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笛何须怨杨柳(年下1V1)》 第一章烟花之夜 一束火光带着零星散落的火焰在夜空中炸开,顿时绽放成几簇耀眼夺目的五彩烟火。盛夏夜晚突然闪现的光亮与声响,打破了京城原有的宁静。 皇宫大殿内灯火通明,皇帝与重臣正在宴席上欢迎从羌北族远到而来的使臣。此刻,他们正一同欣赏着内务府为欢迎宴准备的烟花表演。大殿内所座之人无不是位高权重的,他们时而高声阔谈,时而举杯畅饮,真是好不热闹。为了这难得的烟火,皇宫内其他各处的宫人也得了假,早早地围坐在各自的院里准备了瓜果点心一边纳凉一边玩乐。 整个皇宫唯有枫宣殿是安静的。 端阳公主伏在书案边,她在正在专心临摹国师韩源年轻时所绘的春睡海棠图,海棠含苞待放,花瓣徐徐展开,露出几颗花蕊。端阳初看时,便被海棠花那在静态中透出的蓬勃生命力所打动,便向父皇讨来自行临摹。 端阳公主穿着一身月色绣锦云暗纹的长衫,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握住梅鹿竹镶白玉做的毛笔,墨色在笔尖晕开,在她近乎透明的指甲上留下了一点浅浅的墨痕。 侍女锦屏正在一边服侍,听到烟火的动静便探头探脑地在窗前张望。她正巧看到一朵盛放的红色烟花,兴奋地顾不上礼仪,惊喜地叫喊着。 端阳公主被锦屏这突然的叫声惊到,身子一抖,已经初现雏形的海棠花上顿时出现了极为突兀的一笔。 “哎呀,公主,这可怎么办好?”锦屏连忙凑过去察看。端阳抿着嘴,用另一只沾湿了净水的毛笔描了描,试图补救,然而那笔墨只扩散开更大。 罢了,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既是她无能为力的事情,那又如何能更改呢? “奴婢该死。”锦屏连忙跪在地上磕头。端阳扶她起来,温和地说道,“不是你的错。你这么爱热闹,本就该让你歇着去院子里看的。是我考虑不周。” 虽然端阳公主并没有怪罪,可锦屏还是非常自责,起身后也耷拉着脑袋低头站在一边,不敢出声。 端阳看到她这样,便搁下毛笔对锦屏说道,“我画了好一阵,倒也有些渴了,你去给我倒杯茶来吧。” 锦屏本就是心思单纯的小丫头,见公主使唤她如平时一般,心中刚郁结起来的自责和惭愧消散了大半,乐颠颠地就跑去给端阳公主倒茶。 端阳轻叹一口气来到窗边。她知道这烟花是父皇在迎接从西北远道而来的客人。那是来自羌北族的使臣,此行他们会为父皇献上奇珍异宝,而代价就是一位皇家公主的远嫁。 大公主嫁去了西南,生产时落下病根,去年传来死讯,尸首也不曾回到故乡。二公主嫁给了漠笛的大王,漠笛王年过五十岁,妻妾成群,可京城永远听不到公主的哭声。这还是没有战乱的年代,若是发生冲突战争,来自中原的尊贵公主一旦落入异族便沦落为被肆意蹂躏发泄的对象…… 烟花从点燃到绽放是美丽而绚烂的,然而最后只化成了几缕看不到的烟痕。正如养在皇宫中的女儿家,幼时享受荣华富贵,婚嫁时达到最盛风光无限,那么之后呢?连老死他乡都似乎成为一种奢求。 这次该轮到谁了呢?传闻羌北族大王有两个儿子,而端阳是大东朝唯一成年的公主……想到此处,端阳的手不由地握紧得更紧了。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今晚,她逃不过的命运终于要兑现了。 烟火谢幕,宫人散去,皇宫似乎又重新回归往日的庄严与肃穆。一阵晚风吹来,吹拂起了枫宣殿的纱帘,端阳也感到了一丝凉意,不知是来自这晚风,还是来自她的心底。她拢了拢自己的衣袖,叹了口气。罢了,在哪里不都一样吗?身处这皇宫中,她也时时感到恐惧与孤独。遥如果远的西北是她的命运,那么她也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锦屏端着青瓷茶杯回来,便看到端阳公主抬头望向远方的夜空。 端阳公主容貌清秀,性格沉静而温和,又喜书画,皇上曾称赞端阳是大东朝最有皇室气韵的公主。锦屏一直不解,所谓“皇室气韵”到底指什么。然而看到此时此刻的端阳,锦屏却有些懂了。只见端阳公主正斜斜地倚靠着雕花红木窗,整个身体笼罩在皎白的月光中。即便此刻她全然放松,你也不会觉得她是不知礼数惫懒之人,相反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规矩得体的感觉,这斜斜地一倚更显得她体态玲珑。 锦屏上前递过温热的茶盏,端阳伸手接过来。锦屏看到端阳公主长长的睫毛垂落着,宁静的脸庞在月光下如美玉一般,可那双漂亮的眼眸中却闪过忧郁。 锦屏一下子也被端阳的情绪感染,她不知道端阳公主为什么而愁。但她只知道端阳公主在宫中处境也总不能算得上舒心。端阳公主从小便养在贵妃处,没懂事前就先懂了礼仪规矩。贵妃虽不曾虐待于她,然而她毕竟不是贵妃亲生的女儿,唯有万事妥贴周全才能得一两句夸赞与关心。再后来贵妃失势,她更是不敢有任何差池,生怕被人逮到错处,与养母一同幽禁在冷宫之中。 端阳公主虽得皇上称赞,然而她行事稳妥低调,不喜张扬,皇上忙于前朝之事几时想起便偶尔关心一下。在锦屏开来,端阳公主什么都好,便唯有这心思重了些。不过偏如此,便能想旁人不能想之事,倒也足以见得端阳公主的慧敏。 恰如她自己远嫁和亲的命运,便在这迎接羌北使臣的烟花之夜被她预先感知。 那晚之后宫中关于远嫁和亲之事便流传开了。皇上几日后便下旨,将端阳公主许配给羌北族大王的大儿子昴行,婚期便定在九月,一月后便启程。 第二章路途遥遥 大东朝疆域辽阔,越过大东朝的极北之处便是寒地,重迭的山峦终年被积雪覆盖,而越过极西之处便是茫茫荒漠,间或有几处绿洲点缀其中。羌北族最早便是在北边游牧,后来辗转来到西部的荒漠。羌北族人历经风霜苦寒,骨子里多了几分血性与韧性。在西部荒漠的部落争斗中,羌北人骁勇善战,终于争得了一席之地。羌北人又吃苦耐劳,于是在西北荒漠一带逐渐发展壮大,几处难得的城池绿洲便都成了羌北族的囊中之物。 端阳从没想到,大东朝公主备婚的一月竟会如此忙碌。皇后娘娘与几位嫔妃筹备公主的嫁妆,要表现大东朝的气概又要合礼数规矩。而端阳本人也需要全程参与其中,这样才会对自己的嫁妆有一个清楚的把握,要知道有什么古董花瓶,有什么金银珠宝。除了嫁妆还有学不完的临时课程,宫里的两个嬷嬷轮流教她大东朝公主出嫁之礼,还有两个师父,一个教她羌北族的语言文字,一个教羌北的民间风俗、文化传统……在终日的忙碌中,端阳公主倒是再没有闲情感慨命运和未来。 那日大东朝的朝阳映着红光,端阳一身凤冠霞帔跪别父皇与皇后,一步一步从皇宫正殿外径直走向宫门。走道两旁是摆列着的文武百官与宫人,他们肃穆地站着目送端阳公主的远嫁,太阳照着每一个人,照着宫殿的每一处地方,端阳只感觉到四周都散发着金色的光辉。她迈出的每一步,都意味着对亲人和故乡的告别。头上的凤冠沉甸甸的,压得端阳喘不过气,端阳知道从此她便背负了整个大东朝的荣辱和平与期望…… 送嫁的仪仗队浩浩荡荡从京城出发,一路向西北前进,所到之处无不引起百姓的围观。半月间,无需任何诏书,民间上上下下便连叁岁的孩童都知道端阳公主远嫁羌北的消息。 端阳眼看着马车外的景象由郁郁葱葱的绿色变为飞沙漫漫的黄色,不必旁人告知,她便懂得自己离羌北族人所居住的主城——陇城越来越近了。 然而刚离开大东境内,端阳忍受了一路长途颠簸带来的头晕胸闷,却在此刻全数爆发,她终于便病倒了。边陲之地却没有可以久歇的地方,这一大队车马嫁妆着实显眼。端阳公主又恐婚期将近,思来想后,便让仪仗队兵分两路。大部队依然是行李嫁妆,它们马不停蹄向陇城前进,而她只带侍女锦屏和几个护卫赶一辆马车,略作休整后赶路跟上。 端阳公主不敢耽搁太久,身体稍微舒适了些,便即刻快马加鞭地赶路。端阳不敢出错,她唯有比之前在皇宫中更慎重小心,才能维护自己与大东皇室的威严。锦屏看到端阳公主苍白的小脸,都心中不忍,不断地吩咐赶车的护卫们慢一点。 又走了几天,便连城邦与行人都很少看见了。正午的太阳似乎越来越毒辣,整片干枯的荒漠也不能满足它们的野心,它们贪婪地从车窗的缝隙中爬进来,照在端阳公主的身上,倒是给她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一丝红晕,倒显得气色好了许多。端阳公主换下了嫁衣,只穿平常穿惯了的细棉掺金丝绣纹的粉色长衫与一条轻纱棉纺的白色褶裙。她头顶的发髻挽得精致小巧,行车途中竟没有丝毫凌乱,剩下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更添几分婉约动人,脸上的一抹粉红增添了生气,这样看着全然是一位春心懵懂的娇俏少女。 锦屏一边给端阳扇扇子,一边盯着她脸颊上的红晕看,锦屏觉得这西北的太阳倒比妆匣里最贵的胭脂好用些。锦屏看着看着思绪跳跃,突然联想到上次,皇后娘娘退避下人只命教养嬷嬷与端阳进入偏殿,她在外面从晌午等到日落,才看到公主红着脸从里面出来,那次的红晕比今日更甚,端阳公主回宫的路上都神思惶惶。端阳公主一向守礼克己,锦屏服侍十几年都没见过她这样,一时竟不敢发问。此刻同在马车中,锦屏也没了顾忌,便问道,“公主,那日皇后娘娘支开奴婢们,只命教养嬷嬷带你去偏殿,是说了什么要紧的事吗?公主出来时似乎神色有异。” 端阳闻言便知锦屏问的是哪次,不提倒好,这猛然间一提她只觉自己脸颊更烫。那次,教养嬷嬷在偏殿所教的是男女圆房之事,嬷嬷拿着簪子与玉环向她演示,告诉她注意事项,还给了一沓印着小人的画册,让她回去后对照着,感受自己的身体。端阳从没见过那么诡异的画册,里面的小人满脸天真地用匪夷所思的姿势做着男女之事,透着一股子邪气,她晚上浅浅翻了几下便束之高阁,再也不敢打开。 锦屏见端阳脸颊上的粉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大红,心中更是疑惑不解。端阳公主转过头去,不敢看小丫头纯洁天真的眼神,她干咳几声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半晌说道,“总之不是什么好事,你婚嫁之日便知道了。”锦屏虽然心思单纯,却也隐约懂得所谓男女隐秘之事,不该是姑娘家讨论的话题,一时脸上也泛起了红。 一时无言,两人在马车中静静地坐着,却感到马车越跑越快。锦屏从窗外朝着驾车的护卫们喊道,“慢一些,公主身体不适,不敢这么快的。”然而马车却没有丝毫减缓速度的意思,依然横冲直撞地跑着。锦屏以为是护卫们没听到,便索性探头出去看,这一看倒把她吓了一跳,哪里还有什么护卫?这驾车的分明是几个身着黑衣的蒙面大汉! 第三章荒漠遇险 架着马车的一伙儿黑衣大汉个个身材魁梧、武艺高强,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将护送端阳公主和亲的护卫撂倒,此刻正驾着马车一刻不停地向荒漠地区前进着。 “啊——!你们是什么人?”锦屏大叫一声,她没想到会遭此变故,大惊失色。她想要站定在全速前进的马车中,却被甩得扑倒在地。 看到锦屏这样,端阳公主便知事情不妙,她扶起锦屏。小丫头吓得声调都提高了一度,“公主,我们被劫了……” 端阳微微蹙眉,越是慌张就越要表现得镇定,她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出嫁前,她曾在书中读到此地多沙匪悍盗,想来沙匪只是劫财,或许能绕她们性命,不论如何总要试一试。端阳伸出纤长的手指绕到耳边,挂上遮住半边脸的白纱。她小心地挪到马车靠近门帘的地方,用尽全力大喊道,“停车!” 驾车的黑衣大汉不动声色,依然全速驱车,连头都没回一下。端阳又以手敲击马车试图引起注意,却仍是徒劳。既然人不停,那便想办法让马停。端阳打开她身旁箱子里装着的凤冠,扶着锦屏从车窗探出身,将沉甸甸的凤冠狠狠地冲马儿的脑袋砸去。 “砰”地一声响,马儿吃痛速度便慢下来了,这几个黑衣大汉也被突然砸过来的金晃晃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几个人倚仗自己人高马大,对两个女子倒也没什么顾虑,几个人便停下马车,去寻刚刚一晃而过的金疙瘩。 端阳见状心中已有了几分把握,她掀起帐帘,将贴身的行李中装金银珠宝的箱子全部打开,用羌北族的语言说道,“放我们走,这些全部给你们。” 几个沙匪何时见过这么许多真金白银,两眼冒光直勾勾看着箱子便上前要接过来,其中一个倒是没动制止了其他的同班,若有所思地只盯着端阳上下打量。 “我们的马车与大部队走散了,我劝你们趁他们还没寻过来,拿上钱快走。”端阳声音沉稳,神态自若,装出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然,到时候你们不仅什么也拿不到,还会被处以极刑。” 沙匪们听懂了围在一起似乎是在讨论着什么,不一会儿几个人散开,一个黑衣壮汉从端阳手中狠狠地夺过箱子,几个人便驾着马离开了。 锦屏在一旁看呆了,她哪里会想到平日里温和沉静的端阳公主面对沙匪竟有如此这般的胆量与气度,望着黑衣沙匪们渐行渐远,她也终于舒了一口气。主仆二人经此一遭都受惊不小,便从马车中下来休整一番。 太阳渐渐西落,天色暗了下来,锦屏让端阳公主坐在车里,自己几次尝试着驾马都把握不住方向,索性让马儿慢慢向西走着。过了一会儿,马儿却突然一声长啸,只见那帮黑衣沙匪又从天而降重新又劫持了这辆马车。 原来那伙儿沙匪根本没走远,他们熟悉地形,便躲在一旁偷偷观察,直到锦屏尝试驾车时,他们便确定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大部队,于是重新杀了个回马枪。 “啊——”,锦屏被从马车上打落,直接跌到了地上,几个黑衣悍匪重新驾马疾驰,端阳深知这次是没有办法了,她咬紧下唇,闭上眼睛,准备从车窗跳出去。 突然,马车似乎撞到了一块巨石,一阵剧烈的颠簸,震得端阳在车里完全无法行动。又是几声异响,似乎是撕扯打斗的声音,端阳从帘子的缝隙中窥探,只见刚刚还不怀好意的沙匪此刻已经有两叁人倒在血泊之中,还有几人正在围着一个缠斗,然而似乎也不是对手。几番交手下来,沙匪帮虽是包围阵势,然而似乎各个皆有负伤,从他们中间传来男性如玉石般清朗的嗓音,“还要再打吗?” 几个黑衣沙匪对视一眼,便灰溜溜地跑走了。男人轻笑一声,将腿踩在马车上,用拇指和食指擦拭着匕首上沾着的血迹。 “公主,公主,你没事儿吧。”锦屏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些皮外伤,但她还是强忍疼痛一路踉跄跑来察看端阳的情况。端阳此刻已然脱险,她从马车上下来上前搀扶锦屏坐下,用自己的丝绢小心地帮锦屏清理包扎。而后她稍稍整理仪容,微微躬身,拱手相拜,向搭救的男子行了大礼。 “感谢少侠出手相助,解救我们主仆二人的性命。”端阳行过礼,注视着面前的男子,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位少年。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轮廓深邃而立体,一眼望去便是异族人的长相。少年的额上系着一条叁指宽的深褐色头带,上面装饰着珊瑚彩珠,眉毛与睫毛都格外浓密,鼻子高挺,唇间含着笑,看上去倒多了些少年人丰神俊朗的潇洒。他身着褐色长袍,上面缝着不同的动物皮毛,领口点缀着彩绣。 “你是中原人?”少年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他本以为会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蓬头垢面的狼狈受害者,却没想到是一位落落大方的美丽女子。刚刚分明命悬一线,然而此刻看起来却神态自如,甚至比他还得体些。 “你竟会说中原话。”听到熟悉的乡音,端阳眼中闪过一丝光彩。“我们从中原来到此处寻亲,路上与家人走散,才遭此变故。” “我救了你,你拿什么谢我呢?”少年摸着腰间的匕首,那匕首套看上去是麂皮做,有几颗绿松石点缀。他盯着端阳不怀好意地一笑,露出唇角的虎牙,锦屏在一旁看他与公主对话没来由地察觉到一丝危险。 “少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论是什么,我定会倾尽所有。”端阳公主却依然面不改色,话语里满是真诚。 “哦,你倒是慷慨”,少年凑到端阳身边,离得极近,端阳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你这么慷慨,我也不愿意为难你。”说着他的手悬在端阳的右耳旁,只隔一寸,徐徐地垂落,似有若无地抚摸。端阳只感觉到自己耳边几丝碎发被他带动,右边脸侧顿时一片麻酥酥的感觉。 “那不如你摘下白纱,让我看看你的真容?”少年抬眼看着端阳,满脸戏谑地说道。话一出口,他终于从这位端庄沉稳的女子眼中看到了一丝闪动的波澜。 说来也怪,那女子微不可察的神色变化,竟让他的内心有种抑制不住的喜悦,宛如干旱之人尝到了天上掉落的一颗雨滴,便不由地想要更多。父汗常骂他如原始野兽一般,有暴戾极虐之性,如今看来倒也不能算作冤枉。 第四章美妙陷阱 锦屏听到那少年如此说,早已经气得大喊出声,“大胆!你是哪里来的登徒浪子,竟敢如此……” “怎么,你们中原也有所谓‘谁看到了未婚女子的容貌,就该嫁给谁’的说法吗?”少年得寸进尺,故意打趣道。话是对锦屏说的,然而他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端阳。 端阳却轻轻摆手制止了锦屏,她的眼眸只微微闪动了一下啊,此刻已如冬日的湖水般沉静。端阳公主以白纱覆面,一是为了遮挡太阳,二是为了避免太过张扬,在这位少年面前卸下面纱,对端阳来说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端阳便对少年说,“你既救了我,我也确实应该以诚相待。”说着伸手掠过耳侧,便将白纱取了下来。 眼前的女子肌白胜雪,双目如水一般,透着少见的温柔与清雅。脸颊上是淡淡的粉色,显出几分娇俏。羌北族的女子以妩媚妖娆为美,如月亮一般皎洁的女子倒是少见,少年心中暗赞,语言上却故作刁滑,“你也不是丑八怪嘛,干嘛带这破玩意儿。” 端阳只微微一笑,不作回答。锦屏撑着在沙漠中跌跌撞撞地挪动了许久,刚刚又情绪起伏,此刻腿上伤口的血正一点点从包扎的绢子上渗出。端阳忙上前察看,锦屏的左腿上被沙石划出了一条狰狞的口子,此刻伤痕周边带着血迹的部分肿胀起来。 端阳将锦屏的腿放在自己膝上,轻轻吹掉伤口旁边血迹黏着的沙砾。这时,这位少年递过来两叁束带刺的绿植,“你把这草弄碎,敷在她伤口上,有止血的效果。” 端阳谢过他,取下自己头上的钗子,一边在自己的手心中捣着草药,一边问少年,“请问这里去陇城要怎么走?需要多久呢?” 少年嗤笑一声,“陇城?那还远得很,你们俩估计两天两夜都到不了。而且——”少年故意拖长音,引得端阳抬眼看他才继续说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太阳一下山这荒漠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根本不可能驾马车。” 少年浓密的眉毛一挑,深邃明亮的眼眸里满是狡黠,“你们要在这里度过一个夜晚喽!”他嘴角上扬,似乎是有些幸灾乐祸地补充道,“这荒漠晚上不仅寒冷异常,还常有野狼出没,啧啧,当真是可怕。” 锦屏突然感觉到四周静得可怕,她向少年问道,“那你不怕吗?” “我?我想走就走,想来便来,这里就跟我的家一样。二位请便。”说罢,少年飞身几步便消失在茫茫荒漠之中。 夕阳西下,锦屏受了惊吓又受了伤,歇息半刻,便在马车上沉沉地睡去了。端阳走到一棵枯树旁,扶着树坐下。茫茫荒漠似乎只剩她一个人,哪里是故乡,哪里又是远方? 果然就像那位少年所说的那样,太阳刚落下,整片荒漠就变成了一个大冰窟,沙子冰凉而又坚硬的。四周没有任何的光影,一切都黑得可怕。端阳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瞎想,只抬头望天盯着一整片灿然的星空。 “你倒是比我想的要胆大。”搭救神秘的少年不知从哪里来的,他手举着一束火把,照亮了四周,也带来了些许温暖。 “她睡马车,那你睡哪里?”少年将火把插在沙地中,坐在了端阳的身边,他闻到从女子身上散发的一阵花香,似乎是茉莉的味道,清淡雅致。 “我不困。”端阳淡淡一笑,回答道。 少年递给端阳一束带果子的木枝,又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搭在女子身上。“你也补给一下吧,明天,我送你们去陇城。” 端阳心里倒疑惑了,这少年竟一改下午的玩闹性子变得异常温柔体贴,不知又在打什么主意。然而她此刻也很累了,充满波折的一天让她疲惫不堪。端阳也不愿多想,毕竟谁会拒绝一件暖和的外袍和新鲜的果子呢? 小鹿会掉进猎人陷阱里,因为它们以为从天而降的食物是大自然的馈赠。小鱼会咬住尖尖的钩子,因为充满诱惑的饵虫看起来是那么的安全。如果此刻端阳没有贪恋这一丝温暖,她便会发现火光下少年又一次不怀好意的笑容,和他露出了的尖尖虎牙。 第五章兖城之主 端阳记得荒漠里缀满星星的夜空,记得枯木下燃烧的火光,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自她离开京城,已经好久都没有睡得这样沉,她感觉自己似乎在做一个很长很长无法挣脱的梦。梦里有温暖厚实的兽毛外袍,有马车赶路的起伏颠簸,有扬起的黄沙,好像还有陌生男人坚实有力的胸膛。 在这个格外长的梦境中,端阳似乎感觉自己的手脚在被人摆动着,她有些不安,奋力想要挣扎。然而她却困得睁不开眼,脑中的思绪也如迷雾一般将仅有的一点点清醒的意识紧紧缠绕……端阳耳畔响起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睡吧,这里很安全。” 男人说话间的气息轻柔地扑在端阳的耳侧,莫名竟给了端阳一分安全感,她放弃与本能抵抗,丢盔弃甲向包裹着她的困意举手投降。 兖城是羌北族所占据西北荒漠一带的一座小城池。但兖城位置得天独厚,它夹在两条古河道的中间,在一片干旱的荒漠中拥有优越的气候条件。羌北族占据此地后,更是不息耗费巨大的财力与人力,用大石块还有新土混合红柳枝和芦苇,修建了壮观的宫殿建筑群。陇城为羌北族主城,那么兖城则是羌北族的安居富饶之地。 如今羌北族的大汗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昴行从小聪慧机敏,十二岁便习得军法,跟随父汗坐镇战场,指挥千军战无不胜。小儿子安尔格更是英勇。羌北与多塔尔族发生战争那年,恰好临近安尔格的十六岁生日。在荒漠里的那场战役中,安尔格披甲挂帅百步之外一箭正中多塔尔首领的心脏,并于千军万马中突围而出,用多塔尔王别在自己腰间的弯刀砍下了多塔尔王的头颅。 大汗听闻安尔格的事迹大喜过望,不仅赏赐黄金奴隶和牛羊,还把兖城送给了他当作礼物。安尔格生日当天,兖城城门上高高悬着的便是多塔尔首领的头颅。这几年大汗身体抱恙,羌北族的实权掌握在大儿子昴行的手中。小儿子安尔格去年刚成年,他便跨马征战夺下了陀罗河流域的大部分地区。 羌北的大汗的继承权走向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陇城、石门城这两座大城以及盘山以北以昴行为尊,而在兖城和陀罗河流经的地方,安尔格则享有绝对的权威。羌北族人尚武,他们仰慕勇士。安尔格杀多塔尔王的事迹最为人所津津乐道,亲眼看到多塔尔王头颅的兖城民众更是对安尔格心悦诚服。他们自发将安尔格的名字烫印在祭祀祈愿用的丝带上,表示自己的忠诚。 东边的太阳升起,兖城居民们开启了热闹而又平凡的一天。稞阿伦街道的商贩们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货物,一边闲聊着。 “我听说安尔格王子前几天回到兖城的宫殿里了。”一位袒露着上半身,下面穿牦牛皮裙子的长胡子大叔说道。 “安尔格王子的行踪就像七月的暴雨,总是突如其来,真让人捉摸不透。”身材窈窕的女子正伸出长长的胳膊摆放售卖的青枣,听到安尔格的名字便停下来动作,满脸少女的娇羞。 “我阿爸在宫殿做事,听说安尔格还带来一个中原的姑娘。”说话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原本正赤脚踏在鹿皮上玩耍,听到大人们聊天便凑了过去。 “难道说驰骋在荒漠里的孤狼终于遇到它要追逐的月亮了?”四十多岁的妇女一边笑着一边绣着一根额带,她看上去似乎比听到自己亲儿子的婚讯还要高兴些。 兖城宫殿里,端阳公主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感受到来自床榻的柔软,和身上毛毯毛茸茸的温暖,映入眼帘的是系在头顶的白色纱帐,四周墙壁都用棕色幕布包裹着的,石柱上缠绕着麻绳,上面悬挂着不规则的贝壳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牙齿,似乎是一种装饰。 意识渐渐恢复,端阳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铁链牢牢地捆在床榻上。端阳心中突然感到害怕,她使劲地晃动着手臂,想要挣脱,自己却又被铁链拽得平平地躺倒在床上。 “你醒了?”,突然端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端阳强撑着抬头看去,在荒漠中几次救她于水火的少年,此时正坐在旁边的软椅上。他赤裸着上半身,胸口缠着绷带,一个侍女装扮的人正在往他的背上涂着什么。 荒漠地区夏季高温,少数民族部落男子自古便有袒胸的习惯,在羌北族男子袒胸甚至成为民间的一种通勤装扮。然而端阳生活在礼教森严的中原,骤然见到陌生男子赤裸的胸膛,吓得连忙转过头,非礼勿视。 “你是谁?这是哪里?为什么要绑我?”端阳脸颊通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 看到端阳情绪有些激烈,少年心中竟异常喜悦。他摆摆手示意侍女下去,自己款款走近床榻,坐在床边用手撑着脸,望着端阳微愠的小脸,嘴角不禁上扬,露出尖尖的虎牙。 “我是安尔格,汉语名字是安格。端阳公主,或许我应该叫你……”少年故作沉思状,然后低头咬住端阳的耳朵尖,“嫂嫂?” 话毕,端阳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一股摄人的凉意从耳朵传到她四肢的各个角落。 安格……她心中一紧,这少年竟是安格!怪不得!怪不得他能以一己之力斗败沙匪帮众,怪不得他是羌北人说起中原话却那么流畅,怪不得他在荒漠中驰骋自如……她真是个傻瓜,竟然真以为自己在荒漠之中遇到了话本里行侠仗义的少侠,那分明是伺机而动的饿狼。 “你能救到我,是因为你早就准备好了要劫我。你假意离开,是想让我放松警惕,自然地认为你对我无所图谋。”