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魔了》 第1章 《我着魔了》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米小绿一对澄澈灵黠的大眼睛盯著电视萤光幕不放,视线完全不移,眼皮眨也不眨一下。没办法,谁叫出现在萤光幕上的“东西”太过吸引人了。 “说白了,这是一场交易——”南宫寻隐的表情非常严肃,口吻也异常慎重,只要是有感情的动物就一定可以感受到他的忧心与无奈。唉!虽然这种做法很欺负人,可是事关重大,逼他不得不继续说下去。“绿,虽然这次的交易很有趣,我相信你也会很喜欢,可是呢——”他忽然闭上嘴,因为米小绿根本没有在听他解释。 晶莹的眸心亮晃晃地,胸腔内的心脏也跳得愈来愈快、愈来愈快……垂涎的口水甚至都快滴下来了! “天哪,他好漂亮哦!”终於开口的娇脆嗓音充满著不敢置信的惊喜,一张俏脸几乎要黏上萤光幕。“他好漂亮,他真的好漂亮,简直就是猎豹的化身,好诱人哦!”浓密的黑发散在那张使坏的俊邪面孔旁,看起来谜样又猖狂。出现在萤幕上的年轻男子不仅拥有俊美战神般的脸孔,并有著比模特儿还要优质百倍的身材。由里到外、从上到下,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他,那就是——“极品”。 “族长,你指的交易对象就是他吗?”她惊叹地问道。 “咳,没错,就是他!”唉,南宫寻隐又深深叹了口气。他的推测果然没有错,米小绿当真被他给迷了去。 这妮子只要见到跟猎豹相仿的东西,不管是人、是事,还是物,她都会疯狂地卯起来收集,并且非要得到手不可,哪怕有多艰难,她都打死不退——可爱又可怕的怪癖。 米小绿没瞧见族长无奈的表情,只是一迳地对著萤幕陶醉呢喃著。“天哪,真不敢相信这世上也会有这种人类,他跟猎豹的气质是多么地相似呀!实在太棒了,我想要他、我好想要他、好想哦……” “绿,你确定?” “当然确定!” “既然如此……”南宫寻隐先是“欣慰”一笑,不过转眼却又迟疑起来,反悔了。“我看……还是先缓一缓好了。楼寂灭虽然有趣,不过也很可怕,万一不小心伤害了你,那可就糟了。” “不要!”她立刻回吼,柳眉竖起,大声抗议道。“我要他、我要他!” “绿丫——” “不怕不怕的。”米小绿又痴迷地看著电视,菱唇边的笑意更深。她举起手,轻轻柔柔地探上电视机,抚摸出现在萤幕上的,恰巧是一张大特写的俊俏面孔。“拜托,你千万别阻止我,千万——不要啊——”她心意已决,倘若族长执意阻止她出使任务的话,她一定……一定会……会跪下来拜托他! “可是……绿,你有把握不会被他反咬一口,落个“人财两失”的下场……” “不会的,我保证,我太熟悉它的反应了,才不会被它反咬一口。”她连右脸颊都凑上去,爱慕地摩挲著。“族长,你放心吧,就交给我,你只要乖乖坐镇“暗夜之星”,等我凯旋归来就行啦!” “这么乐观?” “你就信我嘛!” “既然这样……”南宫寻隐敛下眼,思索了一会儿後,终於勉为其难地同意道。“好吧,我就把任务交付给你。” “谢谢族长。”她欣喜若狂。 南宫寻隐立刻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她,并且在她耳边不断交代道:“这一路上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让我担心了。” “明白。”她快乐地应允著,浑身上下蓄满战斗力量。 瞧她这么开心,南宫寻隐终於放下心来。待她走後,他眉眼间蓦地盈满著奸计得逞的恶作剧笑意。 第一章 “我的天呀,那两个人掉下去怎么还会有命在?山谷耶!” “快想办法把人给救上来!”救难人员心急如焚地又吼又叫。 “快!” 在一条婉蜒的山路上,此刻正聚集一群警察、消防队员、救护人员以及大批记者,人数虽多,众人却伤透脑筋,因为一直想不到好方法救起掉落山谷下方的受困者。 在一处攀附悬崖峭壁的石头上,有一对年轻男女正被困在上头。 奇妙的受困地点。 按照现场情况判断,应该是他们所驾驶的跑车冲出山路,掉落到布满浓密树藤的斜坡地,然後车子不知怎么翻滚的,正好卡在两棵树的中间。也幸好卡住了,才免於直接掉落崖下的深渊地,算他们福大命大。 甚至,两人还有力气爬出跑车外,而且没有受到严重的伤害,只是被困在险峻的石上无法脱身。 眼见受困者处境艰难,束手无策的高阶警官们一人一支电话,不断做联络。 高阶警官汗流浃背的心急模样,让敏感的记者们愈看愈不对劲。受困者的身分肯定很不简单,否则怎么可能劳动警政署的头头亲自到场关切? “来了!” 隆隆隆——随著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划破天际,警官们暂时松了一口气。 数十对眼睛同时眺望蓝天,看著直升机飞近,盘旋在受困者的上方。 大夥儿屏气凝神地看著机上人员开始执行任务。但见从舱口内放下救难绳索,成功地垂落在受困者上方,让两人抓住,然後套上。 直升机缓缓爬升,救难绳索拉起两位受困者。随著直升机缓缓移动飞离,聚集在山路上的救难人员们总算松了一口气,而记者群也开始骚动,发挥追求真相的本能,疯狂地缠住警官们。 “受困者是谁?他们是什么身分?怎么会劳驾署长您亲自到场监督救援行动?”老鸟记者追著署长直捣核心。今天救援行动的阵仗大到难以想像,就算是总统受困也不过如此吧?! “抱歉,无可奉告。”署长的机要秘书代替回应。 “是不能说,还是不知道?”记者咄咄逼问。“他们怎么会掉下山谷的?总有一点线索吧?署长您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不清楚。” “怎么可能不清楚?除非署长故意要隐瞒真相……” “别再问下去了,我们是不会做出任何回应的!” “真相到底是什么……” “请让开,让让……” 山路上一阵闹烘烘,被记者包围的高层人物烦得要命:然而,另一个场景的当事者之一,也就是被直升机救起的女孩,此刻正在享受御风而行的哩。 哇,原来悬挂在空中飞翔的感觉是这么的美妙。 米小绿虽然觉得无法顺畅呼吸,轰隆隆的螺旋桨声更吵得她耳膜快要爆裂,但,“飞”在空中的“”可不是随便可以享受到的哩,而且除了能够御风而行之外,眼前还有一副“绝世美景”可供她欣赏。 米小绿澄澈的圆眼一瞬也不瞬地盯住跟她吊在一块儿的“稀世美男”,兴奋的快意不断往她脑门冲,令她高兴地发抖。 他好漂亮喔…… “你还没有看够吗?”宛若璀璨钻石般的水瞳瞅著他不放,第一次有女孩敢用这种眼神端详他。楼寂灭的薄唇诡谲一弯,讥诮说道。“还是你已经吓儍了?”她的执著心倒值得钦佩。 “我像被吓儍的呆瓜吗?”虽然得放声嘶吼才能把话传进他的耳朵里,娇脆的嗓音倒也没有因此变得粗嗄难听。“我看你,是因为机会难得,当然不能浪费了。” 他幽幽一笑。“你居然喜欢盯著人看,挺变态的嗜好。” 她皱了皱俏鼻反驳道:“什么变态嗜好?!我看人可是挑对象的,就因为是你,所以我才看!” “哦,我该感到荣幸?”楼寂灭凝睇著她的表情,先前冷森的眸光逐渐转为阴沉的狡黠。 他是怎么遇上这个丫头的? 在三个钟头前,他兴之所至开车上了山,来到一处休息站暂时停车休憩,然後她就像个精灵似地冒了出来,旁若无人地打开他的车门,一屁股坐进驾驶座旁,自若的态度就好像坐回自家座车一样,没有一丝丝的迟疑。 “嗨,呃……”米小绿见到他本人,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用一双痴迷的眸子紧盯他,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旷世珍宝一样。 也怪不得她的痴迷失态,楼寂灭实在太过耀眼灿烂了,本人远比萤光幕上的模样还要迷人百倍,甚至还会散发一股不可思议的勾魂魔力。 “滚!”楼寂灭表情平静,喝令的声音却冷到极点。这名不速之客可真大胆! “你果然是美呆了!”她恍若末闻,喃喃道出心中的感想。不愧是猎豹的化身,他成功惹起她贪婪的。 “出去!”冰寒的命令再度从薄唇里逸出,这次终於把米小绿给震醒。 “嘿……”她乾笑一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小嘴还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好奇怪,你开这么昂贵的跑车,怎么不锁车门?是疏忽了,还是没有危机意识?” 他神情森寒地盯著她。 米小绿又乾笑两声。 “你生气了?呵,别气、先别气嘛!我是有要紧事想跟你谈一谈,才会这么唐突的。”她正襟危坐了起来,表情严肃,一副打算跟他协议的专业态度。 楼寂灭回下深眸,掩住一闪而逝的杀气。“谈什么?” “谈你的未来。” “谈我的未来?”楼寂灭一怔,旋即狂笑起来。拾起眼,莞尔的光芒闪入不可测量的深眸中。“小偷溜进我车里,是来跟我谈未来?” 第2章 “喂,你别笑,这可是很严肃的话题,我是很正经地来跟你谈谈未来人生要怎么走下去才会幸福。”她凝肃地训斥他。“还有,我不是小偷。” 他的手突然探出,撩起她黑缎般的长发。“你是谁?” 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美丽的下颚,一股奇异的悸动掠过心口。“我……我叫米小绿。” “米小绿。”他投以有趣的一眼。“你倒是挺老实的。” “我是很诚恳呀!”杏眸眨呀眨地。“喂,你不生气了是吧?那就给我一个钟头时间好不好?我是很有诚意地想跟你商量事情。”她乞求道。 “给你一个钟头呀……”食指指腹轻敲方向盘,发出冷硬的节奏声。“我的时间向来宝贵,所以……” “所以怎样?”她充满期待。 “不给!” “为什么?”小脸垮下。 “因为你要不起。”他启动跑车引擎。 “谁说我要不起?我要得起的,我绝对要得起的!你就给我一个钟头好不好?”她双手合十地跟他商量。 “你拿什么跟我换?钱?” “不是钱,我现在最缺乏的利器就是钞票,还打算跟你借呢——啊,不是啦!其实,我是准备用我的勇气跟你交换时间。” “用勇气跟我交换时间?” “嗯!”她诚意十足地猛点头。“我的勇气很值钱哟,绝对有这个价值!你会答应吧?”她露出谄媚的笑靥来。 “你卖勇气?”薄唇讥诮一扬。 “对啊、对啊!”她拚命点头。 “你的勇气很值钱?”他轻蔑地再次反问。 “没错。”她吸了口气才又道:“也难怪你不信,毕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并不清楚我的底细,会怀疑也很正常。”她能体谅他的不信任。“我是该想个法子来证明我的勇气价值千金,只是……要怎么做才好呢……”米小绿开始搔著脑袋,一下子也不知道要如何证明自己的勇气价值不菲。 灿烂的阳光冉冉从车窗外照进来,投射在楼寂灭的脸庞上,模糊了他的表情,而淡到冰点的嗓音也慢慢地传了过来。 “我今天的心情挺不错,不如让我来帮你忙,替你想个办法。”楼寂灭好心地说著。 “你要替我想办法?”不会吧,她这么幸运? “你很开心?” “当然啦!”不用她伤脑筋,真是天助人助。 “其实这个办法也挺简单的,而且马上就可以执行。”极淡的语调里汇集一股莫名杀气,但米小绿却没有听出来。 “这么快?”她沉溺在兴奋里。 “那就来吧!”话落,楼寂灭猛地踩下油门,红色跑车立刻以惊人的百哩时速驶离休息站,转往山路,驰骋而行。 车如箭矢,速度恣快地在婉蜒山路上奔驰著,米小绿却一点儿都不害怕,俏脸甚至还泛出兴奋的光彩来。 “哇噻!你开车的技术超厉害的,真是了得。”速度虽快,却行进的非常平稳,还以高超的超车技术超qi書網-奇书越“挡路”的前车,简直可比拟赛车手了。“哇,你好有本事,真厉害!”她雀跃地轻喊。 楼寂灭觑了她一眼。红扑扑的脸蛋是因为开心,而非吓坏? “好玩?”他问。 “很好玩。”她颔首,笑脸迷人。 “接下来是下坡路段。”他提醒的口吻突然变得幽幽恍恍,仿佛含著某种企图。 “喔。”她不以为意地应了声。 一分钟後,楼寂灭缓缓开了口道:“煞车坏了。” “啥?”她眨著大眼睛,有点会意不过来。 “煞车坏了,没法子减速,车子停下下来。”他重述一次。 米小绿顿住,三秒钟後才意会过来。“那怎么办?” “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眉头扬得高高。 他扫了她一眼,微笑说道:“看来——我们得死在这条路上了。” “我们要死在这里?”她望向他。绝俊的侧脸冶寒的宛若冰钻,面对死亡的威胁,他完全不以为意。 “你怕了?”楼寂灭轻轻问道。 米小绿摇头道:“我不怕,我只是突然间觉得你……觉得你……” “觉得我什么?” “觉得你好可怜哟!” 身子一震,莫名的抗拒感突然从心底深处狂窜出来,她温柔的声音明明像是没有重量的棉絮,却狠狠鞭击了他的心房。 还把他鞭笞得鲜血淋漓…… 他侧首,与她的目光对个正著。她不只口头怜悯他,那对清澈莹澄的眸子更溢满著心疼的柔光,简直就把他当成是个可怜小孩。 “谁容许你用这副表情看我的?”阴森的指控逸出他的牙关,喝令她丢掉怜悯神情。 “什么?” “是谁允许你的?” “楼……” “该死!”他冶斥,方向盘顿时向左转,车头立即左偏,直直地冲破护栏,车身飞出路面。 刺耳的冲撞声响划过宁静的山林,但见红色跑车冲过护栏,栽落山谷,红色车身不断翻滚坠落,最後卡在两棵大树的中间才停下。 不知该说是运气好或是命不该绝,两人竟然毫发无伤,而且还可以爬出毁坏的车体外。 而下方,就是深渊。 接著,救护车、警车纷纷赶到救援,连直升机都动员过来,楼寂灭与米小绿被救难索吊起,飞翔在半空之中。 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两个人第一次的见面情况就是这么的惊心动魄。 “你很幸运。”楼寂灭嘲讽道。她居然安然无恙。 “彼此彼此啦,你不也没死,还毫发无伤哩!喏,连上帝都在帮助我们。”美丽的瞳眸仍然紧瞅著他的俊脸不放。 他太多变了,更恐怖的是,他的每一种情绪都让她著迷不已。 “你完全不害怕?”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折腾,她一点惊吓表情都没有展现出来。 “不怕、不怕,我早知道你是个喜欢寻找刺激的怪家伙,来台湾之前,我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 不久後,直升机上的救难人员将两人拉进机舱里,只是他们依旧旁若无人地继续对答著。 “你调查过我?”他问。 “啊!”米小绿连忙捣起嘴巴。笨!居然自己露馅。“没!我没调查你,我是靠感觉的。”她思忖了一会儿,又解释道:“其实也不必特别去调查,光看你的气质也猜得出来你是什么个性的人。” “是吗?” “你很有“个性”的。”她强调道,乌溜溜的水瞳仍然抑不住地老往他脸上瞄过去。 他的外形俊美无俦,亮眼的令人心醉神迷。 愈看,心脏就怦动得愈厉害……她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唾液。能靠他这么近,真是幸福。 嘻…… 那抹柔柔的酡红笑靥仿佛是醉人的温阳,竟能熨烫他向来冰冷的心口。 再次划过心间的让楼寂灭感到——愤怒。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 “闭上你的眼睛。”他厉声喝令,锐眸一眯,痛恨她温暖的表情与气息。 “不要,我才不要闭上眼睛,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个机会,岂有浪费的道理。”她知道他很难缠,要不是现在的情况特殊,哪有她放肆的余地。一旦直升机降落,他还会“乖乖”供人欣赏吗? 为了“巴”住他,她已经演出一场惊险的车祸戏码,她豁出一切缠上他,自然要有收获,她当然要看个够。 这丫头不怕他,完全不被他的恫吓所慑,固执地执行她的决定。 “回答我,为什么找上我?”他蓦然改变话题,就瞧瞧她能执著到哪种程度。 “因为我喜欢你呀!我喜欢你,所以找上你。”她自然又兴奋地说著。“再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你是我目前唯一号欢的男性人类哦!” “唯一号欢的?我该觉得荣幸?”她答得这么自然、这么快意,仿佛喜欢上他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而且不管他接不接受。 “你是很幸运,能被我称赞的男人并不多哩!”她得意洋洋地回答道。 楼寂灭狡黠一笑,说道:“看在你这么努力的分上,我成全你一次!” “真的?”米小绿开心地喊。“你愿意把时间卖给我?你愿意让我留在你身旁?” “你是成功挑起我的战斗了。”低喃回转的话语宛若魔咒般地诡谲逸出。 直升机开始下降,顺利地降落在一处体育场上。楼寂灭和米小绿在机上人员的带领下离开直升机後,有六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迅速前来迎接楼寂灭。 “楼先生。”六人神情紧绷地趋前欲询问状况。 “留下一个处理善後,其他人跟我回公司。”楼寂灭迳下决定,没给他们说话的余地。 “是。”助理不敢多言,直接护送楼寂灭走往等候在一旁的高级轿车。 “喂,那我呢?”米小绿当场变成没人理会的小孩,她急匆匆地跑过去。“等一下,你忘记带我走了,你刚刚才答应过要成全我——” “我记得我所说过的每句话。”他停下脚步,回首,不怀好意地瞅著她。“只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再来跟我买一次时间?” “什么意思?”她儍眼。 他觑了眼腕上的表,狡黠回道:“你刚才的勇气赢得我的尊重,所以我免费送给你三个钟头跟我相处,你该满足了。” “嗄?”不敢相信他竟然用这种方式计算时间!从坐上车到撞车坠落山谷,然後直升机救援、安全落地……他是这样秒秒计算的? “想要见我,就再跟我买一次。” 第3章 米小绿蹙眉,咬住唇,随後道:“买就买嘛,你本来就是严峻的挑战,也是最难驯服的“野兽”,我该明白。”米小绿大彻大悟了,楼寂灭果然是一只“野兽”,靠著兽性在生存。“你这人说话善变、做事没有规则、思考逻辑乱七八糟、个性令人捉摸不住,不过呢,这本来就是猎豹的习性,很正常,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她喃喃自语道。 “什么猎豹?”她嘴巴在叨絮著什么? “没、没什么……”猎豹的性情就是永远充满好奇心,楼寂灭没有辜负她的直觉,他是猎豹的化身。“ok,就这么说定了,我接受挑战。下一次,我会出奇不意地出现在你面前,让你记住我的存在,我一定可以拥有你的。”她胸有成竹地撂下战帖,不再介意他刚才的反覆。“拜拜喽,咱们下回见。”灵巧身影翩然离去,她不再纠缠,用心去思索下一次见面的方式。 楼寂灭看著她俏丽的身影轻轻快快地往体育场的大门口而去,原本犀利的瞳心竟然慢慢散出温柔的朦胧光芒。 “楼先生?”助理轻唤,不敢相信楼寂灭也有发呆的时刻。 他一凛,眼中柔光瞬间消散,回身的他又再度散出冷峻气息,走向属於他的世界中。 ·胜为王,败为寇,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为了彻底执行这条定律,不择手段也属正常。所以,凡是挡住他前进的阻碍都要一一铲除,他不容许有任何的石头挡在他眼前。 唯有强者才有资格掌权,所以这个世界有了楼寂灭的存在。他的出现是这个世界的幸运,他可是“好心”的在为这个无聊世界点缀亮丽光彩。 楼寂灭以二十四岁之龄创立“灭世创投公司”,旗下所聘用的员工个个能力超群,执行工作以快、狠、准闻名。於是乎,在短短一年之间,灭世创投便在创投界中异军突起,建立事业版图之迅速令人咋舌,而楼寂灭不仅在国际经济圈中掀起风暴,还壮大到令同业咬牙切齿。 楼寂灭目前所拥有的势力,俨然是世人口中的奇迹。 而在今日,此时此刻,灭世创投位於台湾总部大楼中的第二十层楼内,正弥漫著一股紧张气氛。位处第二十层的楼面,间隔出十间办公室,每间办公室里皆正襟危坐著一名专员,他们屏气凝神地与电脑萤幕上飞快变动的数字做对抗,而除了键盘敲击声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声息,凝肃的空气压迫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在其中一间办公室里,那股压迫感更是浓厚到无法用文字形容。 “真是令人惊喜,短短十分钟内,净赔两千万。”楼寂灭的语调轻轻柔柔的,悦耳的像是首旋律,然而和著他指关节敲打办公桌面的冷硬节奏,转瞬间却变成了催命的地狱音符。 “楼先生,我……我……”许杰不敢抬头,他明白自己的疏忽有多么的可笑,发颤的声音抖出请求原谅的波纹,然而,他不敢以为楼寂灭会因此动了恻隐之心。 “你怎么?少看了一个数字。”好笑,真是太好笑了,作梦都没想到,旗下大将会犯这种过错。该怪谁?怪自己识人不明? “楼先生,我承认是我一时疏忽,一下子闪神,不过那是因为我——” “不必解释,你只要告诉我下一步的“决定”。” “我……”许杰脸色刷白,胃部开始痉挛起来。 “请楼先生给许杰一个机会吧,我的三千万足够弥补他的损失。”楼寂灭的心腹秘书宋知遥突然像阵风似地刮进办公室内,试图阻止一场可能重演的惨事。 一个星期前,灭世创投有位员工因为受不了精神压力,吞服太多镇定剂,差点毙命,虽然及时送医,把性命给抢救回来,但对方的精神状态仍然处於极度不稳定当中,现在仍然在医院中治疗。 而此刻的许杰,精神压力也绷到极致,一旦被赶出灭世创投,他不仅得背负千万元的债务,更可怕的是将没有任何公司胆敢聘请他,未来前程将是一片黑暗,不!该说许杰再也没有未来可言。宋知遥深深相信,许杰绝对无法承受由天堂坠落地狱的挫折感。 “你要保他?”楼寂灭觉得有趣极了,为了保护弱者而削弱自己的实力,这是什么心态? “是的!我保他这一次。”就算跟在楼先生身边三年,他仍然学习不来他的残酷与冷情。许杰的能力他清楚,他是个有才能的小伙子,若非母亲出了状况,让他分心,也不会发生今天的状况。“拜托你。”他请求道。 楼寂灭轻蔑一笑,走到宋知遥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儍子,你会後悔的。” “我担下来。”宋知遥承诺道。 “怕的是——你将跟著他灰飞烟灭。”楼寂灭觑了眼心腹爱将,语重心长地提醒他。“知遥,尽快把“心软”两字给丢掉,它不是你能拥有的情绪,别教我失望了。”人类的感情是最无趣的包袱,况且救他一次,能救得了永远吗?胡乱发挥善心,救了不该救的人,除了多此一举以外,还有何意义? 宋知遥不再言语。 “好自为之。”楼寂灭撂下话,长腿踏出门外。 “明白!”宋知遥应声道。 门一关上,许杰立即跌坐地上,缩成一团的身躯仍在发抖。“宋大哥,谢……谢谢你……” “楼先生是无法忍受失败的强者。”宋知遥面无表情地提醒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回。 “我……我知道……我很清楚状况的……”想成功就得付出,既然选择灭世创投,就要有“失去所有”的觉悟,而这个“失去所有”,当然包括性命。 “记住,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许杰点头。“我不敢再犯了……”即便受到惊吓,他仍然超崇拜楼寂灭,也完全没有离开灭世创投的念头。 这块园地是名与利的训练基地,想从没没无名的平凡小子摇身一变成为商场大亨,投身灭世创投是最快的捷径。 “宋大哥,我不会再让自己发生错误,我要赢、我一定要赢,我会成功的!”许杰的双眼闪烁战斗的光彩,灿亮的令人生畏。 为求胜利,不顾一切,哪怕是性命都可以舍弃,这就是灭世精神。 当然,灭世的每一位成员必会彻底执行这条规律! 第二章 缓缓吁出一口气……然,楼寂灭像是意识到什么似地骤蹙眉头。 有意思,他居然也“学会”叹息?! 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有怯懦的情绪? 