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师弟有美色》 1.我的师父想出名 这是我初入江湖的第十年。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摆上一壶清酒,在江湖混迹十载数之人,理应有吹嘘不完的见闻。 其实见多识广如我,如今也才芳龄二十。比之花信年华的逍遥仙子方芷多几分少女娇俏,比散花玄女罗茵茵二八年华的的多几分温和性情。将这二人名字放到一处,最先想到的便是美人二字。 因此与此二人一同做比较,着实是需要些勇气的。毕竟前者是江湖美人谱排名第一的,后者虽是排名最末,也足以胜过一众江湖女子。尤其以我这种在江湖中未占据一席之地,连席子边都沾不上的籍籍无名之辈。 我的师父林道子时常抱怨没能挑个风姿绰约的美人收做徒弟。一来养眼,二来可多沾沾美人的福气。 师父年纪一大把,总爱使小性子。他常用双手扳住我的小脑袋,从眉毛到耳朵间无数次地来回审视,最后叹息地对我说:哎,这眼睛鼻子嘴巴明明生的都不赖,怎么凑到一起就不好看呢。 随后暗自伤怀地照镜子看他自己:想当年我也是貌若潘安,风流倜傥的美男子,怎么当年无人弄出个谱来呢? 对彼时心灵尚且幼小稚嫩的我来说,这不好看的意思等同于丑,属于一击命中式的高强度重大打击。以至于刚下山那几年我一直戴着檐帽,羞于示人以真面目。 直到后来我被青梅竹马的男子伤透了心,师父找人帮我出了口恶气,宽宏大量的我决定原谅这位年过半百还在深山老林里同野兽抢东西的老人家。我想我的师父不过是因没能师凭徒贵而对我做徒弟这件事产生了怀疑,绝非因为我自身外貌的缘故。我实在不必因他无边的幻象而妄自菲薄。 师父毕生所求,唯出名二字而已。 一过不惑之年,眼见江湖上流行起各大排名和人物传记,武功毒术赌术上均难以精进的他迷恋起人物画本子来。仿佛有朝一日,能如榜上的奇人一般纵横山河,名动九州。 可遗憾的是,他一不能以武功绝学威震江湖,二不能让此生唯一的徒弟在江湖带他一块儿一举成名。身为林道子唯一弟子的我,无论是武功还是外貌,未能入那江湖百晓生的眼。 百晓生乃是二十年前的武林动荡平息之后兴起的人物,以记录江湖实事,品评江湖中人、兵器武功而声名鹊起。 早几年闲来无事的我从师叔那里偷来百晓生所着的全套书册,几乎有些怀疑这人同我师门有仇。以至于整个千鹤门上下的人和相关物品像不存在似的,不曾在其书中留下只言片语。 眼见着最后一条扬名江湖的路就此破灭,我的师父便不再做指望,只求上天眷顾赐下好运完成夙愿,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年。 然而好景不长,眼见着我师叔门下的云洲却出落得愈发美丽动人,一身浩然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以致师父起了换徒弟的心思。 身为掌门的师叔自是不许他这般胡闹,毕竟是烧过香磕过头拜过的写进了字辈谱里头的。 收徒之事怎能这般荒唐,将我千鹤门的百年传承置于何地? 师叔说的很是义正言辞。但据我观察,这般人丁稀少的门派实在不像是传承百年的样子,师叔多半是害怕我退出师门,总爱为我撑腰的福叔一怒之下要他归还维系千鹤门上下吃喝的两大山头。 对师父这种不着调行为习以为常的我,再次大度地原谅了他。 没办法,即便不给师叔面子,冲着小师弟那张面如冠玉的脸蛋我也会死赖千鹤门不走。毕竟拥有那样一张无论谁见了都会惊为天人的脸,他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偶遇追着敌人的他举着剑打你身旁路过,你也恨不得冲上去多住他的剑往自己身上刺伤一剑,以求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看你一眼。等到他不再无视你,甚至主动往你身上弄几道伤口,你也只会觉得疼得真值。若是能激起他冷漠的凝视,将你杀死,你甚至会心甘情愿做他的剑下亡魂还忍不住夸他下手干净利落招式漂亮。 --江湖百晓生 每每读到此话我就忍不住思考,这得是美到怎样的惨绝人寰的地步才能让惜命的江湖人士如此之矫情如此之变态? 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位江湖美男谱上头名的角色饶是我这般见过江湖美人谱上十位美貌女子都无动于衷的人都忍不住见一次就心口扑通乱跳一次。 在此我必须澄清,我对师弟并无什么想要发展男女之事的非分之想,也绝非贪图师弟的美貌。诸多溢美之词不过是出于作为人本身对美的欣赏和不由自主地对仙人之姿的崇敬。 我在后山练剑的那几年,多次以财宝利诱师叔和大师兄,试图研究清楚是怎样绝色的一对男女生出了这样钟灵毓秀的美人。但向来视金钱俗物为再生父母的二人对我的讨好竟无动于衷。想来凭借这样的独家秘辛,我也能一举抢过江湖百晓生的位置,满足师父名留青史的卑微请求。 我曾以此借机盘问师父林道子,甚至不惜拿出他藏在院门花坛里的的药引来威胁他,也只得来神秘的跟你师祖有关六字。 我的师祖早八百年就因为吃的太饱撑死在了扬州城的小酒馆里,只余下师叔林山白,他的徒弟唐少游,我的师父林道子和我5根独苗苗撑起千鹤门。想那师门的藏书阁早被我翻遍,《掌门手记》有关师祖的那卷我早已倒背如流,留在千鹤门中我必然解不了心中疑惑。凭借着我严密的推理和思考,我又成功排除了师祖和师弟有血缘关系,师弟是师祖转世等多个答案。 我这人做事向来有一股韧性,亦可称为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一股子好奇的驱使,使我后来在江湖行走的多年只求寻觅师弟出的祖宗十八代。如此,有朝一日我也能顺利取代那百晓生,顺便欣赏到不知身世的师弟感激涕零的样子。 未能料想的是,二十年前经历过动荡江湖不见半点血雨腥风,只剩下妙手空空又偷了谁家宝物这般的无趣之事。在亲历了诸多江湖小事期间,我竟未能捕捉到半点相干的故事。 反倒有关小师弟的奇闻轶事愈演愈烈。在各色争奇斗艳的美人间流转不停的师弟,实在令我艳羡他可能练就了分身术或是穿山遁甲术。不然何以解释竟然师弟他在武林大比的前一日,上半夜同素女门的江雪儿在剑悬泉旁舞剑赏雪,下半夜就赶到诸葛府上的诸葛红玉的香闺之中英雄救美,除去了意图窃玉偷香的采花贼。 能练就如此半日千里的武功,我实在是佩服啊佩服。 大抵除我以外,同样佩服的还有不少意图成人之美的江湖老油条们,成日里想着撮合姻缘同攀上师弟关系。除此以外,还有叁番四次试图下药的魔教妖女欲与其一度春风。 这样连百晓生都未曾写出的隐秘原本我是很难知晓的。但偏偏阴差阳错之下我确实最为清楚的当时第叁人。 为何会如此?便要从我在师门躲清闲的那一日说起。 ------ 考虑过修仙的设定最后还是决定写武侠 其实传统的古龙金庸为代表的武侠着作,我很少完整看完 不过有一本研究武侠小说的书《千古相互侠客梦》很有意思,推荐阅读 写此文的初衷是灵光乍现 想起青春年少的时候迷恋快意恩仇,侠骨柔情的我 戈鞅的《江湖美男谱》、紫微流年的《夜行歌》、于晴的《闲云公子》 仍是我看过的成千上万小说中难以忘怀的武侠言情文 我自认功力不及上述的作者,所以这就是篇披着武侠外衣的H小言 希望食用愉快 2.师弟今天不太对 他的手指从我的腰间一直向上抚摸,从我的身后抱住了我。 我呆愣着不敢动弹。 皮肤间奇异的触感令我忍不住分神,怎么练剑能练到手上的茧也如此柔软呢?那双手指修长、瘦削的手竟是如此的柔软而有力。在我所知的手中,从未有过这样一双带着爱抚和不容抗拒的手。这是一双曾在石海山的剑冢中拔出流影的手,是那双将《浩然剑法》翻到破烂以致师叔找我哭穷要银子的手。 这手的主人是被赞誉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云洲,我的师弟。 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咬上了我右耳的耳垂,左手也意图攀上我胸前的山峰,将他身上滚烫的热度传给我。以我的角度,全然看不到师弟的脸,只能嗅到一种近似依兰的淡淡香气。 无人不会好奇江湖美男谱上的天下第一美男动情时是和何等迷人的模样,我忍不住偏头去看师弟的脸。 然而这似乎恼怒了他。 他紧贴着我,将我抵在石壁上,禁锢着我的身子和脑袋不让动弹。又一把扯下我发间的头带,在我眼上绕了几圈,打上了牢牢的结,以防我乱动时弄掉。 黑暗之中,他柔软的唇贴了过来,微凉的万桃花的味道。 我这才意识到他可能中了春药,还好巧不巧的是师父所制。 我曾在师父的药房中见到一回,不过那是在师父下山找清和观的道士讨教药理时的事了。 时值下元节,忙着做道场,祈求下元水官排忧解难的清和观很是热闹,平民百姓、江湖人士来往不知其数。 怎料半路上药物全都被偷走,师父只得悻悻而归。 满心欢喜的师父带着他所有的得意之作前去,却散尽了一半家当,实在悔不当初。 此等大事,迅速列入师父当年年度羞耻榜第一名。 师父制药有个习惯,每包药上都要留下他的大名和药效说明。与他平日里嘴炮爱吹嘘的行径不同,对待药物他极为严谨。往往是七分疗效只说成叁分。 由此可见,我如今的情况应当比我当年听闻的非与人交合不可解,否则中药者便会精血逆流而死的药效还要严重一些。 考虑到大师兄护犊子的样子和我为人正直、坐怀不乱柳下惠的高尚品质,我必须得先表明的无辜,绝没有趁机占便宜的意思:师弟……你可是中了春药?我带你去找师父,他知道怎么解决。 他的嘴紧紧地贴着我的脸颊,耳边灼热的气息一阵一阵吹过来:师伯的屋子并无人。 手指在我胸前的茱萸上作怪,我忍不住惊呼一声 师弟你可千万别乱来,师姐我想想办法帮你。我急忙说道。当下武林大比,师叔原本应带着他的两个弟子前去这一盛会,门中只余我和师父镇守山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以师父的脾性,有事他会找我,但决不允许我没事在他面前晃悠。 好在千鹤门还剩两大山头,刚够我和师父各占一处,互不相扰。 林道子这个老顽童,每逢关键时刻必然出场,今日又是去了哪里? 眼下已到叁更,向来尊崇天地之地,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师父想必早已入睡。我不过夜来无事出门寻萤火虫,哪里知道竟会遇上师弟偷袭。 哦,师姐打算怎么帮呢?明明是无比正经的话语,明明还是平日里那清冷的嗓音,怎么说得如此暧昧惑人,是这样,还是这样? 救命,是哪里来的妖精占了我师弟的身体,竟然这样一副邪魅的样子。若再这么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我就……我就把你吃掉。 -------- 肉要一口一口地吃才香 我写肉就这个调调 下章吃肉,捂脸遁走 3.师弟欲行不轨 他的吻越来越炽烈,我的脑子里再也升不起任何的杂念,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他再度覆上我的唇,彻底堵上我所有的话,我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掉了。他湿濡的小舌描摹着我的唇形,一点一点地舔着。 我忍不住抱紧他,双手胡乱地抚摸着他的身体。但这样的碰触无法带来慰藉,亦无法带来平息任何涌动的情潮,反倒将他身体的欲火催升地越来越旺。 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探触到唇齿的那刻,仿佛有一道火花击打出来。唇瓣被他啃咬得肿胀了起来,舌头吸吮得发麻。待他暂时停下来放过我,我已是无力地倚靠在他的身上,胸脯上软软的两团紧贴着他坚硬的胸膛一起一伏,急促地喘着气。 纵然不是初吻,但我从未体验过这般急切而热烈的吻法,似乎要把人吻晕过去。若不是师弟和我同样大口大口地喘气,我几乎要怀疑是因为诸多女子对他求爱不成而用强以使今日的他亲吻起人来粗鲁而强势,有种报复感。 在这短暂的停歇中,我的理智得以回笼。 我入江湖的那一年不过十岁,不知福叔使了什么法子,令师父同意收我做徒弟,尔后生活仍是照旧。我十六的生辰刚过不久,糟老头子林道子终于记起来曾收过徒弟,我便正式拜入千鹤门。因此严格算来,师弟入门的时间比我早些,我还在翻阅《弟子守则》之时,云洲二字已凭流影剑叁战剑狂人响彻江湖。 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天性好战的剑狂人这般赞誉道。 任他如何惊才绝艳,但终归我在年龄和师父上占了便宜,得他唤师姐二字。 在我印象之中,师弟是个不假辞色,不近人情甚至于冷漠的人。以他少时苦练剑法多年不下山、劈石成半的心性,亦可称为心如铁石。尤其对待同门,说话与外人相比也只是多了个眼神。我刚入山之时,还沉浸在与方玉白的爱恨纠葛之中,为男女情爱伤春悲秋不能自拔。除了顾影自怜,还盼着有人哄我。师父还没过收徒的新鲜劲自然配合,至于师叔和大师兄看在我家珍藏之物的份上也很是乐意,只有师弟一直对我冷眼旁观、一眼不发,握着他的流影剑目不斜视。 回想到我与师弟的初次会面,我只能想到冷冰冰一词。 谁会想到这样一位冷若冰霜的绝世少年竟是我的师弟?又有谁能知晓这样火辣的吻来自于我的师弟呢? 似是觉察到我的不专心,他的动作越来越急躁。一吻之后,那人像是愈发不受控了。 他令我转过身,正对着他。狂热的吻早已无法舒缓他体内的燥热,他的唇逐渐下移。先是我的颈脖,再是锁骨,接着是胸前的那对乳儿。 陌生的羞耻感让我开始挣扎,试图用手推拒他的脑袋。岂料他顺势抓住我的手腕,别在我身后,一个低头,竟轻轻噙住一只乳尖,隔着衣衫碰触着顶端之上的红缨。左右扭动身体回避,我挣扎着避开他的嘴,反倒使得那红缨与衣物摩擦出几分痛感。 嘶--我忍不住挺起身,乳尖儿送入他的热口,被他含了进去。肿胀的双乳被轮番吸啜,触电般的感觉令我颤栗。 一股湿滑的热流从我的双腿间涌出,我下意识地弓起身,紧紧夹住双腿。 一时不察,他的一只手已划入下身。从小腿向上攀爬,很快穿过膝盖,在平滑而细腻的大腿上来回摩挲,最终游移至两腿之间。 他的手撩开了裙摆,意识到事情发展的愈发可怕,我喝止了他:师弟你怎可在学武的石壁前如此行事?他的动作果然顿了下来。很好,待我使出轻功…… 正欲逃脱,他竟抱住我的腰肢,将我扛到了肩上。这下我彻底束手无策。论武功,我打不过师弟。欲反抗,师弟已把住了我的命门。 