端阳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突然她又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睁开漂亮的眼眸瞪着安格,“果子,你给我的果子有问题!” “嗯,好聪明。”安格摇摇头,一副大为惋惜的样子,“你们中原话讲事后……事后猪?你说,是不是就是你现在这个的样子啊?” 说着,安格再一次凑近端阳,“那果子是西域来的曼陀罗果,很珍贵的”,他用拇指轻轻婆娑着端阳的嘴唇,“味道如何?” 第六章强迫妥协 安格是常年征战的武人,他虽是少年,手指上已有厚茧。安格用他的拇指擦蹭着端阳公主柔软红润的嘴唇,想到他手里的娇嫩是他大哥宁愿舍弃五座城池也要娶到的中原最尊贵的公主,安格竟兴奋得有些心跳加速。 “那沙匪呢?也是你安排的人吗?”端阳偏过头,撇开安格不安分的手,继续问道。 安格听到这话,轻蔑地哼了一声,“我虽然是个放浪形骸的野人,倒也不屑和此等小人为伍。”安格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这么说,你确实救了我?”端阳若有所思,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语调。 安格却没打算放过她,他身手敏捷,一个翻身便从床榻边来到了床榻上,用手抵在端阳头部两侧。他健硕魁梧的身体与端阳交迭着,只离几寸,从远处看几乎已经全部压在了端阳身上。 端阳的手还被束在床头,动弹不得,安格赤裸着胸膛寸寸紧逼,“我确实救了你,不如你忘掉你连面都没见过的情郎,以身相许于我,如何?” 端阳也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只决绝地将头转向一旁。 这虽是安格故意羞恼端阳的玩话,然而看到端阳绝情地拒绝,安格心下不爽,他腾出一只手,狠狠地捏住端阳白皙小巧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你把我困在这里,到底要如何?”端阳心中被安格搅得烦闷,可她话语间语调平和,听不出一丝不耐烦。 “我大哥既然愿意以五座城池换你,想必你该有些长处。”安格说着上下打量着端阳,此刻的端阳手脚皆被束缚,如同一只待宰的小羊羔,“我要你做我的奴隶,贴身侍奉我,照顾我吃饭睡觉、更衣沐浴。你若是听话,婚期一到,我就放了你,并且亲自把你护送到陇城交给我大哥。” 端阳被安格这番话惊得说不出一个字,此刻若是她的手没有被缚,她便要立刻扇眼前少年一个耳光。 “不用急着回答我,反正你在我手上。”安格说话间又伸手去玩端阳垂在耳边一缕头发。“对了,你没发现你那个丫头不见了吗?” “锦屏……”端阳瞪着安格,“你把锦屏怎么样了?” “不是我把锦屏怎么样,是你会把锦屏怎么样。你如是答应,我便送她到郎中那里去养伤,你如是不答应,那也好办,卖到黑市去当贱奴,我还能赚点辛苦费。”安格把端阳的那一缕头发盖在端阳的眼眸上,“好好考虑吧。”说着便翻身下床。 安格这一翻身动作太大,似乎是牵连到了伤口,端阳听到他暗暗地抽了一口气。安格转身离开时,端阳又看到了安格脊背上的淤青和血痕。几处伤口看着都是新添的,想来应该是那日沙匪围困时留下的,以寡敌众,即便是取得上风,也难免受伤。 安格走后,侍女装扮的人进来给端阳送来新鲜的吃食,其中竟还有些中原食物,想来是安格特意吩咐的。端阳一时竟觉得有些好笑,这少年虽然无礼轻佻,可细想来又未曾真正伤害过她。 端阳在宫中老师的教导下,曾用一月时间通读羌北族史还有本朝羌北大汗的各类诏书。她自然知道安格是未来夫婿的弟弟,书中记载此人桀骜不驯,飞扬跋扈,似乎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公子。这几年的诏书中也常有说安格仰仗战功骄纵顽劣,无法无天的。端阳无法准确地评判安格,不过现实中的安格与书上所写的安格确实有所出入。 端阳被束在床上,便如刀俎上的鱼肉。她要依照计划按时去陇城完成和亲的使命,她要护得自己周全不使家国受辱,她要锦屏健康地陪伴在自己身边。端阳想要的那么多,然而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筹码,便是她自己…… 大约过了两叁个时辰,安格又出现在端阳面前。端阳主动叫住了他,慢声细语地说,“我可以答应你。” 安格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答应,深邃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探究,想看看这位公主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端阳随即又补充道,“前提是我们约法叁章。第一,我只服侍你一个人,于其余人而言我仍是大东的公主;第二,即刻便送锦屏去养伤,不得有分毫耽误;第叁,婚期前叁天送我去陇城,与你大哥成婚。” “这叁章我早已承诺过,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要争辩的内容。” “很好,那边这么说定了。”端阳扬了扬自己的手腕,“可以给我解开了吗?” 安格唤侍女来拿钥匙解开。安格并不缺人伺候,原本说作奴隶的话就是为激怒这位中原公主,此刻的端阳却依旧是一副笃定的从容,安格幽黑的眼珠一转,又以言语相激,故意对端阳说,“不是说中原女子都是贞洁烈女,怎么你贵为公主,倒愿意低下身来给我当奴隶?” “你只让我当奴隶,并非强迫我委身于你。这便与名节无关。”端阳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听过这句话?” 安格的注意力全在端阳的手腕上,到那铁在她的手腕处链勒出的淡红色的痕迹,端阳腕处的皮肤白嫩,这一勒虽并不严重却十分显眼。安格没来由地心里更加不爽,他简单粗暴地将原因归结为端阳不轻不重的这几句话。 但安格依然没放弃激怒端阳,他开口又说道,“你们中原不是讲究伦理纲常吗?未过门新娘婚前贴身伺候未来夫婿的弟弟,你又作何解?” “我与昴行尚未行礼,此刻与你便算不上沾亲带故。”端阳站起身,她的头发在昏迷时被这里的侍女打理过,乌黑如绸子一般的长发贴服地披在肩上,比起荒漠初遇时更多一分温婉。“你于沙匪的手中救了我的命。滴水之恩,尚且需涌泉相报,更何况救命之恩。你又负了伤,我原本就应该照顾你。” 安格一时竟无言以对,他皱着眉,仔细地又将端阳的话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说道“照你的意思,未婚嫂嫂照顾未来的弟弟是男女大忌,被救助的人照顾救命恩人便是知恩图报。”安格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明亮的眼睛中满是笑意,他望向端阳,用羌北族语说道,“套用在你我身上,这两者又有区别吗?归根结底,你端阳公主,还是要做我安尔格的奴隶。” —————————————————————————————— 小狗内心:我跟人吵架为什么要说人话,汪汪汪汪汪汪! 第七章葡萄酿醋 “当然有区别,”端阳公主微微一笑也用羌北语回答他,然后转用汉语说道,“你不是征战四方吗?总听过师出有名吧。出兵作战要有正当理由,君子行事也应当名正言顺,方不落人话柄。” “哈哈哈哈哈哈……”听到端阳这番话,安格倒是真的笑了起来。他这样自然的笑容,透着羌北少年洒脱不羁的帅气,眉眼弯弯,露出健康洁白的牙齿,端阳看着竟觉得多了几分顺眼。 “我带兵出征想打谁便打谁,从不管什么‘有名无名’。若有人看不顺眼,那请尽管来找我挑战,我奉陪到底”,安格停顿了一下,仰起头骄傲地补充道,“可惜,没人敢来向我挑战,因为没人打得过我。” 看安格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端阳温柔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慧黠,故意刁难地问道,“你还挺得意的,你可知中原的史书上是如何写你的?” “哼,我连羌北的史书都不看,更何况你们中原的。”安格满不在乎,“爱怎么写怎么写,等我的匕首架在史官的脖颈上,我倒要看看他还拿不拿得动笔。” 端阳公主盈盈起身,立在安格身侧望着他,她很快便进入贴身侍女角色。安格倒是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与端阳对视良久,才轻咳几声,吩咐道,“我渴了,去给我倒杯茶来。” “是。”端阳微微垂首,终于自由地走出了这间卧房。 娥里仑是奴隶出身的女儿,小小年纪便被卖来买去。她生得憨实又不怕生,倒是颇合羌北贵族人家的心意。她只有十二岁,几经辗转成了兖城宫殿里最小的侍女。自从兖城成为安尔格的领地后,娥里仑便跟着宫殿里其他成年的侍女姐姐,照顾安尔格。不过自从那日,安尔格从荒漠捡回来一位来自中原的美丽姑娘,她们的一半工作几乎都被这位神秘女子取代了。 安尔格小王平日里从不苛责他们这些奴隶,是不可多得的好主人。可面对那个中原女子,安尔格倒变得挑叁拣四了起来。渴了要喝大火蒸煮过的八宝茶,热了要用嵌玉的竹骨扇一点点地扇。用膳时更是麻烦,安尔格小王一会儿一个想法,又是要加辣椒又是说没吃饱,仿佛在故意捉弄那中原女子。娥里仑碰到她在膳房主厅来回波折,几趟下来,那女子白皙娇嫩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平日里带她的几位侍女姐姐闲了下来,便凑在一起聊天。提及安尔格小王的异常,娥里仑撅着嘴,一脸疑惑不解。平日里对她最好的耶桑姐姐,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意味深长地教了她一句羌北族的谚语—— 沙漠里最温驯的苍狼见到月亮也是要嚎叫的。 其他几个侍女姐姐听了笑得前仰后合,娥里仑却还是懵懵懂懂。说话间正好那位端庄秀丽的中原女子端着一盘葡萄从膳房出来,往安尔格寝宫去。偷懒的几个侍女连忙起身行礼相迎,她们都是有颜色的,猜到这位中原女子来头不小,每每遇见都行贵客之礼。只有娥里仑年纪小不开窍,她偷偷溜上前过去,扯了扯那中原女子漂亮精致的粉色裙子。 端阳公主低头便看见一个羌北族小姑娘,用细小的声音问她,“姐姐,安尔格什么时候养了狼吗?” 娥里仑刚说完,耶桑眼疾手快便把她拉到身边,一脸抱歉地朝着端阳笑。 端阳被这么没来由地一问,以为是自己没听懂,朝着耶桑微微躬身回礼,又低头对娥里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浅浅一笑,然后细声慢语地用羌北语说,“抱歉,我没听懂什么意思。” 娥里仑看到端阳公主亲切和善的笑容,觉得她好像有点懂了,这中原女子笑起来真的宛如荒漠夜晚皎洁的月亮一样。 “月亮”此刻正忙着喂可恶的“苍狼”吃葡萄。安格要端阳把葡萄一颗颗地洗干净,再将葡萄紫色的皮完整地剥下来。安格半躺在羊皮榻前看似正悠闲地把玩着一枚红玛瑙扳指,实则偷偷地瞧这位来自中原的端阳公主剥葡萄。 安格不知道原来女人的手还能这么好看。他望着端阳十指如水葱一般,白皙又纤长,她低着头很是专注,用食指和拇指一点点剥葡萄。葡萄绿色的果实露了出来,水润饱满,葡萄的汁液顺着端阳的手指滑落,将她的几个手也沾湿了。 安格喉头一动,他脑中此刻疯狂地乱想着,他想将端阳压倒在这张羊皮塌上,将她手上的葡萄汁液一点点舔掉,他还想…… 端阳手里捏着一颗剥好的葡萄,凑到安尔格身边。安格张开嘴,示意她亲自喂到自己嘴里。端阳正好低着头没有看到,安格又动了坏心思,一口吮住了葡萄果肉和端阳的两根手指。 端阳一惊赶忙将手指撤出来,她却没说什么,又跑回去半蹲着为安尔格剥葡萄。 安格心里痒痒的,说不上什么原因烦躁。端阳越乖顺,他越想要得寸进尺地欺负她。端阳沉静如水,他便越想要看到她情绪的起伏变化。可不论他要她做什么,端阳都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譬如此刻,端阳正在为他剥葡萄,可她神态认真,动作优雅,不像是一个伺候主人的奴隶,更像是一个伺候丈夫的妻子…… 想到这里,安格心里越发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她确实会是一个妻子,只不过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他那位聪明大哥的妻子。昴行是整个羌北最工于心计的人,五座城池换来的中原公主,竟真的是他安格从未见过的宝藏。 端阳这次递来的是一个小银盘。安格心中了然,端阳公主总是那样乖觉。刚刚他们俩的行为有不妥之处,这次端阳便将剥好的葡萄果肉全都放在一个银盘里,再将银盘递给安格。 不知将来,端阳公主与那昴行在床榻之上,她是否也会这般克己守礼?安格接过小盘,大口将盘中的葡萄吃掉了。 嘶——安尔格皱起了眉头,用手捂住右腮,今年的葡萄可真酸啊! 第八章氤氲暖池 挂在兖城夜晚的月亮从银盘一点点变作弯刀,转眼间,端阳公主在兖城已有半月。端阳在皇宫中长大,然而过早失去母家的荫护。她无依无靠地在这争夺不休的后宫中,便养成了一种坚韧的性格。安格的刁难充满孩子气,细想来其实还比不上她小时候被娘娘嬷嬷们苛待的十分之一。就连安格命令她做的端茶送水之类的琐事,也是宫中太后皇后有病时公主侍药时常做的,对端阳来说并不算什么磨砺。 真正让端阳担忧的是安格的承诺。她当日无可选择,只能赌一赌安格是个守礼重信之人。可若安格万一毁约,她纵然得到了片刻的自由,却也不知如何从兖城出发穿过茫茫荒漠,安全顺利地到达陇城完成婚约。 如今婚期将近,安格果然没有半点表示,端阳每每抓住机会问他去陇城的事,他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干脆哼着口哨装作没听到。 日子越近,端阳心里便越惴惴不安,她也尝试用羌北族的语言向宫殿里的侍女奴仆们打听如何去陇城。然而这里的人都极度崇拜他们的安尔格小王,只听到她要去陇城,便用一种诧异的眼光鄙夷地看她,然后躲得远远的,好像她是一个没有良心的叛徒。久而久之,端阳也只得作罢。 陌生的环境,没有可以说得上话的人,就连锦屏也不知生死……被端阳抬头望着夜空中银色弯刀一样的月亮,荒漠的九月,天已经转凉了,端阳的心里也像被这把弯刀冰过一般,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端阳咬唇,暗自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说服安格送她去陇城。她不论如何总要试一试,她是和亲而来的公主,即便不为了她自己,也要为了大东皇族的荣辱,和中原万千渴望和平安境的子民。如若她不能按时履行婚约,反而可能激起羌北与大东的矛盾,为边境的百姓带来灾祸和战乱……她离京的那日,受着全京城的注目,她便将从此肩负着和平的使命。 端阳望着夜空,一时思绪万千,突然一个侍女拉住她,焦急地告诉她,安格在宫殿里的暖池沐浴,正在到处找她。 暖池虽名为池,却并不是天然的露天水池,而更像一个私人的盥洗室。此处是一个与安格的寝室相连的房间,工匠在里面挖了水池以供安格汤浴休息。端阳匆匆行至暖池,推门进来便感到了满屋氤氲的水汽,却瞧不见安格的身影。 端阳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寻找安格,却不料一张带着湿气的绢子从天而降,正落在她的身上,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突然被一方绢子兜头盖住,端阳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她一猜便是安格又在捉弄她,心中有些恼火,伸手一把将那块绢子扯了下来。 然而出现在她眼前的却是全身光裸的安格。 安格他刚沐浴完,头发上胸膛上都挂着晶莹的水珠,平时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眸中似乎也带着些水汽。安格的肤色比一般人更深一些,肩颈手臂胸膛处都有着漂亮健壮的肌肉。想来羌北族人自小习得骑射,又在马背上长大,安格常年征战沙场,此刻赤裸着的身体,透着少年男子的健康和蓬勃朝气。端阳眼睛一扫,察觉到安格似乎连下半身都是赤裸的……端阳脸一下子羞得绯红,手里紧紧拽着绢子,别过身去不看他。 “怎么傻站着,快帮我擦干。”安格倒是一副坦荡的样子,他走到端阳身边,张开双臂,示意让端阳拿绢子替他擦干净水珠。端阳做事体贴周到,性格又温顺耐心,安格与她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便不由自主地想要赖着她纠缠。 端阳置若罔闻,她还是背对着安格站着。 安格几步走到她面前,这才瞧见了端阳烧红的小脸。此刻的端阳比之往常,更多了些灵动的生气。她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晕,如大漠上的晚霞,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也如星子一般亮晶晶的。端阳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来又像是害羞又像是生气,还有些着急无措。 她多像一只被猎人追赶后迷失在树林里的小羚鹿。安格本就存心想要留她在自己身边,见到她此刻这副样子,他一时心里更痒,愈发不愿也不能将美人拱手相让给自己的大哥。 安格此刻只盼能化身一只真正的苍狼,用他尖尖的牙齿一口咬在端阳修长的脖颈上,要狠狠地咬,一直咬出血才好。 端阳听到安格粗重的呼吸声,她知道安格已经离得很近了,她不敢去看安格,手里拿着绢子胡乱往安格身上一抹,便转身想要逃走。 安格见状,伸出胳膊一把搂住了她的腰。他身材高大,轻而易举便将她的后背牢牢地锁在了自己的怀里。 原来中原女子的腰都这么细吗?安格的手握住端阳的腰,体内越发躁动不安,他故意放慢胳膊施力的速度,一寸一寸地将端阳箍得越来越牢。 端阳背靠着安格,感觉自己快要被他勒得直接嵌入他的胸膛之中。端阳用尽全力拼命挣扎,却一点作用也没有。安格强壮地像一座稳稳压住她的大山,不仅纹丝不动,还在试图不断将她压得更重。 力道一寸寸加下来,端阳感到了疼痛,她刚想要大喊,便又被安格的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 “你想跑去哪里?”,安格用羌北语说道,“整个宫殿都是安尔格的家。” 安格的喘息愈发粗重,说话间他的气息扑散在端阳的右耳侧,端阳右半边身子便瞬间感到酥麻无比,一下子变得瘫软无力。端阳歪头要躲,又被安格一口咬住了耳朵。 安格此刻仍是全身赤裸,带着湿润的气息,端阳感觉到安格身上的水珠沾湿了她的衣裙,同样感觉到的还有背后的一根来自安格的坚硬粗壮之物不怀好意地紧紧抵着她臀,似乎正跃跃欲试…… 端阳害怕极了。所有她从幼时起便被教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少女时皇宫里的规矩连见到至亲兄长都要避嫌,读的书本里更有“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等说法,出嫁前教养嬷嬷的话还言犹在耳。未婚女子的清白是最宝贵的东西,她从未想过自己贵为一国的公主,竟有一天真的沦落到要被人强暴的地步,强暴之人还是她未婚夫婿的弟弟。 暖池里的水雾久久未散,端阳突然发觉她看到的一切都是朦胧模糊的,原来是她的眼中早已蓄满了委屈的泪水。不能哭,至少不能在安格的面前哭,端阳强忍住不让眼泪留下来,一瞬间身上便卸了力,不再挣扎。 安格见她不挣扎,便也松开了些,将她摆弄过来面向自己,低头便想在端阳敞开的领口上一亲芳泽…… “我竟以为你是个好的……”,端阳极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语气,然而话一出口便无法抑制地带着哭腔。 她哭了?安格一愣,抬头望向端阳。 端阳闭眼不去看他,一颗眼泪“吧嗒”一声滴落在了安格的手上。 第九章陇城之行 她怎么哭了? 安格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时僵在了原地。 自从他十六岁在战场上英勇地割下了多塔尔首领的头颅,羌北一族上至八旬老妪,下至叁岁孩童,都知道安尔格是这片大漠里最勇猛矫健的天之骄子。即便是昴行——他狡猾奸诈的哥哥,在战场上也不敢小觑了他。 羌北族的姑娘对安尔格更是痴迷。西北各部落本就民风开放,羌北族的姑娘多热情奔放,安尔格相貌英俊又孔武有力,只兖城一处便有不少未婚配的女子痴缠地流连于宫殿外,希望能从墙缝中窥探到安尔格。 安格刚成年,虽未真正经历过男女之事,却不论行至何处都被女子的爱慕之意包围。于是安格对自己的魅力有着十足的自信,这要是在这片荒漠里,他安尔格看上的女人,怎么可能看不上他? 然而安格心里装着的是南征北伐的沙场,而非温柔多情的姑娘……直到他遇到端阳。 沙漠里最温驯的苍狼见到月亮也是要嚎叫的,何况是他原本就是一匹有暴戾之气的恶狼。 他看到了月亮,便想狠狠地咬上一口,然后紧紧捂在心口里、。 可美丽的月亮为什么在哭泣呢?是他咬得太重了吗?是他的心口不够温暖吗? 安格伸手想轻轻擦掉端阳的眼泪,可端阳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滴滴都砸在安格的心上。 这片荒漠里从前没有过这样的月亮,这是从中原来的月亮。 是了,这不是他的月亮,这是陇城的月亮。 安尔格贪慕皎洁的月光,便想伸手摘下月亮占为己有。他不再是所向披靡的英雄,而是一个小偷小摸的盗匪。 安格想,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愿意成为一个被讨厌的盗匪。 “对不起……”,安格看到端阳此刻哭得连眉毛都是染上了淡粉色的,可见是委屈极了,“你别哭了”。 “我明天就带你去陇城,你就可以成亲了,好不好?”安格说着想要伸手安抚地摸一摸端阳的头,手伸出去却又缩回来。 安格像个犯了错的小狗一样,傻呆呆地站着耷拉着耳朵。他又懊恼又手足无措,只好先扯过绢子想将赤裸的自己包住。 安格被人伺候惯了哪里会做这个。他笨拙地将雪白的绢子胡乱缠绕在他小麦色的身体上,像一块沾满了白糖的红烧肉,看起来十分滑稽,端阳瞅见了他这幅装扮“噗哧”一声,破涕为笑。 安格见端阳笑了心下稍安,可端阳只是不哭了,却还是生气不理他。 第二日在去往陇城的马车里,安格便硬凑在端阳身边一边道歉,一边说话逗她。端阳心中的气他在暖池无礼,可见安格确实诚心地道歉并护送她去陇城,气便已消了大半,只不理他。她想着晾着安格,等他觉得没趣后,便就安宁了。她哪里知道安格是个不受气的,见端阳不理他,便把气撒在哥哥昴行,酸了起来,自己给自己酿了些醋来吃。 “那个讨厌恶心小气的昴行有什么好?”,安格浓密的眉毛拧成一团,愤愤不平地说。此刻安格气恼,也不讲中原的语法词义只把自己知道的贬义词一股脑全往句子里堆,也不管意思对不对。 安格见端阳不理他,又咬牙说道,“你非要去见他,等你见到了就知道,他连我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过。” 端阳心中被他孩童般赌气的话都乐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安格还要再说,端阳便闭上了眼睛,装作一副要打盹的样子,安格见状不说了,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小地嘟囔了一句,“早晚把你抢回来”,说完他从车窗翻出去,飞身上了另外一匹马,一路跟着马车在旁护送。 西北游牧民族民风剽悍,尚武慕强,王权更替时多有弟收其嫂,子收庶母的习俗,羌北也不例外。大东为维护皇室尊严,一般只在公主和亲的书文上写嫁于某某族新王,并不缀姓名,以防日后族内政权更替,公主嫁二夫的皇族隐事被百姓当成闲话,这一点端阳是知道的。 安格也是知道的,不过此刻这正是他心中所想,只盼有朝一日真能实现。 车行了数日,终于来到一座繁华的都城。陇城比兖城大了许多,街道更宽阔,屋子也更高一些。端阳所读史书上记载,昴行有贤主之才,最重民生,几次施行新法改革都旨在利国利民。然而端阳从车帐外望去,却见来往之人行色匆匆,还有些沿街乞讨的瘦弱孩童,倒不如兖城百姓那般安居乐业,其乐融融的样子。 陇城的宫殿比兖城的更为气派辉煌,侍奉在侧的奴仆也神色肃穆,氛围倒是与端阳长大的那座森严戒备的皇宫颇为相像,压得人喘不过气。安格怕侍从们见到未来王后与他一同前来会议论纷纷,便领着端阳从宫殿一侧的小路走,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座最富丽堂皇的宫殿的侧门。 端阳突然停下,安格便也停下望着她,只见端阳双手交迭对着安格盈盈一拜。 “谢谢你在荒漠中救我性命,又将我带到这里,我们之间从此便两清了”,端阳知道安格与昴行不睦已久,日后再见怕不知是何时何地何种情形。安格对她有过苛待,也有过轻薄,可终究还是平安地将她送到了她该在的地方。 安格自从进入陇城便一路垮着脸,此时见端阳行大礼,心中更是苦涩。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 可她真的知道昴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安格眉头皱得更深了些。他与昴行不睦已久,此次孤身将端阳送进陇城宫殿,他尚且不能自保,若是昴行发难,端阳又如何? 第十章实非良人 昴行早知他的“好弟弟”安尔格从荒漠中掳走了自己的新娘,那是他亲派使城以边境五座城池换来的尊贵中原公主。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心中早已怒火中烧,只忌惮着中原的势力与安尔格的兵马,暂且隐忍不发。昴行已经想好待婚期一过,便派人去中原兴师问罪,然后以劫持王后之罪伐师兖城。 只是昴行没料到安尔格会将这中原公主又送了回来。豺狼吃进嘴里的肉竟然会吐出来,昴行冷笑一声,怒目瞪着眼前的安尔格和端阳公主。 端阳刚进入殿中,便看到一位羌北族的男子正面色严肃地坐在大殿之上,他看起来比自己年长些,眉眼与安格有五分相像。昴行的面部轮廓也十分深邃,不过两只眼睛离得更近一些,看起来精明尖刻。他不似安格那般健壮,身材却也高大魁梧,所带头饰衣物皆用金银作点缀,看起来华贵异常。 这便是她以后的夫婿吗?端阳见他面色沉重,想来应是不悦,便小心翼翼地垂首行礼。 安格却并未行礼,只站在一旁用羌北语说道,“我把她带来了。” 昴行上下打量端阳公主,见这位中原公主容貌娇美,体态玲珑,穿着粉色的中原服饰倒看起来飘逸脱俗,比他新搜罗来的几位西域美女小妾更有味道。昴行对端阳的容貌越满意,心中对安尔格便更气。这样好的女人,竟便宜了他。 女人对昴行来说是一种私人财产,更是彰显自己的财富与尊贵的标志。