荒谬! 楼寂灭搭乘的黑色宾士驰骋在车水马龙的台北市区内。晚间十点许,城市里霓虹闪烁,行人川流不息,呈现出一番热闹的景象。 楼寂灭合上手中的卷宗夹,侧首望向车窗外,冷冷看著热闹的人群,审视有著各种表情的脸庞。 无论是谁,从眼前掠过的面孔全是庸碌的代表,没一张出色的。有能者终究是凤毛麟角,有实力为这世界留下印记的毕竟是少数。而他,正是少数之中的佼佼者。很辛苦,他得为此大方地“奉献”出自己的人生来让世人知晓他的存在。只不过,在他付出自身生命的精彩时,有谁可以过来为他的人生点缀光芒?有谁能? 楼寂灭点燃长菸,置放薄唇间。淡淡的烟雾飘起,朦胧了车内空间,米小绿的容颜猛地跳进他的脑海中。 那张灵气逼人的脸蛋,像极误闯凡间的绿色精灵。 下一次,我会出奇不意地出现在你面前,让你记住我的存在,我一定可以拥有你的。 “有趣……”唇际不由自主地勾出玩味的弧度来,思及那妮子曾经郑重对他“宣告”将再度现身,他竟也在期待她的“出奇不意”。 楼寂灭又拿出另一只卷宗夹翻阅,然而,当“绿野开发案”五个大字映入眼帘时,挂在唇边的笑意慢慢冷了起来。 来吧,我等你!他无声地低喃。 “搞什么?”同一时刻,司机突然暴吼一声,原本直线行驶的车身弯出一道大曲线。司机不断打转方向盘,原因是担心撞到冲过来的重型机车。刚刚差点就出车祸了! 後照镜上映出一名身著黑色劲装,头戴全罩式安全帽的机车骑士。他像疯了似地紧追他们的房车,速度之狠、之快,简直就是赛车手的架势。 “还跟来?”司机紧张地又吼了一声,重型机车的行动彪悍到让他心底发毛。 “是她。”楼寂灭扫了後照镜一眼。思人人到,米小绿跟他竟能心灵相通,好有意思的巧合。 司机眼见不对劲,准备踩住煞车查看究竟。然而,楼寂灭却出声喝令——“不准停!继续开。”他阻止司机停下车子。 “可是……” “加快速度,甩掉她。”就看看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司机不敢违逆老板的意思,猛踏油门,黑色宾士加快速度离开市区,往郊区方向而行。 车辆越渐稀少,宾士车的速度也愈来愈快;然而,追逐的摩托车依然紧紧跟在後方,甩都甩不掉。 “楼先生,我……我已经开得够快了……可是他……他怎么还是死咬著不放啊……”司机紧张到有点歇斯底里,害怕出事的压力让他不意识地放慢速度。 楼寂灭睨看全身僵硬的司机。他这么不禁吓? “加速。”他的命令更阴沉。 “不……我不能再快了,我不行了……”司机嚷道。他虚脱了,右脚板下意识地松开油门,甚至想去踩踏煞车板。 唧——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突然划过天际,但见摩托车上的骑士逮到宾士车放慢速度的大好机会,黑色身影整个向上弹跳,像个黑精灵似地飞跃而起,简直就跟武侠小说中所描述的轻功一模一样。 第4章 她轻巧地跳上宾士车的引擎盖,还把半身贴靠在车窗上,阻碍驾驶的视线。 “哇!”司机大吼大叫,惊骇地踩下煞车,尖锐的煞车声与司机的吼叫声在暗夜里形成强烈的风暴,扫得人心惶惶。 宾士车猛地停下,司机满脸汗渍地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喘著气。 不行了,不行了,他的心脏快停掉了,他快死掉了!这这这……这是什么世界啊?为什么他得过著提心吊胆的恐怖生活?伺候个性阴沉的楼先生就已经让他有够胆战心惊,现在还搞出这种“娱兴节目”来吓破他的胆,他是不是该考虑辞职不干?虽然薪水比同行高出一倍,但——他得跟精神崩溃战斗呀! 醇厚低沉的笑声突然缓缓逸出……这道撩人心弦的笑声传进司机耳朵里,他的脸色再次大变! 司机快休克了,这是今晚的第二个刺激,司机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笑声! 楼寂灭也会笑得这么愉悦? “楼、楼先生?”司机僵硬地回头,想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然而後座的楼寂灭的确在微笑,全然没有平日的阴骛气息。 “挺有趣的是不?”楼寂灭支著颊,像在问人,也像在自问。 “谁、谁有趣来著?”司机脑筋一时之间转不过来,不知道老板在指谁有趣。 “这丫头大概是精灵投胎转世,才会这么活跃。”他饶富兴味地说著,没有理会一头雾水的司机。 贴在引擎盖上的娇人儿跳回地面,她先是理了理凌乱的黑衣劲装,随即摘掉头上的全罩式安全帽,露出一张姣好的精致面容来。 黑夜里,月光洒落在她的脸庞上,银白光辉映得她本来就粉莹的肤色更加洁净,连带把她周遭世界也变得一尘不染。 司机儍了眼,直勾勾地望著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狂扫心头的震撼。 车窗外的玉人儿……好漂亮哦…… 米小绿绕到车门旁,澄亮的瞳眸盯著车里人,比了比手势,示意要进车内。 “要、要让她进来吗?”司机呆愣愣地请示,他的视线一直移不开,追著她转。 “开门。”楼寂灭道。 “呃……好。”司机立刻按键,车门打开。 米小绿喜孜孜地钻到车里,坐在楼寂灭身畔,一张气魄十足的脸蛋映满著得逞的快意,急切询问道:“怎样?你有没有被我的“出奇不意”给吓到?” “很精彩。”唇角的弧度弯得好柔和。 “是吗?那我赢喽!”她开心地一击掌,笑意更甜。“呵,我就知道一定会赢。” “这么有把握?” “当然——啊,没啦!”话还是不要说太白的好,以免坏事。愈是出奇不意、愈是让他抓不到底细,她成功的机率才会愈高。“既然这次我赢了,你说,你打算送给我多少时间——” 他忽然探出食指,轻轻划过她的右脸颊。 “干么?”她吓一大跳,他的指尖仿佛带著电力,心口竟然被电了下。 “你的脸颊受伤了。”右颊上有著擦伤的痕迹,是刚才表演“飞功”特技所造成的後果。 “是吗?”她不在意,连摸也不摸一下。“随便啦!反正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勇气可以跟你换取多少时间?你快点算一算。” “你的脸颊受伤了。”他重复一次,声音也沉了许多。 她拧起眉,不解地反问道:“奇怪?你干么老扯这事?我都说没关系了,还一直问。”不过是个小伤罢了,她才不会在意呢。“啊,你是不是想赖皮,才故意扯开话题的?” 他一脸深思,慢慢垂下眼睑,掩住莫名涌上的情绪。 米小绿总是令他吃惊,她说的每一句话、她所呈现的每一项反应,总会悖离了他的逻辑观念,然後一次一次地激出他的情绪来。 不过,也必须如此,才能博取他的注意吧! “蠢丫头。”只是她这么做有何意义?她想得到什么?真是愚昧。 “你居然骂我蠢?!”米小绿非常不满地反驳他。“喂,你骂人很没道理耶,是你喜欢刺激的,逼得我不得不全力配合你的“个性”,想尽办法要吸引你的注意力,我是这样的努力,你反倒骂我蠢。”她忿忿不平地抱怨道。“幸好这次成功了,否则我又得伤脑筋、想计策。” “开车。”楼寂灭忽然向呆掉的司机下令,吓回神的司机连忙安定心神,开车送老板回到指定的住处。 宾士车开进一栋住宅大厦的停车场,遣走司机,楼寂灭立即带领米小绿来到位於三楼的住处。 这是一栋楼高十五层的高级住宅,能入主此栋大厦的住户非富即贵。通过迎宾水榭厅後,电梯,抵达住所。推开雕花大门,一百余坪的格局装潢映入眼帘,只是——屋内冷调子的色系让人感觉尖锐且不舒服。 “这是你家?”米小绿有些失望,屋子里完全没有温暖的感觉,冰冰凉凉的氛围绕住整个大厅,待在这种冷调子的地方怎么会舒服呢? “我没有家,这屋子只是我暂时的歇息处。”他答得虚应。 “你没有家?”米小绿拧眉,不解的问。“每个人都有家呀!怎么你会没有?我不懂?”屋里的灯光也是呈现著虚无味道,空幻的感觉和著冷调的设计,清冷得让人想打哆嗉,待在屋里愈久,愈觉得不舒服。“楼寂灭,电灯开关在哪里?把大灯打开好不好?清清冷冷的感觉真不舒服。”小脸左顾右盼地找寻大灯开关。 “我喜欢空无感。”虽是这么说,他仍趋前拉开窗帘,让落地窗外的月光投射些许亮度进来。 “你喜欢?好怪,你怎么会喜欢空无感呢?清楚不好吗?”她被他的话吓到,注意力又转回到他身上。 “不好。” “哪里不好了?再说你这人应该最喜欢清清楚楚,不许任何模糊空间的存在。” “你自以为了解我?”他反问道。他曾经在她面前表现过真实个性吗?她倒是评论得理所当然。 她贼兮兮地眨著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虽然不多,但至少明白一点点。” “一点点?”眸光倏冶。 “是啊。”米小绿大胆地与他对峙。 须臾後,楼寂灭笑了,身子潇洒地斜靠窗框边,闲适姿态俊美极了。米小绿再次被他吸引了去,他的外型绝对可以用“美神”称呼之,他跟她最爱的猎豹一样会魅惑人心! 只不过,楼寂灭到底是人类,多了颗脑袋,想捕猎他得耗费更多的心神。 “唉!”她突然用力叹出一口气。室内阴暗沉郁的气味让她很不舒服。“好难受哦。” “难受?” “对啊,死气沉沉的。”米小绿决定不再忍受阴阳怪气的折磨,到处找电灯开关,一找著,全部摁开。 客厅大放光明,米小绿才满意地窝进沙发中坐下。“行啦,感觉好多了,喏,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楼寂灭不置可否,随她玩去,迳自走到小吧台边倒了两杯酒。 酒液晶莹剔透,他拿著酒杯走到另一张沙发坐下,递了杯给她。“拿去,庆祝你成功接近我。” 米小绿摇了摇螓首道:“我不会喝酒,开水就行。” “不会喝就学。” “没必要吧。” 楼寂灭先浅尝一口,哄诱她道:“这瓶酒可是顶级佳酿,味道醇美、香甜,不试你会後悔。” “是吗?”她疑惑地问。 “试试。”他诱惑地道。 米小绿看著他,然後像被催眠似地拿起酒杯嗅了嗅,是极香。伸出粉红舌尖轻沾晶莹酒液,啜了一口。“哇,好辣、好辣……”她急急放下酒杯,拚命哈著气。“骗人!一点都不好喝,难喝死了,你骗我!”俏颜旋即泛出两酡嫣红。 “真好玩。”望著她难受的表情,楼寂灭笑意更深。 “什么好玩?”她吐出粉红舌尖直哈气。看她痛苦很有趣吗?竟然一直笑!“你以为我是你的游戏筒啊!” “再试试,第二口就不会难受了。”他再次提议,原来就低沉的磁嗓因酒精的催化而显得更低沉,但也更诱人。 “我才不会上当,你根本就是故意整我。” 楼寂灭支著颊,兴味盎然地欣赏著她灵动的怒嗔表情。 “看什么?”她娇斥道。瞅著她的两道狡黠视线跟恶魔没两样。 “看你耍宝。” “喂,你很不正经耶!我可是用很慎重的态度来找你商量事情,你怎么这样对待我?再说,我也通过你的考qi書網-奇书验,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轻浮态度回敬我?太没有礼貌了!” “我是很正经。”讽笑却仍高挂唇角边。 “才怪,你一直敷衍我,你不断在制造假象唬弄我。” 楼寂灭突然放下酒杯,悬在唇边的笑意终於散去。“这样不是很好?虚假才美,朦胧才能掩藏住卑劣,你又何必急著撕开面纱?要知道,现实可是很丑陋的。” “乱讲,谁说现实丑陋来著?我的人生就过得梦幻而且快乐,还有哦——”她终於逮到机会切入主题,赶忙把正事给导引出来。“我住的地方还美得像天堂呢!” “是吗?”他的声音怪了些。 “是的、是的。”她拚命点头。“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参观,等你参观过後,也会有同样的感觉。”辛辛苦苦找他的目的为何?答案很简单,就为了“闇夜之星”的存续问题。 “闇夜之星”——一个炫丽却也神秘的名号,回溯它的过去,“闇夜之星”是指一支来自汉民族的神秘团体,这支团体的成员有数百人,并且奉“南宫”姓氏的嫡系子孙为主人。 第5章 根据传承的族谱记载,在遥远的过去,“南宫”为躲避皇家的狙杀,於是带领著旗下一干心腹离开中土,经过千里跋涉,到了非洲落居,并且费尽心血改造居住环境。神奇地,他们成功地在不适人居的环境下建立起“闇夜之星”的版图,并且传承数十代直到今日,而“闇夜之星”的能耐与神秘背景则被许多了解内幕的人惊叹。 “我住的绿洲美得惊人喔!而且围绕我住处的那一大片原始草原,简直就是天堂的代名词,有好多好多野生动物生活在草原上,过著自由自在的悠闲日子。你知道吗?置身在那一片动物天地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幸福感,只是……”她觑了他一眼,然而楼寂灭的眉毛却连动也不动一下。表情太过平静了吧?!“你知道吗?天堂快要被毁灭掉了。” “喔。”他应了声。 就“喔”,他的反应未免太冷淡了些。“你不问问我出了什么事?” “你不是准备好要告诉我,我又何必问。”楼寂灭十指交握,很忍耐地望著她。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总希望你可以积极一点。你要主动问我,我才好跟你谈下去。” “何必!”他敛眸,掩去瞳中狡黠的光芒。“反正与我无关。” “有关,这件事跟你有关!”她倏地站起,走到他跟前,盘腿坐在地毯上,与他非常接近。“告诉你,肯尼亚草原是动物的天堂,也是地球所剩的少数重要资源之一。” “那又怎样?” “不怎样,只是有位商人发现草原底下蕴藏大量石油,竟然决定开发草原。听说那位商人弄了个什么“绿野开发案”,买通当地政府,想把天堂毁掉。”她凝视他,极其慎重地说道:“楼寂灭,我们身为人类,有义务捍卫自然与土地,不应该容许“坏人”把仅剩的天堂给摧毁掉。” 他交叠长腿,换了个慵懒的坐姿淡淡间道:“坏人?谁是坏人?” “你应该清楚。”还装儍?话都挑明了,白痴也听得懂! 他微笑道:“是我吗?” 没错,那个商人就是他! 楼寂灭仍然一派的不愠不火,很有耐心地解释道:“绿,你错了,我并不是坏人。” “什么?”她呆了呆。难不成他是遭到莫须有的栽赃,他们找错了对象? 他笑得更灿烂,炯炯双眸射出阗黑寒光来,令人不寒而栗。“绿,你要记住,我不是坏人,绝对不是,因为我根本不是人,我是神!” “神?”米小绿张口结舌。“你是神?” 他点头,很无奈地说道:“既然我不是人,实在无法帮你,恕我无能为力了。” “楼寂灭!”她气结。什么跟什么?这种话他也说的出口?绕了半天,原来又是被耍玩了一回。 她怒火中烧,气炸了! 头一次看见她生气的表情,很美!值得继续欣赏下去。 “绿,原来你费尽心机缠上我,就是为了说服我放弃“绿野开发案”?”他继续逗弄她。 “对,我是希望你放弃开发案,我不要你毁掉天堂。”小手紧握成拳,这头狡猞的豹果然不能小觑。 “就凭你?” “没错,就凭我!” “你打哪儿来的自信?” “我的信心是你给的!”因为她能理解他的行事逻辑,她懂的。瞧,她不就成功地引起他的好奇心,让他记住米小绿这名字,甚至还堂而皇之地坐在他身边?! 豹的心性是好奇的。 虽然此刻面临小小的挫折,但她深信可以马上克服。 “是我给你的信心?”他扬高眉。奇怪的说法,他跟她不过见过两次面,她却以为可以掌控他的一切。 一股戾气在他体内窜动,他有股想捏碎她的。 “如何,我们来玩个老掉牙的游戏好不好?”他举起酒杯轻晃,杯内的酒液晃出一道道波纹,仿佛在意喻著宁静已毁。 “老掉牙游戏?什么意思?我不懂。” 他举杯邀她。“当我的伴玩女郎,伺候我。也许我高兴了,可以考虑取消“绿野开发案”。” “你要我当你的玩伴女郎,伺候你?”她没有生气,反而心喜地垂下螓首,偷偷抿唇笑著。 猎豹在爱情世界里是没有责任感的,它是绝对的,爱情对它而言,只是一场游戏。 所以,楼寂灭会说出这种话也不必意外。 “如何?”诱惑的磁嗓在她耳畔拂搔著,声音靠的那么近,米小绿吓了一跳! 怎么搞的? 原本端坐在她面前的楼寂灭却出现在她身後,而且手臂还勾住她的纤腰。 他竟然可以无声无息地潜到她後方去,让她完全感受不到。 “你好厉害哦。”她忍不住赞叹道。这等功力世间少有,她崇拜到忘了他的问题。 “谢谢。”楼寂灭收紧手臂。身与身相贴,虽然隔著衣物,彼此的体温却轻易透进对方的身体内。“你答应了?” 她仰起脸蛋,痴迷地望著他,根本没把他的问题听进去。 他太完美了,真是太完美了!结实的肌肉、敏锐的行动力、狩猎的技巧,完美到没有一丁点儿瑕疵。 愈是认识他,愈能感受到他的“魅力”,愈能与她的想像相贴合。 “怎么不说话?”修长的手指探上她的颈肤,来回揉抚著,力道很轻,却聚满了残酷的暗潮。 米小绿突然转过身去,与他平视,一双杏眼熠熠发亮,美得惊人! “嘻……”她绽笑。 “你在笑什么?”楼寂灭心一悸,那对晶亮的杏眸与唇边的微笑不太对劲。 “怎么办?我愈来愈喜欢你了。”她坦率直言。 他愣了下。 “你就这么直接地跟我表白?”他问道,微蹙的双眉藏著冷森。 “没办法,谁教你跟我想像的一模一样,太令我高兴了。”如果可以把他“养”在身边,将是此生最大的成就。 “什么想像?” 她没回答,嫩白的手心反倒出奇不意地捧住他双颊,很兴奋地对他倾诉道:“怎么办?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哦……” 冷森浮现在俊容上,他不再掩藏情绪。 “真的好喜欢你。” “是吗?很好。”语毕,邪魅的脸孔突然欺压而下,攫住她的樱唇。 他的吻来得既快且狠,米小绿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封住她的嘴唇。 “唔……”她吓一跳,惊醒过来。然而他的唇却密实地堵住她的嘴儿,开始辗揉她的樱唇。 “唔……放、放开……唔……” 火热的唇舌纠缠得更紧密。 “我、我快不能……不能呼吸了啦……”好不容易拉开点距离,米小绿惊慌地抗议道。 “我把氧气送给你。”他攫住她下颚,再度掳获她的唇瓣,环住她的手臂也越缩越紧,越抱越紧,不留一丝空隙。 “不要、不行了,我的头、我的头好昏……我快死掉了……”素手推拒他的胸膛,想逃出他的怀抱外,但他不放手,还把她箍得更紧。身上的体温突然窜升,他的指掌竟沿著她玲珑的曲线移动,她骇怕地开始打起颤。“不……” “别怕,你不会死去,你只会感到快乐,只会心醉神迷。”妖惑的磁嗓像首曲子,幽幽怱忽地迷锁她,意图勾引她的神智,摧折她的抗拒。 “不要,放开我!我的心脏快要……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啦!”她的脑子越来越昏乱,为了尽快挣出魔掌,为了抵抗脑中的晕眩感,她咬住下唇,强提精神。 “就让它跳出来,就让我看看它为我跳动的凄绝模样。” “你……你好嗯心……啊!”她嚷道,使尽吃奶的力气推开他,爬到地毯的另一头去,不断摇著脑袋,切急地想将恐怖幻想摇出脑门外。她一面平抚急促的呼吸速度,一面斥责道:“神经病、疯子!你真当自己是头野兽呀?” 楼寂灭开心地笑出来。“怎么,你吓坏了?”可爱的小东西,到底是纯还是蠢? “你还敢笑我!”她没有办法生气,因为他的笑容突然变得好俊朗、好清晰。先前他总是戴著一层虚假的纱,不让人看真切,而这一刻,他变得真实许多。 “我是笑你,笑你儍、笑你蠢、笑你自封为正义化身……”他戏谑地斜睇她,她的脸色看起来很柔和。“不生气了?” 她调开视线,不让他发现她又更进一步掌握了他的情绪。“我还是生气呀,只是……只要你保证以後不再亲吻我,我就原谅你。” “为什么不让我吻你?” “因为我们根本……根本不熟悉,而接吻……接吻,那是男女朋友才能做的亲密事。”娇颜倏地一红。 “但我可以协助你把吻技练得熟稔些。”楼寂灭不怀好意地又慢慢接近她。 “啥?” “心动了?” “胡说!”芳心的确是怦动的。“我……我才不是来找你练习吻技的!”她吼道,忙著掩饰方才的心虚。刚才真的有让他再吻一次的念头。 他又被逗笑了,她总能逗乐他。 “别说出违心之论,我感觉得出来,你是喜欢我吻你的。来,咱们再试一次。”楼寂灭伸出手,热情地邀请她跳进他怀中。 她紧张地弹起来,退到客厅的另一角。“你、你别乱来!” “我来教你。”他起身,一步一步靠向她。 “哇!不要!你别过来、别过来!” “绿……” “别过来!”她尖叫一声,急如箭矢般地射出门外,头也不回地跑出野兽的巢穴。 她真的很害怕,害怕他又吻住她。 第6章 楼寂灭勾魂摄魄的功力超强,她不想再尝一次脑袋混乱的滋味。 她会失心的…… 楼寂灭放任她离开,转而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处。不久後,果然见到米小绿像只跳虾般地蹦出大厦外。 “米小绿……”他缓缓喃诉著,话语和著一缕悠长的叹息同时吐出。“你惹到我了,所以——”他伸出手,掌心朝著她的背影抓了把,收拢住。“所以,休想我会放过你!” 第三章 逃出了大厦外,心脏仍然扑通扑通狂跳,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好可怕、好可怕,他的嚣张比我想像的还要夸张,太可怕了。”米小绿大口大口喘著气,颤抖的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心跳速度怎么也放慢不了。 她没有办法抗拒楼寂灭的挑情手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奇怪,我明明做好心理准备的,怎么……怎么还是被他吓一大跳呢?真是没用!”她一边走,一边“反省”自己的怯懦,都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她仍然气息未歇,并且“慎重”地思考她到底是哪里犯了错? “难不成我太低估他了?”搞不懂啊! 米小绿停在斑马线前,怔怔地等待红绿灯交替。绿灯行,她像缕游魂似地穿过马路。然而,心思浮动的她,仍然执意思索著盘桓於心间的紊乱情绪,究竟代表何种意义? 至少不该这么害怕他…… 无预期地,一辆红色跑车突然从另一条马路违规开出来,不知道是有意抑或无心,竟然朝向米小绿所站方位冲撞而去。 不寻常的肃杀空气震醒呆怔的米小绿,她没回头,反射性地像只小鹿般灵巧一跃,避开横冲而来的车头,却跌摔在人行道。 “哇!”虽然没有撞上,但也够吓人的。红色跑车发现差点闯祸,煞车踩都不踩一下,立刻一溜烟地加速驶离现场。 三更半夜,没人没车的,她就这么跌坐在地上。突然,脚踝传来一阵剧痛。 “哇,扭到了!痛痛痛……”五官痛挤成一团。今天是怎么一回事?黑煞星降临吗?老被整。 “活该。”风凉话传来,摆明是在幸灾乐祸。 “什么活该?” “白痴。” “谁在骂我?”她回头找寻声音的来源,因为这道稚嫩童音很像是——“你以为呢?”果然,从後方的阴暗处步出一个小小身形的人,那是她熟悉的。 “你、你——蹦蹦?”她错愕地看著漂亮小家伙走向她。“蹦蹦,是你?!怎么会是你——你、你怎么来了?”她揉了揉眼,不太敢相信眼中所见,但那张贵族化的俊美小脸蛋,却是清清楚楚地存在於跟前。 “来拯救你这个大笨蛋呀,儍瓜。”大大的眼睛无奈又生气地瞅著她看,怎么也想不透“闇夜之星”的族长脑袋装了什么,竟然派绿姊姊来执行这项危险的任务。 “大笨蛋?谁是大笨蛋?是在说我吗?”她快昏过去了,她居然被个“小娃子”骂笨蛋。 “除了你以外还会有谁?笨蛋。”蹦蹦强调地再喊一次,蹲在她面前,望著她的脚踝,没好气地问道:“要不要紧?痛不痛?” “还好啦。”痛感渐渐在消失中,应该没有很严重。 蹦蹦一脸深思地望著她,一会儿後,试探性一问:“绿姊姊,你明白没有?很危险的对不对?” “什么东西很危险?”纯净双瞳不解地望住“小娃子”。他跟他爹地一个样,老喜欢说些让人摸不著头绪的话。 “你刚刚差点就把命给丢了。”漂亮的小脸蛋浮上一层忧虑,也有一种不以为然的不满。 “我差点把命给丢了?”她顿了下,差点喷笑出来。“小家伙,你会不会说的太夸张了?什么差点把命送掉,谁要我的命?谁——”她又停下,斜眼瞅住他。“蹦蹦,你该不会是指刚才那辆车子吧?” “不是,跟刚才的车祸无关。”蹦蹦的小脸竟然透出一抹阴寒。“我指的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件事?” 瞧她儍乎乎的,小家伙大翻白眼凌瞪她。“说你笨,果然笨!老是搞不清楚状况。” “喂——”她气呼呼地伸出指头点点他红润润的小脸颊,抗议道。“蹦蹦,我是姊姊喔,大你十岁的姊姊喔!