挣扎不过片刻,逃脱无望的我听到推门的声音,眼前的光微微亮了些,猜测师弟兴许将我带回了院中的屋内。 师姐的屋里,定无不适。他这般说道。 竟是以为我不愿在外,可我在意的明明不是地点而是会发生什么。这个师弟,噫!简直像换了个芯子。 想到此处,我计上心头:你是何人,竟敢冒充我师弟? 他冷笑一声,有些不高兴道:师姐可是忘了当日是谁在方玉白那相好的面前说仰慕于我?亦或者忘了谁偷喝幻灵宫的桃花酿不仅栽到我头上,还趁着醉酒强吻了我? 打蛇打七寸,哪怕中了药身上不舒服,师弟说话一如他的使剑,招招致命。若说前一件事我还可以想作被裴子衿(方玉白的相好)身旁的人探知,后一件事我却无法矢口否认,毕竟此事除了天知地知师弟知、我知,再无旁的人晓得了。 哑口无言的我无计可施:师弟可想过今日之后是何后果? 他皱起了眉头,忍着心头躁起的火:如今师弟这般光景,师姐可是不愿? 我细细琢磨,总觉得这话耐人寻味。是质问我不愿同他欢好,还是怀疑我嫌弃他被下药不清不楚?以师弟年少有为,自尊自傲的性子,后一种可能当然微乎其微。至于欢好……大抵心头总觉得有些怪异,思辨不清。如若是旁人,我可会斩钉截铁地反抗到底? 若我不愿呢?我问他。 环抱我的那双手从我的腰间撤了下来,从背上的剑鞘中取出那把流影剑。 我趁机扯下眼上的头带,却见他正举着剑欲朝大腿刺去。心下不由大骇,莫非他欲强撑?我立刻从床上坐起,拦住他。他却难耐地吼叫出声。 见他青筋暴起、满面通红,想来他此前一直苦苦强撑方到此时,现下不胜其苦。 先前已是说过,此药非与人交合不可解,否则中药者便会精血逆流而死。师弟应当不知此事。若默许他先前那般胡乱的作为,我心有不甘;若眼睁睁看着他受苦,我亦不忍。 师弟啊师弟,何苦要为难你谨小慎微的师姐呢? -------------------- 小火慢炖滋味足 肉香更醇厚 再大点的尺度就有点色情黄暴了 我不喜欢,就这样吧 本来想写成强上的 看了n号房的新闻心情沉重 这个话题可以延伸很多,这里就不展开了 涵盖情色内容的文学作品我小学初中就看过 但看完不会觉得沉浸在欲望的消解中 反倒是觉得那些情节的存在是为了主题和人物服务 希望有人懂我的意思,有些看似香艳的东西写下去根本没必要 无力改变什么,但是强暴、恋童、禁忌快感等等我不会触碰 就算有一天写到这种情节也会作为批判吧 单纯的把这些道德伦理突破视为快感,没有一点良善 真的太恶心了 Ps.解释一下 隔壁文不是故意拖更 ( ̄▽ ̄)最近看直播买东西停不下来了 4.师弟很强势H 推开剑的刹那,我费了不少力气,一下子没站稳,竟是跌入了他的怀中。正欲抬头说话,嘴唇却擦过他的下巴,和他低下的唇恰好碰触在一起。 我已不知作何反应,只看到他那双深邃的眼里,全部倒映着我的模样。犹如误入狼群的羔羊,我知道,这次我再也逃脱不掉了。 人生中注定有诸多两难的选择。要么成全自己牺牲别人,要么成全别人牺牲自己。总归要在难以抉择中确定一个。但巧合造就了误会,此刻,我并无选择的机会。 不知是何时,我已躺倒在床榻之上,他紧紧压覆着我。 师姐,我给过你机会的。先前的头带散落在地上不知在何处,他一把扯下自己的发巾,缚住我的双手,推举过头顶。 长若流水的墨发披散开来,犹如上好的绸缎一般光滑发亮。青丝垂落,几缕碎发在我的锁骨间徘徊流连,弄得我直痒痒。不得不说我这师弟花容月貌,动情起来比万花楼里魅惑的花魁还要美艳。哪怕什么勾引人的举动都不做,只是立在那里,也会引得天下人捧来一切放到他眼前,只为逗他一笑。 沦陷在造物主恩赐的美貌中,顾不得什么甘愿不甘愿,我只得依附着他,跟着忍耐到极限的他一番动作而动作。 他很快扯开了我的长裙,拉下我的亵裤,用双腿强势的分开我的双腿,修长的手指在大腿根儿中间蛮横地来回穿梭。我极力夹紧那一处儿,只觉得好不自在。他却使了力不容我抗拒,见我如此不老实他反而变本加厉,竟盯着那私处小巧的花唇,好奇地拨动起玲珑花核来。 强烈的羞耻感带来一波又一波的情潮,那敏感的花心一时之间吐露出越来越多的花蜜。我被刺激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无助地呻吟,眼神散乱空洞地望着他的脸。任我翻阅春宫图册,熟记十八种姿势,那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只想如缩头乌龟一般,回到壳里去。 但下一刻,他解开了衣裳,脱去恼人的裤子。那滚烫的物事已经靠近了幽谷,抵住了娇嫩的花心。 反悔是来不及的。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硕大的巨龙在我的身下一点一点地挤动,怎料试探叁四次都不得其门而入。下身隐隐作痛,那灼热的铁烙几乎要把人烫伤,我已是被他的百般折磨弄得溃不成军。 你到底……是会….还是……不会?明明只九个字,我却说得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还带上了点哭腔,嗲里嗲气,娇媚得不似平日的我。 待到终于找准了去路,他提起那巨龙,破门而入,猛力刺了进去。无奈未经人事的花道太过狭窄勉强挤进了个头,他已是满头大汗。酥麻的感觉从花谷出蔓延至全身,我瘫软地挺着身姿,无力收拢双腿,被动地承受他的大力进攻。使了几分狠劲儿,坚硬无比的分身终于推举进去大半。然而每前进一点,我的身体就禁不住弓起一分,难受得皱起眉。 偏偏双手被绑在了一处儿,我无从借力,只能狠狠盯着他胯下那恼人的物事。觉察到我的目光,他突然腰身大力一挺,一贯而入。 啊--我抑制不住地疼出声来。尔后所有的羞愤化作一声嗯唔滚出喉咙。太过投入的他根本无暇注意,只讲我的两腿掰得大大的,疯狂地闯入。 -------- 虽然过程曲折 但还是吃到肉啦 哈哈哈哈哈 下章继续h 乍一看更新字很少 我真的写了超级久 我个人偏好废话少一点语言精简一点用词文雅一点 所以写起来比较慢 还是在这篇写的比较顺手的情况下 我这写文都跟挤牙膏似的挤一点出来一点 隔壁的文本来就是个慢热路线因此写的特别容易难产 希望大家喜欢吧 5.师弟咬定不放松H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狠狠地插弄,我亦是随着本能颤抖着身体。每一次强烈的撞击,带来巨大的刺激,伴随着我的尖叫,里面开始不停地收缩。 约莫懂了十几下,我才从疼中察觉出几丝不同的感觉。却见身上的男子猛地一僵,下身一泻如注。那坚硬灼烫的利剑瞬间瘫软下来。 浊白的精液混着蜜液从二人交合处慢慢溢出。呆愣愣的师弟半天没动弹。 我一愣,连忙使劲儿用双腿瞪他。实在不明白为何那些人对此事如此痴迷,刺痛不说,还要受制于人,哪里有半天快活。 既是结束了,快放开我。 早着呢看着我惊讶的目光,他面无表情地解开我的襦衫。 从他的面无表情中我居然读出几分恼怒的意味,红红的耳朵似乎暴露了些什么。 也不知他哪里学来的本事,粗暴地扯开我的中衣,一起堆迭在我的两臂上。下一刻我那绣着牡丹的鲜红肚兜就露在了外头。 泛着红丝的眼顿时变了颜色,眼眸透着幽深,他倏地俯身,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急促的呼吸猛地贴近我的脖颈,我的心跳忍不住加快。他用牙咬住了那肚兜的细绳,轻轻扯动,解开了我的肚兜,如此猝不及防。 裸露在空中的上胸感受着阵阵凉意,肌肤禁不住颤栗起来。我不由咽了咽口水,收紧腹部,试图撑起上半身,往后退缩。 他盯着那暴露在空中的浑圆,露出痴迷的神色,胯下偃旗息鼓的巨物再度抬头,竟然又膨胀起来。 我不知该瞟向何处,难为情地偏过头去看床榻上的细纱。皎洁的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见证着深夜山中羞人的景色。 他弓着背,大掌攀上高耸的雪峰,抚摸着隆起的曲线。酥酥麻麻的触感令我不由自主地挺胸,试图换来更多的爱怜。短暂的温柔如暴风雨平静的前奏,下一瞬,他用力地咬了上来,像小孩吸奶似的急不可耐地吸吮着。 没有半分犹豫,那根坚硬无比的肉棍这次熟门熟路地冲了进来,直捣弄的小穴黏腻不已,一片狼藉。他发出一声长叹,我忍不住绷直了身体。 娇嫩的小花一时失守,抵不住这巨剑狠狠刺入。被撑的紧绷绷的,一看就被他插到了极限,还要承受他整个身子的劲道。 他解开我双手的束缚,却又将那发巾如之前在石壁旁一般,遮挡住我的眼睛。 迷失在黑暗中不能视物,我所有的感官都只能依赖于他。犹如汹涌澎湃的大海中遭遇狂风来袭的船,随着巨浪颠簸起伏,我无力地环住他的身体,只求寻到一处支撑,早已忘了反抗。 一波又一波地快感让我仿佛飘荡上云端,再没心思管那碍人的发巾。在他的横冲直撞下,身体已是溃不成军。 我好不容易适应了他的节奏,又被他抬高了两条腿儿,绕在他那精瘦的腰上。我的身上光溜溜的,他身上倒是还算整齐。大腿根紧贴着他的腰腹,他衣襟上的刺绣不时摩擦着我细腻的软肉,瘙痒中带着刺痛。 乳上的尖尖儿被他厮磨啃咬着,一声娇媚的轻哼溢出我的嘴边,这好像更加鼓舞了他,引来他愈发用力的卖弄,每一下都朝着最深的去处。 撞击得越深,我便忍不住抱他攀得越紧。叫喊声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从我的嘴中吐出,我已分辨不清是因为舒爽畅快还是这陌生的刺激太过强烈。 噗呲噗呲的响声让整件卧房像烟花绽放那般染上艳丽的颜色。我紧紧地拥着他,每当他贴近时,便略带报复地用指甲划过他的背部,试图留下深深的抓痕。浅浅的抓挠却换来他更为大力的苦干,他痛快的低吼声在我耳边炸开,终于放过了我丰满的胸脯。 夜色深沉,不知几更。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宿,我整个人瘫软无力,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大概是常年习武的缘故,他的耐力极好,除却开始时的生涩,后来就不再停歇。 口中干涩,咽喉微痛,我已经累得喊不动话,任他摆弄着四肢,在湿滑的洞穴中蛮干。 师弟,这药效早该过了吧。我实在困极,放过师姐吧。我入师门才叁年多,算上中间打鱼晒网,练武也有两年功夫。比起一般的娇娇女体力不算差,但再结实的身板子也经不起他这样炖肉般的折腾碾磨。 他陡然狠狠一定,带着些许暴怒:你睡便是了。便无这药,也还早着。 实在困到极点,只记得他滚烫的热流一波波浇筑进双腿间,我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 求留言和珍珠投喂哦~ 这样写起来比较有动力 没人看的话积极性感觉会下降 希望大家有空宠幸一下隔壁文 6.师兄归来欲问责 我已很久未曾做梦,尤其是这样以旁观者的视角见证事件发生的梦。 铺天盖地的白,应当是雪的颜色,遐景苍茫,一尘不染。 大雪纷飞之中,飘舞着一抹鲜艳的红色发带。梦里的白衣男子站在泉水边,舞完一个剪花,缓缓收起自己的剑。他转过身,目光从氤氲的泉水转向亭中。泉之中立了一块大石,刻了叁个字,遒劲有力。 我看不清他的脸,冥冥之中认定他是师弟。他立在亭中,额间起了一层薄汗,亭中的另一人拿起手绢,温柔地替他擦拭。 云洲顺势握住那女子的手腕,爱怜地凝望着她。她扑进她的怀中,踮起脚,欲吻上他的唇。他没有拒绝。 女子身着由天冰蚕丝织成的孔雀氅,衣上饰以明珰,缀以七宝,丝线在剑光折射中熠熠生辉。 天蚕冰丝数量稀少,配以昂贵的细赤金丝,又需叁百绣娘耗时半年才能完成一件孔雀氅。这样衣裳实在难得,只有成为独此一件才对得起其珍贵奢华,若非家中堆金积玉的人物,是穿不上的。我恰好有一件,但那女子不是我。 当梦里的逻辑颠倒了现实,这梦便再也无法继续。 我从睡梦中苏醒的时候,已是日上叁竿,昨夜同床的人不见踪影。无暇顾及满室狼藉,我撑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坐起,黏腻的液体从两腿间淌出。多想泡在浴桶中洗洗松软的四肢。 屋外突然传出了动静。 云洲你走那么快作甚?我倒要看看你背后是受了何伤,衣上沁了这么多血。大师兄焦急的声音中带着气喘。 想到昨夜之事,我有些疑心是自己用指甲故意报复的缘故,不免有些心虚。师弟肌肤娇嫩如女子一般,压了印子总是难以恢复,便是手背划了道小刀亦要越要月余才能恢复。 师弟压低着嗓音:我无事。师兄你且小声些,师姐还在歇息。 不对头不对头,可是她威胁了你?睡到现在都不起,还让你给她端水。师兄俨如互崽的老母鸡,絮叨个不停,字里话外都是我欺负了师弟。天地可鉴,我这副小身板,这等武功,哪里能威胁到性子寡淡的师弟。 呜--呜--私弟不要捂偶的嘴。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迅速躺倒,身体侧卧,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预料中的推门声并未响起,所有的动静随着那一声重物落地渐渐远去,院中再度安静下来。 后来我便故意躲着师弟不见了。许是师弟心虚,他也未来寻我,反倒成了不谋而合。当事人双方还未做出回应,心急的师兄却冒出墙头,缠着我讨要说法的。 理智回炉,纵然昨夜滋味曼妙,此刻回想也只觉得太过混乱,难以提及。偏我那好奇心重的师兄见我对师弟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一下子就推敲出发生了什么。 我那冰清玉洁貌美如花的云洲师弟啊,可怜见的,被师妹你辣手摧花了。师兄以袖掩面,拦住我的去路,哭哭啼啼地道。 天地可鉴,日月可表,我哪里敢亵渎师弟啊。师兄你合该问他才是。 呜呜呜--我要是能拦住师弟,还来问你作甚?蓄着小胡子的男人挂了两行清泪,我没料想到他竟是真的哭了,甚至做出了西子捧心之状,当真是伤心欲绝。若是师兄是个美人在此,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洒落,甭管错没错,我想我一定全都认了。 我可怜的师弟啊!我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啊。都怪我没好好护住他啊,才叫我们千鹤门的鲜花插在了这样一朵牛粪上。 牛粪?说的是谁?定不是我。 师兄你可别嚎了。再嚎隔壁山的野猪都该跑来了。 这不着四六的唐少游闹起来没完没了,像个小孩似的大哭大闹:我可怜的师弟啊,无父无母闯荡江湖,师门太穷只能供你粗茶淡饭,幸好生了副好相貌,那么多女子对你青睐有加,怎么偏偏栽在你这个白眼狼手里? 