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争霸之我在大唐当昏君》 第1章 十国争霸，先要败国 大唐。 太极宫。 李渊像往常一样下了朝便火急火燎地赶到一间密室，大声嚷嚷道：“韬儿，今天咱们是打麻将、斗地主，还是玩狼人杀和剧本杀？”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俊逸非凡的少年道：“皇爷爷，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肯定全要！” 李渊指了指他道：“人小鬼大，那就都玩一遍。还是老规矩，朕帮你瞒着你父王，你帮朕瞒着天下人，咱们爷孙俩玩个痛快！” “好嘞！” 李韬满脸堆笑地附和，不过心中难免一声长叹。 唉…… 多么和蔼可亲的爷爷！ 可惜明天之后，恐怕很难再见到这样的音容笑貌了！ 别看他都已经穿越三年，和李渊玩出感情了，但碰到这样的事，他也很无奈。 因为即将发动“玄武门之变”的是他的亲爹，大唐的天策上将，秦王李世民。 他虽然是李世民的长子，但是李世民和歌姬一夜風流后的结果，既非嫡长子，也不受李世民待见。 这么多年来，要不是李渊罩着，他很难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让这位好爷爷在伤悲中度过晚年。 正这么想着呢，一道很有人情味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叮，系统捕捉到宿主的情绪波动，可以为宿主排忧解难，请问是否加载？” “狗系统，你终于出现了，必须加载！” 苦等三年，总算等到了。 身为资深小说迷，李韬对它可以说是朝思暮想。 “叮，系统加载中……系统加载成功，恭喜宿主获得‘最强败国系统’！” “啥？败国系统？” 李韬顿时傻眼了。 这叫排忧解难？ 他就是因为败光了家产，成为臭名昭著的超级败家子，被仇家害死，才穿越到大唐。 结果又让他败国…… 这尼玛要不是在玩他，太阳打西边出来。 尤其需要指出的是，他穿越的这个大唐，跟历史上的大唐是不一样的。 这是一个由大秦、大汉、大隋、大宋、大明、大清等众多帝国并立的时空。 各大帝国正值鼎盛，互相攻伐不断。 而执掌这些帝国的是嬴政、刘彻、杨坚、赵祯、朱元璋、康熙等如雷贯耳的帝王。 除了他们，还有曹操、项羽、萧衍等乱世枭雄以“王”之名征战天下。 大唐恰好位于这些势力的正中间，是不折不扣的四战之地，谁都想咬一口。 毋庸置疑，这是个狠人遍布，帝国争霸的壮阔时代！ 系统却让他败国…… 这特么就是玩人，也不带这样玩的啊！ 系统：“宿主不要生气，本系统关注的是宿主的败国行为，宿主可以参考历史上的那些昏君所为，至于最终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本系统并不关心，宿主可以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说不定能败出一个盛世来！” “败出一个盛世？” 李韬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打认知差？” “宿主很有觉悟，但还不止这些。败国如败家，你只需要吸取前世的经验教训，相信一定能够在这帝国争霸的时代大放异彩。” “少在这给我画大饼。我就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哪有国可败？” “所以本系统的首个任务是，请宿主自己想办法登上帝位，成为大唐之主，不然活得像太监！” “友情提示，若宿主在执行任务期间有败国行为，亦可获得额外奖励！” 活得像太监？ 擦，它还是露出獠牙了。 这俨然是要剥夺咱的终身幸福。 咱还只是个“孩子”呀！ 李韬哭笑不得地看了眼李渊，又并了下两腿道：“皇爷爷，要不今天咱们再换个花样玩吧？” “你还藏着掖着呢？” 李渊连忙道：“快说说看，比剧本杀还好玩吗？” “剧本里的那些哪有现实中的波诡云谲……” 李韬轻咳一声，凑到他身旁小声道：“据孙儿所知，在太子和齐王的步步紧逼下，我爹准备明早在玄武门先下手为强。” “什么？！” 李渊惊得向后踉跄了几步，不停摇头：“韬儿，虽然朕素来宠你，但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李韬面无表情：“皇爷爷，你看孙儿像是在开玩笑吗？如果你不信，一查便知。” “来人呢！” 李渊当即唤来几个密探，让他们去查。 源于经常一起玩。 他对自家这孙子还是很了解的。 他玩归玩。 可像这种关乎江山社稷的事，他是断然不会拿来玩的！ 大概两个时辰后，几个密探神色慌张地走进密室道：“陛下，据可靠消息，那玄武门守将常何已被秦王收买，在外任职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也于今日秘密返京，藏身秦王府。” “这逆子！” 李渊龙颜大怒道：“他是要弑兄逼父吗？” 困得正在打瞌睡的李韬听到这话，伸了个懒腰道：“皇爷爷，你还可以让他们去查查太子和齐王是不是和尹德妃、张婕妤私通，婬乱后宫。” “我爹好像就是要以此弹劾他们，在皇爷爷召见他们的时候在玄武门动手。” “私通？？？” 李渊举起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案几道：“查！立即给朕查清楚！不要打草惊蛇，不然朕要了你们的命！” “喏。” 几个密探看了眼歪躺在塌上，津津有味吃着果脯的李韬，都想喊一声“祖宗”了！ 这种爆天惊雷，他给扔出来也就罢了，还能这样波澜不惊。 当世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李韬都睡着了。 几个密探战战兢兢地走进密室，什么都没说，直接跪在了李渊的面前。 身为帝王，也是男人，李渊几乎秒懂。 他登时掀桌子砸玉器道：“逆子，逆子啊，朕怎么生了这么一群逆子？这是天要灭我大唐啊！” 一个密探颤声道：“还请陛下早做决断，不然……” 决断？ 这要怎么决断！ 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们又一个是当朝太子，国之储君；一个是天策上将，赫赫秦王！ 无论动谁，对大唐而言都是极大的损失。 在外有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大唐是禁不起这种折腾的！ 他无比绝望地往塌上一坐，后悔自己一手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哎呦！” 哪知身后一声痛呼道：“皇爷爷，你坐我手上了，疼疼疼！” 李渊连忙挪了挪身体，抓起李韬的手吹了吹道：“是皇爷爷不好，你……” 抬头看了一眼后，李渊仿佛想到了什么，又朝着他的手拍了一下道：“朕怎么把你给忘了呢？谁说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之法了？朕想到了！” “韬儿，你想做皇帝吗？朕退位当太上皇，扶你坐上皇位好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两眼冒光，态度坚定。 李韬礼让了一下：“皇爷爷，你不是在跟孙儿玩吧？孙儿胆小，可玩不了这么大的！” “不，你玩得了，朕也玩得了！” 李渊猛然站起身，指点江山道：“这治理天下再如何千头万绪，也就是斗地主、打麻将、狼杀人和剧本杀，没什么难的。” “只要咱们爷孙俩齐心协力，肯定能玩好。现在就看你小子敢不敢直面你爹，跟朕一起玩了。” 李韬咧嘴一笑：“孙儿不是一直都跟皇爷爷玩吗？” “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李渊拉他起来道：“你回府等朕消息。” 这个时候回府？ 这什么騒操作！ 他不是想和孙儿一起玩，而是要玩死孙儿吧…… 第2章 拿着玉玺玩亲爹 李韬又不是不识数。 掰掰手指头都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李世民弹劾太子和齐王婬乱后宫的密折估计很快就到。 他这个时候回府，要是被发现异常，保不齐小命就没了。 李渊留意到李韬的表情，笑道：“怎么，你怕他？一人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你连你亲爹都摆平不了的话，那后面临朝会举步维艰的。” 这就开始有意历练了？ 只是开局是不是魔鬼了点！ 李韬硬着头皮道：“怕倒是不怕，只是孙儿想问你借样东西。” 李渊笑道：“皇位都给你了，还谈什么借？朕这里有什么你想要的，尽管拿去！” “这个东西有点小贵。” “你尽管说，哪怕是无价之宝，皇爷爷也送你！” “多谢皇爷爷！” 一刻钟后，李韬有点手抖的拎着包袱离开皇宫。 李渊则是拿着李世民查人送来的密折陷入沉思。 这是被自家孙儿套路了？ 会不会玩得有点大？ 不管了，是他让李韬跟他一起玩的，如果他上来就先怂的话，那接下来还怎么玩？ 李韬哼着小曲回到秦王府后，看见了穿着宽松袍服，正在院子里品茶赏花的李世民。 全然看不出明天要造反的意思。 他一如既往把自己当个透明人，直接往偏房走。 结果没走多远，只听李世民大声道：“你又去皇宫了？” 李韬转过身道：“皇爷爷让去，不敢不去。” “何事？” “皇爷爷不让透露。” 李世民抿了一口茶，不怒自威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游手好闲，弄了些奇技婬巧之物去哄他开心，让他宠着你。那些终究不是正道，也不是我秦王府该有的风气！” 嘿，早就知道了？ 看来秦王府还是兴造反之风，夺位正道啊！ 斗地主、打麻将啥的在这里注定是玩不转的。 李韬微微一笑道：“孩儿谨遵父王教诲！” “你还嬉皮笑脸？” 李世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你没看到你舅父和尉迟将军在这里吗？这么多年，你的礼义廉耻学哪去了？” 大概被狗掏吃了？ 李韬看了眼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口鼻观天，根本没正眼瞧他。 也对。 毕竟不是亲舅。 而且他和李世民的其它几个儿子，比如李承乾、李泰比起来，堪称一堆烂泥。 能留在秦王府都已是万幸了。 尉迟恭的脸本来就黑。 这会儿更黑了，直逼锅底灰。 可能是要摊牌了。 而且隔三差五被训，李韬也有逆反心理。 他把包袱往地上一丢，大大咧咧地坐了上去道：“子不教，父之过。你扪心自问一句，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对我真正上心过？” “不瞒你说，跟承乾和青雀（李泰）他们比起来，我感觉自己就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空有头衔，却贱如草屑的孩子。” “放肆！” 李世民一气之下，将茶杯扔到他面前摔得粉碎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李韬耸了耸肩：“实话伤人，但我不想再自伤了。” “你这是找打！” 李世民挽起衣袖就走到他面前。 “靠，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李韬没想到这爹都是要造反，做皇帝的人了，还有心情跟他一般见识。 难怪是干大事的人。 李世民居高临下道：“本王原本还有意让你到军中历练，看你这德行，本王麾下众将恐怕没一个人会要你。” 李韬两眼上翻道：“他们也配？” 此话一出，尉迟恭头顶都冒烟了。 他们可都是当世名将。 竟然被这样藐视了…… 李世民也没想到他不仅不收敛，还蹬鼻子上脸了，气得抡起手臂甩向他。 “住手！” 李韬麻溜地将屁股往后一挪，坐在地上，然后从包袱中捧起一个方盒，迎着他的手掌送了上去。 李世民就是想收手都来不及了。 “啪！” 方盒被直接打翻。 一个方圆四寸，上有纽交五龙的东西从方盒中蹦了出来。 蹦了几下后侧翻于地，正面刻着的“大唐传国之玺印”七个大字既醒目，又刺眼。 哪怕地位和胆魄如李世民，看到这东西，也是吓了一跳。 “传……传国玉玺？” 长孙无忌和尉迟恭见状，皆是脸色大变。 一直藏在房中，通过窗户偷窥的房玄龄和杜如晦也是两眼一僵，满脸问号。 传国玉玺怎么在他这儿？ 他不会趁皇上没注意，把它给偷来了吧？ 目前看来，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皇上要是因此找到秦王府来，对他们的计划将很不利。 李世民自然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怒声质问道：“这传国玉玺是不是你偷来的？你好大的胆子啊！” 李韬挠了挠头道：“父王，玉玺好像被您给扇没了一个角。冒昧地问一句，偷玉玺和扇毁玉玺，哪个罪名更大些？” 当仔细看了看，发现玉玺的左下角确实被磕去了一小块之后，李世民的脑袋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他一把将李韬给揪了起来：“逆子，你竟敢故意坑害本王！” “冤枉啊……” 李韬满脸无辜：“我只是想给你看玉玺，还让你住手了，可你还是打了！舅父和尉迟将军都可以为我作证！” “兹事体大。” 长孙无忌慌忙走到李世民身旁道：“先问清楚来龙去脉，再问罪也不迟。” 李世民把李韬往地上一丢，怒火冲天道：“今天你要是敢不老实交代，本王一定亲手打死你。” 急了。 造反都不急，玉玺缺个角反而急了。 看来他早就把这传国玉玺视为囊中之物了。 李韬摊了摊双手道：“好吧，我交代，这玉玺是皇爷爷送给我玩的。” “不可能！” 李世民面容如刀道：“父皇怎么可能把这等国之重宝送给你玩？” “看看，你又不信，那你们还是当我偷的吧。” “你！” 李世民双眼喷火，又要再扇。 一人急匆匆跑来通传：“王爷，裴司空来访，说是需要传国玉玺。” 听到这话，李世民心头一紧。 裴寂来了。 他可是最受父皇恩宠的重臣。 这说明父皇已经发现玉玺丢了。 不过听这意思，父皇好像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只是玉玺少了一角，该如何解释？ 长孙无忌反应很快，快速向李世民嘀咕了几句。 李世民点头道：“只能如此了，快请！” 很快，头发花白，身着官服的裴寂带着一些人走进院子。 李世民率先开口道：“裴大人，这逆子太胆大包天了，偷了传国玉玺不说，还给磕坏了一角，本王教子无方，这就带着他进宫向父皇请罪，请求父皇重罚！” “玉玺磕坏了？” 裴寂也是吓得咬到舌头。 这么大的过失，恐怕不好收场…… 李韬直接拿起没人敢碰的玉玺，递给他道：“裴大人，你终于来了，我都差点被他给掐死了。放心吧，磕掉一点，完全能用。” “逆子！！！” 见他这般无所顾忌，李世民又想掐死他了。 裴寂五味杂陈地接过玉玺，又想起宫中那位让他由着李韬的交代，遂轻咳了数声。 两人立即拿着诏书走到他身旁，缓缓打开。 他小心翼翼地将玺印按在诏书上，然后道：“诸位，跪下听诏吧。” 已然看懵的李世民、长孙无忌等人立即跪下。 裴寂清了清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事已高，力有不逮。皇孙李韬聪颖好学，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钦此！” “他聪颖好学，人品贵重？” “他继承大统？” “父皇这是……” 李世民瞥了眼自家儿子，如遭雷击，身上似乎都能闻到焦味了。 长孙无忌、程咬金、尉迟恭也是被雷得外焦里嫩。 传位皇孙？ 这太儿戏了！ 有太子在，秦王在，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一个只会玩的皇孙登上大宝啊！ 正在跪着偷听的房玄龄和杜如晦险些冲了出来。 古往今来，哪有跳过东宫和诸王，随便选个皇孙扶上大位的？ 皇上难道就不怕朝局动荡，天下大乱吗？ 第3章 你硌到朕了 左手玉玺、右手诏书。 背后还站着太上皇。 李韬可不管他们如何质疑。 从此时此刻开始，他就是大唐的少年天子，九五至尊！ 虽然给人感觉像是在玩一样，但这又何尝不是他和李渊定下的基调？ 也许唯有玩，才能打破目前太子一党和秦王一党剑拔弩张的局面。 另外，那败国系统也不允许他一本正经地当皇帝呀！ 想到系统，系统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叮，恭喜宿主完成系统的首个任务，并且有视传国玉玺如玩物，故意毁坏玉玺的败国行为，特给予三倍奖励！” “三倍奖励？” 李韬大喜道：“这么带劲的吗？” “叮，特奖励宿主曹正淳和东厂番子、西厂高手各五百，他们已散布在京城内外，随时听候宿主差遣！” “叮，特奖励宿主力大无穷和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叮，特奖励宿主琴棋书画随心达成，只要宿主想要达到历史上哪位名家的水准，立即可以实现！” 这奖励…… 简直爽翻天！ 太牛叉了！ 而且李韬注意到一个细节。 但凡现在各大帝国没有出现的东西，他都有可能从系统这里获得。 比如说这个时空的大明在朱元璋的治下，并没有东厂、西厂和曹正淳。 系统刚才给了他这些奖励。 他这也算是有些败国的资本。 也该正式进入昏君的角色了。 看到李世民、长孙无忌和尉迟恭还六神无主地跪在地上呢，李韬有些犯难了：“裴司空，你说朕这该称呼他为‘父王’，还是……” “还有太子那边，朕这不是占皇叔的便宜吗？你帮朕出出主意！” 裴寂啼笑皆非：“臣惶恐，臣也不知……” 这局面是太上皇一手制造出来的。 他又什么都没说。 这让外臣怎么说？ “罢了。” 李韬冲着李世民道：“爹，你暂时还是别起来了，朕和你唠嗑唠嗑。” 李世民的十根手指头都抓入地面，甚至开始溢血了，依然没法接受这现实。 明天！ 只要到明天，这大唐就是他的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密谋已久的事情，自家儿子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实现了…… 父皇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真的没法接受！ 而且放眼整个大唐，除了他们爷孙俩，估计也没人能够接受。 他咬着牙瞪向李韬，眼神中闪过了一抹肃杀之气。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朕今天高兴，你刚才掐朕脖子、倒打朕一耙那些事，朕都可以既往不咎，但这传国玉玺确实是你磕坏的，你总不能死不承认吧？” 李世民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你刚才是故意激怒我，让我失手打翻传国玉玺的？” “你这是要构陷朕？” “……” 李世民瞬间嘴角直抽。 眼见叱咤风云的秦王被个庶出之子给气成这个样子，尉迟恭憋不住了。 他攥起拳头质疑道：“裴司空，这诏书是否已经公布天下？” 裴寂如实道：“玺印没盖之前无法布告天下，继位大典也尚需时日准备，不过陛下确实已是大唐之主，刚才玺印已盖，无人可改。” 这也就是说，秦王府是最先看到盖有玺印的诏书的？ 尉迟恭冷笑一声，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既然万事俱备，大唐又不能交到这个玩世不恭的小子手里。 为何一不做，二不休？ 自从他决定帮助李世民坐上皇位后，他已经把九族生死置之度外了。 眼下其它将军不在，这个“恶人”便由他来做了！ 想到这，他就要站起身。 李韬把玉玺往李世民面前一扔，抢先一步，将右手拍在了尉迟恭的肩膀上。 李世民眼疾手快，慌忙捧住了传国玉玺道：“混账东西，这可是传国玉玺，你怎能说丢就丢？” “因为朕相信你不会再失手了！不过爹，你这是出言不逊，朕给你记下了！” “可恶！” 看到李世民都要喷老血了，尉迟恭怒不可遏地弓起了两腿。 结果他的肩头就像是压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一般。 无论他如何使力都站不起来。 这无疑让他很震惊。 李韬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又没习过武，怎么会有这样的神力？ 难道跟赵王李元霸一样是天生神力？ 可若如此的话，秦王怎么会不知道！ “这就是力大无穷？给力啊！” 察觉到体内有一股股浑厚磅礴的力量注入手掌中，李韬暗笑一声道：“尉迟将军，你应该死在沙场上，而不是朕的手中。” 尉迟恭心里咯噔了一下，抬头看了眼面容冷峻的少年，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威压感。 李韬笑了笑道：“这里也没有外人，不瞒你们说，那玄武门守将已经被皇爷爷下令斩杀了。尹德妃、张婕妤也会相继‘病死’，秦王府和东宫暂时可以消停了。” “只是爹，你打坏传国玉玺，虽是无心之失，但也有伤国体，天策上将肯定是当不了了。” 新官上任尚且三把火。 他可是新君，秦王府势大，这个爹又功高盖主，肯定要给他一个下马威的。 不然接下来不好混。 李世民、尉迟恭和长孙无忌等人闻言，无不骇然。 难怪皇上会突然把皇位让给他！ 原来是他们的计划暴露了…… 而且看样子就是这家伙透的风。 只是这事从始至终都没有让他参与，他是如何得知的？ 被自家儿子捅了一刀，还抢走了皇位，李世民这会儿完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个结果跟谋逆的罪名比起来，已属高举轻放了。 只要人还在，那便还有机会。 既然爹的反没造成，那就造儿子的反！ 无论如何，这大唐的皇位，他是要定了！ 这个毫无根基的逆子不比老爹好对付？ 他微微低头道：“确实是臣的过失，臣认罚。” “别高兴得太早了，还有！” 李韬嘴角微勾道：“你身为臣子，胆敢对朕出言不逊，若是不对你加以严惩，朕如何服众？只是你又是朕的父亲，朕也不能背上不孝的骂名，让天下人效仿。所以……爹，你还是自己说该当如何吧！” 这一招！ 太鸡贼了…… 李世民都有一种被这不孝子拿捏得死死的错觉了。 他缓缓地闭上眼道：“当罚俸一年，禁足两月，去秦王封号。” 长孙无忌大跌眼镜道：“使不得啊！” “这爹对自己可真狠，朕喜欢。” 李韬嘀咕了一句道：“你自己上折子请罪吧。” 秦王的封号肯定不能也褫夺了，不然很容易引发连锁反应。 但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摆出来的。 不然如何震慑众臣？ 收拾了领头羊，李韬又看向还蠢蠢欲动的尉迟恭：“尉迟将军，你的肩膀硌到朕的手了！” 尉迟恭万般无语道：“你……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何须如此折辱？” “你还想倒打一耙？” 李韬抬起白皙的手掌道：“看，都被你硌红了！” “我眼没瞎！” “可你色盲啊！” “色……色盲？” “朕给你安排个好去处，专治你这色盲！武器监现在急缺一个能够打铁的好手，你待会儿跟朕走吧。” “武器监？打铁？” 尉迟恭勃然大怒道：“士可杀，不可辱！我的这双手是用来为大唐开疆辟土，不是拿来打铁的。” “肤浅了，尉迟将军。” 李韬指了指他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铁要是打好了，也是能为我大唐开疆辟土的。” 放屁！ 这是消遣他呢？ 尉迟恭豹眼圆睁道：“我不去，除非你让人抬着我的尸体前往！” 李韬风淡云轻地看向李世民：“爹，抗旨不尊该当何罪？” 李世民隐而不发地向尉迟恭使了个眼色道：“他会随你前往。” 虽然他也气得够呛，但木已成舟，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不然太上皇可能会采取雷霆手段。 而且从眼下的朝局来看，此子这么胡作非为，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你这话，朕就放心了。” 李韬抽了下鼻子，大声道：“房谋杜断，听墙角虽然很刺激，但也很累人。两位大人是不是该出来见朕了？” 房玄龄和杜如晦听到这话，心道不好。 看来他们偷偷回京的事已经被他和太上皇知道了。 尉迟恭被罚去打铁了。 那他们…… 第4章 先砸东宫，再砸齐王府 既已败露，只能面对。 两人硬着头皮走到李韬面前伏拜道：“臣等死罪！” 他们俩是太上皇听信太子的谗言，被逐出京城的。 非得诏而私回，显然是死罪。 而且又逢新君继位，免不了要杀鸡儆猴。 他们这心里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看着眼前的两个儒雅沉稳，青史留名的贤相，李韬说了大实话：“两位爱卿于社稷有功，又是爹的左膀右臂，朕要是把你们给杀了，今后恐怕很难再‘父慈子孝’了！”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俩就进宫陪朕玩吧，朕琢磨出了好些新鲜玩意，魔力非凡，都能让太上皇乐得让出皇位，你们想必也很好奇吧？” 陪……玩？ 房玄龄和杜如晦相互看了眼，下巴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平心而论，他们是挺好奇。 可他们皆是饱读诗书，志在天下之人，进宫陪玩算个什么事？ 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李世民也是五味杂陈地以手扶额。 荒唐！ 太荒唐了！ 以前他是进宫偷偷玩。 如今登上大位后，想要光明正大地玩也就罢了，还要拉他的左膀右臂跟着一起玩，成何体统？ 李韬留意到他们的表情，邪笑道：“怎么，两位爱卿不愿意？放心，皇宫不似秦王府兴造反之风，夺位正道，你们到了那里可以敞开心扉地玩，说不定能够陪朕玩出一个盛世来。” 盛世还能玩出来？ 房玄龄和杜如晦都听不下去了。 只是他们被掐住三寸，别无选择。 而且他看似荒诞，但先罚尉迟恭去打铁，再让他们入宫，都是在削弱秦王的权势。 这些不像是一个少年能够想出来的。 搞不好是太上皇的意思。 所以他们看了一眼李世民后，哭笑不得道：“臣等领旨。” “很好！” 李韬示意他们俩起身，然后把诏书交给裴寂：“裴大人，你去把诏书布告天下，朕要带着他们去一趟东宫。” 裴寂心领神会：“老臣这就去办。太上皇还让老臣带来了三千精锐，随时听候陛下差遣，他们就在这附近，不知陛下……” 这是亲爷爷呀！ 看来他也在暗中做了万全准备了。 有他这么保驾护航，如果咱还不可了劲地玩，那说不过去。 李韬笑道：“用不着，你给带回去吧。” 裴寂慌忙道：“那陛下的安危？”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李韬当即指向李世民道：“朕的亲爹在此，又有他的三个心腹相随，去的还是他的死敌之地，他不出兵保护朕，说得过去吗？” 这话说得太人情世故了…… 以至于裴寂都无言以对了。 他看向李世民道：“那陛下的安危就交给秦王了。” 李世民攥了拳头又松开：“裴大人放心，本王定保陛下无虞。” “有秦王这话，老臣也就放心了。” 裴寂轻咳一声，拿着诏书离开。 虎毒不食子。 况且现在有太上皇在幕后掌控着这一切。 他相信以李世民之韬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天下之大不韪。 李韬冲着李世民道：“爹，一起啊，你难道就不想看看朕是如何对付太子和齐王的吗？” 说实话，李世民真有那么点跟着去的冲动。 但他也是一个要脸皮的人。 刚被自家儿子给整成这个鬼样，如果还屁颠屁颠地跟着，会被天下人笑话的。 他面无表情道：“臣已开始禁足，不便前往。” “你真以为朕是在跟你商量？” 李韬摇了摇头道：“秦王听旨，朕命你亲率一千精兵随驾保护，不得有误！” 李世民恼怒又羞愤地低下头：“臣……遵旨！” “去准备吧。老子保护儿子，天经地义！” “喏。” 李韬又看向不知道如何自处的长孙无忌道：“舅父，去嗨呀？” “嗨？？？” 长孙无忌一脸懵逼，却又很识趣：“但凭陛下安排。” 反正都这样了。 且看他如何对付太子和齐王。 如果他能这般任性妄为下去，秦王的机会也就来了！ 一炷香之后。 李世民身穿金色盔甲，整装待发。 李韬走到门口，扫了眼一千兵马，然后对尉迟恭道：“尉迟将军，你嗓门大，帮朕喊几声‘曹正淳’！” 