昴行有不少小妾,但他知道,若想成为这片荒漠名垂千古的君王,那么他一定要拥有一位来自中原皇室的王后,所以不惜放弃五座城池。 这是昴行的野心,也是昴行的手段。他可不像那个傻瓜弟弟,天天只想着开疆拓土,实在是愚笨之极。安尔格哪天要是真的战死沙场,他昴行一定会笑掉大牙。 不过此刻昴行却很难笑出来,他心中早已认定安尔格与端阳有染,此刻又察觉到安尔格的眼神在端阳身上流转,终于难掩怒气。他起身走到端阳身边,瞪着端阳,猛地拽住端阳的手腕,把她压在石柱上。 “你干什么!”果然,安尔格气急败坏地冲过来便要护着端阳。 昴行向门口使了一个眼神,一瞬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十几个身强体壮的护卫。他们冲上来拉住安尔格,把他按在地上。 “我干什么?她是我的妻子,你说我干什么”,昴行说着伸手便摸端阳白净的面庞,他的指尖从脸侧一直滑到端阳的领口前,“只是不知我那还未成亲的新娘,是否此刻依然是处子之身。” 端阳没想到昴行会在大庭广众下给她难堪,竟直白地用这样的言语羞辱她。 端阳抬眼注视着昴行的眼睛,不卑不亢、一字一顿地用羌北语回答道,“我是大东朝前来和亲的公主,自然会为未来的丈夫守身如玉。” 没想到昴行听了却哈哈大笑,他瞥了一眼在地上挣扎的安尔格,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话说得很笃定,真的很难不令人信服。不过很可惜,我了解我的弟弟。你听过我们羌北流传最广的童谣吗?‘只要是属于昴行的好东西,安尔格或偷或抢定要与他争上一争’。” 端阳被他压在石柱上,隔着衣物昴行的手已经不安分地从她柔软的胸脯一路摸到腰和小腹,然后贴着大腿便向她的私处探去。端阳大惊,努力将身子避开。 “你怎么躲了”,昴行冷笑一声,“不是说守身如玉吗,待我验一验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了”,说着他便双手拎着端阳衣衫的领口,便要当着众人的面将她的衣服撕开。 “请你不要这样,”端阳猛烈挣扎着,“我是你尚未成亲的妻子,羞辱我于你又有何好处”。 “不要这样?”昴行狠狠地掐着端阳的脖子,“你跟安尔格混在一起的时候有问过我要不要吗?” 端阳感到一阵窒息,她的后背抵着坚硬的石柱,退无可退。她看着眼前的昴行,这便是她以后要共处一生的丈夫,第一次见面便对她动手动脚,甚至想要扒下她的衣服…… 昴行松开了制住端阳脖子的手,端阳大口地喘息,只感觉手脚发麻四肢无力。 昴行将端阳扛起,快走几步又将她摔到了大殿后面一方小小的床榻上。昴开急迫地解开自己的衣袍,又来撕端阳的衣裙,“我不指望你能为我守身如玉,不过能尝尝中原最尊贵的公主是什么滋味,倒也不算吃亏。” 端阳只紧紧攥着自己的衣领,红着眼睛望着昴行,哀求道,“等到新婚之夜再这样好吗?” 端阳的衣衫已经被昴行撕碎了,露出里面白色的小衣,和端阳白皙圆润的双乳。端阳肌肤胜雪,闻起来还有淡淡的香味,“你在安尔格的宫殿里待了那么久,又何必装作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昴行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便将手伸了进去,肆意探寻蹂躏着端阳的柔软。 端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尝试反抗,昴行便挥手甩了她一巴掌,“闹什么闹?你若不是中原的公主,我早已经被我掐死几千回了。反正你我早晚要成亲,你就把此刻当作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吧。” 端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如果结果是更多的伤痕和一个无法改变的结局,那么还要不要反抗? 昴行的手已经在解她的裙子了,端阳感到一阵恶心,身下小榻传来的馊丑味,这一方小榻甚至不能算床铺,它是宫人值班上夜的小憩地方。她睁着眼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抽离了身体,仿佛此刻在这张小榻上受辱的是另一个人,而她漂浮在上空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突然,安格突然冲了进来,他的额头上还有一块血迹,手臂上是满是刀剑的划痕。安尔格见到昴行正欲对端阳行不轨之事,便趁其不备,立掌狠狠地劈在他的后脖颈处,昴行霎时便晕了过去。 安格急忙凑上前,小榻上的端阳神情木然,她的脸颊上、脖颈处、还有敞开的胸口到处都是红痕。昴行并未来得及真正对端阳做什么,端阳的外衫残破了,但小衣与裙子尚且完整。安格解下自己的外袍,系在端阳身上,为她遮盖大片裸露在外的皮肤。 安格心中又悔又恨,他实在不该亲自带她来陇城,他本想或许自己在昴行还能有所顾忌,却没想到自己的出现是火上焦油。 安格笨手笨脚地帮端阳理了理凌乱的鬓发,他伏在端阳耳边小心地问她,“你要跟我走吗?” 安格想到自己先前在兖城暖池时惹端阳哭的恶劣行径,心中更加懊悔,又郑重其事地对安阳说道,“我向陀罗河起誓,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端阳搂住安格的脖子,像落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带我走。” 安格一把便将端阳打横抱起,牢牢地将她搂在怀里。端阳贴着安格的胸膛,感受到安格心脏的跳动。 至少那里是柔软干净而又温暖的。 第十一章主动引诱 待端阳再睁开眼时,她便已然身处在兖城宫殿柔软的床榻上。她身下垫着毛毯,四周是轻薄的纱帐,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熟悉又温暖的,她略略起身便看到锦屏正满脸欣喜地望着她。 “公主,你醒了!”锦屏急忙扶端阳坐好,关切地嘘寒问暖一番。 端阳乍见到锦屏心中惊喜,斜靠在枕头上细细地询问她的伤势和近况。 “已经全好了,安尔格小王请了兖城最好的大夫为我医治。”之前在宫中,端阳教锦屏学了几句常用羌北语。锦屏性格活泼,人又机灵聪明,在兖城治病的一个月整日与热情好客的羌北人在一起生活,如今说的话里也夹杂着几句羌北语。 端阳在陇城险些受辱心中忧惧,又兼来回车马奔劳,自从被安格送回来便昏昏沉沉、一睡不醒,转醒后又在床上养了两叁日。这两叁日里,锦屏妥贴周到,宫中侍女仆从对她比从前更加恭顺,起居住行不敢有丝毫怠慢之处,连饮食餐点都专门为她寻来中原的食物。 锦屏许久没吃过故乡的食物,如今也跟着端阳沾了光,她手中拿着甜甜的枣泥山药糕,嘴里吃着懦懦的茯苓夹饼。她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像个贪嘴的花猫。兖城的羌北人平常便最爱讲安尔格的英勇事迹,锦屏在兖城这段时间耳濡目染,本就对安尔格有些好感,如今她又听侍女们说这些吃食用度都是安尔格专门吩咐过的,心里更是敬服。 锦屏大快朵颐,端阳却吃得不多。端阳心不在焉地把一块芋粉如意糕掰成很小很小的碎块,若有所思。 锦屏心中藏不住事,一边嚼着甜点一边问端阳,“公主,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端阳苦笑一下,“送出来和亲的公主,哪有还能回去的?” 锦屏大惊,她连忙咽下嘴里的食物,险些被噎住。“公主,你难道还要嫁给昴行那个奸诈阴险的坏蛋吗”,锦屏望向端阳公主,端阳的脖颈处还有淡淡的青紫,那是昴行掐住她脖子时留下的,“公主你那么聪明,可不能往火坑里跳!” 端阳放下手中被她捻成粉末的糕点,她的脑海中浮现的便是印着父皇玉玺的和亲诏书——将朕之爱女,大东皇室端阳公为准羌北部王妃。择日与羌北部落新王结成秦晋之好,以永固边疆……全京城送她离宫出嫁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沉甸甸的凤冠仿佛还压在她的头上…… “其实,我也并不很想念皇宫,在那里也是天天提心吊胆,倒不如在兖城自在”,锦屏想到过去宫中种种,不免也感叹一下,“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在兖城的宫殿里住下去,也挺不错的”。 端阳心头为之一动,突然一个想法穿过她脑中的所有愁丝,指向了一个名字。端阳叫来侍女用羌北语问道,“安尔格这几日去哪儿了?” —————————————————————————————————————————————— 兖城的夜晚凉爽沁人,晚风吹拂过帐帘,将疲惫的游人送入梦乡。月色朦胧,安格踏着满天的星辰回到了他的寝殿。上夜的宫人贪凉睡在外廊上,安格也不想兴师动众地吵醒他们。安格点燃寝殿里的烛火,卸下外袍褪去衣物,赤裸着胸膛翻找平日里用的药膏。 安格在陇城的皇宫里拼死救下端阳,离开陇城时又遭遇昴行的人伏击,他又抱着昏睡的端阳和那伙人的缠斗,好在夜色深沉,他趁着漆黑一片才绕开那些麻烦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安格心中对昴行恨到极点,又对端阳感到惭愧,总觉得是自己害她有如此一劫。回来的第二日安格便去到教场点兵布阵,既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又能寻个借口故意避开端阳。 今日在教场时,安格便觉得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如今脱下衣袍对照铜镜细看,胸前的伤口刚愈合又因他用力过猛崩裂开来,渗出了血迹,背后的伤口隐隐有些肿胀发红。安格扭动地身体正试着笨拙地给自己上药,突然在镜中看到端阳站在他的床边。 端阳只穿着一件极单薄的粉色衫裙,外面浅浅披着一件月色素织罗纱。安格从没见过端阳穿得这样清凉,即便是那日从荒漠中将她劫走时,她也是衣衫规整、井井有条的。透过罗纱,安格可以看到端阳纤细的手臂和漂亮的脖颈。 端阳赤着脚踩在毯子上,一步步走到安格身边,拿起安格放在桌边的药膏,“我来帮你吧”。端阳说着用指甲挑出一点,在玉指上揉匀,轻轻地点涂在安格赤裸的胸上。安格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他只能感觉到端阳的手指有些冰冷,正轻柔地触碰着他火热的胸膛。 在烛火的映照下,端阳沉静的眼中似乎多了一丝温柔,她凑近安格的胸膛,像是在认真擦药,又像是在刻意引诱。安格的呼吸愈发粗重,他使劲地磨咬着自己的牙。他已经做错过一次了,也记得对端阳许下的誓言,不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安格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只怕自己又酿成大错。安格身上伤痕累累,新伤旧伤交迭着,端阳又凑近了一些,对着她刚抹上药膏的地方轻轻吹气。安格此刻异常敏感,胸膛处一阵凉丝丝麻酥酥,端阳温柔如水的声音响在他耳旁,“疼不疼啊?” 安格摇摇头不敢看她,端阳也一直没再说话,气氛僵持了一会儿,安格突然感觉到腿上拂过什么柔软的东西。他转过头来,却看见端阳站在他身前,褪下了自己的罗纱。 “你到底有什么事?”安格又把端阳的罗纱拾起来,亲自为她披上。他强撑着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声音有些阴沉,端阳不知,还以为在安格生气了,心中不由地更加紧张。 她望着安格,脸颊上泛起红晕,又是羞又是急。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小声问道安格,“你要我吗?” 、 第十二章新婚之夜(H) 安格怔住,他不知道端阳是什么意思。 见安格没反应,端阳又注视着他深邃明亮的双眸,用羌北语说道,“安尔格,你要娶我吗?” 安格长而浓密的睫毛一颤,自从那次在暖池里他搂抱过端阳后,便做多许多个关于她的梦境。在梦里,端阳时而妖媚如摄人魂魄的魔鬼,时而娇弱可怜像一只受伤的白兔……难道这又是他的一个梦境? 安格许久地沉默着,端阳心中忐忑,害怕安格真的不要自己。好在端阳白日里翻出教养嬷嬷给的小册子,将其中几页细细地看过,此刻便凭借脑海中的记忆有心要取悦安格。 端阳伏下身去,跪立在安格的身前。她纤长的手指灵巧地去解安格的腰带,她只褪了一半,安格的粗壮之物便似迫不及待一般弹出来杵在她的脸上。端阳吓了一跳,安格本来肤色深一些,身下那物颜色便更深些。它顶部突出,茎身缠绕着青筋,此刻在端阳的纤细漂亮手指的衬托下,更显得狰狞起来。 端阳第一次赤裸裸地看见男子胯下之物,心中难免有些惊慌,她强装镇静,先伸出粉嫩的舌尖蜻蜓点水一般小心地舔了一下。没想到就这一下,安格那物便又粗大了几分,端阳隐隐感觉自己做对了,便又大着胆子用舌头舔弄着那根巨物,然后极力张着嘴吞下住茎头,想要学着画册上的样子,将那物完全包裹在口中。 然而安格那物太过粗长,刚入口便抵住了端阳的喉咙,端阳嘴全被填满,一时间不知如何动作。那物在端阳口中似乎又大了些,直戳着端阳柔软的喉咙。端阳一下被呛到,眼睛里霎时便涌出泪花,眉间眼角都红红的。 明明是她主动的,此刻倒像是她被欺负了一般。那物粗硬巨大,端阳的嘴唇红润柔软,一时竟不知是谁要吃了谁。安格垂眼看着端阳一点点地含下他的巨根,心中强压的暴戾之气涌动,他知道端阳会难受却故意不喊停,他便要看她如何收场。 端阳用手握住那物还露在外面的地方,她的手指纤纤如玉,握在安格古铜色的巨根上,这画面直激地安格闷哼一声。他再也按耐不住,猛地从端阳口中抽出自己的东西,然后用力捏住端阳的小脸,几乎是在低吼着问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端阳眼睛此刻还湿漉漉的,眼角残留着刚刚的那抹红。她刚刚染上了情欲,嘴唇如红宝石一般,看起来娇媚诱人。她双眼迷离,柔声对安格说,“今晚是我的新婚之夜。” 然后端阳又一次卸下了身上的罗纱,露出白皙的胸口和手臂。这一刻,她不再是中原尊贵的公主,而是一个待人采撷的新娘…… 安格狠下心,粗暴地捏着端阳的嘴,将自己的巨物抵在她的唇上,强迫端阳又一次含住了自己的巨物。安格的手穿过端阳柔软的发丝,按住她强行吞吐着。端阳的嘴被堵住,无法发声也无法拒绝,只发出几声呜咽。安格动作愈发强烈,端阳伏在他身下愈发温顺地承受着。端阳眼里水汪汪的,嘴唇被磨得如血一般娇艳欲滴。 安格见端阳如此一时又心中不忍,他退了出来,将端阳捞到怀中,吻掉她眼角残留的泪水,伸手又将她被他揉乱的发整理好。端阳伸手主动环绕上安格的胳膊,安格便将她一把抱起扑倒在柔软的床榻上。 安格心急地将端阳压在身下,急不可待地重重亲吻着端阳全身各处,一边吻着,手还一边胡乱摸着。 安格的吻并不温柔,端阳感觉到安格似乎故意在啃咬她。一开始安格的啃咬并不施力,只是用牙齿咬住,端阳便任由他如此。可越到身体娇嫩处,安格便越得寸进尺,几下撕咬便把端阳疼得叫出声。 “啊!你轻一点……”,端阳挣扎着要避开,安格的手便牢牢扣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安格嘴上咬得更狠,只到咬出深深的牙印,才温柔地舔一舔亲一亲,又摸摸端阳的头似乎是在安抚。 安格一刻不闲的手顺着端阳的小腰摸下去便摸到了端阳衣裙的带子,他用力一扯,端阳的衣裙便滑落在了地上。安格心中一阵激动,此刻开始才能算是真正的肌肤之亲。 安格常年习武,手掌上带着薄茧,他一寸寸摸着端阳细嫩柔润的皮肤,端阳便在他的手下微微颤栗,像花骨朵一样绽放。 安格的手来到端阳柔软细腻的胸脯处,端阳的胸不大,胸型却很漂亮,如尖笋一般挺立着,乳头和乳晕都小小的,像落在雪堆里的粉色花朵。安格爱不释手,他从没碰过女人,并不知道女人的乳可以柔软如面团一般,任他随意蹂躏,捏扁搓圆。 端阳的乳头本就是最敏感之处,此时被安格都弄得早已凸起。端阳娇喘着,挺身用自己柔软的双乳蹭了蹭安格结实坚硬的胸膛,情动地说,“安格……可以,亲一亲它……” 话音未落,安格便一口咬上去。端阳吃痛,条件发射便想要抽离,可她的胸正却被安格衔咬住。她只能柔声求饶,“轻一点……轻一点,好不好”。 安格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便又心疼地亲亲她的乳尖,然后如孩童吃奶一般,一只手抱着吮吸着,另一只手还要贪婪地去揉弄另外一边的柔软。 安格光吮吸还不够,还要一边又用的自己的牙轻轻刮蹭着乳珠,端阳如果出声叫,他便又变成舔舐,然后再偷偷地咬几下,交替往复循环。 端阳暂且还能忍受安格在自己胸前的流连,可她身下早已湿润成一片。安格的巨根一直搭在她的阴蒂上,那里一点点涨大,便一寸寸更深地摩擦着……端阳可以甚至感受到那里滚烫的温度和硬挺的力量。端阳身下空虚难耐,可安格似乎更专注地在她的胴体辗转停留,迟迟不肯进入正题。 大东男子成年前后便有通房丫鬟等,端阳不知安格此前从未与人云雨过,她只以为安格在故意磨她,便拽住安格的手,往自己的身下送去,让他摸自己流出的花液。 安格的手刚探到端阳下面,便顺着滑到了端阳的小穴之中,他心中有些惊异,便俯在端阳耳边问她,“这是怎么流了这么多水?” 端阳小脸一红,用小穴紧紧夹住住安格的手。安格被这一处湿润温暖绞着,一时才知道此处别有天地,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此处,又伸出一根手指要探一探这里。 , 第十三章共赴巫山(H) 安格的手指在端阳的身下探着,他手指上的薄茧轻轻刮过端阳私密处柔滑的皮肤,除了她情动时渗出的蜜液,还摸到了端阳娇嫩的阴蒂。安格从未真正见过女子私密处的构造,不论摸到什么都好奇地戳一戳碰一碰,他手抚过那处小豆,端阳便扭捏地颤抖一下。 端阳死死咬住嘴唇,极力忍耐着不想叫出声。安格喜欢她在他手下意乱情迷的样子,便用拇指与食指揪住端阳的阴蒂,故意以茧处相捻。 “嗯……”,端阳一阵娇颤,轻轻从喉中溢出几声。 安格几时听过端阳如此媚人的声音,心中愈发狂躁。他像是受到了鼓舞,在此处得了乐,用食指一下下拨弄着端阳的花蒂,端阳受不住这般刺激,便想要并拢自己的腿。安格便用手强硬地一把握住端阳白嫩的大腿,施力将端阳的腿掰得更开些,最后索性将端阳的腿钉在手肘下压着。 如此一来,端阳的花穴便在安格眼前暴露无疑。端阳那处生得小巧可爱,上面的花蒂小小的,被安格玩弄过正敏感地耸立着,下面两扇薄薄的粉唇藏匿着里面的小缝,要不是那里频频流出汁液,谁能想到里面还别有洞天。安格贪婪地瞧着端阳的花穴一点点涌出透明的水渍,如一只盯着白兔的饿狼。 端阳羞极了,她挣扎着不想这样赤裸裸地被看个精光,可双腿被安格牵制着,根本动弹不得。安格俯身便要将脸贴近端阳的私处,端阳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挡住。安格本不愿停,可看到端阳白嫩纤细的胳膊贴着他肌肉健硕的小麦色胸膛,如此强烈的反差不免让安格心生怜爱。 “不要……”,安格在床上太爱咬人,耳垂、脖颈、乳房、小腰咬便咬了,可那处如此柔嫩脆弱,端阳不敢放安格过去。 安格见端阳不肯便磨着她,跟她讨价还价,“我就想亲一亲,这么轻”,说着安格便在她紧致的小腹上落下几颗温柔的吻,向端阳证明自己所说的力道。 端阳还是摇头,安格便假意又在她小腹亲了几下,这次他一边亲一边向下移,最后直接一口亲到端阳的阴蒂上,端阳受不住轻哼一声。安格用嘴吮吸着那粒小豆豆,端阳被刺激得再也忍不住,一片娇喘连连。安格越发得趣,又用舌头来来回回地挑动花蒂。 “啊……嗯……”,端阳身下早已湿成一片,她再也忍不住叫出声来。那声音勾得安格身下火热地肿胀着,只待能找个柔软的地方好好舒解一顿。 端阳还是怕安格忍不住要咬她那里,便用细嫩的小腿肚蹭着安格昂扬的巨根,想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便他问道,“你不进来吗?” 安格却没听懂,反而去挑端阳的下巴问她,“进去哪里?” 端阳不知安格是真懵懂,还以为安刻意装憨是为激她说些粗鄙的话语。教养嬷嬷教过她一些,她不肯学,嬷嬷便说床榻上不可太过矜持,有时并不是真的羞辱,而是为了增加夫妻情趣。 端阳白皙的脸早已染上情欲,看起来粉嫩可爱,此刻要将那些粗词说出口又涨得通红,酝酿许久她才磕磕绊绊地讲出半句,“把你的肉……肉棒……插进我的……小穴里”。 端阳越说声音越小,传到安格耳中却字字清晰,安格脑中一时电光火石。他从没碰过女子,然而久在军中却听惯了男人们之间胡诌的混话,有时酒意上头那些将士们围在篝火前,也聊女人说些“肉棒”“洞口”“使劲戳”的荤话。安格只以为是在糟践人的脏话,并不放在心上。此刻他与端阳云雨相会,他的雄根蓬勃着,端阳的穴口淌着水,又听端阳如此说,霎时间豁然开朗,懂了男女交欢的规则与诀窍。 然而懂了道理,却未必行得。安格从没尝试过,此刻身下又是他日夜魂牵梦萦的端阳,心中竟突然有些紧张。他用自己的腿将端阳的腿分开,然后试着将那根巨物靠近端阳的穴口。但端阳那里满是水渍,太过滑嫩,安格自己那处的顶端也渗出些液体,他试验几次,都滑开戳到了端阳的尿道和阴蒂上,倒是将端阳弄疼了。 端阳红着眼睛,伸手探下去帮他。端阳纤长白皙的手指扶住安格的茎根,将他带到自己的花穴口。她还未从茎根上撤开手,便感到自己的穴口被猛烈地撑涨开。她惊叫一声,小穴不由自主地收紧。 安格用手掌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端阳的花臀,一边亲着端阳的耳垂一边安慰她,“乖,别那么紧”。端阳身子颤抖着,她的小穴里绵软津润,似乎天生便是来包裹他滚烫粗硬的阴茎。 安格无比享受端阳穴里的温暖,他刻意放慢节奏一寸寸缓缓地滑入。端阳可以清晰地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他一点点劈开。安格怕端阳乱动,上了点力将她狠狠地箍住,此刻端阳只有小穴一处是不被压制的,可以自由而慢条斯理地吞下安格的巨大。 端阳不能动,便感觉自己全部的触觉都集中在了那一处,她不断喘息着,抽空便问安格,“好了吗?” 安格便拉着她的手,让她纤细的手指顺着自己的睾丸摸到茎根,端阳捱了许久,此刻一摸安格竟还有一大半露在外面,她不知怎的,竟然委屈得有点想哭。 “别哭,马上就好了”,安格吻了吻端阳的眼睛,哄着她,突然重重用力将剩下的半截巨根全部狠狠地插进了端阳的小穴里。 这一下猛烈地插入,激得端阳直接涌出眼泪,她的甬道被安格彻底破开。她怕羞不敢叫出声,可是刚刚那一下明明让她舒爽到全身震颤。 安格闷哼一声,他似乎顶到了端阳花穴里更娇嫩的地方。茎头顶在端阳的深处,茎身又似乎被无数的小口吮吸着,他一时感觉陷入一朵云彩里。 安格那处就这么被端阳包裹着,便已觉得幸福至极,身心都得到了极大满足。端阳不喜欢这样的肿胀感,小声地嘟囔着,让安格动一动。 安格知道端阳想要什么,他在端阳被水润湿的穴里抽出来一截,然后又插进去,来来回回又加快速度,端阳的喘息变得断断续续的,嗯嗯啊啊地叫起来,“啊……慢……慢一点……” 安格听她这么说,心中又偏要逗逗她。他将自己的阴茎从端阳的小穴里匆匆退出来,只留得剩一小段茎头,待端阳充满水光的眼眸迷惘地看着他时,他又一个猛冲,将自己的巨大全部灌入端阳的穴里,再一次重重地顶到她最深处的柔软。 第十四章春宵一刻(H) 安格不讲道理,他的巨根来势汹汹地在端阳的花穴中一捅到底。端阳矜贵惯了哪里受得住这个,整个人都被杵得上移了几寸,她,无法抑制地溢出一声娇吟,眼中泪水被激起更多。 端阳平日里皮肤白净,此时在烛光下,她的眼角、鼻尖、面颊都是粉红一片,看起来格外楚楚可怜。安格疼爱地望着她,体贴地吻掉端阳的眼泪,然而身下却更狠,霸道地在端阳的滑润的甬道里一个劲儿地抽插着。 端阳想向他讨饶,在一阵大力的颠簸中,只能断断续续地轻唤着安格的名字。安格听了愈发兴奋,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着光,大掌一把捧起端阳的小臀,更深地肏动着。安格的囊袋规律地拍打着端阳的花穴,发出“啪啪”的肉体碰撞声和水渍摩擦声,寝殿内一阵暧昧。 端阳从没有体验过这样激烈的性事,她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有条件反射般将自己的小穴绞得更紧一些。 安格仿佛化身成了野蛮的怪兽,在端阳的体内横冲直撞。他那处本就硕大,在这样毫无章法的冲撞中不知突然碾到哪里,令端阳全身紧绷,穴中又汩汩流出好些黏液。 安格看见端阳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餍足的神态,便知此处是拿住了端阳的命门。他先放慢节奏,用巨棒刻意在那一点周围掠过。一直等到端阳渐渐地放松了,然后他又猛地爆发,强烈地戳弄那一处敏感的位置,一连捣鼓了数十下。 端阳一阵痉挛,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像有一阵暖流从小穴蔓延到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端阳只觉得自己似乎正在从高空坠下一般。她内心畅快极了,连搭在床上的指尖都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后背与大腿似乎也在微微跳动着。 安格被端阳的里面紧紧绞着。端阳的穴道内一阵收缩,便有液体淋在他庞大的茎头上。安格咬咬牙,两只手死死摁住端阳纤细的小腰,发狠抽插了几十下,随着他低沉地一声粗吼,终于全数泄在端阳的身体里…… 九月兖城的夜晚是凉爽的,寝殿内却留下了一片火热。欢好过后,安格的精神还处在亢奋的状态中,他温柔地搂抱着端阳,亲了亲她的额头,又舔掉她脸上残存的泪光,下面故意地赖在端阳的体内不出来。 端阳小脸一皱便挣扎着要推他。安格坏笑一下,握住她的手,凭借巧力便将她那只手连同胳膊带到头顶,然后反手扣在端阳的背后,如此一来竟推着她的前胸,将端阳反而推近了几分。 端阳手被扣在身后,柔软白嫩的胸脯暴露在安格眼前,他便用自己古铜色赤裸的胸膛去蹭端阳小巧玲珑的乳尖,只把端阳那处挑逗得挺立起来,才又下嘴一口咬住那里,如婴孩一般吮吸着端阳的乳房。 端阳喘息着,刚刚的交欢用掉了她太多的力气,她任由安格在自己胸前挑弄。安格见她不理自己,心里更想要得寸进尺,他吐出端阳的乳头。那里已经被他吮吸得肿胀红艳如六月的樱桃,还沾着他留下的口水。乳尖刚在空气中感到一丝凉意,又被安格温暖的唇腔包裹住了,但这次安格露出自己尖尖的虎牙啃咬着。 “好痛,不要咬人!” 端阳嗔怪道,声音却软得像是恳求,她的嗓音中还沾染着刚刚云雨过后的情欲,听起来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安格又在她的双乳上各狠狠咬了一口,才放过。然后把她搂在怀中,摸摸头以示安慰。 