别哭啦!我大吼一声,师兄终于止住了哭声。对付胡搅蛮缠的师兄,我向来没什么妙招。幸亏师叔此时不在,不然两个大男人对着我一起痛哭流涕,当真会要了我的命。 师兄见我发怒,愣了一下,转头又哭得更厉害了:我可怜的师弟啊,你可是吃了大亏啊。做了坏事的人不认账,反倒是你被逼得听从使唤,闷在屋里不敢出来。上了想当初在陇右郡,若不是你…… 眼见着他就要翻旧账,我赶紧认怂:行了行了。师兄,你说当务之急该如何是好? 师兄顿时收了眼泪:你这个榆木脑袋,还不敢赶紧去哄师弟开心。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原来男人善变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阴晴不定的师兄只说师弟在房中独自闷了一天,整日未食。凶巴巴的师兄说到此处也不再多言,言下之意是让我想办法哄得师弟快怀,且让他看到成效。 对习武之人而言,为了练功废寝忘食之事常有。虽说师兄有些小题大做,但他对师弟的担忧未尝不能理解。有道是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师长们年轻时带着他打打杀杀,颠沛流离。好不容易在山中安定,长辈们四处游走,那时我还未入师门,只余他和师弟二人相依相伴,自然感情甚笃。 我这个中途插队的二师姐,只能面对他的冷言冷语。唯有送上他珍贵的俗物时,才能偶尔换来他青眼以对。掌门师叔在收到俗物的态度上与他毫无二致,但作为长辈,对待我的态度十分温和,平日里笑呵呵的如同弥勒佛,有时见到我招来信鸽更会笑得满脸春风,宛若遇上了散财童子。 事已至此,我细想了想哄人的法子。照以前对付师兄和师父的经验来看,送礼是最好的法子。便是对我少女时的意中人,用了这招也是极为有效的,尽管他并不知是何人所为。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美人一笑。要让师弟这等美人开怀,和往常一样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当晚我就去信给福叔,让信鸽咕咕送到了天水府。 翌日一早,福叔派来的人扛着宝箱上了山。箱中装着一块两尺宽,叁尺高的珊瑚玉,是我也未曾亲眼见过的,家中最值钱的玩意儿。也不知福叔为什么挑中了这物,但见那珊瑚玉光泽鲜丽、晶莹剔透的样子,定是配得上师弟的。 翘了敲门,得到师弟请进二字,我一鼓作气推门走了进去,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云洲,前日夜里是我对不住,这宝物便送予你吧。 说罢,立刻转头招手唤人将宝箱抬进了屋内,命二人打开,不敢与师弟对视一眼。 孰料云洲只看了一眼,脸上乌云密布,当下便发了怒,摔门而去。 我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哪里惹恼了他。最后只好让人把箱子抬到了大师兄那里。大师兄这次倒是好说话,也没细问便放过了我。 一晃半月,山下的花儿已谢,山上的桃花却陆续盛开。自那日荒唐过后,师父出了远门寻草药,师叔仍迟迟未归,师弟不知去向。 漫山桃花开遍,我院中桃花最艳的那日,我仍在练着浩然剑法第叁式,困了便在树下打个盹,早将此前绮丽的艳事抛之脑后。 师兄收到师弟的来信,我本无意探寻。 裴子衿要出嫁了,师兄说完眼睛定定地看着我,静待我的选择。 不知这话是师弟托他转告,还是师兄故意如此。不管怎样,提及此话,多少有些拷问我的意思。 可有些问题,从来没有多余的选择。 任凭我再怎么不甘心,真到了这一天,却还是忍不住去看一看。看我心头爱慕那人身穿大红的婚服,叩拜高堂的模样。看他迎娶娇妻,洞房花烛夜,是何等的风光。 那是我的青梅竹马,是曾叫我甘愿奉上一切,爱他怕伤他,为他好怕她知晓的人,也是恨我恼我不愿见我,将我伤得体无完肤的人。 方玉白啊,你可曾像我试图忘了你一样忘掉我?可还,认得出我? —————————— 写着写着就想起JJ上的一篇小说 《沽衣取酒对君酌》 很多年前看了以后难以忘怀的 从作者的语言文法来说确实存在一点毛病 但当时我却觉得十分打动我 如今回想依稀能感受到主角对自我的不懈追求 在刻画人物形象和营造江湖感上 是可以体会到作者的用心和真诚的 有时在疑惑为什么觉得好看的网络小说越来越少了 我的答案可能就是缺少真诚 这篇可能有错字没检查出来 有问题的话留言告诉我哦 7.师姐偶遇断肠人 乘船沿渭水而上叁日,便可达北川与天水府的交界处。没有联系福叔,我一路北上,快马加鞭骑行两日,方至陇右郡。 临城是陇右郡内最繁华的城镇,此时夕阳未落,天边染上艳丽的晚霞。城门口的桃花树已是凋零殆尽,骏马奔驰而过,只剩一地尘泥。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松下来。然那匾额上平西二字,犹如缠绕的线团一般,在我心头织上了一张网。 裴子衿的婚期在两日后。 城中的店家一如往日,天色未黑便点上了灯。 点几个小菜,叫一壶酒,仅供我一人独享。 我是不喝酒的。但在这里,又的确需要一壶酒来应景。 酒铺中的划拳声像是开锅的热水一样沸腾翻滚,食客与酒鬼将这里挤得满满当当,只除了角落里的我这一张小桌,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高大的黑马跑得飞快,到了酒铺前,骤然停了下来。循声望去,却是一年轻男子。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锦袍,腰间配了一块蓝田玉,上头的穗子已然褪了色。令人一时疑惑他究竟是个富家子弟还是个潦倒的过客。 伙计的吆喝声中,他已走至我面前。 可否拼个桌?那人道。 我看着面前眉间带着愁苦的人,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吃着自己的花生米,不再理会这人。少许盐调味,干辣椒增香,那花生入口又酥又脆。极好的下酒菜,可我偏偏喝不得酒。 说来有趣的是,仅闻着醇香的酒味,也会被这酒气熏得似醉非醉了。一壶酒当然不会有这样的威力,但若是满半桌的酒呢? 倘若有人在此观察一会儿,定会觉得酒脯里来了两个怪人。一个光吃菜不喝酒,一个光喝酒不吃菜,吃菜的人满面通红似是醉了,喝酒的人却双眸发亮清醒得很。 我吃饭一向是很快的,然而入了这平西城,说不上为什么,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 对面的人酒喝的很快,快到几乎能称得上灌了。然而摆满了半桌的酒,也足够他喝上好一会儿了。舍了小杯,他举起酒壶大口大口地灌入喉咙。 我从未见过有人以如此粗鲁豪爽的姿势喝酒能显出几分优雅自如来,宛若行云流水般自在。 酒壶很快就空了,店伙计上前道:公子可还要续酒? 他站了起来,欲喝完最后一口:不了,我该走了。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过,淌过他的颈脖。 摸了摸衣袋,他露出茫然的神色。 伙计笑了笑,道:一壶酒十文,总共一百二十文。 年轻的男子顿时大窘,面上一红,此刻倒有了几分喝醉的模样:我……出门一时太急…… 那伙计顿时变了颜色:本店小本经营,做的都是街坊生意。公子若是不便,不妨唤人送来。若愿意放上其他财务抵押,届时一定奉还。 男子皱了皱眉头,这使他原本忧愁的面容更添了几分苦闷。手指在腰间的玉佩上摩挲,他叹了一口气,终是在迟疑中解下了那块玉。 这桌我一起付了。我朝那伙计扔了一锭碎银,欲打中他的脑袋。机警的小二双手在空中一抓,接的很准。转头笑得贼兮兮,捧着银子走了。 何必帮我呢?男子问。 这儿还有一壶,你便帮我喝了吧。桌上的酒壶早已被收走了大半,只余他面前那壶空瓶,以及我这里未沾一口的酒。 男子道:喝了再多也不会醉,喝了亦有何用? 酒不醉人人自醉,你只是不愿醉罢了。 那你可曾醉了? 我摇头:我从不知醉什么滋味。 换上了小盏,男子自斟自酌,细品着烈酒:那可真是遗憾。我曾醉过一次,仿佛一朵漂浮的白云跌落火海中,肆意地燃烧。明明只是浅酌了一小杯,却昏睡了一日一夜。今日任凭喝再多再烈的酒,却怎么也醉不了。 如若此,我宁愿从未醉过。不识醉酒的滋味,也不必为清醒而自扰。 倘若你醉过一次呢?倘若让你触及一次令你万分欢愉却偏不属于的,忘不了那滋味,你会如何?他取过桌上干净的酒盏,斟了杯酒,推至我面前。 我是个俗人,想来亦会惶恐不安,患得患失。但碰不得的东西,终归是要逼迫自己忘了的。 前尘往事,不如尽忘。孰能料想,我还没一个你这般年纪的女孩看得透。任我自诩智勇双全,才智绝佳,原来也终归是个只能自扰的庸人。他已不在喝酒,摩挲着手中的玉。愁思如雾弥漫着他的脸上,双眸中透露出几分怅然若失,昭然若揭,叫人明晃晃地看出他的失落来。 人常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公子瞧着应当是个建功立业之人,不该如此。 他低落地说道:情爱一事若如此简单,那些文人何必写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话来。我又何必逃来这平西城,避开她不见。 同是异乡人,困于情爱难以解脱的滋味,我已久违,如同杯盏中不曾碰触的酒。我取来酒壶,替他斟满。 我差点害死了她。 她家中长辈皆已亡故,惟一兄长乃我的至交好友。她生得一副温婉端庄的好相貌,教养极好,待人体贴,温柔娴静。连对我这个叁番两次故意捉弄她的人,都是和声细语。我那好友一心想替她招个赘婿,因此对她有意我也不敢挑明。去岁好友被仇人所伤,临终前将她托付于我,嘱咐我保护她的安全。 我便将她带回家中暂居,一来不负好友所托,二来盼着得偿所愿。岂料她心思似懵懂顽童,半点不开窍,任我明挑暗示,总不接茬。整日里嫌待在府中闲闷,想去见识四处的名川大山。怕她担着仇恨忧心,又怕不知何处的仇敌找上她,我哪里敢她让她外出涉身险恶之中。家中杂务脱不开身,万般无奈中,我只能抽空陪她在街市闲逛,暗地里安排着人保护她,劝自己多给她些时间。 然我已二十又六,乃是父母膝下最小的儿子,前头成家的兄长都有了儿女。家中祖父母年事已高,总盼我早日成家,免得孤身一人。十月之前,祖母大病一场,抱着我哭诉怕是见不到我未来的媳妇和孩子。 我知她一心只把当哥哥。唯有让她知晓我对她的感情早已超越这一界限,她才会明了我对她的感情。正因如此,我生平最厌恶的女子使计欲伤她时,我并未阻止。第一回时,她被推入水中,我在水下吻了她,她终于不再以看哥哥的眼光看我。但这离我要还远远不够。第二回时,我让人办作杀得难分难解的对手,带她路过那一处,伪装出误伤她再以身保护。她终于能替我担忧背上。但这仍算不上爱我。第叁回,我强忍着不适同那厌恶的女子在她面前晃悠,只求引起她的嫉妒之心。这一回她终于学会了爱人,一个几乎为救下她快没了命的人。 引火烧身往往是可怕的,妄自尊大又远比这可怕的多。我拦下了恶毒女人的爪牙,却没能提防血海深仇背后的刺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为我失望,为另一人动心。 满腹惆怅最终只能化为一杯烈酒下肚。他不在说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泪水无声地滚落,滴入杯中。 我端起酒盏,沉思半晌。终是敬了他,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滚过喉咙,在我的体内灼烧起沸血般的痛。 造化弄人啊。我道。 男子道:若真是造化如此,我岂会心有不甘?明明只是人心难测,狂妄自大,我高看自己一眼,却仍是个无能的庸人。 那何不告诉自己这就是造化呢?好过承认自己是个无能的人。 ------------ 架空背景,地名都是瞎编的 每次更新前呢我都得找准调调 要看些类似的书找状态 然而书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日复一日,自然就更新不了了 本来我还想拖更的几天的 但是看到留言就很想努力一下哈哈哈 惭愧啊惭愧 看到留言区不少武侠文同好 一时更加惭愧 毕竟和那些文比起来我这写的是什么狗屁东西啊哈哈哈哈 8.师姐不识愁滋味 酒是什么滋味呢? 借师兄的话来说,烈酒辛辣,果酒甜酸,黄酒微苦,但个中滋味如人饮水。有诗言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其实是不够的,须以故事下酒,花生米调味,才不辜负满腹愁肠。 我所见的江湖人中,正如很少有人不伤人的,也很少有人是滴酒不沾的,哪怕修身养性如我师父,与人相聚也总会小酌一番。 酒是个好东西,面前的青衣公子说出这话,我笃定他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嗜酒如命的人多半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我联想到那些江湖大侠穷途末路但求一醉的潦倒结局,深深为嘴里残留的酒气感到微漠的悲哀。 难得今生有个好家室,家中藏酒众多,江湖里的名我亦酒偷喝过不少,尤以幻灵宫的桃花酿名声最甚。然而入了我的嘴,如牛嚼牡丹,让旁人叹息暴殄天物,我无奈于不懂品酒所造成的罪孽深重,亦是对自己不识醉酒滋味的体质有口难言。 至于此前所谓醉酒而引发的故事,此后再言,先说回我面前这醉酒的青衣男子。 他的故事讲完,我二人除了叹息别无二话。他回敬了我一杯,我只得又敬他一杯,他亦再次回敬。一来二往,也不知怎么搞的,桌上的酒竟是越喝越多。以至于后来店里有人等座等得不耐烦时,伙计再度催促中,我又结账了一次,这次花了二百多文。 潦倒失意的青衣公子总算从酗酒的罪恶感中投入到金银的罪恶感中来,似是喝晕了头,似是过意不去今晚的花费由我一人承担,他竟拉过我的手腕,摊开我的掌心,把那块极为珍视的蓝田玉放到了我掌中。 这玉便赠与你吧。他脸上的神情同之前一般愁闷,任我凝神仔细观察,仍看不出他是否醉了。 今日这酒不过几个小钱罢了,这般价值非凡的东西兄台还是自己好好收着为妙。 钱财既是外物,那外物再过珍贵也值不上路遇有缘人。他道。