这人是谁？ 他又在搞什么名堂？ 尉迟恭心下狐疑的同时，憋着怒气大吼道：“曹正淳！曹正淳！曹正淳！” “嗖……” 吼声犹在，只觉一阵冷风从对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刮来，直接掀翻了几十人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尉迟恭大惊失色道：“保护秦王！” 身穿黑色夜行服，须发尽白的曹正淳把他往旁边一推，冲着李韬俯首就拜：“老奴曹正淳，拜见陛下。” “平身！” 李韬拍了拍曹正淳的肩膀道：“你这身手真不是盖的，朕很满意，出发吧。” 曹正淳干起老本行来当真让人没话说。 他立即扯着公鸭嗓大喊道：“起驾！” 李世民、长孙无忌等人你看我，我看你，又懵了。 李韬何时豢养了此等高手？ 难道是太上皇派来的？ 可遍观宫中宦官，恐怕都没人配给他提鞋的…… 看不明白，他们也懒得琢磨了，一起护送李韬奔赴东宫。 东宫位于皇宫中，规模宏大。 平日里太子李建成起居在承恩殿；主事在丽政殿；举办宴会在弘教殿；接见群臣、举办重大活动在显德殿。 齐王李元吉居住在武德殿，处于东宫和内朝之间。 而李世民原本是居住在承乾殿，与东宫和武德殿昼夜通行，没有禁限。 不过随着李世民势大，李渊在宫外另修宏义宫，也就是现在的秦王府，让他搬出了皇宫。 李韬这次带着他兵指东宫，注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东宫中，器宇轩昂但却一脸苦瓜相的李建成，听说父皇已经把皇位传给李韬后，尚在极度震惊之中呢，又得到了李韬带兵前来的消息。 他急忙看向李元吉道：“贤弟，父皇此举太过惊世骇俗，那小子又大闹了秦王府，丝毫没给他爹情面，只怕来者不善，我们该当如何？” 李元吉站起身，抹了两下八字须道：“大哥的东宫可不是秦王府，你稍安勿躁，待本王先去会一会那厮再说。” 说着，他带着十几个护卫大摇大摆地走出承恩殿，和李韬碰了个正着。 他直接无视了李韬，双手叉腰看向李世民道：“想不到身经百战，立下赫赫战功的二哥有朝一日也会沦落至此！” “你都被个庶出之子踩在头上拉屎撒尿了，还如此大张旗鼓地尾随于他，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李世民被说得面红耳赤，却又没法辩驳。 李韬二话没说，将手一摆。 曹正淳瞬时杀出。 “咔嚓！” “咔嚓！” “咔嚓！” …… 但见他手如鹰爪，一抓一拧之间便会结果一人。 眨眼之间，李元吉身边的十几个护卫悉数被杀。 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李元吉吓得脸色苍白道：“你……你……” “嘭！” “噗通！” 曹正淳快准狠，朝着他的腿弯踹了一脚，让他跪在地上后，大喊道：“陛下有旨，让太子率众臣出来迎驾，不然以谋逆论处，格杀勿论！” “此子太嚣张了！” 李建成得到消息后，气得暴走。 可面对这杀人不眨眼的雷霆手段，他心里也没底。 最终还是带着东宫的大小官员出迎。 见他们磨磨叽叽，跪而不喊，明显不服，李韬又转头对曹正淳道：“去，带人把东宫给朕砸了！” 李元吉愤而起身道：“你敢！你的眼里还有王法吗？” “笑话！” 李韬不屑一笑道：“朕就是王法，眼里没有王法的是你们！曹正淳，砸完了东宫，去把他的武德殿也给砸了。” “喏。” 曹正淳带人就要离开。 李世民、长孙无忌等人皆是看得冷汗直冒。 这家伙胡作非为的程度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了。 他们都看不出他该如何收场了。 不过明人不说暗话，看着真爽啊！ 尤其是太子和齐王的嚣张气焰顷刻被浇灭。 简单又粗暴。 而且还是那句话，他闹得越大，他们越得利。 李建成明显也没想到烈度会这么大。 他慌忙道：“陛下，咱们有事好商量，东宫砸不得啊！” “砸不得？” 李韬质问道：“你是要为东宫而造反吗？” “臣不敢！” “那就给朕滚一边去，这东宫和武德殿，朕今天是砸定了！尉迟恭，待会儿砸武德殿的时候你也去抡几锤子。” 抡几锤子？ 尉迟恭百思不得其解。 真开砸了，还缺他那几锤？ 这是想拉他下水？ 可也没有多大意义啊！ 这位无法无天的新君到底想干啥？ 第5章 诸王和睦靠皇孙 太极宫。 裴寂如实向李渊讲述了自己在秦王府的所见所闻。 李渊歪着身体苦笑道：“朕还当这小子借传国玉玺是要压他爹一头呢，结果他竟然把玉玺当玩物，褫夺了他爹的天策上将……” “玄真啊，你说朕对他是不是太过纵容了？” 裴寂向来听话听音。 太上皇这哪里有怪罪的意思？ 撑死也就是为传国玉玺受损感到肉疼而已。 他当即欠身道：“恕老臣直言，陛下这种出其不意，毫无章法的打法，反而暂时压住了秦王府，秦王也是既恼怒又无奈。” 李渊眯着眼道：“这么说来，你觉得传国玉玺毁得值？” 裴寂诚惶诚恐道：“臣不敢。” “哈哈哈……” 李渊仰天大笑道：“玄真在朕面前不必如此拘谨！如今中原十国鼎立，各有传国玉玺，都以自己为天道正统。” “倘若我大唐不能成功化解太子党和秦王党的争斗，这传国玉玺就不是损坏一角，而是被他国拿去当玩物了！韬儿此番虽任性了些，但为大唐计，朕可容忍。” 别看他说得振振有词。 其实心里也很方。 见微知著，他通过那些新鲜玩意是颇为看好李韬，也有意扶他一程。 但李韬只有十四岁，心性尚未成熟。 皇权之争又向来刀光剑影，残酷复杂。 李韬若是先崩溃了，他就是想扶也扶不起来。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有赌的成分在。 好在，李韬这开局没让他失望。 裴寂刚要说些什么，一个宦官匆匆来报：“启禀太上皇，因齐王无礼，陛下刚到东宫就让人杀了齐王的十几个护卫，并踹了齐王……” “杀伐果断！” 李渊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还咂了两下嘴：“此乃帝王必修之道，他倒是无师自通了。再去探！” 他尚未离开，又一个宦官连滚带爬地跑至御前：“太上皇，大事不好了，陛……陛下要砸了东宫和武德殿！” “什么？” 李渊也没心情品茶了。 他慌忙放下茶杯站起身道：“太子、秦王和齐王没有阻拦吗？” 宦官摇头道：“太子和齐王虽然大怒，但并没有真的阻拦，秦王一直没说话。” “一群小狐狸！” 李渊眉头紧皱道：“他们这是要将计就计，让韬儿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快，摆驾东宫，这次不能再让他胡来了。” 太子者，国之根本。 举国看重。 这也就决定了东宫绝非秦王府可比。 李韬可以把磕坏玉玺的罪名安在秦王头上。 但他一旦砸了东宫和武德殿，是甩不出去的。 而且一定会触怒百官，乃至天下万民。 这怎么看都是一步昏招。 他终究还是太年轻了，没有意识到凡事有可为，有可不为。 然而，李渊还是晚了一步。 等到他赶到东宫的时候，曹正淳正带人热火朝天地砸着呢。 原本冷眼旁观的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看到他，一起上前告状：“父皇，他太恣意妄为了……” 李渊白了他们一眼，让曹正淳住手，然后把李韬拉到了一旁。 李建成小声道：“二弟，你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只用半天功夫便把大唐给捅破天了。” 李元吉附和道：“二哥，你这逆子是不是故技重施，把东宫和武德殿当玩物，砸了甩给我们？听说他用传国玉玺褫夺了你的天策上将之封。” 李世民道：“大哥，再怎么样，他砸的是东宫！四弟，你的腿弯还疼吗？” “……”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自己都被逆子耍得跟猴一样了，还有心情消遣他们？ 李韬扭头看到他们三还聊上了，笑着对李渊道：“皇爷爷，你看到没有，他们兄弟和睦还要看孙儿！” “你还笑得出来？” 李渊瞪了他一眼道：“你有一万种方法压东宫，为何偏偏选了这么不明智的手段？” 李韬不慌不忙道：“皇爷爷，孙儿这砸的是王权，捍的是皇威。大唐不能再多头并立了，皇权必须要集中到孙儿的手中！” “而且孙儿这是砸，不是拆，砸了改造只会更好，这叫‘不破不立’。所以还请皇爷爷也下令砸！” “你让朕下令砸？” 李渊有点迟疑：“这好好的宫殿，又是东宫，朕怎么能陪着你胡闹……” 李韬煽风点火：“皇爷爷对他们皇恩浩荡，可他们呢？”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联手送了他一顶大绿帽！ 偏偏为个人、皇室和天下计，还不能以此治他们的罪！ 李渊那堆积在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 他暴怒道：“砸，给朕狠狠地砸！” 听到这话，李建成和李元吉像是被迎头给了一榔头，都被打蒙了！ 他怎么也下令砸了？ 这一个个都疯了吗？ 两人就要上前劝谏，李世民冷不丁地提醒了一句：“你们真以为父皇是心血来潮把皇位传给他的？宫中马上有两位皇妃要死了！” 李建成和李元吉听到这话，登时噤若寒蝉。 被发现了？ 这可如何是好！ 李建成惊慌失措地看向李元吉。 李元吉咬牙切齿地挤出了四个字：“退而自保。” 李建成苦声道：“求贤弟帮我！” “你们多久没有这么推心置腹地聊过了？” 李韬信步走了过来道：“想必也聊出个所以然来了吧？那么朕要问一句了，这东宫和武德殿是谁砸的？” 李元吉异常心虚地看了眼李渊，以头抵地道：“是臣酒后不满陛下登基，让人砸的！” “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陷朕和太上皇于不义，败坏朕和太上皇的名声吗？居心叵测啊，罪加一等！” “我……” 听到这话，李元吉一刀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此子太无耻，太狡诈了！ 又在当众给他做局呢。 他竟这么轻而易举地上当了…… 李韬勾起嘴角看向李建成：“太子？皇叔？咱们俩现在这关系尴尬得很呐，必须尽快解决。既然齐王没有正确回答，那么相同的问题，朕也问你一遍。” 李建成连忙道：“陛下和太上皇下的令。” 李韬笑道：“我们为何下这样的令？” 婬乱后宫这种实情肯定打死都不能说。 这小东西是懒得想原因，让他这个叔叔自己想呢！ 真够卑鄙的！ 李建成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道：“因臣听闻太上皇传位于陛下，酒后为发泄不满，于宫墙之上写诗暗表不满。” “真是难为你了。” 李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是这还不足以让朕和太上皇都下令砸。” 李元吉赶紧道：“是臣听信术士之言，藏偶人于宫墙之中诅咒陛下！” “这像那么一回事。” 李韬点头道：“那你们该当何罪？” 李元吉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自当被贬为庶民！” 李建成言不由衷：“臣行为不端，不宜再主东宫……” 这不就成了吗？ 李韬都有点佩服自己这整人的天赋了。 他瞥见李渊已经闭上眼了，大声道：“朕念你们也是一时糊涂，一个夺东宫之位，改封魏王，一个降为齐公，给你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指望他们改过自新难于上青天。 李韬无非就是随口一说，做做样子。 他没有将他们一棒子打死，更多的是制衡老爹的需要。 别看短短半天的时间，他把他们挨个收拾了一遍。 但真正的惊涛骇浪还没到来。 他们这些年无不培植着各自的势力。 各方势力又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要是用力过猛，很容易引起天下大乱的。 而且他还有败国任务在身呢。 要是不在他们身上刷够奖励，那说不过去…… 这不。 想到奖励，系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第6章 十八郡王齐逼宫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胡作非为，动摇国体，特奖励名将李存孝和三千铁骑，他们将在利州山中为寇，等候宿主差遣！” “王不过项，力不过霸，将不过李，朕终于有了一员大将和一支绝对效忠于朕的兵马了！” 李韬很高兴。 且不说老爹有玄甲军了，就是放眼各大帝国。 嬴政有秦锐士。 曹操有虎豹骑。 项羽有项家军。 萧衍有白袍军。 刘彻有大汉铁骑。 他们都是一动则天下惧的精锐中的精锐。 李韬也有意在彻底掌握大权后，打造一支属于他的精锐。 而现在班底无疑有了！ 他看向了傻愣着的尉迟恭道：“尉迟将军，去吧，武德殿那几锤就由你来砸，你可要有点眼力劲，别给砸塌了，不然你今后恐怕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打铁了！” 尉迟恭两眼圆睁道：“你……你让我在武德殿打铁？” 李韬道：“怎么，你还不满意？要不去太极宫？” “陛下！” 哪怕勇悍如尉迟恭，听到这话，也是两腿一软，不知所措。 亲眼看到他挨个收拾了秦王、太子和齐王。 要说这心里不怵得慌，估计他自己都不信。 直觉告诉他，这新君是要玩死他！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李韬戏谑道：“在秦王府的时候，你可是动了弑帝的念头了！” 这下尉迟恭不慌，李世民都慌了。 他立即帮忙解围道：“敬德绝无此心，还望陛下明鉴。” 李韬道：“那就去砸！” “喏！” 尉迟恭也不敢再迟疑了，拎着锤子离开。 李韬又道：“传旨，撤东宫，于丽政殿设东厂，弘教殿设西厂，东西厂护卫朕的同时，执行朕给予的特殊任务，有巡查缉捕之权。” “东厂下设厂公，钦点曹正淳为厂公，西厂暂由朕亲掌。东西厂办差，各府衙门不得阻拦！” 这旨意一出，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都有点慌了。 他这是要快速培植属于自己的势力啊！ 而且上来就凌驾于三省六部。 不出意外的话，一定会在朝野上下引起轩然大波。 李建成急忙看向李渊：“父皇，这恐祸乱朝纲，断不可行！” 李世民亦是道：“大唐自有法度可循，怎可另立衙门？” 李渊本来是有些生气的。 因为这么大的事，李韬都没有提前和他商量一下。 但是看到他们兄弟俩出奇一致反对后，他又宽心了：“韬儿刚即帝位，朕觉得此举并无不妥。” 首先，是他怂恿李韬放手去做，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有他帮忙兜着的，他也不好自打脸。 其次，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李韬只是暂时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党派之争依然存在且尖锐。 如果李韬不能尽快利用帝王身份壮大自身实力的话，哪怕有他撑腰，也会步步危机。 这大概是他们一起反对的真正原因。 李韬冲着李渊笑了笑，继续道：“从今以后，朕居承恩殿，魏王和齐公就搬去宏义宫和秦王一起住吧。你们兄弟情深，而宏义宫又很大，完全容得下你们。” “你！” “父皇！” …… 三人又齐刷刷地看向李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太过分了！ 要是任由这家伙随心所欲的话，大唐不出三天必乱！ “哈哈哈……” 然而，李渊还是坚定地站在了李韬这一边。 他笑得合不拢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如果说闹秦王府，砸东宫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话，那么让他们同居一处则是点睛之笔。 李韬的这点小心思，他还是能够看明白的。 他是想让太子党和秦王党互相监督，互相掣肘，给他争取时间。 同时，这可以向天下人传达他们失宠的信号。 他曾经在斗地主的时候胡诌的“权利三角”也由此形成。 只要他接下来能够挺过宗室百官这一关，大唐内部短时间内便可保持平衡。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平衡必然会被打破。 希望他那时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当然，李渊也想借此惩罚他们。 他们三个此番可以说让他失望透顶。 幸亏李韬及时揭发。 不然他真不知道这晚年如何过下去！ 眼见他对李韬言听计从，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自知无力回天，遂惺惺相惜又格外嫌弃地相互看了眼，心中无不拿定了主意。 这大唐的皇位，他们都坐得，唯独他坐不得！ 不过他这一通胡闹乱砸，已经彻底搅乱了朝局。 今后朝局势必更加剑拔弩张。 他们必须得步步为营了，以免死无葬身之地。 李韬舒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道：“房爱卿、杜爱卿留下，三位王爷可以携手回家了，祝你们同居愉快！” 李世民扭头就走。 李建成和李元吉快速跟上。 “韬儿，快来。” 李渊带着李韬走向武德殿道：“你这玩得让朕都心惊肉跳，不过效果很好，朕很欣慰！” 李韬干笑道：“皇爷爷不怪孙儿磕坏传国玉玺，砸了东宫和武德殿？” 李渊摇头道：“事急从权，皆可变通，当下没有什么比避免他们手足相残，保我大唐江山更重要！” “多谢皇爷爷支持。”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不过截止目前，孙儿都还只是小试牛刀而已，接下来可能会玩得更大……” 李渊大笑道：“有朕坐镇，你还能把大唐玩倾覆了不成？朕还是那句话，只要是为我李唐江山，你尽情去玩，皇爷爷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皱一下眉头？只求您老人家到时候别哭啊！” 李韬在心中说了一句后，微笑道：“有皇爷爷这话，孙儿也就放心了。”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武德殿。 只见尉迟恭扛着铁锤坐在石阶上发呆。 李渊忍俊不禁道：“你不会真让他在此打铁吧？” 李韬小声道：“这是孙儿送给皇爷爷的一个惊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不能先透露一二？” “如果他能打得好，胜过千军万马和我大唐国库！” “当……当真？” “若孙儿此言有虚，孙儿愿让出皇位。” 这话无疑吊足了李渊的胃口。 偏偏他又想不出如何做到。 只能耐心等待。 李韬走到尉迟恭身旁，见他只是砸坏了几块大理石后，捧腹大笑道：“想不到你尉迟恭也有这么怂的时候！” 尉迟恭拧着头皮道：“陛下，要杀要剐，你给臣来个痛快。臣是个粗人，禁不起这么玩。” “急什么？” 李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死都不怕，还怕被玩？且安心在这住下，吃好喝好，朕相信等活来了，你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 他话音刚落，一个宦官慌里慌张地跑来道：“太上皇，不好了，以任城王李道宗为首的十八郡王带着文武百官在宫外求见！” “他们的行动倒是够快。” 李渊摇了摇头，看向李韬道：“倘若失去宗室和百官的支持，你处境堪忧，甚至会殃及到朕。走吧，这一仗，由朕帮你打！” 李韬直接拒绝：“皇爷爷，还是让孙儿自己来吧，倘若孙儿撑不下去了，你再出马也不迟！” …… 第7章 朕要造你们的反 武德五年的时候，李渊为了稳定局势，拉拢人心，一度大封宗室诸亲。 单是以李道宗为首的旁支子弟，就封了十八个郡王。 在这些郡王之中，以李道宗和赵郡王李孝恭战功赫赫，最有贤名。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李道宗。 他在受封郡王后，出任灵州总管。 面对突厥与朔方割据势力梁师都相勾结，他据城固守并寻隙出击，最终大败突厥，为大唐向北开拓疆土千余里。 因功加封任城王。 此番他联手李孝恭，率领“十八郡王”和文武百官一起发难，已呈撼动朝野之势，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连李渊都那么紧张了。 不过铁了心敞开玩的李韬可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又是何阵势。 他让曹正淳出宫联络那五百东厂番子和五百西厂高手后，来到了太极殿。 十八郡王和文武百官已经在朝堂上等候半个时辰了。 眼见来的是李韬，而不是李渊，他们体内的怒火瞬间让太极殿的温度飙升了十几度。 他们可都听说了。 这位新君先闹秦王府，又砸东宫和武德殿，贬太子、耍秦王，还让人杀王府护卫并且踹了齐王。 玩得很嗨！ 虽说“事出有因”，但谁看不出来那只是打压太子和秦王的借口而已。 他们都为大唐江山立下了不世之功，受万民敬仰。 他呢？ 一个庶出之子，以玩物蛊惑皇上登上帝位，还恣意妄为！ 大唐要是真由他统御，必然灭亡！ 今天他们就是舍得这身剐，也要将他拉下皇位！ “这太极殿有点热啊！” 见他们直愣愣地站着，也不行礼，李韬扯了下袍服，抬起左腿，大马金刀地跨坐在龙椅上。 因为这皇帝当得太突然，又尚未举行继位大典，他现在连合身的龙袍都没有。 李渊倒是要把自己的龙袍给他穿。 李韬觉得太大了，跟唱大戏的一样，也就没要。 十八郡王都是老狐狸了。 看到他衣冠不整，又如此失仪，完全没个帝王样，都恨得牙痒痒。 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冲锋在前。 毕竟太子、秦王和齐王都栽了。 说明这小子还是有些手段的。 要讲究策略。 李渊的族弟，上柱国、义安郡王、利州都督李孝常抖了下官袍，轻咳了一声。 御史大夫许文辙当即出列，悲愤异常道：“如今诸国环伺，恨不得灭了大唐而后快，北方又有突厥屯兵边境，随时都有可能进犯，我大唐已是生死存亡之秋！” “如果你还自认是李氏子孙，那就昭告天下，退位让贤，还大唐一份安宁，给万民一点希望！” 说到这，他跪在地上，用力向下磕去。 只听“噗通”一声，他的额头登时鲜血直流。 见时机已经成熟，李孝常亦是出列，挺直腰板道：“若你为大唐江山，天下万民退位让贤，本王愿尊你一声陛下。” 其它郡王见状，纷纷走到他身后，异口同声道：“请陛下退位！” 百官二话不说，立即云从：“请陛下退位！” 于暗处偷看的李渊看到这画面，顿时为李韬捏了一把冷汗。 他小声问裴寂：“玄真，以你之见，韬儿该如何破局？” 裴寂也是头大如斗：“老臣不敢妄言。不过他们来势汹汹，陛下若是不能处置得当，只怕会引起朝野动荡。” 李渊长叹一声道：“说到底，事发突然，朕又必须用他来破局，结果反倒让他困于其中了，但愿他还能给朕带来惊喜，不然朕也不好收场。” 侍立在李韬旁边的太监见他迟迟不说话，汗流浃背提醒道：“陛下？” “哈欠！” 李韬先是打了个喷嚏，然后又掏了掏耳朵，语出惊人：“好无聊啊，你们搞那么大阵仗，倒头来就这么点火力？朕都懒得一驳好嘛！” 宗室重臣和文武百官听到这话，无不气得五脏冒烟。 太子洗马魏征指着龙椅道：“微臣魏征舍命问一句，你何德何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魏征？” 看着远处横眉冷指，铁面尖脸的中年人，李韬来了些兴致：“听你之言，无德无才便无法坐在这个位置上了？那古往今来的昏君都是哪来的？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魏征目瞪口呆道：“你刚即位就自比那些昏君？” “还不是被你们逼的，破罐子破摔呗！” 李韬站起身往前走了走道：“自古以来，官逼民反的例子不胜枚举，官逼帝反的例子好像还没有，就是有，恐怕也没有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既然你们这么不给力，朕又不想白瞎了你们这么大的阵势，那朕就勉为其难地昭告天下，朕要造反，就造你们这些宗室大臣和文武百官的反，咱们不死不休！” “……” 听到这话，李渊向后一歪，险些昏厥了过去。 这就是他等来的惊喜？ 简直惊吓啊！ 皇帝造反，古今未闻！ 面对如此困局，他不想着如何化解，还添油加醋，唯恐他们闹不大…… 这都是咋想的？ 就是放飞自我，也不能这样玩呀！ 他颤颤巍巍地向前走，想要走进朝堂给他擦屁股。 裴寂慌忙道：“陛下，现在群情激昂，您实在不宜露面，不然折损的是您的威严，朝野可能要失控了。” “以老臣之见，他虽然这么说，但眼下兵马都还掌握在您手中，他很难做出过激之举，还是先看看再说。” “他他他……堂堂大唐皇帝，竟然要造臣子的反！” 李渊是听进去了，可一想到李韬此举，他便觉得心脏都拧一块儿了。 看来，他还是低估他玩的天赋了。 在玩这一块，他真是太有才了！ 群臣听到这惊世骇俗之语，也是一片哗然。 “他要造我们的反？这成何体统！” “苍天呢，大唐完了。” “诸位同僚，为了大唐，今天咱们就是死，也要让他退位。” …… 李韬一脸鄙夷道：“退位、退位、退位！你们除了在这瞎嚷嚷，还能怎么着？一点儿威力都没有，还是让朕亲自给你们示范一下吧！” 说着，他捏着拳头走到御史大夫许文辙面前道：“朕虽然无德无才，但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让朕猜猜哈，李孝常是不是许了你诸多好处，让你带这个头？你要是现在改邪归正，朕可以让你当义安郡王，让他唯你马首是瞻！” 许文辙怒目圆睁道：“许某身为御史大夫，本就有监察之责，你怎可如此玷污我？” “呦，都不称臣了？你这是要造反？” “为大唐计，我愿杀身成仁！昏君，拿命来！” 别看他是个文官，但双爪疾如风，直接锁向李韬的脖子。 留意到他那长长的指甲上涂有些许粉末后，李韬冷笑一声，当即朝着他的心窝抡出一拳。 “嘭！” 只听一声闷响，许文辙飞出两丈有余，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死……死了？” 百官大惧。 皇宫守卫则是慌忙道：“救驾！” “不用，都退回去。” 李韬拍了拍手，也没提许文辙指甲涂毒之事，而是走到李孝常面前，一把锁住他的脖子道：“义安郡王，你是不是也要杀身成仁？朕成全你！” 李孝常哪里会想到他有这身手，还如此心狠手辣！ 他心下震颤道：“臣绝无造反之心……” “都带着他们来逼宫了，还不是造反？朕打心眼里鄙视你，你有朝一日能不能像朕这样明目张胆地造反啊？” 李韬跟甩垃圾一样，轻松将他甩到地上，还踹了几脚道：“要不是看在皇爷爷的面子上，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传旨，李孝常欺下犯上，褫夺上柱国、义安郡王和一应赏赐，只任利州都督，立即启程。若是无法在利州造福一方，凌迟处死！” 李孝常捂着肚子失魂落魄地站起身道：“谢……谢陛下不杀之恩，臣这就前往！” 见他慌不择路地跑出大殿，其它宗室都慌了。 李韬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呢？” 他们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齐刷刷地往后退，一点儿气势都没有了…… 第8章 总要有人带节奏 李韬负手而立，遍观群臣。 群臣迅速低下了头。 唯独一人都快把脖子伸成鹅颈了。 在察觉到李韬的目光后，他把头一缩。 李韬盯着他道：“程咬金，你当自己会隐身呢？你以为这样朕就看不见你了？朕找的就是你！” 五官端正，却透着痞气的程咬金干咳数声，讪笑道：“许文辙的手指……” “太长了！” 李韬唯恐他看破还说破，立即打断道：“你的脖子伸得也太长了，是不是想陪你的老伙计一起打铁？” 程咬金连忙道：“末将就是一粗鄙之人，怎能住得了武德殿？” 李韬道：“那朕给你一个不去的机会。你不是擅使三板斧吗？说说看，朕这三板斧如何？” 他这三板斧指的应该是先造百官的反，再杀许文辙，然后再贬李孝常…… 实话实说，真的既猝不及防，也让人难以招架。 相信这满朝文武都开始瑟瑟发抖了。 但是这个时候肯定不能称赞啊！ 不然他程咬金不是与秦王，与满朝文武为敌吗？ 