你一直笑我笨,有没有搞错?”被楼寂灭耻笑还可以忍耐,被一个十岁小孩当成笑话看,很丢脸耶! “你本来就呆呆的。”他才不改口,甚至很用力地叹出一口气,老成地拍拍她的肩膀,建议道:“绿姊姊,笨人最好要承认自己的愚蠢,这样才会有改进的一天,也才有变聪明的机会。” “什么话。”她皱起小脸。 “老实话。”他苦口婆心地开始劝告她远离是非。“你想想,楼寂灭会不清楚你的来历吗?他怎么愿意跟你亲近?这其中一定大有问题。” 她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他不知道我的来历,我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闇夜之星”的秘密,我只是拜托他放弃开发案而已,我是用我的方法跟他“战争”,他不会知道我是“闇夜之星”的成员。” “他要是这么愚蠢,怎么可能在创投界里当老大。”该是稚气的脸蛋却散发出慧黠神情,看儍了米小绿。“信不信,他早就把你的底细给摸得一清二楚。” 米小绿想了想,随即摇头。“蹦蹦,你太敏感了啦!年纪小小却少年老成——哦,不!你是老化儿童。身为小孩子,心思却是这么复杂。”她讥笑他反应过度。 “呆瓜。”蹦蹦又翻了记白眼。真是败给她了,可又不能不理她。“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只能想个办法保护你。” “你要保护我?”她又差点狂笑。 “楼寂灭太危险了,再加上你个性呆呆笨笨,我担心你会被他大卸八块,啃得尸骨无存。” 她嗤了声。“凭你?” “没错,你是得靠我这个“小子”才能平安活下去。”蹦蹦望著她不以为然的表情,暗暗叹了口气。相处十年下来,绿姊姊竟然还是不了解他,老当他是普通小孩。由此可看出,她的儍气有多严重了。“我扶你起来,可以走吗?” “可以,要去哪儿?” “回家。” “家?你在台湾弄到房子了?不会吧,你是怎么办到的?你怎么可能有钱?你才十岁耶!你要怎么找房子?还是有谁陪你一块儿来……” “别再问了,我不可能跟你一样蠢,要不然“闇夜之星”也会跟著完蛋。” “你不要老骂我蠢。” “你就是蠢。” “什么嘛……”一大一小慢慢消失在街上,经由蹦蹦这一搅和,米小绿原本紊乱无章的心情也跟著消失。 ·这张脸孔与楼寂灭有六分相似,不过他姓袭名冰玠,是“闇夜之星”的族长南宫寻隐的“朋友”。 “你的小朋友里,有没有需要爱情的女娃娃?”袭冰玠自若地靠坐椅背,指间勾著咖啡杯,状似闲散,qi書網-奇书却没有人敢把他当做是一般生意人。稍微念过财经杂志的人都清楚,袭冰玠只手掌握亚洲区的经济命脉,可非等闲之辈。 南宫寻隐没好气地问:“怎么?你身边有病人?” 袭冰玠不讳言地点头。“是啊,我身边有个感情缺乏症患者,严重到极需爱情的抚慰,否则一旦发起狠来,谁都控制不住他。万一卷起漫天风暴,还一个不小心扫到你的地头上去,断了你的命脉,可别怪我没有事先警告你。” “这么严重?” “当然严重。”袭冰玠一副大善人嘴脸。“因为我们有交情,所以我才特地跑这一趟提醒你。” 南宫寻隐扬眉,讥讽地微笑。“你的口气可不像在提醒我,反倒像是在威胁我。” “有吗?”袭冰玠一脸无辜。“我怎么敢威胁南宫大爷?” “你怎么不敢。”南宫寻隐也刻薄地轻哼了声。“敝人在下我能力差、本事不足,活该倒楣被欺负,甚至还得改行当起皮条客。” “得了吧!别把自己形容的这么悲惨,再说,那位先生可是棵摇钱树,“他”赚钱的本事比我还高竿,一旦拥有“他”,往後不需你伤脑筋,就会有人把大把大把的钞票往你面前送,利弊得失你可以评估看看。” “呵……听起来满美妙的。”南宫寻隐努力装得很正经,但嘴角窃喜的笑纹还是掩不住。 “好处是不少。”还装蒜,看你能撑多久?“如何?决定没有?” “ok,没问题。等我们把细节商量妥当,我立刻把她送过去。”南宫寻隐毫不迟疑地一口允诺。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嘻! 两张帅到极点的面孔,此刻看起来像是两头狡猾的狐狸。 喀——是投影机关掉的声音。 室内一片岑寂。 不一会儿,灯光亮起,明亮的光线照在米小绿脸上,对著萤光幕发怔的她七情不动。 又一会儿,稚嫩的童嗓传来——“看见了吧!你听得很清楚吧?我那亲爱的父亲大人就是这样把你给卖掉的,你还儍儍地替他工作。”这是偷偷拍摄下来的影片,记录著袭冰玠与南宫寻隐合作当“皮条客”的过程,公布给她看的目的是想让她快快跳出是非圈。 米小绿缓缓沉下脸,一双大眼盈满愤慨。 蹦蹦赶紧撇清道:“别骂我,要怪的话去找我爹地,可别把气出在我身上。” “我当然要找你。” “为什么?”小家伙无辜极了。 “因为你这个臭小孩居然出卖你爹地!” 第7章 小家伙才十岁耶,居然比她想像的还狡猞,太会玩把戏了。 “喂,绿姊姊,我是在帮你,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他嘟起小嘴,无辜的表情可爱极了,但,米小绿才不上当! “当然要怪你,你不该出卖你爹地,太奸诈了。”她继续指控他。 “他诱骗你上当,把你卖了,你不生气?” “什么卖了?那是我主动要求,而且还是苦苦央求来的!”想当时,族长还忧心仲仲地打了退堂鼓呢。“一开始族长不答应,甚至不让我来。” “你上当了啦!”他老子可是心机深沉,早看穿她的个性,所以才要阴招。“唉,算了,你是转不过来的。”蹦蹦本就料到绿姊姊不会怀疑爹地,所以才准备好这段影片,想公布真相,哪知她仍旧执迷不悟。“看情况,我只能替我爹地赎罪了。”蹦蹦抓来包包,从背包里拿出一只银色手环,递给她。“喏,这个礼物给你,你要天天戴著它,千万不要离身。” 米小绿接过,奸奇地左看右瞧,然後戴上皓腕,银环挺别致美丽的。“这银环是干么用的?” “猜猜。” “一定有古怪。”小家伙从五岁开始,就发挥惊人的创造力,老是制造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南宫蹦蹦可是“闇夜之星”最受宠的宝贝。“快!快告诉我要怎么使用它?” “这只银环是防身武器。”蹦蹦教导她如何使用这只他精心设计的精密武器。它的外观像是装饰用的银手环,然而银环里头藏有麻醉细针,若要对付敌人,按下特殊键,藏在银环内的银针便可射发出去,一沾上便会让人昏迷。 “这么厉害?!不过我需要吗?台湾又不是非洲草原,并没有凶狠的野兽需要戒备。”小家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蹦蹦倏地抬头,大大的眼睛绽放咄咄逼人的光芒。“你确定没有?” 在他穿透人心的视线下,一时之间,她竟然心虚了起来,而且无法否认是需要这项武器的。 “呃……好像是有……有啦!目前是有一头难缠的“豹”困扰我,逼得我必须小心应付,倒是——蹦蹦,这麻醉剂有没有危险性?会不会死人?” “你担心伤害他?”圆滚滚的眼珠子仍然锁住她不放,南宫蹦蹦试探性再问:“绿姊姊,你喜欢上他了?” “喜欢他?”她吓一大跳,一道奇异的重重划过心间。 “不会吧?”这回换蹦蹦呆掉。 她愣愣地望著蹦蹦,好久之後才扯开樱唇,绽放一抹贪婪的笑靥。“对啊,我是喜欢他没错,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可能跟族长讨来这项任务呢!”她微侧著脸蛋,双手合十,梦幻地呢喃道。“楼寂灭是这么的美丽,儍瓜才不爱他呢!要是能把娆美绝艳猎豹的男人驯服在身畔,一定很有成就感。” “驯服?” “驯服!” 听她使用这种形容词,南宫蹦蹦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绿姊姊该不会是把楼寂灭当成猎豹而非男人,甚至,是以狩猎的方式在诱捕他?! 要是这样的话…… 阿弥陀佛,佛祖该保佑的对象就值得商榷了! ·“有点冷呢……”打了个小呵欠,动了动筋骨,高耸大楼前的广场上除了她以外,没有第二人。也难怪,半夜两点多,谁会像个儍瓜似地呆坐在广场上吹冶风呢?而且一来就是连续七天! 没办法,听管理员说,楼寂灭起码一个月不会再回去她曾经去过的寓所,更惨的是,这几天她一直查不到他的下落,唯今之计只有守住他最可能出现的地点,那便是灭世创投的总部大楼。 挨坐椅上的米小绿又打了个呵欠,瞠著小鹿般的圆眼再度目视前方的办公大楼。楼高二十五层的灭世大楼,在微弱的路灯下却散发出金光灿灿的气势,整栋大厦堆砌出一股尖锐的氛围。还有,灭世创投的员工个个都很古怪,行事作风不仅嚣张,也挺神秘的,一举一动跟想像中的上班族完全不同,和老板一样难以捉摸。 “好奇怪的行为模式。”米小绿愈是观察灭世、愈觉得有意思,更确定只要跟楼寂灭有关的东西都有同样的调性,甚至还有一股与世隔绝的神秘感。 “小姐,跟我们走。”毫无预警地,她的後方突然冒出一道粗暴的喝令。 米小绿吃惊地弹起,回首。 “你们是谁?”五名大汉竟然无声无息地接近她,让她一无所觉,显然是受过某种训练。 “跟我们走。”粗暴的命令再度撂下。 她警戒地摇头,先退一步,道:“除非是楼寂灭的意思,否则我哪儿都下去。” 大汉们互觑一眼,气氛是一触即发! 米小绿敏锐地感受到奇异的波动,试探再问:“请问——你们是楼寂灭派来接我的吗?” 大汉们不答腔,眼神更形阴狠。 “真的是楼寂灭?”唯有他的手下才会散发古里古怪的气息。 不答腔的五名大汉互看一眼,决定行动。正欲围拢住米小绿时,安静的夜空里突然传来引擎声,并且是朝灭世大楼的方向急驶而来。 “撤!”一眨眼,大汉们立刻闪人,一如来时的无声,离开的速度都快得惊人。 “怎么一回事?”米小绿被这场围堵行动给弄得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望著他们消失的背影,不解地卷玩垂落颊鬓的发丝。 一辆红色跑车驰骋而至,停在广场旁,车门打开,出现楼寂灭修长的身影。 “原来是你。”唇角浮上笑纹,她快步走上前,开心极了。“你来了,你终於来了!等死我了,也累死我了。”她大大松了一口气,一直呈现激昂战斗状态的表情直到此刻才显露出疲态来。 “你怎么在这里?”楼寂灭倚在车边凝视她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他的出现宛若救赎了她的生命,真神奇。 “好愚蠢的问题,我当然是来找你的。”看起来他的智商也高明不到哪边去。 “找我?我有允许你找我?”他轻哼一声。 “你好无情哦……”她疲累地揉了揉眼睛,努力对抗渐渐袭来的睡意。“没错,你是没有允许我站在你的地盘上等候你,不过——你不也看不下去,软了心,派人来接我?!” “我派人接你?”眉宇暗锁。 “想否认吗?”她偷笑,他的心性果然古怪,装神弄鬼。“不必演戏了啦,我多少了解你的古怪脾气,老是做些出人意表的事。不过现在的情况更理想,由你楼大少爷亲自出马接我,也省掉我许多麻烦。” 他回下视线,优雅地拿起细长菸,点上。菸头燃起火红色,淡淡烟雾随即氤氲了他的脸庞,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怎么不说话?”她问。 楼寂灭没答腔。 米小绿又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开始挝打酸疼的肩膀。天气有点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嗉。 “你快睡著了?”逸出的低沉嗓音有些飘忽,视线穿透淡雾,睇住她强撑的表情。 “嗯,有一点点累,不过还支撑得住,谁叫我跟你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好。”她深吸一口气,提振精神。“我们要站在这里谈吗?” “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他转身,迳自走往大楼方向。 “喂,你怎么可以溜走?你又想躲避我了吗?你已经把时间卖给我,怎么可以后悔!”她连忙追了上去。 “逃走的人是你。”走在前头的楼寂灭通过智慧型保全系统的安检程序大厦,专属的电梯已开门等候,而缠在後面的米小绿也一路跟著他走进大楼,电梯。 “那不叫逃走,那天我会跑掉是因为——呃!”她蓦然住了口,想起当时“惊心动魄”的缠吻,俏脸顿时胀红,宛若苹果。 “因为什么?愿闻其详。”莞尔的磁嗓荡出如梦如幻的音符,搔得她心痒难耐! “没什么啦。”双手倏地捣住嘴唇,乌溜溜的大眼防备地睇住他,预防他会乘机“妄动”。 楼寂灭侧过首,调笑道:“曾经,我以为你不敢再来见我。” “谁说我不敢的!”反驳声音稍嫌软弱。奇怪,电梯内的空间明明很宽敞,为什么她会觉得浑身燥热,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我当然敢,而且为了见到你,我还整整等了你七天。” “原来你这么爱我。”他故意走向前一步,嘲弄的眸光绽放出不可预测的光彩。 “我爱你?”她惊诧地退到角落。“我没有爱你,我才没有爱你呢!”一颗小头颅摇得跟博浪鼓一样。 “你没有爱我,那怎么会痴心地守在公司门口等候七天?”饶富兴味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回荡,一字一字地刺激她的灵魂。 “你、你明明知道原因的。”就是开发案的事情还没有谈清楚嘛!他干么一脸“奸诈”的模样? “我不知道。”他双手一摊。 “你想赖皮吗?”她不满地道。“上一次我被你吓坏了,才会忘了正事逃走,而且那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你,你难道不该补偿我?”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你是指接吻的事。” 尴尬的事重提一次,娇颜迅速浮现瑰红色泽。 “你现在就不害怕了?”手指点在她的唇瓣上,马上又吓白了她的脸蛋。 电梯门适时打开,她立刻冲出去。厅梯处的空气真舒服,好了,她安全了。 米小绿回头对著他道:“现在是不怕了,因为我已经做好万全准备。”她边说边走过长廊,一间大办奇书网公室,这间办公室空间很大,足够她又翻、又滚、又跳,虽然心如擂鼓,但她有信心面对楼寂灭的任何“袭击”。 第8章 “你已经想好办法对付我了?”楼寂灭像猫儿戏鼠似地跟著走进办公室,关上门。 “没错。”她比了比皓腕上的银环,将发射口对准他。“告诉你,这只银环奥妙得很,你若敢乱来,一定倒大楣。” “你这么直接就把秘密告诉我?” “没关系,我相信我有能力在第一时间就制住你。” “制住我?”轻飘的声音诡谲难料。“女孩子应该娇弱矜持,而你却活泼过了头。” “我就是这副德行。”她望著他。“再说,柔弱能接近你吗?你这么难缠,我不努力一点怎么接近你?” “我难缠?”顿了下,柔声倏变严厉。“是谁训练你的?” “什么?”她被吓一大跳! “谁是那只幕後黑手?”诡谲嗓音不再掩饰其中的讥诮。 她吓坏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发白的小脸期期艾艾地说道:“哪……哪有什么幕後黑手。” “你一脸心虚。”楼寂灭当然知道米小绿的来历,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他知道她为何而来,缠上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一清二楚! “我才没有心虚。”她强作镇定。 “是吗?” “是没有。”这个男人一定打算用恫吓方式唬她说出实话来。 不能认输呀!即便眼前这对阗黑如深潭的漂亮眼瞳会勾魂摄魄,但也漾著极端的危险。 得小心对付。 米小绿别开脸庞,乌溜溜的眼睛开始打量灭世创投的办公室设计。各类高价的办公设备都呈现著冰冷色调,堆砌出一股疏离的冷漠感。更甚者,还有一种打算践踏这世界的强悍,一种输了就没有明天的世纪末氛围。 “愈接近你的世界,愈会发现你这个人的思考逻辑很有趣。”米小绿左瞧瞧、右探探,个性活泼的她居然也被这股氛围给影响到,开始懂得悲叹。 楼寂灭冷道:“没有人会认为我有趣。” “通常都说你可怕吧?” “是啊……” “那么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请你学习仁慈?”她走到他面前,勾出耐性十足的微笑来,像个传道上般对他温柔说教。“你毕竟是人,应该有理性,太计较不好哦,会遭天谴的。” 清澄双瞳根本就像是未受污染的美钻,朝他绽放最优美的纯洁光芒。 天使想救赎坠落地狱的魔鬼吗? 楼寂灭笑了,是一抹极醉人的笑容。“我本来就很仁慈,我也很努力地在做善事,我现在可是很辛苦地在教导世间蠢人,如何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存下去,难道这还不够?”猖狂口吻教人不寒而栗。 “楼寂灭。”米小绿突然念起他的名字,反覆喃语,煞是好听。“你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样,给人一种好肃杀、也好寂寞的感觉。” 她又在剖析他了,明知她是无心之下的胡言乱语,却仍尖锐地刺进他的灵魂深处中。 米小绿是纯真的,纯真到连一点杂质都没有。就是毫无杂质,才会令他印象深刻,也令他痛恨不已! 猛地,楼寂灭扑上前,行动仿如猎豹,迅疾地箝制住来不及防备的米小绿,将她锁在办公桌与他的身体之间。 “你你你……”一气呵成的扑猎动作看儍了米小绿,前方那两道咄咄逼人的视线紧紧锁住她,目光凛冽,充盈著将她撕裂的企图。“你——你的动作真敏捷!”虽然有点紧张,但另一种兴奋的却在她体内快速蔓延,教她忍不住轻嚷出声。 “谢谢你的称赞。”美神般的俊容俯近她,残酷的笑容就在一公分前。 “不客气——啊!”她又嚷了声,他的唇竟然直接欺上她的白皙颈项,牙齿还咬住她的咽喉部位。 米小绿呼吸一窒,楼寂灭的行为跟猎豹猎食时的行径一模一样。 真炫! 楼寂灭不断啃啮著她的咽喉,虽然带著力量烙下齿痕,但亦温柔。 淡淡的痛感、男性的气味,万般暧昧地一点一滴侵蚀著她的心弦。 楼寂灭的眼珠开始染上邪恶的光彩。 米小绿突然惊叫——“够了、够了,停止!”他是人,不是猎豹啊!米小绿意识到这一点,紧张地叫起来。 “不停。”他勾开挑逗的笑容,唇舌更加放肆地在她颈项上舐舔、含吮。 “你、你好变态。”米小绿颤抖著,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著魔力,企图将她卷进情欲的漩涡之中。 “变态?我是变态?那么现在我就把你的心脏给挖出来,变态个彻底好了。”厚实手掌直接罩住她的,强烈电流顿时刷过她全身,米小绿再也忍耐不住了! “哇!”她吓得乱吼乱叫。“变态、大变态!放手啦!别摸——你还摸、还摸……哇!”她尖叫一声,他的手掌大胆地从衣摆中探入,在她细嫩的玉肤上游移著。“不要摸!”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楼寂灭附在她耳畔不断地催眠她,不断强化他的存在感与傲视群伦的自我信仰。“配合我。” “配、配合你什么?配合给你摸吗?”瑰红娇颜又惊又愕,紧张的眸心已经飘出水光来。 “配合我的思想,跟我做同一种人,残酷、无心的人。”他催眠似地道。 “我才不要!” “敢说不要?”他再度将唇凑向她的颈项,舌尖灵巧地在她的咽喉描绘,米小绿快窒息了。 “我不要、不要!”她拚命嚷著。 “迎合我。” “不要、不要!”她坚决反抗。“而且应该是你来迎合我才对,你别把角色给弄颠倒了。”她是来驯服楼寂灭,她是来让他听话的。 “你的反应总是这么奇妙。”他突然停止挑情,正视著她胀红的脸蛋。 她该怕他、该臣服他,但她居然都没有。 甚至,她还大言不惭地说要驯服他。 米小绿吸了吸鼻子,见他不再“攻击”,才慢慢放下心来。 不过他的神色仍旧桀骛不驯,只是这副原貌却让她觉得好美,并且情不自禁。 “楼寂灭,你真的好像……好像……呃!”她住了口。天哪!她差点就脱口说出秘密了。 “我像什么?”好几回了,她的眼神中老是有另一个影像在闪动。 “没什么。”不能说实话,否则一定吓坏他。 他的声音冷硬了些。“我像谁?我到底像哪个男人?” “男人?”她错愕! “好几次了,你总是欲言又止,你到底拿谁来跟我做比较?”他抓住她的皓腕,箝制她的手劲好粗暴。“是谁?” “你、你追查“他”的身分做什么?”她期期艾艾地问。 “没什么,只是不想让他继续碍我的眼。” “你要对付他?”她吓一大跳!他的反应也未免太过极端。 “我从不放过竞争对手。”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我有这么重要吗?能让你因为我而出手?” “你是我的所有物,我当然不能放任第二人觊觎你。”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还所有物哩! “在你主动送上门的那一刻,你就属於我!” 他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不过,这样更好。 “那你呢?”她问。“你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我属於你,那么你是不是也该把你自己送给我?” 他怔住。 米小绿充满期待地索求道:“我可是为你而来,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很明白地告诉过你,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你记得吗?” 怎么会不记得? 只是,她的喜欢是属於哪一种?为何她的眼神闪烁的是一种拥有宠物的快乐? 当他是小狗、小猫似的宠物。 不是女人对男人的爱情。 生平第一次,他起了荒谬的感觉。 第四章 “你在看我吗?你非要一直盯著我看不可吗?”米小绿瞠著大大的杏眼努力和凌厉的目光相对抗。她绝对不能被他吓到退缩,她绝对不能被他打败。 打从昨晚一场大战之後,楼寂灭就用那深不可测的眸光盯著她。直到晨曦已过,现在都已经日正当中了,他依然没有挪开视线的意思,仿佛要将她身上所有的细胞都拆解分析完毕不可。 再怎么有毅力的勇士也会被他看到毛骨悚然。 “你别再盯著我看了,行不行?”米小绿对著坐在大皮椅上的他叫道。楼寂灭虽然停止了蹏矩行径,不过那对厉眸也一样恐怖。 楼寂灭恍若未闻,咄咄目光仍是不放过她。 当然得把她看得透彻,研究她有什么本事吸引他的注意?他为了她破了许多例,这样的“奇迹”,难道不该好好研究一番? 况且,她还口口声声宣称要“驯服”他。 “喂!”米小绿大吼一声,然後别开脸去。既然说服不了他,那么她主动认输好不好?不再跟他对抗了,“四眼大战”她甘拜下风。“我认输,我认输了行不行?我不要跟你玩下去了!”米小绿闪到办公室的一隅,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不睬他,随他看去。 “玩?”他无声地反问自己。再一次的本末倒置,他成为她的游戏机。 有趣哪……向来主导权都掌握在他手中,哪里轮得到别人来妄下定语,甚而挑战他的权威。 米小绿却是这么的“新鲜”。 想想,这二十五年来的生活就是争斗,然而,同一种戏码玩久了,自然觉得疲乏无味。而现在,终於让他找到感兴趣的事了。 背对楼寂灭的米小绿擦拭著南宫蹦蹦送给她的宝贝武器,擦著擦著,突然心有所感地弯起樱唇微笑起来。 第9章 真是有趣极了,楼寂灭的习性跟猎豹果然很相像。 嘻…… “你还笑得出来?”这妮子刚才不是还气呼呼的,转个眼就又“自得其乐”了起来,她的神经线的确粗到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不过,也嚣张到令他不敢置信。 “你总算肯开口了。”还以为他打算当哑巴呢。“就突然想到好玩的事情嘛!”她回眸。“这样也不行吗?犯著你啦?” “是犯著我了,麻烦你收起笑脸。”那抹笑靥太纯洁,虽然百般容忍她,却不代表她可以“恃宠而骄”,即使尝试爱情也必须依循他的规则来走。