞪著小妖精离开,他确定自己总有一天会掐死她。 “法德。”有道声音自背后传来。 他一凛,立刻躬身道:“沙王。” 他冷如夜炬的锐眼凝睇书小刁消失的方向,淡冷下令:“密切注意书小刁的一举一动,我倒要看看这丫头又想搞出什么花样来。” “遵命。”法德立刻追踪而去。 沙逆微微地收紧下巴,为她可能有的举动酝酿怒气。 ※※※ “书小刁,来自台湾,二十岁,是段氏家族的成员。”黑狐伊凡的心腹大将依循命令搜集书小刁的相关讯息,告一段落后,现在正对老板做汇总报告。 “她是段氏家族的一员。”伊凡显然很意外。 “应该没有错,根据我们派在台湾的探子回报,书小刁的确是段氏家族中的一员,虽然没有找到有关她的更详细资料,而且她也没有对段氏家族有任何重大贡献,不过她身边的亲人与朋友都相当疼爱她,视她是掌上明珠。” “我了解了。”伊凡闪烁的眼神有著神秘的计算。 “还有,这是她的长相。”放大的相片上,书小刁细致的五官完整呈现,这张相片是在她跳跃时所拍摄;一头绸缎般的乌丝四散飞扬,闪耀出少女风情,朱唇也绽放炫人笑靥,似在庆祝这快乐一天,尤其是那一双活灵活现的水汪汪大眼睛,让她美丽的容颜更添光彩,再加上眉宇间所漾散出来的天真,她活脱脱像极误落凡间的小精灵。 第七章 伊凡端详照片好一会儿,斯文的面孔勾勒出满意的笑意。“跟我所想像的一模一样,书小刁是个值得抢夺的珍宝。”活泼的笑靥令人心醉神驰,仿佛只要有她在身边,日子就会变得精彩绝妙。“她为什么会来到中东半岛?甚至走进了沙逆的金色堡垒?可有这方面的讯息?”伊凡询问道。 “抱歉,目前仍查不出她的企图。”心腹手下回禀。 “那她跟谁一块儿入境的?” “所有的资料显示她是独自前来。” “事情有这么简单吗?”他质疑道:“如果她只是沙逆所看中的女人那倒好办,反之,要是这趟中东行另藏目的的话……” “老板,要不要属下去──”他目露杀光。 伊凡恶残地警告:“没有我的同意你少出馊主意。” “是。”他退缩。 “书小刁啊书小刁,”伊凡轻抚照片,呢喃说道:“你太有意思了,值得我放手一搏,或许我能藉由你来扳倒沙逆、谋夺他的王国也不一定。” ※※※ 咻! 银鞭在半空中忽上忽下的飞舞。 即使烈日当头,照得书小刁小脸一片嫣红,她依然勤奋地练习鞭法,灵巧的身影在庭园里来来回回,虽然挥汗如雨,她依然咬著牙关誓言要把鞭法练到尽善尽美。 恩雅站在一旁静静地看著她。 对于她的毅力不禁佩服,书小刁不仅活力十足,她对沙逆那种无所畏惧的态度更令她折服。 她就是以这种方式一寸一寸吞食沙逆的心思吗? 而她能眼睁睁的任由事态蔓延下去? “恩雅?”书小刁一个转身,瞥见恩雅站在角落边,忙收起银鞭,迎上前去。“来了也不喊我一声,站在烈日底下晒,身体会不舒服的。”她拉她到阴凉处。 恩雅幽幽说道:“我看你很用功的练习鞭法,不好意思出声打扰你。” “是吗?”书小刁心虚地望著她,恩雅审视的眼神让她觉得怪怪的。“对了,找我有事?” 她迟疑了会儿,但还是说了:“我是有件事要找你确定一下。” 心跳漏跳一拍!糟糕了,是不是上回她跟沙逆共睡一张地毯的事件曝了光,恩雅前来兴师问罪? 她忐忐忑忑地询问道:“你要问我哪件事?” 恩雅凝睇她不安的眼神,书小刁好像在逃避什么。“小刁,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不喜欢沙王,那么,你现在的想法还是跟以前一样吗?” 第20章 “我……”她的心纠痛了下。不喜欢,她不喜欢沙逆,可是为什么没法子干脆的回答她。 “小刁?”恩雅脸一沉。“难不成你──” “不!你别误会,我……我当然不喜欢沙逆,虽然他有钱有势、仗著外貌优人一等,可是他的脾气个性太古怪,不是我欣赏的类型。”她忙不迭地回话。 “当真?”恩雅咄咄逼人再问。 书小刁差点喘不过气来。 “当真。”她逃难也似地拚命点头。“当然是真的。” “是吗?”她仍质疑。 书小刁试探地轻问道:“恩雅,我的存在是不是给你造成了麻烦?” 是啊,所以她放心不下,她压抑不了嫉妒蔓延,就算沙逆警告过她不许将她先前所编织的谎言继续扩大,但她仍想让书小刁知难而退。 “小刁,希望你明白,我很爱很爱他的,我不能没有他。”她的声明让书小刁内疚极了。 “我明白,我早就明白了……”对呀,恩雅老早之前就跟她谈过,她明白的,但她还是跟恩雅的男人又吻又抱又同睡一室,她好过分。 只是──记忆所及,沙逆那个狂妄自大的男人从来不把别人的感情放在眼下,尤其是女人所付出的真爱更是弃若敝屣。 书小刁不免替她担心。 “恩雅,你如此深爱著他,但你不担心吗?”她一迳地付出真情是否会尽付流水?她有没有想过最后结局可能是一无所有? 恩雅执意道:“不担心,我爱他,我无怨无悔地爱著他。” “可是你──你能确定沙逆对你的态度?这个男人是否也会用同等的感情回报你,你可曾考虑过他是怎么想的?” 恩雅好似被重重打了一巴掌,小脸扭曲著。“我不打算想这么多。” “一厢情愿很辛苦的。”她衷心道。 “我不管,也不想管,我只想把我的爱传达给他。”她近似恼羞成怒地瞅住她。“我只希望不要遇上阻碍。” “阻碍,你是指我。”书小刁心口好酸好涩,却不能怪她这么想。“恩雅,你放心吧,我不会成为你的阻碍的。” 她狐疑道:“你确定?你不会又骗我?” 脑袋一下子变得好沉好重,她吃力地点头承诺。“我没骗你,我不爱他,不想爱他,也不能爱他。” 恩雅大喜过望。“那么,你能对我起誓?” 书小刁怔住,随即苦苦一笑。“你们这对夫妻倒是挺同心的,都要我发誓。”她声音低了好几度。“当我面对沙逆时,我不肯许给他任何承诺,但于你,我却有义务不伤害你,是该给你个交代。”她深深吸口气,独自承担心口乍现的负荷与茫然。“恩雅,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快结束这趟任务、尽快离开金色堡垒,不再防碍你们夫妻相处。” “是吗?”恩雅既紧张又开心地再确定。 “本来就该如此,况且我来到金色堡垒原本就只是为了工作。” 恩雅忽地好不安,嗫嚅地:“小刁……” “你不必再说了,我一定办到,我一定会想办法快点把伊凡逮捕到手,不当你的阻碍。” ※※※ “我记得这居处有一间秘密书房的。”是夜,书小刁以完全静音的技术通过警卫的安全防线,成功绕行过几条弯曲的长廊,来到她注意已久的神秘书房。“太好了,连天都在帮助我,今晚大门居然没有设定密码,我还以为要花点时间的。”她自语道。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偷偷窥视里头的情况,偌大的书房并没有人在里头,她稍稍安了心。“动作得快点才行,否则被发现的话脑袋肯定不保。” 顷刻,她蹑手蹑脚地移进书房内。 关上门,仍不免好奇先行打量沙逆的神秘书房。 数幅古老油画悬挂在墙上和绮丽壁饰的色调相融合,宫廷格调的大书桌摆在大窗子前,而水晶灯饰与数个大花瓶让室内充盈著书卷气味,十足贵气的风采印证出主人高贵不凡的身价,不过沙逆这名昂藏男子确实可以跟这些华丽又气派的景物相匹配。 男主人如此,女主人恩雅与他并肩同站……也称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恩雅……”她喃念这名字,深深吁叹一声,自责道:“我不能再伤害人家了,得快点把事情搞定,快点离开金色堡垒。” 所以她才会选择今夜潜进沙逆的书房里,试试看可否从中查探到关于伊凡的消息。 一旦确定伊凡的藏身位置,她就可以直接找上他,跳过沙逆这个累赘,既可快速行动,也不会伤人心。 她先往书桌找,打开抽屉,在成叠的卷宗里翻阅可有伊凡的资料。 什么都没有。 她又打开书柜搜查可有暗格之类的秘密空间。 阿弥陀佛,她绝对没有偷窃或背叛的意思,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快快找到线索好离开金色堡垒。 天地可鉴哪! 她不敢想像如果被沙逆抓到的话会有什么下场──“哎!”忍不住叹口气──必死无疑哪。 搜翻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书小刁想到另一处找寻是否有保险柜,哪知才回头,便被一条阴影当头罩住。 “呀!”她张大嘴、瞪大眸,一脸呆愕地望著沙逆。 不会吧,不会吧……他没说话,只是回凝她,然而,无情的眼神、阴森的态度、冰冷的神情,都让书小刁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呃!沙、沙逆……”怦怦怦,心脏急速跳动!惨了,有没有办法可以让她即刻变不见? 沙逆环视书房一周,书小刁偷窃的技术挺高明的,若非当场逮到,否则很难证明她曾经潜入过。 厉眼移到她戴著手套的柔荑上,定住! 她一震,期期艾艾说道:“你、你别误会,别误──会。”她急著想解释,可是喉咙紧缩住,连要出声都很困难。“沙、沙王你、你千万别误会,我、我不是来做坏事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不做坏事?”沙逆嘲讽的微笑让她惊骇得大起疙瘩。“那你所为何来?难不成是闯进这里来念书?” “不,我是、我是……” “或者你想说你是要替我整理书房?” “不、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 “我……” “说呀!”他迸出令人发寒的冷冽气息。“我洗耳恭听你的解释。” 她大骇!一鼓作气地道出:“我偷闯进书房,是为了找寻这里是否放有关于伊凡的消息,我单纯是为了伊凡的事件而来。” 他更冷凝。“你也承认你是为他而来。那么你是在替他找寻关于石油矿的秘密,好协助他掐住我的咽喉、毁我计划是不?” 她大惊失色。“没有,我怎么可能替伊凡办事。”老天爷,他居然误会她跟伊凡连成一气。 “没有吗?我看你已经在行动了。”女人不可信的真理再度得到印证,幸亏他有先见之明要法德密切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否则要让她窃走资料,他的王国可能又要面临一次打击。 书小刁冤枉极了,她压根儿是为了逮捕伊凡才有这项举动。“你不可以诬赖我,我才没有你想像的这么恶劣。” 他没答腔,只是目光更鄙夷,神色更严峻。 她最讨厌被人误会,尤其是这种要命的误会。“你静下心来听我说,我偷溜进来并不是替伊凡搜集你的秘密,相反的,我是想从你这里找寻伊凡的下落好尽速逮捕他,我是打算早日离开金色堡垒──” “你好和他双宿双飞。”沙逆接口道。 “你!”她俏脸煞白,这男人执拗到难以沟通,就偏偏要往卑劣的方向想。 “怎么,没话可说了?”当她初见伊凡时就清楚表明出对他的兴趣,现在倒戈向他也不值得讶异。 书小刁沉静下来,挺了挺胸,道:“我没有背叛你。”她直视他,拒绝这种欲加之罪。“我问心无愧的再对你说一次,我没有出卖你,我连想都没想过,没有就是没有。” 沙逆眉峰一变,旋即又以冰脸对她。“你很会演戏。” 她气恼。 “再跟你扯下去也没有意义,总而言之我没有做坏事,没有就是没有。”撂下话,她举步欲离开书房,沙逆岂会轻易放过她,立刻攫住她的手臂。 “你想上哪儿去?” “回我房间整理衣服走人。” “畏罪潜逃。”他的脸色益发难看。“没交代清楚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我清清白白,也交代得够清楚了。”她使劲挣扎著,她的手臂被抓得好痛好痛。“我没有背叛你,更没有出卖你,你放开我,我的手臂被你抓痛了。” “或许要把你关起来严刑拷打你才会承认,而卓爷那老家伙也该一并论罪。” 她凝聚煞气,这家伙居然还打算迁怒别人。 “你不可理喻!”她嚷道,并且用尽全身力量要从沙逆手中挣脱。 沙逆没料到她会突然用力,因为在她喊痛时他的手劲已然放松,结果书小刁往后一扯,立即收势不住地向后跌去──她的背撞到后方一人高的大花瓶上,随后踉踉跄跄地跌摔在地,一旁花瓶摇晃,忽地往她所倒方向砸下,已经跌趴在地的书小刁只来得及护住脑袋,而大花瓶则不偏不倚地往她的右小腿砸下。 