所以程咬金苦笑了两声道：“末将还是去打铁吧。” “这可是你自己往火炉边靠的。” 李韬一语双关道：“秦王要是问起，你不会倒打一耙吧？” 程咬金哭笑不得：“末将自愿。” “累死也是活该？” “活……该！” “很好，退朝后自有人带你前去。” 李韬逮了一个后，还不满意，又看向李道宗和李孝恭：“任城王、赵郡王，宫中已有房玄龄和杜如晦陪朕玩，但还远远不够。” “你们既然闲得逼宫，那就入宫陪朕，朕会让你们玩得发疯，以示惩戒！” “这……” 两人大惊之余，正要说话，李韬指向其它郡王：“至于你们，身为皇室宗亲，仰仗皇恩官居高位，不思如何尽忠却要逼宫，实属罪大恶极。” “传旨，除任城王和赵郡王外，其它出现在朝堂上的宗亲爵位一律降四级，郡王直接降为县侯，爵位低者降为庶民也是咎由自取！参与的一应大小官员，统统官降三级！”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都炸了。 疯子！ 这个疯子！ 他是真的要跟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为敌啊！ 他们本来还以为他们那么多人，李韬就是再肆无忌惮，撑死也就是杀鸡儆猴，不会对所有人都下手。 事实证明，他们错了，而且还错得很离谱。 此人眼里根本就没有朝野大局，也没有江山社稷。 有的只是那股子玩劲。 这样的人怎么当皇帝？ 也罢。 哪怕再气愤，如果他们被集体削爵降职能够让太上皇醒悟，让诸王尽快取而代之的话，也算值了。 “这是王降四级，官降三级？” 李渊再次不淡定了：“我的小祖宗啊，这样玩，真的要天下大乱了！朕必须要阻止他了！” 裴寂也是吓得够呛：“朝野怕是要乱套了……” 两人刚走几步，只听一太监高声道：“陛下，赵王求见。” 李渊狐疑道：“元霸怎么来了？” 裴寂道：“如今朝局瞬息万变，您不妨再等等看。” 李渊咬了咬牙道：“天还塌不了，那就再等等！” “他怎么来了？” 李韬也感觉很突然。 这个天生神力的皇叔因为和李世民亲近，他在秦王府经常见到。 说起来，皇叔因为童心未泯，喜欢和他一起玩。 从个人情感上来说，他跟这位皇叔还是颇为亲近的。 想到这，他大声道：“宣！” 很快，面如病鬼，骨瘦如柴的李元霸走到了殿外。 几个守卫毕恭毕敬道：“还请王爷把兵器交由我们暂时保管。” 李元霸低头看了眼共重八百斤的一对擂鼓瓮金锤，又望向李韬，突然道：“竖子，你胆敢抢夺二哥皇位，拿命来！” “王爷！” “呃啊……” 几个守卫想要阻拦，直接被一锤抡飞。 李元霸跟失控的老虎一般冲进大殿，杀向李韬。 惊魂未定的百官再次被吓到，连滚带爬地往两边跑。 现在谁不知道赵王爷的铁锤举世无双，碰到必死？ 若是他能够把这新君给一锤子结果了，大唐岂不是又拨开云雾见月明了？ 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后，他们哪怕担心被殃及，也是死死地盯着看。 “这么残暴的吗？” 眼瞅着两个大铁锤向自己砸来，李韬轻笑一声，接连闪躲。 李元霸一口气砸了十几锤，都没有砸到后，更加暴躁了。 趁着李韬刚闪躲完，脚下尚未立稳之际，猛然向他丢了一锤子。 看起来他已是躲无可躲。 不少官员已经在心中庆贺了。 短短一息后，让他们不敢相信的事情发生了。 李韬不仅躲了过去，还一把抓住那四百斤重的锤子，斜着一抡，反过来把李元霸手中的另一个锤子给抡飞了！ “死！” 李元霸气急败坏，张牙舞爪地扑向李韬。 李韬扔了铁锤，看准时机，一掌拍在他的肩头。 只见天生神力的李元霸硬抗了一会儿，两腿逐渐弯曲，随后竟“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文武百官见状，无不为之颤栗。 他可是天生神力！ 可以说打遍天下无敌手！ 结果…… 此子硬生生地把他给按跪下了。 这力气得有多大？ 别说他们，李渊也是看得呼吸一滞：“这这这……韬儿莫非也是天生神力？” 裴寂颤不成声：“应……应该无误。” 李渊喜极而泣：“这是天要兴我大唐啊！不过韬儿藏得也太深了，朕和世民竟全然不知！” “你这眼睛不太对，应该是有人对你动了什么手脚。” 李韬近距离观察到李元霸的双眼有些发红，气息也特别紊乱后，一个手刀将他打晕，然后道：“传御医，给赵王医治并查明原因。” 等到李元霸被抬走，李韬拎着擂鼓瓮金锤走到台阶前坐下道：“皇帝果然是高危职业，这一天到晚的，总有刁民变着法子想害朕。” “可朕哪里是那么好害的？你们是不是很气？” 众臣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李韬继续道：“不过气也没用，而且更气的还在后头。你们既然逼得朕造你们的反，朕又没有把你们统统杀了，你们应该能猜到这意味着什么。” “好了，都回去琢磨琢磨该如何面对朕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大昏君，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你们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说到这，他又看向一人道：“对了，魏征，你不是敢说吗？朕就升你为谏议大夫，让你说个够！” “谏议大夫？” 魏征顿时跟丈二的和尚差不多。 同样是敢言，许文辙被杀了，他却升官了。 这是什么套路？ 怎么一点儿都看不懂！ 而且满朝皆降级，唯独他升官。 这不是让他出尽风头，与百官为敌吗？ 他也没有犹豫，声如洪钟道：“微臣……” “嘭！” 他刚开口，一个铁锤落在了他面前。 李韬扭了扭手腕道：“朕也是要面子的，你要是敢拒绝，朕就杀了这满朝文武！从今天开始，他们的命由你魏征来守护，你可要好好地活着！” 想刷败国任务，朝中必须要有人带节奏。 他魏征可是带节奏的一把好手。 要是不趁机赶鸭子上架。 那岂不是浪费前世积累的败家经验了？ 这重担让魏征变成了哑巴。 迎着百官异样的眼神，他万般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闭上了眼。 “这不就对了，朕还收拾不了你？” 李韬刚准备走人，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离经叛道，激化君臣矛盾，让朝野动荡，特奖励炼钢术！” “这奖励终于来了，不枉朕找好了人，也准备好场地了！” 刚穿越到这个时空，李韬就留意到这个时空的生产力，大概只相当于历史上汉朝的水平。 想要在帝国争霸中独领风騒，肯定要想方设法提高生产力。 得到系统后，他就料到系统会有这方面的奖励。 现在看来，他的判断很准确。 程咬金和尉迟恭可以开干了。 不过，他这次玩得很大。 估计李渊会受不了。 还是先向他透露一下这盘以十国为棋局，以大唐的王侯将相为棋子的生死棋吧。 不然李渊要是一气之下让他退位，会很麻烦…… 第9章 惊世骇俗的计划 李韬退朝见到李渊时，他正守在李元霸身旁。 对于这个天生神力却头脑简单的三儿子，他向来视为心头肉。 御医刚给李元霸把完脉，他便心急如焚道：“如何？” “赵王殿下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先安了一下他的心，御医继续道：“不过殿下突然狂性大发，应该跟药物刺激有关。” “看来跟朕猜的差不多。” 都不用李渊多说什么，李韬道：“来人呢，立即前往赵王府彻查此事，一定要把始作俑者揪出来，朕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是！” 几人领命离开后，他又叮嘱御医和宫女好好照顾李元霸，然后道：“皇爷爷，有件事恐怕必须得和你说了。” 李渊站起身走进寝宫，冷声道：“说吧，这次你要是不给朕一个交代，朕宁愿让他们手足相残，也要夺了你的皇位！” 到手的皇位怎么还能被夺了去？ 毫不客气地说，现在哪怕是他，也很难把他赶下皇位。 只不过爷俩感情好，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 他不会，也犯不着对这位爷爷下手。 当然，刚在朝堂大战过，皮一下还是很开心的。 他冲着李渊挤了挤眼道：“皇爷爷，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又骑虎难下，犯不着这么吓孙儿。” “你这小子！” 李渊气得抬起手，都想揪他耳朵了，可愣是没舍得，只得甩袖道：“唉，朕这造的都是什么孽啊，早晚要被你给活活气死！” 李韬说得没错。 他现在确实有点骑虎难下。 毕竟是他一手将他扶上皇位的。 如今这孙儿离经叛道，完全把自己推到了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的对立面。 哪怕他夺了李韬的帝位，恐怕也难以服众了。 到时候秦王党和太子党势必又会为了争夺帝位，斗得你死我活。 那他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所以李韬暂时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他就是再生气也得站在他这一边。 另外，这孙儿看似胡闹，其实也有许多可圈可点之处。 比如杜如晦和房玄龄是谋臣，程咬金和尉迟恭是猛将。 他们四人都是秦王的心腹。 现在被困宫中，相当于断了秦王的左膀右臂。 秦王一党的势力要被削弱不少。 还有李道宗和李孝恭。 遍观宗室，这两人是最有能耐，也是最能成事之人。 如今同样被困宫中。 而其它宗室都被降了四级，唯独他们俩保持原封。 也有离间宗室，让他们难以铁板一块的意思。 唯独魏征被升为谏议大夫这一点。 他怎么看都看不透。 谁不知道魏征属于太子一党？ 这是何用意？ 他正要询问，李韬笑道：“皇爷爷，放手让孙儿玩的人是你，气得要夺孙儿皇位的人也是你。” “关键孙儿都还没有敞开了玩呢，你却显得玩不下去了，你再不尴尬孙儿都尴尬了。” “混账！” 李渊瞪了他几眼，旋即欲哭无泪：“你还没敞开玩呢？现在朝野上下都已经鸡飞狗跳，怨声载道了！” “可孙儿的目标是让天下大乱。” “……” 李渊惊得瘫坐在龙榻上，指了他好一会儿道：“你真以为朕不会夺了你的皇位？” “不会！” “来人呢！” “皇爷爷……” 李韬走到他身旁坐下道：“是你说的治理天下无非是斗地主、打麻将、狼人杀和剧本杀，看来你还是没有玩出精髓啊！” 这小子都反过来教授他了？ 李渊又要开口嚷嚷了。 李韬道：“皇爷爷稍安勿躁，且听孙儿讲讲这精髓。” 他有条不紊，娓娓道来。 李渊听得口干舌燥，站起身倒了一杯茶喝完后，又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送到他面前道：“好孙儿，你慢慢说，咱不急哈。” “咕噜噜！” 李韬一口气把茶喝完道：“渴死朕了，再来一杯！” “好好好！” 李渊又麻溜地给他倒了一杯。 李韬再次喝完，并且顺势把整个计划讲完道：“皇爷爷，你现在明白孙儿为什么那么做了吧？在内部争斗暂时难以消除，孙儿又初登帝位的情况下，利用外部冲击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尤其是当前边境的形势看似对大唐很不利，实则千载难逢的情况下，咱们不能错过。不然大唐内外受敌，哪怕不被孙儿这么‘折腾’，也会灭亡。” 李渊揪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反复琢磨了半个时辰道：“所以你从继位到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惊世骇俗的计划？” 李韬点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孙儿这看似是拿江山社稷做赌注，实则是为了打造一个新大唐，还请皇爷爷继续支持孙儿。” “你让朕再想想……” 李渊又沉默了一炷香的功夫，惊叹道：“这通盘计划环环相扣，极为缜密，着实匪夷所思！你真是天生的霸主！不过你确定要让李靖和徐世勣回朝？朕还是觉得此举太过冒险。” 李靖是大唐军神，战功赫赫。 徐世勣也不遑多让。 如今他们一个镇守在并州，应对突厥。 一个领兵于东州，密切监控着曹操、项羽和萧衍这三个枭雄的一举一动。 很显然，他们既是大唐双壁，也是他外御强敌，内掌天下的关键所在。 在李韬已经引得朝局动荡的情况下，一旦调动他们，很有可能导致外敌侵入，天下大乱。 这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步险棋。 李韬胸有成竹道：“凡事要辩证来看，孙儿知道皇爷爷的担忧，但他们又何尝不是我们整个计划的关键所在？而且人家女儿都要大婚了，咱们让人家回朝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他都听说了，李靖那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李贞英，前些日子在京城摆下擂台。 扬言只要能够打败她便可成为李府的乘龙快婿。 结果败于罗通之手。 罗通乃燕郡王罗艺之孙，已故越国公罗成之子。 他白马银枪，玉树临风，李靖夫人红拂女也很满意。 罗艺还特地从幽州赶回，下了聘礼，亲自帮孙儿操持这门婚事。 只是李靖小心谨慎，又知朝中形势复杂，并不准备返京。 女儿大婚的一切事宜也都交由红拂女。 李韬要干的就是把李靖，连带着徐世勣都给拉下水。 在历史上，刘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时，他们俩置身事外。 如今老爹没成功，他们还想置身朝堂之外。 李韬肯定是不会允许的。 他倒不怀疑他们对李唐的忠心，主要是这种统兵大将必须要纳入他的麾下，成为他的心腹爱将。 不然他很难真正掌控大唐兵马，更别说与诸国争霸了。 李渊犹豫了好一会儿，咬了咬牙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对于大唐而言同样如此。在这诸帝并起，强国环伺的当口，大唐确实不宜再循规蹈矩了。” “你明早下旨将他们俩召回，按照你的计划来吧，朕来帮你撑着大唐的这片天，有朕在，它就绝对塌不了！你也不要让朕失望！” 李韬难得一本正经：“孙儿知道自己所图甚大，个中牵扯太多。但为了我大唐天下，孙儿就是豁出这条命也会确保计划成功。” “好孙儿……” 李渊双眼发红，再次感叹道：“天生的神力，天生的霸主，真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朕竟然为老李家发现了你这样一块璞玉！” 说到这，他趁机道：话说韬儿，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天生神力的？那曹正淳又是你从哪里找来的？” “记不得了。” 李韬也是糊弄人的一把好手：“反正无论身在盛世，还是乱世，都得保存点实力，培植几个自己人，不然恐怕如履薄冰，无法自保……” “难为你了！” 想到他在秦王府的处境，李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睡吧，皇爷爷今夜怕是要无眠了。” “那孙儿睡了，明天还要继续嗨。” 李韬扯了下被子，秒睡。 “等等，你为什么要升魏征的官？” 李渊赶紧凑头询问，回答他的却是打呼噜的声音…… 翌日。 李韬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李渊正黑着脸瞪向他呢。 他惊呼一声，连忙坐起身道：“皇爷爷，你不会又反悔了吧？” 李渊面无表情道：“朕在你眼里就那么没有气魄吗？你说了一晚上的梦话。” 李韬心头一紧：“孙儿说啥了？” 不会把败国、系统啥的都给说出来了吧？ 那恐怕要花点心思解释了。 “你说了一晚上的抢亲！” 李渊眉头紧缩道：“朕思来想去，你莫不是要去抢那李贞英？” “怎么会！” 李韬尬笑道：“孙儿怎么会干这种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事？而且同时得罪李家和罗家，朕不是找刺激，唯恐他们不造反吗？” 李渊细想想也是。 他那么鬼精的一个人，再怎么胡作非为，也不至于去做这种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他松了一口气道：“看来该给你纳妃了。” “这事不急。” 李韬迅速下床道：“您老人家好好休息一下，可以召房玄龄、杜如晦、李道宗和李孝恭过来陪你唠唠嗑，玩玩牌，孙儿按计划行事去了。” 李渊也是困得两眼直打架：“刚才有人来报，往日里服侍元霸的侍女服毒自尽了，元霸发狂之事，你要多费点心。另外切记，无论你怎么做，丧尽天良，天怒人怨的事别干，不然到时候只怕皇爷爷也护不了你！” 李元霸发狂之事，李韬早就猜到不简单。 现在线索虽然断了。 但对方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无论藏得再深，他也有信心把对方给揪出来。 只是皇爷爷让他切记之事，可难为到他了。 这些事要是不干，不是限制他败国的天赋了吗？ 这昏君当的得有多无趣？ 第10章 天子逛青楼 李韬离开太极宫，回到了承恩殿。 昨晚要不是跟李渊聊得太晚了，他肯定会睡在承恩殿。 曹正淳带着一个长得很柔美的年轻男子走到他面前道：“陛下，五百东厂番子和五百西厂高手目前都已进入宫中，随时听候陛下差遣。” “此人也是老奴无意中发现，特献于陛下！” 李韬看了眼男子，承认他貌比潘安，极为俊美的同时，指向曹正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朕没这癖好！朕也没指望你学好，但是你别给朕来这一口啊！” 曹正淳慌忙道：“陛下误会了，此人雨化田，是老奴在五百西厂高手中发现。无论是身手，还是心性，都可堪大任。” “他是雨化田？” 李韬不免又打量了一番，心下狂喜。 看来系统对他是真爱。 还在西厂高手中藏了这样一个惊喜。 如今有他和曹正淳联手，那么东西厂完全可以造起来了！ 偷偷观察到他这有些狂热的眼神，曹正淳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陛下，您……” 李韬当即道：“传旨，即日起，西厂设督主，任雨化田为西厂督主，执掌西厂！” 雨化田作揖道：“多谢陛下。” 李韬又看向曹正淳：“朕让你找铁匠，如何了？” 曹正淳道：“回陛下，天还没亮，老奴便亲自带人在城中抓了一些，暂时应该够用。” “你倒是够简单粗暴。” 李韬笑了笑道：“走，随朕到武德殿看看。” 没过多久，他走进武德殿，看到程咬金蹲在树前看蚂蚁上树，尉迟恭躺在一条凳子上睡大觉。 那些铁匠则是缩成一团，满脸泪水。 曹正淳扯着嗓子道：“陛下到！” 程咬金和尉迟恭有些慵懒地站起身道：“拜见陛下。” 众铁匠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李韬背着手道：“你们不用怕，只要按照朕说的做，你们将成为大唐，乃至四宇最厉害的铁匠。衣食无忧，光宗耀祖这些自然都不在话下。” 一人颤声道：“但凭陛下安排……” 李韬将手一伸道：“笔墨伺候！” 曹正淳立即让人拿来。 李韬在案几上画了好一会儿，然后道：“这是活塞式木风箱，你们给朕造出来，然后在这里建个小冶炉，配合着你们早就熟稔的高炉和鼓风水排一起用。” 铁匠们围在一起看了看，都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种活塞式木风箱，他们还从未见过。 只是经验告诉他们，这设计巧妙的木风箱搞不好比鼓风水排还好用。 原本他们还以为这位新君只是想随便玩玩。 现在看来，他在这方面颇有造诣，俨然是要来真的。 他们也不敢怠慢，连忙道：“草民遵旨！” “等建好了这些东西，朕自会让人告诉你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韬又交代了一句，对程咬金和尉迟恭道：“两位爱卿，闲得发慌了吧？活来了，好好干，不然朕让你们倒挂在树上看蚂蚁上树。” 程咬金和尉迟恭也没想到他真让他们打铁，苦笑道：“臣等遵旨。” 李韬凑头道：“你们是不是感觉有点孤独？” 两人慌忙摇头：“不不不……” “不，你们孤独！” 李韬转身对雨化田道：“雨化田，朕准备搞个‘将星计划’，为我大唐培养将才，你立即带人把在京城的王侯将相之子，都给朕请到‘弘教殿’去！” “朕早就听闻程家两兄弟，程处默、程处亮，还有尉迟家的公子尉迟宝林都是难得一见的可造之材，必成大器，你无论如何都不要把他们给遗漏了。” “喏！” 雨化田领命离开。 程咬金和尉迟恭直接瘫在了地上。 完了。 这昏君把他们困在宫中也就罢了，还要困他们的儿子。 这是唯恐他们起事，以他们的儿子作为人质啊！ 太恶毒了！ 他们可以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但是他和皇室宗亲、文武百官已势同水火。 如今又来这么一剂猛药，京城只怕要危机四伏了。 秦王要是能够及时应对，倒是个好机会。 怕就怕朝野大乱，民心背离，饶是秦王也无法收拾这乱局啊！ “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韬居高临下道：“棍棒底下出孝子，烈火之中出英才。他们都是将门虎子，如果连西厂的这点折磨都受不了的话，丢的是你们的人。” 程咬金摇头道：“你这么玩，真的不怕江山倾覆吗？” 李韬笑道：“你当这江山是纸糊的吗？哪是那么容易倾覆的？安心打铁吧，铁打好了，这江山就是倾覆了，也能给打回来！” 这都是什么歪理？ 程咬金气得锤了一下尉迟恭的胸膛。 尉迟恭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脚。 一对老冤家差点打了起来。 “哈哈哈……” 李韬大笑着离开武德殿，对曹正淳道：“朕要微服出巡。” “老奴这就去安排。” 半个时辰后，曹正淳穿着便服跟他一起离开皇宫。 有不少东厂番子暗中保护。 沿着朱雀大街走了好一会儿，看到前方人山人海的，李韬走了过去。 只见一些不要命的读书人妄议朝政，大骂他是昏君。 曹正淳小声道：“公子，要不要抓了他们？” “为何要抓？这多热闹！” 李韬推开一些人，清了清嗓子，冲着站在马车上的几个读书人道：“几位兄台骂得好，那小昏君确实道德沦丧、恣意妄为、离经叛道、大盗窃国、无耻之尤，人人得而诛之！” “诛……诛之？” 几个读书人肃然起敬：“兄台好胆量，我等佩服，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佚名（无名氏）！” “虽然兄台不便明说，但我等还是觉得兄台堪称我辈楷模！大唐有你，绝不会亡！” 说着，他们带头喝彩了起来。 簇拥在周围的读书人也是纷纷附和。 气氛好不热烈。 “你们继续，在下还有事，改日再来！” 李韬见好就收，抱拳之后，转身离开。 曹正淳啼笑皆非道：“公子，您这……” “唰！” 李韬将画扇一展，一边扇着一边道：“你不懂，他们要是不骂，那说明朕这昏君当得很失败。朕连自己都骂无非是给他们添把火，让他们为朕所用。” “他们都和您势不两立了。” “那也一样能利用！” 说到这，他看到不远处的“醉香楼”客似云来，皱眉道：“这个醉香楼，朕在秦王府的时候倒是略有所闻，这生意比朕想的还要好啊！” 曹正淳压低声音道：“陛下有所不知，近来醉香楼来了一个才色双绝的花魁，名为‘玲珑’，很多公子富绅为了一睹芳颜不惜一掷千金，但她偏偏以才选见，目前尚未有人见到。” “有点儿意思。” “要不老奴把她抓到皇宫去？” “老曹，不是朕说你，你怎么三句话不离一个抓字？” 李韬摇了摇头道：“古往今来，天子逛青楼的有，你可听过花魁逛皇宫的？” 曹正淳轻咳道：“您是要……逛青楼？” “小逛怡情，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你听好了，‘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举头望明月，低头思娇娘’，让人把这首诗告知那花魁，朕在雅间等着！” …… 第11章 赚点小钱 鞋两双？ 思娇娘？ 曹正淳不露声色地让东厂番子跟紧点。 天子可以逛青楼，可以孟浪。 若是被从青楼里赶出来，那绝对是他们的失职…… 李韬走进醉香楼，择一雅间小酌起来。 不知不觉间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还是没见人来，曹正淳急了：“公子，直接抓吧？” 这是标准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而且他真是满脑子的抓抓抓。 李韬笑道：“你是觉得本公子不适合走这种流氓路线？” 曹正淳慌忙道：“小的不敢。” “你的一举一动早就把你给出卖了。” 李韬抿了一口酒道：“这只能说你不懂女人，她肯定来！” 他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了。 一阵勾人心魂的香气率先袭来。 紧接着一个襦裙薄纱，蒙着面的女子扭着柳腰走了进来。 虽然看不到她长啥样，但她的脸部轮廓犹如鬼斧神工，找不到半点瑕疵。 而她的身段更是胖瘦相宜，没有半点长错了地方。 怎么看都属于那种既好生养，又难养生的极品。 李韬在前世的时候见过的美女可不少。 不过跟她比起来，都属于小巫见大巫。 如果走肾说一句，就这身段，他为之辍朝一年估计都不会觉得腻歪，每天还都会有新乐趣。 玲珑看着他那还略显稚嫩的面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奴家还当是哪位既有才情，又很孟浪的公子呢，没曾想是位臭弟弟。你不好好读书，却跑来逛青楼，令尊知道吗？” 李韬古井不波道：“听到本公子这诗，你没让老鸨把我轰出去，看来确实有点才情，而且也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 “呦！” 玲珑轻呼一声，走到他身旁，用手摩挲着他的肩膀道：“姐姐还小瞧你了，你这是在故意钓姐姐上钩？” 李韬眼疾手快，猛地勾住她的柳腰，把她往怀里一拉，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道：“此吊非彼钓。” “你年纪不大，倒是色胆包天！” 玲珑眼神一凌，抓住了他的手腕，巧妙一转，没能摆脱。 她又使尽吃奶的力气去掰李韬的手指，还是没掰动。 最终只得改变策略，媚眼如丝道：“看来姐姐又一次小瞧你了，你这臭弟弟，弄疼人家了！” “你说的是哪里？” 李韬伸出了名副其实的龙爪手。 曹正淳倒吸一口气，慌忙转过身。 这是他该看的吗？ 要不是花魁用手掰的时候，暴露出她还是个练家子，他早就走到门外候着了。 “小坏蛋！” 玲珑娇嗔一声，急忙抓住袭向她身前的双手道：“你这样不知怜香惜玉，哪家小娘子愿意跟你亲近？别说姐姐没教你，对女人，要温柔。” 她还真把咱当个未经世事的少年了？ 这不是侮辱咱两世沾花惹草的经验嘛！ 李韬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眼睛看，缓缓地凑头向前。 玲珑刚开始的时候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和他对视。 随着两人的面庞越来越近，她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脸上的红晕也蔓延到了脖子处。 这让她很不解。 眼前不就是一少年吗？ 她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他这明显与年纪不符的炽热眼神，以及痞中带刚的男人气息？ “姐姐，你的心跳得好快。” 李韬用胸膛丈量了一下她的大巫后，附到她耳畔小声道：“大娘子，我想……” 玲珑怔了一下，再次挣扎：“还……还请公子自重！玲珑卖艺不卖身，若受欺辱，宁愿一死！” 李韬轻松钳制道：“你现在不把我当小弟弟了？不过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和你做笔买卖，放心，是正经买卖，不沾皮肉！” “做买卖？” 玲珑哭笑不得地看向他。 总感觉自己被变相欺辱了。 放眼天下，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跟她做正经买卖的，他肯定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曹正淳也是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 眼看着就要霸王硬上弓了，他却借梯下床，也不怕闪到腰。 