见我几番推拒,不肯收下,又道:你若实在不肯,便当作我抵押的酒钱在此,先替我保管着,待我日后赎回。 我抬起的手又放了回来,欲将那玉佩收进荷包,忽而想起奔驰的马儿,疑惑道:今日别过,行踪不定,你如何找到我呢? 第一美人逍遥仙子方芷貌若天仙,喜着红裙,腰间柔软的白色丝带却是伤人的利器。散花玄女罗茵茵眉眼弯弯,双目含情,最爱抱着琵琶'忘忧'弹奏《霸王卸甲》。菩提大师身形高大,端着大肚最爱扇风,出行必执蒲扇…… 广负盛名者若不自爆真名实姓,旁人一眼认出实是极难的。因此江湖识人,大多凭的是外物,比如身体残缺,比如衣着喜好,再比如武器。至于那些不甚出名的,众人往往先提及'xxx(武器名)的主人',象征性的符号有时也可等同于特定的人。 我笑:我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无名小卒,你说的前一样我沾不上边,身上这柄称手的铁剑同我这人一样藉藉无名。 他突然问:姑娘可是自南川而来? 我一愣:何以见得? 姑娘官话虽说的极好,但个别词口音却偏向陇右郡以南的地方。陇右郡以南的女子皆爱佩戴脚环,串上萤石,但独南川的女子有条件串上一整排颜色一致的。这是其一。南川人在外吃饭总爱将餐具冲洗一番,我上桌时恰有一盆热水,方才你虽未喝酒,却将杯盏浸于其中。 我的眸中露出不可思议的颜色,忍不住点点头。又问:便是知晓我从南川而来,但我今后所行不能确定,又当如何? 他道:我观姑娘此行,同我一般是个过客。姑娘衣物虽洁,但脚上沾了湿泥,陇右郡内近叁日未曾落雨,必是从天水府马不停蹄急行而来。然而如今在这临城小酒馆内,姑娘眉目舒缓,神色放松,显然已是到了目的地。姑娘若不是临城人便是在此地有故旧。但姑娘若是临城人,便不会对此地的物价感到陌生,在那伙计报价时略微沉吟思索了。 话虽如此,但我在临城之多待上一旬。江湖之大,你又能从何处寻人? 姑娘的衣物看起来朴素无华,但那料子细看只余却不是普通人家能供得起的。似姑娘这般家底丰厚,钱财丰盈的女子,在临城内若有故旧,想来能认识你的左右至少得有八九家。能让姑娘你匆忙赶来,必是主家发生了大事,我只需打听近日临城内有误丧葬嫁娶的人家足矣。 若如你所说我在此地有故旧,你又怎能肯定我与他们会碰面呢?要是连他们也不知我行踪,该怎么办? 在下不才,不善商贾之事不善舞刀弄剑,唯有目不忘和手绘丹青的功夫不错。倘若没问出姑娘的踪迹来,只怕我只能揣着姑娘的小像在临城四处登门咯。 砰的一声响动,酒馆中的众人竟是骇得溜去了大半。循声望去,竟是一辆马车停在了酒铺前,车厢撞上了门口的数个大酒缸。浓烈的酒味在空中发散着,一个凶神恶煞的虬髭大汉闯了进来,拍着桌子怒吼:掌柜的,拿酒来! 显然是不给酒便要命的架势。 若非今日同这位惆怅的酒鬼闲聊至天色已晚,外加连日赶路弄得人困马乏想去投店住宿,我必会好生躲起来,看看这虬髭大汉什么来头,武林之中又可曾起了什么血雨腥风。 坐在凳上看戏已然不是一个好选择,酒鬼公子牵来我的马,拉着我飞奔离去。 ------ 到了第八章仍然没有姓名的女主 刚出场不久就下线的男主 越写我越刹不住车了 下一章解锁新人物 给师弟安排了一个精彩的回归大概在第十章的样子 做不喜欢的工作好累呀 休息的时候只想躺尸做无聊的事 玩了一阵子橙光游戏 想起我拖更已久的文 于是来更新了 又想起一本不错的武侠言情文 七八年前看的夜雪猫猫的《刺客无名》 我已经不记得大概情节了 印象中当年觉得很好看 安利一下 师姐意外遇故人 迎亲的锣鼓声越来越近,嘈杂的乐曲和孩童的嬉戏声无疑不在昭示着这日喜事的热闹。我坐在茶馆的叁楼上,一面听着望着窗外远处红色的嫁娶队伍,一面听着说书人拍着醒目的响声。 肚里涨得慢慢的,全是喝了一日的茶水。 要价半两银子的日铸茶,我从巳时喝到了酉时,其间听了3位说书先生讲了7回故事,从江湖轶事到时下最流行的话本子,半两银子也算值了回价,我便不好意思抱怨这茶水越喝越困了。 说来也怪,旁人都是酒越喝越醉,茶越喝越提神,到了我这儿却全然反过来。 这破毛病我是自裴子衿的品茶宴上知晓的。 顾渚紫笋、阳羡茶、寿州黄芽、靳门团黄、蒙顶石花、神泉小团,昌明茶、兽目茶、碧涧、明月、芳蕊、茱萸、方山露芽、香雨、楠木茶、衡山茶……但凡有些名气的,没有她不曾喝过的。 裴子衿于茶艺一道颇有研究,平日最喜饮茶。以至于我这样讨厌喝茶的人,也总会在拜访旁人时主动问及有无好茶。有一回上门作客,主人家赠予了我珍藏多年的茶叶,名字什么的我已是忘了干净。只记得回府途中暴雨来得急,那日里恰巧未乘车马,我与一个小丫鬟二人为了护住怀中的茶饼四处躲藏,好不狼狈。 天水府的人大多很难对雨生出什么好印象。 难见日头的夏日,雨水没完没了地下个不停,急促的潮湿让人从脚凉到头。 即便是穿上蓑衣,举着伞,仍会有冰凉凉的水落在身上,透过衣裳刺入骨髓。与对天水府雨日的恼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对烟雨江南的向往,遮盖着诗意与暧昧的地方,朦胧中带着若有若无,似隐似现的美。 这种偏好似乎缘来已久,但能在我心中打下烙印,却是因着裴子衿最喜在雨日约我入府烹茶的。每逢此等阴雨,平日里沉迷一方书案间的方玉白也能给面子地抽出点儿空当儿,与我二人相聚。 只他每次出来,都免不了一众仆从聚在他身旁,一个推轮椅,一个撑伞,一个抱着毯子,还有一个提着食盒。 大家公子出行,再怎么从简,内里的讲究做派也是少不了的。他这阵势,我笑过几回,皆因亭中狭小,这般多人过来就显得拥挤不堪,方家的仆从又一个赛一个的忠心,生怕没把自己少爷伺候好。何况他虽体弱多病,但又万万没到那般不良于行的地方。 本是为了寻个清静,这么多人实属不便。我同裴子衿对着方家的仆人连哄带骗,对着方玉白威逼利诱,总算除了我们仨儿无旁人守着。 细说起来,我叁人是有一段孽缘在的。尤其我与方玉白相识得在前,甚有几分骑竹马弄青梅的意思。 那时我家住在巷子东头这边,方府在巷子西边这头。我家庭院中有颗枇杷树,树龄极老,长得枝繁叶茂。身形之大,能探出高墙,跨过巷子,一直延伸到方府的后院中去。 夏日里树上结果,空气中总飘散着阵阵清香。福叔晓得我好动耐不住性子,总唬我说有人在这树上吊死过,闹女鬼。即便如此,四五岁的我听完晚上害怕得睡不着觉,白日里趁着丫鬟一时不察,大着胆子爬上了树。兴许是有几分天赋,身姿矫健的我竟顺着树枝爬到了那头方府的院子上。 方家都是文化人,祖上曾出过几任朝廷的大官,最厉害的官至宰相,此后封妻荫子,族人散至各处。用福叔的评价来说,方家是书香门第,我等大老粗能与他家为邻实在是有幸。 隔壁方家这一脉,恰好又是嫡支,奈何人丁稀少,最小的一辈只有两个儿子。当然与我这等父母皆亡的人相比,隔壁一家简直称得上子嗣丰盈。 爬树那一回,我闹了个大狼狈,最后竟从树上跌落了下去。好在方府的大公子方少卿正在练剑,虽说未能接住我,但好歹给我当了个垫背。 所谓不打不相识,无巧不成书。这么闹了一出,我同方家的关系从略有耳闻,直接进化相互串门的友好邻里关系。福叔倒也乐见其成,没再把我拘在府上,甚至对我缠着方家两兄弟玩耍的举动乐见其成。 至于后来遇上裴子衿,那又是几年之后的事了。 说回这茶。 裴子衿一痴茶,二痴雨。尤其好那阵天水府研究茶道的人里来了个出众的东瀛茶师,子衿对他极为推崇,尤好那位东瀛茶师一期一会说辞。 倘若人的一生中可能只能够和对方见面一次,那么相遇之际要以最好的方式对待对方,她对此深有感触。是以每次我们叁人品茶,她总要焚起香炉,摆出所有的茶具,郑重地行完一套仪式。每日事毕,定会将当日所有言谈记录于纸上。 后来行走于江湖,我听一禅师言会者定离,意即世上常会之人,必有离散之时,世事无常。与此中真意无二。 虽说我至今难以分辨茶的好坏高低,不过附庸雅俗倒是学了个彻底。 如今想来那段时日,裴子衿烹茶,方玉白弹琴,我则盯着檐廊落下的雨滴呆坐,好不惬意。再是一晃,今日反倒变成他二人成亲之日,我暗中窥探之时。 说书人谁家公子掷千金的故事讲了叁回,又卖力夸耀那花费千金所燃的烟花是何等好看的时候,我起身下了楼,挤进了凑热闹的人群里。远处的高头大马上,穿着红色喜服的男子牵着缰绳打街角走来,身后跟着新娘的花轿和撒喜钱的仆从。 隔着长长的迎亲队伍和拥挤的人海,我看不清新郎官的脸,试图从他的举止中找出几分熟悉的模样。 盯着他鲜艳的喜服,我不由失神。一时不慎,竟有人撞了过来。转身一看,竟见一小童试图挤出人群,一路狂奔。手往腰间一探,昨日里装着那酒鬼公子玉佩的荷包已然不见。 我当机立断,即刻追了上去。 那小贼动作灵活,身形敏捷,左右一个乱窜,挤出了人群。 让一让!让一让!我叫喊着,慌慌张张地逃离人堆。 那可恶的小贼见我追了上来,竟还用上了轻功。想我武艺不算高强,轻功自保也有些勉强。但面对着下九流的小贼,想来也是小菜一碟。 然而这小贼竟像是挑衅一般,没给我半分追上的机会。这倒激起了我的好胜心,势要追上他,连话本子里女主角最爱喊的抓贼啊!抓贼啊!都忘了喊。 我追了一路,眼看隔着五丈就能抓到。转眼就到了一个叁岔路口,正犹豫着去路,却听见一道略带熟悉感的清冷女声:别追了,你的东西可不在那个小贼手里。 ———————————— 隔了一个月 这次算是正式的回归啦 希望还有人喜欢这个故事 10.师姐千金为消愁(上) 话音刚落,一颗粉嫩的毛桃扔到了我怀中。 想不到扬言闯荡江湖,浪迹天涯的钱家大小姐也有叫雁啄了眼的时候。身着绯色衣裙的女子从树上纵身跃下,手里的桃核画作暗器,直直地打在了树叶之中。 瞬息之间,硕大的毛桃落入女子掌中。 我捏着手里的桃子,不知所然。 数年未见,我只能从这人眼角的痣以及清脆动人的嗓音中依稀辨认出不复当年一般招摇的她:想不到作风高调、做派讲究的百花谷谷主也会有爬上树的时候。 人生苦短,世事无常。我自是比不得钱大小姐这般身如幻影的轻功,更是没有被几个无名小卒顺东西的本领。她用衣袖擦了擦毛桃,收进口袋,目光上下打量着我。随后扬起一个笑容。 廖姑娘怎会在此?顾不得与她斗嘴,我问道。 自是同你一样。她声如夜莺,清脆如淙淙流水。明明是敷衍的答话,从她嘴里吐出来,听起来都像是娇嗔一般。 廖晚晴自然不会是同我一样抓小偷的。凭她和裴子衿的交情,能在这样一个日子里看到这样一番热闹,除了作为友人来参加婚宴的缘故,。 故人相遇,是该感叹世事难料人生无常?还是该故作不识,生疏问好? 我道:我不过寻人借道此处而已。 哦?她语露怀疑,一别五年,想不到钱大小姐死鸭子嘴硬的毛病始终不改。想去个婚宴都偷偷摸摸、扭扭捏捏。话里话外极近讽刺,足以可见这张嘴皮子的厉害。叫人回忆起她数年前舌辩数人,把一堆呆板书生损个体无完肤的风采。 一别五年,也想不到廖谷主抬杠的本事与日俱进。我回了一句。 有道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位顶顶喜欢挑刺的官府千金就着细枝末节扯个没完的毛病仍旧未变。 我又问:廖女侠可是知晓那小贼的来历? 无非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先前那小童不过一障眼法,我未曾细想直追,那趁乱下手的同伙此时逃去别处。倘若继续追下去,结果也不过是我这个穷追不舍的外乡人被小贼扔下的东西转移目标。好个聪明的小贼,这般临时起意都能想出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江湖险恶,诚不欺我。 苦寻注定是要费功夫的。若有贵人相助,于等升斗小民来说难于登天的大事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月夜深沉,宾客散尽,应是一对新人入洞房之时,廖晚晴从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手里取来了我的荷包,掂了掂,又递给了我。 打开那荷包,那酒鬼公子的玉佩果真还在。 廖晚晴见此,道:原以为钱大小姐出行,必定满袋子银钱,竟只有个玉佩。啧啧--早知我的人花费半日功夫得的是这么个玩意,还不如去凑凑热闹见识见识太守千金的喜宴何等奢华。 我回道:可惜啊可惜,听闻临城有叁绝,我已订下了叁绝之中销金窟里的蒋媛媛,预备着听歌曲看个舞。如今看来比不得太守千金的婚宴,这般畅快之事如今只能自己享用了。 她反将我一军:不愧是富甲一方、腰缠万贯的钱家大小姐,当日天水府百姓拿着银钱闭门不出、满城烟火只为博心上人一乐的景儿可真令我记忆犹新。莫怪世人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临城里千金难见一面的绝色美人蒋媛媛说请就请。钱大小姐果真是一掷千金不眨眼的人物。 多谢廖女侠今日鼎力相助,不知行善积德的廖谷主可愿一同见识这临城叁绝。 年少轻狂,谁人没个脑子不清醒的时候。往事不可再提,我只得败下阵来。 钱大小姐这般豪气,我可不敢不从。不过,就打算穿这一身?她忽而问道。 我疑惑不已。 休整片刻过后,我撑手听着划桨的老船夫嘴里哼着不成曲的乡间小调,目光看向远处那艘高大精美的画舫。画舫之上,叁两个身着罗衣的姑娘以轻纱掩面,舞姿曼妙,一旁的风流才子鼓掌叫好。 小船在湖中慢悠悠地晃荡着,皎皎明月映在其中。整片湖水像是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泛着夜里的星光和游船上的彩灯。晚风阵阵,吹皱一湖水浪。雾银湖之大,果真似他人说的如海一般宽阔。 临城叁绝,一绝乃雾隐湖赏夜,二绝乃湖上画舫的销金窟,叁绝则是那销金窟里绝色美人的水袖舞。 此等美景,原应是有不少游船在此的。奈何这最好的赏景之处已被那画舫中人占据了去,围下好大一片,非画舫客人不可游湖。如此一来,这湖中赏夜景也成了个稀罕事。 我身旁玩着折扇的翩翩公子对此浑然不在意,只时不时捏着嘴上的胡须把玩,像是得了个新奇的玩意儿。 正欲问她之时,小船已近了那画舫的船舷,她飞快地起身拉着我从小船上了画舫。 二位公子可有约?迎宾的小厮不过十二叁岁,笑脸盈盈,看着甚是伶俐讨喜。 听涛阁在何处?我问。 那小厮眼角间微微透露着惊讶,行礼愈发规矩起来:二位贵人小心慢走,请随我来。 踱步入内,一阵淡淡檀木香气袭来,烟熏缭绕,如梦似幻。耳边闻得阵阵莺声燕语,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 穿过回廊,迎面走来叁个书生。其中一高个的手搭在中间瘦弱的男子肩上,面上满是得意:张兄真是好文采,今日在将军府上出尽了风头。 另一个人附和道:说来那袁小将军和太守千金当好好感谢张兄做媒才是。