砰! 碎裂声四散,夹杂她的惨呼! 只见鲜红的血液从书小刁的右小腿上流下来。 第八章 “呀!”她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再喊出声,小身子卷缩成一团,小手紧按住伤口试图阻止血液再流出。 第21章 刺眼的红色揪住沙逆胸臆,一抹不该有的心痛乍然贲起! “小刁?”沙逆回神后立即抱起她往卧室方向奔去。 好痛好痛──书小刁冷汗直淌,疼得龇牙咧嘴,但怎么也不肯让痛苦的又一次流泻出来。 好气好气,这男人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她? 沙逆将她放在自己居处的躺椅上后,立刻召来医生诊治。 “快点。”他完全隐藏不住赤裸裸的恶劣情绪。 “是。”匆匆赶到的医生先替她打了止痛剂,然后剪开伤口上裤管,将黏在血肉中的碎瓷片一一挑出,接著小心翼翼地将伤口缝合。 一连串的诊治,书小刁哼都没哼一声,身子斜趴在躺椅上,任由医生处置。 当诊治告一段落后,医生起身道:“沙王,我必须去配药,等会儿会吩咐侍女送来给书小姐服用。” “你快去。” “遵命。” 待医生退出,沙逆立即踱到她身旁,半蹲跪在她小脸前。 书小刁五官仍然皱成一团,额头颊鬓都是冷汗,浑然不知沙逆正阴郁地望著她。 “很痛?”他力持淡漠,但显然不成功,声音微微扭曲。 可惜被疼痛所折磨的她,根本无心辨别沙逆的情绪起伏。 她只是紧紧咬住下唇,死命咬住,深怕一旦开了口,嘶嚷会跟著倾泻出来,眼泪会溃堤。 “忍耐一下,止痛剂很快就会发挥作用。”沙逆细声安抚她,对于自己不能减轻她的痛楚而懊恼。 她点头,此时此刻的她也只能咬紧牙关等候止痛剂能快快发挥作用。 她什么话都不说,她的傲气令他心疼,然而沙逆却不想看见书小刁独自承受痛苦,那帮不上忙的无奈让他焦躁难安。 渐渐的,止痛剂开始发挥药效,书小刁不再冷汗直流,身子也不再颤抖得那么厉害。 “好些了吧?”沙逆跟著松了口气,拿条手巾替她擦拭脸上汗水,承受他温柔的照顾,书小刁总算可以将他放进眼里。 “你不必对我好,也毋需自责,会受伤是我的过错,与你无关。”她一开口就是替他撇清。 他的手顿了下,随即又继续替她拭汗。 她奇怪地睇他。“伟大的沙王,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吗?我说这全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她不断把他隔开的口吻让沙逆有著被刺伤的感觉。 “你不需要我?”他抬眼,阴阴冷冷的眼神聚满寒霜。 她无奈道:“是你一味地认为我是坏蛋,是背叛你的墙头草,如今受伤,你该拍手叫好才对,又何必管我死活。” “你终于承认自己意图不轨了。”当她受伤时,他满腔愤怒忽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焦躁与烦心,他都放下身段了,这妮子却千方百计地要逼出他的冷情。 “我没有意图不轨!”听他又诬赖,她铿锵有力地再次强调:“我没有,可是你不信我,一直不信我。”她吸口气,委屈地说著:“沙逆,我最后一次对你解释,我会潜进书房是想找寻关于伊凡的资料,我只是想一个人去完成任务,我不要再赖在金色堡垒、赖在你身旁麻烦你们。” “你就这么急切地要见到他?”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当著他的面急冲冲地去找另一个男人,她是破天荒的第一名。“你就这么喜欢那位白马王子。”他想起书小刁曾经给过伊凡的封号。 她尴尬极了。“什么白马王子,胡说八道。”对哦,她都快忘了,在几个月前她向来引以为傲且从不出差错的直觉告诉她,她未来的丈夫就像伊凡那个样子,是个温柔、斯文、体贴的好男人,并且会对她好得不得了。虽然伊凡是个电脑犯罪天才,是她奉命要逮捕的坏人,但老实说,她没法子对他产生恶劣印象。 虽是这样,但每回把伊凡跟沙逆摆在天秤上时,沙逆却该死的一面倒地盘踞她心间。 她总是忘了伊凡这号人物。 她居然老对一个“有妇之夫”感兴趣?! 怎么会这样?! 她的道德良知呢? 书小刁烦窘地红了脸,为自己放不开沙逆的事实而内疚。 沙逆蓦然掬起她下颚,瞧她为伊凡脸红,奔腾的怒火全往脑门冲。 “你要是这么等不及,我会立刻把你送去给他。”冷冷的语调充斥著诡谲的威胁。 她不明白他忽然爆裂的怒火所为何来,只知道──“把我送给他?”什么话,当她是礼物可以随便乱送人,这么残酷的男人……她发神经竟会在意他?! 这家伙远比伊凡更难缠、更可恶,根本是排名第一的头号敌人,是眼中钉。 书小刁气极。“好啊,随便你要把我送给谁,反正把你讨厌的女人送给别人是你的专长,我现在脚不能动,逃也逃不掉,只能任你宰割,随你意思吧,我认命了。”她别过脸。“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我还没赶你走,你倒端起架子来。”是她心急的要见伊凡。 “我不想听你说话,请你离开。” “反客为主了。” “你不走是吧,好,你不走我走!”她气急攻心,啥都不管,一动受伤的右腿,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疼痛感立即又炸开,她痛得差点掉下眼泪。 “你给我躺好。”怎忘了她的性子不同于一般女人,不懂藉由受伤博取他的疼惜,反倒变本加厉的跟他唱反调。 虚弱的她任由沙逆扶躺下,她全身都没了力气。 瞧著她不肯妥协的小脸,沙逆不想再跟她吵下去,否则就算废了右脚,这妮子也一定执意离开。 他居然舍不得让一名叛徒以后拄著拐杖走路。 沙逆勾来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盯著她赌气的小脸蛋,眼光又移至那两条白玉般的小腿,缠住伤口的纱布让她美丽的长腿出现不协调的瑕疵。 他的手指忽地轻轻摩挲她的腿,书小刁刹那间脸红心跳。 “你、你、你──你想做什么?”不会是想利用她动弹不得的机会砍了她的右腿吧? “假使你引以为傲的长腿留下疤痕,你会怎么办?”他忽一问。 “留下疤痕?”她眨了眨眼,一脸莫名。“有疤痕就有疤痕啊,哪能怎么办,无所谓的。” “你不在乎?”多奇特呀,他所接触的女人个个把自己的容貌身体当成至宝,时时刻刻小心呵护,受不得一点伤害。 她莫名其妙。“我干么在意这种小事,况且我又不是那种必须以身侍人的勾魂女。”顺便教他明白她的为人。 “这样……”他修长的手指持续在她滑如凝脂的小腿上轻抚著,他的抚摸不含猥亵之意,是不舍的珍惜。 书小刁呼吸又变得困难,他手指的温度一缕一缕地渗进她的肌肤里,又融毁她的不满。“你、你干么这样摸我的腿?” 他的眼依旧凝睇在她洁白如玉的小腿上。“虽然你不在乎,但我不会让它留下任何伤痕,它该是完美无瑕的。” 闻言,书小刁气血翻涌,连声音都嘎哑了。“这实在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我还以为你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让我瘸了腿以示惩罚。”眼眶好湿,方才的痛楚她可以忍住,可现在却为他这句话而想掉眼泪。 沙逆想再开口,然而传来敲门声,侍女送药进来,后面还跟著恩雅。 “恩雅。”一见到她,感动的心情霎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怎又忘了恩雅的存在,和沙逆已是有妇之夫的事实,差点又栽进万劫不复的境地里。 “来,交给我。”恩雅接过侍女的托盘,走到书小刁身畔,一脸担忧地望著她苍白的小脸。“小刁,怎会突然间受了伤?”瞧见绷带还渗出血丝,她紧张询问:“好像伤得很严重,怎么回事?你怎会这么不小心?” “是……是啊,我是太不小心了。”她只能这样回应。 “来,先把医生开的药服下。”她又倒水又拿药的。 “谢谢。”接过后书小刁赶紧吞下。 恩雅理了理情绪,忽然鼓起勇气向站在一旁的沙逆讨差事。“沙王,请把这里交给我,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刁的。” 沙逆淡淡拒绝:“不用你,我会陪她,你出去。” “可是……”恩雅脸一变。 书小刁连忙插话道:“沙逆,让恩雅陪我,我喜欢她陪我。” “你喜欢她陪你?”沙逆眉一挑。 “是啊,我们同是女生,这样照顾起来也比较方便,你一个大男人不适合担任护士的工作。”她拚命对他使眼色。“就请你容许我放肆一次行不行。”她够愧疚的了,实在不愿让恩雅再受到伤害。 他静默。 书小刁的眼珠子都瞪痛了,假使他还不能意会,打算继续搞怪的话──“好!”他同意,全是看在这妮子已经受伤的面子上,否则她一旦又激动起来肯定加重伤势。 书小刁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请出去。”她赶人。 沙逆横了她一眼,这才离去。 门扉才阖上,恩雅立即轻轻说著:“小刁,你真的好厉害,我都不得不钦佩你。”眼见沙逆竟然听从书小刁的要求离去,恩雅的心情好复杂。 书小刁脸又白了。“恩雅,你不会因此又误会我跟沙逆之间有不清不楚的牵连吧!”她都尽力在撇清,难不成结果是愈描愈黑。 恩雅未答,忽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是怎么受伤的?” 书小刁愣了下,随即苦笑道:“还不是为了找寻有关伊凡的线索,我没经过沙逆的同意就私自潜进他的秘密书房,结果被他逮个正著,丢脸丢到家了。” 第22章 恩雅吓一大跳!“你没经过他的同意就私闯他的书房?” “是啊!”她比比受伤的右腿。“结果就弄成这副样子啦!” “不会吧!”恩雅仍然沉浸在无比惊骇里。“小刁,你怎么敢做这种事?你居然私闯沙王的秘密书房,而且还被他当场抓到,太可怕了,小刁,你怎么敢做这种事?” 还不是因为你──不过小刁不想加重她的负担,跳过不谈。 “反正就是落此下场了。”她暗自叹息。 “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有把责任扛起来。” 恩雅惊惶地抓著她的手。“你要扛责任,但是你扛得起吗?你知不知道沙王从来不饶恕背叛者。”她不傻,自然知道书小刁会偷闯书房全是为了她,她在执行诺言,她在想办法尽快离开金色堡垒。 “扛不起也得扛,不管他要怎么对付背叛者,我都只能接受。” “小刁,情况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她怎会一点也不怕。“沙王对付叛徒是很残酷,也不留情面的。” “我管不了那么许多。” 恩雅突然觉得好不安。“小刁,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恩雅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刽子手,她只想逼走她,并不想害死她哪! 书小刁傻眼。“恩雅,你怎么怪起自己来了?” “我──”对啊,她干么良心不安?可是──她反过来安慰她。“恩雅,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 她愈是这么说,她愈觉得自己恶劣。 “说到这,”书小刁忽地反握她的手。“我一直想问你,你晓不晓得沙逆为什么会有这种个性?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似乎受过伤害,但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求证,老弄得我一头雾水。” “我是知道一点点。”