李韬道：“咱们这笔买卖很简单，本公子写诗你来卖，一起赚点小钱。” 玲珑掩嘴一笑：“就你这种孟浪之诗？你是不是该说原文了？这明明是首思乡诗，却被你改得面目全非……” 能看出来证明她确实有才情。 李韬喜欢有才情的女人。 尤其是这种仗着自己大，非要给他贴小字标签的人。 他要身体力行地改变她的这种认知。 “这首是独属于咱们俩的！” 他搂着她那肉乎乎的身段道：“原文是属于佚名的。” “佚名？” 玲珑拍了他一下道：“你这人好生有趣。看来确实只为钱，不为名，不然也不会用这名字。” “毕竟这些诗并非我所写，我也不是沽名钓誉之徒，能赚点小钱就行了，实在太穷！” “咯咯咯……” 玲珑笑得前合后仰道：“那你倒是说原文啊，吊了人家那么久，不怕人家不做这笔生意了？” “怕什么？女人不吊才会跑，你要习惯。” 李韬笑了笑道：“你且听好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好湿不？” 玲珑深思良久，难以置信地看向他道：“此诗清新朴素，毫无雕琢痕迹，可谓浑然天成，但又让人回味无穷，真乃上上之作，好诗好诗！” “那有赚头吗？” “公子说笑了。此等佳作一旦流传于世，必让老少妇孺争相传颂，说不定还能在大唐文坛中独领风骚。” “别抬那么高，本公子真的很穷，只想赚点小钱。” 听到这话，玲珑再次笑得花房乱颤。 名声有了，还怕没钱？ 他是故意装糊涂，还是另有图谋？ 直觉告诉她，此人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她娇嗔道：“既然公子想沾点人间烟火气，那么奴家依了公子便是。奴家这就去拿笔墨纸砚，今天肯定要榨干了小公子！” 见她一脸坏笑，李韬捏了一下她的腰肌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公子自然奉陪到底，只是不知玲珑姑娘的腰如何？吃得消吗？” 第12章 奉旨抢亲 “你……小坏胚！” 玲珑剜了他一眼，慌忙起身离开。 曹正淳道：“公子，此女有些身手，又有如此才貌，想来不简单，要不要查查？” “不用！” 李韬将手一摆道：“女人如衣服，需要一件件剥，保持点神秘才有意思。而且如果连个女人都统御不了，本公子又如何统御天下？” 曹正淳微微欠身道：“公子说的是……” 没过多久，玲珑拿着文房四宝返回，行云流水地将《静夜思》写了出来。 字迹娟秀，很见功力。 李韬站在她身旁，居高临下地欣赏了好一会儿道：“你的字很美也很大，本公子很喜欢！” “很大？” 玲珑摇头道：“奴家这字分明很小，公子这是在故意打趣奴家？” “本公子难道还会大小不分？” 李韬喝了一口茶，润了润有些冒火的嗓子道：“得干正事了，不然眼睛该掉山谷里了。我来吟诵，你来写？” “山谷？” 玲珑没听懂，不由自主地把腰弯得更低了，丝毫没有留意到大开的裙口，催促道：“请公子吟诵，玲珑早就翘首以盼了！” 翘首以盼？ 这完全说反了吧！ 李韬抽了下鼻子，也没个酝酿，跟前世上学那会儿背书一样背了起来。 “《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悯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咏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 事实证明，前世不努力，今生徒伤悲。 想用诗来赚点小钱也是不容易的。 李韬或站或躺，或趴在桌子上，绞尽脑汁想了三十多首通俗易懂，人家幼儿园的娃子都能倒背如流的名诗后，脑袋卡壳了。 他若有所思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前两句是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后两句是啥？” 玲珑香唇半张道：“公子是在问奴家？” 她已经被这些通俗易懂，又注定脍炙人口的佳作给震惊得不会思考了。 结果他说出的残句都让人惊为文曲星下凡。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这所谓的才情跟他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此人只应天上有！ 李韬看了她一眼道：“罢了，也写进去，让那些文人士子们填吧，反正他们也闲得骂街，得给他们找点活干。” “这些应该能出个诗集了吧？暂时就这样，本公子实在想不出来了。早知道这个钱不好赚，我就换种方式了……” 玲珑甩了几下手腕，然后撑着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刚想说话，谁知脚下一软，倒在了李韬的怀里。 李韬顺势抱住道：“你这腰不行啊，我这只是几十首，你就这样了。要是几百首，那你岂不是半个月下不了床？” “孟浪！” 玲珑有气无力地掐了他一下，言语中都增添了万般温柔：“奴家并非坐得久了，而是被公子深深地折服了。公子这是出口成章，首首上佳啊！人言那曹家公子曹植才高八斗，公子还要远胜于他……” “曹子建那是真才实学，你别给本公子戴这种高帽子。不瞒你说，我的这些诗都是抄的。若我是那小昏君，一定自封‘文抄公’，位列诸公之首！” “噗！” 玲珑娇笑道：“公子太谦虚了，这些诗奴家都闻所未闻，试问公子哪里抄得？” “你不信，本公子也无法，而且咱们也不用谈这些，赚点小钱才是王道。本公子囊中羞涩又一毛不拔，只进不出。不管你怎么卖，一应所得，本公子要十之八九。” “奴家没意见。” “那就这样吧，告辞！” “你……这么相信奴家？” 玲珑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道：“你连奴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不怕奴家卖了钱跑了。” 李韬二话不说，掀起她的面纱看了一眼道：“现在知道了……” 在一阵极为空灵的笑声欢送中，李韬走出了雅间。 脑海中依然浮现着刚才的绝美容颜。 如果说一瞥便是惊鸿，芳华乱了浮生的话，那么这女子承载了他初到大唐的所有荷尔蒙冲动。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回到皇宫后，他开启咸鱼模式，一连十天除了到继位大典上走了个过场外，他就没有离开过承恩殿。 不少人都以为他之前做的太过分，被太上皇收回了大权。 还是系统最懂他：“宿主憋大招时还能刷一波任务，本系统佩服！” 李韬道：“少在这拍马屁，朕那么多天没上早朝，也算败国吧？” 系统：“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不上早朝，怠于国政，特奖励《诗词歌赋大全》！” 李韬摇了摇头道：“狗系统，你这是誘惑朕当文抄公？” 系统：“也可以赚点小钱。” “你很贴心啊！” “为了宿主的败国大业，这是必须的！” “呵呵……” 李韬笑了一声后，走出寝宫，再次带着曹正淳来到醉香楼。 醉香楼还是人满为患。 不过与先前不同的是，很多客人不再只是奔着女人前来。 依旧襦裙面纱的玲珑站在舞池中间，手拿亲自誊写的诗集赠送！ 对，免费赠送！ 曹正淳忍不住吐槽道：“她怎能如此？这恐怕还得赔钱吧？” 李韬托着下巴道：“有时候败家娘们和贤妻良母只是一念之差。如果她只是简单卖诗集，那太稀松平常了，如今这样倒是让本公子高看一眼。” 他话音刚落，一人走到他身旁小声道：“公子，小的刚才打听了一下。这花魁每天都会手抄一些诗集免费送出，但广邀京城内的才子豪绅到醉香楼或各大酒楼、茶肆、饭馆等地论诗、填诗，更是悬赏千金，扬言有谁能够填补其中两首残诗便可得之。” “近日，她每现身一处便人群攒动，想要和她合作的商贾不计其数，据说连国子监和弘文馆都放下身段找上门了……” “放长线，玩‘流量’。她这做生意很有一套啊，整得像是穿越过来的一样。” 李韬暗自惊奇之余，锣鼓喧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当即负着手走进二楼雅间。 玲珑早就留意到他了，赶紧把剩下的几本书赠完，然后来到雅间，和他肩并肩望向窗外道：“一个是玉树临风的名门之后，一个是声名远扬的将门虎女，他们俩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自从新君继位后，这是难得一见的盛况了。只是李家和罗家联姻了，新君最近又太过平静，奴家总感觉今天会有大事发生。” “能有什么大事？” 李韬没所谓地耸了耸肩：“撑死也就是皇帝抢亲呗。” “皇帝抢亲？” 玲珑愣了一下，随后盈盈一笑道：“他再荒诞不经，如此丧心病狂，同时招惹两大将门之事，应该不会……” 她话都还没说完呢，只见大队人马从皇宫方向疾驰而来，横在了迎亲队伍的前面。 为首的俊美男子举起圣旨，冲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罗通道：“吾乃西厂督主雨化田，奉旨抢亲！尔等若敢反抗，夷九族！” 第13章 满脑子男盗女娼 奉旨抢亲？？？ 连夹道看热闹的百姓们都炸毛了！ 本来他们还以为皇城中的那个小昏君近来终于消停了，哪曾想一出手便如此丧心病狂，举世皆惊！ 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靖百战百胜，乃是大唐的定海神针。 罗家三代忠烈，个个骁勇善战。 而罗通和李贞英绝对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在他们眼里，这两家结亲，实属天作之合，注定受到黎民百姓的祝福，也会让大唐在帝国争霸中立于不败之地。 他李韬不是亲自下旨，让李靖回朝操办女儿的婚礼吗？ 结果在人家女儿大婚之日，他突然来这么一出…… 这是嫌大唐还不够乱，想要一脚把它踹进地狱吗？ 罗通天生白狐脸。 这会儿脸上已经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 他攥紧银枪，青筋暴起道：“这绝无可能！是他让岳父大人回朝的，太上皇还赏赐了我们百两黄金和一对玉如意……” 且不说这些，以李家和罗家在军中的地位，只要不是痴傻之辈，哪个皇帝会这么做？ 这跟主动埋葬江山社稷有何分别！ 李韬再怎么胡作非为，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雨化田轻蔑一笑，打开圣旨道：“你是觉得本督主在假传圣旨？” 看到圣旨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抢李贞英入宫，而且还盖有传国玉玺后，罗通双眼充血，体内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 这个昏君！ 李家和罗家出生入死，他竟然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就是被安上造反的罪名，他也要向他讨要个说法！ 雨化田迎着他那杀气腾腾的眼神道：“罗成，本督主还带来了陛下的口谕。陛下说你是个可造之材，可入将星计划，特别嘱咐我等把你带去弘教殿。” 这下连百姓们都怒火滔天了。 “抢人媳妇，还要把人抓去宫中当人质，这昏君太过分了！” “又是西厂！这段时间他们到处抓王侯将相之子，还美其名曰‘将星计划’，早已臭名昭著！” “他这是在逼李家和罗家造反啊！如此天怒人怨，丧心病狂之事他也干得出来？” “太子和秦王皆有贤名，真不知道太上皇为何要把皇位传给他？这不是让大唐亡国吗？” …… “唰！” 罗通甩起银枪，往前一指道：“一帮鹰犬，今天我罗通就先杀了你们祭旗，然后再找那昏君算账。” 雨化田根本没理他，而是冲着花轿道：“李大小姐，你想要毁了你父亲的一世英名，让李家被夷九族吗？” 李贞英从花轿中走出，将遮挡在面前的画扇一扔，露出了冷峻又俏丽的面容道：“我们死不足惜，他身为一国之君，可曾为大唐想过半点？” 雨化田吹了下手指道：“妄议陛下，也是死罪！本督主今天不想杀人，但你们若逼得本督主大开杀戒的话，这条朱雀大街怕是要红霞满天了！” 说到这，他将衣袖一甩。 花轿瞬间被一股刚猛的气劲给劈成了两半。 而那些轿夫悉数倒在血泊里，哀嚎了起来。 “欺人太甚！” 李贞英回看了一眼，从他人腰间拔出一把剑，杀向雨化田。 罗通也同时出手。 雨化田冷笑道：“你们死不足惜，你们的家人现如今可都在京城，只要陛下一声令下……” 这话犹如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再次砸在了他们的心头。 他们在距离雨化田还有不到一丈时刹住了脚步。 那昏君敢这么做，想来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这个时候如果当街动手，真会被他以谋逆罪论处的。 现如今为九族计，恐怕唯有暂时忍耐，等待太上皇处置了。 他们不相信太上皇知道这事。 也不相信太上皇得知后会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两人相互看了眼，都把牙齿咬得咯吱响：“你们如此残忍暴虐，无法无天，一定不得好死！” “这个就不需要二位操心了。” 雨化田指向皇宫方向道：“二位，请吧！” 他们俩虽然跟着离开了，但都把指甲攥进了血肉里。 罗通更是暗暗发誓，今天之仇，只要他不死，必报！ “这个昏君啊！” 站在醉香楼上目睹这一切的玲珑，气得朝着李韬的胸膛拍了一下道：“他怎能做出如此无耻之事？” “咱们赚点小钱的想法恐怕要到此为止了，长安此番一定会打乱！” “本公子又不是那昏君，你打本公子干什么？” 李韬揉了揉，叹息道：“我也没想到我就是随便一说，那昏君真的那么干了。说实话，我都开始为你担心了。” 玲珑皱眉道：“担心奴家？” 李韬道：“你想啊，你如今在京城声名鹊起，不仅是醉香楼的花魁，还是文人士子心目中的‘颜如玉’，估计早晚会传入那昏君的耳中，他很有可能对你下手。” “可奴家是个青楼女子啊……” “连当街抢亲，而且抢的还是两大将门的亲这种事，他都干出来来了，你觉得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兴许他还觉得这样更刺激呢？” 听他这么说，玲珑登时慌了。 她连忙看向李韬道：“这可如何是好？” 李韬道：“如果你嫁为人妇，还生了一堆孩子的话，他估计就下不了手了。” 玲珑似笑非笑地往他面前逼了两步，用纤纤玉指戳着他的胸口道：“奴家算是看明白了，公子这是想让奴家以身相许？” “为避免夜长梦多，要不咱们现在就拜堂成亲，今晚就是洞房花烛夜？” 李韬从她那故作慌张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东西，勾住她的脖颈道：“好啊，即使今晚不能一发命中，但百发一中也行，关键是要怀上！” “你这浪荡子……” 玲珑撑不下去了，再次拍了他一下道：“没想到你一肚子的才情，却满脑子的男盗女娼，奴家败给你了，你也不要再消遣奴家了。” “奴家自知这条贱名几钱，能够登得了大雅之堂，也全靠公子的那些诗。若是有一天，奴家真被那昏君给惦记上了，奴家有公子相助，也可轻松逃脱。现在还是赶紧赚点小钱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你倒是看得通透！” 李韬勾了一下她的香腮道：“看来本公子没有找错人，哈哈哈……” 第14章 主动退位又何妨 在李韬和玲珑調情的时候，整个京城都躁动了起来。 李靖和罗艺快马加鞭赶到皇宫前，长跪不起。 秦王、魏王、齐公等皇子皇孙火速赶到声援。 紧随他们的是宗室大臣和文武百官。 而在他们身后，还有闻讯赶来的百姓。 他们的身份不同，地位迥异。 但是此番最终的目标只有一个：跪求太上皇让李韬退位。 如果说先前他做的那些，他们不能忍也得忍的话，那么这次李韬是彻底打破他们的底线了。 当然，这也跟李靖和罗艺的身份有关。 他们再尔虞我诈，再互相争斗，都不想看到他们俩因为此事而萌生二心。 不然驻守在并州和幽州的兵马哗变还是其次，周围各大帝国，特别是突厥一定会攻唐，大唐很有可能真的要亡国了。 虎背熊腰，宝刀不老的罗艺转头看到这一幕，小声对李靖道：“如果此次太上皇还是视而不见，你当如何？” 李靖缓缓地闭上了眼，没有说话。 罗艺怒声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要本王说，万一我们最担心的事发生了，我们不如趁势从诸王之中拥一人登上帝位！” 李靖缓缓地道：“本将相信太上皇会为我们做主。” “你！” 罗艺极为不满道：“你统兵打仗，本王没话说，可对这朝中形势，你真是一窍不通！如果都这样了，你还选择明哲保身，你对得起贞英吗？” “但凡有一线生机，朝廷事当由朝廷决。” “本王怎么会有你这种迂腐的亲家！” 罗艺朝着地面给了一拳后，暗自嘀咕道：“事已至此，只怕很多事由不得你了，李靖！至于李韬你这个小崽子，你敢抢我罗家媳妇，让罗家颜面扫地，若是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我罗艺枉为人！” 太极宫。 李渊原本正在和房玄龄、杜如晦、李道宗、李孝恭等人玩狼人杀。 得到消息后，他一站而起，暴怒道：“混账，混账啊，这小子不是告诉朕绝不会干这种丧心病狂之事吗？”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万分错愕地看向他。 敢情李韬在做这事之前还跟他说过？ 这人到底是丧心病狂到了何等程度！ 李渊已经气得不愿仔细去回想具体细节了。 他咬牙切齿道：“狼人好歹在白天的时候还会伪装成好人，他是彻头彻尾，毫不遮掩地亡我大唐啊，这个皇位不能再让他坐下去了！” “来人呢，立即让他来见我！” 房玄龄皱眉道：“太上皇不先见燕郡王和李大将军？现在天怒人怨，臣以为当先安抚罗家和李家。” 李孝恭亦是道：“如今城中怕是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有可能引起天下大乱，还请您早下决断！” 看到李渊这反应，他们都觉得他们还是低估了他对李韬的容忍。 李韬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了。 他竟然还要先见李韬。 这不是还想给李韬机会吗？ 很快，一个宦官从承恩殿返回道：“启禀太上皇，陛下不在宫中，不过他在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幅画，说是送给太上皇的。” 李渊当即道：“还不快打开！” “喏。” 宦官把画打开后，李渊怒吼一声，向前三下两除二把它给撕得粉碎。 笑脸！ 他画的竟然是一个特别简易的笑脸，舌头还吐出来的那种！ 幼稚！ 可恶！ 不过又不得不承认，扮鬼脸的动作被他这寥寥几笔给勾勒出来后，太传神了。 李渊现在满脑子浮现的都是他这表情。 恨不得立马把他给脑海中揪出来，扯断他的舌头。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也是既气又无奈。 堂堂一国之君，做出如此孩童之举。 简直颠覆了他们的想象。 而这也可以看出，李韬是早有预谋的。 他太猖狂了！ 不信太上皇还拿不定主意！ 李渊缓了又缓道：“找！立即把他给朕找来，若敢耽搁，朕要了你们的命！” 宦官唯唯诺诺地离开后，房玄龄、李道宗等人都不想说话了。 李韬到底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 这都无法让他下决定？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韬带着一身酒气走进了太极宫。 李渊只是抽了一下鼻子便抄起茶杯道：“逆子，朝野都因你而大乱了，你却跑去喝酒，你太令朕失望了！” 李韬暴汗道：“皇爷爷，孙儿都预热那么久了，你还这么容易动怒！这也不能怪孙儿故意气您，提高您的容忍度。” “另外，孙儿倒是想被你骂逆子，只是我爹、魏王他们恐怕不愿意吧？” “啪！” 李渊猛地把茶杯扔到他面前，以手扶额道：“都是被你这不孝孙气的，你还敢故意气朕，朕今天……今天！” “皇爷爷，你不用说了。” 李韬淡然道：“要不朕退位，然后咱们爷俩今后天天在一起斗地主、玩狼人杀？” 听到这话，房玄龄、李道宗等人都想以下犯上，打死他算了！ 这么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人，他们还是头一回遇到！ 他都这样了，太上皇如果还不遂了他的愿，让他退位，那么他们可以毫不忌讳地说，这一切都是拜太上皇所赐。 “你现在就退！” 李渊咆哮着说了一声后，房玄龄、杜如晦、李道宗和李孝恭都如释重负。 李韬也没耽搁，拍了一下手。 曹正淳送来了传国玉玺。 李韬拿着传国玉玺，玩儿似的道：“皇爷爷，退给谁？” 李渊怒声道：“退给谁都远胜你！” “那你倒是指个人啊？” “……” 他还反过来逼他了？ 李渊恨不得抽出宝剑，一剑结果了他！ 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孙子？ 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唉，罪过罪过，皇爷爷，孙儿这也不是有意的！孙儿这次特意做这些，无非是因为孙儿将来还会做更多更天怒人怨的事，要是不提前提高你的包容性，让你习惯，你要是气出个三长两短该咋办？” 见李渊黑着脸，完全说不出来话了，李韬默默地诉说了一下自己的良苦用心后，转身看向房玄龄和杜如晦：“以房爱卿和杜如晦之见，这皇位该退给谁？” 两人也是被这反将的一军给整懵了。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李韬又看向李道宗和李孝恭。 他们急忙看向李渊道：“一切当由太上皇做主。” “可现在皇爷爷也不知选谁。” 李韬撇了撇嘴道：“现在大唐已经变成这样了，如果再陷入帝位之争，你们都想象后果吗？” “要朕说，还是破罐子破摔，继续由朕来当吧，它再烂又能烂到哪里去？别把你们苦心经营的大唐想得太脆弱，不然你们不是自我否定吗？” …… 第15章 天子翻墙，势灭一国 他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李渊要是再不废掉他，房玄龄、杜如晦、李道宗和李孝恭都要发疯了！ 他们一起跪在李渊面前道：“太上皇！” 李韬笑道：“你们一口一个太上皇，证明早就喊顺口，难复从前了。可又不敢堂而皇之地推荐新帝人选，不怕人格分裂吗？” 说到这，他又转头对李渊道：“皇爷爷，若无破釜沉舟，不惜一切代价之心则难成大事。” 李渊强压心头的焚天怒火，冷声道：“你随朕来！” 他把李韬带到书房道：“朕看得出来，你这么做是想更好地施行整个计划，但是你想过没有，在你还没有把兵马大权牢牢地掌握在手中的情况下，你同时激怒李家和罗家意味着什么？” 李韬风淡云轻：“还能意味着什么？造反呗！孙儿这么做不就是为了逼他们造反吗？” “你！” 李渊揪着胸口，险些崩溃：“原先你的计划不是调动他们前去荡平那几股山獠，让突厥以为有机可乘吗？” “孙儿觉得那不够刺激，又临时改变主意了！” “胡说！你是从一开始就决定抢亲了吧？你太胆大妄为了！那李靖、罗艺都是统兵一方的名将，哪怕是朕，都要礼敬他们三分的你知不知道？” “皇爷爷，你别激动。” 李韬靠着书架，双手抱胸道：“李靖和罗艺还是不同的，孙儿有绝对的把握让李靖感谢孙儿，并且从此效忠于孙儿。” “你这逆孙！” 李渊再次被惹怒了，拿起一本书磕向李韬的脑袋。 他抢了人家女儿，还要人家感谢他！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李韬麻溜地躲了一下道：“皇爷爷，你要相信孙儿。孙儿就是再爱玩，也惜命，这不仅事关江山社稷，也关乎孙儿的命啊！” “而且事情已经发生了，朕又让曹正淳搞了‘隔空直播’，咱们爷孙俩现在是命运与共，唯有将整个计划推行下去这一个选择。”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李渊再相信他，再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面前也会动摇。 这次索性将他彻底跟自己“绑在”一起。 还能离间亲爹和房玄龄、杜如晦他们。 更能让那些意欲造反和想要进攻大唐的人，看看他有多荒唐。 可谓一举多得。 “隔空直播？” 李渊如坠云里，啼笑皆非道：“朕早晚要被你给玩死！” 皇宫外。 曹正淳站在诸王和百官面前，根据进出皇宫的宦官所传达的最新内部，隔空直播。 “太上皇对陛下抢亲之事龙颜大怒，要夺了陛下的皇位！” “陛下主动退位，还拿出了传国玉玺，太上皇却犹豫了。” “陛下问房大人和杜大人，谁可位新帝，两位大人沉默不语。” “太上皇还是犹豫，带着陛下去了书房。” …… 这是明目张胆地泄露宫中禁语啊！ 明显是那昏君授意的。 众人在怒火更盛的同时，也都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罗艺摇着头对李靖道：“倘若这次太上皇还不废掉他，那便说明大唐没救了，都这个时候了，那个家伙还在玩，丝毫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李靖紧紧地攥着拳头，长叹了一声。 李建成笑着看向李世民道：“二弟，看来你的这两个心腹也并非真心拥护你，不然何至于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敢力推你为新君？” 李元吉嘲讽道：“估计早被他儿子给收买了吧？子承父业，玩弄人心，大唐要败在你们父子的手里了。” 李世民虽然也心下狐疑，但宫里的情况真假未知，他又能多说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后，曹正淳又道：“如今太上皇和陛下已经离开了书房，陛下有旨，罗成和李贞英并未拜堂成亲，李贞英将成为皇妃，敢有异议者，杀无赦！” “……” 文武百官听到这圣旨，只觉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半点光明。 罗艺阴声，意味深长道：“看来这位新君已经彻底掌握大权了，贤弟，咱们俩能不能活到明天还不好说。” “为何！” 李靖气得仰头望天，面庞无比凝重。 李建成站起身，冲着李元吉道：“不用跪了，咱们就是跪死也没用，不如回府睡觉。” 李元吉听出了话外之音，笑了笑道：“看来父皇最疼，最信任的还是他这庶出的孙子啊，自愧弗如。二哥，走了，有你那逆子在，你永远不可能坐在那个位置上！” “父皇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被那逆子给胁迫了？” 李世民没理他们，自问了一句后，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 只是原太子一党恐怕也产生这样的想法了。 看来必须得尽快了！ 不然李唐江山真的要没了…… 李靖形如枯槁地回到府中。 看到府中依然张灯结彩的样子，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拜于地，痛哭流涕道：“诸位列祖列宗，我李靖南征北战，一心为国，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被如此对待！” “唉，这还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朕都让李大将军落泪了，真是罪过罪过……” 一道古怪的声音突然从李靖的身后传来。 李靖慌忙站起身，转头望去，这才发现李韬和雨化田。 他们显然在他进来之前就藏身于此了。 他目瞪口呆道：“你……你怎会在此？” 李韬微微一笑：“因为朕信得过大将军，知道大将军为国为民，一定愿意加入到朕的这个大计划中来。” 李靖寒心道：“大计划？我李靖上不愧大唐，下不愧百姓，纵死无悔。陛下若是不放心，大可直接夺回兵权，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李韬道：“朕知道大将军心中有怒气，但朕要直言不讳地说一句，其实大将军对李家和罗家的这门婚事并不满意，只是碍于罗通当众胜过贞英，罗艺又很上心，你也不想让李家背上言而无信的骂名对不对？” 