安格那处还在她身体里赖着,端阳被堵得难受,无力地动了动想从安格的怀抱里逃出来。 “不许走”,安格发现了端阳微小的动作,再一次把她严密地困在自己的臂弯里。 端阳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跟他商量,“你出去啦,好不好?” 安格就喜欢看端阳被自己的不可理喻弄得不耐烦的样子,他疼爱地又亲了一口端阳的脸颊,戏谑地说道,“公主刚还要我把肉棒插进小穴里,这会儿又要我拔出去,啧啧啧,真是难伺候。” 端阳一听脸上又羞红了,安格存心学自己与他交融时说的粗话。 安格逗完了端阳,终于愿意退出来。他依依不舍地从端阳的穴口撤出来,茎头离开时还发出“波”的一声。没有了肉棒,浓稠的精液混合着蜜水从端阳那处涌了出来。 端阳平时一向干净整洁,此刻她刚与安格云雨过,全身汗涔涔的,身下也是一片湿润黏腻。她浑身难受,强忍着满身的疲惫与疼痛便想要爬起来擦拭。她稍稍挪动,便又被安格翻身压在身下。 “我要去沐浴”,端阳无奈,只好试图向安格解释, 安格一点也不想要端阳沐浴,他想要端阳夹着自己的精液,好像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确定端阳已经是完全属于他的。 不仅如此,他还偏要把自己阴茎上沾的水渍蹭到端阳的身上。 端阳躲着安格胡乱蹭来的巨根,她不喜欢这种黏糊糊的感觉,拒绝地说了一句,“脏”。 安格一下子垮起脸来,他以为端阳嫌弃他脏。他怒气冲冲地控制住端阳,一边用茎根去蹭端阳娇嫩的大腿根,一边咬住端阳的嘴唇,用舌头探进去,和端阳的小舌交缠在一起然后用力地吮着,直把端阳吻得头晕目眩,嘴唇如花瓣一样鲜红欲滴才松开。 刚刚尝到欢爱甜头的少年人是不会停歇的。端阳感觉到安格的那处又一次膨胀地站立了起来,她一阵目眩,又惊惧又恐慌,心里不知某处竟还翻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 长夜漫漫,红烛高照,人影缠绵,床榻缱绻。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便该是如此吧。 可端阳的少女情怀很快破灭了。安格这一次带了些气,他偏不让端阳如了意。端阳要他慢一些,他就要激烈快速地冲进去,端阳要他轻一些,他偏更重更用力地肏弄。端阳刚刚早没了力气,只能任由安格欺负,温驯得像只小鹿。 结束时端阳又是满脸的泪,不知是被安格弄的还是被安格气的。安格这次高潮时特意一股一股地从端阳温暖的小穴中拔出来,将精液喷洒在端阳赤裸的身体上。 他就要她全身上下都沾染自己的味道才好! 第十五章清晨缱绻 荒漠里升起的太阳总是那样耀眼而灿烂。霞光映红了天边的云朵,宛如少女低头时的一抹羞涩。清晨的阳光洒在兖城的宫殿里,宫女和侍从们开始逐渐忙碌了起来,一切似乎跟从前的每一天都一样,却又似乎不太一样。 寝宫的主殿里,安格首先醒转过来。他调整了一下手臂姿势,看着怀中光洁的少女。少女正睡得香沉,连毛毯被他卷走了一半也浑然不觉,酥胸半露,红艳的乳尖因为接触到空气中的凉意而挺立了起来,乳晕上还留着深深浅浅的几道牙印,正是他昨晚的杰作。 他将自己的下巴贴在端阳白嫩的肩颈处摩挲,感受着与细腻的肌肤相亲温存的触感。少年人身体强健,他又是常年习武,体力自是非比寻常。昨晚一夜贪欢,如今清晨醒来,晨勃的生理反应依然刺激着他,下面那处蓬勃着也有苏醒的迹象。 安格性格本就肆意妄为,此刻见晨光下的端阳睡颜可爱诱人,一副秀色可餐的样子。又半遮半掩毫不设防,颇有种任君采撷的味道。他心中焦渴难耐,便顺着端阳还湿润着的穴口将自己的那处又插了进去。借着昨晚残留在她花穴中的精液,轻轻地抽送了起来。 端阳虽在熟睡中,那处却随着他插进来的巨棒无意识地收缩。想来中原的待客之道,便是对待一个不速之客也极尽礼貌地热情挽留。安格这样想着便又得了趣,他把端阳压在身下,方便自己从背后肏弄她。 女子漂亮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纤长的睫毛也颤动着。端阳被安格折腾了一夜,此刻身心俱疲,然而即便在睡梦中,也觉得正被安格压在身下翻来覆去地揉搓欺负,毫无反抗之力……她皱起眉,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趴伏在床榻上,腰下垫着枕头,花臀微微抬起,那处正含着的可不正是安格躁动的阴茎吗? 她被顶得一耸一耸的,双乳贴在绒毯上,随着来来回回的动作被摩擦。那里昨晚就被安格又吮吸又啃咬,弄得异常肿胀敏感,这下更是酥麻万分,又痛又痒。 身后,安格发觉她醒了,更加不依不饶了起来。安格昨晚沉迷男女欢爱之事,早上醒来才想起自己还有事要问端阳,此刻一边加快挺动着身下,一边在端阳耳边兴师问罪了起来,“你昨晚也是初次,如何懂得那么多,嗯?”说着,又深深戳了几下,故意戳在她花穴里敏感的位置。 端阳刚刚睡醒,声音中还带着懵懂的喑哑,像小猫叫一样,听得人心里痒痒的,“……出嫁时,宫里嬷嬷会教……夫妻圆房之事”,端阳出声要解释,安格便在下面捣乱,他狠狠捣弄几下,让一个完整的句子被顶得散成几段。 “嬷嬷是女子,又如何教你?”他故意激她,咬着她一侧的耳朵说道,“你可别唬我。想来是端阳公主春闺寂寞,也常常自慰来打发茫茫长夜。” 女子以端庄为淑德,端阳更是守礼自重,一向将自己的身体视为不可碰触的禁地。可嬷嬷教她房中秘事时,确实又命她在无人时自己摸索自己的私处,以巩固练习。她心中着急着要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身下被安格钳制着,嘴上也一时乱了方寸,“你休要胡说……我、我可没有……” 安格就喜欢看她被自己逗得的方寸大乱的模样,非要如此,才有亵渎皎洁明月的快乐。他心中一乐,伸出手掌摸摸她的头,又在她粉红的面庞上亲了一口,安抚一番说道,“别急啊,我又没怪你。我很喜欢你昨晚那样,大胆又美丽像西域盛放的罂粟花。”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端阳持身自洁是因为自小习惯了谨慎,不敢犯错。此刻突然觉得能够被人安慰体贴也不算是件坏事。 少年人身形高大,以后入的姿势来肏弄她,便是几乎将她完全嵌入在身体里,而她的柔软温暖的蜜穴又包裹着他的巨大,一时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贴着他厚实温暖的胸膛,被满满地填充着,竟有种说不上来的安全感。 锦屏早起并未见到端阳公主,她焦急地满宫殿乱转,一路上侍女们见了她问话,也不回答只一个劲儿地捂嘴偷笑,拉着她让她不要去打扰。 不要去打扰? 锦屏心中不解,七拐八拐,才终于正在安格的寝殿内找到了公主。 只见端阳身上披着一个不知从何处搜寻来的黑色毛裘,那毛裘油光水滑的,比自己在宫里见过得要好上百倍。那是一个男子的毛裘,宽大又厚实。端阳将它披在身上显得娇小白净,她露出细长的手臂,手中握着一个小小的白瓷瓶,似乎是正要给坐在一边的安格擦药。 锦屏见了忙伸手接过要帮忙,没想到公主却抛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要自己来。 端阳一边擦着药,一边数落安格,“都说了让你别动,你偏要逞强,我又不是不能自己走……”,端阳越说声音越小,手中动作却熟练。她从小瓷瓶中楷出了些绿色的药膏,温柔地涂抹在安格的背上的伤口处,就如同昨晚的开始。 手指接触到古铜色的脊背时,安格身子轻轻地颤动了一下。昨晚她也是这么替他上药的,然后他们就电闪雷鸣、擦枪走火……安格的思绪一下子飘回到端阳跪在他身下吞吐的样子,便露出一脸幸福的傻乐。 锦屏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公主与安格之间的氛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家常?此情此景,两人仿佛是一对心意相通,刚结为鸳鸯的夫妇。 “你怎么知道是我抱你去暖池的时候伤的呢?昨晚你非要在我身下挣扎,我那时就疼了”,安格享受着端阳指腹温柔地在他身后揉弄的触感,还要把锅甩回给她。深邃的眼眸里闪着光亮,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假意控告,“你那时候乖一点,也许我现在就不疼了”。 “那你疼着去吧!”端阳知道他蛮不讲理,手上力道加重一点作为惩罚。 不是说战场上刀光剑影流血牺牲,勇敢的安尔格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此刻就被公主这么轻轻浅浅地碰了一下,便一副疼得呲牙咧嘴的样子。 锦屏心中腹诽,转过头却看到公主不但信了,还在涂完之后贴近伤口,轻轻地在涂抹药膏的地方吹气,像是想让安格少疼一些。 锦屏挠了挠头,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从寝殿里面退了出来,这才知道了侍女们口中的“不去打扰”是什么意思。 第十六章热闹集市 锦屏红着脸在门外呆呆地站着,半晌才被端阳叫进去。 寝殿内还算得上干净整洁,安尔格小王正亲自收拾床榻。他将棕褐色的毛毯卸下来搭在自己壮实的手臂上,故意冲着端阳扬了扬,眼眸中闪过一丝餍足的光亮。 端阳在镜前端坐着,锦屏正为她梳妆。看到安格在她面前故意晃动两人昨晚垫在身下的毛毯,她又羞又恼,别过头不去看他。乌黑靓丽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散落在前胸,更显得柔顺温婉。 安格看得心里痒痒的,他胡乱地收拾一番就坐在床榻上,用手掌托着脑袋,在一旁看端阳收拾打理。 锦屏手里拿着黄花梨木的梳子,上面不知沾了些什么,带着一股他从没闻过的醉人花香。端阳的长发一会儿散开垂落,一会儿又被拢起束住,小丫头手底下的功夫倒是极为熟练,不到一会儿便为端阳梳好了发髻。 炽热的眼神投射过来,那么直接赤裸地盯着她,端阳被瞧得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她一边强装镇定地对镜簪花,一边问一旁正痴痴望着她的安格。 “嗯……没有。”安格听不出端阳话里的意思,还以为端阳确实在问他今日的行程,回答得真诚又干脆,惹得锦屏在一旁捂嘴偷笑。 一切收拾妥当后,昨晚在他身下缠绵羞怯的新娘,便又恢复成了最端庄沉静的中原公主。 安格已得了端阳,心中自是说不出的欢喜。他年轻气盛,心里藏不住事,有了什么好东西,那是一定要大张旗鼓炫耀一番的,更何况是他惦记了这么久的月亮。 他缠着端阳在兖城的宫殿里四处闲逛。安格想抱着搂着,可端阳遵循中原的礼数,并不愿表现得过分亲昵。他心情大好,便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此刻端阳说什么都没有不依的。他便只跟在旁边,一路大摇大摆地走着,享受着众人此起彼伏的问好和心照不宣的眼神。 还没到正午,太阳投射下来阳光便已经滚烫灼烧,晒得人热辣辣的,可安格却毫不在意。他喜欢端阳走在他身边,衣裙带起的那点微弱的风似乎都是清爽怡人的,刚好消解闷热。 上午拉着端阳在宫殿里走了整整两大圈,安格心中还是不满足。用过午膳后,他又把端阳带出宫殿,要再和她去兖城最繁华的稞阿伦街道上逛一逛。 这下可热闹了!兖城的百姓看到他们勇敢的安尔格小王又激动又兴奋,人来人往的将街上围了个水泄不通。 安尔格小王的身边还带着那个传说中的中原姑娘,她容貌清丽脱俗,身形窈窕,让人喜欢却又不敢接近,只恐自己不小心亵渎了这画中一样的人儿。可她并不是冰冷的,见到人便眉眼弯弯,微微一笑,又让人生出无限的想要亲近之感。 不愧是安尔格小王看上的姑娘! 人潮涌动,安格便光明正大地将端阳圈在自己的怀里。 端阳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她在京城中只有每年祭天时,会坐在骄中看一看戒备森严的大街小巷。如今才算是真正地融入黎民百姓中,这感觉……却并不坏。 每个羌北人的脸上都挂着真诚温暖的笑容。围观的大人小孩只是跟他们打个招呼,便去忙自己的事情,安格也礼貌地跟大家问好。这并不是什么隆重盛大的会晤,只是兖城的一个普通下午。 商贩们热情地招揽着生意,吆喝声一茬接着一茬。街道上有搭着竹棚的水果铺,五颜六色的水梨、香瓜、蜜桃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每一个看着都新鲜可口。走两步是一家香料铺,阳光的照射下可以看到空气中混合着微小粉末,只是略略经过便可嗅到异常的辛香。再往前走还有买卖饰品的,宝石戒指嵌在带黑色绒布的匣子里。几个看摊子的羌北女孩子正在给对方编头发,欢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还有些肉干、果脯,和中原来的茶叶、瓷器,各式各样的商品货物玲琅满目,数不胜数。 有推着车的小贩在买玛仁糖,晶莹剔透的糖汁裹着核桃,芝麻,杏仁和红枣。安格嗜甜见到糖便走不动道,买了一大块拿到手里却也不直接自己吃,而是掰下一下块先喂给端阳。 手触碰食物是不洁,何况大庭广众之下,男女这般举止未免太过。端阳有些犹豫,却架不住安格一片赤诚的眼光。她便小心地张开嘴,将那一小块糖含住。 糖刚触到舌头,便在口腔化开,一股甜腻毫不客气地包裹住所有味觉,逼得人忘记了呼吸。 “好吃吗?”安格咬下一大口,一边嚼一边问端阳,语气里满是期待。 “好……好甜。”甜味萦绕在唇齿舌尖,顺着吞咽的动作又直冲到喉咙,端阳轻咳了两声。旁边的小商贩眼尖,立马端着鲜榨的石榴汁凑过来叫卖。 一口石榴汁下肚,端阳又猝不及防被甜得头脑发晕,她眨了眨眼才勉强稳住。 羌北连甜味都是这样坦诚热情,不容拒绝、不留余地,这样想着端阳不自觉地望向身边那个高大的身影,他不也是这样吗? 逛完整条稞阿伦街,太阳已经要西落了,天边是全是红色的烟霞。安格浑身是劲儿,这会儿又拉着端阳爬上兖城的城墙。站在城墙的最高处向下看,便可以看到城内众生百态,还有远处行至此城的旅人。 端阳晒了一下午,此刻面颊上笼罩着一层淡粉。她轻轻喘息着,额头上渗出薄汗。不知是甜蜜的食物麻痹了她的神经,还是羌北人淳朴的快乐感染了她,她并不觉得难受,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沐浴在愉悦的暖阳中。 安格喜欢端阳,更喜欢她这样有生命力的样子。他带端阳来城墙上,便是为了展示自己曾经的英雄事迹。指着城墙外侧的一道黑印,骄傲地说,“看那里,那里就是曾经悬挂多塔尔王的头颅的地方。我当时一箭射中他,十六岁便封了王。” “后来父汗好像把他的头骨做成了盛酒的容器,可惜了……”安格叹了一声,“不然,我现在就可以把他的头骨打磨成项链送给你。” 端阳一怔,她看安格脸色的确一副大为惋惜的样子,不像在说笑。心下不禁万分庆幸,虽然感念安格的体贴,她却并不怎么想戴死人头骨做成的项链,怪瘆人的。 安格的星眸突然又一亮,“或者你等我杀了昴行,我用他的头骨给你做发簪!” 第十七章落日楼头 正说着,安格的手掌不自觉地抚过别在腰侧的匕首,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利刃抽出来,朝着昴行的头颅削去。 端阳额前的碎发随着夕阳下的风轻轻地飘动,她摇了摇头,淡淡一笑,出言婉拒道,“不必了,我已有许多发簪,并不想再多一支由死人头骨做成的。” 听她这么说,少年深感扫兴,原本英俊深邃的五官多了几分深沉,似乎是有些不悦。 他皱着眉问端阳,“你不信我能割下昴行的脑袋,成为这片大漠里唯一的太阳吗?” 这是他的傲气,却也是他内心深处的不安。 远处的云彩连成一片,他在兖城的城墙上向远方眺望。黄沙的尽头仿佛是一片被红色烟霞挡住的迷雾。没有人知道在这片不安定的大漠中会上演什么样的王朝故事,就连所向披靡、一往无前的争夺者也无法预言自己的命运。 “择大东皇室端阳公主为羌北部王妃,与羌北部新王结成秦晋之好,以永固边疆”,端阳将和亲诏书上的内容诵读下来,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于是每一个字都好似有了重量,一颗一颗地填满了安格心里那份失落的空洞。 “大东选择的或许是昴行”,端阳一边说着一边静静地注视着安格,“可是我选择了你”,她如水一般的眼睛中亮起的是他从没见过的坚毅与果敢。那是生在繁盛中原的尊贵公主才会有的魄力。 仿佛一股热血从心口涌出输送到安格全身上下的每一处角落。他听过无数的夸赞与奉承,却第一次知道,原来被在意的人认同,会让人顿时生出无限的勇气和力量。 “所以你会成为这片大漠里唯一的太阳吗?”端阳勾起嘴角,略略扬起头,云淡风轻地问他,就好像刚刚那句千斤之重的话不是她问出来的一样。 “当然”,少年大声回答着,毫不犹豫地用力点头,发髻上编的珠子与额带上挂着的坠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似乎也在应和着他的决心。 粉红色的晚霞笼罩着城墙上的两人,然而夜色也悄然降临在兖城。 城墙下突然一阵骚乱。 门口的守卫截住一个魁梧粗壮的黑衣男子,那人怀揣一把长刀,路过城墙时抬头看了一眼,又急忙低头,眼神躲闪飘忽,形迹十分可疑。 他如此举止,自然被守卫逮个正着。几个带刀的围了上来想将他捉住,谁曾想他腿脚却快,几下推搡便轻松绕开,向出城的方向逃去。兖城是这片荒漠中难得的一处补给地,黄昏时分出入城的旅人和商队更是源源不断,那贼人一席黑衣混在人群中,竟有些难以分辨。 安格站得高,早注意到了这人。刚刚身上便存了一股力,此刻正是用武之地。他夺下身旁护卫的弓箭,又从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白羽箭,眨眼的速度便搭好了长弓。 一只利箭从高空“嗖”地一声飞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好插在在那贼人下一步要落脚的地方。 黑衣男子见状心中大惊,他急忙改变方向,准备舍命向城里跑去。 “哼”,安格冷笑一声,他正经起来身上便带着杀意和凶狠,哪里还有半点刚刚被端阳顺毛后的乖巧。 他从腰侧的麂皮套中抽出那把锋利异常的匕首,两指夹着刀刃,一动不动地瞄那人经过城门前两棵胡杨树的距离,看准时机,手腕发力,轻巧地一甩——匕首凌空而来插中贼人黑色披风的一角,连带着嵌刻在了胡杨树的树干上。 黑衣大汉一时无法挣脱,守卫们一拥而上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绑了起来。 安格此时也带着端阳从城墙上下来,他越过众人,弯腰细细端详那贼人的相貌,觉得有些眼熟,不知是哪里见过。 端阳也看了一眼,立即认出,“是那日劫过我的沙匪!” “我当日好心放你一马,你自己偏要找上门来”,安格想起他在这伙人手下救得端阳,身上却也留了几处伤,便咬牙切齿。他嘴上说着羌北语,手上施力揪着那沙匪胸口的衣服将他提起来,又用力抛掷到地下。 “把他关了,等我有之后亲自提审。” 一众守卫浩浩荡荡地将那作怪的沙匪抬走了。然而安格脑中却还是闪过了一丝疑虑。 沙匪劫车掠财往往在会在各处销赃,将抢来的东西兑换成真金白银,这倒不足为奇。但因此,沙匪常常在荒漠一带各个城镇都走动密切,于是有些也做情报买卖的勾当。 不知兖城中还混着多少他的同伙,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打听到什么要紧的事情。 安格南征回来便将行军帐设置在兖城以东叁百里的沺池处,那里是一片绿洲,水草丰茂,既可以修养生息,又可以与昴行部署在南边的兵力隔着琼河对峙。他本就与昴行间关系紧张,战争一触即发。现下抓了这个沙匪,便又多了许多不稳定的因素…… 端阳见安格脸上似有忧色,不等他说话,便先开口道,“军情如火,你忙正事要紧,不必记挂我。” 少年点了点头,转身召来兖城宫殿禁军统领萨耳奇,命令他护送端阳平安回宫。自己纵身一跃,骑上萨耳奇的快马,扬鞭便向城外疾驰而去,带起了一阵劲风。 夜色降临,兖城里的家家户户都掌上了蜡烛。烛影晃动,漾起一簇簇的光团,端阳一早便嫌安格爱耍赖黏人,现下倒是自在了,只不过也没有想象中的愉快,心里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街上一户妇人正探出窗户嘱咐上夜的丈夫早去早回,端阳看着他们,下意识地也学着那妇人说羌北话,小声跟着默念,“早去早回。” 正走着,身后又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街上众人驻足侧望,端阳也转过身去,却见安格不知为何杀了个回马枪,急匆匆地又骑着马向她奔来。 他一声喝令,骏马仰天嘶鸣一个急刹便定住了。这马跑得太快,后蹄在沙土上摩擦蹭出了两条痕迹,前蹄高高地蹋在空中,安格也不等马停稳,便跳下来,扯得马颈上金色的髦发都抖了几抖。 端阳眨眨眼睛,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安格看着她许久,突然用一只手臂托起她的后腰,将端阳紧紧扣在自己的怀里,俯身狠狠地吻上她的嘴唇。 他吮吸着她如花瓣一般柔嫩的唇,心里却还不满足,一定要用舌头一寸一寸地侵入她的口腔,贪婪地在那里缠绵。安格伸出另一只手摁着她的头,这是来自他的热烈又不容拒绝的亲吻。 唇舌间的缱绻刺激着端阳的感官,她甚至能听到羌北百姓的起哄声。端阳的脸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她挣扎着拍打安格。 怎么能这时候发疯,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不像话。 可是不痛不痒的几下拍打却让安格越发兴奋,他狠狠地咬了几口端阳的下唇,在她耳边说轻声说,“公主怪我吗?可是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做出如此出格之事,偏偏还要叫她公主,这厮实在是可恶至极。端阳一边轻喘着调匀呼吸,一边愠怒地瞪他。 安格毫不在乎,心里反倒有些受用。他得了香吻又欺负了心爱姑娘,满脸得逞的坏笑,潇洒地跨上快马又向着城外狂奔而去…… 第十八章弱肉强食 安格马不停蹄夜袭百里,来到驻地时已是深夜,便先歇息休整了。第二日清晨,按照以往的惯例在营中最大的帐篷里,听众将领大臣汇报军政要务。 刚挥师南征时,他身边亲信并不多,只有一位年轻的叔父和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父汗的身边有经验的将才,稍有得用些的早被昴行以各种方法笼络了去。 安格全凭着自己满腔的少年意气,在沙场英勇异常。他尚且如此,他带出来的精兵更是凶悍,以一当十不在话下。他们十战九胜,一路向南,一路扬名,至此这片大漠中才有了羌北部安尔格王的名号。 南边部族里有仰慕他威名的,也有战败投诚的,安格挑些能用的文才武才聚于帐下,才有了如今与昴行割据一方的形势。 近日军中确实不太平。额济部的妇女老人带着孩子们将安格派去的统管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跪着请求安尔格小王宽恕他们部族之前的首领左图大人。 说起来那左图也是个英雄少年,天资聪颖,有将帅之才。大漠各族也都有所耳闻,他也确实有些能耐,安格收服额济时便多费了些功夫。 不过败了就是败了,按照这片荒漠中的规则,战败的部落首领被看中的可以成为新王的下属,为其效力。其余的要么成为贱奴赎罪,要么就得以死谢罪。 这个左图少年成名,本有些恃才傲物。他面见安格时穿一袭白衣长衫,打扮得精致又尊贵。安格一看见便联想到自己那个杀千刀的可恶哥哥昴行,又见他丢了部族心中全无半点惭愧之意,言语间还颇为卖弄,心中顿生厌恶,说了两句话就派人打发了。 左图活在夸耀和赞美中,年纪轻轻继承父业,深受额济族人的爱戴,他从没想过安尔格会瞧不上自己。直到侍卫端来鸩酒和白绫时,才发觉问题的严重性。 他不想成为贱奴,更不想结束年轻的生命,于是要再见安尔格一面。安格听了只觉得他是畏死的,心中更不屑与此人纠缠,便命人将左图一直囚在军牢之中。 征服一支军队容易,征服一族的百姓却难。额济部的示威者皆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势百姓,这倒教安格手下的统管额济的官兵束手束脚了起来,便层层上报到安格这里。 安格剑眉微蹙,心中若有所思。 桑铎早忍不住,率先开口骂道,“竖子狡诈!这左图已沦为阶下囚,却还想着歪脑筋使手段,安尔格真该一刀砍了他!” 桑铎身旁的几位骑督和将军也都跟着愤愤不平地应声附和,“额济一族实在不知好歹,安尔格厚待他们,他们却反过来以命相逼。谁能想到用珍贵的黍麦也能养出一匹匹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安格认定左图不可信,一来念及额济百姓,二来不知此事是否与兖城那伙沙匪有关,待议事结束后,还是命人将左图带了来。 被囚数月,左图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长衫,上面有几处微不可察的污迹,看得出他在试图维持着衣物的整洁。他原本就容貌堂堂,身量虽消瘦了不少,远看也还算得上是一位翩翩少年郎。尽管努力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面容上还是有掩盖不住的倦态。 “安尔格……”左图刚开口要说话,安格便打断他。 “你既已是我手下败将,本该唯命是从。你不遵弱肉强食的规则在先,贪生怕死在后,现在又以额济老弱妇孺的性命威胁我,”安格瞪了他一眼,眼神如一把利刀,冰冷又无情,“你以为我真不敢杀你吗?” 左图骄傲了小半辈子,此刻搜肠刮肚说不出半句服软的话来。 沉默半晌,他梗梗脖子,只咬牙说了一句,“我确实不愿去死,可你若能答应绕我一命,我日后必定相还。” “哼,真是浪费时间”,安格淡漠地看了左图一眼,大手一挥,便又让人将左图带了下去。他强忍着心中的杀意,既然额济的老弱妇孺敢以命相逼,那他便留着左图的性命反逼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施于彼身,倒也公平。 安格一连几日都留在军中处理额济一事,稍有闲暇又被众将领拉着去教场,根本抽不出空回兖城。午夜时分,他一个人躺在软榻上,望着沺池的月亮,心里便开始思念自己的月亮。 她一定也在想着我吧。 安格幻想着端阳寝食难安念着自己的样子,心口便泛起阵阵甜蜜。 不过甜蜜几分钟后,他脑子里便只剩端阳赤身裸体躺在棕褐色毛毯上的样子。她承受着他粗暴的冲撞,隐忍地喘息着,全身都笼上一层粉红……安格只想了一会儿,身下那处便精神耸立了起来,他暗咒一声,随便地撸了撸就这么胡乱地睡去。 再见到端阳已经是七日之后,他一路风尘仆仆,只恨马儿为什么只有四条腿,不能跑得再快一些。 刚进入宫殿,便看到端阳正坐在园子旁似乎正埋头织着什么,身边还围了一群宫女正叽叽喳喳地和端阳笑着聊天。 