若无当日那张美人采莲图,怎能成就今日这般好姻缘…… 袁小将军与太守千金……怎的不是他?我喃喃道,再次确信自己耳朵没听错。 裴子衿家中可无什么姐姐妹妹,何况今日喜轿旁那叫碧荷的丫头我还是认得的。 可是在想怎么不是方玉白?看来钱大小姐痴情未改,实属是我高估了义结金兰之情。能订到这画舫的听涛阁,定不是临时起意。只怕这一掷千金取乐也是消愁释闷吧?廖晚晴睨了我一眼。 言之凿凿,像是推出了我今日的隐秘。 我一时无言。 -------- 这章比较长,干脆分成两半了 师弟还要过一会会就出场 这篇铁定不坑 有生之年我一定写完 11.师姐千金为消愁(下) 我同廖晚晴做不成朋友果真是注定的。 即使一别五年,她从日日穿红裙,手上脚上挂铃铛,没事就爱撒药粉的夸张习性变成了这个爱啃桃子,上树睡觉的懒人米虫形象,唇尖舌利的功夫没有半分退步。 有意思的是,她这嗓音说出来那些恼人的话,听久了也跟曲子似的,叫人恶不起来。若几时她真听唱上一曲,恐怕真是快活似神仙。 我虽嫌她话不中听,却不得不承认她一语中的本事。不过也仅限于此了。放到过去,我能同她坐在一处说上十句话只怕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二位贵客可要喝些什么?一女子推门而入,言笑晏晏。虽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存,我们这里自酿的竹叶青客人们都赞不绝口,若要上好的碧螺春、雨后龙井,也是有的。 清水便可。好歹也是花了大价钱,我可不想看个舞便犯困了。 烦请贵人稍等,用些茶点,我家媛媛梳洗片刻便至。言语之间,那女子上下细细打量了我二人一番。退下之时,我瞥了她一眼,见她面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再一细看,有无半点异样。 如廖晚晴所言,今夜消愁解闷才是正理。我满腔真情翻江倒海,打算化为纸醉金迷,花钱买了乐子。放纵许是件坏事,却是消愁释闷最好的良药。 要价千金一个座儿的画舫,最贵的房叫听涛。桌上了除常见的马蹄糕、千层酥,稀罕点的酥油泡螺也是有的。拢共十来样摆在一道,造型各异,别致好看,委实当得一句巧夺天工。 我正欲拿起平日里爱吃的酥油泡螺,却听得叩叩的敲门声。 数十来个穿红着绿,款步姗姗,身形窈窕的姑娘鱼贯而入,相互间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站在屋子的两侧。 给贵人们见礼了!贵人大安!这一群莺莺燕燕异口同声地说道。行完礼,便一个个端着角度一致的笑脸像个木头桩似的杵着不动了。 廖晚晴尝了一口酥油泡螺便放下狂喝水。我尝了一口酥油泡螺,又试了试旁的松子百合酥、枣泥酥饼,咬了一口又放了下去。 看着满屋子的美人,方才明白这临城第二叁绝必定不是贵在这画舫吃食上。美人如画,看一眼可比填饱肚子值钱。可惜脂粉气太浓,熏得我脑子晕乎乎的。 失望地让一旁伺候的侍女端些果子上来,顺带着打开了窗子。 有意思,有意思,黑灯瞎火的竟有人在此处钓鱼。我连番唤廖晚晴来看稀奇。 这画舫附近的地儿早被包了,来往的船只无不是欲登上这画舫的。那位年轻的公子泛着孤舟,不曾点灯,手里握着钓竿,正襟危坐。 才没一会儿,竟接二连叁有鱼上钩。提杆、抓鱼、换饵、甩杆,这人动作熟练,显然是个钓鱼的好手。 尽管凭我苦苦练就的夜视功夫,始终无法看不清这人的长相。不过以我纵横江湖多年的经验,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放火时。这人满身的肃sha之气,注定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毕竟二十年间安安稳稳一片和谐的江湖,能见着江湖仇杀之类的事实在太难太难。可恨我生的太晚,师叔讲的百年江湖太过离奇,不能见识我sha你、他sha我、你又sha他这种快意恩仇斗智斗勇的人物奋斗史。 见廖晚晴走了过来,我兴奋地道:真是厉害,这人刚钓的那条怕是有数十斤呢。 看来这雾隐湖的鱼儿肥得很,兴许是这画舫上的人喂了不少吃的。她走向窗边。 怪道这里鱼儿一条接一条的上钩,定是被投喂惯了。说不准先前那些难吃的茶点,通通进了鱼儿的肚子。 我正啧啧称奇,一道犀利的目光探了过来。那钓鱼男子已然立起身,抬起头直直看向我们的方向。 我确信自己跟着这人毫无干系,转头看向身旁。廖晚晴神情冷峻,一言不发,尔后立刻转身,向门外走去。 今日恐是看不了这水袖舞了。明日戌时一刻,便在东林寺祈愿树相见吧。 好吧,看来这有故事的男子和她别有渊源。是仇杀还是得了绝症的病患?亦或烂桃花? 好奇心如一把火,烧起了我的探究欲。你这就走啦?喂--喂-- 正欲追至门外,却见一女子蒙着面纱,露出一双含情脉脉的眼,领着一众抱着琵琶的女子走了进来。 让公子久等,还请海涵。媛媛这厢有礼了。 止住脚步,定睛一看,这绝色美人果然比不上师弟好看。再一细看,这等样怕是难以排进美人谱前叁。 我的嘴角露出略带尴尬的笑,但也实在说不出舞不用看,银票照给的话来。就这么走,似乎像嫌弃这位美人一般。 且这位美人打扮得如此郑重其事,显然是花了心思的。既是如此,传闻中的水袖舞究竟值不值得一看只有看过才知。 鼓声骤起,那蒋媛媛随之舞动起来。一转身一甩袖、一弯腰一抬头,尽是风情。水袖飘舞如行云流水,身姿轻柔灵媚,佳人相伴,果然美哉美哉。莫怪那些男子无论老少都喜欢往勾栏妓院里去,还自诩风流。 尤其美婢为我摇扇捶腿,身后有人为我捏肩捶背,实在让人不得不飘飘欲仙放纵自己。这番享受之下,我听到屋外隐约有些争辩声,且离这听涛阁越来越近。 疑惑之余,先前那管事的女子行礼上前:饶了客人清净,想必是外头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奴家去去就来。 从美人的舞蹈中回过神,我才发现给我捏肩的竟是个相貌清俊的少年。见我盯着瞧,那小伙也不羞怯,反倒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力度可还合适?公子,喜欢重些还是轻些?声音温柔体贴,似如书上说的一听便让人怀孕一般。 再一转眼,又是一个俊俏的少年端着茶盏到了我跟前。与身后这身材孔武有力的少年不同,面前的这个身形瘦弱,像是惹人怜爱的兔子。如此这般,我算是明白了先前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究竟是何意味。看来这销金窟的招待客人着实有一番手段。 屋外吵闹声不绝于耳,更有愈演愈烈之势。正待起身去瞧瞧热闹,开门声忽然传来,随即是屏风倒地的声音。 一粒石子滚了过来。 众人乍一惊,都齐齐朝门外看去。霎时间,两个身形高挑的异域女子目光如利剑一般,扫射进来。只在仍跳舞的蒋媛媛身上,顿了一顿。身为主客的我被直白地无视了。 此处蒋媛媛不就在?银子,我们有的是。说给就给,不差钱。不像你们这些汉人,就爱骗人。戴着粉色面巾的女子似乎才学官话不久,语序奇怪极了。 奴家哪敢怠慢二位姑娘,媛媛的客人是半个月前就订好的了。今日您来的匆忙,未能准备周全。您二位看这样如何,我让媛媛推了明晚的客人,专程恭候您临门。 这对姐妹中的另一人继而说道:少说那么多废话。岛主今日想看水袖舞,我们姐妹就是下刀山火海也要让岛主看到。再阻拦我们,别怪我们直接把人劫走。她戴着紫色的面巾,一双杏眼眼神锋利。 可是今日……管事的话还没说说完便被打断了。 休要再言。管你什么破规矩什么贵客,今日便是你们的皇帝来了此处,也扰不了我们岛主的安排。今日这地方,我们包定了。 江湖纷争,向来少不了争地盘抢宝贝的故事。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俩的姑娘所作所为虽可理解,但饶了我的清闲却实在不妙。尤其是今晚我花了大价钱的前提下。 掌事的,这是出了何事?我冲她问道。 今日招待不周,还望客人海涵。奴家定然给你处理妥当,免得搅了您的雅兴。她唤来身旁的小厮,低声耳语了几句。也不对我多言,似乎怕我和这女子二人争夺起来。 这般说辞也算不错。我不是喜欢为难人的人,尤其一人赏舞确实少了些乐趣,便道:无妨,我猜这两位姑娘也是同好,今日便将媛媛姑娘让给她们,就当交个朋友吧。 你是何人?这对姐妹终于注意到了我。但很快目光就转向了蒋媛媛,你就是蒋媛媛? 长得还算能见人,许是不会污了岛主的眼睛。 这姐妹二人自说自话,围观的众人也不知如何接话。 那掌事见状,便走上前来对我再次行礼:多谢公子体谅,今日招待不周,原是我们的不是。公子如此直爽,我们画舫也不是个气量狭小的。今日的费用便给公子免了。你若还有什么需要,再来唤我便是。竹玉,你和思阑送这位公子去吟风筑歇息吧 销金窟不愧是做惯了大买卖的,一众侍从不动声色,对着那对嚣张跋扈的姐妹依然笑脸相迎。如此一番,到令人好奇那位岛主是个什么人物了。 本以为和这二人就此别过,谁想第二日便又见到了这威风凛凛的二人。有意思的是,一位酷似师弟样貌的女子,竟在她们其间。 12.师弟美色惹人爱 让一让,让一让。度母娘娘来咯。道路上的人分散至两旁,一个个兴奋的脑袋朝着行进的队伍望去。 我同廖晚晴在人潮之中被推搡着,动弹不得。只听着远处一阵又一阵的惊呼,似乎在感叹步辇上那人的仙人风姿,天下无双。 五月的临城,天已有些热了,有富贵人家早早开了家里头的冰窖,亦有庙会上的小贩吆喝着冰酪叫卖。临城的傍晚正是这里一天中最为舒适的时刻,清风徐来,散尽了白日的热气。 东林寺乃是方圆百里香火最盛的一间庙宇,供奉着多罗菩萨,也就是民间常称的度母。因着香客众多,本地官员为民生之计,特在五月十五设了庙会,引百姓在此集会游玩。 年岁久了,这庙会声势愈发浩大。除去东林寺的菩提树挂上祈愿牌这种老传统,这些年头又兴起了选度母娘娘游街的风俗。 夜晚的街市点着两排灯笼,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远处度母娘娘靠得越来越近,前头的人似乎一个接一个地扔着手里的东西,表达者对度母娘娘无与伦比的喜爱。想必古时盈车掷果和看杀卫阶也绝非不夸张。 待那队伍近了,我这才看清那步辇上的度母娘娘是何等模样。 她头戴五佛宝冠,颈前臂弯配着各色珠宝,左手持花、右手结印,盘坐着。光这一身珠光宝气,就有了超凡脱俗的意味。然则一细看那五官,竟有些眼熟之感。 廖晚晴,廖晚晴,那度母怕是有点来头呢。我扯了扯她的袖子,兴奋地道,瞧那眼睛鼻子和嘴,怎么和我师弟这般想象。莫不是我师弟失散多年的姊妹吧? 喊个不停作甚?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有个廖晚晴。她道。 兴致冲冲地拉着她往前头挤,我们总算在那度母娘娘快靠近时,挤上了前去。 你这爱凑热闹的性子真是一点没长进。廖婉晴整了整被我扯乱的衣袖,视线转向了那个酷似我师弟的度母娘娘,不过那可不是个女子。这江湖再大,这般美人难寻其二。想不到那你号称天下第一美男的师弟如此之美貌,也算名不虚传。难怪众人这般痴迷。 你说什么?她不就是个女子吗。我不由心下大骇,这才注意到那度母娘娘姿态僵硬,一路过来,全身只除眼睛动作竟无半天变化。 行医多年,我手下治过的男女老少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里会看不出男女之别。何况我百花谷还有秘术,虽是不能教你一二,不过看你那男扮女装的师弟定是不会错的。 度母娘娘的目光经过我二人时直直探了过来,眼皮眨得飞快。随行的女子回过头看了一样,他便又恢复了原样。 我大惊失色。那队伍中的女子赫然是两个老相识。昨晚的那对异邦姐妹今日已换了身本地常见的礼服做打扮。细细一瞧,那姿势体态显然和中原人不同。 果真有些不对劲。不过以师弟的功夫,若非自愿,何至于落入如此地步。若被师门上下知晓,定会闹出个能在《千鹤门大纪》上世代的流传大笑话。 来不及多想,我和廖晚晴匆匆跟了上去。 游街的队伍是去往山上的,最后方至东林寺舍院中的一间小屋。一路尾随而上,我的心中愈发急切,对师弟之安危甚为担心。师弟向来武艺高强,江湖上难逢敌手,如今这番,恐有不测。 藏身于院中的一棵树上,廖晚晴在我一旁耳语:你可想好如何带那云洲走?这附近人多眼杂,'度母娘娘'可不易脱身。 我问:你可有什么法子? 她摇头。 你身上可带了什么蒙汗药??我灵机一动。 她道:我又不是下九流的江湖骗子,带那玩意儿作甚。 我又问都说毒医本一家,你就没有什么毒药?昨日里在那画舫上我就见过其中几人,听着似乎来头颇大,脾气也不小。得想法子让这些异邦人莫阻拦才好。 救人的药还不够用,我岂会制毒? 那小屋中亮起的烛火摇曳着,门窗上透出几道影子,不断来回挪动。两道人影服侍着那似是 度母娘娘的影子摘下了宝冠,小心翼翼地取下那身上一件件饰物。 静观之下,我心中竟生起几分别样滋味。 好家伙,接下来该不会是要脱衣了吧。 越想越是惶恐不安,从前我虽知师弟之美色引得不少人觊觎,但也不曾有师弟被劫色之虑。到底男欢女爱过一场,涨过见识的我深知这上天宠儿的得天独厚。 心下不安,我道:好了好了,莫要与我斗嘴了。快快帮我想个好法子,便是弄个迷倒人的东西试试。 她道:这又不是在百花谷内的药庐,我上哪儿给你找去。也罢,只能拿麻沸散试试了,燃起来应该亦有些效果。 既是如此,快拿出来试试。我连忙催促着。 隐身于角落,廖晚晴寻了窗间的一处小缝,借着我那别有机关的发簪探出一个大洞,燃起了药粉,朝缝里吹去。 不过片刻,几声倒地声应声响起。再见那门窗上再无或站或坐的身影,我朝廖晚晴竖了个大拇指,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 扶起那床榻上的度母娘娘,摩挲着他的手,确认是师弟无疑。 _____________________ 下一章预计1月13日左右 13.师姐沉沉睡梦中 廖晚晴探了探他的呼吸,道:应无大碍,只不过方才那般究竟何故,要细细诊断才能探知。 我点点头,欲将师弟背起,才发现他身上衣服实在累赘。一身丝绸轻纱好看倒是不假,却是单薄清透,胸前的两点红豆若隐若现,难以遮住他衣衫下迷人的风姿,性感之余更是略显几分情色之意。 奈何今日行事慌张,未曾准备周全。现下只我二人,实在是难以应对眼前这番棘手的局面:这衣服太过打眼,快帮我找找可有男子的衣物。 廖晚晴也是束手无策:方才我已听到外头敲钟,天色已晚,想必不久便会有人来此。