他能看出这一点，李靖还是颇为惊讶的。 这充分说明他是一个心有城府之人。 不过这跟他下旨抢亲是两码事！ 李靖心灰意冷道：“这些已不重要……” “重要！” 李韬刻意强调道：“大将军统兵多年，知人善任，不会连亲家可以兴一族，也可以殃及一族，甚至九族这种道理都不懂吧？朕救了你的九族，你确定不和朕聊聊？” 听到这话，李靖向后踉跄了两步，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新君”了。 他对罗艺一捋再捋之后，心下震颤道：“还请陛下直言，李靖愿洗耳恭听！” 愿意聊就好。 李韬推心置腹地说了半个时辰，接连给了他三道圣旨道：“若此计不成，李大将军可以第一个杀入皇宫，将朕碎尸万段！” 李靖大受震撼之余，根本就没有半点犹豫，当即伏拜于地道：“陛下有此决心，靖怎敢不尽心竭力！为了大唐，为了陛下这宏图霸业，靖愿不计生死，肝脑涂地。” “李大将军快快请起。” 李韬扶起他道：“你按计划好好准备一下，朕还要翻墙去找徐世勣。朕算是看明白了，小人翻墙，鸡鸣狗盗；天子翻墙，势灭一国！这次要是不成功，都对不起朕这样不停地翻墙了……” 李靖笑着作揖道：“末将恭送陛下，陛下心思缜密，运筹帷幄，必能得偿所愿！” …… 第16章 天下真的要乱了 李韬离开李府后，再入徐府。 面对这位翻墙而来的天子，徐世勣也很惊诧。 不过在听李韬说了通盘计划后，他跟李靖一样没有犹豫，爽快答应。 哪怕要让亲生儿子付出“代价”…… 在回宫的路上，雨化田很不解：“陛下为何对他们如此放心？” 李韬大笑道：“跟你一样，朕也掌握着使用他们的指南，对他们知根知底！” 别看这是一个帝国并立的时代。 但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历史人物的秉性，跟史书上记载的差不多。 对于像李靖、徐世勣这样的名人，他都不用让东西厂去查，便对他们的基本情况熟稔于心。 这就决定了他可以放心大胆地重用他们。 说起来，这也算是穿越者福利，堪比帝王读心术。 而且他的通盘计划一旦成功，不亚于重塑整个大唐，也能让大唐在帝国争霸中抢占先机。 对于这些一心为国的将军而言，誘惑巨大。 他们想不动心都很难。 雨化田似有所悟：“看来两位将军要成为陛下的人了！” 李韬道：“需要计划成功执行，让他们彻底心服口服才行，不然这些都是白搭。既然你那么喜欢杀人，那么朕就把今晚杀人的任务交给你，你一定要速战速决且不要留下任何的破绽，不然朕拿你是问！” 听到杀人，雨化田那嗜杀的眸子都变得猩红了。 他立即领命道：“喏！” 回到皇宫后，李韬和李渊、房玄龄等人一起玩起了剧本杀，丝毫不关心京中的动静了。 三更时分。 他正在梦中，李靖和罗艺轻车简从，从京城西门驰出，赶往边关。 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西门的守将…… 曹正淳装模作样地喊醒李韬：“陛下，大事不好了，李靖和罗艺收买西门守将叛逃了！” “终于叛逃了？” 李韬慢悠悠地坐起身，随后扭了扭腰，晃了晃脖子道：“这就有点吓人了！去，让雨化田带着西厂的人，按计划把李府和罗府给朕屠了，然后由你亲自带着一队人马去追。” “你一定要拼命去追啊，不追个三四天，不准回来，别搞得像是我们故意放走他们一般……” 曹正淳心领神会：“老奴这就去办，保证不露破绽。” 另外一边，罗艺犹如龙归大海，纵马驰骋。 他两眼放光，异常兴奋道：“贤弟总算迈出这一步了！我们帮那昏君抵御外敌，守护江山，那昏君却如此欺辱我们，太上皇更是不闻不问，若是不让他退位让贤，我们又有何面目再立于这天地之间？” 李靖点头道：“罗兄所言甚是！想我李靖为国征战一辈子，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心寒。以罗兄之见，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 罗艺怒声道：“自然是调动本部兵马挥师京城，让昏君退位！” “可突厥的颉利、突利二可汗在边境囤积了三十万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出动，我们很容易腹背受敌。若是兵分两路，一路抵御突厥，一路直奔京城，又难有胜算……” “贤弟言之有理。” 罗艺咬了咬牙道：“本王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你说的是利州都督李孝常？” “没错！他亦被那昏君欺辱，若是能够调动利州兵马，咱们兵力大增，到时候无论是和突厥联手，还是直接攻打京城，皆可游刃有余。” “罗兄说的是，此事咱们稍后商议！” …… 京城。 雨化田带着西厂众高手以谋逆的罪名血洗了李府和罗府。 待天色大亮，百姓们看到两家府邸正门大开，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面目全非的尸体时，全都为之神伤。 有一些百姓感念李家和罗家的功德，甚至不听劝阻，聚集在两家门前嚎啕大哭。 最终被西厂悉数带走。 百姓们无疑更加愤怒了。 这是彻头彻尾的天道不公，帝逼将反啊！ 两位将军为国镇守边疆多年，从未有过二心，如今却被昏君逼得不得不叛逃。 若是诸王和皇室宗亲再不想办法让昏君退位，只怕民心背离，这天下都要改姓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昏君在胡作非为的道路上可谓一路狂奔。 临近傍晚的时候，京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徐世勣的长子徐震因为不配合西厂操练，被残暴地打断了双腿，扔回了徐府。 徐世勣也因“教子无方”被免去一切官职，禁足府中。 一时间整个长安人心惶惶，各方势力暗潮涌动，形势极为严峻。 而在这种时候，李韬依然十分惬意地歪靠在榻上，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宫女喂到他嘴边的果脯，一边听着系统的奖励。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自毁长城，陷大唐于危难之中，奖励翻倍！” 李韬暗自嘀咕道：“朕就说嘛，朕玩得这么大，你这狗系统也该有所表示了！” 系统：“叮，特奖励神兵利器制作之法，冷兵器时代的各种神兵利器，宿主皆可制造。” “神兵利器？” 李韬拍了一下宫女的翘臀，自言自语道：“正好他们把高炉建好了，活塞式木风箱也制造出来了，可以边打铁边试着制造了。朕这太不容易了，俨然有成为‘打铁皇帝’的倾向了！” “叮，特奖励活字印刷术！” “嗯？” 李韬哑然失笑道：“看来朕要在赚点小钱的路上越走越远了，搞不好一不小心就富可敌国了！” “韬儿！” 他脸上还挂着笑容呢，李渊神色慌张地找来了。 刘韬示意宫女退下后，冲着李渊道：“皇爷爷，你又睡不着了？” 李渊欲哭无泪道：“天下都要大乱了，你让朕怎么睡得着？” “嗨，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可怕！” 李韬扶着他坐下道：“孙儿不是已经说服李靖和徐世勣了吗？现在这一切都在咱们的掌控之中。” 李渊摇头道：“京中人心思变，朕担心李靖和罗艺尚未起兵，京城就先乱了起来。” “京城这边，孙儿也早做安排了，皇爷爷放心！如果皇爷爷实在睡不着，要不咱们去武德殿看看？” “你还有心思看他们打铁？” “孙儿还是那句话，哪怕天下大乱，江山倾覆了，只要铁打得好，咱们依然能给夺回来。” “你又在诓骗朕！早知今日，朕宁愿让他们兄弟三人手足相残！朕现在已经完全被你牵着鼻子走，想脱身都不可能了！” “皇爷爷又说气话了不是？孙儿是否说谎，您一看便是！这也算是孙儿给您点信心吧！” …… 第17章 一出手便是举世无双 李渊和李韬来到武德殿时，武德殿内灯火如昼。 一众铁匠像是着了魔一样不知疲倦地忙碌，竟无一人前去休息。 而由于西厂已经让这里与外界隔绝了，所以在这里感受不到人心浮动。 有的只是脚踏实地，齐心协力。 李渊看到这画面都惊呆了。 尤其是当看到程咬金和尉迟恭光着膀子亲自打铁时，他差点没有认出他们…… 程咬金看到李韬来了，立即丢了手中的大铁锤，抄起一把寒光四射的大刀冲向他。 李渊大惊失色道：“救驾！” 李韬不仅没有闪躲，还主动迎了上去。 等到程咬金冲到他面前时，他颇为欣慰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把宿铁刀给打造出来了，这刀看着就是一把好刀！” 程咬金眉飞色舞道：“陛下，这何止是好刀啊，简直是神兵利器！” 说着，他赶紧让人将三十余块甲胄铁片叠在一起，然后抡起宿铁刀，一刀砍了下去。 “啪！” 只听一声脆响，它们皆被一刀砍断！ 这下连陷入弑君错觉中的李渊都为之震撼：“此刀是如何打造而成的？竟如此锋利……” 尉迟恭抹了把黑炭一样的面庞，主动过来答疑解惑：“启禀太上皇，这宿铁刀是用陛下琢磨出来的‘灌钢法’打造出来的，当世只有咱们能打造！” 说这话的时候，一股自傲之情溢于言表。 与他先前在秦王府时对待李韬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 李渊还是不解：“灌钢法？” 尉迟恭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的，耐心解释：“这种方法不同于现在各国所用的‘百炼钢’和‘炒钢’，而是将生铁炒成熟铁，然后同生铁一起加热。” “这样做能够更加容易地得到钢，而且钢的质地也很好。铁匠们都说，若是用此法锻造兵器，那么我大唐兵马的战力将傲视群雄！” 李渊都还没有完全消化，程咬金实在难掩激动，又补充了一句：“太上皇有所不知，除了这灌钢法，陛下还琢磨出来更为精妙的‘生铁淋口法’和‘苏钢法’，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 “生铁淋口法和苏钢法？” 李渊听得有点晕头转向的。 不过从程咬金和尉迟恭这反应来看，李韬琢磨出来的这些炼钢之法，必然是让他们和众铁匠心服口服的。 不然那就真有可能持刀弑君了。 他十分激动地看向李韬：“韬儿，你是如何想出这些法子的？” “这不重要！” 李韬微微一笑道：“重要的是大唐独有……” 现在生产力水平，相当于历史上的汉朝。 而在汉朝，百炼钢和炒钢法大行其道。 魏晋南北朝时綦毋怀文发明的“灌钢法”，乃至明朝时期的“生铁淋口法”和“苏钢法”在这个时代自然也就没有出现。 这些肯定是他克敌制胜的法宝。 他怎么可能不充分利用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宿铁刀也是綦毋怀文用灌钢法锻造出来的。 一个铁匠又说了大实话：“以草民这一辈子的打铁经验来看，陛下琢磨出来的灌钢法，必当独步天下，无人能比！” 在近代炼钢法发明前，灌钢法应该算是古代最先进的技术了。 跟这个时代的中原各国比，那绝对是碾压。 李韬笑了笑道：“这就是我大唐底气之所在！而钢是神圣的，只有杂质少，硬度高的钢才配用在兵器上。” “既然你们已经掌握了灌钢法，那么先小试牛刀，把朕琢磨出来的这几件‘神兵利器’锻造出来吧。” 一听到神兵利器，他们的精力更加旺盛。 特别是程咬金和尉迟恭。 在李韬拿着毛笔画的时候，他们已经是伸着脖子看，两只手也在不停比划了。 李韬一口气画出了四种冷兵器时代的神兵利器，并且给出了注释。 不出他所料，不同的人关注的兵器是不一样的。 尉迟恭关注的是唐刀。 他看着刀身细长，去掉了环首刀尾部的环并用长柄，可以双手使用的精美兵器，忽然觉得自己的铁鞭不香了！ 他迫不及待地对李韬道：“陛下，末将想现在就将这刀打造出来。” 李韬笑道：“反正朕和太上皇都睡不着，今晚就在这坐等独属于大唐的宝刀问世！” 听到这话，尉迟恭没再耽搁，火速和铁匠们一起动手。 虽然这段时间和铁匠们朝夕相处，他对打铁已经颇为了解，但还是个门外汉，很难帮上大忙。 可他已经发觉到参与其中的乐趣了。 如今又有宝刀吊着，他更是闲不住。 程咬金苦笑道：“人都被你调去了，那这元戎弩和神臂弩何时打造？它们可是一个一次能发五十矢的连弩，威力巨大；一个最远可射三百四十多步的神弩！” “有了它们，大唐兵马必能战无不胜啊！” 尉迟恭其实也纠结：“我又岂会看不出这两种弩巧夺天工，威力惊人，可太过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够造出来的，还是刀好打造。” 李渊已经拿着图纸沉迷其中，整个人都变得神神叨叨的了。 削铁如泥的宝刀。 所向睥睨的神弩。 还有能够抛起八九百斤重石弹的抛石机。 这些要是真的能够造出来，那诚如李韬所说，哪怕江山倾覆了，也能够给夺回来。 他真的很好奇李韬是怎么想出来的。 包括那灌钢法。 难怪他敢这样疯玩。 他这一出手便是举世无双…… 看到他们这般，李韬忍不住笑了出来。 唐刀本就是华夏刀剑史上的巅峰之作，只是在这个大唐尚未出现。 他利用系统让其出现，自不需多说什么。 至于元戎弩，其实就是诸葛连弩。 不过是历史上汉朝末年马钧的改进版。 它所使用的箭矢都是特制的。 后世失传了。 要不是系统，他也造不出来。 神臂弩是历史上北宋时期的大杀器。 在这个时代的宋国是不存在的。 回回炮是重力抛石机。 现在大唐造纯用人力的抛石机已不在话下，还缺这种利用杠杆原理的重型抛石机。 这四种神兵利器是他暂时筛选的。 如果需要，他能够把冷兵器时代各种比较有名的武器都给锻造出来…… “你们？” 眼见自己这会儿反倒成为一个大闲人了，李韬正准备找个地方默写一些诗词，然后差人给玲珑送去，结果雨化田来了。 雨化田低声道：“陛下，李皇妃自从进宫后便不吃不喝，而且一直在打砸……” 李韬道：“朕去看看，你不用跟着了。” 和李渊说了两句后，他又回到承恩殿，然后来到关着李贞英的淑秀宫。 他也没有让宫女通传，径直走到李贞英的寝宫前。 稍微竖了竖耳朵，他便听到李贞英还在寝宫内砸着呢，而且一口一个昏君的，像是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他索性把门一推，走了进去道：“这里的东西砸了是要赔的，朕也不问你多要，一百金！” “你就是那个昏君？” 双眼喷火的李贞英看到他，当即挥拳杀去：“你抢亲也就罢了，还屠我满门，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李韬岿然不动道：“你这是想谋杀亲夫？你可是朕明旨正抢来的皇妃，天下皆知……” 第18章 五十万敌军齐至，朕要躺赢 他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李贞英不再废话，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向了李韬的面门。 李韬稍稍侧身躲了过去道：“你这一拳刚猛有余，但速度欠缺，这样是杀不了朕的。不如你再欠朕百金，朕教你几招？” “你会武功？” 李贞英凤眸圆睁，不愿相信。 遍观京中子弟，她的身手估计也只在罗通之下了。 而他原本只是秦王府的一个庶出之子，沉迷于玩乐， 坊间传闻，他正是以新鲜玩物博取太上皇的欢心，才得以继承皇位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如此身手？ “嗷！” 她怒吼一声，双拳如雨，再次杀向李韬。 李韬一躲再躲道：“爱妃，慢是起点，不是终点啊！你这样从头慢到尾，受苦受累的只有你自己。” 李贞英听得稀里糊涂的。 她总感觉这昏君是在故意占她便宜，可又找不到任何证据。 最终只得厉声道：“昏君，我就是再慢也会杀了你！” 李韬轻笑道：“朕年纪轻轻，精力旺盛，你既耗不死朕，也累不死朕！还是听朕一句劝，再欠百金，让朕教你，说不定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有本事你让我拿兵器！” “还不死心呢？得，来人呢，拿兵器！” 两人走到院子里。 李韬依旧让太监宫女都退下，然后冲着李贞英勾了勾手道：“爱妃，这里有刀、枪、戟、剑、鞭、斧等各式兵器，你看中哪个尽管拿，要是想都耍一遍也没问题。” “关键是要持久，可千万别比朕先趴下了，不然这长夜漫漫的，朕还要去看他们打铁，太过无趣了！” “猖狂！” 李贞英抄起一杆银枪挑向李韬。 李韬也拿了一杆和她对战。 他枪出如龙，却总贴着李贞英身体的各个凸显部位窜过去。 如此战了五十个回合，李贞英手中的银枪被挑飞。 她又换刀，还是五十个回合。 不多也不少。 李贞英既恼怒又震惊道：“你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谈不上精通。” 李韬还是很谦虚的：“只不过比你强了那么一点点，无论用何大战，怎么大战，都能立于不败之地而已。” “是吗？” 李贞英还是不甘，又把剩下的兵器都试了一遍。 结果无一例外，悉数定格在五十回合。 她都累得瘫在地上，有气无力了，李韬却气定神闲，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无疑让她更生气。 有这等身手，带领大唐逐鹿中原，一统天下不好吗？ 为什么要当个天怒人怨的昏君？ 看到她浑身的衣服犹如水洗的一般，让被裹藏的凹凸身段都显露出来后，李韬光明正大地看了又看道：“爱妃也无需气馁，你的持久力绝对是朕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强的！” 李贞英双眼发红道：“你少在这装模作样，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我今天一定要手刃了你……” 说着，她强撑着身体要起身。 李韬已经抢先一步，拦腰将她抱起，往房内走。 “放开我！” 李贞英乱拍乱打，奈何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了。 她忽然有些害怕。 甚至觉得自己中计了。 这昏君不会故意来这么一出，然后兽性大发，把她给强占了吧？ 想到这，她慌忙道：“你若碰我，我必死在你面前，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碰你？” 李韬仰天大笑道：“朕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无趣的事向来不干。霸王硬上弓哪有相爱相杀有意思？” “朕要皇妃养成，或者说死敌养成，让你不可自拔地爱上朕，然后主动……嘿嘿嘿！” “我呸！” 李贞英青筋暴起道：“我就是死也不会爱上你这个无耻之徒，我现在无时无刻不想把你挫骨扬灰了！” “那就吃好喝好。” 李韬把她放在榻上道：“这样你才有可能杀朕报仇，而且打砸并非巾帼所为，只会让你欠朕的钱越来越多，到时候说不好朕会让你变着花样地偿还……” “你！” 李贞英气喘吁吁地捶了一下榻沿道：“我李贞英在此起誓，此生必杀你，而且一定不会自寻短见。” “这才乖嘛。” 猝不及防地捏了一下她的面颊后，李韬快速往外走：“今后只要朕有空，都会来给你杀朕的机会，希望你好好把握。” “昏君……” 李贞英慌忙抹了几把面颊，当即闭上眼睛，回忆在打斗的时候他所使用的一招一式。 在这里她也接触不到别人。 想要打败他，还是要以他为师。 尽管很憎恶这种方式，但为了你报血海深仇，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还别说，这活动活动筋骨挺舒服的。” 李韬回到寝宫后，喝了一杯茶，歇息了一个时辰，随后开始默写诗词。 他发现自己为了赚点小钱，还是很勤奋的。 竟然直接写到了天明…… 把其中十几首交由一人给玲珑送去，并让他选铺子为活字印刷术现世做准备后，他返回武德殿。 这次换成李渊拿着一把刀冲向他了。 那股子疯劲真跟想要弑君差不多。 他激动万分道：“韬儿，这一晚上你去哪里了？他们把唐刀锻造出来了，当真是既精美夺目，又破甲如泥啊！” 程咬金也难得拍起了马屁：“陛下，你真乃神人也，连这些都能琢磨出来，末将甘拜下风！” 李韬笑道：“那要不你和尉迟将军弃暗投明，从今以后跟着朕得了？” 程咬金看了眼尉迟恭，啼笑皆非：“陛下说笑了，我等皆是唐臣……” “少在这忽悠朕！” 李韬指了指他道：“不过朕也不想逼你们。朕始终相信，这世上只有不努力的人，就没有挖不动的墙角。” “既然灌钢法和这些神兵利器都打动不了你们，那朕再上新家伙就是，总有一天，朕要让你们，包括朕那亲爹，心悦诚服地臣服于朕！” “还……还有？” 这下连李渊都咬到舌头了。 他支支吾吾道：“韬……韬儿，你真是天生的霸主，终究还是皇爷爷胆小了！今后你大可以尽情玩，皇爷爷一定鼎力支持！” “皇爷爷，这话你还是别说了。” 李韬苦笑道：“因为孙儿有预感，今后你还会有夺了孙儿皇位的冲动。如果有一天，你没有这想法了，兴许孙儿也就成为霸主了。” 这话说得李渊无言以对。 他尴尬道：“朕拭目以待。” 雨化田急匆匆走来道：“陛下，八百里急报。” 李韬打开扫了眼道：“看来突厥时刻关注着长安的任何风吹草动，这不，看到朕惹得天怒人怨，他们已经挥师三十万，一路南下了！” 尉迟恭和程咬金见机道：“陛下，要不要让武器监也参与进来打造这些神兵利器？” “那也得你们先掌握，然后才好推广啊！” 李韬笑着说了一句后，双手抱胸道：“不过对付他们，还用不着这些东西。” “那可是三十万大军！” 程咬金急忙道：“陛下若不积极备战，只怕……” 看他这样子，李韬真想把李靖和罗艺叛逃，徐世勣也被他削去一应官职的事告诉他，看看他是何反应。 不过为了他们能够安心打铁，他还是忍住了：“你们打你们的铁，此战朕自有主意。” 他说的主意就是封锁消息，坐等突厥大军…… 三天后，曹正淳带着追击李靖和罗艺的兵马返回。 突厥的数万骑兵也是宛如闪电，从北到南，在大唐的广袤疆土上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直逼长安。 突厥进犯的消息也终于瞒不住了。 而就在这个当口，各路噩耗纷至沓来。 首先是利州方向传来消息。 利州都督李孝常自立为“蜀王”，广纳川蜀之地的流寇、盗匪，短时间内便拥兵十万之众！ 他倒是没有急于进犯长安，但大有占据山川之利，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的意思。 以至于他眼睁睁地看着吐蕃各部快速纠集七八万兵马，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进大唐，攻城夺寨。 其次是东州方向，据说西楚霸王项羽派出了大将英布，督军十万，也有进犯大唐的意思。 大唐彻底陷入到风雨飘摇之中…… 第19章 年轻人不讲武德 病来如山倒，国亡似雪崩。 虽然料到大唐在昏君的胡作非为下，迟早会出现这种局面，但是大唐朝野都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之前亡国还只是心头的那一抹危机感，现在则是在快速变成现实。 由于北境没有了李靖和罗艺两路兵马的掣肘，突厥数万铁骑如入无人之境，直接攻到了距离长安只有40里的泾阳，京师震动。 然而李韬既没有升朝问策，也没有排兵布阵。 而是每日都到淑秀宫“打卡”，给李贞英报仇的机会。 战机在他和李贞英的打斗中迅速消散。 等到突厥剩下的二十多万兵马也赶到泾阳时，李靖和罗艺率领本部兵马顺利会师。 由于李孝常不予回应，他们选择与突厥结盟，合力围了长安城。 长安城内已经不是人人自危了，而是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哪怕如此，李韬还是无所作为。 迄今为止，他下的唯一一道圣旨是让城门紧闭。 这也就意味着京城已经变成了一座孤城。 京城百姓和数万大唐兵马都被他给裹挟了。 他死，所有人都得给他陪葬。 李建成和李元吉跟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 他们难得放下个人恩怨，借着夜色来到了秦王府。 秦王府内。 李世民正聚集长孙无忌、侯君集、屈突通、张公瑾、张亮等人商议对策。 没有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和尉迟恭在身旁，他总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听闻李建成和李元吉登门拜访，他也没有避讳，直接让人把他们请进客厅。 皇位，他还是志在必得。 但眼下突厥三十万大军围城，又有李靖和罗艺相助。 哪怕他趁机夺了皇位，恐怕也只是替自家儿子背上亡国之君的骂名。 李建成这个时候来找，跟他的想法估计差不多。 走进客厅后，李建成双眼发红，悲愤异常道：“二弟，你看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我们怕是要身死国灭了！” “大哥！” 李世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道：“我也没有想到局势会恶化得那么快，听闻楚国的英布已经正式率军攻打东州了。” “一直镇守在东州的徐世勣被那逆子免去了官职，现在东州大军群龙无首，只怕东州不日就将被楚国吞并。” “何止东州，连吐蕃大军都一路东进，长驱直入了！” 李建成欲哭无泪道：“现在东西两个方向咱们是鞭长莫及，也难以改变什么。咱们迫切需要退却突厥的三十万大军，保住京城啊！” 李世民眉头紧锁道：“刚才我还和诸位大人商议了一番。突厥是有备而来，李靖和罗艺也正在气头上，而长安城内只有数万兵马，很难是他们的对手。” “都这个时候了，你大可不必这么说了。” 李建成摇头道：“在我眼里，这根本就没有任何胜算。当前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和突厥缔结盟约，让突厥主动退兵。” “只是李靖和罗艺既已和突厥联盟，必有所图……” 剩下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不过李世民也听懂了。 那逆子彻底惹怒了李靖和罗艺。 要是不把逆子交出去展现诚意，恐怕没法跟突厥谈。 以那逆子的秉性，他是不可能为国为民主动承担这一切的。 他们能够做的大概只有逼宫了！ 如果他们两方势力联手的话，胜算很大。 事成之后，可以再把父皇推上皇位，暂时平衡两方势力。 可是这么做也有不小的风险。 那逆子并非省油的灯，绝不会束手就擒。 一旦双方交手，很有可能让突厥钻了空子。 到时候葬送的还是大唐的江山。 所以他现在纠结得五脏六腑都要拧一块儿了。 偏偏时间紧迫。 他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 见他还在犹豫不决呢，李建成催促道：“贤弟，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只能以一人换天下！” “这……” 李世民反复踱步，心乱如麻。 如果这会儿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和尉迟恭在就好了。 他们一定能够帮他做出最佳的选择。 趴在屋顶偷听的李韬都替他感到捉急了，抡起拳头往下一砸，直接给砸出个天窗，然后伸头对李世民道：“爹，旧太子这想法多好，你倒是答应啊！再不济，朕下去，给你把朕绑给突厥的机会好不好？” 说到这，他一跃而起，站在了李世民的面前。 李世民抬头看了眼，又指向他道：“你堂堂九五之尊，竟然爬到屋顶偷听……” 李韬不屑一笑：“你们还堂堂皇室呢，张口江山，闭口社稷的，倒头来还不是要卖国求荣？” 李世民当即反驳：“本王并无此想法！” 李建成亦是道：“本王也没有！” “呵……” 李韬冷笑道：“那朕问你们，朕乃大唐之主，你们把朕绑了交给突厥换取苟延残喘的机会算什么？” “……” 两人无言以对。 李元吉大怒道：“昏君，大唐有今日，全拜你所赐，你还敢偷偷潜入秦王府，拿命……” “嘭！” 他话都还没说完呢，脸上便迎了一拳。 紧接着口鼻血流不止。 他慌忙捂住道：“李韬，你！你！你！” “皇叔，你不知道年轻人不讲武德吗？而且你傻不傻？朕会一个人前来？” “嗖！” “嗖！” 随着两阵疾风袭来，曹正淳和雨化田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且走的是门，并非天窗。 这两位在京城百姓的眼里早已是魔头般的存在。 