安格走近了。柔和的阳光洒在端阳的身上,她笑靥如花,面上带着红光,长而细的手指握住软软的毛线似蝶一般舞动着,一边织着一边跟宫女搭话,眼波流转间,顾盼神飞,看起来倒比和他在一起时更自如快乐。 过了这么些天,终于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端阳,可不知为何,看到她容光焕发的样子,安格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似乎没有我也会过得很好……这个念头只微微从脑海中闪过几秒,安格便狠狠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不敢再这样想下去。 端阳伸直胳膊,两只手扯着挂毯的边缘,将织好的挂毯展开来向大家展示绣好的花纹。 “公主好厉害啊”,夸赞声不绝于耳。 “原来挂毯上还能绣出来这么漂亮红花”,宫女们簇拥着端阳,眼中满是崇拜。 端阳灿然一笑,向众人解释道,“这里是中原的梅花,是一种会在冬天开放的花。” “公主可以把这一副挂毯送我吗?”,问出这句话的侍女年岁尚小,脸蛋圆乎乎的带着腼腆羞涩,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敢发问。 “当然可以了!”端阳点点头,很大方地抬手就准备送给她,可突然间不知谁横插一手,那副挂毯便从端阳的手中被抽掉了。 安格夺下了那副红梅挂毯,高举在手中。他扬起下巴,咧嘴一笑,“现在是我的了!” ———————————————————————————————————— 为了铺垫剧情过渡一下,呜呜,下一章应该会炖肉的! 第十九章白日宣淫(H) 见到安尔格小王回来了,围在端阳身旁的宫人恢复了平日当差时的样子,恭敬地排成一列行礼问安。 端阳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也向他弯腰行了一礼,招呼道,“你回来了,军中一切可都还妥当吗?” 安尔格没答话,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端阳。 她穿一身橙黄色的中原衣裙,束着中原的发髻,说话时语气平和。她永远都是端正美好的,他盯着她的眼睛,极力想分辨出那抹亮起的光彩是刚刚与宫人们说笑时留下的,还是因为他的到来而格外欣喜。 “这挂毯是挂在墙上的,这个尺寸又不好携带,不如就送给那个小宫女”,端阳没察觉出安格的异样,还想着跟他讨回自己绣好的东西。 “谁说我不好携带!”安格可不答应,他攥紧手里的那副寒梅毯,“这么大刚好够我装饰箭筒。” 说罢,他伸出手,食指与中指的指节摩擦,“砰”地一下弹在端阳的额头,“你都没送过我东西,如今我自己讨来一个,你还要收走。好恨心的中原女人!” 这一下声音虽响,却不怎么疼痛。端阳揉了揉额发,垂下眼睛,小声对安格说,“那等我回头闲了给你绣一个,你还是把这个给人家吧。我都答应人家小姑娘了,你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 “我不管,谁抢到就是谁的!”安格满不在乎地耍无赖。她靠近他说话时,身上淡淡的香气悠悠地萦绕在他的鼻间,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臂膀上……相思数日,他心里早像被一只小兽舔舐着一样,她偏偏还不知危险地非要这样招惹他。 安格用手臂揽住端阳的腰,施力就要提起来,“啊!”端阳惊得一叫,急忙挣脱着就就要跑开。 少年被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逗笑了,跨步走上前从背后捉住她,另一只手绕过她的屁股,就这么背后抱着把她架回了寝殿,扑倒在软软的床榻之上。 粗砺的大掌顺摩挲着端阳细腻光洁的脸,又顺着脖颈一寸寸地滑下来,在端阳的领口抚摸着,然后贴着滑嫩的肌肤潜入衣衫覆盖着的地方。 “啊……” 胸前的娇乳被他一把拢在掌中,他五指分开,用指间的缝隙夹弄端阳的柔软,整个手掌的力用力揉搓着,掌心的薄茧刺激着她的乳珠,直到那里挺立了起来。 乍然钻入了一只不安分的大手,原本服帖的衣物被撑开,胸前鼓鼓囊囊地正动着,衣领也从后面勒着端阳的脖颈。 安格手下动作不停,抓握着她那处丰满向上,似乎是要将柔软地乳房从衣领口处掏出来。 端阳柳眉微皱,艰难地试图拒绝他霸道的揉捏,“不要……不要这样。” 少年玩味地笑了笑,声音暗哑在她耳边说软话,“我们公主是最注重仪表规矩的,这样衣衫不整可不好”,说着他的手从衣裙中抽离了出来。 然而端阳的乳珠早就立了起来,安格隔着衣物用嘴含住那一点可爱的小突出。 起先是口腔里的阵阵温热,渐渐地唾液渗入布料,变成了贴在乳尖的湿润,还有牙齿咬合的力道,端阳哪里招架得住,她身子早已软成一滩,眸中含水,楚楚可怜地望着安格,企图跟他讨价还价,“现在天还亮着,怎可白日宣淫……等晚上,好不好?” 安格刚开荤便一连憋了数日,此刻才又尝到了一点点甜头,哪里肯罢手。他将头埋在端阳软乎乎的前胸,伸手将自己的额带扯下。那额带是羌北少年郎平常的装饰,安格的这条是黑色,上面装饰了些毛料、和玛瑙彩珠。 他伸手将额带敷在了端阳那双漂亮的眼眸上,“够黑了吧?”,他熟练地打了个结系住,亲了一口端阳的小脸,说道,“这样就不是白天了。” 端阳伸手就要把那额带解下来,安格手掌抓住她两手的手腕处,一起摁在头顶,然后抽下自己系在腰间的绑带,将她的手也捆缚在一起。 她这下彻底不能挣脱了,只能由着他用力扯开端阳层层迭迭的衣裙。 两颗圆滚滚的小雪团露了出来,豆沙一般的乳晕覆在上面,安格一口便含住其中一颗红豆,用舌头拨弄几下,又抱住一阵吮吸,直到把端阳的乳珠嘬成艳丽动人的红樱桃。 端阳被蒙住眼睛,便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被剥夺了视觉,她有些不安,安格在她身上造成的触觉刺激成倍增加,原本就娇嫩的身体更加敏感。安格的手从裙子下伸进去,一探她身下的隐秘之处才发现那里早已湿成一片。 安格的气息扑在她的颈侧,“公主嘴上说不要,怎么身下湿得比上一次还要更快”,他故意说些淫秽的荤话,说罢又用自己的嘴堵住她的,不让她辩解。 她的唇舌被安格纠缠着,最终只轻轻唔噎几声。从喉咙里发出的压抑呻吟声极大程度地讨好了安格,她只感觉到安格的那处粗硬涨大了几分,从私处一直贴到自己的小腹。 身下的手指熟练地拨弄开花瓣,在花心的边缘逡巡试探,它刚有要再进一寸的动势,便被温暖的蜜穴吸入,要它陷在这片湿润里。被额带遮住眼睛后,端阳的身子似乎变得更加热情,安格一下子起了玩心,翻身下床准备找些折磨人的玩意儿。 端阳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身上一空,不一会儿,安格便又回来压在她的身上。只是这次,他不说话也没有动作,端阳正有些纳闷时,突然感觉到自己双乳微微地发痒。 什么东西正轻柔地扫过她的乳珠,激得她一声娇吟,那东西在双乳处徘徊,所经之处便是一片的酥酥麻麻。 “安格……安格”,端阳受不住撩拨,念着他的名字,溺在情欲中无法自拔。 “乖”,安格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感受它”,说话间那东西又扫过端阳的腿心,他拿着那东西轻轻戳弄她的阴蒂,激得小穴不断地吐出蜜液。他更起劲了,鼓弄一番,似乎又是什么不一样触感的东西插进了她身下的花心之中。 她喘得厉害,排斥着穴口中探进来的异物,“不要……” 细细的、硬硬的、冰冷的,虽然并不难受,可她对那未知的东西怕极了。 安格用力撑开她的纤细的双腿,惩罚似的打了一下娇臀,“放松,别挤得这样紧。你若是将它绞断了,一会儿我怎么用它写字?” 写字?!原来此刻插入她蜜穴中的竟是一支本该用来落笔生花的毛笔…… 第二十章蒙眼欢好(H) 端阳脑中想象着毛笔在自己穴中的画面,不由地一阵颤栗。 这怎么可以?她不安地挣扎着想要拒绝,可她的双眼被安格的额饰缚住,双手又被他的腰带系在床头,身子被他用力遏制在榻间,真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 那支笔很细很长,安格的动作很轻很缓,可她心理不能承受这样的肏弄,身下夹得更紧。可她越是夹得紧,便越能感受到甬道之中那细微的触碰。 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那支毛笔埋入她身体里的一端还在继续地深入…… “安格求你,不要……”她急得直流眼泪,委屈地呜咽几声,然而出口的话语中染上了几分情欲,安格听着倒像是撒娇。 他亲了一口身下女子的额头,略表安慰,手里猛地抽出来那根作怪的毛笔。握着笔斗,用笔头蘸取隐私之处渗出来的透明汁液,然后一笔一笔扫在端阳白皙的脸颊上,像在写什么字一样。 安格故意装出一副不知道端阳急什么的懵懂模样,咬着她的耳朵,顾左右而言它,“别怕,这个是干净的。” 说话间,那根毛笔又转移到端阳柔软的双乳间,带着蜜液的湿润一圈一圈描在两处粉红色的乳晕上。 毛尖清晰又灵敏的扫荡,跟刚刚干燥时的羽毛感又不相同,端阳躲避着,又要开口求他。 安格见状立马吻上去,用唇舌交缠搅乱她的思绪,把还未说出口的话揉成了几声碎在喉中的呻吟。 安格有力又壮硕的肌肉贴着端阳,她动不了却能直接感到男人身体的滚烫温度,那支恼人的笔又逐渐靠近自己身下最隐私的地方,端阳再一次用尽全力抵抗。 花穴又一次被不速之客闯入,端阳又急又气,她拼尽全力招架,全身都在颤抖着。这时安格的气息扑在脸侧,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暧昧,“乖,放松点,这次是我。” 端阳急切地呼吸调整着自己的身体。不错,那里是有温度的,她可以感受到安格指腹上粗糙的薄茧刮蹭着自己的花穴……此刻,安格探入她身体里的手指,竟让她生出了一丝安全感。 安格感受到她的态度由抵触变为配合,花穴口涌出了水花,穴肉也主动迎合地包裹着他。安格心中欢喜,又加了两根手指,拓宽探索着端阳紧致的身体。 端阳身下湿成一片,里面滑腻温暖,安格拉着她的手去摸自己涨大的肉茎。那根又粗又硬,炙热凶猛,她用手触碰着,摸到了茎身蓬勃着的青筋。 安格按耐不住地低喘一声,非要端阳用纤细的手扶着,再一寸一寸地潜入她的身体。花穴终于迎来了真正的主人,谄媚地贴合上去,充足的蜜液让安格抽插的动作变得灵活方便。他大掌箍着端阳纤细的腰身,用力地冲撞着,一直要顶到她身体里最软的那处软肉。 那里好像另有一个小嘴,刚刚被戳中就乖顺地张开含着茎头,必要好好地与他顶端体贴温存一番。安格心中无限受用,他换着角度用自己的肉棒摩挲着狭小的通道,每一下都要钉在那处。 端阳的视觉被限制,其他的感官则无限放大。安格的巨根在她的身体中激烈地侵占着,他大腿绷紧的肌肉线条贴合着自己的腿根,囊袋撞在穴口,发出水声和肉体拍打的声音。空气中还弥漫着的男女欢好的迷情味道……端阳早到了高潮,花穴里的一阵痉挛绞得安格也不由地发出沉重的喘息,一股脑全部泄在她的身体里。 安格保留着第一次坏习惯,做完了也赖在端阳的身体里不出去,缓了缓才摘下了蒙着端阳眼睛的额饰。那块黑色布条早被端阳的眼泪沁湿了,他刚揭下来便看到自己心尖上的女人红着眼眶,梨花带雨,满是怨怼的望着自己。 他原本美餐一顿,心满意足,此刻看到端阳委屈,心中顿时又生了些懊悔。他知道自己这次玩得有些过,又是蒙眼又是毛笔,把身下之人欺负狠了,便把端阳搂抱在怀里,低头亲她的眼角,又舔掉眼旁洇开的泪渍。 端阳偏过头避开他,她此刻衣衫不整,上衣褪到小腹,裙子和亵裤互相缠绕着,身下更是一片狼藉。 安格追着她道歉,“对不起,我……唉,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他深邃的眼眸澄澈明亮,确实是一派真挚诚恳的样子,如果不是他那处还埋在她的身体里,她差点都要信了。 少年见她不理自己,又歉疚地伸手捏了捏端阳的脸,然后终于依依不舍地退出来,起身用刚刚蒙眼的额饰帮她擦拭着身下的液体。 黑布衬得蕊穴白净粉嫩,安格心中又隐隐发痒,一边擦一边又故意施力探进去一些逗弄她的身体。好不容易擦干了,他低头亲了一口端阳的大腿根,头发磨蹭着端阳的小腹,毛茸茸地扎着她细腻如玉的皮肤。 “公主,我伺候得好不好?”安格又把女子圈在怀里,他嘴上讨饶卖乖,可伸手就把刚擦过污秽之物的额饰递到端阳手里,“这都是你弄脏的,你可要给我赔一个新的。” 端阳羞恼极了,她一口咬住安格的肩膀,将牙齿嵌到肉里,狠狠叼了一会儿才出了气。 被她咬了,安格反而更开心了,他摸着端阳柔顺的长发,又是一阵安抚。 “你以后不许这样!”端阳秀眉微蹙,脸颊上还泛着云雨后染的红晕,半截衣衫还滑落在胸前,玉一般的身子上留着斑斑点点的痕迹。 安格正是哄人的时候,又见端阳这幅勾人的模样,自然她说什么便应什么,心里却想着怎么能哄得端阳再来一次。 二人温存间,殿外突然传来贴身侍从的声音,“安尔格小王!安尔格小王!” 安格好事被打断,心中不爽,唤他进来,压着声音问道,“何事?” 侍从站在纱帐屏风后躬身说道,“军中传来消息,说那额济部左图又闹着要见您。他还说若是绕他一命,必携额济全族归顺羌北安尔格。” 安格一听又是左图的烂事,声音不免带了些愠怒,“哼,由他闹去,他一介囚徒,还能翻了天!” 待侍从退下去,端阳见他脸色变了,也坐起身,耐心地问他来龙去脉,听了之后思忖半刻说道,“我听宫人们说,那偷偷溜进城的沙匪审过后也自称是额济部旧人。” “幸而他还没来得及跟昴行勾结”,安格冷笑一声,“眼线都插到我跟前了”。 端阳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此人在绝境之中,竟然还能找到依仗,将拿住谈判的筹码。这样想,倒也有些能耐。” 听端阳这样说,安格心里不乐意了,他挑起端阳的下巴,瞪着她,“你喜欢左图?” 第二十一章囊中之物 安格没头没脑地这么一问,端阳倒有点莫名其妙。 “你说的什么胡话?”端阳转头扬起下巴,避开安格的牵制。 她坐在床榻上解开衣带,整理着欢好后凌乱的衣衫,一边说道,“我又没见过他,怎么谈得上喜欢不喜欢”,说话间,她便要起身下床。 饥饿的苍狼不过刚浅尝了几口小肉,此刻肚里还被馋虫勾着,哪有放人的道理。 安格扑过来,结实的手臂从后面勒住端阳纤细的腰身。为了不让她下床,他故意将手伸进女子的里衣,从紧致的小腹一路摸到柔软的胸前,再用不安分的大掌揉搓着娇嫩的乳肉。 端阳吃痛,伸手去拍打安格的手臂,他才稍微收了些力道。 安格玩弄着她的嫩乳,却又好像认真吃起醋来,反驳道,“你之前也没见过昴行啊?还不是一定要嫁他。” 听到这句话,面前的佳人一愣,眼神隐隐闪动。 这细微的迟疑被安格捕捉到,他心下恼怒,便不依不饶了起来。不仅加大了揉捏的力道,还故意用手心的薄茧去摩擦乳尖,小小的乳珠可怜兮兮的,在粗糙的手掌下又再一次颤栗了起来。 他另外一只手也不闲着,强迫地扳着她的侧脸,要她盯着自己的眼睛,然后他一字一顿地严肃警告,“不许你喜欢别人!也不许你嫁给别人!” 自小在竞争中长大的安尔格,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对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有着极其强烈,甚至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端阳早看出他性子里带些偏执,此刻又他被挟持着不能动弹,便软下来,耐着性子哄了好几句,“好好好,不喜欢别人,只喜欢你,可以了吗?” 安格没吭声,手上力度却未减。 也许光靠几句话还不够,端阳略略思索,伸手讨好地揉了揉少年的头发。 被顺毛摸了几下,他心里受用,立马变乖乖地放开手,从背后温柔地抱着她。虽然手里还握着她的奶团不放,却已经轻了许多。端阳本来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可安格却还是不放心似的,又在她耳边嘟囔着说左图坏话,“左图很差的,他打仗就从没赢过我。” 中原对于额济的记载并不多,可端阳想,此人既能让全族的妇孺老幼为他卖命,又遣得动沙匪流寇一类,应该也不是等闲之辈。 “不是比你差就是差”,她这话刚一出口,少年面上一狠,捧着花乳的右手便伸出几根手指掐她的奶头。 端阳呻吟一声,扭动身子躲避,赶忙又换了种方式,尽量将声音压得平和,“我的意思是,他或许不是你需要的朋友,但你可以考虑让他做你的下属。” 安格一听就笑了,将自己的脑袋抵在端阳的肩膀上,一边咬她的耳朵一边说,“你不知道,此人自视甚高,只怕是不愿意。他不过因为怕死,才非要与我耗时纠缠。” “怕死很好啊。只有怕死的人,才会想方设法地活下来,绝处逢生”,端阳受不了耳畔肩颈处安格浓烈的气息,她歪着头,却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 安格不悦,不知是气她的闪躲,还是气她为左图说话,浓密的眉毛皱着,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你!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又惹炸毛了?她心里暗忖,这羌北的少年首领真是个喜怒不定之人,不仅不讲道理,还有些难哄。 好在相处多日,她已掌握了些诀窍。端阳伸出葱白一样的手指,轻轻点戳着安格蹙着的眉头,“我不是喜欢他。我是在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深邃的星眸浮上了一层迷惑不解,他似乎是在揣摩这句话的意思,手上的动作也渐渐消停了。 端阳抓住这个机会挣脱开安格的禁锢,端坐在床榻边娓娓道来,“我来羌北前,曾在书中看到过这样一则轶闻——荒漠里的盗匪想偷一群羊是很难的,因为他们没办法同时控制那么多,最终的结果往往是盗匪伏诛,羊群四散奔逃。于是,他们想出的办法是每天偷偷投喂……用作牧羊的猎犬” “长毛狼犬!”,安格听得很认真,直接用羌北语说出了猎犬的名字。 “对”,她点点头,又接着说,“长毛狼犬将盗匪认作新的主人,于是上百匹的羊不费吹灰之力便尽数收入囊中。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就是说在战场上若是可以用‘不战’的手段,达到‘战’的目的,何乐而不为呢?” 少年心念一动,他望着眼前这位来自中原的公主。日光下她穿着一层又一层的中原衣衫,举手投足间皆是大东皇室公主的典雅与端庄,可谁又知她竟有这样不俗的谋略和那曼妙婀娜的身体呢? 不过再聪明的猎物也是猎物,苍狼把逃跑的白兔叼回到自己的地盘,用毛茸茸的尾巴圈起来,伸出带倒刺的舌头舔舐着兔子的毛,非要恶狠狠地啃咬凌虐一番,这才算是肉食动物定义的“吃饱喝足”。 软榻上二人云雨几番,时不时便穿来碰撞声交杂着女子的娇吟与男人的粗喘。一直到月上柳梢,寝殿内才没了动静。 端阳的话,安格细细地都听了进去。对他来说杀了左图很容易,可让额济之类的小部落心悦诚服地归顺羌北,却极为不易。如果目标是昴行,或者说是整片大漠,那么他必须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荒漠到了十月昼夜温差极大,风中也裹带上了寒意。狂风卷起沙石,打在沺池军营大帐的门帘上,时不时便会发出一阵急促的敲击声,那声音扣合着心跳,人心便也跟着不安定地浮动了起来。 安尔格的叔父桑铎和几位将军、提督正坐在一起烤火喝酒。 “你们都听说了吗?前日安尔格回到军中,便召左图到自己的营帐中。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再出来时,那左图便成了亲封的校尉”,说话之人是乞塔德,他身材魁梧健壮,满脸的络腮胡。从前是桑铎的护卫,如今立了大功才成了将军。 “何止!那安尔格还让左图当他的贴身护卫,足以见得信任。昨天他们两人还在教场比武练功”,额森在一旁补充,话语中带着嘲弄,“倒是比我们这些一起打过仗的还亲厚些。” 几位年龄大些的将军听了这话,脸色多多少少都有些异样,他们围坐在一起议论纷纷。 戴钦听了很是不悦,红着脸半天只憋出一句,“安尔格小王不是这样的人”,几个年轻的将士也点头表示应和。 叔父桑铎笑了笑,护卫乞塔德立马示意大家噤声。待众人都安静下来,他才缓缓说道,“安尔格是个重感情的,从小就跟他那个哥哥不一样。只是他前些天还对左图深恶痛绝,不知为何回了一趟兖城又变了主意?” 第二十二章酩酊烂醉 “叔父还不知道吧”,额森露出一脸坏笑,“兖城都传遍了,我们的安尔格小王得了个中原的姑娘。毛小子刚开了荤,跟着了魔一样,天天都想着往兖城跑。我看那哪里是个普通姑娘,分明是中原来的女妖!”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几个将军中有一脸兴奋的,也有想继续打探的,桑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随后开口问道,“女妖?” “是的,听说那女人跟昴行还有些关系。安尔格亲自去了一趟陇城,还受了伤。如此魅惑人心,不是女妖还能是什么。” 叔父桑铎闻言眉头紧锁,“安尔格已经成年,爱玩女人这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中原人狡诈善辩,他若是落入女妖的情色陷阱,岂不是让这片大漠里的人耻笑我们羌北一族!” 夜半,酒足饭饱之后,几位酒醉的将军纷纷散去,勾肩搭背地陆续回到自己的营帐。烛火朦胧的营帐中,一只小狗和几只云雀从门帘缝中偷偷溜进来,捡食些人类遗留在席间的残渣冷炙。 桑铎缓慢地蹲下身,黝黑粗糙的大掌抚摸着脚边毛茸茸的小狗,一边摸一边对着额森和乞塔德吩咐,“你们去挑些干净的姑娘来军中伺候安尔格”。 他的面色深沉,眯起的眼睛中透着幽光,电光石火间,突然掐住小狗的后脖颈提溜起来,戏谑地说道,“好歹也是我养的狗,不要什么都吃。生了病事小,别最后跟人家跑了……” 安尔格不计前嫌善待左图的事迹在额济与羌北两族百姓口中流传,稍加润色便成了两位少年英雄惺惺相惜的故事。周边一些小族的首领听到这个消息,也有意结盟讨好。 经过整个夏季的休养生息,各部族的马匹都养得膘肥体壮,又兼秋收后粮草充沛,这个时节的荒漠总是不安分的。安格这几日,白天在营中忙些军务大事,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时,思绪就全都飘到了几百里外的兖城宫殿,丝毫没注意到身边多了几个贴身服侍的美貌女使。 精心挑的肥肉,夹到别人碗里,结果人家没看见一样根本不动嘴。额森和乞塔德心里比那些未侍寝的女使还要着急,一天叁遍地跑去打听安尔格的夜生活。桑铎本以为侄儿荒淫好色,如今看来倒也不像,若真是被那中原来的女妖迷住了,那这事可就更难办了…… 这日,安格与几位将领研究完北部布防事宜,日落时分一群人都被桑铎邀到他的营帐喝酒。 西北边外的民族自古嗜酒如命。安格也是从小沾着酒长大的,但他自知醉酒后常做些离奇的傻事,长大了便有意识地浅酌辄止。 然而今日,叔父桑铎似乎是有意灌醉他一样,提着一只镶着宝石的镀金酒壶坐在自己面前,只一个劲儿地往自己杯里倒酒。叔父亲自斟酒,安格也不好拒绝。 说来也奇怪,那酒入口的味道比平时的更轻柔些。他也说不上到底有什么不同,酒香在舌尖缠绵后,液体顺着喉咙一路滑到小腹,好像全身都瞬间暖了起来。 一壶下肚,安格眼前逐渐发晕,席间众人的样貌变得模糊不清,可他梦中悄悄思念的端阳公主,倒是映在眼前,娇俏佳人的容貌和身材都清晰可见。 耳边是男人们嘈杂的说话声,安格不堪其扰,又觉得自己全身滚烫,好似一颗燃烧着的碳球。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眼神迷离,摆摆手顾不上叔父和旁人的询问,就步履蹒跚地走出了营帐。 远处的天边还挂着残存的几抹红霞,天并没完全黑下去,月亮却已经迫不及待地挂在天空中。左图正在帐外候着,穿着一袭暗兽纹白袍,站得端正又挺拔。他做好了守到后半夜的心里准备,却不想只过了半个时辰,安尔格就红着脸摇晃地走了出来。 左图眼看他左摇右晃地就要摔倒,赶忙上前搀扶。安尔格生得挺拔潇洒,比他还高出半个头,醉酒后身体沉得想一块铁。左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扶住他,往帐篷里走去。 晚风冷飕飕地扑面而来,喝醉的少年恢复了一些神智,左半边倾倒在左图的肩背上,吵嚷着要回兖城。 又行了几步,安尔格见左图没反应,他突然直起身子定住了,冲着左图的耳朵大喊道,“我要回兖城!我要去找她!” 左图被震得一哆嗦,手上松了劲儿,安尔格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截住骑兵的快马就要走。左图不敢让神志不清的安尔格骑马,追出去架住他,用力一拍马屁股让马儿赶紧跑掉。 安尔格急了和左图扭打在一起,左图不想真的伤人,安尔格吃醉了酒,缠斗半刻胜负难分,倒是招来了几波士兵像看摔跤比赛一样看着两人缠斗,还指指点点的,时不时给出点指导意见。 左图极好面子,哪里受得了这么大阵仗的围观,他抓住机会别过安尔格的一只手臂,妥协道,“你不就是想要去找那个中原女子吗?我给你把她带来,行了吧?” 听到这话,安尔格瞬间收力终于乖乖听话,任由左图搀扶着直到营帐里。 左图第一次见安尔格的营帐,抬眼望去全是大张的棕色毛毯和软榻,就连案几和蒲团上也缝了些动物皮毛,几个女使一看到酒醉的安尔格,便训练有素地把人接过来安置在床榻上。 收拾妥当,左图走出帐外要去备马,突然想到那几个女使看着是生面孔,别出什么岔子。他急忙杀了个回马枪,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安尔格光裸着身子躺在榻上,床边围观了四五个女使,正嬉笑地推搡着彼此。 醉后的少年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上还冒着汗,衣袍敞开露出古铜色的结实体魄。他全身肌肉线条漂亮流畅,不知是哪个女使的手指正大胆地滑过他小腹处的肌肉,绕着人鱼线向下撩拨…… 左图赶忙大喝一声“住手”,女使们见有人来了心虚地四散奔逃。左图吓得一身冷汗涔涔。他虽然生长在额济部,却也知这片荒漠中不少女子仰慕羌北的安尔格小王。若他真的不幸酒后失身,醒来后还不知要如何大发雷霆。 他胡乱地帮安尔格穿着衣服,醉后的少年满口念叨着端阳。左图无意间瞥到那处昂扬的肿胀,又是一惊,同为男子,他也知安尔格此刻滋味必定不好受。 当务之急还是尽早找来那个中原女子! —————————————————————————————— 兖城热搜第一 #安尔格 酒后失身 小狗:(懵懵)发生什么事了? 第二十三章月下驰骋 左图两匹快马换乘,一路疾驰以最短的时间到达兖城。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宫殿的侍卫解释了一遍,一听与安尔格小王有关,宫人们都神色严肃了起来。 