还是快些将他带走,哪来管得了穿的什么衣服。 倒地一片的皆是女子。这关头,屋中竟是难寻一件男子服饰。师弟的剑也是不知去向。我当机立断,叁下五除二扒下了云洲这身暴露的衣裳,扯了屋中的床被裹在了他身上。 顾不得压在我背上的重量,我只能硬扛着他起身出门。好不容易迈出几步,脚踝间却突然升起一阵凉意。 一只手握住了它。我想也未想,用力地踹了过去。 放开!我狠狠地瞪着已缓缓睁开眼的那人,和昨日听涛阁内蒙着紫色面纱的女子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 岛主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女子厉声道。 所幸廖晚晴一手将她劈晕了过去。 虽是有惊无险,但此人未免醒的太快了些,我道:好歹也是神医,你这迷药怎么会就这点效果? 早同你说了只是试上一试。这屋中均乃习武之人,寻常药物本就难起什么效果。且若如你所说是异邦人,那她们定有身配香囊的习惯,用以抵御虫蛇毒药再正常不过了。 想我闯荡江湖多年,头一次上阵救人竟是出师不利,实乃师门耻辱。也罢也罢,我这般劳心劳力,还不是怕师弟既失面子又失身。 好在廖晚晴又使了不知是什么的药,保证这些人做不会像刚才那般不过片刻就行,我才松了口气。甚至一时生出几分玩闹的心思,扯下了那对姐妹的面巾。 长吸一口气,我不禁感慨昏睡中毫无防备的女子何等美丽。 那姐妹二人俱是生得一副异域相貌,鼻梁翘挺,小脸尖尖,一点红唇如樱桃。比起美人谱上排名在榜的女子,别有一番韵味。 这般遐思的后果,便是廖晚晴催促了好一会,我才舍得才踏出了门槛。 古人云酒极则乱,乐极则悲,可见高兴太早总会有意外。还未走出屋子叁两步,一女子却持鞭飞奔而来。动作利落,招招狠辣。 一颗核桃凭风而来,击乱鞭子的落处。 我一个闪身,让廖晚晴上前迎敌。奈何无称手的武器,赤手空拳搏斗,片刻之间便落了下乘。 阁下何以至此?闪躲间她问向对面之人。 你又是谁,敢来抢我的人?女子狂妄得很,武艺也极为高强,对付廖晚晴这种习武防身之人,实在是游刃有余。见我躲到一旁,又袭了过来。 听闻此话,我笑极,言辞间多了分自己都未觉察的怒意:这话可就说笑了,我这师弟怎么就成了你一个异族女子的人了? 那女子并不答话,出手却愈发迅猛起来。一招一式,皆朝命门袭去。 廖晚晴把全身上下能用来当暗器的瓶瓶罐罐都掏了出来,看得我目不转睛,却始终不能甩开女子半分。 凭我和廖晚晴的功夫,委实不足以应付眼前这或许是被那姐妹称作岛主的人。更不要说携师弟而逃的我们了。只怕再打下去,待屋中那帮人醒来,无一人能脱身。 我有些懊恼自己于武学一道太过懒散了些,辜负了师兄曾艳羡的清奇筋骨,以致在练剑之事难以精进,今日连脱身也难。若重归师门,我定会老老实实在山上呆着,不去掺和什么江湖轶事、专找热闹瞧。我定会好好习武,再也不重演今日不死也残的悲剧。 许是上老天听到了我诚恳的呼唤,原本寂静的小院中竟真的来了一武艺高强之人。 嫣儿住手!来人大喝一声,用剑挑开了攻向廖晚晴的鞭子。男子声音简短有力,如刀锋出鞘一般又冷又快。 哥!那女子总算住了手,眼里仍带着愤恨之色,不愿就此收手。 我缓缓望向相救之人,忽然发现这身形似是见过。 在他突如其来的刹那,廖晚晴神情突然紧张起来。然而一瞬间,她又略微弯起了嘴角,似笑非笑,面上满是茫然。 我想这大概是牵扯甚深的一对男女,不然何以解释我问及她时,她的沉默与苦笑。那一晚雾银湖上男子的直视而来的眼神,哪里是犀利,分明是闪着光的。 庭院之内,悄然无声。 廖晚晴廖神医为云洲诊了脉后却一言不发,只打发了几个下属去寻药,嘱我在屋子里看着师弟,自己则去了书房。 漫漫长夜,寂静无人。只剩换上了一身灰袍的师弟,静静躺在床榻上。他眉头紧蹙,却依然能看出平日里的风姿俊朗。那双紧闭的眼睛收敛起江湖人所看到的孤寂与冷光,也褪去了那夜因情欲而沾染的灼热。 熟睡不醒的师弟,变成了另一种全新的、我未见过的模样。不再是傲视群雄的瞩目天才,不再是众人追捧的天下美男,也不是那一晚霸道风流的我的师弟……我搞不懂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更遑论自己的了。 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蛋,又猛地收回手,撑在了脸下。仿佛有一阵风吹乱了心中的涟漪,好不杂乱…… 短短几日,我便经历了数番波折,身体已是疲惫不已,这样打着盹,竟一时打起了瞌睡。 还是在一张床榻前,我撑着脑袋打盹,守着床上的男子,一个面含悲戚的少年。他朝墙侧卧着,棱角分明的下颌透着冷峻。呼吸一声急一声缓,被子随着胸口一同起伏,传递着他的不安。 不安传递至我的心里,想睡也睡不着。只愁闷着如何能治好床上这人。 14.师姐梦回少年时 豆大的汗珠一粒一粒从他额头上滑落,苍白的面容中透露着不安。他挣扎努努嘴,仿佛要说些什么,最终因为太过疲惫而昏睡过去。 拧干手里的帕子,我为他擦去因疼痛而泛出的泪水。 老大夫取了纸笔,思量许久,才写下了一个方子。 抚了抚他那常常的胡须,老大夫欲言又止:方公子落水着凉,本不是什么大事。区区风寒之症,我百花谷出手,自然不是问题。偏偏这位公子…… 觉察到他的言外之意,福叔直视老大夫道:先生有何难处只直说便是。我钱氏在天水府经营数年,不管什么法子都愿一试。 既如此,我便直言了。公子此症,若有叁百年以上的云参辅以西南之境八月生九月采的螡草,方可解他心思烦乱,多活十载亦不是问题。这两味药引算不上于尔等人家算不上贵重,但去岁逢西南旱灾,近来多那买卖云参的贩子掺假牟利,俱是难寻。 听罢此话,站在床边的裴子衿坐了下来,松开了原本手里紧紧攥着的帕子,小声地重复着:叁百年的云参……低头掩面,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吱呀一声,丫鬟碧荷推门而入,对裴子衿耳语一番,又悄声退下。 裴子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令希,家父方才遣了人说家中有急事。玉白此处还需得你多看顾,若有什么消息你随时唤我来便是。药材一事,我也回家去寻人找找。 再度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方玉白,她匆忙离去。 未免耽误救助,福叔亲自去寻药。只余我和老大夫在房内照看着。 命悬一线,我的心中满是不安,又忍不住问:按先生的意思,便是寻来这药,他的病症也不可根治? 如我辈数年习医者,能留他十年性命已是幸事。命数如此,又何必强留呢? 方玉白如今不过十五,再过十年,正是大好的青春年岁。岂非要同少卿哥哥一般,不到而立,就匆匆作别吗?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我始终难以相信这是药石无医的顽疾,紧紧逼问着老先生,先生大德,只要能救他,无论我做什么都使得的。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小女子亦愿。 唉!老大夫长吁一口气,终是摇了摇头。 非是我故意瞒着不说,而是此法到底有违天道啊。我身为百花谷之人,有哪里原意捂着不说,砸了自家招牌。 既是如此,先生又有何虑呢?我身为钱府之主,又怎会是贪生怕死胆小怕事之人? 罢了罢了,可怜你小小痴儿一片痴心,日后莫要怪我才是啊。那百花谷来的医术圣手终于吐露一个骇人的法子。 这方法难倒算不上,但难以启齿却是真的。 挖开坟冢的那日,我突然想起人们平日里所说的遭天谴来,心中难免有些害怕。但转念一想,倘若有什么报应,由我来受着便是。 不敢告诉福叔,我寻上师门,找来了帮手。 得亏师叔对我家的钱财寄予了厚望,让师父驻扎在了天水府。碰巧的是,我那貌美如花,如花似玉的白嫩小团子师弟也在,于是干脆一齐拉来做苦力。 从不干活的我自然是扛不起铁锹的,我那身娇体弱的师父更是没干过这活计。因此这等重担自然而然压在了师弟身上。根骨奇佳的师弟不愧是习武的好手,挖了没几下,棺材便露了出来。 用力将棺材推开,我颤抖着双手,从那具白骨中取下一根肋骨。迅速使唤师弟还成原样,把带来的祭品一一摆上。 钱师姐,挖了这方家的坟,真不会出事吗?年幼的师弟云洲问我。 我什么也不想说,往他嘴里塞了个祭祀用的苹果。用力掐了掐他水嫩的小脸蛋,让他憋着说不出话来。 香炉的烟火燃起,呛人的香烛味弥漫在鼻尖,迫使我忘记棺材里腐烂的尘土的味道。 人死如灯灭,万念俱成灰。少卿哥哥,今日我如此作为,你可会后悔早早入土? 磨骨成灰,随裴子衿寻来的药引一同煎制,服了叁日药,方玉白的病果真大好。 你总算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方玉白缓缓转了转脑袋,似乎是在找些什么。 我顿时会意:我已经遣人去请了子衿过来,她应该过会儿就来。 他咳嗽两声,试图撑着身子坐起来。我连忙过去将他搀扶起来。 多谢,辛苦你了。方玉白对我说道。 喝下递来的水,他静闭双眼,养起神来。见他如此,原本藏在心中的话又被我憋了回去。 裴子衿急冲冲进了房,见他神色清醒,病态去了大半。面上的惊喜之色难掩,说话间也不再带着平日里端庄有礼的淑女做派:谢天谢地,你总算无事了。这几日,可把我和令希急坏了…… 说道情难自禁处,竟是落下泪来。侧立在一旁的丫鬟掏出帕子,替自己小姐擦拭着泪水。 小姐莫急,您看方公子如今不是醒了吗?不枉您费尽心思弄来了这云参。 碧荷!子衿厉声止住了她的话。 小姐!碧荷脸上愤懑不平,神态之间满是写着她还有话要说,要替自家主子报个不平。 见子衿想要敲打碧荷一番,我劝解道:好了,今日这么高兴的事,你又何必恼了碧荷。碧荷伴着子衿从小长大,说是一同被当成小姐养的也不为过。且平日里碧荷护主的很,嘴边总挂着小姐如何如何好,小姐如何如何心善之类的话,生怕她家小姐做了好事没人晓得,受了委屈也没人体谅。 福叔打点了钱家大大小小的往来也未寻到两位药引,想来这云参,子衿也是得来不易。 何止是来的不易,我和方玉白也万万没想到子衿为此糟了一场大罪。本以为可以回百花谷复明的老大夫,刚准备松口气,却是从方府搬到了太守府。 ———————————— 有人能懂那种word里打好的字误删之后点了保存 然后还不能撤销的痛吗 这章码的真不容易 第十五章师姐心伤谁人知 一株叁百年以上的云参,救了方玉白一命,却几乎要了裴子衿一命。 多亏了碧荷那张藏不住话的嘴,我们才知晓子衿为了救玉白,偷用了裴父珍藏多年的云参。那株云参藏于太守府中多年,若不是正逢太守大人考评之际,她也无从晓得家中还有这等好药。 裴父于太守这个位置上已是煎熬了好几年,奈何上司偏偏对他的曲意逢迎视而不见。总是碰个一鼻子灰不说,还常常落不着上司一个好脸色。 可巧最近上司府中透出消息,上司家的老太太正在寻云参做药。听闻此事,太守大人喜从中来。连忙派人去寻,哪知下人回报,大小姐将其取走。 你可知那云参寻来不易,你这般取走,连知会父母一番都不曾。说,究竟是拿去了何处?裴父多番追问,子衿是个嘴硬的,倔着不答。 你可知为父盘踞在这太守之位五年,多少人等着拉我下马。这云参,若是送予石大人府中,我们裴家何愁不能直上青云,再上一层楼? 裴子衿态度坚决:爹爹休要再问,我不会说的。 裴父怒极,罚她跪在祠堂,饿到说出来为止。 你怎的这般不知羞,小小年纪就拿家里的东西去讨好别家的男子。一个克父克母,克兄长的病秧子,没得几年活头,到底是说了什么花言巧语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迷得你连家中前程不顾,值得你这样作践自己? 爹爹莫要再说了,都是女儿心甘情愿。如今云参已用,爹爹便是打我骂我都寻不回。您若是生气,打我便是了,何苦这样刻薄他人。 得知宝贝却被女儿拿去献给不知还能活几年的病秧子,裴父不由怒火中烧。本以为能在官场更进一步,谁知化为乌有。 盛怒之下,他请出祖传的鞭子,抽了二十来篇。 子衿也是硬气,一声没叫,硬生生扛了下来。待碧荷扶起晕倒在地的她,背上血肉已是模糊。 多日高热不退,昏睡不止,我和方玉白都怕她就此折腾没了性命。百花谷的老大夫使出多种秘法绝技,只能暂时稳住她的姓名。毕竟遇上裴子衿这等病患,药怎么喝进去就怎么吐出来,大罗神仙无计可施。 见裴子衿一番情意,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向来不信神佛的他,竟扯着我一同去了见了如来王母叁清祖师等多位神仙的庙宇祭拜。 好在裴子衿的闺中密友--百花谷传人廖晚晴得知此事,连夜给老大夫带来谷主手札,寻了法子治好了她。 众人皆感叹,这百花谷秘籍属实神奇,不过半日,裴子衿便从高热中苏醒,人看着也精神了不少。久病成良医,这等手札自然也引起了方玉白的兴趣。借着研读一番,竟被他寻到自身相似的病例。 以亲族肋骨做引,磨骨成灰,取二两云参片、一钱螡草、一钱苦桔梗、叁分白术……煎成汤剂,连服叁日,方解不足之症…… 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何况我从未打算装作不承认。 你去了哥哥的坟冢?方玉白问我。从他泥泞的双脚和乌黑的指缝中,我料想他早已有了肯定的答案。 我点点头,看着他的眉头越锁越紧。不主动透露不代表故意隐瞒,打着为谁好的旗号我也做不出来。 事已至此,我反倒坦然了。 方玉白的眼里透着失望,连诘问都充满了黯然失意:钱令希!你怎么可以这般行事? 玉白,你我自小相识。当日你卧病在床,眼见着只剩了一口气。大夫已有救你之法,叫我如何忍心守着什么些祖宗规矩,眼睁睁看你去死。 那你可曾问过哥哥口否甘愿,又可曾问过我甘不甘愿? 纵是甘愿又如何?不甘愿又如何?当日少卿哥哥甘愿送死,我就该看着他自绝于江岸吗?我无意争辩,我只希望方玉白活着,好好的活着,就像少卿哥哥期望的那样。 禁忌的字眼像是一把锁,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大门。回忆的洪流冲回了拦截的大坝,我和方玉白心照不宣的那件事如流水冲击着心中脆弱的防线。 向来羸弱的方玉白举起手中的剑柄,拔出捡来,对着我,似乎要落下来。 钱师姐小心! 可怜的玉白,明明连剑都拿不住,却生气地想要举剑在空中划拉一下泄愤。 可怜的师弟啊,明明是天赋异禀的小小高手,却连虚晃的一剑都未看出来,还要挡在我身前。 