饶是李元吉看到他们，也有点犯怵。 “够了！” 李世民瞪着李韬质问道：“你体内流淌的还是我李氏血脉吗？” 李韬道：“这不你最清楚？” 李世民直喘粗气道：“如果你还有那么点良知，还知道这李唐江山是无数儿郎拼杀而来，那就拿出帝王的气魄来，扭转战局！” “你们还真当朕是来偷听你们商议如何逼宫的？” 李韬长叹一声道：“朕也知道社稷危在旦夕，不能再玩了，所以摸黑来找你们商议对策，虽然你们让朕很伤心，但为了大唐，朕采纳了你们的谏言！” “谏言？” 众人面面相觑：“我们何时谏言了？” 李韬笑道：“曹正淳，传旨，就说国难当前，秦王、魏王和齐公献策跟突厥议和，哪怕俯首称臣、割地赔款、献出天子也在所不惜，任密国公、中书令封德彝为使臣，明早出城议和，不得有误！” 曹正淳大声道：“老奴遵旨！” 俯首称臣？ 割地赔款？ 献出天子？ 李世民、李建成和刘元吉身体一晃，都想跟李韬血拼了。 这昏君是要把卖国求荣的罪名安在他们头上，让他们遗臭万年啊！ 太卑鄙了！ 而且他们不信他会为了大唐，前去突厥军中！ 这怎么看都是还在玩呢…… 第20章 都别高兴得太早了 李韬喜欢看到他们兄弟齐心的样子。 他勾起嘴角道：“你们大可不必这样看着朕，这就是你们的建议，哪怕你们没有说得这么直白，但本质上差不多！” 李世民据理力争：“差多了，你休想把这盆脏水泼到我们头上。” “那朕还非泼不可了，朕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又当又立的臣子。” “你！” 李世民正要亲自出手收拾他，一个手下匆匆来报：“启禀秦王殿下，府外突然来了大量禁军，他们把秦王府包围了！” 李世民大惊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 李韬哈欠连天道：“想兴师动众地回到秦王府睡个觉，你们继续商议，朕去睡了。” 他摆摆手，带着曹正淳和雨化田离开。 李元吉抹了一把还在流血的鼻子道：“他是为了防止我们逼宫，将我们统统禁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啊！” 李建成不解道：“为何不是皇宫？” 李元吉道：“如果在这个时候，宣我们入宫，他怕我们率先发难。” “四弟，你先去止血。”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他向来喜欢猝不及防，攻其不备，我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不过从他这调动来看，他必然早就派人日夜盯着魏王府和秦王府了。” 长孙无忌频频摇头道：“他行事，毫无章法可言，太让人难以捉摸了。不过封大人乃国之重臣，向来受太上皇器重。他既然派封大人前往，相信封大人一定能够争取到最好的结果。” 封府。 老态龙钟的封德彝接到圣旨后，跪在地上愣是没法起来了。 最后府中的几个下人一起搀扶，才勉强把他给扶了起来。 这些天他一直闭门不出。 唯恐这种事落在他的头上。 结果还是来了！ 这完全是一项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啊！ 稍有不慎，他就会成为千古罪人！ 可悲的是，新君还以一种玩的心态让他议和呢。 他不按照他所说，估计突厥和李靖、罗艺不会答应。 若是按照他所说，肯定又会得罪秦王、魏王和齐公。 这可如何是好？ 他本想仗着太上皇往日里的恩宠进宫求见，奈何太上皇又不见。 一夜无眠后，他横着心出城，来到突厥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的帅帐。 他们是突厥（东）的大小可汗，叔侄关系。 大权真正掌握在颉利可汗的手中。 李靖和罗艺也在帅帐中就座。 原本颉利可汗仗着兵马优势，是不想和李靖、罗艺联盟的。 但吐蕃进犯大唐，而且一路向东，让他不得不防。 而且突利可汗和不少心腹都觉得李靖和罗艺是不可多得的大将。 他们已经彻底和大唐反目。 若是不和他们联盟，再择机并入麾下，他们万一攻打他们或者投靠他国，终是大患。 颉利可汗也有一统东西突厥，逐鹿中原，吞并各大帝国的野心，也就采纳了谏言。 这一路来，李靖和罗艺所表现出来的统兵之才，也让他甚是欢喜。 现在他对待他们跟自己的心腹爱将没什么区别。 封德彝走进帅帐，看到李靖和罗艺，心里很不是滋味。 颉利可汗冷笑道：“封大人，本可汗还要多谢你们皇帝啊！要不是他，本可汗可能永远都没有和李将军、罗将军联手的机会。” 封德彝苦声道：“陛下遣臣前来议和……” “早就猜到了！” 颉利可汗浓眉翘起，把一本厚厚的册子扔到他面前道：“这是本可汗和李将军、罗将军开的条件，你们大唐皇帝要么在三天之内照办，要么就等着大军屠城吧！” 封德彝颤颤巍巍地拿起册子，只是翻了几页便直接瘫在了地上。 大唐向突厥称臣。 把长安以北的疆土悉数割给突厥。 每年向突厥朝贡黄金十万两、帛万匹、牛羊万匹，还有一应马、器皿、茶、药等物。 大唐需交出李韬，还需交出罗通和李贞英。 …… 这还真应了圣旨中所说的俯首称臣、割地赔款和献出天子。 封德彝都不得不佩服李韬的先见之明了。 他面露难色道：“可汗、李将军、罗将军……” “休要多言！” 罗艺猛拍了一下案几，怒目圆睁道：“这一切都是那昏君咎由自取。若是李渊还想保住大唐的国祚，那就乖乖把李韬交出来，让本王亲手宰了他，不然他就等着本王血洗皇宫吧！” “你好歹曾经也是唐臣。” “住嘴！” 罗艺直接将酒杯砸到他的头上，砸得鲜血直流道：“他让他的鹰犬当街抢亲，又屠我满门的时候，可曾想过本王为大唐立过汗马功劳？本王现在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颉利可汗暗笑道：“燕王息怒，本可汗此番一定会为你们讨回公道，而且本可汗保证，你们在我突厥将永远被敬重，没人能够欺辱你们，包括本可汗！” 罗艺抱起双拳道：“多谢可汗！封德彝，你还不快滚，让那昏君来见本王！” “臣告辞。” 封德彝捂着头，也不敢再有任何逗留。 他回到城中后，没有去秦王府，而是直奔皇宫，面见李渊。 李渊看到册子上的内容后，立即召见房玄龄、杜如晦、李道宗和李孝恭。 密谋一番后，李道宗、李孝恭偷偷出宫调动部分守城军包围了秦王府外的禁军。 随后李渊带着房玄龄和杜如晦来到秦王府，将册子扔到李韬面前道：“韬儿，朕不能再由你胡来了，不然大唐真的要亡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此事因你而起，那么还需你来解决。从现在开始，朕重新临朝，明日将送你和罗通、李贞英去突厥帅帐，你可有话要说？” “皇爷爷！” 李韬讥笑道：“难道这一切不是因你而起吗？朕才是受害者！朕只是喜欢玩而已，你非要把朕推到这皇位上。” 李渊缓缓地闭上眼道：“朕也有罪，朕明天会下罪己诏，但愿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为了大唐，只能舍弃你了！” 听到这话，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等人都快哭了。 他终于不再纵容，采取雷霆手段了！ 早点如此，大唐也不至如此…… 毕竟父子一场，李世民走向李韬道：“此生自当是孽缘，来生愿不再是父子。为父也自认有愧你们母子，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泯灭了礼义廉耻，丧尽天良。” 李韬微微一笑道：“爹，事已至此，朕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有句话不得不说，朕还没有玩够，朕还会回来的，你们都别高兴得太早了！” “……” 第21章 神级选项，再添两将 人贵在自知。 他偏偏不自知。 都这样了，他哪里还会有回来的机会？ 而且大唐也禁不起他再折腾一次了！ 李世民摇了摇头，不复多言。 李建成和李元吉相互看了眼，脸上的笑容已经难以遮掩。 恶毒的话，他们也懒得说了。 毕竟他是个将死之人。 哪怕突厥的大小可汗愿意放过他一马，李靖和罗艺也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可是屠了人家满门啊！ 现在太上皇重新临朝。 他们最需要考虑的还是在这次长安之围中壮大自己在军中的势力，为将来的皇位之争做准备。 吃一堑，长一智。 先前秦王一党之所以咄咄逼人，还不是源于军中的支持？ 是以李元吉迈出一步道：“父皇，儿臣以为在献出李韬时，正是突厥疏于防守的时候，儿臣愿亲率一队人马突围，前去搬救兵。” 李建成道：“儿臣愿督军备战，死守长安，等待援兵的到来。” 李世民立即道：“父皇，儿臣觉得还是先和突厥缔结盟约，让他们主动退兵为妥。现在吐蕃一路东进，距离长安已经不远，突厥也会有所顾忌。” “倘若我们急于突围，只怕会和突厥死战，到时候万一突厥再和吐蕃结盟，那么大唐真的要亡了！” 李建成嗤笑道：“二弟，你这无异于饮鸩止渴，只想着突厥，若是吐蕃兵围长安，我们还是死路一条。” “大哥此言差矣，我这也是兼顾到吐蕃大军了！” “我不赞同！” …… 见他们又斗上了，李渊很失望。 一山不容二虎。 此言果真不假。 哪怕现在大唐命悬一线，最需勠力同心，他们也有各自的盘算…… “你们都不要再争执了！” 李渊乾坤独断道：“朕已有安排，你们领命行事即可！” “吃瘪了吧？让你们争来争去，没完没了！” 李韬冷笑着嘲讽了一句后，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丧权辱国，沦为牺牲品，特奖励神级选项。” “宿主可以从以下四个历史名将中选择两个。一、抗清名将袁崇焕；二、武神赵子龙；三、抗金名将岳飞；四、中兴名将郭子仪。” 李韬搓了搓手道：“朕现在最缺的就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他们四个都是这种啊，朕能都要吗？” 系统：“不能，只能四选二，这也是看宿主败国败得炉火纯青，特别给予的奖励，宿主不要太贪婪了。” “那就岳飞和赵子龙吧！” 李韬其实直接选中了他们俩。 袁崇焕和郭子仪是也不错。 但他对岳飞和常山赵子龙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在。 他可是听着他们的故事长大的。 想到他们将为他指挥千军万马，他就很激动。 系统：“叮，恭喜宿主选择成功，岳飞和赵云已经以普通兵卒的身份出现在禁军之中。” 李韬赶紧向李渊使了个脸色。 待两人走出客厅后，他向李渊耳语了几句。 李建成见状，眉头紧缩道：“二弟，你有没有觉得这是你那逆子故意制造的假象？” 说完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痴傻，又当即否认：“不过国难当前，他即便有这个心思，父皇也不会配合。” 李世民送给他一对上翻到极致的冲天眼…… 第二天早上。 秦王府前人山人海。 李韬被关进了囚车，押往明德门。 负责押送他的是封德彝。 因为封德彝还要跟突厥讨价还价。 罗通和李贞英也在队伍中。 百姓们看到此情此景，无不破口大骂。 “昏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活该被千刀万剐！” “你既无德又无才，为何要坐在龙椅上祸国殃民？” …… 骂归骂，但骂完之后，又有很多百姓掩面哭泣，不能自已。 再怎么样，他也是大唐的皇帝啊！ 如今帝国争霸，一国之荣辱始于帝王！ 他受此屈辱，他们这心里也是千般滋味，万般情绪。 真是一言难尽…… 李贞英也是泪流满面，大声质问道：“昏君，你都看到了吗？大唐之军民何曾负你？是你负了他们啊！” 平心而论，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特别特别恨他。 哪曾想报了那么多天的仇，没能手刃他，自己却实力大涨，而且心性也提高不少后，她发现这种恨并没有那么深。 不过纠结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一旦到突厥帐中，他必死无疑。 李韬没心没肺地放声大笑道：“看到了，那又如何？” 李贞英怒火冲天道：“你……简直不可救药！” 李韬还是一笑置之。 拳头却悄然攥了起来。 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最终都不能负了大唐军民…… 一行人行至长安正门明德门。 高大宏伟的明德门迅速打开。 待他们驰出后，又立马关上。 另外一边，已经在等候的突厥兵马顿时喝彩了。 一战围长安，降皇帝。 这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今天一定要好好地庆贺一番。 “驾！” “驾！” “驾！” …… 他们纵马驰骋，快速将大唐一行人包围，然后直奔突厥的中军大帐。 来到帐前，封德彝被推到一旁，几个突厥将军十分粗鲁地把李韬拽下马，五花大绑，押送到大帐之中。 罗通和李贞英随行。 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坐在高位。 李靖、罗艺和突厥的一众将军分居两侧。 罗艺看到李韬，拍案而起道：“昏君，拿命来！” 颉利可汗连忙让人阻拦：“燕王稍安勿躁，让本可汗先看看是哪个黄毛小儿，又有何能耐，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大唐给折腾成这个样子！” 说着，他站起身走到李韬面前，上下打量道：“这么屁大点？本可汗一掌就能把他给拍死了。” “哈哈哈！” “哈哈哈！” …… 突厥众将笑成一片。 封德彝慌忙道：“可汗，如今人已带到，那割地赔款事宜能不能……” “不急！” 颉利可汗打断道：“先让本可汗和你们的陛下聊聊。想来这两位便是罗公子和李大小姐吧？你们可以入座，和你们的父亲团聚了！” “父亲！” 罗通和李贞英立即走到罗艺和李靖面前泣不成声。 “乱臣贼子！” 李韬龇牙咧嘴道：“早知你们叛逃，朕就该将你们赶尽杀绝！” “你年纪不大，倒是蛇蝎心肠，真是没想到李世民会有一个你这样的贱种。” 颉利可汗仰头喝了一口酒道：“本可汗可是最喜欢收拾你这种亡国贱种，无耻皇孙的！来，先给本可汗跪下行三叩九拜大礼！” 突厥众将一起大喊道：“跪！跪！跪！” 第22章 连杀两可汗，一战定乾坤 “想让朕跪？” 李韬冷笑一声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样！” 突厥将军阿史德乌没啜怒声道：“大胆，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本将现在就打断你的狗腿，看你跪不跪。” 突厥执失部酋长执失思力道：“你们中原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你已经众叛亲离，被大唐舍弃，彻底沦为孤家寡人。既然来到可汗帐中，那就乖乖顺从，博我们可汗一乐，也可免受皮肉之苦！” 李韬很执拗：“你们把朕当伶人呢？” “脑袋挂在腰带上了还一口一个朕……” 颉利可汗摇了摇头道：“看来本可汗得替你爷爷和你爹好好地管教你了，来人呢，打断他的腿。” 阿史德乌没啜和执失思力刚要动手，一人跑进大帐道：“启禀可汗，有三路大唐兵马突然同时从东门、西门和北门突围。” 颉利可汗抹了下鼻子道：“这李渊是想趁着我们庆贺之际，来个出其不意，他也不看看他总共才有多少兵马。” “阿史德乌没啜、执失思力听令，你们立即率领五万兵马驰援三门，务必将他们打回城中！” 执失思力不无担忧道：“可汗，一旦末将带走五万兵马，大帐周围只有三四万兵马可用……” “无妨！” 颉利可汗不以为意道：“这不是还有李将军和燕王的两路人马吗？而且我突厥探子早就传信，如今长安城中只有三四万兵马，他们在已经分兵三路的情况下，胆敢攻击我中军大帐？” 执失思力细想想也是，遂领命离开。 颉利可汗依依不饶道：“李韬，今天这三叩九拜，你就是死，也必须得完成！” 李韬坐到地上道：“让朕三叩九拜也可以，朕要当个饱死鬼，需要好酒好肉伺候。” “你还敢和本可汗提要求？” “若不是朕败国，你们有可能兵围长安，并且得到长安以北的广袤疆土吗？说起来朕还是你们突厥的大功臣，理应被引为座上宾。” “呃哈哈哈……” 颉利可汗捧腹大笑道：“你之昏聩，本可汗喜欢！来人呢，喂他酒肉。” 有婢女端着酒肉到李韬面前，极为厌恶地喂了起来。 李韬吃得津津有味。 突厥君臣是越来越高兴。 这真是一道绝妙的下酒菜啊！ 他的荒诞不经，他的玩世不恭，他的恬不知耻，和跳梁小丑比起来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炷香后，李韬酒足饭饱。 突厥君臣也快笑岔气了。 封德彝则是以手掩面，唯恐别人知道他是这位昏君的臣子。 颉利可汗居高临下道：“黄毛小儿，你吃也吃了，我们笑也笑了，是时候三叩九拜了吧？” “嗝……” 李韬打了个饱嗝，缓缓地站起身道：“稍等，朕稍微酝酿一下哈！” “报……” 正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人慌里慌张地跑进大帐道：“启禀可汗，突然有三路兵马同时从南门杀出，虽然所带人马不多，但为首三将都十分凶猛，他们正奔中军大帐而来。” 颉利可汗雾里看花道：“李渊这是在搞什么名堂？难道是想故意制造慌乱，掩护一路突围去搬救兵？传令，稳住阵脚，派出三路兵马迎战。” 李韬道：“那朕还用三叩九拜吗？” 颉利可汗仰头喝了一杯酒道：“螳臂当车而已，无论他们出动多少兵马都别想在本可汗三十万大军前掀起浪花来。” “不过本可汗现在兴致更高了，你不仅要三叩九拜，还要学狗叫，给本可汗当一条好狗。” 李韬犯难了：“可朕现在想让你跪着唱《征服》！” “《征服》？” 颉利可汗虽然不知是何意，但“跪”这个字眼还是刺痛了他。 他勃然大怒道：“黄毛小儿，你找死！” “真正找死的人是你！” “嗷！” 李韬青筋暴起，怒吼一声，捆在他身上的绳索瞬间被挣断。 他犹如猛虎下山，冲向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 两可汗大惊道：“快，杀了他！” “唰！” 李靖抢先一步，拔出旁桌一突厥将军的腰刀，将其斩杀，然后杀向其他人。 罗艺惊慌失措道：“贤弟，你疯了吗？这是要干什么？” 别说他，就是李贞英也看得一头雾水。 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还帮起昏君了？ 李韬可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李靖催促道：“贞英，为父来不及向你解释了，快出手，这一切都只是在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 李贞英还是没反应过来。 但是看到有突厥将军杀向她。 她不可能不还手啊！ 罗通此时此刻也大有一种分不清东西南北的感觉了，直接憷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直到一人连滚带爬地跑进帅账道：“可汗，大事不好了，李靖和罗艺的兵马攻来了！” “本王的兵马？” 罗艺怔了征，恍然大悟：“该死，李靖在暗中动手脚了，他们这是背叛了本王啊！快，通儿，撤！” 李靖赶紧对李贞英道：“贞英，拦住他们。” 拦未婚夫？ 李贞英心里乱得跟麻团一样，但眼前这形势根本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她立即冲向罗艺和罗通爷孙俩。 而李韬这会儿已经是连杀七将，冲到了突厥两可汗的面前。 眼见他比传闻中的李元霸还勇猛，颉利可汗慌不择言道：“陛下，只要你放过本可汗一马，本可汗给你跪下唱那什么征服，并且立即率军撤离大唐。” 此时，有不少突厥兵马已经冲进了帅账。 但还是鞭长莫及啊！ 而且他可算反应过来了，李韬之前做的那一切都只是在拖延时间。 这个皇帝的荒诞不经搞不好会要了他们的命！ 李韬二话不说，左手颉利可汗，右手突利可汗，然后怒发冲冠，冲着突厥兵马道：“都给朕滚出去，不然朕让你们的可汗人头落地。” “你……你别乱来。” 自家两可汗都在他的手里。 他们哪里还敢造次，慌忙往后退。 李韬则是挟持着两可汗步步向前。 待他走出账外，李靖麾下的兵马已经率先杀至。 他转头对颉利可汗道：“反派死于事多，死于口嗨！还让朕给你三叩九拜，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能死在朕的手里都已经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不！” “咔嚓！” 颉利可汗刚喊出声，便被李韬扭断了脖子。 突利可汗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同样被李韬给杀了。 李韬将他们的头颅割下道：“你们的大小可汗已被杀，后继粮草也已被烧，缴械投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随后，他让人用银枪挑起头颅，于千军万马中示众。 “可……可汗被杀了？” 这条消息犹如病毒一样席卷整个突厥大军。 又加上大唐多路兵马里应外合，同时冲击，他们很快便溃不成军，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这回换成李韬稳坐大帐。 他自斟自酌了一杯道：“啊，这酒有点甜！还别说，‘弑帝’的感觉真是好极了，难怪那么多人都有这种想法……” 第23章 当朝要饭，一群菜鸟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此时的长安城外，血染长空，喊杀震天。 由李元霸、岳飞和赵云率领的骑兵犹如三把无坚不摧的利刃，翻来覆去地把突厥大军切割成无数块。 而这种切割很快便从南门燃烧到了西门、北门、东门…… 壮丽的长安城屹立在正中间，从摇摇欲坠变成了坚不可摧。 阿史德乌没啜、执失思力等突厥大将虽然在竭力稳住阵脚，但大唐兵马气势如虹，越战越勇。 没过多久。 阿史德乌没啜战死！ 执失思力战死！ 一个接着一个的突厥将军倒在了血泊里，死不瞑目。 是的，他们到死都还没有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庆贺大唐献出天子，憧憬突厥逐鹿中原。 一个时辰后，大小可汗被杀，众多将军被杀。 他们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更可怕的是他们也得到确切消息了，负责押送粮草的兵马突然被一路唐军偷袭。 粮草尽数被烧。 如果说两位可汗被杀，让他们群龙无首的话，那么粮草被烧则是朝着他们所有人的心窝狠狠地捅了一刀。 来时，他们可以日夜兼程地奔袭千里。 回时，他们发现逃亡一里都是如此的艰难。 不少人遥望着漫无边际的北方，选择了投降。 不少人选择了四处逃散。 还有不少人且战且退，誓要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回到突厥。 奈何在大唐兵马的穷追猛打之下，他们已经是草木皆兵。 这回家之路注定道阻且长。 李渊负手站在城楼上，遥望战场，瞬时意气风发，年轻了几十岁。 这场翻身仗打得极爽啊！ 自从大唐开国以来，突厥一直都是大唐正北方和西北方的心腹大患。 他们常年扰边不断。 他在位那么多年，一直束手无策。 这一战无疑彻底消除了心腹大患。 突厥今后很难再对大唐造成什么威胁不说，大唐的疆土也可以趁机向北延伸数千里。 毋庸置疑，这一战必定名留青史，还会震动周围各大帝国！ 而此战最大的功臣…… 他看向了突厥的中军大帐。 一直在求战，但最终只能作壁上观的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三兄弟也被这战况给深深地震撼到了。 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统帅，可从未打过一场这样足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的战争。 局势转变得太戏剧。 战斗又来得太激烈。 以至于他们到现在都没有理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见微知著。 他们留意到有两个陌生的面孔率军厮杀，其勇猛程度和李元霸比起来竟有相得益彰之感。 这两将是谁？ 他们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 难道是父皇藏的撒手锏？ 可直觉告诉他们，这很有可能是李韬留的后手…… 还有李靖。 他亲自率军截住了意欲逃亡的罗艺和罗通。 这说明什么？ 搞不好他们从始至终都在演戏！ 当然，这些暂时并不妨碍他们由衷地赞叹此等扭转乾坤的能力。 李建成大笑道：“经此一战，亡国的该是他们突厥了。父皇出其不意，力挽狂澜，儿臣今后需要向父皇学的还有很多。” 李世民道：“此战胜在奇，实在难得一见。难怪父皇从始至终举重若轻，原来一切都尽在您的掌握之中。” 李渊捋须大笑道：“借用韬儿的一句话，你们再不尴尬，朕都尴尬了！你们三个去好好准备一下，朕要亲率文武百官前去迎回韬儿。” “迎……迎回？”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神情凝固，如坠深渊。 李韬这是要上演王者归来了？ 那他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见三兄弟还憷在那，李渊呵斥道：“还不快去！” 他们虽然万般不愿，但也不敢抗旨，只得咬着牙离开。 待百官齐聚明德门，李渊下令打开明德门，然后带着他们途经尸体遍布，尚未来得及清理的战场，来到突厥的中军大帐。 大帐左右各竖着一个木板。 木板上用鲜血歪歪斜斜地写着两行字。 张口为国，闭口为民，叽叽喳喳惹人烦。 闲来扯皮，忙来扯逼，庸庸碌碌误众生。 大帐门上还吊着一个横批，“一群菜鸟”！ 看到这血字，文武百官登时五脏俱焚，气血逆流，喉间都窜出血腥味了。 这一看就是那昏君的手笔！ 骂人都不带吐脏字的。 而且连丝毫的情面都不给他们。 偏偏他们还要迎他还朝。 这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哇哈哈……” 李渊驻足看了几眼后，放声大笑道：“骂得好，骂得好！” “……” 百官的心灵再次受到了重创。 这是在朝为官？ 分明是当朝要饭。 不！ 可能比要饭的还不如…… “朕的好皇孙，委屈你了。” 李渊在账外略作停留，便迫不及待地冲进账中，一把抱住了李韬。 李韬道：“孙儿让皇爷爷受惊了，不过这阵仗有点大啊！” “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要不是你在幕后布局，又深入龙潭虎穴，我大唐怎么可能扭转乾坤，大败突厥？” “这不是怕爹和两位皇叔尴尬吗？毕竟孙儿当着他们的面说过，孙儿会回去继续玩的，他们还不信！对吧，三位？” 他冲着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挤了挤眼。 三人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还有尴尬可言？” 李渊冷哼一声，大声道：“宣旨，此番大败突厥，多赖李韬忍辱负重，提前布局，当为首功，朕重掌大唐也只是为了配合他，他还是我大唐之主！” 这是私相授受，把皇位传承当成过家家了？ 百官全都无言以对。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啊！ 他怕是已经被李韬给带偏了…… “多谢皇爷爷。” 李韬笑了笑道：“你看到门口木板上的血字了吧？是孙儿用突厥的大小可汗的鲜血写的，他们也是孙儿杀的，是不是很带劲！” “尔等听到没有？” 李渊遍指众臣道：“以他之功，这么骂你们，你们还有话说？” 百官齐刷刷伏拜道：“臣等惶恐，臣等不敢！” 终于扬眉吐气一把了。 李渊感觉积攒在体内的万千情绪都倾泻而出了。 他把李韬扶上皇位可是背负着极大的压力的。 也一度自我怀疑过。 好在李韬一战将这些悉数挥去。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 罗艺爆发了。 