他一边在马车边候着那中原女子,一边觉得自己这差事办得荒唐。军中流言纷纷,都说安尔格痴迷的女子是中原的女妖,妄图以美色魅惑安尔格。自己贸然将她带到军营,徒惹事端不说,难免不引火烧身。 额济的首领可以随心所欲,要做羌北的将领那就得认清形势。左图暗暗苦笑。 他正黯然神伤,抬头望去却呆住了,远处一位清丽脱俗的女子正缓缓走向自己。 她穿着一身浅黄色的中原样式衣裙,外罩一件蚕丝白衫,站在他面前躬身,行了中原的见面礼。在月光的笼罩下,她周身都似散发着隐约的清辉。 左图有些愣住了,他本以为要接走的人会是个娇媚浪荡的女妖精,却不想来的是个清丽脱俗的佳人。 眼前的中原女子分明就像夜晚盛放的一朵白色山茶花,随风翩然而至,恰巧飘落在他脚边。 端阳并没有带侍婢,夜深里此刻只有她与左图一对孤男寡女。她不觉得有什么,落落大方地上了马车。倒是左图脑中胡思乱想了一阵,一边驾车一边不自然地清咳几声。 沺池那端,安格全身滚烫似火。 他胸中烦闷,又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涌动的真气,好像有了使不完的力气。他焦灼万分等待着,精神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在帐中抓耳挠腮来回踱步。 这一走就走出了营帐,安格不知从何处抢来一匹赤色铁蹄马。他便沿着大军驻营的最外圈开始纵马奔驰,月光下,他速度极快,马蹄声起,扬起阵阵沙尘。 如此,他还嫌不够,又扛着自己的箭筒跑到校场。那里设有几十个射靶供士兵们操练,安格一站在台子上便打开手臂开始架弓射箭。 醉酒的少年双眼迷离,他走路时脚下飘忽不稳,拿弓的手倒是稳稳当当。“嗖”地一声,搭在弓上的羽箭以极快的速度径直飞离出去,“啪”地一声插入靶心,技艺精湛丝毫不逊色于清醒之时。 不知过了多久,大半箭筒已空,只余零星几只。安尔格喝了那掺了药的酒,脑中意识有些迷糊,感官却格外灵敏。西南处依稀传来一阵车马声,少年猛地收弓,纵身一跳,双腿跨坐在马背上,一夹马肚又冲了出去。 月光倾洒在旷野之上,他骑得很快,凛冽的夜风、深秋的寒冷、尘土的腥味、野兽的嚎叫,安格通通都感觉不到,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远方的月亮——他的月亮。 端阳的马车还未行到营地,马儿却好像被什么惊到了,突然一声长鸣嘶吼,车子也骤然停下。端阳心中一惊,急忙掀开车门帘探身出去张望。她刚微微起身,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抓住了胳膊,强烈的拉力拽得她从车上栽倒下来。 她一声惊呼,然而迎接她的并不是荒漠冷冰冰的沙土,而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温暖怀抱。 健壮的胳膊环抱住她的背脊和身腰,安格坚实的胸膛像一道密不透风的墙。端阳的脸颊贴在安格的胸前,她能感受到少年蓬勃的胸肌随着他呼吸的节奏轻微起伏着。 久别未见,安格把端阳紧紧搂在怀里,他低头,用挺拔的鼻子磨蹭她柔软的发丝,趁机深嗅她身上独特的花香。端阳之前告诉他说那香味是中原一种花,叫白茉莉。 这片荒漠里没有这样花,安格猜有这样淡然幽香的花一定很美。也许那会是一种很像端阳的花,在光和雨露的浸润下,她就沉静端庄地开在那里,花瓣洁白而柔软,层层迭迭的堆在一簇,最里面露出的一点浅色花蕊,偏偏又香气袭人让人浮想联翩,于是逃不过被采撷的命运,任凭人放在手心里揉碎碾磨…… 安格盯着怀中女人唇,喉结动了一动,那里和茉莉的花蕊一样柔嫩,他也想揉碎碾磨,榨出其中的香气。血液里的酒精混杂着情药在他的全身流转,澎湃地奔腾着叫嚣得厉害,可是安格只是望着她,他不想吓到她。 爱意如江水波涛汹涌,终究难以抵挡,少年侧头吻上端阳的嘴唇。想象中的一样,唇舌间的亲昵是滑腻柔软的,他最贪恋的便是这种滋味。 羌北的酒不同中原的清雅,浓烈绵稠混杂着麦草的气味。安格的吻带着酒香在端阳的口中绽开,她被亲得有些发昏,小舌轻轻一动,那触感像是一只正舔舐奶液的可爱小兽。 这细微的回应,更勾出了几分安格压抑着的兽性。他制住端阳的胳膊,狠狠地亲吻一通,灵活地在她狭小的口腔中搅动,剥夺她里面剩余的空气。他不要她乱动,也不想要她呼吸。 左图尴尬地咳了几声,安格满心沉溺于亲热,潦草地挥了挥手,左图便架着车默默消失在了黑夜尽头。 天地间只余他与端阳两人,他心跳得快极了,将端阳摆弄成侧坐的模样,揽在自己身前,二人同乘一匹大马。 安格熟练地操纵着缰绳,不一会儿那赤色铁蹄马便跑得飞快。端阳从没骑过马,马儿奔跑时高低起伏的颠簸让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甩下去,便伸出手揪住一小截安格的衣袍。 少年察觉到怀中佳人的紧张,安抚地她按着靠在自己胸前,贴近她的耳朵问道,“你怕了?” 端阳的后背紧紧靠着温热厚实的胸膛,她不愿露怯,只摇了摇头。 安格见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一夹马肚骑得比刚刚更快了。他又突然把身子往后撤,吓得端阳一声惊叫。 月色正浓,夜风扑面而来,拍打着她的面庞。端阳的头发、衣角都在风中飞扬着,习惯了马儿的节奏,她竟然有些享受。 浩瀚的天地间,是一望无际的大漠,他们都是再渺小不过的微粒。马儿驰骋在辽阔宽广的沙地,远处的景象快速地拉近,转眼间又全部抛向脑后。 天高地阔,万物静谧。端阳的脖颈触到少年外袍上动物毛皮,摩挲间,蹭得她痒痒的。她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但似乎去哪里都无所谓。 她从小在逼仄肃穆的皇宫长大,克己守礼,时至今日才第一次在开阔的自然天地感受到了无限的自由。 第二十四章皎洁婵娟 大东的朝堂上暗潮汹涌,在各方势力的影响下,后宫更是风云诡谲。没有人能抵挡住权势利欲的诱惑,人人都恨不得长一百八十个心眼,互相猜疑算计…… 过早地失去了生母,即便贵为公主,端阳也活得小心谨慎。 原来世间真有这样的一种活法——自由自在地生长在广袤的天地,饮尽烈酒,骑上快马在月光下飞驰。所有俗世的烦恼抛诸脑后,顷刻间便化为大漠中扬起的沙尘,悄无声息,烟消云散。 端阳偷偷回头望着身后的少年,他剑眉星目,额带的坠饰和编着的头发随着马儿奔跑的节奏规律地摆动,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击打声。 察觉到端阳凝望着的目光,安格忍不住嘴角上扬。他露出洁白健康的牙齿,唇角边还有那颗尖尖的虎牙。 少年笑起来比平时更多了些畅快潇洒。 行至一处高高鼓起的山丘,马儿的速度便慢了下来,两人一马缓缓地爬到山丘的顶端。 安格纵身跃下,牵着赤色铁蹄马靠在山顶的胡杨树旁,然后“哗”地一声,利落地抽出自己随身带着的箭筒。那箭筒旁还缀着一个红黑色的毯子,看上去有些奇怪,也有些突兀。 “喏”,安格的眼眸中闪着亮光,撑开毯子上的图案向马上的女子展示,“是你绣的那个花!” 端阳定睛看去,那毯上的图案赫然正是自己那日在兖城所绣的寒梅。 羌北一族的箭筒,皆用硬挺的皮革制成。他们在骑射中追求快捷轻便,所以并不做过多装饰。端阳知道此种缘由,那日安格非要那副挂毯,她以为他是小孩子心性爱争抢闹着玩的,却不想他当真以此作为箭筒的装饰,日日随身携带。 褐色皮制箭筒上别着与它尺寸、材质格格不入的梅花挂毯,看上去有些滑稽笨拙,醉酒后的安格却憨笑着献宝一样举给她看。端阳也跟着笑了起来,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感动。 挂毯被铺展开来盖在沙石荒草之上,安格又回到马旁,让端阳跳下来,自己在下面伸出双臂接住。 端阳一跃便扑进安格踏实的怀里,被他稳稳地抱住。她双脚还未落地,安格抄起一只手臂将她横抱起来,走了几步温柔地放置在那挂毯之上。然后他自己也贴着她,躺在了一边。 那挂毯的尺寸不过叁尺来长,端阳的上半身和小腿都直接贴在地面上,安格更是大半个身子都在沙土中。她性子好洁,刚躺下便挣扎着要起来。安格不愿意了,故意伸出一只沉甸甸的胳膊压在她身上,牢牢箍住不让她动弹。 “别起来,我就是带你来看月亮的”,安格便用手指轻轻摁在她的额头上,让她仰头朝天上看去—— 茫茫的夜空中挂着一轮皎洁明亮的圆月。那月亮大而明亮,躺在荒漠的山丘上,它近得仿佛触手可得。 月亮是干净的银白色,像一块无暇的玉盘,散发着清冷的气息。就这样望着,还能清晰地看到它的表面斑驳的阴影,那里似乎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神秘。最外面散着一层柔和的清辉,像层层迭迭的薄纱缠绕着飘渺的云层,美丽的月光透过云层倾洒在纷纷扰扰的凡尘。 晚风吹拂,沙砾被卷起,四周寂静无声,只隐约听到那赤色铁蹄马呼气的声音。它在远处,正低头嗅着,试图找到一些能咀嚼的野草。 偌大的荒漠,只有安格与端阳两人。 端阳在看月亮,安格在看端阳。 他骑马射箭时透支了大部分的能量,血液传送到发力的肌肉,阴差阳错短暂地抑制了醉意和情欲。此刻他放松下来,又美人在旁,那股没完全熄灭的醉意卷着药物带来的邪火,在身体里叫嚣得比刚刚更加猖狂。 安格努力平息自己,装作镇静地问身边的女子,“今晚的月亮是不是特别好看?” 端阳点了点头,“我从没见过这样美的月亮”,说着她也转过头望着安格,他深邃的眼眸里也倒映着一颗月亮。 两人贴得很近,少年的身体是温热的还带着酒香,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尖…… 安格声音比往日更低沉,他趴在她的耳边用羌北语说道,“你也是我的月亮。” 羌北语语调低平发音缠绵,情话听起来真诚而浪漫,端阳脸颊微微发烫,少年的呼吸拍打在颈侧,感觉到自己的心怦怦乱跳。 他似乎在忍耐什么,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叹了出来,抬起身子一点点凑近她,又用中原话问道,“我可不可以亲你?” 中原话利落婉转,听起来亲切又自然,端阳望着他清澈的眼眸,鬼使神差地便点了点头。 在她点头的一瞬间,安格的唇已经覆在了端阳的唇上。他并不真的亲吻,只一点点上下磨蹭着柔软的唇瓣。待她恍惚间朱唇轻启时,才灵活地钻入其中,在湿润的口腔中搅动吮吸,一亲芳泽。 月光温柔如水,今夜端阳的心境与往日不同,眼前的少年赤诚炙热,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她。她被情爱蛊惑,甘愿沉溺在这个亲吻中。 端阳挑动小舌,轻轻地回吻着对方。 感受到她的唇舌间的试探,安格身上那股邪火直冲颅顶。他压抑不住自己,加了十成的力道,凶猛地吻着身下的女人。那几乎不是缱绻,而是带着侵略性的咬。即便是这样,他仍觉不够,故意用尖利的虎牙去刺她娇嫩的唇肉。 然而端阳没有对抗,她不仅将这个暴戾的亲吻照单全收,还伸出双手温柔地环住了他的脖梗。 安格见状更加肆意妄为地亲吻啃咬,范围从嘴唇延伸到面颊、下颌,然后顺着脖颈一路向下,停在锁骨处流连。 是酒,是药,也是情欲,所有这些都因为端阳的回应,在身体中成倍累加。一切实在太过要命,安格无处发泄,只能更用力地去咬她细腻的皮肤和精巧的锁骨。 肌肤相贴,即使隔着衣服,端阳也能感觉到安格那处滚烫如火,坚硬似铁,正贪婪凶狠地顶着自己,虎视眈眈。空气中是他身上隐约的酒气,他毛茸茸的头发蹭着她,带着温度的气息喷洒在脖颈间…… 她早已被他全部包围住了,无路可退。 这一次,她也不想再逃。今夜是她第一次在荒漠骑马驰骋,第一次躺在山丘上看皓月当空。因为安格,她第一次感受到酣畅淋漓的痛快。 她伸手搂住他结实的后背,默认了少年一切后续的攻势。 安格他急促地喘着粗气,却突然停了下来。他被激得红了眼眶,望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轻轻在她的鼻尖落下一吻,又重新躺在了端阳身边,努力调整呼吸。 “你怎么哭了?”,端阳转过身体贴地询问。安格从没在她面前红过眼眶,她原以为会有一场激烈的性事,这下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安格喉头滑动了一下,半晌,才出声回答道,“我难受”。声音暗哑黏腻,听起来倒像是受了委屈。 闻言,端阳心下稍宽,抬手轻柔地撩拨他的头发,有些害羞地说,“我知道。其实,你可以继续的……” 安格皱了皱眉,红红的眼眸中带着水光,“可这是在外面!” 被他义正言辞地一驳,端阳呆脸颊羞得更红了,小声说,“……又没有人会看到” “地上很多沙子,而且你会生病的!”,少年坚定地摇了摇头,满身正气。如果不是端阳的嘴唇锁骨早被他嘬得通红,她差点都要怀疑刚刚发疯的人并非他本人。 她不知说什么好,想了想又轻声问道,“那你现在怎么办?” 安格不吭声了,他既委屈又难耐,只紧紧搂抱着端阳,腰身上下微动,浅浅地隔着衣服蹭…… —————————————————————————————————— 小狗:你的提议好可怕,不像我,我只会心疼jiejie 端阳(被咬后):? 第二十五章情难自抑(微H) 这样隔靴搔痒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磨蹭间少年的眼框越来越红,喉中发出隐忍的闷哼,像野外觅食中不慎受伤的小狼崽,无助地在猎人的陷阱里求救。 眼看他在迷情的爱欲中挣扎,端阳也于心不忍。 教养嬷嬷那本花花绿绿小册子上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她眼眸微微闪动,小声问安格,“要不……我帮帮你?” 安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双眼迷离迷茫地望着她。 这哪里是小狼崽,分明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端阳一点点凑近,整个人都贴伏在他的身体上。她体态轻薄,安格结实壮硕,即便她将全部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也如同一根柔软的羽毛落在磐石上一般,没有任何影响。 她俯身缓缓下移,白玉一样的纤长手指顺着胸膛滑动到腰间。安格衣袍本来就有些松散,端阳手指轻挑,灵巧地解着系带结。 腰带被解开,便可从衣袍与身体的缝隙处窥见古铜色的腹肌。虽然已经两人早已共赴巫山数次,面对少年的裸露的肉体,端阳还是有些害羞,避开视线不敢细看,轻轻地撩起他的上衣,尽量不触碰到他。 安格心痒难耐,焦急地一把掀起自己的衣服,乖乖用嘴叼着衣角,将自己半个身子完整地暴露在她的视线中。 避无可避,端阳索性欣赏了起来。少年肩背坚毅宽阔,胸膛厚实挺拔,身材到腰间便窄了不少,但那里覆着薄薄的肌肉线条,看起来依然精壮有力。身上的每一处都随着安格的呼吸起伏着,在明月清辉下,更多了几分情色的意味。 细腻白皙的手大胆地钻入绔中,浅浅沿着小腹外的斜肌向下摸去…… 一瞬间,安格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敏感的部位遭受外界的刺激,所有神经都被调动了起来,警惕着,预备随时发力。 那一处坚硬肿胀着,乍然感受到女子柔嫩的玉手,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戳了上来。 端阳的手生得极漂亮,五指细长匀称,温软细腻。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拢住安格粗壮的性器,那里比他身上其他地方还要炙热,倔强地挺立着,高调地彰显自己的存在。 她只是刚刚贴上,安格就一阵不安地呜咽。他的嘴里还咬着自己的衣角,气息凌乱地喘着。端阳低下来在他的小腹上亲了几下,表达安慰。 少年的肉茎本就雄壮巨大,如今情动难捱,更是涨得厉害。端阳一只手根本握不住,只好将另一只手也探进来,双手一起上下撸动着,尝试帮身下的安格舒缓。 她从没用手抚慰过他的那里,动作生涩不得要领。她又害怕伤到他的根本,所以格外谨慎,不敢用力。倒是安格主动用磨蹭着她的手,像困倦的旅人一头扎入柔软的寝塌一样,贪婪地留恋于此间。 如此,他还嫌不够,伸出大掌握住端阳的手,带着她将粗长的茎身上上下下都捋了一遍,手把手地逼迫她一寸一寸地细细感受自己绔下那物的触感、硬度和滚烫的温度。 安格摁着她的手揉弄了很久,又放任她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可是不论哪种方式,都不见有起色。只浅浅缓和了一点,那里便得寸进尺贪得无厌起来,愈发膨大了起来。 几番下来,端阳手掌早没了力气,手腕也有些酸痛。她有些挫败,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眉眼低垂,歉疚地又亲了亲少年的小腹。 当她的嘴唇触碰到他的身体时,脑中突然有了新的想法。端阳剥下一点安格的衣绔,巨物便早已迫不及待,挺翘着弹了出来。她伸出小舌,试探性地舔弄着硕大茎头上的小眼。 那时她以自己的身体为饵引诱安格,她与安格第一次亲密无间的情爱,便是这样开始的。 端阳回想那日的点滴细节,亲过舔过之后,张嘴含住了硕大的茎头。 少年的茎根虽然粗大,却并不可怖,跟他本人一样充满野性的张力和昂扬的意气。那里也很健康干净,端阳将它吞在嘴里,并没有闻到什么浓重的腥膻味。 安格的性器猛地抖动了一下,那里是端阳全身上下除了那处以外最柔软的地方,同样的湿润紧致,他闭上眼睛享受着温暖的包裹感,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他无法控制自己,身下不由自主地想要进去更多,茎头横冲直撞要抵在咽喉的深处,那里一定会很软很舒服……勃起的肉茎压在舌根,端阳招架不住,手撑在安格的大腿根部,条件反射想要呕出来。 端阳难受的反应激回了安格的理智,他赶忙将自己抽出来,抄起端阳一把抱起来,搂在在自己怀里。 “不用,不用了”,他伸出用大拇指轻柔地擦端阳口角边沾上的透明液体,红着眼睛,一脸认真地说,“我不想你难受,我宁愿自己难受!” 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端阳抬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 “傻瓜……我也想要你啊”,她的眼眸微动,温柔如春日的山泉,重新趴在安格的身上,圈住他的脖子。 安格还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端阳的吻先落在了他的唇上,她学着他亲吻时的方式,主动侵入他的口腔,唇舌缱绻间轻轻地咬了一口安格的舌头。 她想要他。温柔或者粗暴都没关系,她想要的是他。 那如同小兽一般的啃咬,攻下了安格最后一道心里防线,他终于按耐不住,一个转身便将二人的位置翻转过来,像一座大山死死地压住端阳,被情欲浸润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 身下的女子仿佛不知道危险的来临,还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将胳膊搭在他身上。 安格用力地在她锁骨间嘬出一个红印,然后手向下游荡寻找着肌肤相亲的机会。 中原的衣裙穿在端阳身上总是漂亮华贵的,可那层层迭迭的累赘总是会干扰他欢爱的进度,实在是可恶! 端阳拽着他的手引导他伸向腰间的十字结。他拆了半天,两根绳子还是紧紧缠绕着。 安格身下还涨着,这会儿气得想直接用牙咬断。 看到安格这样,端阳倒是笑了起来,她正准备自己解开。却没想到安格摸索着自己旁边的衣物,突然抽出了自己那把贴身的匕首。 月光下,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安格皱着眉,眼角还带着几分红,“刺啦”一声,将端阳的衣裙连着里衣划开一个口子,然后用力一扯,将它们全部撕成了两半。 女子雪白的酮体霎那间完全暴露在安格眼前,像一枝盛放的花朵,发出着诱人的香味,只待人来采撷。 第二十六章长驱直入(H) 端阳的身段玲珑纤细,在安格壮硕肌肉的衬托下,每一处都显得小巧而精致。她周身的皮肤白皙细腻的,银白色的月光如倾洒下来,犹如一件透明薄纱,更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如同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安格的目光在端阳曼妙的身体上流转,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 炽热的大掌贴上就感受到了女子肌肤富有弹性的柔软,还带着凉意,随着触摸微微颤动,像在无意识的引诱着他的指腹。 在羌北族人的传说中,中原的大东朝雍容华贵,金碧辉煌的皇宫中有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安格心想,就算是上等的羊脂玉,也没有这样好的触感。 带着薄茧的手滑过修长优美的脖颈,摩擦她分明的锁骨。再往下,便是洁白如雪的胸脯。端阳的双乳并不大,但形状极好。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在自己的努力滋润下,那两只都变得更饱满圆润了些,两点红豆般的乳珠点缀其上,看上去十分娇俏可爱。 经过平坦的小腹,便是藏在隐秘之处的花穴,它隐约透着艳红,勾人而不自知诱惑,是端阳全身上下最羞涩的地方,动情时会流出的透明的爱液,迎合他无理的冒犯…… 安格了解这婀娜身体的全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记录着少年怦然心动的爱意和水乳交融的欢愉。 饿狼耐心地打量自己的食物,挑选入口的地方。 就像猎枪会瞄准最先飞出巢穴的幼鸟,端阳的乳尖受了夜晚的寒意,早已敏感地挺立着。安格低头,熟练地将丰润的雪团含在嘴里。 大掌托住底端,用力揉捏着,安格温热的舌围绕着乳尖舔弄着,一阵酥麻的感觉流经全身。端阳忍不住娇颤,溢出几声呜咽。 安格被她的反应激起了兽欲,更变本加厉起来。嘴齿发力围攻娇艳欲滴的乳,又是吮吸又是咬噬。虎牙是最得利的大帅,它最尖最凶,刺得端阳弓身直往后躲,犹如一个丢盔弃甲的逃兵。 每一次的欢爱到忘情,往往都是暴戾压住了理智,他不想她难受,可又想要她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自己毫无保留地表达。 安格叼着艳红的乳珠,疯狂地嘬咬着,空出来的右掌转移到另一只乳接着搓揉着,他以薄茧为武器刮蹭着脆弱的乳珠,玩弄丰盈的乳肉。 另一只手也加入了战场,他的左手趁端阳不备探入湿润小穴,长指不是在扩张,而是贴着穴壁的嫩肉探索,好像想要摸清里面的每一处褶皱。 安格是天生的将领,只要他想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取端阳身上所有的战略点,将可怜的中原公主玩弄于鼓掌之间。 端阳被欺负得毫无招架之力,她又想要他停下,可身体一旦沾染上情欲,便淫靡贪婪地想要更多。 安格又加了两根手指,也许是在荒野的原因,隐秘的甬道一直贴着他的手指,并不如之前的几次顺滑,花液也不如之前多。 他狠狠在乳上印下一圈牙印,然后亲了亲端阳私处,要她放松。谁知他这样却起了反效果,女人不自觉夹得更紧了些。 安格抓着端阳的手,让她亲自摸摸自己狭小的穴口,又让她感受他身下的蓬勃巨大,柔声哄道,“宝贝儿,你这样紧,我怎么进得去。” 端阳本来就被折磨得震颤,全身都仿佛浸润在爱欲之中,往日沉静慧黠的眼眸也带着迷惘,意乱情迷之下竟喘息着说,“你……直接……直接进来。”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大腿根,然后粗大的茎头便撑开了小穴,顺着穴口的蜜液滑进了一点。将将只进了半寸,便感受到小穴听话地迎合上来,从四面八方而来包裹住他的硕大,想要更多地吸纳。 安格舒服地闷哼一声,继续一寸一寸地潜入,穴道虽窄小,进入的过程却并不阻塞。他只用茎头深入其中,然后突然又将它抽出来,非要引得穴肉都吮吸着挽留,再猛地又探进去。几次反复,折腾得端阳娇喘着,委屈地快要哭出来。 低沉的嗓音带着少年炙热的气息扑在耳边,安格不知什么时候伏了上来,咬着她的耳朵故意问道,“公主,要不要我进去?” 最开始明明是他欲火焚身,现在一切却又颠倒过来,成了他恣情放肆的游戏。端阳迷蒙着,张口刚要回答,强悍茎头带着昂扬的茎身陡然凶猛地闯入狭小的穴口一插到底,瞬间充满在她的身体里。 那句还未出口的“要”变成了一声妖媚的呻吟。 即便是在之前的几次激烈性事中,端阳也从没发出过如此婉转旖旎的叫声。她羞得脸颊滚烫,安格却很满意,得逞地坏笑着亲她,下身一边在密切贴合的穴肉中耸动。 不知是这次流出的淫水少一些,还是因为安格那处异常肿胀,肉壁摩擦间,端阳能清楚感受到男人性器上鼓起的筋络,磨着自己最娇弱的地方…… 安格忍了一夜,此刻那处才真正寻到了柔嫩的温床。 贪心的饿狼并不满足,他曾经去到过最花心深处的软肉,他知道戳到那处的头皮发麻的舒爽感觉。他在密密麻麻的环绕中冲撞着,一面缓解自己的欲望,一面寻找着最里面的那一点。 然而情况并不如他所愿,今日环境不同,端阳的小穴格外紧致,即使吞吐着他的肉茎却没有真正放开,十几次的抽插都无功而返。 少年越挫越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挺直脊背,用手将端阳的腿架在自己身上,巨物从穴里拔出来更多,然后更大力地夯进去。 端阳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凶悍,身子整个被顶得上移。那块挂毯本就小,这么一动,她几乎全在外面。 安格知道端阳素来洁净,每一次云雨后,他缠着不让她清洗,她挣扎得倒比真受欺负时更凶。此刻头发、身子都贴着沙土,说不定事后翻脸,再不让他碰。 他审视了一下距离和位置,略略思忖便抬掌托住端阳的臀。他的大手固定着她的腿,然后骤然一个翻滚,将自己垫在地上,让端阳坐骑在他身上。 他是常年征战沙场的武人,整个动作流畅连贯一气呵成,过程中他火热的肉茎全埋在她娇嫩的身体里,并不受丝毫影响。 倒是端阳吓得惊叫一声,小穴一锁,穴肉更挤了一些。 忽然变成上位,落定时端阳因为自身的重量蓦然下坠,那根巨物便如顶入肺腑一般,到达了前所未有的深度,刺激得她直接涌出眼泪。 第二十七章震动颠簸(H)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用肉茎在花穴顶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姿势变换后误打误撞正中红心,竟比之前嵌入得还要深一些。 