恩雅侃侃而谈。“据我所知,他小时候被他母亲伤害过,他的母亲背叛他的父亲,而且连他这个儿子都不放过,若非他机警,也许早就死在沙漠里头,哪能拥有今天的一切呢?还有,在这十年当中,他拚命累积自己的势力,好不容易总算在中东半岛上挣出一片天地,原本以为苦尽甘来,哪知他深爱的女友又背叛他,投效到敌对阵营中,让金色堡垒差点毁于一旦,我所知道的情况大约如此,这些还是我请爹地暗中替我调查才知道的,不过我不曾,也不敢去求证,至于正不正确、有没有其他内情也就不清楚了。” 这些就足够了,这些就让她觉得惊心动魄了,一个人可以忍受多少次的背叛,尤其还是自己最该信任、最爱的人。 也难怪他会对人这般疏离,总是用有色眼光看待人。初时她不了解,以为他是被权势冲昏头才会自大狂妄。 原来他真的吃过大亏。 “我原本是打算跟在他身边,用我的爱去感动他,让他不再防备我,可是我努力一年多了,他却依然……” 恩雅继续诉说自己的心情,只是书小刁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脑中所想的全是沙逆那双盛著浓浓保护颜色的眼睛,和不许人们看穿心事的面孔。 她替他好不忍。 ※※※ 必须承认,她从没辨清过真正的他,若不是恩雅替她解除疑惑,她至今仍然不知沙逆的专制冷厉是源自于过去惊险的人生旅程。 以命相搏的日子是多么的恐怖与危险,她不用亲尝,光用听的就替他紧张而且不舍。 也难怪他不肯轻易相信他人。 要是今天换成是她的话,或许也会跟沙逆一样……不!搞不好会比他更严重百倍呢! 沙逆望向躺椅上静默无声的书小刁,她难得如此的安静,而且瞧他的眼神充满著──心疼。 “你到底在瞧什么?”纠缠的目光像在挖刨他不为人知的某块角落,他有被掀底的不自在。 书小刁露齿浅笑,对他招手。“沙逆,你过来!” 招手──当他是小狗。“你是什么东西,叫我过去我就过去。” “我有话跟你说嘛!”她行动不便啊! 他哼了声:“这世上只有我能指使人,没人有权利命令我。” “说的也是!”她又忘了凭他的身分当然不可能移樽就教,他是阿拉伯世界的帝王,身分不同凡响嘛!“那就我过去好了。”她移下躺椅,用左腿撑起身子一蹦一蹦往前跳。 “你──非得这么闹吗?连受伤都不能安分些,简直是不会照顾自己!” “我有重要事要问你──啊!”她摇摇摆摆,一不小心往前栽倒,还好沙逆迅速上前扶住了她。 “你看你!”他忍不住开始磨牙,她是活得不耐烦了。 毫不在乎他的凶眼,书小刁绽颜一笑。“谢谢你。” 沙逆心一软,只好把她搀扶到沙发上。“你到底要说什么?快点讲。” “好。”坐正后,书小刁先整理好裙摆,然后挺挺背脊,十分专注地正视她面前的沙逆道:“我决定给你一个承诺。” “给我一个承诺?”不太对劲,这妮子向来是以对抗他的命令为乐。 “没错。”她用力点头。“我要给你一项承诺,我是认真的,我书小刁向你发誓,我这辈子绝对不会背叛你,永远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他暗吃一惊!“为什么?我记得你先前曾经要求我公平对你,你才愿意许下誓言。”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不晓得发生在你身上的遭遇才会──呃。”她声乍止! 他凌厉的目光几乎要把空气给划开。 “你知道什么?你又了解什么?”他眼光奇寒,手筋暴起,她竟敢窥探他的内心世界?! “你生气了?”然而她并没有畏怯,依旧昂首直视他。 “你从哪儿打听我的过去,是谁多嘴。”他眸中的阴鸷非常的可怕。 她当然不会招出恩雅。 “很早以前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的心口有个结,这个心结让你对我充满著不信任,甚至处处为难我。”相较于他的阴寒,书小刁的态度从容又不迫。 “直觉?”这是什么鬼东西,却又该死的击中他的缺口。 “总之,我现在只想告诉你,我书小刁愿意对你发誓了,我承诺在有生之年里绝对不会背叛你,所以对我你是可以放心的……” “够了。”他非但不领情,反倒恶狠狠地斥责她:“收起你的鬼誓言,我没有心结,也不需要你这个丫头片子的效忠。” “没有心结最好了。”水瞳闪呀闪的,充满著光明与灿烂。“我也不喜欢看见你被过去种种所困扰。” 他冷笑。“困扰?我最大的困扰正是你,打从你出现在金色堡垒后,规律的秩序全被你扰乱。” 她委屈地撇撇小嘴:“岂能全怪我,有大部分原因是出于你的蛮不讲理。” 他危险地瞪住她。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她娇憨地抗议。 沙逆神情一震,她干净纯洁如同天使般的无辜震撼他黑色的灵魂。 他的表情好奇怪? “怎么,你还是很生气是不是?”她闭上眼。“随你便啦,反正我现在也跑不动,只能任你宰割。” “任我宰割,这话可是你说的。”他声音变得异常的温柔,书小刁有些坐立不安。 “是……是啊,是我说的,反正听说你从来不饶过背叛……者。”她倏地睁眼,那张伟岸卓绝的面孔才离她三寸,她清楚地闻到他的男性气息。“你想做什么?”她轻抽口气。 “想要如何宰割你。”他的唇几乎快贴上她的。 书小刁努力维持声音的正常,故意漠视他的气息。“那你……你决定要怎么对付我了?” 他磁嗓降得好低沉。“你私闯我的书房、未经我同意对我的过去妄加揣测,种种不敬的行为,你想我会轻饶吗?” 他如魔如幻的轻吐,挑动著她的脑波,书小刁咽了咽口水。 “你、你最好还是别胡来,卓爷爷老说我是个幸运之神,有些人的命运会因为我的出现而改变,所以你最好还是别欺负我。”方才的勇气消失了,她变得紧张又害怕,他怪怪的眼神好像要将她吞噬入腹。 沙逆抬起手,将手掌搭在椅背上,身体挡在前方,将她困在其中。 “呀、不。”热热的体温不断传输而来,书小刁的身子逐渐泛起火焰般的燥热感,只能无意义地呐言。 他邪恶一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幸运之神,恶魔碰不得的?书小刁,你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吗?或许你连自己都守护不了。” “你、你、你……你少看不起我。”她身子往后倾,他的大掌适巧扣住她脑勺,书小刁打了个战栗!直觉告诉她,又有“惊心动魄”的惨事即将发生,她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我就是看不起你。”她微颤的樱唇看起来又香又甜又可口,手指抚上她的唇。 “呀,你别乱来哦!”她语无伦次地再次警告。 “我不乱来,我只想要好好惩罚你。”语毕,他的唇黏上她的唇。 “唔。”书小刁呆掉,他真做了。 沙逆先是浅浅品尝她轻颤的唇瓣,然后舌尖挑开她僵硬的牙关,滑进她的小嘴内勾引著她的丁香小舌配合。 “你……唔……”她无法扭开头,沙逆甚至把她喊叫的声音尽数吞进嘴里。 他炯炯发亮的眸锁死她。“接受我的惩罚吧。” 这算是哪门子的惩罚? “不。” “这是你该受的。” “你……嗯……”在他如火如炬的专凝注视下,书小刁僵硬的身子渐渐不受控制的放软,他炽热的目光同时也将她的抗拒意识给慢慢焚毁殆尽,缠吻未久,她就忘情地轻吟出声。 第23章 “这样就对了。”下一瞬,他将她压进松软的沙发上,炙热的体温覆贴在她身上,他是强势在掠夺,却小心谨慎地避免碰触到她小腿上的伤口。 怎么回事?她无法移开眼,她无法命令他移开。 为什么她忽然间可以接受他的予取予求? 而且他的手开始不安分。 “小刁……”沙逆忘情地喃喊她的名,她的身子竟然让他感受到源源不绝的颤意,记得他还嘲笑过她的平板身材。 她晕眩又晕眩,他的低语像催眠曲,他的唇片像吗啡,迷得她晕头转向。 大掌在衣衫底下游移。 “嗯……”她颤动,他粗糙的手掌像极针刺钻进她的肌肤内,又痛又麻的战栗感让她辗转难耐。 沙逆把唇从她脸颊一路吻至颈间,又在她微开的领口处吸吮啃舔著。 “我……我……”书小刁迷乱又昏茫,被他销魂的眼睛和顽皮的唇舌给乱了理智。“不,我、我怕……” “别怕,有我在。”一个字一个吻。 “可是──”书小刁忽然惊醒了。“不行,快停止……不行再下去了……不能……” “为什么不能?”他气息急促、声音粗嘎,理不了她突如其来的拒绝,手掌继续在她细嫩的柔肤上摩挲,又酥又痒的醉人感受几乎再度吞没了她。 “不行……”她催促自己飞散的注意力集中。“恩雅……我不能对不起恩雅……有恩雅啊……”她抬出控制心神的武器。 “关恩雅何事?”他不以为然,甚至推开她的上衣。 凉凉的空气拂上她洁白美丽的胸脯,更加唤醒她差点沉沦的理智。 太荒谬了,她现在在做什么?她竟然沦为最让人厌恶的第三者。 书小刁硬是压抑住体内的骚动,嘶嚷道:“停!停下来,我不能对不起恩雅,我不能──” “我说与恩雅无关。”她的小脑袋怎么如此顽固。 “怎会与她无关──唔……”她呼吸一窒,沙逆这家伙居然用光裸的胸膛覆贴她同样赤裸的上身。“不可以,快停下来,快停!” 他却狂烈地缠吻她,得将她拉回欲海里,没有中途停止的道理。 一会儿后,沙逆的喘息声像会扎人似的。“别管其他人,你现在只需想著我就行。”语毕,他吻得更激烈,执意锁住她的唇,灵巧的手指则沿著她软平的小腹往上描画她挺立的胸线,更是包住她小巧的柔软,温柔肆意地挑逗轻捻。 “不要、不要了。”她扭动挣扎,仓皇地嚷声道:“我不可以做错事,不可以。” 他喘气。“小刁──” “不行,啊!”她剧烈的推拒终于弄到伤口,疼得她脸色发白。“痛……不行了,我快痛死了,够了……不要再继续了……” 他终于停止一切,气喘咻咻地瞪住她,不知她的哀叫是真还是假? “不要了啦!”眼泪都快掉下来,是被深深的内疚与不安所围困。 见状,沙逆还能怎么办,又不能强索。 他坐起身,脸色难看地道:“你这女人……” “你还说。”她快一步抢话,羞极窘极地将敞开的上衣给穿戴回来。“讨厌,怎么会变成这样,根本就不对。”惩罚不该是很凶很悍很残酷的教训她吗?怎么变了调。“你这样对我,教我拿什么脸去面对恩雅。” “你别开口闭口就恩雅恩雅的叫。”烦不烦。 她不满,正义感又冒出头。“恩雅是你的妻子,她是你的妻子耶,你是有|qi|shu|wang|妇之夫,却跟我──”她脸红得不像话。“你说,我怎么可以不顾虑她,我现在的行为就叫通奸。” 他一时气结。 第九章 “谁说她是我的妻子?”沙逆忽地脱口而出,怔了怔后,也无所谓了,原本是要用恩雅来戏弄她,没想到反而整到自己。 她一愣一愣,脑筋转不过来。“这是恩雅说的啊!” “她说你就信?” “为什么不信?” “你找我求证过吗?”他受不了地回吼她。“你就没想过这也许只是她的片面之词?” “阿……”仔细想想,书小刁发现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恩雅的话,她确实只听信她单方面的说法。“恩雅真的不是你的妻子?”心头的不安正悄悄融化。 “目前没有任何女人有资格坐上沙氏王后的宝座。”他狂妄道,书小刁却不再觉得碍眼。 她只知道有个重担正缓缓在消失中,她的心情竟有说不出来的愉快。 “你安心多了吧?”他戏谑地看著书小刁呼出哽在胸坎的那口不安之气。“很好,你终于拥有宠妃该具备的反应。” 她小脸板起,不以为然地道:“你休想藉此机会把我的地位贬低,什么宠妃来著,我可不当男人的玩物,只是──”她美丽的双眼诚挚十足地望著他。“沙逆,我仍然得向你道歉,毕竟未经你同意就私闯你的书房是我的不对,我承认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她严肃认真的表情好美好美,他的心神晃了晃,其实早在她受伤时他就不再追究此事,不再当一个期待见到血腥的暴君。一切只因为她。 “这次我原谅你。”他开口道。 “真的!”她大喜过望。水瞳漾出徐徐彩光,荡得沙逆又重重一撼! 