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子,竟把未来连剑狂人都甘拜下风的剑客重伤一击,实在是在笑话。以致后来不少人读到江湖百晓生写的这一段,都以为像个笑话。 小云洲的睡姿很是独特,半个身子都趴在床上。即使受了伤也不老实,好不容易给他掰正,一个没注意又变成趴着的。 哎哟喂,我这可怜的娃儿,回去了该怎么跟师门上下交待呢?关键时刻总是不出场的林道子将自己的宝贝师侄从头到脚好好检查了一番,得亏没伤到这我见犹怜的小脸蛋。 别说,这小师弟,受了伤反倒显出另一种美来。仿佛摔落在地上的琉璃,即便碎了也是极美的。尤其他还年幼,脸庞还未长开,带着一股少年人的纯真,凄惨中透着脆弱。 嘶--摩擦到伤口,云洲忍不住一声轻呼。 云洲师弟,你还好吗? 师姐,我疼。 想来小大人似的师弟可怜兮兮地说道,从未见过他娇弱模样的我,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性子冷淡的师弟对着我撒娇,这也太吓人了些。 从师弟的身上撑起上半身,我揉了揉眼,清醒了些。见师弟仍旧昏迷不醒,我给他掖了掖被子。 忆及刚刚的梦,我的心中有些惘然。 推开窗,我坐在窗檐上,凝神望着天上的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师弟,他那副不愿亲近人的样子。 ————————————— 我这么勤奋是有原因的 我可是比谁都希望快点填完坑啊啊啊 因为我又有新脑洞了 16.师姐初逢师弟时 那年我多大呢?十二还是十叁?总之约莫是寻常人家女儿定亲的年纪吧。 少女怀春再正常不过了,纵然还没个中意的人,从街头到街尾的俊美少年郎我已是早早打探了一番。 品评优劣之下,我最理想的情郎是长成方少卿哥哥那样的。 能文能武,有谁见了都喜欢的嘴甜绝技,能料理好我这祖传了几辈子的一大堆家产。此外要孝敬长辈,教子需无微不至,对外要端庄稳重持礼,对内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对我更是一心一意,是谁家都夸的好儿郎。倘若能宠着我,纵着我使小性子就更好。最好呢,还能忍我行事乖张。 要不是少卿哥哥太过风流,或许小小年纪的我就对他芳心暗许了。 小希你看,那姑娘的眼睛,那小嘴,生的可真标致。 小希,尚大人家的叁姑娘出来了没? 小希,待会帮哥哥我一个忙,把这扇子送给那漂亮姑娘去。 除却念经打坐和钓鱼这两样最重要的人生大事,少卿哥哥整日里都在忙活着讨姑娘换新。和方玉白的性子简直是南辕北辙。 我实在是太难相信,成日里没个正行的他是广佛寺主持的关门子弟。 他总说,我自小被收做广佛寺须眉和尚的俗家弟子,佛祖胸怀大爱,教我寻求佛法,教我拯救世人于水火。我之所为,哪里是如你这凡夫俗子看到的那样简单。如斯美人,应当视若珍宝日日怜惜。这可是弘扬佛法、普度众生的好事。免得叫这些水灵灵的姑娘们被一些杂碎迷了眼,为世俗情爱所累。 看那些姑娘为他痴狂,哭着喊着说非君不嫁的模样,我很坚定地认为他在唬我。 明明怨他恨他的姑娘也不少,却没人揭穿他这行径,也是怪极。 哎,可惜我非帝王,不然定然把这些姑娘带入后宫,当做宝贝一样真实,听听他这狡辩的话。 说得多了,连方玉白都觉得他哥不过一狂妄浪荡子。 可他的的确确是个佛家弟子。虽在凡尘,但清规戒律样样守了下来。 众人皆以为他那端庄大方的面皮子底下,是个再正正经经不过的人物。实则他是个行事潇洒,喜好玩世不恭的快意江湖之辈。 我爱看美人的毛病,就是从他那儿习来的。 不能同他一起见证雌雄莫辨的童子师弟长成绝世大美人,实乃我心中一大憾事。 成天戒这儿戒那儿的,只怕佛才能承受。我不过一个凡人,又未成佛,哪里受得了。 说的倒也在理。要是换我去当和尚,忍个叁年五载不至于痛不欲生,也怕是被逼出病来。若哪天把我放了出来,又必定现出原形,不肯压抑自己。 我一向认为,这般风流人物,应当名垂青史,流传千古才是。 许是我佛慈悲,趁早收了这妖孽。未及弱冠的方少卿还没来得及在世间扬名,就早早地去西天见佛祖了。 溺毙于湖,怎么听都不是个好看的死法。特别是那湖属他常去垂钓之处。 头七之后,我独自去了镜湖--少卿哥哥身死之处。 镜湖的是如其名一般,似镜子一般透亮,清澈见底。夏日里正热,湖边水草高长,无人过来,寂静无声。 湖边有块大石,是少卿哥哥的情有独钟的位置。其实那处的水再浅不过了,鱼儿们也压根不往这儿游。可他总是固执地守在那里,学着潇洒老翁一般摆着鱼竿钓鱼。心情好的时候,他会坐上一整日,卯时出发,酉时才会归家。 我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了整整一日,从晨曦到黄昏日暮之时。临行前我脱了鞋,,预备泡泡脚。 石头边上很是湿滑,不小心滑了一下。还没稳住身,却见一小童飞身而来。看他伸手的动作,似乎想拉我一把。 但我自己都未站稳,哪里顾得上他。 而他的轻功似乎也未练到家,脚底一滑,竟是直接落进了水中。我的满腹哀愁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烟消云散。 沉没的瞬间,他拼命地挥舞着四肢,踢打这水花。扑通几下,他呛进去不少水,死命地挣扎着:救命!咳咳--咳-- 这年头,竟然有人练轻功的没学过凫水。 扯下身上的纱裙,我钻进湖中,朝那小童游了过去。才一靠近他,他便迅速贴过来,死死地抱住我的腰,抓着我的衣衫不放。 这家伙,手劲可不小,我一个没提防,险些被他拽到了湖中深水里。本来我水性不错,被他这样的恐惧传染,也弄得紧张兮兮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我才把他拖上了岸。 摆正他的小脸,一看模样,竟是个生得不错的小姑娘。也不知这小姑娘刚刚是不是怕我落水了,若是他好心,我自是要救的。即便只是个意外,就冲他这出超凡脱俗的脸蛋和水芙蓉的美貌,我也要救醒昏迷的他。 让他的头朝后仰,捏住他的鼻孔,我用力深吸一口气,对着这位漂亮小姑娘的嘴吹起气。但愿这位小姑娘不会介意,同为女子,想来他也应该不会觉得被我轻薄了去。见他没反应,我迅速将双手迭放在他的胸骨处,用力挤压。 这小家伙,不会就这样死了吧?我这可是从少卿哥哥那里学来的法子,关键时刻应该会顶用吧。 万幸他吐了一口水,缓缓这开了他的眼眸。 我送了一口气:你醒了?你是谁家小孩,怎么来了这里。 清醒时的小姑娘扑闪着他那双灵动的大眼,神情却是冷冰冰的,连道谢都像是被人欠了债的语气:多谢你救了我。 他捂着湿漉漉的零落的衣服,起身就跑。落荒而逃的模样,活像我是个地痞流氓,欺负了良家女子。不过别说,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湿身,当真有我见犹怜之意。 此情此景,只余我一人满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才晓得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是被掌门师叔林山白派下山寻人的小师弟云洲。返程时,他遇上我不久前认下的师父林道子,便又被林道子拐来看着我。师父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苗头不对时定要拦住我,唯恐我一时想不开学少卿哥哥做了啥事。 莫看云洲年纪小,功夫却是一等一的不错。但师门上下无一人能想到,他偏偏栽在了水里头,未来的天之骄子差点丧命。 这样算下来,师门上下,还是我最为厉害。 师姐,你又想做什么傻事? 我瞬间被打乱了思绪。 低头一看,原是方才一片恍惚深思之中,我竟把双腿伸出了窗檐之外,依靠在了那摇摇欲坠的木框上。被他这样一声惊吓,我的腰背一松,整个人快要栽了过去,仰面倒地。 云洲冲了过来,但他柔弱无力的双腿显然支撑不住他的行动,和我一同倒在了地上。 第十七章师弟情难自禁时 也不知究竟是谁摔的更重,谁摔的更疼。两声巨响之后,师弟奔到我身侧,抱住了我。 师姐可有摔疼?他给我揉揉了发红的额头。 谁让你揉脑袋了,我疼的是屁股。 云洲不敢还嘴,手往下移,做势要揉。他那向来不动声色的脸上皱起眉头。一副急切的样子,看得出他很是着急。 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 见廖晚晴推门进来,我忙把云洲推开:不小心摔跤了而已。 可师弟他委实抱得太紧,我没能推动半分。非但如此,他还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似是虚弱极了。 廖晚晴似笑非笑,戏谑地看着我俩:啧啧啧--真不愧钱家大小姐。 尽管这话未说完,但架不住我心虚,想着她定然是在说我和师弟的关系有些不对劲儿。 我百口莫辩。 想我钱令希一世英名,只怕要栽上个老牛吃嫩草的名号。臭师弟,前些日子对我摆臭脸全都忘了不成。可话说回来,除了床上那回儿,他几时不是摆这个冷脸在。 越想越气,我朝师弟胸口锤了一下。 谁料他捂着胸口,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他轻咬着嘴唇,仿佛刚才那一下是情人的爱抚,他只能忍着痛楚。这下倒好,连锤他一下都成了暧昧的动作。 我狠狠瞪了师弟一眼:瞧你这生龙活虎的模样,皮糙肉厚,哪里打得疼你。 好了好了,某要在我面前打情骂俏了,你这师弟还病着呢。廖晚晴见他无事,便说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整一日,明日吃点养神的药即可。说完也不等我二人反应,兀自走了出去,把那房门一关。 我还想着出门透口气,可这门却怎么也推不动。这坏心眼的廖晚晴,究竟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云洲起身拦住了我:师姐莫要再推了。莫非师姐连和我同处一室都不愿吗? 怎会? 师姐怎的还是嘴硬不认账。我不过恼你那珊瑚玉不解风情,使了性子。如今师姐既下山来寻我,怕是对我有一番情意吧。 我的脸色怔了怔,下意识的扯了扯这人的脸。他嗷嗷喊痛。 可见并没有什么易容高手冒充了他。兴许是吃错了药的后遗症?也对,自那日之后,他就变得油嘴滑舌起来,言语调戏不说,还动手动脚,怎么看都不像从前那个冷若冰霜、不惹凡尘的师弟。 你胡乱说这些作甚。我还没问你,那异邦人士为何会抓你,凭你的功夫又怎么会落入他们手里里?我险些没认出你。 云洲面露难色,不欲多言:无非是想作乱江湖罢了。见我毁了他们的布置,便使了药报复回来而已。 总觉得他言辞间有些遮掩。不过也对,扮成女子这样的事,师弟有难言之隐也不稀奇。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倒要多谢师姐舍身救我。 我很是理解他的难以启齿。倘若没有我和廖晚晴相救,只怕他又要再度失身。真要说来,多亏廖晚晴慧眼识人,云洲该谢她才是。又瞧见他一副眼里闪着光的高兴模样,便知他是误会我专程为他下山来,不仅认出他还救了他。 我何其茫然。师弟几时起对我情根深种?又为何会是我?我不欲打碎他美好的幻想,却更不欲他自欺欺人。 正欲开口,那头云洲又道:师姐刚刚坐在窗檐所谓何故? 无事,只是屋里太闷,给你透透气。我茫然地用起茶点,把方才打算说出的话咽进肚子里。罢了罢了,我还是当只缩头乌龟,免得说了不中听的话,又让师弟受了刺激,落入险境。到时不止师兄,师父师叔都要讨伐我。 不敢再看师弟,我细细打量起这处屋子。我们所处的庭院在平西城的一处山野别庄之内。前头忘了说,这临城乃是旧称,平西不过是改朝换代之后城主新取的名字。 此处原作种药采药之用,但自廖晚晴接手百花谷后就荒废了去,甚少有人往来。连屋子里都只摆着些家具,唯一的装点就是基本书册。 来去就那两叁本书,都没个书名。我随手扔了师弟一本,自己留了一本,两人各看各的,暂且打发些时间,等着廖晚晴这个不清白的放我出去。莫问我为什么不翻窗,因为这屋子临湖而居,这时节虽不及冬日严寒,但跳下去也是凉的很。让师弟见我一身湿衣,我可不愿。 翻开书册,全是些画着花啊草啊的图,旁边带着些注解,外加些种植之法和功效。显然药农用来种药的入门书。我在师父那儿委实见惯了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致地翻了翻,又换了一本。 这本倒是有些意思,乃是廖式独家秘传的人体经络穴位图。 习武之人,哪里没研究过这经脉。但此书的特别之处,在于把心肝脾肺肾是何位置,是何模样全都画了出来。从头到脚,无一处不详尽。这等图画,只怕是把人的内脏每一处都研究透了才能画出来。看来百花谷的先辈,没少干像仵作那样剖尸的事。实在胆大又稀奇。 我不由得为写书之人的技艺啧啧称奇。将知识不仅清晰易懂,配上的图画解释里,男男女女画得实在惟妙惟肖。连男女的那私密之处,都分别勾画了出来。女子身下的那处深幽密林中藏着花苞一般的小洞,男子身下那等巨物下藏着两颗卵蛋。配上注解,叫人看得面红耳赤,羞死个人。什么叫交欢时当细细爱抚,更添情趣?什么叫情动之时会泛出爱液,如流水淙淙一般?什么又叫若以口舌吮吸女子的花蒂,再刚烈的女子也会化为绕指柔,求着男子入个不停。 这写书的哪里是个文化人,分明真是个不正经的臭流氓。 想起那夜师弟捧住我的胸乳,对着上头的蓓蕾又舔又啃,似吃奶的小孩一般,我忍不住夹紧双腿,瘙痒难耐之中,有花蜜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耳畔似乎响起若有若无的喘息声,连带着我也动了情。 我的心跳得快极,心虚瞟向四周,生怕有人发现我的异样。却见床上的被单滑落在了地上,师弟的双手正握在他那处凶器上上下下起伏。他压抑不住地娇喘着,陶醉在快感之中,显然是情难自禁。 对上我的目光,他的眸子像是饿狼一般凶狠,显露出直白的情欲。 —————————— 下一章带一点点肉渣 第十八章我与师弟共沉沦 我闪避着师弟的目光,却惹来他的轻笑:师姐,你为何不敢看我?你又不是没曾见过。 美人自渎,自当是好看的。尤以云洲这样的绝色为最。 他松散的衣衫滑落至腰间,汗珠淌过他洁白的胸膛,只在两点粉色的乳头上稍稍一顿,迅速滑落下去。这种性感绝非刻意的造作,而是欲望和禁忌两种气质交杂出的不自知的魅力。 若说上回那般稀里糊涂的成事,因月色和烛光染得暧昧多情。那么今日青天白日之下,师弟毫不避讳地自渎,如同阳光刺眼的阳光一般张狂、肆无忌惮。 