安格十分兴奋,眼眸亮闪闪得像夜空中的明星。 小穴再往深处更是别有洞天,那里又湿又软,是一块温暖狭小的福地,他只戳进去便是无穷无尽的舒爽,快感从性器的最顶端蔓延至尾椎骨。 “太……深了”,端阳眼中含泪呜咽着求饶,“不要……不要了”,她坐骑在他身上,只感觉那根炽热的巨物贯穿全身,在她下腹又涨又烫地叫嚣着。 她浸润在情欲之中,媚眼如丝,求饶声软得像撒娇,恰好勾出安格性子中凶残暴戾的狼性,只想加倍地虐待玩弄她。他摩挲几下女人的手,假意安抚,“乖,马上就好”,肉根却正在里面肆意妄为,寻找不同的角度碾弄娇弱的蕊心。 这下端阳彻底承受不了,花穴被杵得猛然绞动,甬道一阵痉挛,穴道也无意识地收缩,蜜液喷洒着涌出落在两人交合之处,一切都不受自己控制。 性爱的高潮来得出其不意,安格也被反杀得猝不及防。浓稠的精液在花心里喷发出来,一股一股地全部注入幽深之处。他忍了一晚上,此刻终于全部爆发出来…… 他积攒了很多,射精的时间很漫长,他伸出胳膊搂着端阳躺在他的胸口。 一场淋漓的欢爱过后,女人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渍。她好像是习惯了他耍赖不出去的特殊癖好,也没说什么,伏在他身上乖乖地调整呼吸,像一只被驯化的小鹿。身下的小穴含不出那么多浓精,有些混着蜜液流出来。 少年固执地想要所有都留在端阳的身体里,微微调整角度挺身堵住。 夜已过半,月亮也渐渐西移,荒漠的晚风寒意更甚,怀中的女人安静得快要睡着了……安格却不顺着她,晃动身体扰乱困意。 熟悉的美味佳肴换了种烹饪方法摆上桌,香味诱人,他不过刚吮出了些滋味,压根没有吃饱。 安格正是少年英姿勃发、龙腾虎跃的时候,对朝云暮雨之事颇有钻研精神。他心里暗想,要好好试过一次这女上男下的交媾姿势,才知道日后行事时如何取舍。 有了自己的打算,他便搂着身上的人又亲又咬,大掌撩拨着雪乳红珠,脸贴在端阳耳边心肝、宝贝、美人儿、蜜饯的乱叫,打定主意非要哄地端阳再和自己来一次。 刚刚的云雨太过缠绵悱恻,端阳身上酸乏,本来准备假装没听到。可他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痴缠着,折腾得她无法逃避。还有他不安分的性器正慢慢苏醒过来,在她小穴中一点点胀大…… 少年还在争取着,就是一定要磨得端阳不得不点头答应。 她眼眸眨动,开始跟他讨价还价,“只可以一次,” 安格得逞,笑着就要亲她。端阳挡住他壮实的胸脯,认真地补充,“但是要听我的话”。 刚说完,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可以咬我!” 美色当前,他自然是什么都答应。 他把端阳架起来坐好,让她双手撑在自己的腹肌上,然后便开始揉她软乎乎的花臀。他前几次并不常光顾此处,如今握在把玩,手感更是另一种充实绵软。 怎么会有人生得这样好,身上仿佛无一处不是为了契合他而精雕细琢。安格喜爱端阳,也近乎疯狂地沉溺于她美妙的肉体。 女人的小臀白嫩光洁,古铜色的大掌覆盖上去,画面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情色意味。他仅仅看了几眼,肉茎便硬了起来,在温热的小穴里昂扬挺立。 似乎是为了惩罚一样,他发泄似的狠狠捏了捏雪白软嫩的臀肉。如此还不够过瘾,又扣着手掌拍了两下。 扣掌击打的力道并不大,但却发出很响的“啪啪”两声,无端给人一种淫靡的羞耻感。掌击后留下麻酥酥的微小震感在穴道蔓延开来,端阳“嗯”地一声娇吟,从身体里渗出水来。 安格很满意她的反应,又并掌重重打了几下,这次加上了两叁成力道,打得花穴颤抖着又吐出水来。 大掌移开,娇嫩白皙的臀肉上多了几个指印,在他的欺负下红了一片。“疼”,端阳把手伸到身后,拨开安格的手,制止他后续的动作。 少年见状,黑亮的眼珠一转,便又生出了些折磨人的法子。他假意伸另一只要手去揉旁边一瓣臀,引得端阳也出另外一只伸手向后抓。见女人的两只手都落在身后,他便立刻出手控住,同时身下挺腰,朝着花心里面一个深顶…… 经历过前一次,穴道内润滑湿软,粗硬之物以及快的速度十分顺利地嵌在了蕊心深处。 端阳被捣得后仰,安格托住她纤细的腰身,借着上一次还未清理掉的爱液,又一次开启了自己的情爱节奏。 刚开始他只是规律地顶拱,硕大的茎头在的穴肉深处的敏感点摩擦,倒是让端阳尝到些甜头,目眩神迷地配合着。 然而他的速度逐渐加快,顶拱几乎变成了抛插。即便他全埋在她的身体里,她却感觉自己先是抽离,而后又重重砸在膨大的肉棒之上,穴口涌出的水液被撞击地乱溅,“噗叽”的水声和肉体拍打声不绝于耳。 如此由下而上的挺弄难度极大,男子的腰力,冲撞的速度,茎身的硬度叁者缺一不可。然而对安格来说却易如反掌。他素有骑射功底,体格强悍健壮。凭借雄性的本能肏弄着,便水到渠成,无师自通地便熟练掌握了。 端阳被肏得全身颤栗,双乳在颠簸中跳动不休,像两只滚动的调皮白兔,晃出了乳波。 他看了心痒难耐,掐着她的腰动得更快。 这时仍不忘记事前承诺的“听话”约定,他故意问她,“公主想要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如此颠弄之下,她哪里还说得出话,连呼吸都被断成一截一截的,只求助式的楚楚可怜地望着他,洁白如玉的身上残留不少着刚刚被欺负过后的红痕。 安格到底还是心疼,又将动作慢了下了,调整成端阳舒适的速度。 他的目光在女人玲珑的玉体上辗转,心念一动,使坏故意施力去摁压她的小腹。这一下,端阳从里到外被刺激的酥麻感贯通全身,蜜液不受控制地汩汩而出。 少年坏笑几声,伸手去摸。他用手在穴口捣鼓几下,然后伸手把沾染着透明爱液的手指伸出来给她看。 端阳又羞又恼,可她实在受不住。她偷偷地夹住小穴,把安格的肉茎紧紧地咬着,想早点结束。 柔嫩穴肉密密麻麻地包裹上来,安格喉中闷哼一声,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他咬咬牙,狠狠顶弄几下,又一次泄在了端阳的体内。 第二十八章子夜失控(H) 子夜过后,寒意一寸一寸地侵袭着广袤无垠的荒漠。 圆圆的月亮向西移行,悄然无声地隐没在厚厚的云层之间。月光被挡住了,荒漠也暗了下来,潜伏在深夜里。凉风阵阵刮过,没有片刻停歇,卷着摇曳的荆棘刺、沙砾和远方野狼的嚎叫,肆虐地穿行于各个沙丘之间。 香汗淋漓的佳人,也被它吹得颤栗,打起哆嗦来,白玉一样的身体摇晃着颤抖。 安格见状,急忙把端阳搂抱在怀中,想用自己的体温焐热她。 相比起自己微凉的身体,少年周身滚烫得像火炉。他的怀抱更是宽厚结实,不仅带着温暖的热度,还有羌北特殊的松木气味。 这两次的欢爱异常凶猛激烈,已经耗费了端阳太多的精神和力气。她疲乏地贴着少年的胸膛,面对罪魁祸首,却毫不设防地将自己缩成一小团。 她轻轻闭上眼睛,像一只要冬眠的小动物,仿佛只有躲在密不透风的温暖小巢,才能获得无限的安全感。 怀中的端阳紧闭双眼,嘴唇润红,玲珑的肩背和纤细的腰身处都带着自己发力时弄狠的痕迹。安格爱怜地亲吻她的额头、面颊,心中也不免悔恨,觉得自己在性事上失了分寸。 两人之间总是从克制到失控,次次如此,屡教不改。 即便身下的阴茎还想在女人湿软的小穴中温存一会儿,他却打定主意,不能再折腾她。 安格下身向后微撤,预备从里面抽出来。 谁知他刚退了一点,端阳却又挪动身体恍恍惚惚地跟着贴了上来,将肉茎全部吞了回去,不愿让他离开似的。 那穴道被精液和爱渍滋润得滑腻非常,稍微一动,安格的性器便又全部陷了进去,堵在其中。 来自中原的公主性格坚毅独立,少有这样黏人的时候。他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不知她是被肏得有些神智迷离,还是贪恋自己身体的温热。伸出大掌摸摸她的发丝,柔声唤着她道,“乖,我们要走了。等回到营帐就会暖和了。” 端阳没动,花穴还是那般十分依赖地含着他。 少年心中喜欢得快要融化,面上还是保持理性,压低声音又凑到她耳边哄,“你这样夹着我,我还怎么骑马啊?” 女人还是没有应声,身子贴得更紧了一些。 困意席卷全身,端阳神思迷蒙,又累又冷的,只想待在宽阔的胸膛里安稳地休憩,身体下意识地便跟着安格的肉茎。 小穴被插得软成一滩,此刻也只是浅浅地含着阴茎。实际上,安格大可以直接抽离,便一切万事大吉。可他也存了些邪念,又无比享受端阳此刻迷迷糊糊,极度依恋自己时状态,索性舍近求远,准备先把人抱到马旁边再说。 他坐起来,架开端阳的双腿,又让她的手臂交迭,搂住自己的脖子。摆弄好一切,他左手抓着挂毯,左臂揽住女人的脊背,右手摁着她的小臀,确定两人相接之处不会分离后,豁然猛地起身。 突然而至的悬空感直接吓跑了缠绕端阳的全部困意,她惊叫一声,双手搂紧少年的脖颈,腿也牢牢夹在男人的腰间。 安格见她转醒,心里想逗弄,便坏笑着吓她,“抱紧了,要是掉下去就罚你光着身子自己跑回去。” 她本来洁癖,就怕自己不小心掉下去身上沾满沙土。听到安格如此,心中更恐慌,不由地缚得更紧,恨不得把自己镶在他身上。就连花穴也绞动着,穴肉像吸盘一样吸附在粗壮的茎身上。 少年得了趣,玩性大发。他故意撤掉左臂,只余一只大掌摁着花臀,让她后背空空荡荡的,没了倚仗。 端阳刚被折腾颠弄过两次,四肢本就软弱无力。安格迈步走了几步,她便感到自己塌着腰正在往下坠,全身尚能支撑的点只剩插在身体里面的肉棒。 她又急又怕,软嫩的穴壁也紧张着乱碾挤压,这下倒是惹得安格重燃了欲火,阴茎立马涨大了几分,在穴道里就挺翘了起来。 又走了几步,两人相连之处竟随着步伐的节奏起伏有规律地抽插起来。 安格心疼端阳,本不愿再胡闹,可偏偏天不遂人愿,他哪里知道闺房秘术中竟还有抱肏这一种,正是两人现在的姿势。 火苗一旦点燃,便能烧成燎原之势。安格心一横,把怀中女人往上一颠重新整理到自己怀里揽住,然后往铁蹄马所在的方向走去。 每一个跨步都是一次通向深处的狠狠肏弄,密道湿润被膨胀的肉棒磨蹭,激得小穴又“哗哗”地吐出水来。 “嗯……”,端阳彻底丢了防备,又一次迷失在情欲之中,每走一步便发出一声呻吟,勾得安格难受,刚压下去的暴戾翻腾着又蔓延至全身。 终于走到了胡杨树旁,安格忍得辛苦,飞快地把端阳按在树干上,就开始狠狠地顶弄她。 端阳肌肤娇嫩,他还贴心地把挂毯垫在身后,怕粗糙的树皮划伤她的玉背。 小穴早被肏得软烂多汁,巨物在小穴里横冲直撞、长驱直入,霸道地直捣花心。属于安格的啃咬如期而至,他疯狂地用牙齿攻击她白嫩的脖颈、肩膀,像是要把之前没咬够的全部补偿回来。 巨蟒闯入秘林,根茎直入水潭,利箭陷入血肉……她背后抵着的是一动不动的千年老树,避无可避,唯有迎合上又一次去与他一同享受情爱的疯狂。 少年叼着她的喉颈,在灭顶的快感中爽快地爆发出来,这才安慰地亲了亲端阳的额头,卸了些力道松开了她。 女人紧绷的小腹吃了他一夜的精水,安格好奇伸手去摸,问端阳,“这里会不会涨?” 那处倒确实有些难受,说不上来是插入太深,还是受凉的原因,端阳不愿多言,便摇了摇头。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插着了,安格纵腰一摆将自己拔出来,却不想带出许多精水,有些汩汩地从穴口流出,有些跟着肉茎飞溅到端阳的唇角、脖颈和雪乳上。 浓稠的白色液体沾染在光洁细腻的皮肤上,显得有些淫荡。安格用自己的衣服给端阳擦拭干净,然后脱下外袍把她包裹起来,抱着上了马。 两人一骑,踏着即将消失的星辰,奔向远方的驻军大营。 第二十九章耽于美色 秋末的阳光肆意地炙烤着整个荒漠,兽皮覆盖的营帐发出微微的焦褐气味,一觉醒来,已是正午。 安格是羌北的烈性男儿原本就体质强健、精力充沛。尽管折腾了一夜,养足精神后身体也没有任何损耗。 昨夜醉酒后在月下旷野与端阳缠绵欢爱,一切似梦似幻,并不真切。现在清醒过来,看到冰肌雪肤的美人窝在自己怀里,正在睡梦中恬静地呼吸,他顿时满身的神清气爽。 饱餐一顿后的苍狼心满意足地舔着爪子,灰棕色的毛发油光水滑,随风吹动,显得毛茸柔软而无害。 女使被唤进来收拾伺候,他也难得亲自为端阳擦洗。 少年的手里接过润湿清水的棉布,掀开被毯,女子姣好的身体赤裸光滑,一览无遗。安格喉头一动,脑中涌出些无限邪恶的念想。他轻咳几声,将体内的燥热压制下来,手下尽量温柔地擦拭娇嫩的皮肤。 她的唇很红,像能掐出汁水的玫瑰花瓣,锁骨、脖颈还有胸口布满斑斑点点的吻痕,还有他用牙狠狠吮咬过的齿印。端阳的乳尖小而玲珑,含苞待放,被他揉弄啃咬后涨得圆鼓鼓,透着淫靡的艳红色。 接触到冰凉的清水,端阳的身子不自觉地瑟缩一下像是要抗拒,他哄了几声,就又乖乖地一动不动让他擦拭。 顺着小腹来到花穴,那里是更让人疼惜的地方。阴阜经历肏弄得微微红肿着,阴蒂昨晚逃过一劫,他忍不住伸手逗弄一下然后拨开两瓣唇肉,穴口蹭着些白浊痕迹。 此处最为敏感,安格没怎么做过精细活计,重了怕弄疼身下人,轻了又使不上力,索性舍弃棉布将用手指沾了点水,一点点探进去。 穴道内饱满柔软,丝毫不记得他是让它受凌虐的罪魁祸首,手指刚伸进去便又殷勤地吸住。安格也顺势在花穴中流连几番,只觉得那里待他异常温厚热情。他俯下身,怜惜地吻了吻私密之处,又含住阴蒂,舌头灵活地缠绕弹拍,手指感受着甬道内的缱绻。 一阵酥麻从身下传来,端阳醒转过来,直觉浑身困乏酸痛,声音也喑哑微弱。 安格觉察到异样,急忙将大掌覆上她的额头,这才知道她是病了。怪不得她面若含春,连小穴的温度都比平时更烫些。 军中都是些皮糙肉厚的男子,往往常备的都是些治疗外伤的金疮药。安格有些心慌,先找来厚厚的毛毯将女人裹了好几层,又喂了些热水。安顿好端阳,急匆匆地便着人去请大夫来看病。 西北荒漠一带本就缺医少药,兖城喇嘛庙里的大夫瞧了瞧,只说是一般头疼脑热,要靠病人自身抵抗力恢复,不过他可以做法事向神明祷告。 一直到晚上,端阳都还在昏睡。安格抱着她滚烫的身子,心中不安,又找来左图,命他带上重金快马去到中原边境,这才寻来信得过的医生和药材。 如此这般一闹,全军上下皆知安尔格将一中原女子带了回来,视若珍宝一般疼惜。有好事之人,又将这事与之前的流传的“中原女妖”联系在一起,一时军中流言纷纷扰扰,都说安尔格受到了妖精的蛊惑。 刚进入十月温度骤降,河水逐渐结冰,对于生长在荒漠的各个部族来说,这便意味着最后一道抵御侵入的天然屏障开始消失。一些素有愁怨的部族间,已经开始爆发小规模的战争。 一日,叔父桑铎将安格叫到自己的营帐中,帐内除了额森、乞塔德几人,还有个面生的年轻人。 桑铎对着安格亲热地嘘寒问暖,然后便开口对那个年轻人说,“你把刚才讲的再说一遍。” 那年轻人看着机敏聪慧,安格却总觉得他眉眼间过窄生得有些狡猾,只见他眼神上下打量安格一番,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昴行不日便要攻打樊迭,樊迭首领特派我来此,请安尔格小王派兵驰援。” 一听与昴行有关,安格马上严肃了起来,详细地询问他的身份与情报来源。樊迭一族在荒漠占据的地盘连接在一起极为狭长,人口密集之地在北边,几乎紧挨着昴行的势力范围,对他那个混蛋哥哥来说倒确实是一块嘴边的肥肉,没有不吃的道理。 只是此刻驰援需深入腹地,与自己先前的打算大相径庭……安格思索一番,开口便想推辞。 谁知叔父桑铎突然起身,单膝跪下请命道,“若能与樊迭联手,昴行两面受围便如待宰羔羊一般。安尔格小王,我愿领兵北上,助樊迭一臂之力,以图羌北统一大业。” 见桑铎如此,其他几个将军也齐刷刷地跪下。 安格不动声色,亲自将叔父扶起来,“安尔格感念叔父深意,只是援兵樊迭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他命人将樊迭来的少年待下去好好招待,抽出匕首在沙盘上画了地图,对众人解释道,“沺池与樊迭相隔太远,即便我们派兵速行,过程中也难保军情生变。再者,我们的军队需要穿过昴行的一部分地盘,他完全可以将我们截至半路。” 少年眼眸坚定,谈论起战情极具信服力,他紧接着又说道,“即便真的到了那里,我们的人长途奔袭,他们则以逸待劳,这一仗也未必好打。” 额森终于逮住了其中的话头,悠悠开口,“安尔格小王是不信任桑铎吗?” “恰恰相反”,安格眸光清亮,直盯着额森说道,“我信任叔父,却也惦念他年老。若为我冲锋陷阵而身体有所折损,才实在是悖逆之事。” 额森还要说什么,被桑铎瞪了一眼便也噤声不言了。 不久后,昴行攻下樊迭的消息不胫而走,消息传到沺池时,安格正守在榻边,看着锦屏喂端阳喝药。 自从端阳病了,他便把自己的所有女使全拨来照顾端阳,还觉得不够又派人去兖城专程接来锦屏。 “知道了,你下去吧”,安格摆摆手便先让士兵退下了。 倒是端阳微微自嘲地笑了笑,“这下又要有人说你是耽于美色,延误战机了。” 看来闲言碎语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他们爱说就说去吧,这倒无妨”,安格毫不在意,顺手接过药碗亲自喂她,“只是昴行吞并了樊迭,不久后怕是免不了一战。” “你要亲自上阵吗?”端阳望着他问道。 “当然了!”少年昂头挺胸说得很骄傲,“我是他们里面最厉害的。” 见床榻上的女子垂下眼眸,神情隐隐有些忧虑,他挑起她的下巴,“你在担心我吗?我是不会死……” 女子纤细的食指堵在他的嘴唇上,水眸闪动,“不许说那个字,我们那里是有忌讳的。” 安格只觉心中一暖,翻身上床将端阳压住,一边狠狠地亲她,一边故意趴在她耳边问,“你刚刚说耽于美色,是哪种‘耽’法?” 第三十章出兵克山 卧榻养病期间,帐内炉火烧得最旺,羊毛制成的褥毯又极为厚实,端阳全身只穿一件面料轻薄的宽大罩衫。这下倒是方便了躁动不安的安格,正说着话便开始蠢蠢欲动,手脚并用地往她身上凑。 他的头摩擦着端阳的肩头,然后埋在她雪白的胸口,挺拔的鼻子贴在那里,然后深深地吸气,肆虐地攫取着端阳身上散发出来的清苦的药香味。 安格对一切带苦味的东西深恶痛绝,却唯独沉迷此刻端阳身上的这股淡淡的草药味道。那种味道虽然幽然宁静,却仿佛自带一种勾人慑魄的魔力,让人沉沦其中,心里痒痒的,悄然长出些情欲。 大掌从女子月白色的轻薄罩衫中探进去,熟练地拢住胸前柔软的丰盈,轻缓地揉捏。他掌心炙热,捂在乳上留下一片暖融融的触感。他指缝夹动,玩弄乳肉,还时不时去蹭敏感的乳尖。 端阳伸出用手挡住他少年茸茸的脑袋,小声说,“别……别来了” 端阳的病多半是夜风寒凉所致,但也与太过激烈的欢爱有关。医生千叮咛万嘱咐,忌同房之事。美人缠绵病榻,安格每次的肌肤相亲也都被迫浅尝辄止,过过干瘾。 有时擦枪走火,撩拨得太过,他无处纾解,只能红着眼睛用自己肿胀的性器一点点蹭端阳腿心,整个过程漫长又磨人。 “我就想亲一亲”,少年拽着她的手摩挲几下拉过头顶,躲避抵挡。继续去舔着粉红的乳晕,用舌头一下一下描绘小而圆的乳珠形状,嘬在嘴里吮吸吞咽,好久才用力地亲了一口,意味深长地在她耳边小声嘟囔道,“快点好起来吧,公主。” 安格很讲信用地用毛毯又把端阳包起来,然后从背后牢牢抱着她。羌北的营帐披着毛毡,那毛毡是以羊毛、骆驼和马鬃尾制成的,隔绝了一切来自外部的寒冷,帐内时不时发出“噼啪”火星爆炸的燃烧声……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榻间,行军这么久以来,安格第一次感觉到内心深处的踏实。 风吹草影摇曳,一位羌北安尔格部的士兵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闯进大营,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新消息——樊迭的军队越过边境打了过来,并且成功占领了克山! 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军营中闹哄哄的,几位将领迅速聚集在一处紧急商议对策。 “戍守克山的士兵都是领空饷的吗?怎么无声无息地就让樊迭得手了?”额尔森率先发难,愤怒地指责道。 戴钦皱眉反驳道,“克山本就在我们领地的西北角,位置偏僻,气象条件复杂,戍守的士兵已然十分不易。那里离樊迭境内极近,他们若是突袭,确实是猝不及防。” “樊迭是不是对我们没有派兵驰援一事耿耿于怀,如今联合昴行扭头便向我们发难?” 此言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这便是直接怪罪安尔格的决策了。大家都缄默不语,左顾右盼用目光寻找安尔格小王。 幕帘蓦地被掀开,冷风“嗖嗖”侵入帐内,安尔格手持一弯闪着寒光的长刀,身披坚硬的甲胄,背着刻着狼纹图腾的弓弩出现在他们面前。 安尔格的身后是集结好的一万士兵,乌泱泱一片整齐地列队待命。 “樊迭一族蛇鼠小辈,先以结盟之利诱惑我们,见利诱不成,如今又与昴行先发制人侵扰羌北的领地。我愿亲率一万大军举兵讨伐,夺回我们的地盘,保护我们的同胞,抢回属于我们的粮食、牛马,让樊迭一族知道羌北是一块他们啃不起的硬骨头,教他们此生永远不敢向南踏足半步!” 少年声音高亢激昂,叁言两语便将克山一事定了性。这番话既说给给出征的大军,也说给营内的一众将领。 众人见状,“哗”地一声全都单膝跪下来,行礼表达自己愿意效忠的决心。 今晚的沺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安静,安尔格带领浩浩荡荡的军队在夜里便出发西行,营中其他一切事务皆有叔父桑铎负责。 端阳修养了半月,身子一天天地好了起来,精神力气也逐渐恢复。营内人走了大半,她又嫌这里入冬冷,整日躲在帐内翻看安格箱子里带着几本书。羌北的文字曲里拐弯的,她看上半刻便觉得头晕脑胀,有时手里还捧着书,实则却在发呆,思绪不知飘到了什么地方。 锦屏和那几个女使年龄相仿,日子一长便相处得很和谐。她见端阳忧思过度有些像从前在皇宫时那样,便想办法闹她,让端阳教她们以中原的绣法绣羌北的羊绒厚毯,几个人说说笑笑打发时光。后来,营中许多女使,闲来无事爱也跟着来到端阳这里一起热闹。 军中有许多女使也都是羌族有名有姓的人家,时不时便能打探来一些前线的消息。队伍行至何处,是否遭遇敌情,战况如何……这些内容往往真假混杂着,端阳抽丝剥茧,只捡其中靠谱的听,心中也安心许多。 一日,她们又聚在一起,几个女使都说,听到前线战况不顺的消息,“说是樊迭占据克山,我们久攻不下,安格尔小王很费了一番功夫,却还是不成。” 端阳手里不自觉地停下了动作,水眸微动思索半晌,神情越发严肃。 “公主,情况……不妙吗?”锦屏察觉到端阳的变化,急忙问道,“我们会很难打?” “也并不是没有破解之法”,端阳眼睫轻轻眨动,不紧不慢地说,“久战时占据高地势者,仰赖的便是充足的粮草输送与补给。要是能耗损存粮,动摇军心,这便多了好几分胜算。这里冬季寒冷干燥,克山天气状况复杂,若能稍加利用……” 女使们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对战事侃侃而谈,不由地有些崇拜,“没想到公主竟有军事谋略!” “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大家就当听笑话了”,端阳微微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一直待众人走后,她才小声问锦屏,“我之前让你想办法联络大东边境府,可有消息?” 锦屏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兖城与大东之间的联系就像是被故意切断了一样,来到沺池更是一点也放不出去,公主是在担心什么吗?” 西北荒漠各族的战斗风格讲究快而散,在兵马运动之中保存实力,抓住时机歼灭敌手。樊迭围攻克山,又占而守之,以此作为据点,这分明是大东擅长的阵地战战法……端阳脑中随即便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也许是我想太多了”,端阳不想吓到锦屏,“只是我与安格,终究与圣意相违背。若不能将实情告知,只恐日后会招来祸患。” 第三十一章茉莉花香 克山北坡的半山腰地势较缓,这里是攻下克山后唯一可以短暂扎营休息的地方。樊迭的军队手持弯刀圆盾,一连几日待命,却迟迟不见安尔格的人打过来。 入夜时分,山上寒风瑟瑟,士兵们缩成一团烤火取暖。一名戴着头盔身着铠甲的百户长正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麻袋,给士兵们分发这一日干粮。 那肉干被冻得硬梆梆,甚至可以直接用来当武器,百户长勉强地将那褐色木棍一样的东西撕几小条,依次塞到士兵们的手里。 沾满尘土的粗糙大手接过这珍贵的食物,疲惫饥饿的士兵立刻将它抿在嘴里,用口腔的温热一点点化开,慢慢地嚼,一个胆大一点的樊迭士兵,望着百户长央求道,“多给一点吧!袋子里还有那么多……” 百户长虽然也有些无奈,却还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就这么多。我们的干粮是有限的,每人每天都得定量。早点打完,早点下山就能吃好的。” “凭什么他们可以喝热乎乎的马奶和吃烤过的红肉?”一个鼻子冻得通红的樊迭士兵不忿极了,指着远处围着篝火坐成一堆的羌北士兵,表达着自己强烈的不满。 百户长连忙把他的手挡下去,压低声音说道,“小声点!人家是羌北昴行部专门派来的援兵,跟我们能一样吗?” “都是一样出力气的,谁也没比谁少干活。为什么他们可以吃烤肉,我们只能吃冷冰冰的肉干?”此言一出,哀怨声四起,樊迭的士兵们怒目瞪着远处悠闲歇息的几个羌北人。 羌北士兵察觉到了骚动,警觉地望这边张望。百户长赔上笑脸,尴尬地招了招手,然后厉声对身边的士兵们喊道,“现在跟以前能一样吗?有的吃就不错了,别不知好歹。要是谁还有异议,一律军法处置。” 说完他便在一片敢怒不敢言的寂静中转身离开了…… “报!戴钦将军在帐外求见”,安尔格正在仔细研究克山的地形,突然听到帐外侍从的传话。 “快请进来!”他话音未落,戴钦已经急匆匆地走进来,一身戎装跪在面前行礼了。 戴钦是从士兵一路跟着安尔格打上来的将军,最是忠心英勇。他冻得面色发红,看起来却带着几分欢喜,“安尔格小王,果然跟我们想的一样,这次打克山的除了樊迭,还有许多昴行的人。” 凌厉如雄鹰一样的目光落在行军图上,安格眯起眼睛,“昴行一贯爱使这些阴谋诡计,明明是他想打我,却先攻樊迭,又借樊迭迁怒之名攻克山。” 安格沉思一会儿又问戴钦,“你可打探到他们粮草储备情况?” “具体的情况还不太清楚,但应该可以应付一月有余。但他们军队里粮食供给差别对待,已经惹得许多樊迭士兵不满了。” 凝思的星眸突然一亮,少年的唇角突然露出浅笑,“蚂蚁已经开始啃噬堤坝了,那不妨就让他们咬得再厉害一些。” 五日后,寒冷干燥的子夜,克山北坡突然一阵火光滔天。暴动的樊迭士兵冲进营帐之中抢夺剩余的食物,与羌北昴行部的人打了起来,打得不可开交。一片混乱中,不知什么人偷偷潜伏在黑夜中,在营边留下了硫磺和松脂。熊熊烈火吞噬着战时的资源,成百上千斤的储备变成了一片焦黑的痕迹。 其实烧毁的粮草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但经此一事,军心已散。羌北安尔格部趁机迎兵而上,迅速夺回克山,并一举攻下克山以北的几块战略要塞。不仅收回了克山实权,安尔格还亲自率兵将败兵追出百余里,敲山震虎,狠狠地警告了妄想染指羌北领地的部族。 