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影响他至此,卓爷特意挑她来到金色堡垒确实是高明哪! 叩、叩! 医生的出现打散了各自的心情。 他清了清喉咙,诚惶诚恐地上前禀告道:“沙王,书小姐该换药了。” “嗯。”他返到一旁盯看,与生俱来的霸气让医生换药的动作显得僵硬不自然。 沙逆再开口道:“贝尼,小心看照她的伤口,千万别让她的腿留下疤痕,否则我会撤了你的职位。” “是……我会细心照料,我一定会办到。”他答得紧张兮兮,并且有赴断头台的觉悟。 “贝尼医生,你别紧张嘛,沙逆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你别把他的威胁当真了。”书小刁跳出来转圜,她受不了这种紧绷兮兮的气氛。 贝尼医生讶异地看著这不知死活的漂亮女孩。 她继续拆台。“真的,贝尼医生,沙逆是个好人,他一点都不可怕,你可不要被他吓坏了。” “书小刁!”沙逆终于出声警告。 她却笑得甜滋滋地。“真的哟,沙逆是个好人,他是的。”银铃似的笑声在室内清脆地响呀响的,荡得人心情大好,一切的不愉快全都消失无踪。 银铃似的笑声不断在耳畔回荡,挥也挥不去。 他信任书小刁,破天荒的再度信任了女人。 夜深时分,沙逆沉静地剖析著自己,清楚地发现自己又掉进一个陷阱中。 在不知不觉中,他信任了最不该相信的女人,忘了理智的叫嚣、忘了以前的教训、忘了许许多多的忌讳,控制不住自己去相信书小刁,甚至甘愿把她偷窃的行为合理化。 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她许下不背叛的誓言时,他快乐的心情就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书小刁成了他的世界? “沙王。” 法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适时拉回他狂乱的心绪,沙逆整了整心绪,回头问道:“有事?” “伊凡派遣使者来告,请求再见您一次,并且希望书小姐能够作陪。” 沙逆眼瞳倏忽纠缩。 “他指定书小刁作陪?”为客者竟然不顾礼仪作此要求,好大的胆子。 “是的。”沙王冷冷的脸庞似乎很不满,怎么回事?书小刁本就是为了抓住伊凡而来,如今伊凡要求跟书小刁会面,对沙王而言是实践诺言的大好机会,眼看可以摆脱负担,但为何沙王看起来──很介意? 法德肃然一惊! 难不成沙王喜欢书小刁?! 不会吧,倘若书小刁那小妖精真的成为金色堡垒的女主人,那可──啊,完了──精彩可期,未来的日子肯定天天过得惊世骇俗。 沙逆冷冷笑了。 “看情况伊凡十份喜欢书小刁。”他的声音降得好低好沉。这意味书小刁的任务成功在望了。假使小刁懂得适时推波助澜一下,好比说以出卖他来换取伊凡的信任……十指倏地缩紧,从没有过的强烈愤怒钻进心口;倘若书小刁真的为了任务背叛他的话……他没法子阻止自己臆测,没有办法,就算书小刁曾经承诺过不背叛,他依然──放不下心。 “沙王?”他的脸色忽青忽白,好像遭遇到什么打击一样。“要是您觉得不妥,不如拒绝他吧!”即使担心,法德依然站在主子这条阵线,如果他真的钦点书小刁为妻的话,身为属下的他被女主人欺负至死,也只能默默承受。 “为何要拒绝?”他诡异地扬唇,浮出的寒意极冷酷。“既然伊凡对书小刁这么感兴趟,我当然要成全他。” 法德被他的神色吓退一步,不知该如何回话。 “就来试一试吧。”沙逆已做好打算,这也是测试书小刁实践诺言的机会。“回他,我会约见,并且如他心意,让他见到书小刁。” “是。” “还有,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妥没有?” “办好了,我已经通知恩雅小姐的家人来接她回去。” “好。”语毕,他摆摆手,法德躬了躬身后退下。 夜空下,波涛诡谲的计谋正在一一凝聚中。 ※※※ “小刁,这是你爱吃的蟹脚,我特地吩咐厨房为你做的,很新鲜哟!”恩雅端上特别为她所烹调的食物,香喷喷的味道让原本躺在床上看书的书小刁连忙起身。 第24章 “恩雅,我怎么受得起,实在太麻烦你了。”书小刁连忙移下床,不好意思地上前去。 “什么麻不麻烦的,我答应过要照顾你,这只是尽本分而已。”她一边扶著她坐在软垫上,一边问:“倒是你的脚伤如何?还痛不痛?” “不碍事了,瞧,都能走了呢,这几天有你悉心照料,再怎么难缠的病痛也会被你治得服服贴贴。” 看她笑靥如花,恩雅反倒涌起一阵阵的狼狈。 “你的个性真好。”恩雅由衷说著:“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女孩子了,一点心机都没有,还总是替别人著想。” 书小刁脸一红。“干么这样称赞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恩雅心情复杂地看著她,本来有满肚子的话想对她说,但话到嘴里又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化为一口长气。“来,先吃吧,免得凉掉失去原味。” “你也一块儿用。”小刁邀道。 恩雅摇头,只是坐著,看著她兴高采烈地剥著最爱的蟹脚吃。“小刁,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她大眼睛眨呀眨。“我有什么事情该想吗?我不记得。” 恩雅小巧的秀眉微微拧起。“当然有,你忘了偷闯书房的是非了?我是说……我是说你会不会担心沙王又狠下心来责怪你。” 她剥蟹壳的手顿了下。 “那件事情应该扯平了吧──阿!”瞧见恩雅错愕,她连忙换个方式解释:“我的意思是说,再怎样我都是个客人,况且我也因为这件事情受了伤,算起来也已经得到惩罚,既然都罚过了,沙逆应该不会再找我麻烦了吧!”千万不能说沙逆对她另眼相看,他早早忘了惩罚之事。 “你确定?”有这么简单?但是书小刁似乎满不在意,她愈想愈不安,心急如焚地继续探问:“小刁,沙王可曾告诉过你关于我的事,呃,我是指我跟他之间的婚姻状况。” “没、没说过呀,他什么都没对我说过。”她忙装傻。恩雅痴情没错,她要单恋沙逆也是她的权利,他们两人之间的情事有资格戳破真相的唯有沙逆,她没有立场代言。 “他真的没对你说过?”小刁的态度好奇怪。 “真的,好啦,别谈这事了,美食当前,吃它要紧。来!陪我一块儿吃嘛!”书小刁急著转移话题。 恩雅抿了抿唇,是不再追问,却也没有心思陪她动叉子。 叩、叩,有人敲门,法德不请自来的现身,恩雅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 “恩雅小姐。” “法德。”她不安地站起来,看著面色凛然的法德,当一位西方男人跟著出现在法德身旁时,恩雅白皙的脸庞瞬间没了血色。“约瀚先生?”是爹地的秘书,他怎么出现在金色堡垒内,照理他该在美国协助爹地的事业。“你、你怎么来了?” “恩雅小姐,我是奉老爷的命令来接你回国。”约瀚先生一见到小主人,直接把来意说清楚。 “接我回去?”不安成真,她跌坐回软垫上,失神地喃道:“爹地要我回去?他要我回去?” “请小姐尽速准备吧,我都准备妥当,小姐可以随时起程。” “不、我不要!”她突然大喊。 “小姐──” “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我回去美国?”泪如雨下,她不愿意让噩梦成真哪! 看不下去的书小刁跳出来伸张正义。“是啊,为什么突然做出这项决定,为什么?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啊!” “抱歉,我只是奉命前来,至于答案──小姐还是回去问董事长比较适当。”秘书为难地回道。 “这是为什么……我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去……”她不想离开金色堡垒,她还没有得到沙逆的爱情,虽然她已经努力一年多,可是还没成功哪!“约瀚,你自己回去,我不走。” “恩雅小姐,你还是随约瀚先生回国比较妥当。”法德突然插嘴。 “法德?”恩雅脸色铁青,怎么连他都这么说? “咦,难不成这是沙王的意思?”书小刁挑出真相,她见不得有人欺负弱小。“太过分了,沙逆真的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恩雅都是他的老婆,他怎么可以不顾恩雅的感受随便赶人。” 法德脸色一变。“谁说恩雅是沙王的妻子?” “呃……”完了,一时大意捅出楼子来了,赶快转回来。“是啊,她是沙逆的妻子呀,我跟沙逆求证过,他是这么回答我的啊!”她豁出去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编派。怎可让痴心人儿落得如此惨澹,就算不是事实也得硬拗。 “小刁……”恩雅不知如何说好,她清楚地感受到书小刁处处维护她的用心。 “恩雅应该留下来,何况这很可能只是一场误会,你们弄错沙逆的意思,他并没有要赶她走。”她拉住恩雅。“走,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求证去,我挺你。” “小刁?” “我们去找他争个公道。” 恩雅突然呜咽出声。“不要了。” “恩雅?” “不要了!不要了!”她吼了声!猛地挣出书小刁的手,逃出众人的视线,奔回她自己的寝居去。 “恩雅。”小刁叫道,迈开步伐想追,法德却挡住她的去路。“你干么?快点让开,我要去开导开导恩雅。”她不满地推著挡路的庞然大物。 “你先顾好自己再说。”法德却反过来警告她,这丫头片子似乎还不知道挑战正在等著她。 “顾好我自己?”她疑惑。 “沙王找你。” 她没好气地回嘴:“等我有空再见他。” “这可由不得你!”法德拎住她跳开的身子。“跟我走。” “喂──”算了,挣扎几下后她便放弃,这些大男人总是仗著天生的力量欺负女孩子,在力气比较上,她认输。 ※※※ 法德将她“提”到沙王面前,放下她,立刻退开。 书小刁双脚一落地便唬地冲到沙逆面前质问:“听说你要见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不答反问。 “什么态度?”她想揍人哪。不过正事要紧,书小刁吸了口气后问道:“沙逆,我问你。你是不是命令恩雅的爹地把她带回美国去?” 他浓眉斜挑,神态轻狂。 “没错,是我下的命令。”沙逆不否认,倒是她的反应也太激动了吧?他是在为她解决麻烦,她在愤怒什么? “你。”书小刁差点呕血,他竟然可以回答得那么天经地义并且干脆,她原以为他会否认的。“你真冷血。” “我冷血?”他似笑非笑。“我哪里冷血了?” “你欺负女人。”可怜恩雅对他痴心一片,竟换来如此下场。 他收起闲散的气息,顾盼之间换上某种严厉,幽幽说道:“我看弄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 “我哪里弄不清楚状况了,你这个恶魔不但没有良心,还很恶劣,你于心何忍这样伤害一个爱你的女孩子。” “恩雅已经是幸运儿了。”他天外飞来一句。 “幸运儿?”她睁大眼瞳。“被你抛弃还称做幸运儿?”这是哪门子的逻辑? “相较于过去那些被我驱赶出门的女人,她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他斜睨她,给了她解释,破天荒地要让书小刁了解她的与众不同。 “这还不算伤害?”她被他这席话说得瞪目结舌,哪还能体会他的用心。 “恩雅是有尊严的踏出金色堡垒。” “可是她心碎了。” “当她决定来到金色堡垒时就已经有这份自觉,她在赌,只是赌输了。” 这话让她哑口。书小刁心痛地摇起头来,不明白为什么要有人被情所伤,不明白……沙逆走向她,捧住她摇晃的小脸,再次强调道:“她赌输了,所以必须走,就这么简单,你懂不懂?”