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拥有自己的情绪,这世上的人事物只能依附著他的决定而运转。 “休想!”米小绿立刻反驳,她才不服他。 “你想让我撕碎你的笑容?” “撕碎?”她一哼。“你这人说话老是这么狠毒,你真的好疯狂,真不知道你妈妈小时候是怎么教育你的?把你的心肠教得这么歹毒,真可恨!”她忍不住发起脾气来,人类终究不是野兽,该有是非观念,而他却铁石心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轻描淡写地回道:“我母亲教我,想要的东西就非得抢到不可,千万别心软。” “这是哪门子的家训?”他的家庭教育果然不太正常,才会孕育出这股奇特性情来。“你就这么服从你妈咪的话?” “服从?”他轻蔑一笑。“没有人有权力命令我,包括我母亲。” 他的口气好阴冷,当真不把母亲摆在心底。“你好坏。”她更加确定他的残酷面。 他未置可否,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她。“怎么,你决定狙击我了?”她一直转著银环。 米小绿瞥了他一眼,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那么,请问什么时间才是你出手的黄道吉日?”他兴致勃勃地问道。 她咬了咬红润嘴唇,有些窘迫地警告他。“如果……如果你敢再侵犯我的话,我就出手!”俏脸胀成绯红。“所以你最好别乱来噢!” “乱来的人是你,戴著这么危险的玩具,不怕出问题?万一不小心,可是会伤到你自己。” “你想骗我拿掉银环吗?嘿,我才不会上当,它是我的护身符,我不会让它离身的。”尤其敌人现在就在正前方。“以往我在草原生活,根本用不到这么麻烦的武器,可是蹦蹦觉得你比野生动物更可怕,才逼我戴著好随时对付你。”她也觉得无奈。 “蹦蹦?谁?”低沉的嗓音倏变幽冷。 “呃……就一个朋友。”她谨慎地回答道。 “什么样的朋友?” “就一个朋友啊!”米小绿连忙转移话题,无意让楼寂灭知道太多“闇夜之星”的秘密。“跟你说,我住的地方可是一处快乐天堂,我一直很喜欢自己的生活方式。倒是来到台湾之後,跟人接触,变得很不习惯。” “是我给了你坏印象?”他自嘲地问。 她望住他,点头。 “我太荣幸了。”他居然开怀大笑了起来。 米小绿忿忿地瞪他,懊恼地嚷:“这样也开心?你的人生目的到底是什么?” “杀戮。” “杀戮?” “就是吞噬敌人的所有,而且要让对方无力反击。” “你好毒哦!”眉头锁得紧紧。 “我不否认。”他颔首。“这就是楼寂灭的真面目,你现在还敢奢求我放你一马吗?” “当然敢,而且非逼得你同意不可。”她吸了口气,脸上挂了抹笃定的笑容。“放手吧!就算是舍弃草原底下的石油,你依然是大富豪啊!何必这么贪心呢?” “我要的是刺激。”他丢下这么一句。 “刺激?” 他扬眉笑答。“我喜欢享受缠斗时的。”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而且,听起来有点变态……” 叩叩——敲门声起,打断两人的对话,米小绿一回头便直接喊道:“请进。” “你代我下令。”楼寂灭拧眉。 “这样也计较?”小里小气的,管他哩! 宋知遥听见办公室传出来的竟然是妙龄女子的声音,惊诧地推门而入,噍见一位精灵似的少女坐在地板上,而楼先生就站在她身边,气氛平和。这情况已经够让他惊心的了,更诡异的是,散发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很强烈。 “这?”宋知遥的愕然只维持两秒钟,立即地,他便要去按铃让保全部门人员擒下不速客。 “不必,是我让她进来的。”楼寂灭淡淡一句话,让宋知遥止住步伐。 宋知遥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每个月花了近百万的安全费用全是白白浪费。然而…… “这位小姐是?”有些面熟……啊!记起来了,是上回车祸事件的当事者之一。 米小绿不怕生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米小绿,我见过你一次,就在上次的直升机事件,你有印象吗?”她友善地朝未知遥一笑。“你一定是楼寂灭身边的大将对不对?我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为了你老板的将来,请你陪我一起劝他放下屠刀好不好?” 宋知遥差点喷饭,怎么也没想到,一开始就碰到这种“震撼教育”。 “放下屠刀才能成佛喔!”米小绿正经八百的。“你也希望自己的老板走向正途吧?” “楼先生?”宋知遥想笑却不敢笑地望向自己的老板,只见他神色自若,并没有被米小绿的“笑话”给激出情绪上的反应。 “什么事?”楼寂灭直问手下爱将,对於米小绿的“疯言疯语”置若罔闻。 “有新的报告。” 楼寂灭侧首望著米小绿。“你的眼眶黑得跟猫熊一样,要不要去睡个觉?左手边进去有间套房。” “不,我要坐在这边。”她强撑眼皮。“你们打算做坏事,怕我听见呀?” “怕?”他轻嗤了声,表情写的是“就算行动曝光,又能奈他何”的狂妄。“说吧。” 宋知遥也不回避。“袭冰玠少爷已经展开行动,派出人手前来台湾对付您。” “想像得到。”他瞄了米小绿一眼,那妮子正撑著颊,努力在倾听两人间的对话,可惜眼皮却不听使唤地一直往下垂。“似乎很有挑战性。” 宋知遥循著老板的目光望向米小绿,她大概就是袭冰玠派来的敌人。“要怎么处置她?” “当然要好好招待她。”楼寂减的口气很温柔。 “不用保全部门——” “不必!”他一口否决。 “明白了。”楼先生要自己动手。他怜悯地瞥了她一眼。 “咦?你们谈完了吗?”室内突然一片寂静,震醒差点昏睡过去的米小绿。方才意识模模糊糊,虽然很努力地想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可是真得太累了,听得断断续续,而且神智不清到无法理解他们在谈些什么? “你很累?”楼寂灭蹲在她跟前,轻轻抚摸她的粉颊。 “是很想睡。”忍不住又打了个大呵欠。她这七天来累到快虚脱了,好不容易撑到这时刻,浓浓睡意再也抑止不住地直扑而上。 “那就闭上眼,睡吧。” “可是……”她奇怪地瞅著他。“好怪,你哪时变得这么体贴人?” “我难得好心。” 这更古怪,不可轻信,谁晓得他又在要什么花招? “你不信我?”脸上的柔情僵住,散出的气息变得极其冷冽。不被她所信任的感觉竟然惹得他怒火翻腾。 米小绿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言,我相信你是出於好心的。” 听到她改口,喜悦掠过心间。忽怒、忽喜,而且全因她而来,这是从未有过的情绪起伏,楼寂灭觉得有趣极了,决定继续享受难得的情绪变化。“安心去睡,我保证等你睡醒之後,就把秘密告诉你。” “真的?不骗我?”她喜形於色。 “算是犒赏你守候我七天的辛苦代价。” “好,我信你一次。”她打了个呵欠,坐上楼寂灭的办公椅,大刺刺地趴在桌面上,很快地便沉睡了去。 “楼先生?” “到会议室谈。”他放低声调。 “是。”宋知遥看了米小绿一眼,压下满腔疑惑,先退到隔壁的会议室商讨要务。 楼寂灭踅到她身边,望著已沉沉入睡的脸蛋,俯下身,吻了吻她的嫩颊,温柔道:“记得梦见我!” ·“收购国际特城的计划已经完成三分之二,刚才我查了一下市价,是到了该下手的时机……” “先不下单。”楼寂灭否决宋知遥的提议。 “不下单?”宋知遥惊诧极了。经过半年与对方的交手,眼看胜利在望,他却在紧要关头临时收手。“楼先生,我们布局已久,今天的情况非常适——” “我清楚。”音调是一贯的淡漠与坚持。 “那……既然如此,就按照您的意思。”宋知遥不再多言,立刻执行老板的决定,要离去前却又迟疑了下。 “想说什么?说吧!”楼寂灭容许他询问。 宋知遥脸上的疑惑更加明显,眼前的楼寂灭跟他所认识的有些不同。“这位米小绿小姐就是袭冰玠派来的“说客”?”袭氏的动向他们一向掌握得非常清楚,不过会选择米小绿这样的角色来对付楼寂灭,倒是出人意料。 “你觉得她像个称职的“说客”吗?”楼寂灭反问他。 “就是不像,才不明白为何会选择她?袭冰玠在计量什么?颇叫人费疑猜。”第一次见到米小绿,是在楼先生车祸坠崖被直升机救出时,後来才知道,原来就是因为她的搞怪才会发生那场夸张的车祸,然而又不得不佩服此姝的勇气,她敢直接挑衅楼寂灭。 第10章 今天第二次见她,她依然跟楼寂灭过招,这样的勇气更让他“惊艳”。 虽然才打过两次照面,却不得不说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是他从未见过的,伶俐俏皮、热情天真,只是站在她身边,就能感受到快乐的气息。 “她给人一种很灵动的感觉,像是蓄满生命力量的精灵。我没来没见过这种气质的女孩子,非常的出色。”宋知遥忍不住道出心中感想。 “不错嘛!才见过两次面就带给你这么多的感动。”宋知遥甚少开口称赞女性,身为青年才俊,爱慕者极多,并且各有风情与才干,不过难得听见他赞赏谁。 “这种气质的女孩确实罕见。”宋知遥忍不住再强调一次。 “是吗?” “只不过——”宋知遥的评论戛然停止! “只不过什么?我洗耳恭听。”冷冷的音调像极利刃。 “没、没什么。”楼寂灭的占有欲让宋知遥立刻停止对米小绿的评语。相处多年,他太明白楼先生这种声调的意义,那是一种不容他人觊觎的警告。 “怎么不说下去了,你在怕什么?”楼寂灭追问道。 “楼先生向来不让人猜测心思,我并不想犯忌讳。”宋知遥直言回覆。 楼寂灭笑了出来,笑声里带著明显的嘲讽。“我很难亲近、也很可怕,就连跟随我多年的心腹,跟我说话都得小心翼翼,深怕一个不小心触怒我。”他所嘲讽的对象竟然是自己。 宋知遥讶异极了,第一次听见他说出这种话,这种类似省思自己的言论。 “怎么?”楼寂灭的表情呈现僵硬状态。 “没、没什么。”宋知遥不愿明说,那抹疑惑就暂且留在心中,让事实来慢奇书网慢印证吧。 只是,倘若楼寂灭真的有些改变,那么改变他生存逻辑的催化因子是谁? 米小绿? “知遥,你是否认为我变了?” 宋知遥一惊!“楼先生……” “很有趣对不?”雀跃感彻底狂燃,他也对此变化显得兴致勃勃。“不只是你在猜疑,连我自己也在看,自己最後会变成什么模样?你就陪我静心等待接下来的发展,想必一定很有意思。”楼寂灭像在观赏别人故事似的,无情到令人背脊发凉。 敲打键盘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回响著。 电脑萤幕上的数字也在快速变化。 国际特城的主事者以为楼寂灭中午时刻没有把握机会收购股票的原因是判断错误,於是决意反击,改变计划投入大量资金,打算对楼寂灭进行反扑。 楼寂灭冷冷地看著对手以美国股市做为战场,特意在股价上设下陷阱,打算引诱他上当。 楼寂灭勾出耐性的微笑,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萤幕观看股海的迅速变化,终於,在经过四个钟头的分析後,他开始按下键盘。 “既然你不肯收手,我只好成全你追求失败的心愿。”他声冷至极地道话,短短一分钟,楼寂灭急拉股价,逆向操作的作价方式蒙蔽了对手的判断力,股海的变化本来就莫测难料,一直以为设好陷阱要引他上当的特城主事者,一时间失去先前的笃定,开始与楼寂灭的资金战斗起来,自乱方寸地拚命撒出持股;而楼寂灭早算准他会有的反应,技巧性地再运用另一笔资金,收购国际特城的股票。直到盘後,国际特城另外三分之一的股票全落他手。 结束! 楼寂灭靠向椅背,点燃细长菸抽了起来。 总是如此,他无聊的人生必须依靠一次又一次的胜利来填塞时间,也幸好成功的快意可以满足他虚空的灵魂,否则他真会无聊至死。 不过现在——一抹清新的存在感掳获了他的注意力。侧过首,是米小绿。她就站在那方静静瞅望著他,俏脸美丽又无害,然而,在他眼里却显得气魄十足,仿佛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将他扳倒。 “醒了?”他压抑著回避的念头直视她。太可笑了,他会怕她?仿佛他真的做错事一般。 “嗯,我睡饱了。”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走进套房,还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她的印象是趴睡在办公桌上的,哪时候被“弄”进套房里她都浑然不觉。 他看了腕表。 “是该醒来,你已经睡了十二个钟头。”他的办公室内另外设置独立套房,就是为了方便休憩使用。想在商界站稳,必须随时随地观察商场的变化,想得到成功,付出可观的代价亦是必然。 米小绿突然举高藕臂,腕上的银环发射孔对准他的胸膛。 深黑的眸子倏变阴沉。 “怎么,决定猎杀我了?”楼寂灭的声音冷至冰点。如果她打算在此刻对付他,他确实是躲不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已无防备心。 “咻!中!我的了!”米小绿笑了起来。她并没有射出银针,只像在玩乐似地戏弄他。 “你的?” “对,我的!”她毫不犹疑地道。 “你愈来愈大胆。” “那又怎样?”她本来就是为了狩猎他而来。 厉眸正视著她的翦水双瞳,却对她生不了气。 就是这股神奇的情绪攫住他的心魂。 “刚刚看你神气活现的,肯定又做了坏事!”米小绿走上前去细细审量他。“你遣开我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我罗唆。” “呵,让你发现了。”淡淡菸草味飘向她。“还有,那不叫做坏事,我只是将无能者逐出商界罢了。” 她蓦地出手抽掉他唇片间的长菸,并用力捻熄。“逐出?是毁灭吧!还有,不要污染空气,好臭。” 他双手一摊,表情好无辜。“既然对方选上我,不回敬岂不礼貌?!”敢挑他当对手,自然要有输的打算。“还有,你要是不想被污浊的空气给沾上,就尽速离开此地。” “赶我走?” “不是我赶你,是你自己不习惯。” “废话!我怎么可能习惯这样的你?而且,我还没有说服你放弃“绿野开发案”。哼,我下定决心了,从现在起,我要加倍努力磨掉你的兽性,我一定要驯服你。”她撂下战帖。 “驯服……”她的志向倒是从未变过,反倒他被影响,正一步步踏上他不熟悉的爱情领域中,一个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涉入的世界。 叩叩! 乍至的敲门声打断楼寂灭的思绪,而米小绿想也不想地对著门外喊声。先解决外来客後再来跟他斗。 “请进。” 门开,是女秘书,她端著两杯咖啡走进办公室。 “你再一次越俎代庖。”楼寂灭轻轻的一句指责,却让女秘书吓一大跳,盘子一滑,咖啡杯掉落地上。 锵! 撒了一地的咖啡与碎成片片的杯子。 “要不要紧?有没有烫到?”米小绿连忙上前帮忙,问著慌张的女秘书。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对不起……”女秘书紧张得手足无措,她被吓坏了。本以为有人应声,所以就直觉地走进办公室,却忘了这位米小姐并不是灭世创投的职员,而且她身分末明,还不知是何来历? “你有没有被烫伤?”米小绿关切地询问她。咖啡很烫,若烫著手,一定很痛。 女秘书不敢随便答腔,只是快速收拾地板上的残渍。 “你不用紧张的,更不必害怕楼寂灭,有我在,他不敢乱来。”干么这么怕他呢?而楼寂灭似乎也习惯了别人的畏惧,完全不出言安慰。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需要弄得这么僵凝吗? 女秘书勉强笑笑,收拾好残局,急急退出去。 米小绿气结,回过头,对著楼寂灭吼道:“你瞧清楚了吧?看看你给别人的印象!你是恶魔化身吗?每个人都被你吓得魂不附体。” “很好啊。” “很好?你喜欢被孤立?” “无所谓……” “还无所谓?”她气恼地打断他的冷情话语。“你就什么都不在乎?” “不,我开始在乎了,我现在正对一件事情起了兴趣。” “啥?” “你呀!”楼寂灭突然很温柔地问著她。“你没弄伤吧?” 他温柔的关心让她错愕,但一股浓浓的喜悦却不断从胸口溢涌出来。 “你在关心我?”瞠大的水瞳望著他温柔的神情,仔仔细细观察他的脸。 “没错。” “真的假的?”她喜孜孜地再确定一次,莫名的情愫不断浸透心中,她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一个答案。 “假的!”他道。 “喂!”她儍眼。搞什么鬼?不过,笑意旋即又漾上她的眉眼间。“你就老实点嘛!真心话就明说,害什么臊?”她很大方的。“怎样,就由我来当你的第一个朋友好了——”小手很义气地往他肩膀拍去,哪知他却一把攫住她的皓腕。“干么?”她不解。 “你说呢?”轻柔到不可思议的嗓音隐含著诡异的企图。 “我都好心要当你朋友了,你抓著我做什么?放开啦!”手腕被握得死紧,怎么也抽不回来。“你放手、放手!” 他坏坏地绽露一抹笑。“你以为我会放过这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啊!”她恍然大悟。“原来——原来你是打银环的主意,你的目标是我的银环!”她懊恼极了,原来他是设计陷阱诱她上当,害她白高兴一场,以为他是在关心她。 他盯著她腕上的银环,问道:“怎么拿掉它?” 她没好气地回道:“把手剁掉就可以拿掉了!” “是吗?我懂了!”深邃的黑眸进出噬血寒光来。 米小绿吓呆了。 第11章 “不、不会吧,你不会真的要剁掉我的手?” “是你自己教我的。”他一脸无辜。 “你——你——”唇角惊吓到微微,怀疑他真的会剁掉她的手腕,因为他本来就是冷血动物。 凝睇她满布惊骇的表情,楼寂灭的俊绝容貌更阴沉。 “你——你无药可救了……”她太愚蠢,也太不小心了,忘了他是头野兽,竟将他当人看,才会著了他的道。“魔鬼!你比猎豹还要狠毒,你根本就是撒旦转世!” “你真的吓坏了。”阴森的表情蓦然褪了去,取而代之的笑容非常和煦。“看你怕成这样,真有趣。” “有趣?”她不断眨著眼皮,硬是逼回眼中的惧意。“你是故意吓我的?可恶,吓我很好玩吗?”她大叫。 “不,你弄错了,我从来不吓人。通常我话说出口,都会彻底执行。”他突然张唇就著她白嫩手背,狠狠一咬。 “哇,你咬我!你怎么可以咬我?我的手又不是猪肉,不能吃呀!”她哇哇大叫,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可是细嫩白洁的手背上已印上清楚的齿痕。“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在我手上烙印?”她指控道。 “这样就确立了你的身分。” “什么身分?”她恼道,不断甩著手,想甩掉齿痕。 “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去去去!“哪有你说了就算数?” “当然是我说了就算数!” “你太嚣张了!” “嚣张?”他笑,低魅的笑声撩人心魂。“你早该明白。” 她睨著他,抚著被咬出痕迹的手,反击回道:“对啦,我早该知道,所以我的决心更坚定了!”她指著他,忿道。“我一定会驯服你的!” 一字一句都像是豢养宠物的宣言,逼得他不得不回敬一句。“似乎该换我思了。” “什么意思?” “送个惊喜给你,回送你缠上我的用心。” 她听不懂意思,一头雾水。 第五章 “你……你你……木栅动物园?你所谓的惊喜就是带我来木栅动物园参观?”一路跟随楼寂灭来到木栅动物园大门口的米小绿,错愕地张大了嘴。 没错,是惊喜,大大的一个惊喜!惊得她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开心吧?”楼寂灭拿著票,不理会她的痴愣,潇洒自若地挽著她走进园内。 “这……这也太夸张了……”娇脆的嗓音变了调。以楼寂灭自诩为神的个性,怎么会愿意放下身段,带她到公众场合来游玩? 他到底是何居心? 楼寂灭拉著她走进动物园,还一路朝著非洲区方向而去。 “很感动吧?我可是很用心地在替你寻找乐子。” “你究竟想干什么?”一头雾水的她被一路拖著前进,怎样也无法从紊乱中抽出理智来。她就是无法相信,他会替她找乐子。 楼寂灭失笑。“带你来玩玩,有这么恐怖吗?瞧你像见了鬼似的。” “恐怖,当然恐怖!完全不符合你的“调性”。”米小绿突然用力咬了下嘴唇,会痛,现下所经历的场景是真实的。 “看样子你只好试著习惯我的“改变”,以免吓出病来。”他投以一笑,当场又看儍了米小绿。 那抹笑亲切和蔼,不再冷厉逼人。是什么原因造就他的转变?米小绿百思不得其解。 到达观赏区之後,楼寂灭拍拍她的粉颊,瞧她一脸痴呆样。“绿,别净盯著我看,瞧瞧那边。”他指向栅栏内。 一头猎豹慵懒地趴卧在草上,淡褐色毛皮散布著密密麻麻的圆形黑点,一对圆形瞳孔忽眯忽张,一副快睡过去的模样。 是猎豹没错,但她就是不明白,楼寂灭意欲为何? “为什么?”现在不弄个清楚,她一定会发昏到日落。 他扬眉。“你不是常常叨念著猎豹这玩意儿,我猜,远从非洲来到台湾的你,必定会思念家乡景物,所以我好心地带你来闻闻家乡味。” “你是为了抚慰我的思乡情而带我来动物园?”心脏陡地重跳了几拍,一股暖流蔓进心窝,她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需要这么感动吗?”她的情绪变化的真明显。然而,在她泫然欲泣的神情下,他的心房也跟著蠢劲——一种温馨的喜悦波动。 “太神奇了嘛!”她吸了吸鼻,抑止泪水飙出来。 “神奇?”他探向她的粉颊,替她拢好被风吹乱的发丝。“带你游玩就叫神奇?那么请问你跟你的朋友都是怎么约会的?”那个蹦蹦的身分该好好调查一下。 “约会?好奇怪的形容词。我跟朋友们通常是兴起时,就开车到草原四处玩耍,我们的日子一向过得很随兴。”在“闇夜之星”里,族人都像一家人般地互相照应,互相关怀,其乐融融得很。“换我问你,你会跟朋友一块儿出游吗?” “不会。” 她一点儿也下讶异。“想也知道,我无法想像你这种人会放下身段,跟朋友出门去玩耍。也之所以,你带我来到动物园,我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偶尔换我吓吓你不也有趣?”他笑了,笑容十分的俊美且单纯。 这张笑脸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一抹笑了。 “嘿,原来你也有很多面貌嘛!以前怎么不肯展现出来呢?”她开心地道。看他卸下心房,她就是觉得很快乐。“走,我们换个地方逛逛。” “不看你最爱的猎豹了?” “不要,我不喜欢看到被束缚在牢笼里的动物,没有自由,我会心疼。”这次换她挽著他离开。 “要不——等到天黑动物园关门,我们就偷偷把动物给放出牢笼,还它们自由,你看如何?”他转而搂住她的纤腰,脸俯近,凑在她耳畔提议道。 “你是当真的?”他的口气不像在开玩笑。 “只要你高兴我就行动。”他挑起浓眉。 “不要。”她急急否决,瞪著他瞧。“你是不是又想作怪了?我知道你不是出於善意。”从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毁灭的因子又在蠢蠢欲动,他就喜欢把平静日子给搅得天翻地覆才开心。 “你不敢?”他挑衅问她。 “我不喜欢没有理性的作法。”她才不像他这么疯狂。 “胆小鬼。”他点了点她的俏鼻,嘲笑她的怕事。 “我才不是胆小鬼!我是救世天使,专门阻止你干坏事。”嘻,她每天都在幻想驯服他之後的感觉,而且似乎正渐渐往成功迈进。 “这么说来,我该谢谢你的用心。” “不必跟我道谢,你只要多听听我的建言,就算是报答我了。”她快乐地往前跑,跳跃在绿树荫下”心情好不畅快。 她第一次在楼寂灭面前放松情绪,不再战战兢兢地与他过招;第一次觉得来到台湾的辛苦是有代价的。 她像只羚羊般蹦蹦跳跳,愈跑愈起劲,快乐地转圈圈,全然沈浸在一股愉悦的好心情中,并没瞧见後方突然冒出一名年轻人,且正朝她冲过来,速度飞快地撞到她。 “唉呀!”她闪避不及,被撞个正著。 “对不起,对不起。”年轻人踉踉跄跄地停下脚步,立刻低头道歉。不过,他一边道歉、一边惊慌地四处张望,仿佛被人追杀似的。 “你怎么了?”米小绿好奇地问,忘了对方刚才的粗鲁撞人。 “没、没什么事。”年轻人仍然不断点头道歉,只是紧握的拳头忽然一张——“绿!”数公尺外的楼寂灭出声警告,但来不及了。 “呀!”米小绿叫一声,动作俐落地一退。在瞧见一道银色闪光朝她刺过来时,反射神经超好的她便闪过,只不过藕臂仍被刀刃划到,幸好只是轻轻一道伤痕。 年轻人见刺杀不成,立刻转身跑掉。 事情发生的速度快得惊人,而且犯人逃得飞快。米小绿忍住臂上的痛感,阻止要冲上前预备逮人的楼寂灭。 “别追!那个人很奇怪,可能会有陷阱。”她紧紧拉住要追上去的楼寂灭,一张苦瓜似的脸蛋拚命摇著。 楼寂灭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竟然在他眼前上演!怒火乍起,血液里所流动的全是杀人的。 “别追去。”米小绿仍然紧紧拽住他。 要追也来不及了,那人早就逃得无影无踪。楼寂灭拿出手帕拭掉她臂上的血渍,虽然只是一道小小的伤痕,他却一脸铁青。 “为什么不让我追?”声冷如寒冰。 “有危险的。”她道。“我知道你容不得人家在你面前作怪,可是,对方肯定是有预谋的,你只身一人追过去,会出事的。”她怎样也不肯让他轻率去冒险。 从来没有过的温暖情绪又在发酵了,楼寂灭浑身暖烘烘的。她的关心,令他冷厉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痛就喊出来。”他转而照顾她的伤势,温柔地替她拭去血渍。反正伤人的混帐已经不见踪影,先看顾她的情况要紧。 “不是很痛,其实还好啦!”米小绿咬著下唇,缓缓说道。 “我并不喜欢被骗。”他摆明不相信她的说法。 “我没有骗你,真的还好啦!倒是,我干么一定要跟你报告我的想法?”米小绿愈想愈不对劲,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楼寂灭回道。 “你的女人?”啐,又来了,这种笑话他打算说几次?“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刚刚被刺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掉眼泪?” 他一怔。 “会不会?”她逼问,瞧他刚才那么关心她,对她的“心意”一定作了某些转变吧?! 楼寂灭却回下视线,不再正视她的眼。 第12章 “我也好奇。”他道。 盘旋心中的喜悦在听完他的回答後,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板起脸,指控道:“你想说不会吧?!我根本没有分量影响你的情绪,还敢说我是你的女人!”她愈想愈恼怒,忍不住抡起粉拳用力槌打他的胸膛。“你真是铁石心肠!铁石心肠……” 他由得她出气,不动不移。 她气炸了,开始捏他的手臂,狠狠地一扭。“你是冷血动物吗?你当真没有感情?我不信!我一定要看你掉眼泪,我一定要看你动了情绪,我一定要……就算你的心是空洞的,肉体也应该会有知觉,你又不是木头,一定会有感觉的!”她使劲地掐他的肉。 楼寂灭仍是不动不移,任由她放肆地又掐又捏。 发现他无动於衷,米小绿更是气恼。“你就由得我捏你?” “我当然会反击。”他终于开了口。 米小绿立刻向後一弹,杏眸盯住他,表情是绝对的防备。 她的抗拒与排斥令他非常、非常不舒服。 “过来!”轻柔的勾引声极为魅惑。 “你、你想干什么……”她紧张兮兮地注视著他的一举一动。 “别怕,我反击的方式就是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就如此而已,你也会喜欢的。”他轻声喃语,俊脸再度挂上柔如春阳的笑容,这抹笑容也顿时让四周空气跟著浮现温柔氛围,暖暖的,飘忽忽的…… 心,怦然骤动……心弦被他的强悍勾起,心思跟著晃荡起来,遗忘了先前的剑拔弩张。 楼寂灭掬起她的下颚,慢慢将脸倾近。 米小绿被蛊惑了,脑子完全无法思考,也就让他缓缓地将唇片贴上她的唇瓣,摩挲著、挑弄著、烙印气味。 心脏愈跳愈快……他温柔的吮吻让她昏眩,米小绿被他催眠,唇片交缠愈烈,渐渐吻深…… 直到她舒服地轻吟一声,睁开水眸,眼角余光瞥见有十数张陌生面孔正在盯著她瞧……十多张“观众”的脸孔?! “嗄!”她赫然惊醒,想起自己现在身处公众场所中,想起刚刚跟他做了的事——“帅哦!”观众群大声暍采,还飙出口哨声,似乎是看得不亦乐乎。 “天哪!好丢脸……”米小绿期期艾艾地道,七手八脚地挣离楼寂灭的怀抱,整个人羞窘到几乎要炸开来。 “再表演一次。”观众群继续传来“鼓励声”。 什么再表演一次? “好丢脸,太丢脸了啦……”米小绿没脸见人,拔腿就跑。羞死人了,瞧瞧她干了什么蠢事,竟然跟他当众亲吻。 楼寂灭跟著追去,脸上的愉悦笑容藏不住。 离开动物园,冲到停车场後,米小绿才停下脚步来,气喘吁吁地靠在车旁等他开车门。 “快一点啦,我要回去。”她催促道。“无颜”在这地方待太久,丢脸到家了。 “急什么?时间还早,我们绕到别的地方逛一逛。”他倒是悠闲得很。 “我要回去。”她坚持道。她必须回去,她必须好好想一想,为什么刚刚被他亲吻时竟然没有反抗?这不是她该有的个性。 楼寂灭脸色沉黯了些。“怎么,原来你比我更怕沾惹爱情?” 她吓了一大跳! “你说什么?沾惹爱情?我会对谁沾惹情爱?你?”她仿佛听见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般愣在当场。 “也只能是我。”楼寂灭阴沉道。 “什么话!”她紧张的手足无措。“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应该对爱情游戏完全不感兴趣才对。而我,更是深切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倘若你以为我会因为你吻了我就迷糊了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是吗?我就不能让你动心?”她总是一副很了解他的笃定模样。 “你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哦?” “要不然呢?”她反问他。“你扪心自问,你愿意跟我纠缠一辈子吗?你愿意吗?”虽是疑问句,但米小绿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一辈子的承诺、一辈子的爱,是不可能从楼寂灭身上获得的。 他跟猎豹一样,是绝对的,没有责任感的。 楼寂灭不开心地反驳道:“倘若我说会——” “我会一路狂笑走回非洲去!”她打断他的话,压根儿不相信他的话。“楼寂灭先生,拜托你不要说出违心之论好吗?我非常非常了解你,知道你此刻不过是被我勾引出了好奇心,才会对我好。等过一阵子,你腻了,就不会再把我放在眼底了。” 她过分潇洒且不在乎的说法刺激了他。 “你不是个有情人,在爱情路上你是不会专一的,所以别老说你喜欢我。”她教训似地道。 他不语,凝视她。 “相信我,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米小绿很慎重地再次重申。 楼寂灭嗤笑了。荒谬的演变,事情的发展再一次跳脱他的逻辑外,面对米小绿坚毅的言论,俨然将他看透的笃定,他居然无言可反驳。 他叹了一口气,道:“很有趣,你之前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就在我愿意“回应”你的这一刻,你却拚命拒绝。” “我所说的喜欢跟你想像的不一样。”喜爱宠物与跟男人谈情说爱可是差多了! 看她答得理直气壮,他呢喃道:“原来你从来不把我当作正常男人看待。” “啥?你说什么?”米小绿听不清楚他细如蚊蚋的声音,不知他说了些什么。 “我说——”性感的唇片一张一合,依然没有传出声音来。 “什么?我听不见。”她恼问。 “你就拭目以待吧!”这是唯一让她听清楚的宣言。 “心软了?”话筒那端的声音低沉且难以捉摸,不过仍听得出来他是带著不以为然。 “不行?”楼寂灭不疾不徐地回答道,不被对方调侃的语调所影响。 “你生气了?”对方温和地问,然而楼寂灭清楚,对方不满的情绪正在酝酿中。那,又如何?即便话筒那端的男人本事通天,一样也奈何不了他。 “我没有心软,亦没有生气,你该清楚我的个性。”楼寂灭冷冷说道。他的情绪本就显少波动,会有明显的起伏也是肇始於近期,就从米小绿出现的那一刻开始。 对方轻嗤了声。“这一次你多花一天时间才把国际特城给收购下来,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有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你醉卧美人乡,忘了此事。” “我做事不用你来指使。”楼寂灭口气硬了些。 “我岂敢指使你,我只是担心你忘了。” “忘?我怎么会忘,掠夺是我与生俱来的本性,不用特意记住便会自动执行。” “希望如此。”话筒那方传来的语气开始变得冷厉。“对了,前哨站布局已经完成,接下来的“绿野开发案”可以动工了吧?” 米小绿的天堂故乡即将被毁灭。 “迟疑了?怎么,你舍不得?”冷冷声音在楼寂灭沉默的同时传了过来。 “舍不得?我的字典何时多出这三个字来?”他七情不动地回道。 “我也在观察米小绿的本事有多高竿。” “很高兴我娱乐了你。” “不客气,确实很有意思。” 楼寂灭不再回话,挂上电话,起身搭乘专属电梯,直上顶楼。 灭世大楼的顶楼是一座空中花园,设计得极为美观舒适,人工所栽培的花草疏落有奇书网致、芳香扑鼻。每个空间都经过精心设计,有意让莅临者拥抱舒服的氛围。 漫步在雅致的空间,心情是会放松许多。 这一处空中花园俨然是灭世大楼唯一弥漫“生气”的地方。 楼寂灭折下一朵花,轻嗅了下,接著捻碎。 驻足一会儿後,他躺上躺椅,让花香味漫身,让温煦阳光暖暖笼罩住他冰冷的身躯。 楼寂灭望著湛蓝天空,放空意识,让脑中漫无想法,享受著“无”的快意。 缓缓闭上双眼,正想入睡,然,脑海乍现一张脸孔,故意作对似地钻进他的意识里,这是一张熟悉却也是噩梦来源的绝丽容颜。 “情?什么足情?爱情?亲情?哈,不管是哪一种,全都足没用的垃圾!看看你父亲,他欺骗我的感情,他辜负我,丢下我回去享受少爷生活。我跟你父亲曾经爱得那么深刻,我们海誓山盟过,我们超过多少次的毒誓。要求天地见证我们永不离弃的爱情。但,那又怎样?发下毒誓、说了再多的保证又如何?转个眼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要出现诱惑就可以抛弃过去的,你明白吗?你是他的儿子,但他可曾照顾过你?你享受过父爱吗?没有对吧!所以,一辈子都不必去理会那个人,哪怕他找上门来,你只需把他当成陌生人。寂灭,听著,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什么义无反顾的亲情,嘴巴说得再好听,一旦翻脸,全是垃圾!别去信啊……” 指控的容颜忽隐怱现,冶冽的语调亦下断在耳膜中回荡…… “寂灭,别付出你的感情啊!千万别去在乎任何人,就算是我,就算我是你的母亲,你也不必在乎我,不必的……”她不仅要儿子谨记她的命令,并且自己也彻底执行绝狠的意念。 母亲多年前便住进疗养院,但所花费的金钱并非他这个为人子的在给付、照顾,她甚至不愿给人探望。自她“大彻大悟”的那日起,後半辈子便全部计划好要怎么度过。 她以恨、以绝、以冷,来度过余生。 整整听了十五年训条的他,将母亲的遭遇以及训示深深烙印在心中,并且彻底执行。 他倏地睁眼。 第13章 眼前空白一片。 他最喜欢的空白。 空白的思绪、空白的人生、空白的未来,没有颜色的日子才最美丽。 放空一切的度日。 楼寂灭从躺椅上起身,迈步走到栏杆前,腰杆倚住栏杆,俯下首,痴望脚底下的世界。 车来人往的都市,热闹的气息,在他眼中却都显得虚假,不值得他去珍惜,亦不值得他参与其中。 这世界很无趣…… 滞凝的死寂感不断从楼寂灭身上散发出来,尤其当夕阳余晖洒落在他颓靡的身形时,一股无生命的阴森感吓到了後方的来者。 “楼寂灭,你不会想跳楼寻死吧?”米小绿的吼叫声打破了死寂,她一上楼便感受到一股绝望的空气在飘动,而倚在栏杆前的楼寂灭更给她一种悬挂崖边的坠落感觉,让她看得惊心胆战。 楼寂灭惊醒似地抬头。 “你想跳楼?”她惊骇再问,小脸苍白到无一丝血色。 原本涣散的眼神在看见她惊慌的神色时,渐渐凝起交聚。瞧她紧张兮兮的模样,突然有种得到救赎的快乐。 他微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公司大厦的保全设备似乎对她没有用处,瞧她来去自如,且没有人拦得住她。 米小绿急急走向前,将他拉往中庭一些才安心。 “喂,你该不会真想跳楼吧?”她小心翼翼地质问道。刚刚的气氛吓死人了。 “跳楼?”他觉得有趣极了。“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你一副了无生趣的惨样,感觉好可怕。要不是我恰巧上楼,你是不是准备要住下跳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缥缈感很令人心惊,仿佛人生是毫无意义的。况且,他不在乎生命的态度简直就像是一种习惯。第一次跟他过招时,他不就用惊心动魄的车祸方式来表达他的不在乎?! “我还没打算寻死。”就在他觉得人生旅程开始乏味的同时,却出现一个有趣的精灵。她总能适时适地的现身,提振他的精神。“况且,我还没有得到你,又怎么舍得跟这个世界道别呢!” “什么嘛……”米小绿不以为然。 楼寂灭大笑起来。她灵动的表情是他快乐的泉源,他真的、真的很喜欢看见米小绿千变万化的表情。 “你真令人窝心哪!”他再道。 感觉上,楼寂灭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而且,还是一项与她有切身关系的决定。 她突然打了个哆嗦。 偷偷觑他。楼寂灭就站在前方,神态自若,但米小绿却觉得快被他的气势给压扁掉。 楼寂灭蓦地揽住她的纤腰,深情款款的面容直视她。“以前都是你大喊喜欢我,现在换我来跟你告白。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喜欢到想跟你上床,我们现在就直接来吧!”俊脸凑近就准备亲吻她——“哇!”米小绿迅速捣住他凑近的唇,惊骇地瞠大眼。“上床?我哪个时候同意要跟你……跟你……上床?”她嚷道。 “身为野兽,并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他拉下她的小手,另一只手臂迅速箝紧她的柔腰,米小绿惊呼了声,下一秒她便被腾空抱起,放在躺椅上,而他坚硬的身躯也覆盖住她,紧紧锁住。 “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她语无伦次,颤栗窜过全身。对於叠在她身上的身躯,她不仅推不开,反倒被奇异的波潮不断反噬心弦。 “是你自己说的,我是野兽,既然是头难驯的野兽,那么我粗鲁、无知、暴力也合情合理。”她常嚷著要驯服他。 杏眸突然亮出灿光。“你终於承认自己是一头野兽了!” “这么高兴?”她的反应也太奇特了。 她笑,有种跨过障碍的成就感。“因为你已经有自知之明了嘛!”娇躯俐落一闪,她从他身下挣脱而出,还跨坐在他小腹上,揪著他的衣领道。“只要你有自知之明,接下来就好谈。” “哦?”她的爆发力挺惊人的,一下子就能反客为主,爬到他身上来。 “说!你刚刚是哪根筋不对劲?”一副了无生趣的颓靡模样很吓人的。 “没。”很可爱,这么暧昧的姿势他觉得挺不错。 “明明就有!哼哼,有心事要跟我说哦,我是你的主人,我命令你,把你的秘密告诉我!” “我没有秘密。”他闲散地享受她的威胁。这就是关心吗?他从未享受过的关怀滋味就是这种样子? “想瞒我?门儿都没有!”愈相处愈能看透他的心思。表面上他狂妄嚣张,实际上却很脆弱。 楼寂灭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扯出一抹坏坏的笑容。“你真的想知道?” “没错。”小脸凑得极近,两人气息交融,情丝交缠。 “那好,我就坦白告诉你。” “说。” “我刚刚发呆是在幻想,你衣服底下的肌肤有多么柔软滑嫩……” “嗄?”她傻眼。 “我还在想,跟你在一起会出现什么乐趣?”灿亮的眼珠绽放邪恶的情火。 “你——一她想要跳开,但,更快地,他将她的小脸压向自己的胸膛。来不及防备的米小绿整个贴在他身上,正要挣扎,他磁性的嗓音宛如魔咒般扬起,镇锁住她。“绿,就让我尝一次被爱的滋味吧!让我感受一下什么叫作爱情?我想试试看,看看被爱缠身之後,我将会变成什么模样?我很想知道呀……” 她僵住,眼眶突然有些湿湿的。不再反抗,静卧在他怀抱中。 “你好像又在耍赌徒性格了。”聆听他的心跳,感受他的体温,在恍惚中承受著强烈的情感骚动,却觉得舒服。 “我是在赌啊!”他没否认。圈住她的娇躯,闻著她的馨香,甘甜的感觉如泉水般缓缓滑过心中,那是他从未享受过的踏实感受。“就让我赌一回吧……而你,愿不愿意当我的对手?” 愿不愿意?要是承诺了,就得跟他谈恋爱。 她从未预期过事情会演变成这种状况。要跟楼寂灭谈恋爱?她想都没想过。而且,这是多么冒险的一件事啊! 然而……若拒绝,她是不是再也不能享受此刻的温暖滋味? “好!我答应。”冲动地,像是害怕会失去他一样,米小绿脱口同意了他的提议。 楼寂灭闻言,立即收紧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抱中。 体香相缠,漫放的柔情不断困锁两颗相贴的心,激荡出感情的旋律来。 第六章 灭世创投的员工虽然为数众多,不过偌大的空间里却听不见任何轻松的问候话语,有的只是偶尔冒出的诅咒以及斥责声。肃杀空气在周遭流窜,紧绷的气氛席卷住每一个角落。 在这片窒闷的空间里,唯独她跳脱於外。 米小绿大刺刺地在办公大楼中闲逛,现在的她可以随意在灭世大楼内出入而保全人员不敢挡驾。众人似乎都极有默契地把她当作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容许她自由进出门禁森严的办公大楼,而不敢稍加阻拦或是盘查。 她今日前来是找楼寂灭商谈要事,“绿野开发案”也到了该谈判的时候。但找了几层楼,却不见楼寂灭的踪影,反倒听见有些职员对著话筒咒骂起来,要不就表情狰狞地对著电脑又吼又叫,像疯子一样,米小绿不禁开始为这些人担心起来。 “你还好吧?你的脸色都发青了。”米小绿停下脚步,忧心忡忡地询问跟电脑萤幕说话的年轻人,他的脸色好难看。 对方咬牙切齿对著电脑咒骂,全然不知米小绿就站在一旁。 “要赢才行,我一定要赢!”他进话道,青筋都冒了出来。 “喂,你别这样,神经不要绷得这么紧,放轻松一点好吗?”他的神情好恐怖,誓死如归的模样好可怕。 “只有我能赢……只有我能赢……”他对米小绿的关心恍若未闻,一迳地执著於自己的战场上。 “哇!” 背後又突然冒出一声暴吼,把米小绿吓得跳起来。 “完了,我完了!” 是左方办公室里传来的声响,外加猛敲桌子的槌打声,感觉很可怕。 米小绿连忙跑过去探个究竟,瞧见谈经理脸色死灰地猛槌办公桌,一副濒临崩溃的神态。 “谈经理,你别再打桌子了啦!手会受伤的。”她上前要去阻止他发狂。 他挥开她。“走开,你别烦我!”懊恼的谈经理不断扯著头发嚷道。“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辛辛苦苦研究大半年的成果,竟然一点用处都没有!妈的!”骂了句脏话,拳头继续猛槌桌子,手都红肿了也没有自觉。 “喂,你别戕害你自己。” “我跟你卯上了!”他理都不理米小绿,杀气腾腾地开始敲打键盘。 米小绿恼了,忍不住讥讽道:“看看你这副德行,失败也很正常。” “你刚刚说什么?”谈经理总算听进她的话,火大地瞪住她。 “我说——你们会失败都是咎由自取的!”她故意一字一句说得极清楚,让他们听得很明白。灭世创投的员工从上到下刻意追逐权利财富的逻辑,简直到了病态的地步。 看看灭世创投的员工,每天生活在残杀的气氛下,即便有著钢铁般的意志力,但又能承受多久? “你懂什么?你又知道多少?什么叫作失败是咎由自取的?我怎么可能会输?我是天才,我怎么可能会输?”就是对自己能力的笃定,他才会想不透,以他的才华怎么可能出现投资错误的判断?然而现实却告诉他,他的确是失败了! “没有谁可以得到永远的胜利。” 第14章 米小绿道。“你们这么汲汲营利,而且心胸超狭隘、又爱计较,活该过得辛苦又波折。呵呵……我倒是很希望你们能够尝尝失败的滋味,这样才有反省的机会。” “你说什么?”眼睛都喷出火来了。 “凭你的聪明才智,应该可以理解我的意思,何必要我重新说一逼。”她故意损人。 谈经理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怒眼瞪她。 “乾脆让我来帮你下单买卖吧!”米小绿突然跳上椅子,准备大显身手。看著萤幕上的数字变化、线条图形起起伏伏,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你要下单?你懂?你会?” “我是不懂也不会,不过可以试一试。”她一派轻松自若。 谈经理磨牙道:“我可是受过特别训练的专业经理人,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鬼丫头?胆敢以为此我高竿。” “我或许什么都不懂,但我未必会输。” “你不要跟我开玩笑,走开!”烦死人了! 她赖著不走。“那我请问你,你研究了半天,处心积虑地想要打败对手,但结果呢?是输还是赢?你告诉我呀?” 他一怔。 “你回答呀?” 谈经理哑口无言。 “交给我玩吧!”米小绿下再理他,盯著萤幕上的数字变化,当玩电动游戏似的准备下单。 “你不要乱来!”谈经理惊醒後,紧张地要她走开。随便投下一笔资金,都可能造成无法弥补的後果。 “你别妨碍我啦!” “走开!这不能开玩笑的。”拿数千万金额当赌注?! “你就放轻松一点嘛!” “米小绿——” “就让她试试。”楼寂灭的声音蓦然介入。 “楼先生?”谈经理脸色刷白,紧张又骇怕地直搓手,米小绿擅作主张的捣乱可是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楼先生,米小姐她……” “让她试试。”楼寂灭清淡的语调夹含著某种笑意,那是一种纵容的笑。 愣住的谈经理神色紧绷,他完全搞不清楚老板的脑袋在计量些什么?“喏。”他对米小绿应允。 “看我的喽!”米小绿开始乱买乱卖,当真是在胡搞瞎搞。 一旁的谈经理几乎要吐血了,简直想把米小绿给掐死,再这样乱搞下去,不输死才怪! 只是在谈经理的青筋快要爆裂开时,竟然出现了反败为胜的迹象。 她乱七八糟地撒下大笔资金在股海、汇市战场中随意翻弄,在收盘结算後,竟然赢了三千万美金。 该是惨烈的金钱厮杀,她却莫名其妙地大赢一笔。 谈经理苦心经营却得不到预想结果;而她随随便便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胜利果实。 随手拈来便是好运。 她是天生的幸运儿吗? 谈经理儍在当场,而站在一旁看她胡闹的楼寂灭却笑了。她带给他的种种震撼,真是前所未有的。 “如何,我的建言没错吧?事实证明,我随便乱玩就能赢过你们这些汲汲营利的市侩之徒!”米小绿挑衅地瞪住两人。 楼寂灭勾起薄唇,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淡淡回道:“不要太得意了。”她真以为这种幸运能够维持长久?今日的成绩不过是误打误撞。 “我并没有得意,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楼寂灭,即便你现在站在世界的顶端,然而世事难料,很可能一转眼或是一个意外,转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她睇紧他,慢慢地露出一抹可爱兮兮的笑容道。“做人不要太计较嘛!自在快活就好,该放手的就不要强夺。” 他脸色倏冷。“自始至终,你的目的都是为了说服我放弃“绿野开发案”?” “才不是仅仅为了“绿野开发案”这档事。”她皱皱小鼻子,光是想像他落魄的模样就不寒而栗。依他骄傲的个性,岂能忍受失败的降临。“其实……我并不喜欢看到你失败的模样,我无法想像当失败降临到你头上时,你要如何自处?” “我不可能输!”她的诅咒真无聊。 “如果你输了——” “没有如果。”他打断她的推论。 她气恼地嚷道:“自负的家伙!这世上没有永远的胜利者,再加上你这种自大的个性,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尝到一败涂地的滋味!”她的好心劝告他不懂吗?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些什么吗?”他冷冷地问。胆敢诅咒他?! “知道,我在教训你!”她的声音也冷了好几度。 “教训我?”她倒答得挺自然顺溜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现在的情况叫吵架,我们在吵架。” 所以才荒谬透顶。 “绿,你的工作是来让我开心,而非激怒我、让我生气。”他已经为她破了许多例,女人就会得寸进尺。 “你以为我爱吵架吗?我也不想的,但是我忍不住。我已经气到想要敲开你的脑袋瓜子,把你的脑渣挖出来好好洗一洗,让你清醒一点!” “你似乎弄不清楚自己该扮演的角色?”他凌厉地责问。 “没搞清楚的人是你自己!我的理念从来没有变更过,只是碰到冥顽不灵的你就让我生气。”顽固、颛预、不可理喻!若不是为了开发案,她也不想跟他“绑”在一块。 “你好大胆,这就是我纵容的结果?” “只要你改掉脾气,我们就不会吵架!” “可是我建议你们还是吵吵架比较好。”不知哪时候现身的宋知遥突然插进这一句话。难得可以见到如此“人性”的场面,他既惊且喜,其实这样的生活过程才是正常吧,以前楼先生简直是无生命的存在体。“情侣通常都是会拌嘴的。” “情侣?”米小绿愣了下,猛地想起先前同意要跟楼寂灭谈恋爱的承诺,小脸顿时羞红。“什么情侣……嗯……我出去走走,这里太烦人了,我出去逛逛。”她像被抓到小辫子似地,回身就往门外冲去,速度快的像在逃难一般,很快地便跑出楼寂灭的视线外。 楼寂灭本欲迈步,但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又停下脚步。 宋知遥大胆地趋前一问:“要不要派人跟著米小姐?” “我该不该追?”楼寂灭像在问他,却更像在问自己。 根深柢固的思考逻辑岂是说变就能变?他以往不曾为人著想过,更不曾理会旁人的想法,而今,他却那么在乎米小绿的一举一动,在乎到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楼先生……”他竟然对於他的“建言”抱持省思的态度,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於是宋知遥更加大胆地给予建议。“米小姐很可爱,也是很特别的存在,您就容忍她的放肆,不要跟她计较了。” 宋知遥的多舌仍是激不起他的怒气,他闭了闭眼,淡淡回道:“不必去追,那妮子让人掌握不住,没有人抓得住她。”语毕,楼寂灭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嘿……就算没有达到预期的成果,但也够了。宋知遥心情愉悦极了。 “好的开端呀……”宋知遥在心里默喃著,开心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狂奔的脚步放缓了,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复了下来,虽然心跳速度仍然快速,不断(奇*书*网^.^整*理*提*供)涌出的甘甜滋味也准备要把她给腻死。 谈恋爱的承诺不断盘绕於心,只要一想到就觉得兴奋无比,没有理由地就觉得开心。她的嘴角弯了起来。 雀跃的情绪让她平静不下来,转身踱进咖啡厅中,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杯咖啡,单手闲闲支腮。既然抹不去快意,乾脆就来品味甘甜滋味。 侍者送来咖啡,浓郁香味扑鼻,香极了。她举杯啜饮一口,虽然有些苦,但入喉後的回甘味道又令她忍不住再喝了一口。又苦又甜,呵……很像书中所描写的恋爱味道。 “我真的在谈恋爱吗?”窗上映照出她娇甜的容颜,跟以前粗野的样儿大相迳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怎么会显露出这种妩媚神韵?“这是我吗?这真的是我吗?感觉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对著映在玻璃窗的娇颜喃喃自语著。“好怪,我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原本亲近楼寂灭是为了收服他,命令他放弃“绿野开发案”,怎么……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来?”她不解地咬了咬下唇。“楼寂灭该是我的宠物而已呀……” “好迷人的表情。” 一句赞赏吓坏了她。哪时候她对面位子坐了个陌生男人她却浑然不知,而且对方还无理地打断她的思绪。 米小绿正眼对上他时便一呆,他……他的外貌未免出色到令人——瞠目结舌! 充满魔魅感的脸庞俊美得惊人,这张脸孔根本就是夺人心魂的毒药。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双瞳竟然呈现不同色泽,左紫右黑、深邃迷离。单单被他望住,意志就快被他吸走。他所散发出的魔性美感,简直诡谲到令人屏息。 他的外貌气质就好像是童话书中所形容那种……那种懂得呼风唤雨的巫男。 米小绿好半晌开不了口。 “你怎么呆了?”他友善地一笑,那抹充满神秘感的笑,让她心脏跳得好快好快。 “你……你是不是佩戴特殊的隐形眼镜?”米小绿好不容易说得了话,第一个念头就是要确认他的眼珠颜色是怎么一回事? “你猜。”他眨著邪魅的眼眸。 她一惊,凉意上身。此人所带给她的感受与楼寂灭完全不同。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此人不像是正常人类,而是那种懂得巫术魔法的妖魔。 “我不猜了。”她决定避而远之,不愿与他多谈,埋首喝著自己的咖啡。 第15章 “你向来爱玩,怎么不猜呢?” “你说话真奇怪。”她低声道,讨厌他一副了解她很深似的。 “把头抬起来,笑一个,你的笑脸很迷人。”他鼓励她笑。 “我不要……”她戒备地别开脸,仿佛只要应了他的要求,就会变成他的奴隶。 “不笑可惜哟,你的笑容有股致命的吸引力,加以发挥,肯定是项极利害的武器。” “我要走了。”她霍然起身。 “别急,我想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玩玩呢!”温润唇瓣道出迷人的邀请。 “我不认识你。” “现在已经认识了。” “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她起步,一心只想逃出他的气息范围外。 “你若想要了解楼寂灭的私事,最好别走。”幽幽传出的建议果然让她停下脚步。 “什么意思?”米小绿回头,虽然害怕这个男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但楼寂灭的切身之事能让她忘记害怕。 滑腻如魅的笑声扬起,他很满意她的表现。 “我猜楼寂灭并没有告诉你他的故事吧?”他看她露出好奇的神韵来,继续再道:“楼寂灭的个性为什么会这么的冷淡?他为什么会对生命毫不在乎?你难道不好奇?” 怎会不好奇?她好奇死了!只是……“你知道?”她怀疑地反问。 “我当然知道,我是他的夥伴,“绿野开发案”我也参与了一份。”他直接道出真相来。 “原来你也是个坏蛋!”米小绿怒火中烧,瞧他答应得理所当然,全然没有内疚的意思。 “没错,我是个坏蛋,我跟楼寂灭都不是好人,你倒是很了解我跟他的个性。”他笑容可掬,完全不介意她的斥责之词。“今天我们先别谈论“绿野开发案”的话题,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对楼寂灭的生长背景有没有兴趣?” 莹眸眨呀眨地,她思索了一会儿後,道:“有……有啊,我当然有兴趣。” “敢跟我走一趟吗?”他嘲讽问。 “我……我当然敢,我就跟你走一趟,看看你想让我知道些什么。”探索楼寂灭秘密的想法让她勇气百倍,不再害怕这个妖魔般的男子。 “请。”他带著她走出咖啡厅,坐上一辆高级跑车。 跑车一路驰骋到台北市的高级别墅区,这附近的住宅环境都属顶尖的居住品质。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别墅前,从雕花栏杆门向里面探去,除了可以得见散溢出静谧之美的庭园景观外,恰巧有一位中年男子从转角处走出来,手上拿著利剪,正准备修饰灌木丛。 那名中年男子的打扮很像超级有钱人所聘请的管家,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上位者呀!矛盾的感觉。 “这里是袭冰玠的宅邸,袭冰玠的身分、来历你清不清楚?”魅诱的磁嗓一出,令她忍不住打了个颤。他连声音都会魅惑人。 “我知道袭冰玠的来历。”米小绿咽了口唾液,硬是把差点被勾走的神智给拉回躯壳内。她当然知道袭氏集团是国际知名的大企业主,而且上回蹦蹦偷录的影片中,就有袭冰玠跟族长密谋设计她的过程,她自是记忆犹新。 “那位中年长者名叫楼麟,他就是楼寂灭的父亲。”瞧著米小绿目瞪口呆的表情,他笑意盈盈地继续说道:“不必怀疑,我确定他就是楼寂灭的父亲,而且楼麟与袭冰玠的父亲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啥?”又是另一个惊奇! “楼寂灭与袭冰玠是堂兄弟。”他看著她。“这样的关系你弄懂没有?” “是懂。然後呢?为什么楼伯父没有跟儿子住在一块儿,反倒住在袭家?而且,我从来没听过楼寂灭提起他跟袭家有血亲关系。” “他当然不提。这对父子从来没有往来过,楼寂灭也不屑与袭家扯上牵连,所以他向来不提与袭家之间的关系,再说……楼寂灭的思想逻辑会这么激烈,他的行事作风会这么诡异,全是拜楼麟之赐。” “什么意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俏脸盈著满满的好奇。 “上一代的恩怨。”他像说书人似的,表情生动极了。“楼麟很爱妻子,可惜楼太太生性嫉妒心重,再加上许多不确定的因子在中间作怪,让楼麟总是得加倍呵护妻子,才能取得夫妻间的恩爱与信任。”他扬眉望她。“至於楼夫人为什么会这么的神经质,很大的原因是出自楼麟的家世背景。虽然他是袭氏家族掌权者的庶出之子,但也太过显赫了。” “哦。”她非常仔细地聆听著。 “楼麟年轻时候相当有志气,他不愿背负袭家显赫声名,宁愿自己在外奋斗求温饱,就算袭氏掌权者几次催促他返家掌权,但心无大志的他还是不肯,他情愿选择舆妻子过著平凡生活,也不愿在商场中与对手争斗。只是,家大业大的袭家岂会放任血亲流落在外?於是,他们开始思索对策,耍了个计谋将楼麟骗回袭家,并且限制他的行动。楼夫人遍寻不著丈夫下落,袭家也对她极不友善,而且还假借楼麟之意,欺骗她楼辚最後选择袭家产业,已经不愿回头与她当落魄夫妻,甚至对外发布某千金小姐要下嫁楼麟的消息。反正,袭家就是使尽一切手段要拆散这对夫妻。 “楼夫人对自己本就没有自信,加上钻牛角尖的性格影响,故认定楼麟贪恋荣华富贵抛弃她。在强烈的怨恨心作祟下,楼夫人自此与楼麟绝裂,就此失踪。而楼麟在遍寻不著她的下落後,带著无奈与破碎的心留在袭家,自此以管家的身分过日。十数年後,楼夫人出现了。直到她出现之後,楼辚才得知当年身无分文的楼夫人怀著身孕独自过活,而且为了生下儿子与赚取生活费,她抛弃了自尊下海赚钱。这样的冲击,导致楼夫人原本就激烈的个性更加偏执。满是怨恨心态的楼夫人是如何灌输独子的思想观念,光用想的就能明白。”他扬唇,勾出讥嘲的笑意。“这是一个听起来悲惨、老套,但却是真实发生的故事。” 米小绿咬著唇,她听得很难过、很心伤。“虽然楼夫人很委屈,但楼麟也是无辜的呀,并不能完全怪罪楼麟。对了,事实真相楼寂灭知道吗?” “知道。”他点头。“只是在他母亲的教育之下,本性已定、观念已成,楼寂灭有了自己的处世思想,没有人可以改变得了他。” “你怎么不试图劝劝楼寂灭?你应该是他的朋友吧?”米小绿不懂。 “他会听从别人的建言吗?”他反问道。 米小绿一怔,绯色双唇抿了抿,道:“是不会。”真令人心酸。不过,她现在很感激这位奇怪的男人让她更了解楼寂灭的背景。“倒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秘密?”她不认为楼寂灭会主动告诉他。 “因为我是上帝呀!”他柔和回道,然而口吻中的魔魅气息却怎么也隐褪不了。 米小绿蹙眉,他说话的口气怎么跟楼寂灭同一副调调?! “我是开玩笑的。”紫黑双瞳轻撩,诡魅的视线震进她的心底深处里,再度激出了她的恐惧感。 “呃……无、无论如何……我都感谢你告诉我这个故事……”米小绿声音紧绷地道谢,她现在只想逃出这辆车子。 “你感谢我?”他魅惑一笑。 “是、是的……” “就用口头感谢?““要……要不然呢?” “总要付出点实质的东西比较有意义。不如这样,你就以身相许吧!”他好心地提议道。 “什么?”她弹起来,不由分说,反手就打开车门想往外冲。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此人说到做到。 他立刻拉住她的藕臂,笑道:“想逃?” “喂——你……你……”他怎么看都不像个淫魔呀!“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啊,只是想请你给付报酬回馈我。”他无辜的眼瞳瞅著她。 “你果然是个疯子。”米小绿脸色沉下,俐落地按下手腕上的银环,一根细针射出,他惊诧地躲过,不过也因此松开对她的箝制。她一挣脱,立刻打开车门跳出跑车外。 米小绿要逃之前,气恼地对车内的他撂下狠话——“我警告你,第二次不会这么幸运了!”她严肃地瞪住他。 他微笑,双手一摊,作投降状。“好吧!你走,我不再动手。” “你最好少做坏事!”撂下警告,米小绿赶紧转身逃掉,灵巧的身子迅速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外。 有趣哪……他的双色魅瞳充满著笑意。确实是个不能小觑的丫头,难怪吸引人。 没来由地,原本平静的空气突兀地刮起一道;冷冷的风,风势扫过车门外,也卷起漫天落叶。 米小绿狂奔下山,而一辆计程车也从山下急驶而来,一看见米小绿,连忙靠边停车,车内迅速窜出一条小身影——是南宫蹦蹦! “绿姊姊!”小脸布满惊惶的他,在见到米小绿之後,脸色总算好很多。他拉住她,仔细地东瞧西瞧。“你有没有怎样?” “蹦蹦?”米小绿吃惊极了。“你怎么在这里?” “还说,幸亏我赶到了。”南宫蹦蹦忙不迭地又搜望四周,确定安全无虞後才瞪住这个神经超大条的冒失鬼。“你刚刚跟谁在一块儿?” “谁?”她愣了愣,儍儍回道。“就……就……对哦,他叫什么名字?我居然忘了问。” “绿姊姊。”南宫蹦蹦大吼。 “不过他的长相很好认啦!”她捣耳朵,连忙找了藉口。 呋,真败给她。“不认识的人你也敢随便跟他凑在一块儿?!” “那是因为——”她顿住,踌躇著要不要说出心底深处的想法——因为关心楼寂灭,所以才去找寻真相。 第16章 “呃,是那个陌生人太过特别了,从他身上好像可以挖出很多秘密,我是为了调查真相才决定冒险的。”她仍然没说出真话,用打哈哈的方式模糊带过。“倒是你干么这么紧张?出了什么事?你认识那个人吗?”她故意转开话题。 南宫蹦蹦哪有这么好骗?但他先不戳破她,反正等一下就有好玩的事情要发生。“我是感觉到有人要伤害你,所以才追过来。” “谁要伤害我?” “你想呢?”大大的眼睛瞅著她。 米小绿紧张极了。“你该不会想说是……是……” “是谁?”他坏坏地笑。 眉蹙起。“你不要卖关子嘛!”她无法亲口说出那三个字,如果是他,会心碎心痛。 “想知道答案?可以,跟我来。”南宫蹦蹦提出条件。 “好嘛!跟你走就跟你走,卖什么关子?!”她妥协。随後,两人跳上计程车,往台北市区方向驰骋而去。 第七章 “来,进来吧!”南宫蹦蹦笑咪咪地将米小绿领进一间五十多坪的独栋平房,房子里呈现简单大方的味道,几件家具看起来清爽又舒适。满优质的居家环境,不过有些地方却多了点特别,比方说,左方的窗户玻璃看起来怎么跟一般玻璃不太相同? 不过,没空理会这些,正事要紧。 “蹦蹦,你刚刚话没讲完,你说有人找我的麻烦,是谁?除了楼寂灭以外……你该不会是指他吧?”悬得高高的心陡地降至谷底,虽然还没有得到答案,但不安却已席卷心房,躁动的思绪怎么也平复不了,满心满脑想的都是与楼寂灭和谐的关系即将崩离。 南宫蹦蹦有些迟疑地说:“这次的事件跟楼寂灭无关,而是另一个男人在作怪……”南宫蹦蹦从背包拿出掌上型电脑,打了几个字,萤幕上立即出现一张人物相片。“他是我目前锁定的可疑对象,这个人我已经追踪很久了,但总是查不到更多有用的线索。” 米小绿凑过去一看,脸色一变。“他……就是他呀!我刚才就是跟他在一块儿。” “果然被我猜对了。”南宫蹦蹦吁了口气,脸上却不见喜悦之色。 “他是谁啊?”米小绿好奇地问。瞧小家伙拧眉皱脸的模样真可爱,毕竟是小朋友嘛! “不知道。除了知道他复姓东方,名叫迷丛之外,其他的资料都不确定。”小手指敲著键盘。“不过有条线索很有意思哦!有间名叫召唤研究所里的成员,好像锁定这位东方迷丛先生,这些年来到处在追踪他的动向。只是很奇怪,有些追踪者却会突然不见,真的就不见了哦!完全找不到他们的下落,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紫黑双瞳的东方迷丛给人一种很邪魅的感觉,就算他会吃人,她也下会太意外。 “他说他是楼寂灭的朋友。”米小绿将她听来的资料告诉南宫蹦蹦。 “确定是朋友吗?”他好奇地反问。 “他参与了“绿野开发案”。” “这样啊……”怎么奇怪的人都会搅在一块儿?还真是物以类聚啊! “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他到底是什么角色?不仅可以跟楼寂灭联手,还有召唤研究所锁定他。”这也是他很好奇的问题。好吧!就利用这段期间好好查一查。 似乎没更进一步的线索可拿来做验证。米小绿起身道:“算了,别再猜测了,乾脆去问楼寂灭比较快。” “等等。”南宫蹦蹦迅速起身阻止她。 “怎么啦?”为何南宫蹦蹦会露出狡犹似狐狸的表情?“你的笑容好诡异。” “是嘛,嘿嘿嘿……”红润润的嘴唇抿出微笑来,让那张灵黠的小脸蛋显得很可怖。 米小绿心惊胆战了起来。“你现在的模样就跟族长使坏时的表情一模一样!真不愧是父子。” “绿姊姊,这房子很不错吧?我还安排了一些游乐器材在游乐室里,你要觉得无聊可以玩游戏打发时间。”他笑咪咪地跟她解释房子里的设备。 “什么意思啊?我干么留在这里玩游乐器打发时间?” “因为你必须在这里住几天。” 她不明所以。 “就是……我要把你——关起来!”话一出,蹦蹦立刻冲出门外,按下特制锁把关住她。 “蹦蹦!你在干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她拉著门把,但厚实的门扉却怎么也打不开来。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门的下方有个小窗,但尺寸大小只容许送进便当之类的东西。 南宫蹦蹦用预先装设好的对讲机跟她解释。“绿姊姊,真的很对不住,我要暂时把你关起来,等到替代人选来到台湾,我们就回肯尼亚去。” “蹦蹦,你把我骗来这房子是为了拘禁我?”她儍眼。 “对,我得先把你拘禁起来,这样比较安全。”因为她的懵懂太让人伤神与担忧了。 “蹦踹,你发神经吗?”小家伙似乎是当真的。 “你放心,三餐我会叫人打点的。”南宫蹦蹦安抚她道。“你只要暂时忍耐个几天,等楼寂灭对你失去兴趣後,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闻言,她没来由地慌张起来。“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决定?为什么?而且我的任务……” “别再管什么任务不任务了,你难道没发现情况很不对劲?“绿野开发案”就先搁著吧!性命要紧。” “不要!蹦蹦,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啦!我不能被关在这里。”她哀求道。她不想变成笼中鸟,她还有好多好多事要做。 “等我安排好就放你走……”童稚的声音愈飘愈远,说明著南宫蹦蹦已经远离。 米小绿心急如焚,在唤不回南宫蹦蹦的情形下,只好自己想办法。 “我就不相信我出不去。”她试著开启门窗,但显然地,南宫蹦蹦早就做好万全准备。门和窗以及可供逃跑的路线全被封死,原来蹦蹦早就设计好要将她困在此地。 试了各种方式都无法脱困,那个天才神童真的做到了滴水不漏的程度。 米小绿气喘吁吁地跌坐地板上,疲累地靠著沙发、仰著脸蛋,一对大眼睛充满著忧郁。 能撑多久啊? 楼寂灭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几天没在他身旁晃荡,他很可能马上就忘记她的存在了。 被他所遗忘……很正常,楼寂灭的天性嘛!她亦清楚。然为什么……为什么会觉得恐慌? “不要!”米小绿焦躁地喊,弹起身,试图再做一次努力。“不能被困在这里!我不能被困、不能……” 她想尽办法要破门而出,可惜所有的出口都做了最严密的防备,她根本插翅难飞。 心口被揪得越来越紧,深怕被遗忘的不安狠狠地缠绕住她的心房——束紧。 无法呼吸! 她讨厌这种感觉,不想尝呀…… 话筒那端再度传来“无”的答案,楼寂灭的眼神变得益发冷冽。 他再度按下一组电话号码,命令保全部门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找到米小绿的下落。 自那天米小绿红著脸蛋离开灭世大楼後,就从此失去踪影,他居然找不到任何讯息!直觉告诉他,米小绿的失踪没有那么简单。 忐忑感不断地盘旋心中,他痛恨这种不安的起伏占领心房。 眸、心渐渐阴沉…… 一会儿过後,僵硬的手指按下第三组电话号码,接上那一个他以为永远都不会亲自接触的对手。 “您好。”不疾不徐的嗓音从彼端传来,感受得出来,此人并非平凡角色。 “米小绿在你那儿?”楼寂灭不罗唆,开门见山地直接询问。 “是你。”袭冰玠饶富兴味的语调带著罕见的惊奇。“没想到你会拨这通电话给我,本以为我们两方老死都不会往来。” “你只要回答我,米小绿是不是在你手上?”其余废话不想多说。 “你认为呢?”他反问道。 楼寂灭静默了一会儿,片刻後才道:“你在报复我前些日子曾经找你女朋友的麻烦?”他曾经设计袭冰玠与其女友凌绫发生一连串的波折与误会,而逮到机会可以反将一军的他自然不会放过。 “不,我大人大量,早忘了这事。”袭冰玠笑言道。 “不是谎言?”他问。米小绿的失踪乱了他的思绪,竟然无法判断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言。 “你这么急躁地找寻米小绿,所谓何来?”