兖城关于安尔格小王的新英雄事迹又开始流传,故事里的安尔格拉弓引燃箭头,千里之外射中装满粮草的营帐,豪气逼人。他像放牧的猎犬一样追逐着残败不堪的敌军,令人闻风丧胆、落荒而逃……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凯旋的安格脸上挂着青紫,绷带缠着左臂,端阳也差点以为那些充满细节的故事版本是真实可信的。 “你们不是打赢了吗,怎么还弄成这样?”端阳急忙帮安格卸下毛氅披风,小心翼翼地察看他身上的伤口。 安格对自己身上的皮肉伤满不在乎,但他喜欢端阳为他担心的样子,故意掀开衣袍露出更多,“刀剑又没有长眼睛,上了战场哪有不带点伤就回来的。” 多日不见,端阳看起来身体已无恙,她正弯腰在营帐里翻找着涂抹用的药。营帐里暖融融的,除了之前安格的东西,还多了些绒布、毛线、书籍。 那些都是端阳平常会用的东西。两个人的物品交杂摆放在一个帐篷里,多了些生活的气息,安格心里莫名的满意 他四周打量,突然注意到一个棕黄色的包袱。那包袱皮的布料带着光泽,触感丝滑。 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半截烧焦的旗子,那是手下的士兵在克山樊迭大营里找到的半截昴行部的军旗。他当时拿在手里,便觉得与西北大漠常用的兽皮棉麻材质不同,却也没细想。 昴行制作军旗所用的布料有可能来自中原……这片荒漠极有可能还隐藏着另外一股势力,正在他眼皮子底下悄然地搅动风云,创造最有利于自己的形势。 安格望向端阳,她正侧身坐在床沿一点点地帮自己处理伤口,眼眸澄澈十分专注,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 少年突然凑近,施力将端阳扑倒在床榻上,捏着她的下巴。 他闻到了女子身上陌生又熟悉的茉莉花香,那是一种来自中原的花,跟她一样看起来纯洁美丽又无害,诱惑着过路的行人去窥探白色花瓣中隐藏的神秘。 这样漂亮的花会是有毒的吗? 安格闭上眼睛,在她白皙的面颊上落下重重的一个亲吻,然后在柔软的唇瓣上开启热烈又疯狂的掠夺。 但愿白茉莉花是无毒的。如果有毒,那么他也会像一个嗜瘾者,把它栽到自己的花盆里,锁进暗无天日的小黑屋,在一个人的时候近乎疯狂的猛嗅。 第三十二章妖媚舞裙(H) 少年覆在端阳的唇舌,口腔里的温热缱绻乱糟糟一片。他像初次亲热一般,吻得毫无章法,用牙齿和舌头疯狂地掠夺着,似乎想要让身下的人全部沾染上自己的气息。 她下意识便要躲,安格去咬她的嘴唇,用虎牙刺痛她以示警告。 端阳无处逃离,只能沉沦在他不讲道理的热情里。 一吻结束,帐中的气氛都变得暧昧了起来。安格看着端阳被自己亲肿的红唇,宛如带血的宝石一般艳丽,才有些心满意足,压在她身上不依不饶地问,“我获胜归来,你可欢喜?” 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端阳的神情中带了些疑惑,认真地答道,“当然了。” “那你怎么没有准备些美酒食物之类的,等着我回来”,安格不悦地皱眉,咬了一口她的下巴。 水眸突然愣了一下,端阳随即解释道,“我只听说军中要办庆功的酒宴……所以我也需要专门给你准备吗?” 大手施力捏了捏她滑嫩的脸蛋,安格赌气说道,“羌北最末等士兵的妻子都会为他的凯旋准备好吃的好喝的,我却什么都没有。” “我不知你们这里有这样的风俗,”端阳瞧见安格此刻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心中也不免有些歉疚,“或者我可以做什么补偿吗?” 鱼儿咬上了鱼饵,少年抑制住心中得逞的喜悦,故作深沉地继续着对话。 “那你猜我想要什么?”说罢,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端阳,扫过她的全身上下,那目光锐利而带有侵占性,仿佛能隔着衣物看清她光裸的身体。 纵使是再不解风情的女子,此刻也能读懂他的暗示。她面颊羞得通红,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向下,便要去解安格衣袍间的腰带。 “噗哧”一声,安格伏在她身上笑出声来,露出两排整洁亮白的牙齿。他用大掌捂住端阳的手,挑眉说道,“公主不问问清楚就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一定是这些天想我想得很辛苦吧!” 端阳的脸红得更厉害,不只是羞的还是气的。她满脸绯红,小声地问,“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看你穿上我们羌北的服饰,”安格不知从哪里早就备好了几套羌北民族的衣裙,此刻翻身下床,将那一迭颜色鲜艳的衣物全部找出来。 指尖滑过这些属于女子的柔软衣物,安格挑出一件递给端阳,“穿给我看!” 那是一件大红色的裙装,布料的底色是统一的浓烈正红色,像打翻了红色燃料一样。轻透的薄纱缠绕在红色的衣裙上,多了些妩媚妖娆。胸前腰间还坠着金色的繁杂挂饰,作为亮眼的点缀。 这并不是羌北族女子日常生活中会穿的便装,而是一件盛大宴会上才穿的华丽舞裙。这条裙子精致漂亮又充满难得一见的异域特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端阳拿在手中也不免有些喜欢。 然而安格的目光又炙热滚烫地投了过来。被他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些局促不安,轻轻推着他坚实的手臂,说道“你先转过身去,我换好给你看。” “你全部的身体我早都看过了,怎么这时候害羞?”安格嘟囔了几句,并没有转身偏要亲眼看她换装。 端阳没办法,只好自己转过身背对着他。 衣衫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安格贪婪地望着端阳一点点露出白皙的脊背,她肤如凝脂,体态玲珑精巧。他许久没有与端阳亲热,看到如此美景也不由地心痒难耐。 大红色的衣裙重新包裹在女子如白玉一般的身体上,端阳整理好转过身来,迎着安格的目光走上前。 羌北民风开放,追求身体的美感,服饰中从不避讳裸露。这件舞裙的上衣部分便露出了女子全部的肩膀和手臂,布料贴合着身体,勾勒出女性的曲线。中间在挂饰的点缀下有似有若无的镂空,刚好隐约可见端阳的腰身。裙摆极大,有金纱穿插间隔。 端阳赤脚踩在毛毯上,随着她走动的动作,红色的裙摆摇曳,像一朵盛放的红色罂粟。 来自中原的公主言行举止间仪态落落大方,穿上这件勾人的舞裙,却有一种明目张胆的妖媚,可她的眼神却偏偏那样清澈纯净。 安格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子一热,全身的血液沸腾着奔涌向下。他一把抱起端阳,顾不得女子的惊叫,将她扔在床榻上再一次强烈地亲吻,大掌收紧一寸一寸地贴合着她的腰。 衣裙上金色的坠饰“叮呤咣啷”地碰撞在一起,安格的动作越激烈,声音便越清脆响亮。 右掌隔着衣服狠狠地攫取着柔嫩乳肉,他的揉弄故意连带着胸下的一条坠饰,用凸起的金属链子硌着她的丰盈。另一只温热的手掌在腰间徘徊,他熟悉羌北的衣物灵活地穿梭在裸露的部分。 与以往的每一次云雨不同,这是一场羌北式的欢爱。端阳穿着羌北族的舞裙,躺在毛茸茸的软榻上,承受着羌北安尔格的攻势。 她的身体早已被调教的敏感而多汁,即便面对安格如原始野兽一样霸道的盘剥,也会渗出湿润的情动。 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安格急切掀开她的裙子,粗硬的性器长驱直入,直捣花心。 小穴中久违被充斥的异物感,让端阳有些不适应,她被安格压得紧紧实实,只能用窄小的甬道包容所有来自他的一切。 安格十分享受端阳身体里润滑挤压着的轻微绞动,他耐着性子磨着,并不开启酣畅淋漓的抽插,非要端阳受不住,小声呻吟地求他。 少年小腹肌肉紧绷,更深地进入了几分。他眼神发亮掐住她的下巴,用羌北语逼问她,“现在是谁在肏你,嗯?” 说话间的气息撩在她的脖颈,端阳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安格……安格……” “不对”,安格星眸中透着狡黠,“聪明的公主,再想想。” 他猛然将性器抽离几分作为惩罚,直勾逗得花穴里的软肉不舍地笼络着挽留。见端阳半天不应答,他又撤出了一半,只用粗大的茎头堵在洞口,好像一言不合便要随时离开的架势。 “……安尔格,安尔格。”迷蒙中,端阳重新用羌北喊出他的名字。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安格才开始放肆地滑入其中,用肉茎戳中深处蕊心。他精壮的腰起伏摆动,带动全身的肌肉用力地冲撞着,她的身体仿佛已经烙上了他的名字,多日未见也在思念着那坚硬的粗大,无比乖顺地迎合着他所有的动作。 似乎快要到兴奋的临界点,他的眼中全是压抑不住的暴戾,古铜色的大掌把着她纤弱的细腰。在十几下几乎失控的撞击后,全部泄在女子的幽深之处。 第三十三章镇远将军 陇城皇宫的正殿中央跪着密密麻麻的臣子,北风裹挟着初冬的寒冷,一股一股地从六尺高的大殿正门袭来,似乎凝结住了朝堂上的空气,大殿内一派肃穆。 听完前线将领克山失守的汇报,昴行沉默不语,众人也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异常的沉默让场面多了几分恐怖。 半晌,突然听得一声清脆的巨响,愤怒的昴行将自己平常用精致银杯狠狠摔在一位年老者的正前方。 在场所有的樊迭人都心中一凛,那位老者是樊迭部落的首领,那银杯是奔着首领的头颅砸去的。 年老的樊迭首领身体微微颤抖,“扑通”一声磕倒在地,闭上眼睛苦苦哀求,“大王饶命,克山一役是我用人指挥不当。求您不要怪罪樊迭族人。” 樊迭的将领见他尚且如此,也只能含恨咬牙,全部跟着一起磕头。他们首领的年纪足够做这大殿之上羌北王的父亲,然而面对昴行却也只能如此卑微恭谨。 “一群废物”,昴行怒火中烧,不留丝毫情面地嘲讽道,“安尔格都围攻到山脚下了,你们的士兵竟然和我们的人打了起来?真是一个个蠢笨如猪!早知如此,我何必指望你们。” 老人跪在地上听着,用余光偷偷观察昴行的神情。他曾在战前许诺自己,不论是否成功,都愿意归还樊迭一部分女眷和财产。年轻人总是在事前将话说得好听,如今发起火来,那些也不过成了一纸永远无法兑现的废约。 骂完了樊迭,昴行转而惩处自己的军队。他手段利落,冷着脸裁撤掉了克山之战中失职的将领,所有参与打斗的士兵都依照军法处置。众人心惊胆战地从朝堂上离去,远处隐约响起棍棒声与哀嚎声,并不真切。 昴行面色凝重,坐着没动。这时,一位身穿墨绿色圆领长袍的男子,缓步而行,从大殿的角落走了出来。 这人一看便是中原人的长相。他与昴行年岁相当,却自带着一身浩然正气,身材高大挺拔,步履稳当,只走了这么几步便能窥探到武将风采。 “让镇远将军看笑话了”,昴行轻笑一声,眼神却不露丝毫笑意。 中原男子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我听不懂你们的语言,并不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个六七分。” “将军不是说攻下克山占据高势,便万无一失吗?”,昴行语气柔和,言辞却犀利,“看来中原的战法、西北的骑兵加起来,竟不敌我那个野蛮的弟弟。” 魏明将军知道这位大王有兴师问罪之意。他出身将门,早年也跟随父辈们征战西北,心中极度不屑蛮夷,若不是为了端阳公主失踪一事,他是断断不愿与此人为伍的。 “我朝无意卷入荒漠各族的争斗,只因大王告知端阳公主被安尔格劫掠,所以才派我前来交涉,你我两国并非同盟”,魏明先声明立场,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克山的战法虽是我提出的,但你们的军队守了不到半月便起了内讧,是败在执行而非败在战法。” 昴行见他如此态度心中早意不满,却碍着中原的势力并不轻易发作,“将军说得极是。好在荒漠的冬季很漫长,一次的失败并不能代表什么……” “自然”,魏明昂首挺胸地应道。 轮廓深邃的面容上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昴行勾起嘴角,“那么以后还要多仰赖将军了。” 沺池的冬季极为寒冷,遍地都是黄色的枯草,寒风肆虐露出光秃秃的地皮。 克山一战虽大获全胜,沙场血腥残酷,安尔格身上也带了皮肉伤。他尚且如此,手底下的士兵中也有中箭、骨折、擦伤的。安格体恤下属,为了不让受伤的士兵们受冻,专门在沺池大营中辟出几间帐篷,搭上床榻供伤病之人休整。 军中的医药资源都集中在那处,安格也亲自去伤病营帐换药。他伤得不重,却推说自己身上不适,然后顺理成章地要求端阳扶着他一起过去。 安格享受端阳的悉心照料,每回总要故意在众人面前炫耀一番。端阳心细又体贴,平易近人,有时也会顺便帮忙包扎和清理伤口。逐渐地,士兵们与她也热络了起来,营帐中时不时传来众人的交谈与欢笑。 眼前这个美得像天仙一样的善良姑娘,又怎么可能是邪恶的中原女妖呢? 这日,北风呼啸,吹得沺池驻地的营帐哗啦啦地发出不停歇的响动。端阳披着一件羌北族的狐绒披风,冒着狂风,走在去往伤病营帐的路上。 这件披风也是安格上次给她的羌北衣物中的一件。荒漠的冬季寒冷彻骨,羌北人的披风里外都缝上了兽皮,在领口袖口处收拢,保暖效果立竿见影,比中原的斗篷耐用许多。 这些日子端阳与士兵们交谈说了许多羌北语言,服饰也常常将中原的形制与羌北族混搭在一起。虽然有些不伦不类,却难得舒服自在。 正走着,突然眼前窜过一个土黄色的小东西,没头没脑地便撞在她的小腿处,然后瘫倒在脚边。 端阳一惊,蹲下身细细察看,映入眼前的竟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它像是刚离开妈妈不久,只有跟她的小臂差不多长短。小狗通体都是黄褐色,皮毛柔软干净。 端阳用纤长的手指拨弄小狗的脑袋,就见它乖乖地转过来,脸上的毛带着些黑色,鼻子短短圆圆的。小家伙在寒风中瑟缩发抖,耳朵耷拉下来紧贴着脑袋,黑溜溜的眼睛中流露出委屈的神情。 小狗透过皮毛散发着暖意,尾巴卷翘轻微地摇晃着,不知道是在打招呼,还是被风吹动的。端阳在大东皇宫中也从见过这么小的狗,她见它一副无辜可爱的模样,心里一软,握住它的前肢将小家伙抱在手上,还用披风将它包起来。 包裹里的小狗并不安分,它似乎是想要探出头,挣扎几下,还要舔她的手指。 没想到今天出门还能捡到小宝贝,端阳顾不上原本的打算,转身就匆匆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第三十四章勇敢小狗 帐外是冰冷干燥的冬季荒漠,掀开营帘,帐篷里却是一片暖融融的。炉火烧得正旺,热浪翻滚着丝丝点点的火星,在空中飞溅开来,发出几声“噼啪”的响动。 十指交迭刚刚松开系带,小狗便一骨碌从端阳的披风里钻了出来。在温暖安全的环境里,它看着比刚刚多了些活力,小爪子在毯子上踏来踏去,环视四周。 小东西一晃而过,锦屏没看清反倒被吓了一跳,失声问道,“公主,你带回来的是什么啊?” 一向沉静自持的面庞不自觉带上了真切的笑意,端阳俯下身把扭来扭去的小家伙抱起来放在臂弯处,一边抚摸着它黄色的绒毛,一边让锦屏看,“你瞧,多可爱一只小狗。” “哇,好小!”锦屏语调上扬,也伸手去摸小狗毛茸茸的脑袋。柔顺的皮毛滑过掌心,留下一阵舒适的触感,摸了一下便不由自主地想摸第二下。 这只小狗也不怕生,露出一小截粉色的小舌头,追着舔舐端阳的手心。 “它怎么总舔我啊,是不是饿了?”端阳把小家伙放在地上,它还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下一下地非要来蹭她的手,“锦屏,你快去给它弄点吃的。” 银碗里盛放着鲜白的羊奶,端阳用手沾取一些,放到小狗的嘴边,它果然扭着屁股快速地凑过来,不仅舔得一干二净,还有想要嘬她的手指。 锦屏又将羌北人当主食吃的面饼掰成小块,泡在羊奶里,将小碗摆在地上示意小狗来吃。 那小黄狗十分机灵,它乌黑的圆眼珠看看眼前的食物,又看看锦屏和端阳,试探性地吃了几口见没事儿,才埋头狼吞虎咽一顿猛吃。它一边吃着,尾巴也不停歇,摇动得像一只拨浪鼓。 “这么饿的小狗是走丢了吗?”锦屏对小狗也颇感兴趣,蹲在一旁支着头看它吃饭。 端阳起身又给小狗倒了一碟清水,“不知道,但它看着很干净,说不定是人家放养的。” 小家伙吃得“呼噜呼噜”,花脸上都沾了许多奶渍,一直道肉白色的肚皮撑得圆圆鼓鼓,才又活蹦乱跳地在屋里走动,东嗅嗅西闻闻,做一些小狗该做的事情。 安格身上的伤早已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是有事儿没事儿就往伤病营里跑,这几乎成了他和端阳不约而同的默契。然而今天的帐篷里空荡荡的,搜寻了半天也没见到平日里那个忙碌奔走的娉婷倩影。 他意兴阑珊,胡乱地缠了些纱布绷带就急着要回自己的营帐,看看端阳究竟为什么没来。 进入暖帐,热气扑面而来。端阳正伏在案几上,单手翻看着一本书。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垂落成一片,更衬得美人玉肌雪肤,容颜温婉俏丽。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书页上点触,整个画面看上去宁静而美好。 苦寒的军营中有如此软玉温香,安格心中一阵难以言说的满足,只想将佳人拥在怀里好好亲热一番。 他刚进入帐篷,端阳便察觉到了。她轻轻抬眸一笑,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安格有些疑惑,走近一看,便发觉端阳垂落的那只胳膊上卧着一只小土狗。 它闭着眼睛,俨然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枕着女人白皙的手酣然入睡,还肆无忌惮地靠着她的胳膊,还发出“噜噜”的呼吸声。 这声音落入安格的耳朵里便如同挑衅一般,他心里好大不乐意,嫌弃地看了一眼对端阳说道,“这什么东西?” “我今天捡到的小狗”,她压低声音,不愿意吵醒小家伙的美梦,“是不是特别可爱?” 似乎是贪恋人身体散发出来的热度,说话间端阳的胳膊轻微地动一下,小狗便撅着屁股蹭过去。她也温柔地摸了摸小狗软乎乎的身体,放纵着小土狗的霸占。 安格皱紧浓密的剑眉,“你这会儿又不嫌热了?”,有些酸溜溜的,语气不善。 女人听出他似乎有些恼,却不知道因为什么,把书倒扣在案几上,耐心地询问,“你不开心?是军队上的事情吗?” “你昨晚非说挨着我热,怎么现在挨着小狗不热?”安格挤在端阳旁边,也找了个软垫坐下。 如水的眼眸翻起一丝涟漪,没料到安格有此一问。 入冬以来,夜里营帐内炉火不停,床榻上又都是厚厚的毛毯。安格身形高大,睡在身边像一个人形的发热太阳。他又偏偏喜欢搂抱的姿势,用滚烫的身体将自己缠裹住,端阳睡到半夜浑身冒汗,梦到自己被束在碳网上炙烤,手足挣扎几下。 安格觉察她想从自己怀里钻走,搂得更紧,迷迷糊糊间就听到端阳推搡着说热。 看着他一副想讨个说法的样子,端阳心里觉得好笑,“可它是小狗啊,你又不是。你那么大……” 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安格打断她的话。贴着她的后背,覆在耳边,动作像是在咬耳垂又像是在说话,低沉着嗓音抓住她的话头问道,“哪里大?” 反应过来,端阳迅速浮上一层红晕。他伸出大掌捉住女人的手绕过腰间,就要往自己身下带去…… “汪!汪!汪!”突然,那只土黄色的小狗冲了出来。它像是感知到了危险,吭哧吭哧地奔到端阳身边,跳起来呲着白嫩的幼牙,冲着安格发出几声带着奶气的吼叫。 小狗虽然个子小,但气势却足,面对数十倍大过他的敌人也十分勇敢,唬了安格一跳。 场面有些滑稽,端阳“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清咳几下说道,“啧,有人耍流氓被小狗制裁了!” 对待这个鸠占鹊巢的小家伙,安格本来就不怀善意,他眼疾手快,直接将自己别在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 他眸中带着杀意瞪着小狗,刀锋凛冽划在空中。 小狗一见立马就抱团缩在了端阳身后,可怜巴巴地呜咽几声。端阳见状,立马抬起胳膊制止,“你别吓他!” 安格避开她,伸手把小家伙揪出来,“我十二岁就孤身屠过恶狼,怎么,你不服气?” 毛茸茸的小东西被提溜得瑟瑟发抖,尾巴也不摇了,垂下来夹在后腿之间,一脸哀怨地望着端阳,呜呜地叫唤。 端阳看它可怜,急忙对安格说,“快点放下来,别弄疼他了。” “那得要公主给我点好处了,”安格贴在她的颈侧,小声耳语一番。 他不知说了些什么,羞得端阳双颊一片绯红,半晌才点了点头。 安格宛如一个无赖的绑匪,坏笑道,“好说,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说着他松开抓着小狗的手,一把抱起端阳压在床榻之上,暖帐内腾起无数的暧昧旖旎…… 主人为了救它牺牲了自己,小狗含泪从恶爪中逃脱,脚底抹油一般,打着滚躲到了角落。 第三十五章饕餮盛宴(H) 在暖帐角落的一方小小床榻之上,高大的少年与玲珑的女子交缠在一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挲之声后,男子宽厚的衣袍被抛落在地上。 安格赤裸着上半身,露出古铜色的坚实肌肉。他紧紧压着端阳痴吻,不安分的手掌熟练地滑到她的腰间解开系带,又趁着亲吻的间隙,双手拽住衣裙的领口用力一扯。 松散的衣衫如笋皮一般剥落,女子白皙姣好的身体显露出来,只一眼便勾起了满身的欲望。安格眯起眼睛贪婪地望着端阳,突然想到中原有成语形容美貌叫秀色可餐,果然不错,身下的美人似乎正透出一股清甜和鲜美,邀请他将此等人间极品拆吞入腹。 低头在圆润肩头落下一吻,大掌握住丰盈的雪乳。她的身子真如那白玉一般触骨生凉,让人不由地想要更过分的亲近。 苍狼将美味的猎物衔在口边,在饱餐一顿之前,必定要狠狠玩弄折磨一番。在床榻之事上,安格对前戏总有超乎寻常的耐心,这是属于狼的本性, 他用牙咬住细腻的皮肤,慢慢施力,等到在端阳感到庝的时候再松口,再安慰似的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少年的旺盛占有欲沸腾地翻滚着,铺天盖地一般席卷而来。密密麻麻的舔舐与啃咬落在端阳的上半身,安格十分霸道,几乎侵扰了他目之所及的每一寸肉体。 两人的肌肤紧密相贴,他想要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温度,就如同用热火烤化一块真冰。 冰块在高温的火焰中融化成一滴又一滴的水珠,同样受不住的是端阳。她敏感的身体对这欢爱已经太过熟稔,在安格的挑逗下,情欲的火焰迅速蔓延将她包裹吞噬,爱液从花心中汩汩渗出,沁湿了身下铺着的厚毯。 “宝贝”,安格咬着端阳的耳垂,两指探在小穴,缓缓地深入,“怎么湿得这么快,嗯?” 说话间,他用手指在穴间不停地忙碌,抽插几下,把从里面带出来的透明汁液涂抹在女子窄小的洞口和柔嫩的腿根处,水润的隐秘之地一片晶莹透亮。 端阳难耐地喘息着,艳红谄媚的穴肉在手指伸入时讨好地迎合上来,她迷失在爱欲之中,身体叫嚣着渴望被填满。 “快进来,求你……”她眼神迷离,闷声哀求道。 突起的喉结上下一动,安格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虎牙,暗暗忍耐着。他伏在端阳耳边,“刚刚说让你自己用来,你可是点头了的。公主可别说话不算话。” 美丽的面庞浮起微微的红晕,她沉下身子用濡湿的花心磨蹭他粗壮涨大的肉茎,试图以此蒙混过关。安格看出来她的糊弄,扬起嘴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故意偏身避开。 无奈,端阳只得自己向下摸索。顺着安格小腹的肌肉一路向下,纤长的手指握住炙热涨大的性器,感受到他的形状和覆在上面的狰狞筋络。 她平躺着,并不能看见自己身下的情形,只能凭着感觉将那物对着花穴盲塞。 第一次的位置有些靠前,粗大的茎头不偏不倚正好戳中了鼓起的娇嫩阴蒂。那处突然受到刺激,端阳娇吟一声,全身都跟着颤动了一下。 牙齿咬住殷红的下唇,端阳第二次尝试。 这一次,昂扬着的巨大终于来到了花穴,然而穴口被蜜液打湿滑腻异常。她只将将抵住,茎头便一滑偏到了一边。 “噗哧”一声,安格没忍住笑了出来。端阳有些挫败,软下声音求安格帮忙。 少年深邃的眼眸一转,极具诱惑地贴在她耳旁说了一句羌北极其下流色情的荤话,“你说这句,我就帮你。” 端阳没完全听懂这句羌北话,却也依稀分辨出其中夹杂着“肉棒”和“肏我”之类的粗话。她羞得面颊绯红,咬着嘴唇说不出口。 安格跟她较劲,非要逼着她说出来才罢休。几番纠缠下来,逗得端阳又羞又恼。 她赌安格比自己更急,于是微微动了动身子,小声说了一句,“那我不要了”,然后转身装出一副偃旗息鼓,无欲无求就要去睡觉的架势。 少年果然上钩了,迅猛地用自己的身体制住她,不让她动弹。 漂亮水眸闪动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安格直直盯着端阳的眼睛。他知道身下的人在打什么主意,却偏偏拿她无可奈何。 “小赖皮鬼”,他咬牙念叨一句,心中升起几分暴戾,眼眸中也染上了些血红色。 双掌掐住她的腰身,安格骤然将她两条纤细的玉腿架在自己壮实的肩背上。他身形高大,如此一来端阳后腰悬空,呈折迭之势,淋漓花穴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端阳紧张地呼吸,娇艳欲滴的肉穴便也随着节奏翕动,安格扬起下颌对准阜地深处,一个挺腰,猛地一插到底。 “啊……”,她被突如其来的进入激得惊叫一声,异物入侵小穴的痛感夹杂着酥酥麻麻的快感,从两人结合之处传遍全身。穴肉无意识地迎合吮吸着挺进的粗大肉茎,穴道不断地绞动挤压。 这样的姿势比以往更好发力,安格把着女子的腰身,腹部肌肉紧绷着,提臀用力撞向花心深处。 后腰悬空吊着,这样无依无靠的空荡感,使得穴心不由自主地紧缩,像一株羞答答含苞待放的花蕾。然而安格才不管这些,越深藏不露便越要冲击碾碎,粗硬的性器如同一把能够突破一切的武器。 在绝对的力道面前,一切反抗都是摆设。经历过肆无忌惮的蹂躏,承受不住的蓓蕾终于露出最里面的蕊心。 安格又调整了下姿势,将端阳的腿又抬高起几分,身下埋得更深了几分,持续地顶弄她滑嫩无比的软肉。 少年的抽插激烈而快速,呛得她几乎快要停止呼吸,随着动作,他的囊袋也猖狂地砸在汁水四溢穴口。 随意招惹一匹没吃饱的狼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在颠簸的欢爱之中,端阳不得不牢牢记住了这条荒漠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