他不想继续陪她玩游戏。 “我不能苟同你的作法,太无情了。” “无情?对谁无情?是你?还是我?”他盯著她,压抑恼怒,他在为她排除“障碍”,她非但不感激,还一味地责备。“别告诉我是恩雅,对她来说,我的决定对她而言才是救赎。” “沙逆……”他那副知之甚详的态度让她心口倏地揪紧。 “留下恩雅,对她只有害处。”他更加清楚的解释,书小刁该为这份殊荣而跪地伏拜。 “是吗?” 他咬牙迸话:“事实已经证明,我不可能喜欢她、不可能爱上她,那么,把她留在金色堡垒内让她为爱伤神、为情痛苦,为了一份永远得不到的感情浪费青春,你认为这样做会比较幸福?” “这……”她一时语塞。 “你还建议我继续留下她?”讽刺的唇明显地扬高。 她挫败了,回归理智面,他的做法并没有错,问题是──“怎么说恩雅她都──” “别再提她的名字。”他不耐烦地点住她的唇。“别再提她,我不想记住这个女人。”食指滑上她的唇线,诱哄地摩挲著。“我现在只想记住你。” 她大惊失色!心却是欣喜的。“这、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为了让你理直气壮地拥有我,我甚至让恩雅离开。” 她一震!“你是说……你说你是为了我才赶走恩雅?” “没错,这样你就不再有负担。”上回他只想明明白白的弄清楚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而就在情欲被挑起的刹那,他知道她也想……但恩雅的名字却坏了他的心情……她震惊极了。 “明白没有?我不要你拿恩雅当借口来拒绝我。”他露出他的霸性。 第25章 “换言之,我成了帮凶。”她怎没想到这一点,老天哪!“你好可恶呀,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魔、你这个恶棍。”而她呢,也好不到哪里去,把别人的痛苦建筑在自己的快乐上,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得对极,我是恶魔,所以决定得到你也是理所当然。”他倒挺乐意接受恶魔封号,并且更加猖狂。 “你?”她瞪大美眸。 “恶魔没有廉耻心,更不必顾虑他人看法,一旦看中猎物便誓言夺下,这是恶魔的天性,而你,恰巧落在恶魔手上,该得到何种下场自然由我决定。” “你、你、你!”她气到脸皮抖颤。 “你认命吧!” ※※※ 二日后。 “面纱戴上。”在准备宴会厅跟伊凡二度会面之前,沙逆第一道命令就是警告她蒙上脸。 “其实露脸根本没有关系。”她嘀咕抱怨,不过为了预防他像上次一样粗暴蛮横地对付她,还是乖乖地先把面纱戴好。 “你是我的女人,别的男人当然不能看见你的真面目。” “你住口,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行不行?”不断地说暧昧话、不断地戏弄她,还愈说愈离谱,几乎弄假成真。 她都愿意大人不计小人过,努力要把前两天跟他的对话给抹去,哪知他还是不愿打住。 “可惜我没想住口,还打算继续说下去。”他睇住她,烙著火焰的眼仿佛魔鬼之瞳,书小刁的知觉刹那间被狠狠撞击。 她好半天无法言语,只能怔忡地望著他。 “我看你也挺开心的。”还装。 停、不行、不能看深了,否则真会被他所迷惑。 书小刁连忙收起波动的情绪,警告自己恢复正常。 “你的病真的是愈来愈严重了,我懒得理你。”应付沙逆就是要以不正经的手腕对付,否则真会被恶魔吃掉。 “病?你说我有病?”她竟敢这样形容他? “没有吗?”她呸了声。“愈说愈过分,真把我当成是你的妻。” 他锐眼微眯。“我肯把你收在身旁是抬举你。” “你开心我却不觉得有趣。”她越想越不对劲,他宛如求爱的宣告迷得她心慌意乱,然而她怎么可以去当真呢?“在我来到中东半岛前,卓爷爷就提醒我不能得罪你,因为你是中东半岛上的帝王、是无与伦比的至尊,而我一踏进金色堡垒,更是领教了你的权势与狂妄,尤其在感情上──我深深了解你:你、沙逆、不屑爱情,绝不接受一对一的专情,你只把女人当成是宠物,是你征服的游戏,我既然知道你对爱情的看法,又怎会傻傻地去当附属品。” “你要争唯一?”他口气一寒。 “争唯一?”感情为何要争?“你搞清楚,世上的男人何其多,我并非一定要选择你。”她恼了。 “我一直在让步,你却步步进逼。” “我步步进逼?”求专情也叫贪心? “哼,我差点忘了你心有所属。”他嗤哼一声,知道她脑子里盘旋的都是伊凡这个人。 “对啊,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将来的丈夫是个温文儒雅的好男人,跟你恰巧是对比,他的模样就跟伊凡一模一样。”他能气她,她也行。 “那么你可要好好感谢我,我又让他再度踏上金色堡垒,成全你的事。” “是啊,谢谢你哦,我会好好表现,迷得他神魂颠倒。” “你别高兴得太早。”沙逆忽然凶悍地扯下她脸上的面纱,让她露出美丽的小脸。 她怔然。 “你、你又干什么?你干么扯掉我的面纱。”是他自己要她包得密密实实,现在又狂妄不讲理的跟只野兽一样。 但他没反应,只是粗鲁地拉著她的藕臂往宴会厅方向行去。 大敌当前,书小刁也只能忍受他的粗鲁,无法作声反抗。 ※※※ 伊凡再度来到金色堡垒,可是这回并不仅止他一人前来,除了两名贴身助理外,还有两名彪形大汉押著一名中年的中东男性,而那名男性正颓萎地跪在沙逆的座位前,等候处置。 当沙逆拉著书小刁宴会厅时,看见的正是这种情景。 书小刁不明所以,暂时选择噤口,看看情况再说。 同时,伊凡惊艳的目光锁在书小刁脸上,毫不避讳她是沙逆的妾室。 沙逆不动声色地把书小刁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体内。 “手劲轻点好吗,会痛耶!”她小小声地抱怨,沙逆老是用这方式宣告所有权。 “你最好忍耐。”他深冷以回。 “你──”可恶,老是利用她不能反抗的时机欺负她。 “小心点,伊凡的眼睛死盯著你不放,你要是想完成任务,最好别轻举妄动。”沙逆借力使力地把书小刁困得无法动弹。 弄得她只能暗地磨牙。 仆佣替主子与各人端上饮品。 客套一番后,伊凡收回视线,对于自己不礼貌的行径并不以为意,悠游地开口:“希望此举没吓著沙王你,因为这份礼物实在太重要了。”他尔雅地指了指跪地上的男人,态度自得极了。 沙逆睇住被绑伏住的中年男子;他脑袋垂得低低,身子直打颤。 “这个男人您该很熟悉吧?而我绑他过来的用意,相信您也明白才对。”伊凡啜了一口酒。 “就是他跟你泄漏油田的机密?” “没错,就是这个人──阿契巴特,您重要的幕僚,却背叛您,将您钻探油田的秘密告诉我,想乘机好好捞一笔。” “沙王,我……”阿契巴特脸色死灰,他太清楚沙逆对付背叛者的恐怖手腕。 “您听我说,我、我是──”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带下去。”沙逆听也不听就令人将犯人带下去监禁。 “沙、沙王……饶命、饶命啊……”他拚命哀求,却没人理会他。 “辛苦你替我除害。”沙逆淡然道。对于伊凡突如其来的作法并未多加表示,只在等待下文。 伊凡眼一闪,他果然是个极其谨慎的男人。“沙王,我把叛徒交给你,意味著我将放弃先前所提的合作案。我想,从今以后黑狐伊凡可以跟沙王您和平共处了吧。” 他毫无温度地笑。“伊凡主动示好,倒是破天荒第一次,对于你的友善,我自当会重重酬谢。” “我并不需要你的酬谢。”没想到伊凡一口就回绝。 “哦?”沙逆不会乐观的以为事情可以就此了结,因为他的眼神又再度落在书小刁身上。他意欲何为?其实已经泄漏大部分玄机。 “我不要酬谢,我只想商求一事,希望您务必同意。”果然,伊凡一如预料地道。 沙逆垂下眼来,看著不能言语的书小刁。“说吧!” “我想留在金色堡垒作客几日。” “你想留在金色堡垒作客?”书小刁兴奋的表情映入眼瞳,沙逆的表情愈来愈难测。 “欢迎吗?”伊凡问。 沙逆慵懒地拨玩著书小刁的长发。 答应啊、快答应啊──书小刁用眼神拚命暗示。 沙逆流转出倜傥到不可思议的微笑,眼一抬,道:“可以,当然欢迎。” ※※※ 总算暂时松了一口气。 这回沙逆不再破坏她的任务,万幸啊! 书小刁对于沙逆肯让伊凡留在金色堡垒作客虽然挺满意的,但她并不以为从此一帆风顺,因为沙逆愈来愈莫名其妙。 “小刁。” “恩雅?”呀,她差点就把恩雅给忘了,不过才两天,她怎么瘦了这么多。书小刁内疚地拉住她的手,拚命道著歉:“对不起啊,真的很对不起,这两天被伊凡的事情给绊著,没时间探望你,你还好吧?” “还好。”她幽幽道。 瞧她表情落寞,书小刁的不安又轰地炸开来! “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去找沙逆谈谈,相信我,我一定会拚命请求他留下你。” “不用了。”恩雅摇起头来。 “不用?”她反而吓一跳。“为什么?你不是希望被留下来?为什么不再找他谈谈?” “谈有用?”小手紧握成拳,颤抖著。“小刁,你知道吗?我好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 “恩雅?”书小刁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难怪她不甘心,罪魁祸首正是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没错,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恩雅不客气地直指道。 “恩雅……”书小刁惭愧低下头,无言以对,否认不了她曾经因她的离去而心喜。 她老骂沙逆是恶魔,但自己呢,也不遑多让。 恩雅空茫地说著:“如果没有你,沙王不会这么快就毁去我的梦,让我的希望完全破碎。” “其实我是──” 她截断她的话:“其实你也喜欢他。” “啥?”书小刁弹了起来,惊悸地直挥手。“你怎么会这么想,没有、我没有──” “那是你自己没发现吧。”恩雅的眸藏著遥想与确认。“就算你没有,但沙王呢?他对你动了真情却是事实。” “他对我动心?”她被这席话吓得背脊发凉。 “就因为他动了心,他爱上了你,所以开始觉得我是累赘──不止是我吧,还有几个住在金色堡垒的女人,大家都因为你的存在而让沙王漠视了。” 惨了,连恩雅都发现沙逆的怪里怪气。 她困难地吞了吞口水:“恩雅,你是不是很气我?” “是气!”闻言,书小刁小脸垮下来。“但不是气你,是气我自己,你知道吗? 第26章 你跟沙王身边的女子完全不一样,你对我从不吃醋,甚至还愿意帮助我。你说,面对这样的你,我如何气你、如何恨你,所以我才说我不甘心。” “恩雅……”她面红耳赤。 她拭了拭泪,平静地说著:“好啦,反正都过去了,我找你是要跟你告别,我决定回美国去。” “你要回去?” “是的!”她心坚意决。“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也许哪一天,我又想不开跑回来金色堡垒跟你抢沙王,到时候可又是一番波折。” “恩雅,我当你是朋友,我从来就不想跟你起争执。”书小刁诚心道。 总是这样,这女孩一点心眼都没有,想争也无从争起,所以她才决定退出。 “小刁,你真好,愿真神保佑你找到真爱。”她拥住她,同样是诚挚的祝福。 “恩雅。”谢谢她的祝福,可是真爱为何?她的命定丈夫是谁?她也无法确定呀! 恩雅离开了。 说起来沙逆打碎恩雅美梦的方式很残酷,但长痛不如短痛的选择她颇为认同,毕竟让恩雅继续浪费青春更加不道德;只是啊只是,心里不免唏嘘,尤其临别前恩雅跟她说──沙逆对她动了心、沙逆爱上了她?自此,她陷入混乱的深渊里。 “这怎么可能呢?那种人岂会懂得爱?”