袭冰玠兴味盎然地主动探问,该是米小绿制造出了某种效应,才教楼寂灭动了心。 楼寂灭警戒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袭冰玠叹口气,声淡却坚持地回答道:“我确定你是不够冷血的,袭家的血液终究还是影响了你。不过这样最好,留一点温暖心才像是正常人类,我可不想看见你变成魔物,搅得天下大乱。” 楼寂灭没答腔,深邃的眼眸却像是两潭不安定的水,起起伏伏著,他的心也在强烈拉扯。是要当个正常人?抑或选择魔之路? 袭冰玠的声音继续传过来。“你若打算把米小绿要回身边也很简单,只要你别再找袭家的麻烦与执行“绿野开发案”,那么,一切都好谈。” “你用米小绿来威胁我?”楼寂灭口气一变。 袭冰玠笑著反问道:“拿米小绿威胁你有没有用?” “你想呢?”楼寂灭倒想知道他的答案。 袭冰玠又叹了口长气,无奈地说道:“应该是没有用处的吧,米小绿那种丫头怎么入得了你的眼,她哪有资格影响你。” “明白就好。”他冰冷的回应。 “所以,我没有带走米小绿。 第17章 至於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并不清楚,你大可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往其他方向找寻吧!”袭冰玠并不愿他找错对象,误了找米小绿的时间。 得到袭冰玠的回答,楼寂灭旋即挂掉电话。 为了米小绿居然找上袭冰玠,这对他而言是个意外,是个连他都出乎意料的决定。 从不知道没她在身边的日子竟是这么的难过。 楼寂灭挂掉电话不久後,电话声响,来电显示,是东方迷丛。 “那位米小姐没有回去吗?我明明放她离开了。”东方迷丛一开口就道出曾经跟米小绿做过接触,俨然摆明要跟楼寂灭把事情谈个分明。 楼寂灭一凛,冷冷的语调像极一把利刃,朝他刺去。“你伤了她?” “还没。” “还没?”楼寂灭森冷地再确定一次。 “我还没有动手。”他低柔地说明著。“放心吧,我只是跟她聊聊天,替你解释一下你的身世背景,顺道替你宣扬你的人生理念,让米小绿更加了解你。唉,我真是个大善人,对你真是用心良苦。”东方迷丛笑意盈盈地解释著。 “你不满我迟迟未下手处理“绿野开发案”之事。”楼寂灭看穿他的不悦,不会儍得以为他有这么好心。 “岂敢。”东方迷丛笑言道。“我只是替你感到可惜,也好奇你要不要回头呢?”他挑衅地问。“以前“空无”的日子不是过得有趣的紧,你怎么会想去改变理念,让自己变成有情郎?瞧瞧,为自己揽来麻烦了吧?还招来累赘,唉,真是不值得。”过分轻缓的语气显得好魔魅。 “东方,我跟你的合作到此为止。”楼寂灭毅然回道,不解释,也不多赘言。 “这是你的决定?”东方迷丛总算显露出些许的惊讶。虽然早看透他的不对劲,却没料想到她的影响力有这么大。纵容米小绿果然坏事。 上回绑架她未成,在动物园狙击她亦失败。米小绿很幸运,总是逃过劫难。不过……前面几次只是小游戏,他还未正式下手。 “合作案到此为止!”楼寂灭没有留下任何转圜空间,再道了一次。 呼! 东方迷丛喟叹长气,口吻倏变,冷冷的语调冰凉刺骨并且充满杀气。 “那好,我就不勉强。亲爱的朋友,有缘再见了。”他撂下威胁的语句,电话中断! ···················米小绿不断揉著眉心、不断东张西望。七天了!她被困了七天!无法再和楼寂灭相见的恐慌也跟著她七天。 她踱来踱去、绕来绕去,地板几乎快被踩烂,却始终找不到脱身的办法。 怎么办? 怎么办? 她惶惶不安。 想哭哪…… “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它弄到手。”楼寂灭阴狠地下达指令,没有暖意的口吻一如从前。 宋知遥静静倾听他的决定,但,他只想叹气。他大略得知保全部门这些天来忙得焦头烂额,却无法得知在忙些什么。被下禁口令的保全部门人员,谁也不敢对外透露一个字。 宋知遥闭了闭眼,深吸口气,谨慎地开口问:“这几天都没有见到米小姐,她是不是出了事?”否则她应该会出现来灭了楼寂灭的杀气才对。 楼寂灭没有答腔,冷冷的眼神睇视他。 宋知遥一惊,单是这记眼神就让他知道一切玩完了。毁灭世界的凶狠心再现,好不容易有了温度的心房再度变冷,楼寂灭又回复到无情无心的模样了。 电话声响,楼寂灭接起,神奇地,宋知遥感受到他明显的变化。 话筒那方的保全人员传来的讯息是——“找到米小姐的下落了!她被囚禁在一间极古怪的屋子里。”几乎把台湾翻遍的保全部门终於建了功。 “立刻把她带过来。”他下令道。窒闷於胸口的气息终於在得知她的消息後,找到宣泄的出口。 “不行,所有方法都试过了,我们就是打不开那扇门带出米小姐。”保全人员从来没见过这种设计,所有的出口都经过严格密封,他们想尽办法试图要破解,但就是解不开密码。 “用炸的!”楼寂灭撂下狠话。 “啥?”这也……也太夸张了吧?会引来一堆大麻烦的! “去准备,等我过去就炸开那道门。”谁敢拦他,必死无疑! 而一旁的宋知遥倒是一脸无所谓,因为他知道,楼寂灭的残酷是针对那扇门,只要毁掉那扇阻隔的门,世界将回归太平。 ··················“婆婆你别害怕!喂!不准你们吓人。喂,你们在做什么?不准伤人!”米小绿透过窗子看见门外聚集一群奇怪的陌生人,而且用尽办法要破坏门窗。这些天来帮她送饭的婆婆一到场,见到如此阵仗,吓了一大跳,紧张地想去通知南宫蹦蹦,哪知却被这团人包围住。 这群高头大马、训练有素的保镳,硬是把婆婆吓得饭菜摔落一地。 “你们是哪里来的人马?该不会又是东方迷丛来找麻烦吧?”米小绿又惊又恐,可是被困住又出不去。 只听见婆婆惊骇的叫声响彻云霄。 “你们……你们在搬什么东西呀?”看起来好可怕。 “火药。” “火药?!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把门炸开。” “炸门?!”婆婆终於晕了过去。 “喂,你们快叫救护车!老人家昏倒了!”米小绿见婆婆倒地,急得要死,可是任她怎么敲打就是出不去。 “怎么还是被找著了。”南宫蹦蹦童稚的嗓音扬起,一见婆婆倒在地上,忙不迭地先探望她(奇*书*网^.^整*理*提*供),确定她只是惊吓过度,昏倒过去,才放下心来。围在门前的十多名大汉表情严肃,一看就知是训练有素的保镳。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蹦蹦很佩服,也想知道自己露了什么破绽才会被发现,好做为以後改进的方向。 “竟然是你让我花费七天时间找人。”楼寂灭的声音蓦然。 “楼寂灭!”南宫蹦蹦吓一大跳,回身。明白了!原来是他的人马。 楼寂灭凝睇著眼前一脸戒备,长相却十分漂亮的小男孩。约十岁而已吧?!却有本事扰乱他的生活秩序。 楼寂灭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走向小男孩。 南宫蹦蹦不自禁地退步。那张微笑的脸孔像极了索命的撒旦。 “是你锁住米小绿的?”楼寂灭问著,笑意更深沉。 南宫蹦蹦见状,迅速按开密码锁,一直被封锁的门扇立刻启开,米小绿飞奔出来,不由分说先挡在南宫蹦蹦的前面。 “别凶小孩子。”米小绿护卫著蹦蹦,以免发生他被楼寂灭掐死的惨剧。 “他是普通小孩吗?”能让他动用所有资源才找到米小绿的下落,光凭这份能耐就让他无法小觑。现下,对上了,竟然还是个小朋友,这能放过吗?“呵,谁也无法确定他会不会再搞怪一次,所以……” “蹦蹦,你快走!”米小绿警告道。他又在发狠了。 “蹦蹦?他就是蹦蹦?”楼寂灭愣了下,旋即觉得可笑之至。先前还以为蹦蹦是个年轻男子,而且还是绿的裙下臣……“没想到竟然是个乳臭未乾的小男孩。”松了口气的感觉让他的笑容变得柔和许多。 “你还敢笑?你让绿姊姊置身险境中,真是该死!”南宫蹦蹦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除了楼寂灭以外,还有另一个诡异的敌人藏身在暗处,而且对方到底是为了哪种目的要对付绿姊姊,他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 “什么险境?”楼寂灭觉得有趣极了。 “你别再说了啦!快走!”米小绿插话道。让蹦蹦继续跟楼寂灭抬杠下去,不知道会出什么问题。 南宫蹦蹦才不管,继续挑衅他。“你不知道?你该不会跟我说,你不知道东方迷丛这个人吧?” 楼寂灭冷眼睇他,这男娃倒是精明得厉害,长大之後肯定是个非凡人物。 “没你的事,你可以滚了!”楼寂灭突然不再跟小男孩抬杠,命令他走,还抓住米小绿的藕臂,强行拿下她皓腕上的银镯,丢还给蹦蹦。“她的事情我会担下来,你别再接近她。” “你你你……你怎么拿得下来?”米小绿儍了眼,这只银镯可是精细的武器,没用特殊手法是弄不掉的。 “你忘了?我曾经吃过亏。”她曾经用银环对著他,而他岂会容许同一种错误再次发生? 南宫蹦蹦不认输地道:“今天我只是处在劣势,所以不得不先把绿姊姊交给你,不过我会回来救绿姊姊的。”别看他年纪小小,他可是很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绿姊姊,你等著,我会回来救你。” “你快走。” “等我哦!”他速速离开。 米小绿目送小身影离去。唉,其实她并不希望蹦蹦太早出现带她回家。 她的脸蛋突然被扳过去,被逼著迎上他下命令的表情。 “眼睛看著我,你的眼底只能放进我的身影,不许摆进别人的!”楼寂灭霸气下令,断然的口吻在在显示他的认真,也不管对方只是个小朋友。 米小绿有点怕了,对上他凌厉的眼神,一种快被他吞噬殆尽的恐惧感弥漫於心。 “你的眼神好像会……吃人。”她期期艾艾地道。 “是吗?”他勾起薄唇,狂野的笑容却强化了他的胁迫感,逼迫她的心里只许烙印一个男人的名字——就是楼寂灭这三个字!“我是打算吞了你。” “嗄?” 第18章 她一惊。 “来。”他伸出掌。 “不……不好吧?”她紧张得直发抖。在外头、在人群中,他想做什么呀? 楼寂灭倏地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拥抱著微微发颤的娇躯。失而复得的心安,再次拥有的喜悦,全是他从未有过的新鲜情绪。 “绿。” “……啥?” “你完了。” “我完了?” “你再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永远也逃不掉。”泛著邪恶的口吻逸出强烈的情欲。 俏容瞬间炸出一片绯红色! 第八章 “这些材料都得透过特殊管道才能弄得到手,你怎么会拜托我去替你买这些奇怪的材料?你的脑子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宋知遥不明所以地看著她。他花了一天时间才弄到这堆可以制造出一把迷你手枪的材料,差点把他搞昏头。 “谢谢你哦!”米小绿很感激地道著谢,巧笑倩兮的脸蛋慢慢浮上一抹莫可奈何。“谁叫我的护身银环被楼寂灭给强抢去了,我只好自己重新打造一把迷你手枪,用来自保。” “自保?”他喷笑。“你也想太多了吧?在楼先生身边,需要动用到这种东西吗?”他又嗤笑一声。 她笑笑,没应声。就是有需要才会大费周章地组装迷你手枪嘛! 宋知遥看她还真的很厉害地动手,当下十分佩服。不过,这种景象实在很不符合她的气质,米小绿应该是个纯洁无瑕的小精灵才是。 “不过我还是先提醒你一下,万一楼先生知道你在组装手枪,会不高兴的。” 她撇唇,耸耸肩。“他不高兴我也没办法,谁叫台湾太可怕了。” “台湾可怕?怎么说?”宋知遥兴致盎然地追问。 她垂下水眸,幽幽解释道:“其实我在家乡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要动用武器伤害凶猛的动物,反倒来到台湾却得应付一些奇奇怪怪的对象,怎么这里的人类远比野生动物还要可怕呀?”这就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其实她所会的各项技能都是由家族高手训练出来的,而家族的教导原意是要他们守护自身安全,保护自己在草原时不致被野生动物所伤害。哪知在家乡派不上用场的技术,来到台湾後却得想尽办法使用,感觉真的很荒谬。 “还好吧?!坏人并没有你想像的这么多。况且,人类是感情的动物,就算再怎么难缠,终究是可以“同化”的。”他意有所指地笑望她。“米小姐,其实你的出现就像是一颗救命仙丹。” “救命仙丹?我?” “我很庆幸你能来到台湾,而且还跟楼先生相识。” “为什么?”瞧他的眼神充满著期待,米小绿不禁有些怕了。“你……你是不是把我捧得太高了点?” “是不是捧高了你,很快就可以见真章。”他留下语焉不详的语话。“好啦,我出去做事了,免得被抓到就倒大楣了。”若被楼寂灭瞧见两人愉快地谈天说地,搞不好他会性命难保。 他衷心期许她和楼寂灭之间那种平和的气氛能够持续下去。算是解救众生吧!米小绿是唯一能让楼寂灭在乎的“人”,也因为能被他所在意,才能影响他,他冷残的生存逻辑才会改变。 米小绿目送宋知遥离去後,才又望著自己的迷你手枪,说是自保,但她真的会用它来对付楼寂灭吗? 怎舍得…… 他是她梦寐以求的猎物。 她即将要把他收服在掌心之中。 她千里迢迢来到台湾的目的,眼看即将成功,就仅剩临门一脚,属於她的绝艳猎物就将归她所有。 “痴呆的眼神。在想些什么?”楼寂灭一进门就见她对著门口发怔,连他进来都一无所觉。 她对楼寂灭所释放的感觉非关男女情爱,应该是一种与猎物缠斗的才对,只是…… “你是怎么回事?”楼寂灭蹙眉,她一脸迷思的表情很奇怪。 久久後,米小绿终於开了口。“应该没变呀,你还是跟猎豹一样的炫丽迷人。” “猎豹?”他凑到她眼前,表情不善地睇著她。“你弄错了,我不是猎豹,是人。”她到底把他当作什么? “好怪,”她仍然很努力地思索,无奈怎么也跳不出烦恼外,只能一迳地沉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我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最初始的想法与目的,我是不是变了?”瞅著楼寂灭俊美无俦的面孔,她发现自己似乎真的以人类的角度在看待他了,而且喜欢他的程度甚至远远超过她最爱的猎豹。也之所以,她才会被他困锁住、被他缠绕住,渐渐离不开他。 是这样吗? “什么事情变了?”从没见过她苦恼的神情,那无助的眼神真是令人看了——心疼。 “我还没想清楚啊……”小手捣住脸蛋,她好烦恼。“我是在哪时候改变的?我怎么一无所觉?” 楼寂灭拉开她的手。“看著我就可以弄清楚。” “才怪,我会更烦、更乱的。”他就是烦恼的源头。 “你到底在烦些什么?”楼寂灭目光一瞥,瞧见了摆在地上尚未组装完成的枪支材料。“你烦你乱的原因,该不会是想不到方法对付我吧?”口吻像在开玩笑,然而脸上表情却正经极了。 她迎上他冷冽的眼神,知道他在生气,却还是大胆说道:“我带武器也不全然是针对你,或许哪天我遇上了东方迷丛也可以对付他。” “东方迷丛……”这个名字像股闇影似地遮盖了原本的清明思虑。此人的确是最可怕的敌人,楼寂灭从来没有预期过会跟他交恶。事实上,他与东方迷丛的理念挺相近,正因为思考逻辑近似,於是有了一起合作的决定。两人决议为这个世界增添璀璨光彩,携手将世界秩序搅得天翻地覆。“那天东方迷丛除了哄骗你上袭家听故事以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事?”他问。 “嗄?”她一惊!东方迷丛意图侵犯她的举动要不要说出来?“他……他……他并没做什么啦!再说我的反应一向迅速,他哪里伤得了我。”米小绿尽量简化曾经遭遇过的困难。 “是吗?可是你的表情很难看。”食指滑上她的脸,轻轻抚平她惊惧的神态。他的动作是这么的温柔……他是什么时候开始长出温软心来的? 她偷偷抿唇笑著。轻触她粉颊的手指好温暖,淡淡的柔情像丝一般牵引著她的心,米小绿霍地扑进他的胸壑里。 怀里娇躯馨香迷人,乾净无邪的气味一如她的作为。 仅仅是抱著她,心就暖和了,甚至涌上一辈子拥有她的渴望。 没错,决定保护她的是这般的浓烈,找不出原因、厘不出理由,就只是一迳地只想要她! 就此底定! 而东方迷丛就是第一位要收拾的对象。 咻~~ 才想著,左侧方的玻璃窗忽然卡卡作响,一道狂风先是在强化玻璃窗外咆哮,随後转而扑击安全玻璃,而且只集中在一面玻璃窗作怪。漫起的狂风像是拥有自己生命的物体,强势地非要把玻璃窗击破不可。 诡异的状态前所未见,但一分钟後,狂风突然消失。若非亲眼所见,会以为刚刚发生的过程是一场梦。 米小绿愣愣地望著玻璃窗,方才那种奇妙的情景非常的匪夷所思,不像自然现象,反倒像是有人在操纵风向。 “那是什么风?好怪的风。”她喃喃问道。 他懒散轻哼,眼神阴沉。“他终於下战帖了。” “下战帖?谁下战帖?”她心弦一紧。 楼寂灭望著她,忽然扬起一抹微笑。“没事。” “没事?怎么会没事?敌人是谁?”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他无所谓地回道:“有太多太多的人对我不满,我哪里知道对方是哪一个?” 美丽的朱唇抿成一直线,望著他不在乎的表情,脑海里猛地浮上一对黑紫双色的眼瞳。 “东方迷丛究竟是什么人?”她追问。 楼寂灭眯起美丽的鹰眼,淡淡道:“他不是人。” “不是人?他跟你一样都不是人!”她没好气地讥讽道。“你们说话的口气真相似,不过……仔细观察後,还是觉得你们很不相同。” “哪里不同了?”心一紧,她该不会被东方迷丛给诱惑了吧? “嗯,你比较有人味。” “人味?” “你现在比较像个人了。” “是吗?”他揶揄她。“全是拜你所赐。” “不客气,我欣然接受你的赞美,乾脆就说我调教有方好了。”米小绿愈想愈得意,因为他的改变她居功厥伟。“啊,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我们得快点做个了断。” “何事?” ““绿野开发案”啊!你最後的结论是什么?快点给我个答案,别一直拖著,好烦人。” 楼寂灭弯起薄唇,像在笑,却凉意逼人。“倘若我说,我的决定不变,我会继续执行这个案子,你怎么办?” 她儍住,沮丧极了,第一个反应便是低下头来,直叹气。 自己的能力果然不足,刚刚还自负地以为得到胜利,哪知全是自个儿在作梦。绕了一大圈,却一事无成,当初跟族长请缨果然是不对的,应该让更有能力的人前来执行这项任务才对。然而,她却因为贪恋他像猎豹的气质,以及疯狂收集宠物的怪癖作祟,坏了正经事。 “绿?”她一脸懊悔的模样惹人心怜。 “没关系,随便你。”她闭口不欲再言。 俏脸被忧愁掩盖,瞧她如此神伤,他後悔方才的玩笑话。“别呕气了,我不会去开发那片草原。” 第19章 “啊?”她错愕地抬头。 他揉著她的发心,沈硬的眼神只为她柔和。“我不动它!” “真的?”米小绿心喜若狂。“你确定?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愿意改变主意?” “我高兴。”他丢下一句。 “你高兴?就一句话,你高兴?” “是。” “就这么一句你高兴……”她的心变得空空荡荡的。 “要不你想听到什么答案?”他不怀好意地问道。 米小绿咬住唇,小手紧紧交握著,闷闷道:“没有啊。” “没有?那就算了。”他敛下眸,掩住一闪而逝的残狠,一会儿过後,他抬眼道:“我要出国几天。” “我也要去。”米小绿马上脱口而出,但话一出口後就意识到自己过於热中,小脸红翻了。 楼寂灭顿了一会儿,随後淡漠地拒绝。“不行,你不能跟去。” “为什么?”她脸色倏变。他疏离的口吻一如从前——冰凉冷漠。他怎么这么快就把她拒於千里之外? “那里不是你能涉足的地方。”他找的对象是东方迷丛,罪恶的渊薮。呵,严格说来,他本身的存在也是一项罪恶,而米小绿沾上他究竟是福还是祸,他竟然也没个答案。 最可笑的是自己,当他意识到心沦陷时,已经来不及挣脱,莫名其妙地便深陷在她的魔力底下,自此被她困锁住。 “你排斥我?”米小绿质问他。他根本就不看重她,此情此景对照先前几幕温暖景象,显得多么讽刺啊! 楼寂灭平静地再道:“这次的工作我并不准备带任何人随行。”他破天荒地愿意解释,也只对她解释,她该满足了。 “也包括我。”米小绿却只觉得楼寂灭准备丢弃她了。 “是的。” 她深吸一口气。 “你对我没兴趣了是不是?”猎豹的习性便是後继无力,她早该知道,却在大意之下忘了他的习性,才会被他耍弄著玩。“你厌倦我了对不对?”她指控道。 绿在生气、在闹别扭。 楼寂灭化柔了眸光,望著她忿怒的容颜,细细地将她每一个表情都收进心底。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是这种滋味啊!会爱看她每一种表情,愿意被她的情绪给牵引著走,被她的喜怒哀乐所影响,无条件地被她的一颦一笑所牵动。 这就是爱人…… 米小绿吼完後便不再言语,僵硬的身子转而离开他的办公室,踅到另一头的会议室去,不让脸上的落寞表情入了楼寂灭的眼中。 她闷闷地拨了一组电话号码,接通後,二话不说立刻向南宫寻隐报告任务已经完成的消息。她要回肯尼亚去! “你说服楼寂灭放弃“绿野开发案”了?”南宫寻隐惊奇的赞叹声持续不断地嚷著,震得她头昏脑胀。 “嗯。”她闷闷答道。 “哇!绿,你好厉害!族长好佩服你,太佩服你了!”南宫寻隐称赞著她的丰功伟业,简直就想立碑膜拜了。 “还好啦。”她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南宫寻隐总算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的问道:“怎么啦?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啊!怎么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一点元气都没有?” “我想回家。”她幽幽说著。 “你想回家?好啊,回家当然好,不过……谁要陪你回来?” 坏坏的探问从遥远的彼端传进她耳膜,让她震了下。 米小绿没来由地发了慌,回道:“族长的问题好奇怪,当然是我一个人回家,不然有谁会陪我回去?”一个人来,一个人走,这很正常。 “就你一个人回来?”磁嗓竟然拔高了调,仿佛好失望似的。 “很奇怪吗?” “咳、咳咳……也不是奇怪啦,我只是在想,你好不容易去了一趟台湾,而且还顺利完成任务,应当好好庆祝一下……其实你不用这么急著回来的。”南宫寻隐很好心地给她建议。不过,听起来却假惺惺的。 “我没有心情玩乐。”她闷闷地回道。 “心情不好更需要玩它一场。对了,你可以找楼寂灭陪你一道玩去,他会听你的劝告放弃开发案,想必对你极有好感,你们就当是好朋友啊,请他陪你去逛一逛。” 族长的建议像一根冷刺似地狠狠插进她胸口。“族长,我……” “怎么?” (此处缺一页) “没什么不可以的!我能答应,自然也能取消。” “可是你明明才答应我——” “我後悔了。”他丢给她一记“你能奈我何”的眼神。 “你——”她气、她恼,忿怒地想抡起拳头揍他,但却下不了手…… “如何?我给了你继续留下来的理由,这样你就走不开了。”迷人的面孔凑近她,慢慢展露阴郁神态的脸庞闪烁出毁灭光华。倘若她敢离开的话…… “这是威胁、威胁啊!你真过分!”她不想得到这种待遇,她讨厌被逼迫的威吓感觉!她要的是真诚…… 楼寂灭却无动於衷,继续“执行”他的意念。 “还有更过分的事情马上要发生。”他攫住她,身体倾压过去,强悍却又不失轻柔地将她压制在办公桌上。两人身子相贴,虽然隔著衣衫却仍然可以分享彼此的体温与心跳。 “听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准你离开。”俊容俯下,额头碰著她的额际,食指摸上她微凉的双颊,轻轻滑抚著…… 属於他的气息蔓延开来,钻进她的感官神经中,魅惑她的心弦,教她几乎晕眩了起来。“如果……如果我偏要离开……”她努力反抗道。 “那我就杀了你,这样你就永远走不了了。”竭力克制情欲的低嗓道出残酷的话语,却显得魅惑极了。声音幽幽飘荡、千般暧昧,早就洗刷了语气中的血腥味。 米小绿心神晃荡,好半天回不了话,久久後才娇嗔地回道:“好哇!