他长期习武的身体,显得结实有力。千鹤门好山好水孕育出的山泉和食物,养出了他修长而优美的体型。这样一个谪仙人物,面上眉目清冷,本该不热凡尘俗世。如今宛若被妖精勾下凡间,触犯天规的仙子。他的情欲中夹杂着畅快,迷惘中又夹杂着自相矛盾的苦痛。 谁能想到浊世佳公子俊美的脸蛋背后,藏了那么个黑黝黝的粗长玩意。好似邪魔作乱人间时最爱的化身,以仙人的模样迷惑世人。无人不是他的俘虏。 但在云洲眼中,恐怕今日他才是猎人,我是他唯一的猎物。 云洲!我作势生气,你一个病患,好不容易醒过来,力气还没恢复就尽在那儿瞎胡闹,成何体统 以我俩初次成事的经历来看,我愈是躲着师弟,他愈是来劲。耍赖斗嘴没一项能输给我,索性大大方方看,正正经经教训他。 还不是如师姐所愿。若不是师姐存了试探之意,又怎会给我看这本书。再说,我如今身体已,有没有力气,师姐试试方可知晓。 我取来那书一看,竟是一本春宫图,还画了一百零八式动作,花样之繁多,样式之精美,令人咂舌。只看了两叁眼,我就觉得胸前开始鼓胀,下身也痒痒的,好似有蜜液迫不及待正欲涌出。 在房中看了此书半天,也怪不得师弟如此。 我咳嗽两声,故作镇定地合上书:不过是百花谷研修男女双修,调和阴阳治病救人的秘籍,哪里似你想的那般龌龊。 师弟见此动作,不由轻笑,招了招手唤我过去。 你要作甚?被他坑了几回,我下意识地提防着。 他一手撑着床檐,一手捂着胸口,神情无助地看着我:师姐快来帮我看看,那群妖女伤了我,如今胸口有些疼。 我将信将疑地靠近他,他却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臂,把我带入了他的怀中。这一下发生的太过突然。我的唇一下触碰到他的一点红缨之上,引来他一声嘤咛。纵使不知我俩的姿势看起来何等纠缠暧昧,但我已能想象这男子喂奶的姿势定然不雅。 那硬邦邦的肌肉触感,压得我的脸蛋好生疼痛,惊吓之余我大声呼喊:臭师弟又骗我!云洲,你快放开我。 云洲闻言失笑,两只手环得更紧了些,把我锢在他怀中。 我胡乱挣扎着,双手推搡着他。想要站起身,也只能撑在他的身体上。一时不妨,竟触到一个无比柔软的物什,比师弟娇嫩的嘴唇还要柔软。但这块柔软的触觉一瞬间变化起来,变得硬挺且富有弹性。我很快意识到这不对劲的东西就是师弟的命根子。我灵机一动,伸手将那儿玩意一捏,作弄似的报复回去, 啊--师弟舒爽地喊着。 他果然松开了我,我顺势起身,不再看他:叫你再捉弄我。 唔--嗯--唔--唔--嗯--师弟叫唤的声音开始不对劲起来,好似欣愉中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回头一看,发现他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翻来覆去,痛苦无助的模样仿佛内里收了伤。不会是我刚刚那一下伤了他吧?我纳闷极了,毕竟方才我可没使多大力气。男人的命根子,就这样脆弱吗?难怪下九流的招江湖人都看不起,不齿言谈,现在看来确实管用。 好师姐,你就帮帮我吧。那群妖女为了制住我,给我下了淫药,每隔6个时辰就会发作一次。她们以解药相要挟,逼我听从她们。我以为庙会结束她们给我的就是解药,如今看来却只能作舒缓之用,这淫药又起作用了。 楚楚可怜之态,当真是我见犹怜。既然不是我的过错,我自然还是愿意帮师弟一把的,否则早就落荒而逃了。 你想让我怎么帮?我故意问他。 岂料他抓住我的手,放到他的下身:好师姐,可怜可怜我吧。你摸一摸它吧,莫要像方才一般捏它便是。 余光一扫,竟见他脸上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神情愉悦,哪里像是被药物所迷情形不能自拔的样子。好你个师弟,竟然又骗我,看我待会儿怎么整你。 帮你可以,不过,一会儿怎么做,你得听我的。 云洲乖乖靠后,将身体倚在床头,两条细长的大腿微微打开,一条腿勾出我的臀腿,一根玉柱直插云霄。无需刻意卖弄风情,举手投足之前尽显风流之气。 玩心渐起,我伸出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脖颈,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喉结之上。云洲敏感的身子轻轻一颤,腿间不受控制地涌出几滴白沫来。 我伸出舌头,摸索着他脖子上的敏感之处,一点一点地舔弄着,用温热湿润的舌头勾起他的意乱情迷。 果不其然,陶醉在温柔触感中的师弟渐渐沉迷:云洲,上次你绑了我,我从了你。如今让我也试试制服你的滋味可好? 欲火焚身的他茫然地点点头,仿佛愿意答应一切我在这意乱情迷之中说下的请求。任我随意摆布,予取予求,丧失了习武之人应有的警觉。一切种种,他都心甘情愿。 19.难猜师姐心中事 勾人的眼神似狐狸一般魅惑着面前的我。他是如此的享受我不经意挑逗。 布条缠绕住他的双手,一圈又一圈地裹着。他非但不做任何反抗,反而用眼神鼓舞着我的下一步动作。小腹上画圈作乱的手指牵动了他的心神。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斜,随着手指摆弄的节奏发出难耐的低吟。 此刻,他的眼中绽放出期待的光芒,我的心中洋溢着得逞的喜悦。看到他脸上满足的神情,我知道我已经成功了。 用力在布条的末端上打了个死结,我对着他甜甜地笑道:云洲,你闭上眼可好? 听话的他看不见我笑容背后的狡黠,云洲顺从地闭上眼,仰起头,期待着我的下一步动作。正在兴头上的云洲此刻跟山下村长家养的大黄狗如出一辙,见了主人开始摇尾巴,只记得傻乎乎地笑。 若按话本子里说的,云洲就像身份高贵的天神堕入凡间,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奴仆,奉我为主。倘若有人伏低做小,放下自尊,主动把一颗心捧到别人面前,任由别人践踏,我想很难有人不得意。我是个俗人,自然也未能免俗。 若是师弟相貌平平,我定然对他不屑一顾。怪只怪,女娲造人时对他太过偏爱,生了副倾城绝色的容颜,令得天地黯然失色。他一蹙眉,便让人忍不住自责,不该让他为凡尘俗事所忧心。 对上沉醉于情欲中的师弟,他的满心欢喜实在令我动容。蓦然间,我的心柔软得像天上的云。 鬼使神差的,本欲捉弄人的我俯下身子,轻轻吻上他唇瓣,轻而易举地撬开他的齿关,进入他的领地。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亲吻他的嘴唇,紧张在所难免。于是乎一个不小心,牙齿撞上了他的下唇。他显然被我吓到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由我亲吻。 嘶。我忍不住退缩,他却很快反客为主,寻着我的唇,细密的亲吻,仿佛永远也要不够一般。 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别着急,甜头还在后头。说罢,撤下床帐,学着他当初对我那样,蒙住了他的眼睛。不再理会他如何意乱情迷,我翻到窗外,小心翼翼地抓着房檐溜了出去。 月色之下,夜凉如水。走入竹林深处,又是另一片天地。数百年前,杀人如麻的宗元和尚曾在江湖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因其独独钟情于这等林海深处,时常在此现身,因而留下不少鬼怪传说。 此等灵异之事细数起来不在少数,幼时我最喜福叔给我讲些鬼故事,明知听完会害怕得睡不着,却仍忍不住听。可见,我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作风乃是天性如此,并非从别处习来。 福叔那里的故事被搜刮一空,我又盯上了少卿哥哥。他家本就典藏众多,他看过的新奇故事自然数不胜数。身为佛家弟子,方少卿上山修行时亦曾从僧人中听来了不少奇闻逸事。兼之他生了一张能言善辩的妙嘴,不去茶楼里当说书先生实乃世人的一大损失。 就连向来不爱同我一处玩耍的方玉白,每逢少卿哥哥说故事,都乐意同我凑在一处。少卿哥哥故事里的人来自天南海北,唱戏的、耍杂的、舞文的、弄墨的,什么都有。虽则故事千奇百怪,但主角们通常无一例外是美人。 和市面上常见的话本子相比,他的故事总是出其不意太过离奇。有时是人鬼相恋得道升天,有时是人吃了妖怪自甘为妖,有时是貌丑女妖怪囚禁俊俏书生……如此种种,时至今日我在别处仍闻所未闻。 唯独有一回,他讲了一个俗套的故事。翩翩浊世佳公子原本一心建功立业,一见倾心的女子耽溺于情爱,令他耽误了战局,二人双双被杀。 什么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不外乎如是。他既似叹息又似嘲弄般感叹道。众生皆苦,而苦的滋味各不相同。若有朝一日,非要他修佛不可,他宁愿是习得慈悲之爱的转世佛陀,而不是从世俗之爱中解脱的出家之人。 我不看透他,亦如他参不透佛,这颗多情种子总是满心闲愁杂绪,又因悟性太好思虑甚多,只为求得一个圆满。明知不可为而妄图为之,注定只有一个结果。 这般回想来,少卿哥哥投湖一事其实早有征兆。方玉白是依赖他成了习惯,从未将没个正形的他同悲痛欲绝一类的词挂上钩。而我呢,太小,太年少,未识得什么是愁。 再说这些已经无用。毕竟万物流转,世事无常,沧海桑田间,如今已物是人非。旧时的回忆像疯长的野草,心似一把镰刀,无情地割裂着自我。 穿过竹林,有一条石阶。拾级而下,竟是到了一处临溪的半山亭。 夜色已深,我合上了双眼。今晚,就在此过夜吧。 一夜无梦。 蛙声阵阵,虫鸣啾啾,细雨之中,清晨的山林里起了雾气。山风轻拂,吹乱了我的长发,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我已很久没有这般深沉地入眠了,久违的人事也未曾入梦。岁月静好,应当如是。 莫怪那些绝世高手独爱隐居深山老林,得道之人都喜山野修行。这山中着实静雅,无半分凡尘的纷扰和俗世的喧嚣。 陇右郡的雨季一到,想必天水府的雨也该停歇了。往年这时候,院里那颗枇杷树定然结满了果子。我不在师门,福叔送到的那些果子定然又全都进了师兄的肚子里吧。至于师父和师叔,是从来不贪图这等口腹之欲的。他们一个是背负门派复兴重任的武学痴人,一个是志在名扬天下、喜爱捣鼓草药的老顽童,皆有所求,各有其志。 师弟所求何为? 我之所求谓何?纵览二十载年月,我求过少卿哥哥死而复生,求过方玉白倾心于我,亦求过子衿一生顺遂。无一不是我所求,可无一是我的志向。大抵还是我太过贪心,眼中只见这些世俗之爱,悟不出少卿哥哥讲的慈悲之爱。 爱发于本心,似乎是无私地付出,然而起因都是自己。满足自我的爱,怎么做得到专注和心无旁骛呢?少卿哥哥痛苦而无从解脱,是否也是这般?自扰的庸人,只配泯然于世间。真怀念年少惹轻狂的时候,还不识愁滋味。 截取一段木枝,我舞起剑招来。 —————————— 20.师姐山中悟剑招 浩然剑法乃是自千鹤门第一任掌门所创。起初只有七十二式,后经历代门人集百家之所长,不断精炼、浓缩,演变成如今的九式绝学。由简到难,叁式为一台阶,九招合一,达至圆满境界。 当初凭借着《浩然剑法》招招致胜,从而开宗立派的师祖若是泉下有知,定会为自己做了个饱死鬼而后悔不已。若非他向往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神仙境界,定下不事生产的门规,千鹤门历代又岂会集齐一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 千鹤门能传承至今未曾断绝,委实有些超乎我的想象。 师祖若是死得晚些,不说给后辈积攒些阿堵物,就是留下个值钱的祖宗名头,后人也不至于靠着强卖剑法招式填补肚子,更不至于收了我这般混日子的来习武。 不过卖剑招这等离经叛道的大事传出去实在有辱师门,第叁门掌门便想了个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去掉花哨繁复的招式,取其中精粹,补上处偷师来的招式,力求高深莫测、玄之又玄,叫人绝对看不出来外头卖的街头秘籍源自千鹤门才好。于是一代代传承下来,今日的《浩然剑法》已和最初的相去甚远。 或许正是因为太过玄妙,我的习武之路才会如此不顺,不得其法。习武四年,也才堪堪第叁式而已。哪像师弟,同样的时间,就能将前八式融会贯通。 按师兄的说法,师弟的剑招已进入圆润通透的境界,剑意通达而气势磅礴,攻守兼备。我虽不才,参悟不透第四式的剑诀,但前叁式也还算得神形兼备,能够收放自如。 浩然剑法第四式--万物皆空,讲求的是将自身与外物融合为一体的状态,物我两忘。可我身在红尘中,思绪纷乱,如何做到心无旁骛?我生来随性,干得出豪掷千金点燃满城焰火讨意中人欢心的壮举,能不怕天谴去挖人坟冢救心上人,更做得出捉弄师弟的傻事。 我艳羡恣意潇洒、鲜衣怒马的侠客,从此仗剑走天涯。想轰轰烈烈地生、轰轰烈烈地死,痛痛快快地活一辈子,待到年老时再感叹一句:昨日种种都是过眼云烟。可人这一辈子,哪里能做摒弃世间一切,轻易放下种种感情。 倒不如随心而为,自在而行。天地宽广,总有容身之处。 这般想来,我心中顿觉畅快不少。手起招落间,第四式竟剑意初成。天地宽广,何须在意那些杂念安放于何处?随心而为,心中有万般想法,那么便能化出万千招式,这才是所谓的万物皆空的奥义吧。 脚踩荷叶,木枝似剑,剑似莲花,在细雨中缓缓绽放,一招一式,万般惬意。微风轻拂,氤氲的雾气渐渐散去。一朵朵荷叶在雨水中摇摆,一道道剑气在雨幕中飞舞。木剑入水,水花飞溅,叫喊的蛙早已飞逃,鱼儿们惊恐地躲在水底,唯独我任凭细雨飘洒,浑身舒爽不已。 我的心境越来越宁静,仿佛整个人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一切皆在掌控中。天地间的一切变化,尽数落入我的眼底。 站在对岸,我看见亭子里来了人,其中一个带着章琴,似欲弹奏。依稀也是这样的雨日,我、裴子衿、方玉白叁人聚在一处。一个弹琴,一个烹茶,一个发呆。那时的方玉白弹了首动人的曲子,似水声淙淙、风声猎猎,有烟波浩渺之意。只那名字,我一时之间唤不出来。 今日这人弹奏的,怎么听来这般熟悉呢? 一曲奏罢,我一个飞身,回到亭中,上前欲问:敢问阁下,此曲何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