她捻玩著花瓣,小嘴不断喃喃念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沙逆对我只有戏弄,他最爱唬弄我了,笨蛋才会相信他有感情,可是……”又否认不了她有时会信以为真。“唉!烦死人了,真的烦死人了……” “书小姐在为谁烦心呀?”一道斯文的询问来自身后,书小刁惊讶地回过头。 “伊凡?你怎么会在这儿?”没防备他会突然冒出来,书小刁有点措手不及。在沙逆同意让他留在金色堡垒作客后,她的心却悬念在恩雅的离去,以及沙逆究竟爱不爱她的议题上,忘了引诱伊凡这档子事。 她太糟糕了。 “抱歉,打扰到你了吗?我原本打算四处走走逛逛,哪知在门口却听到你的叹气声。”伊凡摘下一朵玫瑰,递到她面前。“送你,希望你的心情能好些。” 她接过玫瑰,小心翼翼地试问道:“你……你刚才听到我的自言自语啦?” “是的,经过时听到一点点。” “这样啊。”她眼珠儿一转,当下决定顺理成章的演下去,既然他都主动上勾,岂有放弃接近他的道理。“唉,我的心情是很不好。” “喏,容我猜猜,你该不会是为沙王烦心吧?”他目光灼灼盯住她的俏脸,毫不忌讳地直接说道。 她一怔,这伊凡也太直接了点。 第十章 “看样子我是猜对了哟!”伊凡眼里含笑,继续说道:“这就奇怪了?沙王明明非常宠爱你,既宠你,你又怎会烦心?你该很开心才对呀!”他字字句句都夹杂某种试探。 “你的问题我很难回答。”伊凡似乎别有居心,书小刁小心应付著。 “书小姐,哦不,我能直接喊你小刁吗?”在阳光映照下,他尔雅的面孔泛出诱人的光彩,很吸引人。 她点头同意,急著想听下文,倒是忽略他俊雅的仪表。 “有些话你是不方便说,不过我倒是可以替你说出来。”他轻柔的声音转而带著某种笃定。“每个人都看得出来沙王非常在意你,按理,能成为他的宠妃你该很开心才对,可是我见过你两次,却完全看不出来你有幸福的表情,我就猜啦,你可能不爱他。” “你?”她惊悸了。“你认为我并不喜欢他?” “没错。” “是吗?”她心情变得好烦躁。 “是!你不接受他。” “呃!”她跳起来。“请你不要兀自猜测,要是他听见这番话,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她怎么会不喜欢沙逆?大家是不是都弄错了?不──怎么回事?她自个儿居然承认喜欢他。 乱了、乱了,她被愈弄愈乱了。 伊凡却把她的激烈反应当成是害怕。“我就知道关键点在这里。” “啥?关键点?”伊凡又有什么谬论? “因为你怕他,所以不敢吐露真心话,明明不爱他,却得畏惧他的势力而必须委曲求全,你是迫不得已才陪伴在他身边的对不对?”他不断挑拨道。 “这……”她一脸茫然,这话有一半对一半不对。 书小刁已经完完全全忘了她身负的任务,一迳地陷入与沙逆的感情纠葛中。 她到底爱不爱他?到底爱不爱呀?谁来告诉她呢? “小刁,你别怕。”伊凡足以迷倒一大票女人的温柔嗓音幽幽荡来,书小刁一惊,拉回恍惚心神,幸好没露出破绽。 她命令自己尽快主题,别忘了她所背负的任务。“我、我怎能不怕呢,沙王很恐怖的。”她配合著伊凡的推演,让他误判。 “其实你可以放心,有我在。”他的手搭在她肩上,展现出他的魄力。“在中东半岛上,能跟沙王争锋的对手,我伊凡是绝对的一个。” “那又如何?” 他笑。“我可以保护你哪!”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小刁,我坦白告诉你吧,我非常喜欢你,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想把你占为己有,而你,也对我有相同的感觉是不?” 她退了一步,怪恐怖的,虽然他拥有白马王子的形象,可是被他一碰,却挺不舒服的。 “没想到你还记得。”她忍住恶心感,为了博取他的信任得装得好害羞。天晓得第一次是被他的外表所吓到,哪里知道坏人的长相会跟她幻想中的白马王子一个样──但他却误会她看上他。 “我当然感觉得出来,也因此我决定放弃跟沙王合作的机会,而且为了你,我不求酬谢只想留在金色堡垒,目的就是为了亲近你。” “原来……”她懂了。 “小刁,你愿不愿意跟我走?离开金色堡垒。” “这、这怎么可以,他不会轻易饶过我的。”她被吓一跳!这样的进展速度超出预期。 “所以我们必须好好计划计划一下呀!”他眼一闪。 她愣了下!直觉告诉她,伊凡分明有阴谋,虽然一闪即逝,但她感觉到了。 原来他是有计划的接近她。 不过书小刁必须装傻。“伊、伊凡,这件事来得太突然,我……我不能随便答应你,而且、而且你怎么不怕我去跟沙王告状呢?”他未免太笃定了。 伊凡完全不在乎。“你要去说也无妨,搞不好他还会主动把你送给我呢!”他分明就是有万全准备。 “把我送给你?!”她心一沉,有可能,真的有可能。她心麻麻的。“伊凡,你能不能让我想一想?” “当然可以,不过别太久。” “我知道。”她也想快点确定沙逆的心态。 “等你的好消息。”他含笑退去,书小刁目送他离开后,立刻去找沙逆。 她必须跟沙逆好好谈一谈,一来是问清楚沙逆到底是怎么看待她?再者,要得到伊凡的全面信任似乎还要沙逆的再次协助才行。 书小刁奔往他的寝居,门外的侍卫竟然没人敢栏她,任由她像风一样的飙进去。 “沙逆,呃!”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刚睡醒的沙逆裸著上身斜趴在躺椅上,闲散优雅的姿态美极了,尤其充满阳刚味的胸膛让人忍不住想靠上去。 “什么事?怎傻在那儿?”慵懒的眼神让他显得特别邪魅,小刁芳心怦怦跳! “你、你没穿上衣。”她期期艾艾地提醒他。 “哦。”他轻轻哼了哼声。 “你──你快把衣服穿上啊,我有话要跟你、你说──哦!”他突然|qi|shu|wang|坐起身,还伸了伸躯干,充满力与美的体魄教她差点晕厥。 “说啊,我听著。” “你、你这副德行我怎么讲。”根本就是干扰。 他扬唇。“我的身体你又不是没看过,还这么害羞。”沙逆不以为然地调侃起她来。 “我以前是强迫观赏!”脑袋昏了,怎么谈正事。 他笑笑,还是没意思披上衣服。 “说吧,不然你就继续跟我耗下去。”看她羞赧的娇样是一种享受,他不会亲自破坏这份感觉。 “你、你恬不知耻。”她娇嗔地跺脚,却得屈服,否则耗到明天他一样不肯穿衣服,沙逆唯我独尊的姿态又不是今天才发作。“我是来告诉你,方才伊凡找上我了。” “哦。”他声音突然降得有些不稳。“意料之中。” “那么,谈些什么你猜得出来吗?”她没好气地问。还以为他会反应激烈,谁知他是一派无所谓的模样。 “他喜欢你,应该是跟你倾诉爱慕之心吧。”他紧紧睇住她。 书小刁吃惊极了。“你──你真厉害,一猜即中。” “所以,你马上兴冲冲的跑过来是跟我炫耀是吧!” “我炫耀?”小脸忽地一凛!“我怎么炫耀来著,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哼。”他不屑一哼。 “你!”书小刁怒火狂烧,他一派无所谓的态度俨然是不把她放在眼中,难不成他真如伊凡所言,巴不得快快把她送走,以免麻烦。 可是前几天,他明明就表现出很在乎她的样子。 “原来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她懊恼极了,怎么会笨得轻易相信恩雅的判断。他这个人冷血无情又是标准的沙文主义者,她著了什么魔居然以为和他的关系变得不一样。 早知道他是沾不得的男人。 亏她刚才还浪费时间在烦恼他到底喜不喜欢她? 第27章 “我忘了你是最瞧不起女人的。”她被伤害了。她现在就跟恩雅的下场一样,是准备被撵的女人。 沙逆有瞬间的内疚,他刚才并不想这么做,只是──他对人的信任还是很薄弱,总是在飘摇,他无法放下心结,控制不了疑心作祟,尤其是对一个女人、一个他看来颇在乎的女人。 “如果你炫耀完毕,可以走了。”沙逆不想看见她哀凄的表情。 “我是想走,我跟你之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暗哑地道:“我就是来告诉你,我打算跟伊凡离开金色堡垒。” “你要跟他离开金色堡垒?”他声音一紧。 “没错。” “不送。”沙逆的眼神愈来愈阴森。 赶她?! 书小刁忍著上涌的浓浓失望,她叫自己镇定些。“不过,在走之前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 他眼神更冷。“商量什么?” “我请你帮帮我,为了让他毫不怀疑的带我走,我必须做点事情来取得他的信任。” 深幽的乌瞳又现诡谲。“比方说?” “透露一点你的秘密给他──” “何必麻烦!”他霍然截断她的话,刚硬的身躯漫出肃杀之气。“你只要献身给他,我相信他就不会怀疑你。” “献身?”他阴邪的表情映入她一对惊恨的水瞳里。“你叫我献身,你居然叫我献身,你竟敢这么说!”她全身发冷。 “为什么不敢,这本来就是你跟卓爷之间的问题,我同意让你来到金色堡垒,并且制造机会让你跟伊凡牵上线,就已经是我容忍的限度,况且事情发展到今天,我已经还清这笔人情债,按照协议,你必须立刻离开金色堡垒,至于你要怎么取信于伊凡,怎么把他骗出中东半岛,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 “你──”他的话像一柄利刃般狠狠地插进她的胸口,但为了求任务顺利进行,她忍著气,委曲求全地再度央求:“算我求你,就再帮我一次行不行?” “不可能。”他严厉拒绝。 “你!”她吸气再吸气。“好,我自己来,不过你不要后悔。” 他颊边的肌肉轻轻跳动,神情疏离地瞅著她。 “书小刁,我可先警告你,你最好别背著我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否则休怪我毁了你。”冷如夜炬的锐眼迸出杀气。 “你──” 他全身罩著晦黯至极的光流。“你该知道我最痛恨背叛者!我已经饶过你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回。” 她气极。“你是什么意思?口口声声威胁我,你当我准备跟伊凡联合起来对付你吗?” “你不是正打算这么做?”他无理又蛮横地指责。一点都不管书小刁既会找他商量,就不可能有这种心。 过去种种依然纠缠著他不放,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异样都会惊醒他的梦魇。 “你不信我,你还是不信我,我都对你发过誓,这一生、这一世都不会背叛你,你竟然还这么误会我。”气啊,气死她了,她书小刁哪次说话不算话。 “我是不信你。”他心也矛盾,他甩不开正负的拉锯纠葛,即使她承诺过,但是有过的经历教他放心不下。 她气急败坏、不在乎他的表情有多么阴森毒辣,依然大剌剌地叫。 “我到底哪里没做好?”她质问道。 “你并没有证明过。” 她气喘咻咻地嚷道:“好,你说,你要我怎么证明,你说呀!” “我要你!” 她傻住,一下子脑筋转不过来。“要我?什么意思?” “我要你献身!”东方女人向来最重视贞操,如果她愿意付出处女之身的话,他会考虑! “要了我的身体你就能信任我?”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恼怒,只是觉得他好悲哀,他真的被过去的梦魇给困死了吗? “没错,问题是──你肯吗?你愿意拿自己的纯洁来证明你所答应的承诺会实践?” “我……” 看她迟疑了下,沙逆脸色一寒。 “果然,全是空谈吧。”可以说得天花乱坠,要她证明就不敢。 “我不是,我只是……是……”心疼他呀,他的表情充满著不安与愤怒,他的模样狠狠刺激著她的灵魂,她并不愿意看他老是疑神疑鬼。 他阴狠道:“好了,你可以走人了。” “我不会走的,如果这样做能得到你的信任,那就这么做吧。”她突然迸话,凝肃又无悔地同意他不当的要求。 沙逆反倒一惊!“你同意?” “只要你信任我。”她直直望著他。 她的态度让他震惊,沙逆几乎醉倒在她那两湖坦然的眸光里。 