尽管被五花大绑了，他还是跳起大骂道：“昏君，你竟然拿本王和本王的一家老小当棋子，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李韬面沉如水道：“朕并没有屠罗家和李家满门。” “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那他屠的是…… 雨化田道：“一群死囚而已，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欺骗城中的那些突厥细作罢了。” 这么看来，皇帝抢亲也是做给突厥细作看的。 那这岂不是意味着，突厥三十万大军还没攻打大唐，李韬便开始全面布局，引他们上钩了？ 高！ 实在是高！ 没想到在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那么有城府的心。 这真的只是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年所为？ 罗通难以理解：“既然你没有屠我罗家满门，为何让李靖策反爷爷麾下众将？” “朕也想给你爷爷机会。” 李韬无奈摇头：“但你爷爷向来残暴嗜杀，在军中不得人心，而且和突厥早有勾连。” 罗艺矢口否认：“你血口喷人，要不是你逼本王……” 曹正淳拿出两张书信道：“这是东厂从你府中密室中搜到的一些跟突厥往来的书信。可能是你逃离京城太匆忙，把它们给遗漏了。你的心腹也已承认帮你在突厥走动。” 人证物证俱在。 哪怕罗艺再巧舌如簧也洗不清了。 罗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泪流满面地看向罗艺道：“爷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哈哈……哈哈……” 罗艺苦笑了两声道：“本王只是想为罗家留条后路罢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李韬，此战你确实让本王刮目相看，你把所有人都给蒙骗了。” “还请你念在罗家这些年为国征战的份上，给通儿留条活路，让罗家的香火得以延续。” 李韬道：“朕并非无情之人，你吃里扒外，勾结敌国，按律当斩！至于罗通，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朕允许他回府和家人团聚。” “待过些时日，无论他决定继续效忠大唐，而是远离朝堂，朕都会尊重他的选择。” …… 第24章 公然敛财，調戏媳妇 罗艺被拉到帐外斩首示众。 李韬允许罗通给他收尸。 李靖主动请战道：“陛下，机不可失，末将愿随赵王追击突厥兵马，为我大唐开疆辟土。” 李韬看向他道：“李将军，让你受委屈了。” “能够一战定乾坤，别说这点委屈，陛下就是要了末将这条命，末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大唐儿郎若是都如李将军这般，何愁不能称霸天下？” 李韬声如洪钟道：“传旨，封李靖为卫国公，北伐大将军，前去追击突厥兵马，各路兵马尽皆听凭李大将军调遣，不得有误！” 李靖倍感振奋道：“末将领命！” 李贞英见状，连忙对李韬道：“陛下，贞英愿随父前往。” 李韬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是朕的皇妃了？” 听到这话，李贞英俏脸微红，不知如何回应。 李靖道：“你留在宫中，听候陛下差遣。” 拍了拍她的肩膀后，他火速离开。 李韬现在还没有时间調戏媳妇。 他得算后账啊！ 总不能外战得意，朝堂失意吧？ 其实他并不是非要和文武百官势不两立。 实在是这些人要么是太子党的，要么是秦王党的。 先前还一起逼他退位过。 朝堂肯定要重新洗牌。 不过为了多刷败国任务，好好地气气他们，他也不想快刀斩乱麻。 温水煮青蛙才更有意思。 特别是煮头蛙！ 他看向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道：“魏王、秦王、齐公，你们献策割地赔款、献出天子该当何罪？” 李元吉怒声道：“这一切不都是你的计谋吗？你不要故意栽赃！” 李韬道：“朕的计谋和你们的谏言是两码事，身为臣子，你难道连这点觉悟都没有？” “你！你想削官夺爵尽管来，大可不必找这种理由。” “看来你很看不上这种理由！此罪当诛啊，只是又不能诛你九族或者三族，只能诛杀你了！来人呢，把他给朕拉出去斩了！” 眼见他要动真格的，李建成慌忙道：“陛下息怒，此谏言确实是我们所说，你要杀要剐，我们也是罪有应得。” “只是还请你看在我们曾为大唐立过些许功劳的份上，从轻发落。” 李韬看向脸色铁青的李世民道：“你呢？” 李世民极不情愿道：“请陛下从轻发落。” 李韬言简意赅道：“朕很穷！” “？？？” 三人瞬间听懵了。 他不是该说如何处罚吗？ 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而且他富有天下还说自己很穷，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见他们反应不过来，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朕可以饶你们一命，但你们需要每人上交罚款五千贯，填充朕的小金库。” 小金库？ 百官比他们三个的反应还大。 这是标准的公器私用啊！ 他就不怕带坏风气吗？ 他们本来还以为他先前所为，只是为了迷惑突厥，兴许不失为一个霸主。 现在看来，他们想多了。 这仗还在打呢，他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敛财了。 还是明目张胆地从亲爹和两个皇叔下手。 比之前的一些行为还要恶劣！ 李世民又忍不住吐槽道：“你可是大唐的皇帝啊！” 李韬语出惊人：“谁说皇帝就不能有私人空间，不能有自己的小金库了？这也算个事？你又惹到朕了，那就三天之内每人上交一万贯，不然朕将你们禁足武德殿，打一辈子的铁！” 一万贯？ 李建成和李元吉无比怨愤地看向了李世民。 大唐的物价目前在诸国之中可是最低的。 一斗米仅四五钱，一贯就可以买到200—250斗米了。 一万贯相当于200万—250万斗米的价值。 哪怕他们贵为皇子，这对他们而言也是一笔巨资啊！ 关键还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上交。 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谁让他多嘴的！ 直接翻了一倍啊！ 多出的他给吗？ 他们可是连府邸都没有了。 他好歹还有秦王府呢！ “逆子，这一笔笔账，本王迟早一笔笔地跟你算！” 李世民并没有看李建成和李元吉，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了。 大唐连年征战，并不富足。 他往常为了拉拢人心，又频频厚赏属下。 所以面对这万贯钱财，他也是头昏目眩，一时无策。 “哼，跟朕玩？朕掏空你们！” 李韬嘀咕了一句后，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公器私用，公然敛财，特奖励曲辕犁制造图。” 脑海中出现了一张制造图之后，李韬托着下巴琢磨了起来。 这好像也是一个极好的敛财机会啊！ 留着！ 找个机会一定要再诈一笔小钱钱…… 长孙无忌轻咳一声道：“陛下，吐蕃的兵马数量虽然不及突厥，但很快就会威胁到长安。如今长安城中兵马只有一万，还望陛下早作打算。” “临时拼凑起来，欲壑难填的一群蝼蚁罢了，需要打算什么？” 李韬很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回朝，回朝，朕累了，有什么事，三天后再说！” 三天后再说？ 那岂不是黄瓜菜都凉了！ 但长孙无忌却不劝了。 原因很简单。 他不过是想投石问路，看看他是否也针对吐蕃做了布局，好让秦王早点应对。 免得秦王像这次这般被动。 从李韬这反应来看。 他应该有所布局。 可就眼下这形势，他很难看出来他准备如何应对。 魏征向前一步道：“陛下，吐蕃之事拖不得，东州之乱也拖不得！如今英布长驱直入，东州已无人能与之抗衡。” “这个不用你管。” 李韬道：“不过在百官都噤若寒蝉之际，你敢提出来，倒是忠心可嘉！长孙爱卿，罚你三天之内上交两千贯，其中一千给朕，另外一千给魏爱卿，以示嘉奖。” 群臣再次惊呆了。 这是什么逻辑？ 长孙无忌不是和魏征一样，主动提出来的吗？ 为什么一个被罚，一个被嘉奖！ 太莫名其妙了！ 长孙无忌不服道：“陛下，这是为何？” “你心里难道没有点数吗？” 李韬冷笑道：“这点破事还用朕说出来？舅舅，你这人大奸似忠，坏得很呐！” “……” 刹那间，长孙无忌感到手背直冒冷汗。 这个少年太可怕了，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一般！ 看来今后无论如何，都要韬光养晦，再伺机而动了。 见李贞英也皱起了眉头，李韬一把拉住她的玉手道：“爱妃，等回到承恩殿，朕好好地向你解释，保证你听个三天三夜也舍不得睡。” 李贞英没想到他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么做，急忙挣脱道：“陛下，你……” 李韬附到她耳畔小声道：“害羞什么？你是朕的皇妃！你要是不想听，那朕陪你大战个三天三夜也行。” “你不是累了吗？” “只要和你大战，朕就立即龙马精神了！” …… 第25章 需要侍寝 这人说话乍听之下像是那么一回事，但细品之后又让人有种暴打他的冲动。 所以李贞英决定了。 大战！ 回宫后一定要和他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 看看他这有些稚嫩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 随着曹正淳的公鸭嗓再次响起，李韬摆驾回宫。 与来时被千夫所指不同，百姓们夹道欢迎，山呼万岁。 很显然，这场惊天动地的大胜也让他们和百官一样，产生了某种错觉。 他们认为李韬是位可以比肩嬴政、刘彻、朱元璋等人的霸主。 大唐将由此步入正轨…… 李韬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朕才刚秀起来。 你们别急着上头啊！ 不然改天事与愿违又要骂，多累？ 回到承恩殿，他让曹正淳和雨化田盯紧秦王府和长孙府，把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和长孙无忌如何筹措钱财，又跟哪些人接触过都详细地记录在案。 李贞英听到这些，忍俊不禁道：“陛下这是要借机调查他们的朋党？” 李韬道：“当然是先榨干他们，再榨那些帮他们筹措的人，这样一层层榨下去，能榨到很多钱。” “只是为了钱？” “当然还要趁机摸清他们的关系网，断了他们的财路，并且握住他们的把柄。” 这招狠啊！ 李贞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道：“陛下，有句话贞英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韬笑道：“你是皇妃，在朕面前大可不必如此拘谨。” “你真的只有十四岁？” “要不你亲自来查验？” 言语间，李韬已经张开了手臂。 “你！” 李贞英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你再这样，贞英可又要动手了。” 李韬道：“咱不是说好要大战的吗？你不动手，难道要动口？” “嗖！” 一条大长腿原地摆起，劈向了李韬的肩膀。 李韬就喜欢这种说干就干，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火辣性格。 他也没有闪躲，扛住她的大长腿顺势往盘龙柱前一逼，送了她一个立式一字马。 一双眼睛也钉在了她的身上。 丹凤眼绽开花容月貌，鹅蛋脸又可闭月羞花。 这开合之间便是一个极为耐看的古典美人儿。 尤为喜人的是她还这般英姿飒爽。 身体的柔韧性也如此逆天。 真是抢到宝了。 让人恨不得夜夜怜惜。 李贞英每次看到他这跟年纪明显不符的孟浪眼神，都很心慌。 她羞赧着动了两下腿道：“快……快松开。” 李韬抱得更紧了：“既然你选择动腿了，那朕就帮你拉拉筋。就你这比市面上最长的擀面杖还要长的腿（一米二），朕能帮你拉一年。” 面对他这无赖举动，李贞英既羞又臊，还有些无奈：“陛下，你别这样……” “那要不你改成动口？” “不不不，还是这样吧。” 她又不是傻子。 若是改成动口的，天晓得他会不会直接来亲的。 稍微理了下头绪后，她轻声问：“突厥大军的粮草是怎么被烧的？” 李韬道：“这种问答是有偿的，而且你都欠朕两百金了，债多不压身。” 他怎么三句话不离钱啊？ 李贞英有些脑仁疼：“陛下可是有言在先，要给贞英解释三天三夜的。” “这种自然是免费的。” 李韬干咳数声道：“不过咱们得换种姿势，你需要陪朕到龙榻上躺他个三天三夜才行。” 孟浪！ 流氓！ 臭不要脸！ 这是堂堂一国之君干得出来的事？ 李贞英恼得想挥拳，可小鹿乱撞的内心又在叮嘱她保持克制。 她吐了口粗气道：“多少钱一个？” 李韬伸出一根手指：“一百金。” 这么贵？ 李贞英不由自主地撒娇道：“能不能便宜点？臣女身无分文，还请陛下怜悯……” “你自称‘臣妾’可以便宜九十金。” “臣……妾！” 李贞英硬着头皮，有些生涩地挤出一声后，如释重负道：“请陛下答疑。” “没想到你这个巾帼不让须眉之人竟然喊出了嗲味，哈哈哈！” 李韬大笑数声道：“是朕叮嘱你父亲，预留一路人马偷袭，既能断了他们的后路，也能制造恐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粮草对大军，特别是远征大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能够在突厥尚未入侵大唐之前，就能够想到这一点并且布局，当真厉害。 李贞英悄然间又多了几分爱慕：“臣妾还有一问，臣妾并非冥顽不灵之人，如果陛下早点把这些告诉臣妾的话，臣妾也不至于对你恨之入骨。” “这是你父母的意思。” 李韬耸了耸肩道：“他们觉得你有些任性，而且身手迟迟没有突破，恳求朕将计就计，利用仇恨磨炼你的心性，提高你的身手。” “虽然这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但效果也是显而易见，这些天你进步得非常快。” “好吧……” 李贞英啼笑皆非地抿了抿嘴道：“你是不是早就掌握了罗艺勾结突厥的证据？” 在历史上罗艺就是个反臣。 哪里还用得着专门查？ 东厂后来找到人证物证，只是他授意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而已。 当然，这些也不好跟李贞英直说，不然就暴露他穿越者的身份了。 他点了点头道：“没错，他其实也是此计成败的关键所在。” 李贞英又道：“臣妾还有最后一问，如今吐蕃兵马很快就要攻到长安了，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这个问题可不是钱财能够衡量的了。” 李贞英凤眉微皱道：“需要什么？” 往她面前凑了凑后，李韬盯着她娇艳的樱唇道：“需要你侍寝。” “陛下！” 李贞英心慌意乱之下，挥拳就打。 李韬左右闪躲了几次后，放下她的大长腿道：“如果你今天能够打赢朕，朕也可以告诉你。” “那臣妾得罪了！” 她闷吼一声，也不像以前手脚齐出，一通猛攻了，而是纵身扑倒了李韬…… 李韬没想到她会这么拼，竟然要和他贴身肉搏。 不过这个感情好啊！ 他上一次跟女人这样翻滚还是在前世呢。 说不定能够翻出火花来。 李贞英很会利用柔若无骨的身体优势，眨眼间便把李韬的手脚都给箍住了。 李韬力大无穷，自然可以轻松挣脱。 但那样岂不是太没情调了？ 他婉转手脚，带着她在寝宫内来回翻滚。 一会儿龙在上，一会儿凤在上。 玩得是不亦乐乎。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半个时辰后，两人皆是肩并肩躺着，进入了贤者模式。 李韬回味了一下奇妙的触感道：“爱妃，没想到你的耐力这么好……” 李贞英欲哭无泪：“可终究还是没能赢了陛下！” “此言差矣。” 李韬抚着胸口道：“虽然你没能赢下朕的身体，但是已经赢下朕的心了，朕可以告诉你。” “真的？” 迫不及待地翻过身后，李贞英目不转睛地看着李韬，唯恐他反悔。 “朕准备这样退敌。” 李韬稍微缓了缓后，如此如此地说了一番。 李贞英的樱唇张的是越来越大，到最后估计都可以塞下黄瓜加俩鸡蛋了。 她瞠目结舌道：“陛下，你的年纪和言行太容易蒙骗别人了……” “但朕永远不会蒙骗爱妃。” “臣妾受宠若惊。” “你总共欠朕二百三十金，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记得偿还！” “……”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顺遂、心想事成哈，借机讨个打赏、必读票或者好评，万分感谢~ 第26章 打开国门迎叛军 李贞英瞬时有些腰疼。 和累无关，纯属是闪的。 她没有想到在自己心潮涌动的时候，他又钻钱眼里了。 耍嘴皮子的是他。 孟浪的是他。 不解风情的还是他。 都说帝心如渊。 她这次算是彻底领教到了。 只是不可否认，她很喜欢这样相处。 仿佛世间所有的烦恼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被撩动的心弦…… 侧面看到她春心荡漾的样子，李韬也感觉到这深宫大院中有了春的感觉，而且正是最春花烂漫的时候。 可他不想摘。 她现在是皇妃。 他是可以夜夜日日或者日上三竿，但是他更喜欢水到渠成。 他们俩的感情正处于重塑阶段。 太急反而不好。 要债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感情栓和調情剂。 待债清之日，想必也是这日变成动词之时，到时候无论是颠鸾倒凤，还是巫山云雨，都将像败国，越败越带劲。 如他所说，一连三天他都呆在承恩殿，要么和李贞英切磋，要么睡觉。 没有召见任何官员，也没有过问朝事。 文武百官却比先前突厥围攻长安时还要心急如焚。 因为形势的发展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期了。 自立为蜀王后，没有跟突厥结盟的李孝常突然出兵攻打吐蕃！ 对，攻打吐蕃！ 不过他并不是要解长安之危，而是看出吐蕃比突厥还要贪功冒进，先烧了他们的粮草，然后亲率大军抄了他们的后路。 匪夷所思的是，他竟一举大败吐蕃兵马。 据说李孝常还直接杀入吐蕃的中军，擒杀了吐蕃的宰相尚囊，成为吐蕃眼中的鬼煞！ 而在大败吐蕃后，李孝常并没有追击吐蕃的残兵败将，而是挟大胜之势，空前威名，竭力招募新兵、流寇、叛军，甚至吐蕃和突厥的人马。 很快便拥兵二十万！ 目前他带着大军驻扎在渭水河畔，距离长安已经是咫尺之遥。 如果李韬再不应对，长安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被围。 跟突厥不同的是，他是明目张胆地打着造反的旗号来的，扬言这是李唐江山，既然连李韬都能坐得，他李孝常更能坐得！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主动你死我亡，根本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让人绝望的是现在长安城中只有一万的兵马。 一万对二十万！ 这兵力悬殊太大了…… 哪怕李韬是天神下凡，也绝无胜算的可能啊！ 不过他们都沦落为朝堂臭要饭的了，李韬这个大权独揽的皇帝都不慌，他们就是再慌也没用！ 是夜三更时分。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李孝常出手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二十万大军直接开拔，朝着明德门杀来。 李韬得到这个消息后，不仅没有积极布防，而且还让东西厂把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都给带到了明德门的城楼上。 他们正一头雾水呢，李韬大声道：“诸位爱卿，如今又有大敌来临，朕虽然昏聩，但也敢像大明皇帝朱元璋一样放出豪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明德门乃我大唐国门，门在国在，门失国亡，还请诸位爱卿今日给朕做个见证，朕不仅要死保长安，还要杀了李孝常，平定叛乱。” 这话听得人热血沸腾啊！ 不过众人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可以说是他逼着李孝常造反的。 如今李孝常挟二十万大军前来，他哪里还有抗衡的资本？ 学着太上皇借用他的一句话，他再不尴尬，他们都要尴尬了…… 李世民面如深渊道：“在这种绝对的兵力悬殊面前，再多的豪言壮语也无济于事。你到底打算如何退敌？叛军已在眼前，你难道还要故弄玄虚？” “什么叫故弄玄虚？” 李韬趴在城头上，冲着城楼下的守军道：“喂，你们之中是不是有人准备和李孝常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明德门啊？” “不用那么复杂，也不用那么费劲，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朕现在就让人帮你们把明德门打开！” 说到这，他向曹正淳和雨化田使了个眼色。 两人领命之后，真的去推明德门。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 随着一阵巨响，明德门彻底洞开。 而此时百官已经能够感受到城楼在晃动了。 这说明李孝常的二十万兵马很快就将到来。 他们顿时乱成了一团。 李世民怒目圆睁道：“这就是你说的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是他们老朱家的誓言。” 李韬咧嘴一笑道：“朕说出来纯属是逗你们玩的罢了，你们还当真了？朕都没有了，还要这江山作甚？” “这这这……他是不是疯了？” “他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啊！” “哪有大军当前，打开国门的！” “太上皇，求您劝他快把明德门关上吧。” “唉，与其这样每日提心吊胆，活得卑贱，不如让李孝常入主皇宫。” …… 百官听到他这话，有明说的，有腹谤的。 一个个都要生无可恋了。 李世民也是差点被活活气死。 这种事古往今来，绝无仅有啊！ 无论守城军中有没有奸细，他都不能这么干。 这跟把叛军迎入京城有什么两样？ 他要是不想做皇帝了，大可以把皇位让出来给他这个当爹的做！ 为何要拱手让给一个宗室？ 李韬看出了他的这点心思，笑了笑道：“爹，做人要大度，这大唐除了姓李，什么都可以改变。” “你！” 李世民咬牙切齿地指了指他，随后看向李渊道：“父皇，你听听他都说了什么！” 李渊当起了甩手掌柜：“朕是太上皇，也得听他的，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朕已经管不了，也懒得管了！如果你这个当爹的不嫌累，那就多管管，捎带上朕的那一份！” “……” 李世民再次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 他是看出李渊很淡定了，可能和李韬有所布局。 但他仔细琢磨了他们可能采用的所有手段，发现除了他们是在和李孝常演戏，借以对付吐蕃外，他们根本不可能再次力挽狂澜。 而以他对李孝常的了解，此人就是被凌迟处死也不会陪他们玩这么一出。 由此来看，李韬这跟主动让出皇位有什么分别？ 第27章 造反的爹不如鸡 哪怕把皇位让给一个旁支宗室，也不给他这个当爹的！ 你说气人不气人？ 早知今日，李世民就是禁欲一辈子也不会让他来到这世上。 他现在真心觉得曾经天下无双的天策上将，要被自家儿子给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整个人都要扭曲了…… 李韬暂时可没心思在意这些。 眼见李孝常亲率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他不仅没有惊慌，还十分兴奋地拍了拍手。 几十个舞姬走到明德门外载歌载舞起来。 看着那叫一个喜庆和欢快。 百官们都被这情景给惊得不知道该流露出啥表情了。 更准确地说，他们彻底石化了。 大敌当前。 他大开国门也就罢了，竟然还以莺歌燕舞欢迎！ 这是想让李孝常入城后饶他一命吗？ 正常人谁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别说他们，就是李孝常都看呆了。 当看到明德门大开的时候，他还以为内应已经得手，正准备号令大军一鼓作气攻入皇宫，手刃李韬，登临大宝呢。 结果一帮舞姬出门相迎…… 手下有头脑简单的将军看到这画面，都恨不得立马扑上去醉生梦死了。 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一则他和内应飞鸽传说中从未提过此事。 二则偌大的城门前只有这些舞姬，根本不见那些内应，也不见任何打斗的痕迹，城楼上守军如旧。 这一看就不像得手了！ 只是如果没有得手，这又是开城门，又是歌舞相迎的算怎么回事？ 他李韬是脑袋被驴踢了吗？ 敢在二十万大军面前这么玩！ 脑海中刚闪过这个想法，李韬出现了。 而且是唯恐他看不见，直接站在了城墙上，满脸笑容地向他挥手。 他心头一紧道：“这个昏君又在耍什么花招？” 一将小声道：“王爷，他是有些下三滥的小手段，不然突厥大军也不会惨败。” “但咱们和突厥不一样。无论是内应，还是安插在城中的细作，都可证实城中只有一万兵马。” “在咱们的二十万大军面前，他无论耍什么花招都绝无胜算的可能。现在机会难得，还请王爷下令攻城。” 李孝常细想想也是。 今非昔比。 他可是拥兵二十万，大败吐蕃的蜀王！ 不再是那个空挂着宗室头衔的义安郡王了！ 这要是还怕他的话，他就是成功夺了皇位，也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所以他将佩剑一拔道：“众军听令，准备攻城！” “驾……” 一兵策马由远及近道：“蜀王稍安勿躁，陛下想和你聊聊。” “聊聊？” 李孝常霸气拒绝：“回去告诉那昏君，本王跟他没什么好聊的，让他引颈准备受死！” 小兵道：“既如此，那就有请蜀王攻城。” “有请？” 李孝常心下狐疑道：“这也是那昏君的意思？” 小兵点了点头道：“陛下说，这种聊是他施舍给你的，这歌舞同样如此，你要是不识好歹，那就去阴曹地府报到，并且代他向阎王问声好。” “岂有此理！” 李孝常瞬间气炸：“都死到临头了，这狗皇帝还敢如此辱本王，本王……” 众将齐刷刷地握紧兵器，就等他一声令下了。 然而，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李孝常紧急刹步，来了一句：“且容本王去探探虚实。此子狡诈多端，如今长安又近在眼前，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这话伤士气啊！ 众将一腔怒火硬憋着，都快把自个儿给点燃了。 这要是换成他们，他们不直接发兵踏平京城才怪！ 难道说李韬先前在朝堂上对他做的那些，已经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李孝常其实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但李韬亲赴突厥中军大帐，手刃突厥大小可汗，大败突厥三十万大军之事，要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波动，那是不可能的。 万事小心为上。 他可不允许自己重蹈突厥的覆辙。 一王动则万军动。 虽然只是聊聊，李孝常还是带着二十万大军一起往城下逼近。 眼瞅着他们越来越近，百官都慌了。 “慌什么？” 李韬净说大实话：“要慌也该是朕慌。