你杀呀,你就杀了我啊!没关系的。我还可以建议你,杀了我之後,就把我的骨头烧成灰,撒向大海,这样你的恶行就永远不会被揭穿了!” “你不怕死嘛。”他笑,低低笑声在她耳畔拂搔著,吓得她俏容泛出桃红色。 “死……死有……有什么好怕的?”她期期艾艾地应著。 “是啊,你是不必害怕,反正有我陪伴在你身旁,也不会无聊。” “没理由我非得跟你绑在一块儿不可。”她再度反驳,可惜彼此间的呼吸盛载了满满的情骚,甜得像蜜,令她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他低头轻啄她的唇角,吻了吻後,才细声温柔地诱拐著她。“不管你如何拒绝,不管你是人是鬼,最後的归宿都掌握在我手里,所以你就别抵抗了。” “哪有……哪有你说了算数。”每一次的肌肤相触她都全身酥麻。 “我说到做到,建议你快快投降,以免倒大楣。”深邃的黑瞳紧紧锁住她不放,不容她有异议。 她回下眸,不敢与他对视,眼前那对黑漆如星的深瞳充满著情欲波纹,既迷人也诱人,仿佛正在对她下著咒语似的,她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快被吸了去。 “谁要投降……谁要顺应你的心意呀!”她很努力地振作精神做最後反击。 “你啊!”舌尖滑过她的耳垂,令她轻颤了下。 “我才不会认输!”她慌了,也忘掉她刚刚才下定决心要返回肯尼亚,在他的勾引之下,她只想、只想…… “我会打败你的坚持!”倏地,楼寂灭抛弃温柔的动作,改以狂烈的姿态吻住她,逼使身下佳人想抗拒却又抗拒不了,神智渐渐被他的热吻给蚕噬,诱得她心慌意乱了起来。 “唔……楼……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念,意志纷乱,被他所激发出的强烈情感冲击著身与心。 “认输了没有?认输了没?你还想走吗?”嗓音绷得很紧,让她清楚地感受到,倘若她再不听话,他将掀起更强烈的情欲风暴! “好……好啦……我……我认输了,我怕了你!这样……这样可以吧……可不可以?”仅剩的理智让她快快说出投降的话,否则……她怕後果不堪设想。 “很好。你保证以後再也不动离开的念头?” “好……好啦。” “乖女孩。”称赞了声後,他又轻啄她的嫩颊,她的唇瓣,沉浸在单纯却又甜蜜的气氛之中,沉醉著…… 理所当然地,先前的不悦也烟消云散。几句话、几个温柔亲密的动作就融化了对峙。两颗心齐怦跳…… 第九章 是不是宿命? 能者无法并存於世。 楼寂灭原以为能够与东方迷丛各据一方,不至於会有冲突对峙产生。可惜,似乎摆脱不了能者必相争的真理,东方迷丛从夥伴身分摇身一变成为他最大的敌人,而且必须在他反扑之前快一步将他逐出势力范围外。 不管使用何种方式,亦不在乎使出何种手段,都不许东方迷丛成为祸害。 别以为他开始懂得“爱”就会心存善念,他的爱只给一个人,除了米小绿以外,谁都无权获得。 “我们可以合作。”楼寂灭淡如冰刃的声音传递给话筒彼端的人,这项决定隐含著只许成功、不容失败的残狠。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跟我们站在同一阵线?我等候很久了,总算能得到你的首肯……” 另一头传来沁蜜似的娇嫩嗓音,甜甜软调异常纯美,若以声音想像绝对会把电话那头的女子幻想成天使降世,不过楼寂灭从未见过她的真实面貌。 “只是……你为什么突然愿意跟我们合作呀?” 第20章 女子突然怀疑起来,嗓音听起来依然是无邪纯美。 “因为他威胁到我。”楼寂灭并不隐瞒他决定斩草除根的打算。 “他威胁到你?”女子吃惊地顿了下,好似无法理解这个理由,再次天真地开口道出她的疑惑。“好奇怪哦,我记得你们先前合作得很愉快,你一直把东方迷丛当成是事业夥伴,不也因为如此,你才一直拒绝跟我们召唤研究所联手吗?” 他轻声回道:“你就当世事难料吧!” “世事难料?”她还是无法理解,甜甜的嗓音带著浓浓的疑惑。 楼寂灭扬起唇角,兴起似地决定教导她正确的逻辑观念。“记住,只要是敌人就得铲除,这是真理,毋须去在乎交情。” “是吗……”还是想不透,人性真奇怪。女子最後还是决定把心思转回到自己熟悉的领域上,不想花太多时间去理解这件事情。“不过我有个发现哦,你跟东方迷丛很相像,简直就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人物!”然而,下一秒她又道出心头的遗憾。“可惜你不具备异能,否则我一定也会把你请来解剖做研究。”口气有点扼腕。 “我也觉得很遗憾,我一样期待能与你过招。”楼寂灭敛下深瞳。确实是可惜,他从未见过这名女子,然而从她说话的语气与思考逻辑,大略可以推断出也是个女魔头之辈。“总而言之,只要你们保证东方迷丛不再骚扰我,合作就可以成立。” “可以可以,我保证!我保证他不会再去骚扰你,我们合作吧!”她开心地做出承诺,像极俏皮的女孩。 “细节问题我会再与你联络。” “好,我等你消息,不过别让我等太久喔!” “知道。”挂掉电话,楼寂灭拨了内线电话吩咐助理。“去请米小绿进来。” “楼先生,我今天并没有看见她。” “没看见她?”心中生起不好的预感。“知不知道她上哪儿去?” “不清楚。” “不清楚?”不祥的预感愈来愈浓烈。无端失踪,该不会跟上次一样遭遇到了危险,抑或者是返回肯尼亚了? 这妮子老是不按牌理做事。 他按下保全部门的电话,冷冷下令——“找到米小绿。” “是!”部属接令,立刻行动。 “蹦蹦,你快帮我找找东方迷丛落脚何处?”米小绿一见到南宫蹦蹦现身,便拉著他帮忙,理不得他翻白眼的表情,央求他速速想办法。 搞什么?全部本末倒置了啦!联络她、约她见面,是为了回肯尼亚,怎么她一到场,就要他找寻那个诡异的东方迷丛? “绿姊姊,我是要带你回家的,不是来讨论东方迷丛。”要明白,最好对那个人避而远之才是上策。 “我不回去。”她得意洋洋地向南宫蹦蹦示威道。“而且族长同意让我继续留在台湾哦!” “我老爸真的把你卖掉了?!”他哀嚎起来。 米小绿忍下住上前赏他一颗大爆栗。“蹦蹦,你怎么又损自己的爹地?没大没小的!” 他揉著小脑袋瓜子,无辜地道:“我是在帮你耶!” “是吗?”她满脸狐疑,总觉得他是来搞破坏的。“我才不信。” “你根本不肯听从我的劝告。”南宫蹦蹦哀嚎的更大声,他终於意识到“大势已去”。 米小绿淘气一笑,拧著他的小脸蛋,眨著眼睛道:“好啦,是我坏,你别理我喽!我们来管管东方迷丛好不好?” 小家伙恨恨地背过身去。“他与我们何关?我为何要理睬他?”干么自找麻烦? “有关有关!东方迷丛跟我们的未来有相当大的关联。”她双手合十,乞求地说著。“蹦蹦,你帮帮绿姊姊好不好?给我东方迷丛的相关资料,所有的!” “你要来干么?” “用来对付他!”她毫不迟疑地答道。 “对付他?你一个人要对付东方迷丛?”南宫蹦蹦不可思议地嚷了起来。 “没错,我要协助楼寂灭对付敌人。” 他没好气地嗤声。“你疯啦?!你对楼寂灭的痴迷简直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才会儍得想替他出头。” “那个东方迷丛有这么可怕吗?”为什么每个人都对他忌惮三分? “至少不是你能应付的来的。”他说实话。 米小绿转著澄澈的眼瞳,凑过去好奇地问:“蹦蹦,你觉得东方迷丛跟楼寂灭比较起来,哪个比较厉害?” 南宫蹦蹦愣住,漂亮的五官皱成一团。“这个嘛……不太好比较,因此,我怀疑东方迷丛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类。” “不是普通人类?什么意思?”她好奇极了,印象中,楼寂灭也曾经脱口说过类似的形容。“他不是人,那么他是什么“东西”?”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提过一间召唤研究所?” “记得。”她点头如捣蒜。 “那么你也应该记得,我说过这间研究所的成员花了相当多的时间与心力在找寻东方迷丛的下落,不过都一无所获。” “对。” “你想,他们为什么会花了大把心血,执意要找寻东方迷丛的下落?这其中的蹊跷很值得推敲。” “那你查到了什么?”她锲而不舍地拚命逼问。 看她认真的态度,似乎是改变不了她与楼寂灭之间的孽缘了。南宫蹦蹦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他所搜集到的线索全说出来。“这间召唤研究所专攻异能方面的研究,所以我怀疑他们执意追捕的东方迷丛不是普通人类。” “异能?是超能力吗?”米小绿记起那一天在灭世大楼所见到的奇景。突来的一阵风像被操纵似地轰打著厚重的玻璃,若非持续力下足,诡异的狂风必定会造成严重伤害。那是东方迷丛的杰作吗?所以,楼寂灭总是不肯对她直言东方迷丛的秘密……“我明白了,这就可以解释,为何会有那么诡异的现象产生!一个不是普通人类的对手,他的可怕……”米小绿惊骇地跳起来。“我要走了。” “绿姊姊!”南宫蹦蹦在她身後大叫。“你去哪儿?” “找楼寂灭。”她头也不回地跑掉,任凭南宫蹦蹦怎么叫唤也唤不回心急如焚的她。 南宫蹦蹦无力极了,只能由得她去。此情此景已经证明再也拉不回米小绿飞扬的心,她的终生盟约落在楼寂灭之手,“闇夜之星”从今以後只能成为她的娘家。 ·················灭世大楼的入口大厅虽是灯火通明,但气氛却是异常凝肃,因为顶头老板正在找寻一个乱飞乱窜的俏女娃。当她失踪的消息传开时,沉滞的低气压便紧紧笼罩住整栋灭世大楼。 三个钟头过去了,保全部门仍未寻获米小绿的下落。一身冷森的楼寂灭离开总裁办公室,决意动用更多人手,哪怕是把国安局都拉下寻人也在所不惜。 专属电梯抵达一楼,楼寂灭刚步出电梯门,远远地便见著米小绿由大门外冲进大厅。 楼寂灭停下脚步,紧绷的冰寒脸色融化了。 一见到楼寂灭,米小绿二话不说便扑进他的胸怀里。 “你没事?你没事吧?”她迭声询问,仿佛楼寂灭在下一秒钟就要消失似的。 她莫名的反应让楼寂灭拥紧了她。 “你是怎么回事?在怕什么?”楼寂灭压抑下满腔怒火,先询问她到底在忧心些什么? 路过的员工纷纷离开,把偌大的空间留给两人。 “你先回答我有没有事?”藕臂紧紧环抱住他,杏眼紧紧瞅住他的脸庞,仿佛只要她眨了眼,楼寂灭就会消失不见。 “让人担心的是你,该是你先回答我究竟出了什么事?”虽然她没来由的紧张令他不解,不过他倒是很乐意享受这种温馨的甜蜜滋味。 她在关心他。 米小绿忧心仲仲地道:“你说,你会不会输?会不会?”她没头没脑且充满惊惧地不断问出无厘头的话。 原本闪躲在一旁的宋知遥再也忍不住地走了过去。他也好奇米小绿到底在担忧些什么?为何老是开口、闭口地问楼寂灭有没有事?会不会输? “小姐,灭世创投的营运成绩亮丽极了,不会输的。”宋知遥很有信心地要她别忧虑。 “我不是指公司的营运状况。”小脑袋摇得跟博浪鼓一样。 “不是指营运状况?那你是指哪一方面?”宋知遥迷糊了。 “东方迷丛。”她望著楼寂灭,小脸渐渐泛白。 “东方迷丛是谁?”宋知遥思索著,不记得国内或国际间有这号人物,难不成是新冒出来的高手? “知遥,你上去。”楼寂灭倏道。 闻言,宋知遥立刻识相地告退。接下来要谈的肯定是他无法参与的“私密事”。 大厅仅剩他们两人,一抹兴味划过楼寂灭俊美的面容。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输给东方迷丛?”原来这妮子也在观察他。 “因为他不是人。”米小绿直言道。 “不是人?”楼寂灭笑了起来,实在太有趣了。“好熟悉的说法,这不是你最讨厌听到的言论?你一向不能接受我用这句话形容自己,但你现在却把这句奖赏冠在东方迷丛头上。绿,我会吃醋的。” “我不是在褒奖他,而是……”他是故意扭曲她的意思,抑或者真的不把东方迷丛放在眼底? “而是什么?”他好玩地追问。 “东方迷丛不是正常人类。”她露出知道真相的表情来。 他怔了下,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 “那又如何?就算他不是正常人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第21章 你不必担忧,有我在,他伤害不了人。”他笃定说道。“放心,我跟东方迷丛是同一种人,无心、无情、自私,我跟他势均力敌,谁也赢不了谁。” “你总是这么的自负!”米小绿跺脚,不满他轻敌的态度,难道他仍然没有学会谦卑的道理? 古有云——骄兵必败! 楼寂灭没好气地成全她的心愿。“好,我会输给他。” “喂!”米小绿惊惧地点住他的唇。“我不许你这么说!”她有预感,一旦输了是连生命都要葬送。 楼寂灭好笑地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反问她。“你不准我自负,却又不愿我认输,请教你,我该怎么做才好?你倒是指导我一下。” 米小绿窘急了,她是乱了分寸,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竟是如此的矛盾。 “跟你开玩笑的。”楼寂灭不再作弄她,修长的手指掬起她的下颚,让她精致的容颜占满他的瞳心。“你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你为著我的成败安危而担忧,在你脑里、心底想的都是我,其实我很高兴。” 他感动了? “真的?”她忍不住再确定一次。 “真的!”俊美柔暖的笑容在她眼前绽放开来。 他无伪的真挚笑容让她的心情大好,一股强烈的满足感淹没了她的灵魂。 原来互相牵系的感动就是这么一回事,原来互相关怀是这么的甜蜜。 好希望这份感动能够长存下来,好冀望能够永永久久都不退散。 米小绿才祈祷著,玻璃大门却突然嘎吱嘎吱作响,咆哮的狂风再现!而且轰隆隆的响声愈来愈大,好似急著要冲破阻碍歼灭敌人。 楼寂灭与米小绿侧首望过去,哪知风势又骤停,此刻玻璃门外的世界又是一片祥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诡异的景象超乎自然现象,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楼寂灭与米小绿心里都有数——对方有意示威! “怎么办?”米小绿又开始紧张。 楼寂灭口气森冷,却带著充分的把握。“东方迷丛现在是个人,他目前仍是个正常人类,而一个正常人跟我对战,绝不可能赢!”召唤研究所捎来讯息提过东方迷丛的致命伤——他的异能是被制锁住的!正因为他被制锁了部分的能力,才会导致他的异能无法全力发挥。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每次操控风势时,都只能维持短暂时间的主因。 “你有办法解决?”她不喜爱这种混沌不明的状况。 手掌捧住她娇美的脸蛋,他怡然说道:“办法很简单,就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你又要使坏?” “使坏是我的本能,我从来没有计划去改变。”他并不以为心机深重有何不好。 “楼、寂、灭!”她嚷道。他对使坏的“执著”是幸抑或不幸?惨的是,此时此刻面对著强大且诡异的敌人,他若不使坏,非输不可。 好矛盾呀…… 楼寂灭温柔地替她拢著微乱的发丝,轻声诱哄著。“绿,如果你看(奇*书*网^.^整*理*提*供)不惯我的作为,就请你努力来改变我的思想。在这世上有能力影响我的人就只有你,仅止於你。除了你以外,没有人有资格得到我的青睐。”忽然欺近的俊容绽放出浓浓的爱意与包容,口吻却是逼迫的。“所以……你最好分分秒秒都守在我身边,别轻易离开我太远,否则一个不小心,我又会发起狠来,并且下手的对象恰好会是你的至亲或是你的朋友,到时一旦出了事,你可别怪我没有事先通知你。”言下之意是警告她少玩突然失踪的游戏。 “你威胁我!”她恼怒地举起粉拳槌打他的胸膛。 “谁叫你爱上我,活该被我威胁!”他还大言不惭地回道。 “你——” “认命吧!” 难道这就是属於他们俩的爱情方式? 米小绿虽然气极,但扪心自问讨不讨厌这种强制式的情爱? 好像也不讨厌。 因为,这男人是她的致命伤,她的最爱! 背著光的身形隐匿在蒙蒙烟雾後,倚坐在大沙发上的东方迷丛让人看不真切,只有乌黑的及肩长发散发出邪魅因子般的流光,黑得妖魅,妖邪到勾引人们的呼吸心跳加速。 手下有瞬间不敢直视主子的身影。 “是吗?挺有趣的。楼寂灭决意要她?”东方迷丛在听完下属回禀的讯息後,扬起一抹笑。 “是……是的,消息正确。还有,楼寂灭近日来故意隐藏行踪,他似乎察觉到我们的盯哨行动,所以预做防备,导致我们总是晚了一步才找到他们的落脚处。” 唉……东方迷丛幽幽一叹,气息如魔如魅,站於他身後的手下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麻烦,原本是不必花费这种心思的,哪知跑出个米小绿来,一下子多出了两个碍事的家伙。” 手下忙不迭地恭谨接话。“东方先生,就算他们狡猞,不过我有把握很快就可以找到人,而且把这两个麻烦除掉。” “这是你的保证?”他的声音煦如春阳,手下却一颤。 “是,这是我的保证!”手下必须深呼吸後才能答话。 “很好,让我看看你的表现。” “不会让您失望的。”手下不敢有所迟疑地许下承诺。 ·东方迷丛的威胁没个结论,米小绿就安不了心。但,反观楼寂灭,却一派无谓,甚至在几天前乾脆就放下烦重工作,带著她游览台湾美景……虽然他们旅游行程排得非常奇怪。例如,有时飞台南,有时又开车返回北台湾,兴之所至就搭私人游艇航向外岛旅行,随兴到下一个她都搞不清楚位置的落脚处。 撇去他“标新立异”的行程规划不谈,不容否认地,这十多日是过得挺悠闲的。 但,不该悠闲的!非常时期岂能过得如此潇洒?强敌仍在後方虎视眈眈,他们心里都有数,但却是不见楼寂灭有任何行动。 他太沉静了,沉静到令她不安。 “不好玩吗?瞧你一脸沉郁。”楼寂灭问著呆坐在落地窗边的米小绿,她太过阴沉了。 虽然身在风景区的度假屋,屋外美景如诗如画,她却没有心思玩乐。 “我不开心……” “为什么?”他走近她身畔,挨著她坐下。 米小绿抱著膝,娇躯缩成一团,思索一会儿後道:“要不要请蹦蹦过来帮忙?”既然他不肯主动提及正事,那就由她主动吧! 楼寂灭失笑了。“你要那个乳臭末乾的小娃儿来帮我什么忙?” “一起帮忙对付东方迷丛啊!”她理直气壮地道。 “凭他?一个小娃儿?” “你别轻视他哟,他跟他爹地一样都是高人。” 南宫寻隐?这个人倒是引起他莫大兴趣。 “过阵子我会去拜访南宫寻隐,但是那小男娃……他得罪过我,我余怒未消,你敢把他带到我面前来,不怕我毁了他长大的机会?” 他笑意盈盈地说著,她却听得心惊胆战。 “那、那就算了……”不敢多话,依他的个性很可能会伤害人。 “快乐一点,带你出游,是让你开心,不是让你皱眉头。”食指抚上她蹙起的眉,要将它抚平。 她闷闷地偎近他怀里。“我真的很担心……” 环住她纤腰的手臂蓦然缩拢,薄唇轻轻逸出让人沉醉的磁音。“又担心?总是看你在担心。”楼寂灭不悦了。他有把握东方迷丛的爪牙绝对找不到他们的下落,他更有自信只要以人类的“姿态”与他争斗便不会输。事实上他也做到了,虽然两方摆出对打阵式,但他有把握东方迷丛占不了任何便宜,况且召唤研究所正藏身在暗处协助,待天罗地网布好後,也就是东方迷丛入瓮的时候。 “我哪能放得下心来?况且你根本就不在意。”她无奈地咕哝著。 “怎么说?” “说了有用吗?”他总是那么地强势,不容别人有任何意见。 “生气了?”薄怒的娇颜令他极为不舍,他俯下脸,亲了亲她的樱唇。“好,你说,说出你想说的心底话。” “你要听?不嫌我烦?”她语中带点赌气。 “不嫌你烦,大胆说吧!我成全你的渴望。” “什么我的渴望?”她横眉竖眼地反驳,不一会儿後,她像发现新大陆般狡黠地微笑了起来。“不对哦,我看你是想跟我撒娇吧?你是不是拉下下面子求我关心你,所以奸诈地设计我,要我主动开口关心你?” “撒娇?”多么有趣的形容词。 “呵……好啦,我疼你啦!真是的,这么爱面子,想听关心的话就明说嘛!我又不会吝啬。”她反手将他抱个满怀,像在呵护宠物似地轻抚他的背。 有趣又好笑的情况,想必以後常常会发生。 但他喜欢! 尾声 米小绿发现他们被跟踪了! 尽管对方的行动非常的小心,可惜遇上的对手并非泛泛之辈。 “怎么办?是不是东方迷丛追来了?”米小绿有预感,她担忧已久的“战斗”即将展开。 “很好啊!”楼寂灭握著她的手在草原上漫走,悠闲得很。 “很好?可是我们并没有任何的准备,万一他攻击我们——”米小绿看他一派轻松,不禁狐疑了。“看你的样子,难不成你……” “是我邀请东方迷丛来此相聚。”他乾脆坦言道,神情更显轻松。 “你邀请他来此?” “对。”楼寂灭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幸好激出了他的怒气,原本我还担心他会无动於衷呢!” 米小绿回想,这一次的台湾之旅完全没有按照地理的位置顺序走动,难不成大费周章的目的就是为了设计东方迷丛? 第二十二章 、、、、、、、 “来了。”袭冰放下手中的钢笔,一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潇洒来。 女人会倾心于他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袭冰确实有魅力让女人沉沦、让女人想爱、让女人想…… 停!她干吗一直灭自己的威风,抬举这个富家男? “是,我来报到了。”她撩了下垂于耳鬓的长发,趋前,很卑微地说道,“少爷有令,凌绫岂敢不来,承蒙少爷您的爱戴,突然赐我‘未婚妻’这个名分,凌绫感激涕零,所以马上赶来答谢你了。” “你喜欢就好。”袭冰很满意她的回答。 他满意的表情却让她更加“感冒”,她皮笑肉不笑地道:“想来凌绫这个贱名很快地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而且麻雀变凤凰的故事肯定又会热炒一回。” “恭喜你名扬天下。”他再度说出让她意外的话语来。 这回,她缄默了,静静看着他。 半晌后,才又开口。 “我不懂,你为何要把我拉进这出烂戏码中?对我,你该避而远之才是,而且你也是这么打算的,不是吗?”再度扬起的嗓音虽然柔媚,却绷得死紧。 “当我的未婚妻是出烂戏?”他的十指交错呈金字塔状,搁在檀木桌面上,动作之悠闲,更对照出她的气急败坏来,“这话让人听起来很伤心,我以为女人都期待被我挑选上、幻想着被我所拥抱、期待着能被我所宠幸,哪怕从此以后得由我来主宰人生,也都甘愿承受。”他说得够嚣张也够明白。 “问题是,你不该选择我。”袭冰应该很讨厌她才对。 “为何不该?”他反问她。 “上次的轮椅事件你忘记了?”她曾经很卑鄙地陷害他,虽然最后结果适得其反,然而她不相信他会因此喜欢上她。 他微微一笑,宽大为怀地说了。 “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他深深地凝视她,然而口吻却是毫无芥蒂,“从认识你以来,你的每一张表情、你的每一丝情绪、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印在我脑海中。” 心脏重跳一拍:“那么你应该更加讨厌我才对,怎么反而决定让我‘当’你的未婚妻?这似乎不合逻辑。” “你的表现让我对你更感兴趣。”看她努力的“表演”也是一种快乐。 她脸色一白。 “更何况咱们的父母不都在期待着我们可以共结连理。”他的笑意更深,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不放,似在欣赏些什么。 “可是我们的‘婚事’已经取消了,你知道的,我爸妈去合过我跟你的八字,咱们的八字相克,是孽缘,要是不听无上大师的劝告,非要在一块,是会惹上灾祸。”吓他这招可行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他不为所动。 俏脸微微一沉:“你不怕?” “不。”他无所谓地道。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