好,那就试试看。 他一把搂住她,抱著她滚翻上了床,坚实的身躯不由分说就压住她的娇软。 “小刁,你不后悔?”他仍然给她退却的机会。 书小刁眼一抬,迎上他的眼。 “为了你,我不后悔。”书小刁却斩钉截铁地道。 “确定?” 她的手主动环住他的脖子。“我确定。” 他眨了眨眼,叹了口长长的气,将埋藏多年的阴幽全吐出来。 “小刁……”他声音放柔地喊著她的名字。“为了我,你真的肯付出你的全部?” “是的。”她真挚的眼望进他的灵魂里。“就是为了你,只为了你。”她清楚她知道自己一点都不想看见他悲伤的脸孔,她不要。 面对这样无怨无悔付出的她,沙逆如何不动容。 “我……”他的声音哽住。 “只要你信任我。” 她的话因埋在他的胸膛下听起来闷闷的,但却已令他感动,他再也无法对她起疑。 “小刁……”他低吼了声,俯下头,缠住她的唇舌,狂野地吞噬她。 她的呼吸愈来愈紧绷,沙逆不断升高的体温焚烧著她的冰凉,他的眼神让她完全失了魂,身子无法自持地颤抖起来。 心海一片沸腾哪……燃烧的情欲狂肆蔓延,天地间仅剩占领彼此的旋律,悠荡成美丽的缠绵。 ※※※ 书小刁脸蛋儿一片绯红,在渐渐清醒后她才惊觉自己怎么从生气、懊恼、到说明立场,到最后居然真的献身给他。 是喜欢他吧,否则她不可能吃下这种闷亏;只是、只是……怎么办?好令人难为情……“你还好吧?”他怜惜地抚著她窘红的脸蛋。 “嗯……”小脸埋进他怀里,不过有件事还是得确定一下。“沙逆,你还怀疑我吗……” “不,我相信你。”其实早在她答应献身的刹那,他已经彻底相信她了,而且他也确定了这个一直跟自己作对的丫头,已占据了自己的全心全意。 她很开心地道:“既然你相信我,那么等我把伊凡抓到卓爷面前之后,就跟你谈恋爱。” “什么?”沙逆的脸孔当场扭曲,急忙勾起她的小脸道:“你刚说什么?”他是把她当成未来妻子在对待,她却只停留在谈恋爱的阶段?! “我说我要跟你谈恋爱呀!” 他脸都黑了。 书小刁狐疑地道:“你那是什么表情?该不会又怀疑起我来了?” “不是。”他从牙缝迸话。 “可是你的表情明明就──” “你就当我累了。”算了,反正他有得是时间来矫正她错误的想法,不必急于这一时。倒是有件事要先处理。“小刁,你仔细听好,从现在开始你不可以单独冒险去对付伊凡,听见没有!” “这怎么可以,我不对付他,那谁来抓他?” “我来。” “你来,你要接手?”她错愕极了。 “没错,就由我来帮你完成卓爷交代的任务。” 她愈来愈感到奇怪。“这样好吗?当初是你自己坚持要从旁协助,不愿淌进里头搅和的。” “我改变心意了行不行?”他火大地道。这女人没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同,她居然还能问出这种蠢问题。 “为什么要改变心意?”她坚持找答案。 “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傻?”他又开始磨牙。 “人家真是不明白哪……”那么凶。 他吸气再吸气,最后邪恶地放话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让你了解、让你明白。”力气再度凝聚,沙逆以泰山压顶之姿再度掠夺她的身与心。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丈夫将是一位英俊挺拔的男子,而且呢,他的个性还是属于温柔体贴、斯文有礼的那一型,最重要的是他会很爱很爱我哟! 书小刁在前往东城的走廊上,突然想起几个月前脑中所闪过的直觉。 记得当时的她觉得自己好幸运又好幸福哟,天天盼待著白马王子快快出现。 因为她向来引以为傲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自然就认定自己一定可以找到举世无双的如意郎君。 可是瞧瞧现在的状况。 很奇怪耶! 因为沙逆跟她当初所幻想的白马王子大大不同。 若要比较英俊挺拔,其实沙逆的外形比这四字所形容的还要耀眼百倍。 但若论体贴斯文的话,沙逆可就全沾不上边了;他那个人狂放孤傲、个性自我,血液里流的净是冷漠因子,实在构不上温柔二字。 然后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结论,她的直觉说她的男人会好爱好爱她。 爱她? 可能吗? 而且先撇开沙逆的想法,自己又是怎么想的? 书小刁突然停下脚步──看看自己,自己肯定是著了魔的喜欢上沙逆了,否则依她的个性,是不可能把自己的身子献给他,并且无怨无悔地想抚平他的不安、一心一意想帮助他挣出梦魇。 第28章 是的,她爱上他了!她爱上沙逆了!但──她爱上一个无法掌控的男子,这样的结果是好是坏? 她心乱如麻。 “小刁?” 喝! 她弹起来,唬地转过身去,一见来人是伊凡,她大大吐出一口气。 “是你啊,吓坏我了!”她拍著胸口,还以为来人是沙逆呢,幸好不是,不然就麻烦了。 “你在做什么?怎么脸这样红?”伊凡疑惑地看著惊吓过度的书小刁,瞧她紧张兮兮的模样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尤其那张小脸红得跟苹果一样。 “没、没什么。”她忙定下心神,东张西望,确定没有第三人存在,急忙把他拉出长廊,躲在阴暗处。“伊凡,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她现在所处地点是金色堡垒的东方居城,这一处的屋宇是沙逆处理公务时使用,外人一向不得擅进,但伊凡却能悠哉游哉的跟进来。 “我是恰巧经过。”伊凡可不会对她坦白说他利用电脑程式扰乱这区域的防卫系统,这才顺利偷潜进来。 又是凑巧,哪来这么多凑巧。书小刁暗暗哼了声,不过表面上可没露半点痕迹。 “看见你正好,我刚好有事找你。”她故意露出喜不自胜的表情,迎上他注视的眼瞳。 伊凡呼吸忽地一窒。奇怪?书小刁好像有些改变,几天前见她仿佛是朵含苞待放的娇蕊,鲜嫩欲滴得像个水精灵似地,此刻看她,那股活泼纯真犹在,却多了抹妩媚风情,柔得足以让男人化成一摊水──他的心晃荡得更厉害。 “小刁,你变得更美了。”他不由得称赞道。 “变美?有吗?”她摸摸自己的脸颊。“不都一样?” “不一样,真的不同了。”他热切地睇著她。“更具妩媚风情啊!” “是吗?”书小刁被盯得好难受,连忙低下脸来道:“如果真有不同,那也可能是因为……因为……因为你吧!”恶,差点吐出来。 “我就知道。”果然,他就知道自己有股致命吸引力,否则,她不会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就露出暧昧的表情,表示出对他的兴趣。“就是因为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所以我才敢不顾一切地向你表白我的真情。小刁,你放心吧,我说会带你走就一定会带你走的。” “我也期待啊,可是……很难呀!”她深深吁口气,开始大展演技蒙骗伊凡。“你瞧,连我都只能趁著沙王不在金色堡垒的短暂时间偷偷溜进东城来,他那个人疑心病好重,想骗他并不容易。” “我明白,但你还是来了,不顾危险的来到这里。” “没办法,因为我得协助你。”她谎话说得好流利。事实真相是,她从法德那边偷偷听到伊凡正在破坏东城的电脑防护系统,大有不轨的企图,于是她立刻背著法德与沙逆,将计就计演出这一幕,要将伊凡骗上手。 会弄得这么麻烦全怪沙逆啦!不就是那一天,呃……沙逆最后竟然说要接手诱拐伊凡到纽约的任务;但她怎么可以推卸责任去当没事人,要知道被称为幸运之神的她,有著别人所不知的“能力”,她才不要被晾在一旁,她还等著向“段氏家族”证明自己的能力呢! 就算沙逆霸道地下令她必须退出,不过她才不听哩。 “小刁,你真让我窝心。”伊凡一脸感动,她真的全心向著他。“那么,你有没有发现沙逆不为人知的秘密呢?”这才是重点。 “有啊!” 他大喜。“你查到什么消息?” “沙逆过几天会走一趟纽约。” “去纽约?”伊凡心口闪过一阵不安。 “是啊,他好像有件要事得去纽约商谈,而且这件事关系到金色堡垒的存亡。伊凡,你想不想跟去探个究竟?” “去纽约?我……我看看。”他不想踏出中东半岛一步,要知道有许多人等著抓他呢! “要不然我替你去一趟,让我帮你查出个究竟来。”为了取得伊凡的信任,她立刻说场面话。 “咦,这倒是个好主意哟,由你先陪他去纽约,若没有陷阱的话,我随后跟到。” “好啊,就这样了,我们就这么决定吧。”哼,老狐狸,不信你不上当。 伊凡心花怒放、深情款款地看著她说道:“小刁,你真好,不过你也要知道,你选择来到我身边是正确的,因为我也会用同等的爱情对你,我才不像沙王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感情,他不仅不懂得疼惜女人,还只想占有女人而已。不管你怎么付出、怎么对他好,他还是不会在乎你。” “只想占有、他不在乎我……”伊凡突如其来的挑拨如针般蛰进书小刁心里,某个被忽略的角落被他的话给挑动,逼得她去面对这问题。 对哦,她怎么给忽略了,沙逆这人只想占有,他对女人向来只想占有。 “沙王不懂爱情、不屑爱情……”伊凡接踵而来的指责,犹如千万枝箭刺进她的灵魂,她忽然掉进浓稠不见底的不安之中。 “你想想看,这样的男人值得你去守候吗?小刁?”伊凡下此结论! “没错。”沙逆从来没跟她说过爱她,就连那日献身,她剖心剖肺地掏出自己的一切,他也没说过爱她。 她这个凯子竟然傻呼呼的忘了最重要的事。 只凭著一股冲动就献身给他,而且当他已经爱上自己了。 “小刁?”她的脸色好难看。 “伊凡,谢谢你提醒我,相信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她跌入困惑里,被浓浓的不确定感所笼罩,抽身不得。 “那最好。”即使她说了那么多好听话,可他仍不十分确定书小刁会真心帮助自己,而他说这些话的动机,只是为了更加深她和沙王的嫌隙。“那么我先离开,你也快走,别让沙王怀疑你。” “嗯。” 伊凡心满意足地离去,而书小刁则坐在台阶上呆呆地思量著伊凡的话,她愈想心愈呕。 “小刁。”沙逆的声音由顶上传来,那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你真在这里?”找了她半天就是不见踪影,最后带著怀疑来到东城找寻,没想到她真在这边。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在钓伊凡上勾啊!”她赌气地回嘴。 沙逆拧起眉,拉起她。“我不是告诉你别再插手,一切由我处理,你怎么不听我的话,私自行动。”他压根没注意到她的脸色难看,迳自霸道地道出他的关心。 “你以为要了我,就可以把我甩到一边去了,是不是?”她恼怒叫道。 沙逆顿住。“你说什么?”什么叫做“要了她,就把她甩到一边”,他岂有这种心思,而且也被她突来的怒气震慑住。 “我说,你是不是打算要撵我走?”她愈想愈不对劲,沙逆要了她以后,就下令她住在深宫里最好不问世事,而一个不问事的女人怎会知道他有没有搞怪,他当然可以趁此乐得四处偷香。 “你是怎么回事?”一脸的不安又一脸的怨怒。 “你要是真喜欢我的话,就该明白。”她抛下话,要他自行解答去,徒留他一人怔愣在原地。 ※※※ 之后,书小刁一句话也不说,每次见到他时就避开,不然就兀自闭目,当他不存在似的。 沙逆在忍无可忍之下,只好先开口:“小刁──” “我累了,不想说话。”他话还没讲完,书小刁就别开脸。这七天来,她每天都是这副怪模样。 这妮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从他阻止她冒险接近伊凡后,便使起性子来。 “告诉我,你在生什么气?”沙逆以前所未有的耐心推敲地问道。 她闭著眼睛不睬他。 “小刁,”他扣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小脸。“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太不像你了,你的个性向来有话直说,从不跟我闹别扭。”他不习惯也不喜欢她如此的疏离,这教他寝食难安。 她终于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睛,开口道:“我累了,不想说话。”还是这一句。 “累?有力气赌气的丫头也会累?” “我的力气只会花在如何快点完成任务上,跟你无关。” “小刁?”简直拿她没辙。她一向乐观进取,从没看见过她闹别扭,没想到她“驴”起来时会这么麻烦。 “你要是不欣赏我这副德行,欢迎你随时赶我走。” “赶你走?”沙逆感觉到了某种蹊跷,正想再问个清楚,但是紧急通报的讯号突然响起。他起身,对赌气的小刁道:“你要乖乖的,我还是同样一句话,不许你再跟伊凡接触,逮捕他的事我会接手,听见没有!” 又来了!他又这么霸道地掠下命令。 只会命令她,只会命令她而已。 讨厌、讨厌,他果然不爱她,否则过了七天了,他居然都没想到要跟她说那几个字。 事实证明了,他摆明是玩玩的嘛! ※※※ 小刁约了伊凡来到金色堡垒的边陲地带,这块区域较少会有人过来。 因为她非常慎重地想过了,留在金色堡垒已经没有意义,她应该把心思放在骗伊凡去纽约的任务上才对;而且,这么做也是拯救自己快点离开这团混乱。 “小刁?”伊凡已经暗中观察她七天,这七天来她老是心事重重,而且纽约之行怎么没个答案出来,有些奇怪?所以他依约来探个究竟,顺便要化被动为主动,他伊凡可不是任人耍玩的三流角色。 “你来了。” “是啊。”他突道:“小刁,我决定暗中追随你们到纽约去。” “真的?”没想到他会突然同意,她心一喜。 第29章 “是真的!”眼瞳掠过一丝奇怪的光芒,他轻轻道:“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吧?” “是啊,是啊。” “那就这么决定了。”伊凡上前一步,突然捧住她的脸。 没想到他突如其来的亲亲匿,她吓一跳。“呃,你想干什么?” “小刁,我想要吻你。”他提出要求。 “吻我?”她脸色一白。 “你不期待吗?” “我……”惨了,她把自己推进麻烦里了。 “我可是好想好想吻吻你呢!”他的脸倾近她。 “啥?”她瞪著大眼睛,看著他愈来愈靠近的脸,即使长得有如白马王子般的外形,即使她有责任完成任务,可是她就是不想被他吃豆腐。 “等、等一下。”她突然大叫。 “等一下?”伊凡一顿。“为什么要等一下,我们不都等得太久了吗?”他又扣住她的下颚,俯下身欲吻上她。 “不、等一等。”千钧一发之际,书小刁伸手捂住他的嘴。 伊凡警戒地看著她。“小刁,你该不会在耍我吧?” “不,怎么会呢?只是、只是──”她支支吾吾地掰不全话。该死的她居然想为沙逆守身,为了沙逆不让别的男人碰她。 哪怕她会因此遭殃、哪怕会因此破坏计划。 “只是什么?”伊凡云淡风清的姿态,却是饶富狡诈心机。 当下,她跳了起来,离他一大步。“反正就是不许你吻我。” 伊凡冷冷笑了,他的怀疑果然是真的。“过来,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快过来我身边。”她根本就是个嫩丫头,道行还不够呀! “不要。”她豁出去了。 他笑笑,好整以暇道:“你果然别有居心。” 她懒得再说,决定先跑。 伊凡却放声警告道:“你能跑去哪儿,四周部署了我的人马,你跑不掉的。” 她一愣。“怎么可能?”这里是沙逆的基地耶。 “怎么不可能,要不你自己看看。” 真的,从各个阴暗处居然跳出数名体格健硕、分明受过特别训练的蒙面男人。 “在你约我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瘫痪金色堡垒的所有防护系统,我想现在金色堡垒的人员都在|qi|shu|wang|抢救重要的资料与设施,一时之间无法兼顾到这个地带来。”伊凡阴沉地坏笑道:“书小刁,你跑不掉了。” “你别得意得太早。”她咆哮一声,转身就逃──但才跑开几步,伊凡的人马立刻抓住她。 “放开、放开!”她死劲挣扎,但挣不开。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觉得不太对劲,早早预先部署我的人,否则我这次不就坏在你这黄毛丫头手上了。”伊凡走过去,大力攫住她的手臂道。 “放手。”痛死人了,可是她才不要跟他求饶。 “把她绑起来。” “你这个混帐,放开我。” 他掬起她的下颚道:“小刁,我现在就带你回到我的城堡,然后拿你威胁沙逆,我想大概可以捞到一票好处吧。”他邪狞的模样好恐怖。 完了,这下子真的落入魔爪了。 她的未来要化为乌有了。 可是──她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直觉。 “他会来救我的。”她一震!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能,我看他都自顾不暇──”轰!突地一声巨响,在众人惊愕之际,一道黑影子欺近过来,架开抓住小刁的巨掌。 “沙逆!”伊凡跳开,定睛一看,居然是他。 沙逆紧紧抱住呆掉的书小刁,神情紧张地问:“小刁,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 直觉真的没出错,他真的来了,真的。 “是你,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呢!”每一根感觉神经、每一颗细胞都贲张著感动,他的出现宛若正义战神,把她从悬崖边救了回来。 “傻丫头,你怎么会见不到我?” 她眩然欲泣地道:“因为你根本没把我摆在心上嘛……”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我只是在等适当时机。”沙逆将严厉的眼神射向气急败坏的伊凡身上。 他跟法德这些天就是在计划著如何阻断伊凡的后路,并且打算将他倚重的大将全都一网打尽,于是故意让伊凡破坏全城的电脑系统,让他以为得到胜利、疏于防范下再予以逮捕。 而他真的上当了。 “可恶!”伊凡突然放声咆哮。 “小心,他们身上都带著枪。”接著法德大声示警。 同时,碰、碰!枪声大作! 沙逆第一个动作就是用身体紧紧护住书小刁,以免她被枪弹伤著。 书小刁被他紧紧抱住,被他锁护在羽翼下,她再度震惊了! 怎么会这样? 枪声响起时,沙逆的第一个反射动作竟然就是保护她。 用自己的肉体与生命守护著她。 一瞬间,对他的气愤完全沉淀不见了,对他的种种指控对照此时此景,更显得无理又蛮横。 书小刁好后悔。 “沙、沙逆,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她内疚又紧张地问著,想挣出他的怀抱看个仔细,她不想他为了保护她而受伤。 “你别乱动。”他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半抱地把她带到一旁,半晌,伊凡的人几乎已全被击倒或被缚,只剩一、两个在做最后挣扎。 “你到底有没有受伤?”她心急如焚地直问,声音因紧张而显得哽咽。 “没事。” “书小刁,过来我这里,不然我会再开枪──啊!”伊凡再次大吼大叫,但他的威风也只到此为止,法德已制服了他。 伊凡不认输,依然张嘴疯狂叫嚣。“书小刁,沙逆不会善待你,你被他蒙骗了。” “住嘴!”法德不知从哪儿摸来一条毛巾迳自塞进他嘴里。“吵死了,满嘴胡说八道。” “呜……呜……” 书小刁看著大势底定,而且也把难缠的黑狐伊凡给擒到手,她更感动。“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我们是成功了,不过──”沙逆眼神怪怪地盯住她。 书小刁一愣,喔哦──直觉告诉她,这一次她惨了。 法德和其他下属将伊凡一干人先带去监禁,而沙逆则拉著书小刁往房里去,他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再不弄清楚,天晓得她会不会又背著他做出惊世骇俗的事。 一坐定,果然,沙逆劈头就问。 “小刁,这段日子以来,你的阴阳怪气是不是因为伊凡的挑拨离间。”从伊凡鬼吼鬼叫的诅咒下,沙逆做此推测。 她低下头,不安地绞扭手指头,只是对于他的质问她也有话要说。“没错,我是被他的话给影响了,可是……可是你也让我不安呀,因为你从来没有对我表示──表示过──”她吞吐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表示过什么?” 她又恼了。“我就说嘛,你对我根本不是真心的,要不然你不会直到今天都还没想通!” “我不在乎你?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我都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证了!” 想到刚刚的惊险,她又惭愧了。“没错、没错,我知道身体力行是比满嘴的甜言蜜语要来得有意义,可是……我为什么不能鱼与熊掌兼得呢?” 他恍然大悟,却坏坏一笑。 “小刁,我还搞不清楚你的想法。”他故意装不懂。 她快呕死了。“你、你、你!” 下一瞬。 “我爱你。”沙逆突如其来说道。 “呃!”书小刁一傻,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爱你,非常的爱你,你将是我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愿意用生命相许的女人。”他用著不曾有过的笃定声音道出他的心意,而深情的诺言传入书小刁耳朵里,也荡进了她心里。 情愫如破闸而出的涛浪般淹没了她所有的不安。 听到了,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承诺了。 “这样够不够?这样你肯相信我对你的爱了吗?”他捧住她的小脸,显得小心翼翼。 “相信,当然相信。”她点头,不断点头,眼眶感动得红红的。“可是──” “还有可是?” “当然有,你得保证撤掉你的后宫,并且不许再搜集女人。” 他眼瞳一转,调戏地道:“如果是对方主动呢?” “不行、不行,你要义正词严的拒绝,否则的话我会让你──让你后悔莫及。”她露出邪恶的表情,大有斩杀他的气势。 望著她灿亮的眸子、可爱的表情,虽挺无奈的,也只能照著做,不就是因为她这副性子才勾引得他神魂颠倒,为她动了心?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贴在他的身躯上。低下头,绽开温柔的微笑,满腔的浓情蜜意逸出他的口。 “小刁,你放心吧,我答应你,除了你以外,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他继续烙下誓言。 她望著他温柔的脸孔、听著真心诚意的承诺、感受著他斯文淡定的气息,倏然惊觉!他深情款款的模样不就跟她预感下的白马王子一模一样吗? “天哪!”她反手抱住他,兴奋又开心地道:“是你,真是你,果然是你,我的直觉并没有出错呀,我真的拥有你了,你是我的丈夫,你才是我命定的丈夫啊!” 直觉,又是直觉,不过无所谓了,她已经自个儿亲口应允要当他的妻。 沙逆掬起她的小脸,狂热的唇旋即缠上她红滟滟的唇瓣,狂奏爱情曲。 “小刁儿。”久违不见的卓爷来到金色堡垒,一见书小刁立刻开心地敞开双臂准备拥抱她。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