你们跟这位姓李的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哪怕坐上皇位，为了朝局稳定，也不会对你们下手。” “你们真要怕死，还是往朕这看吧，要是把朕惹毛了，朕临死之前也要拉着你们陪葬！” 此话一说，众臣立即噤若寒蝉。 “哼！” 李韬冷眼扫了他们一遍，然后转头对缩在盾牌之中的蜀王道：“李孝常，你让朕很惊喜啊，朕原本还以为以你的能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拉起十万的造反队伍就已经很不错了。” “没想到你还超常发挥，拥兵二十万，并且打败吐蕃了，这下朕想不嘉奖你都难了。” 嘉奖？ 造反还有奖？ 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李孝常跟王八一样伸出头道：“李韬，你一条腿都已经踏进鬼门关了，还敢如此嚣张！待本王杀进城中，一定饮你血，啃你骨，让你不得好死。” “皇爷爷……” 李韬转头告状：“你看看你这族弟心多狠？” 李渊很配合：“孝常，韬儿嘉奖你乃真心诚意，你却如此歹毒，朕终究是看错人了。难怪韬儿说你跟罗艺一样天生反骨。” 天生反骨这种东西也能看出来？ 李孝常将剑指向他道：“皇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袒护他！要不是他，本王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只要你愿意废了他，拥护本王为帝，本王可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尊你为太上皇，不然你唯有和他一起共赴黄泉了。” “呸，你也太不要脸了！” 李韬摇头道：“你都拥兵二十万了，朕一句聊聊你就乖乖前来受辱了，还有脸给朕的皇爷爷当儿子？你就是给朕当儿子，朕都嫌弃！” 李渊哭笑不得：“韬儿，辈分乱了……” “乱啥！” 李韬语出经典：“造反的爹不如鸡，更何况他一个旁支宗室？肯定禽兽不如，哪里还存在辈分之说！”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意看向了尊敬的父上大人。 “咕咕咕……” 李世民气得耳旁都响起鸡叫声了。 这逆子既是指桑骂槐，又在旁敲侧击。 小心眼可真多。 但这点小聪明还是收起来吧，今天他哪怕能够再次解了长安之围，他这个当爹的也要造他的反！ 意识到再次被耍了，李孝常怒火滔天道：“给我冲，杀了这龟孙！” 李韬当即看向李渊，再次告状：“皇爷爷，他都这么骂了，还留全尸吗？” 李渊大怒道：“当为肉泥！” “好嘞。” 李韬将手一挥，一阵寒彻入骨，极其瘆人的唢呐声登时响起。 李孝常和他的二十万大军愣是被吹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再加上又有一些光着膀子的壮汉抬着一口棺材走出城门。 而那些穿着红衣的舞姬在棺材前边跳边撒纸钱。 他们无不看得心里发毛。 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是想借阴兵阴将对付他们吗？ “装神弄鬼，幼稚至极！” 李孝常既躁乱又暴怒道：“给本王杀进城中，把那小崽子大卸八块！” 李韬见状，笑了笑道：“这《耍猴儿》当真是唢呐神曲啊，此等场面放在残酷的战场中太有感觉了，不枉朕亲自教他们！李孝常，你可以听着嘉奖去死了！” 第28章 二十万大军皆顿首 “王弟！” 李孝常看向身旁一将道：“这一战若是他人为先锋，本王不放心。还需你再逞神勇，纵马入城杀了那昏君。待本王君临之下，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见那名大将穿虎皮，着甲衣。 看似出身草莽，但却威风凛凛，自带睥睨之势。 远不是李孝常麾下的其他将军能够相比的。 事实上，他也是李孝常现在最为倚重的大将。 李孝常在利州招揽流寇、盗匪时，他曾带着三千流寇投靠，并且迅速独当一面。 随后他直言跟突厥、罗艺结盟死路一条，劝李孝常固守川蜀，放吐蕃入唐，待时机成熟再断了吐蕃的后路，以大胜之威直袭长安，必能取胜！ 李孝常照做之后，如有神助。 以让天下瞠目的速度拥兵二十万，称霸川蜀…… 此将还善于骑射，骁勇绝伦。 在和吐蕃大战之时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一举攻入吐蕃中军，擒杀了吐蕃的宰相尚囊。 难能可贵的是，此将知道他现在更需威严和气势，竟主动把这等功劳嫁接到了他的头上。 李孝常是既欣喜又感激，遂和他以兄弟相称。 如今这“夺宫之战”，也是时候甩出“王弟”这个撒手锏，好好地震慑震慑大唐君臣了！ “王兄客气了，本将去去就回。” 李存孝提起禹王槊，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后，扯起了缰绳。 然而…… 一息！ 二息！ …… 三十息！ 李孝常听唢呐声听得都快把李存孝给错当鬼怪了，李存孝还是没夹马肚。 对，他摆好了架势，但是一直没动。 这种感觉让李孝常如蹲茅坑。 他憋得难受：“王弟，你为何还不率军攻城？” 李存孝转头看向他道：“敢问王兄，这唢呐声你听够了吗？” 何止听够？ 已经听到吐，听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听到心烦意乱，狂性大发了！ 你倒是冲锋陷阵啊！ 在这磨蹭什么呢？ 敢情还喜欢上这唢呐声了？ 李孝常跟个怨妇一样嘀咕了几句后，大声催促：“王弟，兵贵神速！为兄知道你有万夫莫当之勇，自然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为兄委实不想再听这唢呐声了……” “唰！” 说时迟，那时快。 李孝常的余音尚在喉咙处呢，李存孝反手将禹王槊一横。 那余音便从他脖间的伤口处跟着鲜血一起溢了出来。 他一把抓住脖子，头顶无数问号，万万不敢相信：“你……为何？？？” 李存孝神情冷峻道：“陛下已经说了，这唢呐声是送给你的嘉奖，你既然如此不识好歹，那么本将只好早点送你上路了！” “你是李韬的人？” “多此一问！” “……” 李孝常双眼欲裂地瞪着他，随后一头栽于马下。 两眼还睁得跟驼铃似的，注定闭不上了。 他想不明白。 这位勇猛无双的好王弟怎么就成李韬的人了！ 难道是临阵倒戈？ 可能性不大。 回想起李韬先前说的那些话之后，他猛然意识到这很有可能从始至终就是个阴谋。 李存孝搞不好是李韬故意安插在利州的棋子。 这也就足以解释以李存孝为首的这伙流寇，为什么来历神秘而且战力惊人了。 只是这样一来，那岂不是意味着从当朝褫夺他的爵位，逼他造反，再到眼下这一切，都是李韬布的局？ 他忙活了一圈，实际上是在帮助李韬招募兵马，并且大败吐蕃，解了大唐的西面之危！ 此等心机，真的是那个昏君想出来的？ “不！” “不！” “不！” …… 李孝常宁愿被千刀万剐，也不愿接受这种现实。 这可比杀人诛心还要狠毒！ 李存孝瞥了他一眼，言简意赅：“没错，你只是陛下的一枚棋子而已。” “噗！” 此话犹如千斤巨石，砸得李孝常口喷鲜血，四肢乱抖，最终死不瞑目…… 二十万大军也随之乱成一团。 李存孝什么都没有说，将禹王槊朝天一指。 “哈！” 他身后的两三千铁骑立即举起兵器，发出了如狼似虎的咆哮声。 而咆哮声也在军中急速蔓延开来，声势越来越大。 当六万儿郎同时发出咆哮时，其余兵马皆是震颤不已。 精锐！ 李孝常麾下大军中的精锐，已经完全被李存孝掌控了。 而李存孝又在军中打出了威名。 如果说李靖是大唐军神的话，那么在他们的眼里，李存孝就是不折不扣的战神！ 所以哪怕有人不满，有人不服，有人想替李孝常报仇，这会儿也被这仿佛让山河都为之激荡的咆哮声给压了下去。 他们跟着六万精锐齐刷刷地跪拜在地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 李存孝看向城墙上的李韬，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末将李存孝，率领二十万兵马拜见陛下！” 城墙下。 那些拿起兵器，准备接应李孝常的内应们看到这画面，一个个都崩溃了。 局势变化得太快。 他们俨然已经跟不上了。 只能是装模作样地挥了几下寂寞如雪的兵器，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李韬并没有让二十万大军起身，而是看向城中的内应道：“你们要装模作样也要装到底啊，最起码得杀几个人或者自残一下，不然朕这又是打开城门，又是迎接大军的，内应做得比你们都还好，岂不是显得太过分了？” 众内应无不感受到了奇耻大辱，但没人敢吭声。 李韬看向穿着明光铠的右武卫将军刘德裕及其外甥，统军元弘善道：“刘将军、元统军，你们说是不是？” 刘德裕和元弘善相互看了眼，慌忙跪到地上，以头磕地，只是几下便磕得头破血流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我们也只是听信李孝常和长孙安业的蛊惑，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右监门将军长孙安业！” 李韬在众人之中锁定了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人道：“长孙家的人造反了，还是咱们长孙大人的亲哥哥，这事儿有意思，稍后再议。” 说到这，他将衣袖一挥，东西厂各带着一路兵马冲杀。 没过多久，藏身于守城中的众多内应被悉数斩杀，除了刘德裕、元弘善、长孙安业和滑州都督杜才干。 他们都看得头皮发麻。 东西厂这是早就把他们查得底朝天，毫无秘密可言了？ 太可怕了！ 一直以来，他们和李孝常往来都是慎之又慎，自以为东西厂是绝对不可能发现的。 如今看来，还是小瞧他们了…… 看到城外跪着的二十万兵马，又看到城中倒在血泊里的众多内应，百官都恨不得再长两只眼睛和一个脑袋。 他们不仅看得目不暇接，而且脑袋也转不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长安之危又解了？ 比先前突厥围城还要轻松？ 苍天呢，这开的是哪门子的玩笑！ 迎鬼一样的唢呐声还吹得人透心凉呢…… 第29章 朝议闪到腰，谁敢比风骚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大开国门，迎接叛军，特奖励历史奸臣两连抽，请问是否现在抽取！” “擦，你这狗系统是不是卡顿了？朕都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叛军了，你才想起来给朕奖励？” 李韬正准备让二十万大军起身呢，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惹得他好一阵吐槽。 系统：“在绑定宿主之初，本系统就特意强调过，系统关注的是宿主的败国行为，对于宿主如何把控，最终是否会玩砸，本系统只会为你默默祈祷，这并不会影响奖励。本系统刚才就是在为你祈祷来着。” “祈祷？” 李韬干笑道：“朕用得着你祈祷？说人话！” 系统也皮了一把：“好吧，如果宿主不接受这种说法，那就当有人在写以你为原型的历史小说，把奖励给写漏了，好在及时发现，又给补了回来！”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 李韬忍俊不禁地大笑不已。 这个说法再怎么着也比祈祷啥的强啊！ 接受了！ 同时，这奖励他也是欣然接受！ 败国怎么能没有奸臣配合呢？ 先前大唐最让他头疼的一个问题就是奸臣太少了。 想找个背黑锅和搞事情的，都要好好琢磨一番。 今后估计不用了。 他充满期待道：“抽取！” “叮，系统抽取中……恭喜宿主抽得严嵩！” “叮，系统抽取中……恭喜宿主抽得和珅！” “他们都以书生身份恭候在皇宫外，随时等候宿主驱使。” 严嵩？ 和珅？ 李韬瞬时比得到了二十万兵马还要高兴。 他们一个是明朝专擅国政近十五年之久的内阁首辅，一个是清朝的巨贪权臣，皆是大盗窃国。 不过两人都很有才，而且很有能力。 用他们来对付大唐的这帮要么效忠旧太子，要么效忠秦王的“贤臣们”，是再合适不过了…… 李渊见他开怀大笑，还以为他因计谋得逞而高兴的呢，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面对尴尬得不知道如何自处的百官，李渊开始花式炫孙了。 他故意装糊涂：“韬儿，那名大将是你早就安插在李孝常身边的？” 李韬很配合：“他叫李存孝，是朕无意中发掘的无双猛将，李孝常能够大败吐蕃，擒杀尚囊，全赖他之功！” “早就安插的？” 这话无疑坐实了百官心中的揣测。 看来这一切又都是他的布的局啊！ 难怪他可以如此闲庭信步。 而且细细推敲后可以发现，突厥和李孝常是同一种死法。 都是他利用内应，从内部攻破的。 不过李孝常这显然更惨。 麾下精锐都被他人掌控了还不自知。 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为他人做了嫁衣…… 至于吐蕃，更像是被顺带着收拾了。 尽管他们还是不喜李韬的行事作风，但不得不承认，这局布得环环相扣，实在是太精妙了！ 哪怕是嬴政、刘彻、朱元璋、康熙等人出手，恐怕也很难做到这样。 现在就看他如何对付英布，平定东州了。 如果他再大败英布，在智谋这方面都可以封神了…… 李世民也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出色。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李韬，第一次在心中发出了肺腑之言：“本王这些年南征北战，鲜有对手，从今以后怕是要迎来一个强大的对手了！” “无论胜负，能够和这样的儿子一较高下，本王热血沸腾！” 李建成和李元吉皆是愁成了苦瓜脸。 这还怎么玩？ 以前他没有掌握兵权，在军中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但经过这一番折腾后，他拥兵数十万，又有李靖、岳飞、赵云、李存孝这样的大将。 再想从他手中夺走皇位可就难了。 不过他们也看出来了，李韬是通过制造外部危机来坐稳皇位的。 这并不代表他已经解决内部危机了。 他们还有机会。 “平身！” 李韬将手一伸，示意二十万大军起身后，冲着李存孝道：“李将军，你带领众将入宫听封，大军暂驻城外。” “入城之前，记得马踏李孝常，让他变成肉泥！” 李存孝领命道：“喏！” 李韬又转身对曹正淳道：“该升朝了。” 曹正淳扯着公鸭嗓道：“陛下有旨，回宫升朝！” 半个时辰后。 太极殿。 李韬歪靠在龙椅上，看向跪在大殿上的刘德裕、元弘善、长孙安业和杜才干，往嘴里扔了个葡萄干道：“李孝常变成肉泥了，你们想怎么个死法？” 刘德裕、元弘善和杜才干再次统一口径，指向长孙安业：“陛下，这都是他和李孝常蛊惑我们……” “那长孙大人知不知情？” “知情！” 三人猜测他很有可能借机对付地位显赫的长孙氏，遂心照不宣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长孙无忌慌忙出列道：“陛下，臣并不知情。” 虽然知道他现在说这些李韬不会信，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他不相信秦王等人会见死不救。 “呵呵……” 李韬冷笑一声，又指向薛国公、左骁卫大将军长孙顺德道：“他知不知情？” 长孙顺德是长孙无忌的堂叔，有从龙之功。 在军中威望很高。 刘德裕、元弘善和杜才干再次异口同声道：“知情！” 长孙顺德也慌了，立即伏拜道：“陛下，他们撒谎，老臣不知。” 李韬没理他，又问三人：“他们有没有参与？不用怕，有朕在此，没人敢把你们怎么样。只要你们老实交代，朕可以饶你们一死。” 三人大喜道：“回陛下，他们自始至终都参与了，不然我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们可都是秦王的心腹，这么看来，朕的亲爹也参与了？” “嗯……” 三人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颇为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下连李世民都感到火烧眉毛了。 他怒不可遏道：“一派胡言，本王怎么可能与你们同流合污？”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你们这是各说其词啊，看来只能让东厂出马了。曹正淳，念吧，别太过分了。” “喏。” 曹正淳上前一步，打开早就准备好的册子念了起来：“半月前亥时，长孙顺德于府中和长孙无忌畅饮，一直到翌日巳时，长孙无忌方才回府。” “长孙顺德召见五名舞姬于榻前献舞，随后大被同眠，三十息后便惨叫着杀了舞姬，此后卧榻在床，半月未出，亦未曾与刘德裕、元弘善、长孙安业等人往来。” 长孙顺德老脸通红道：“陛下，这这这……你还是杀了老臣吧！” “曹正淳，过分了！” 李韬看了他一眼道：“你们东厂这跟挖人家祖坟有什么两样？这种事都被你们给监视了！” “不过朕也是个俗人，免不了想问一句，就三十息？他是怎么闪到腰的？” 曹正淳一本正经道：“回陛下，人数颇多，用力过猛，岁数也在这摆着呢。” 李韬啧啧两声道：“这是老了还不老实啊，可怜那些貌美如花的舞姬了。” “这！朝堂之上公然说这个成何体统？” “东厂太无法无天了，怎可如此监视朝廷重臣！” “有辱斯文，有碍视听，这还是君明臣贤的大唐吗？” …… 百官又听不下去了。 不过一个比一个虚。 他们都是聪明人。 堂堂国公都被监视成这个样子，那他们呢？ 李韬这分明是要利用东厂打造无孔不入的监控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呢。 想想都汗毛尽竖，让人胆寒。 长孙顺德痛哭流涕道：“士可杀不可辱，老臣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说着，他一头撞向了盘龙柱。 李世民赶紧拉住他，怒声质问李韬：“他可是大唐的功臣啊，你这么对他，哪怕不怕功臣们心寒，难道不怕那些正在为你开疆辟土的将士担忧自己将来的处境吗？” 李韬道：“你这是要帮他出头？东厂还没有证明你的清白呢。” “你！” 李世民方寸大乱道：“你休要胡来，不然本王……” “如何？” “本王……无话可说。” 李世民翻来覆去地琢磨了好一会儿，赫然发现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这个逆子了。 李韬也没想到他会冒出来这么一句，大笑道：“爹，想不到你也有这么逗比的一面。就冲这，朕就不揭你老底了。曹正淳，继续！” 曹正淳清了清嗓子道：“经查，那五名舞姬乃‘五姓七望’之一的太原王氏所赠，另有钱财三千贯，金银玉器各十箱。” “薛国公这是贪污受贿啊！” 李韬趁势看向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道：“朕只顾着解长安之危了，差点忘了你们已于昨日上交了万贯罚金。” “朕想问一下三位，你们的罚金哪来的？” “……” 这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要对付他们！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都很无奈。 好在他们有所准备。 他们既然敢从五姓七望那里筹措罚金。 也就不怕他发现。 五姓七望敢支持他们，自然也不怕得罪他。 有本事他就灭了五姓七望！ 【作者有话说】 抱歉亲们，这几天事情太多，更新不给力，好在忙完了，从明天开始补更爆发，还请亲们多多支持！另外，前面章节的罚钱万金给改成万贯了，请知晓。 第30章 再索万贯，平步尚书 在这个时空，虽然隋帝杨坚创立了科举制，并且风靡各国，大唐也开了科举，但是眼下科举制并不完善。 大唐本质上还是“门阀政治”。 别看李韬高居皇位，统御天下，世俗的权利其实掌握在门阀大家的手中。 而大唐最有影响力的门阀大家当属“五姓七望”。 他们分别是陇西李氏、赵郡李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 其中李氏与崔氏各有两个郡望，遂有此称谓。 这些世家大族底蕴深厚，在社会上享有崇高的威望和地位。 纵使皇族，他们也不放在眼里。 举两个最直接的例子。 李渊在创立大唐之时曾说自己出身陇西李氏，结果人家陇西李氏还不乐意…… 后来李渊又想和这几个世族大家联姻，他们竟然纷纷以各种由头婉拒。 最过分的当属荥阳郑氏。 为确保血脉纯正，躲避与皇族联姻，他们在一夜之间让族中所有适婚男子都有了婚约。 这事曾被传为笑谈，让皇族颜面扫地。 李渊气得卧床半月，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显而易见，李韬要想将世俗的大权尽皆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必须要灭了这些世族大家。 只是他和文武百官已经是剑拔弩张了。 这些人又跟世族大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他再对他们动手，对大唐的影响绝对要高于两次长安之危。 毕竟外部的危机打就是。 一场不行，那就两场、三场…… 反正他现在有兵有将，可以把敌国打到服，打到国破家亡。 但是对待世族大家，就不能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手段了。 他们对整个大唐的影响是深入到骨子里的，也渗透到江山社稷的方方面面。 需要久久为功。 这也是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敢和世族大家联手的原因所在。 这同样可以视为他们大力反击的信号。 在军中的影响力被削弱了，有了世族大家的支持，他们依然可以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李韬看破不说破，继续打造自己的“财迷”形象。 见他们都不吭声，他又没所谓地摆了摆手道：“罢了，哪怕你们去偷，去抢，去受贿，去卖家产，甚至去卖肾，只要把罚金交上来了，朕便不再追究。” 听到这话，刘世民面沉如虎。 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嘴角都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果不其然，这家伙再怎么嚣张，也不敢轻易对五姓七望下手。 “又开始嘚瑟了，嘚瑟好啊，这样收拾起来才更爽！” 李韬一眼看透，转头对曹正淳道：“看来咱们的薛国公除了贪污受贿外，并无谋逆之举，那长孙爱卿呢？” 曹正淳道：“经查，长孙大人也不知情。” “这就是说他们是在揣测圣心，故意污蔑？” “陛下，罪臣不敢啊！” 这反转让刘德裕、元弘善和杜才干吓得半死。 怎么会这样！ 这么好的机会，他为何没有趁机对长孙氏下手！ 而且这怎么看都是在誘他们上钩啊！ 李韬冷声道：“朕最痛恨意图蒙骗朕之徒，若是不把你们五马分尸，难消此恨！来人呢，把他们拉出去……” 一队甲兵立即走进大殿，不仅把他们三个往外拖,还捎带上了长孙安业。 长孙安业吓得裤子都跟水泡的一样，大喊道：“陛下，罪臣没有蒙骗陛下啊，为何也要被五马分尸？无忌、叔父救我！” 长孙顺德自身难保，哪里敢多言。 长孙无忌慌忙道：“陛下，求您看在舍妹的薄面上网开一面！” 他说的是秦王妃长孙无垢。 目前他能够搬出来的只有她了。 李韬也承认，在他受尽白眼的时候，整个秦王府也就长孙无垢对他还不错了。 他笑了笑道：“你倒是很会来事，看在她的面子上，朕可以允许你以罚金抵死。说吧，你愿意掏多少？” 又是罚金！ 长孙无忌都有种被罚金支配，倾家荡产的恐惧了！ 他可是昨天才变卖家产，交了两千贯……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兄弟被五马分尸啊！ 他咬了咬牙道：“一万贯！” “你们这一个个真是富得流油呀，张口就是万贯。” 李韬冷笑道：“这么一看，朕倒成最穷的了！” 长孙无忌唯恐他狮子大开口，欲哭无泪道：“臣已经身无分文了……” “行了！” 李韬道：“别在朕这哭穷，除了这万贯罚金，朕再交给你一项美差吧。” 长孙无忌连忙道：“臣自当竭尽全力！” “勘正姓氏，修订《氏族志》。” “……” 长孙无忌想收回刚才说的话了！ 秦王、魏王和齐公刚和五姓七望联手，他就要修订《氏族志》。 这摆明了是要对五姓七望下手了。 而且这一看就是吃力不讨好，极容易两边都得罪的苦差事，还美差…… 早知如此，他宁愿多交一万贯！ 他悄悄看了眼李世民，苦声道：“陛下可有什么示下？” “没有！” 李韬直接把这足以烫死人的山芋扔给他道：“你看着修，这修订大权，朕已经全权交给你了，不会过问。” 长孙无忌闻言，面庞耷拉着如同狗啃屎，似乎也想撞盘龙柱了。 李韬安慰道：“这无非是给天下姓氏排个名次而已，相信以爱卿之才，一定可以在月内完成。” “月内？？？” 长孙无忌鼻子一抽，差点哭了。 这个月已过半！ 只剩半个月的时间了…… 这不是要他的这条老命吗？ “此事就这么定了，你抵命呢，别跟朕讨价还价。” 李韬拍板之后，让人赶紧把刘德裕、元弘善和杜才干拖出去，留下了长孙安业。 三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在临死之前还被李韬用来抬价索贿了。 真是身未灭，心已死。 倘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就是自尽也不会与他为敌。 这个人太可怕了！ 李韬沉声道：“长孙安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流放巂州。至于薛国公，你这手伸得太长了……” 长孙顺德很有觉悟：“臣也是一时糊涂，愿将家中所有悉数充入陛下的金库。” 李韬满脸堆笑：“既如此，那朕便不再追究了。” 这么一倒腾，长孙氏即使没出血两万贯，也有一万多贯了。 在削弱了他们财力的同时，还填充了自己的小金库。 美滋滋啊！ “钱到手，锅甩出，也该办正事了。” 李韬看向威风凛凛的李存孝道：“传旨，御赐李存孝‘飞龙将军’称号，在二十万兵马的基础上组建‘飞龙军’，打造属于我大唐的无双铁骑！” 李存孝立即伏拜道：“多谢陛下，末将一定不负重托。” “起来吧。” 李韬又依次封赏了他麾下众将，看向曹正淳。 曹正淳会意：“宣和珅觐见！” 和珅是谁？ 百官面面相觑。 很快，一个跟雨化田一样长相俊美的年轻人出现在朝堂之上。 李韬看了又看道：“宣旨，升和珅为户部尚书！” “什么？！” 百官惊得齐哆嗦。 平步青云的他们见过。 可像这种从寂寂无名的草民直接变成尚书的，他们还是头一回遇到。 他这样随意提拔，就不怕朝纲紊乱，法度不再吗？ 而且他是不是特好这口啊？ 雨化田、和珅都是长得阴美之人。 就在他们想要劝谏的时候，一个宦官连滚带爬地跑进大殿道：“陛下……东州，东州急报！东州失守了！” 此言一出，满朝震动。 又完了！ 东州可是长安东部的屏障。 若是东州失守，英布大军长驱直入，长安极有可能再次被围啊！ 赫赫一国之都，在这么短的时间三次被围，想不名留青史都难了…… 第31章 这个朝堂有点费御史 东州地处大唐的最东部，乃大唐面积最大的州。 平原辽阔，土地肥沃。 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自大唐建立后，东州因与魏、楚、梁接壤，一直都是大唐重兵布防之地。 三年前，位于魏楚梁东面的明国突然出兵攻打梁国，连克十五城。 特别是攻下了大唐与梁国接壤的东南重镇“建功”，让大唐与明国也有了接壤之地。 而在建功的东南方向是偏安一隅，暗蓄兵马的宋国。 这几年，明帝朱元璋先后让麾下名将徐达、常遇春、李文忠等人经略建功。 大有把建功打造成为大明进可攻、退可守，搅动唐、魏、楚、梁、宋五国的大本营。 李渊为此曾夜不能寐。 好在今年大明太子朱标突然病死，朱元璋悲痛不已，无心兴兵。 而大唐正南方的秦、汉、隋三强又互相攻伐，东北方向的清国忙于内政，大唐边境的形势出现了难得一见的转圜机会。 李韬敏锐地捕捉到了，并且还以此说服李渊、李靖和徐世勣配合他玩把大的。 现在突厥惨败、吐蕃被打，只剩下东州了。 东部诸国的实力都要比突厥和吐蕃强盛。 如果东州之乱不能平息的话，那么李韬相当于白忙活了。 这也是百官反应那么大的原因所在。 不过身为执棋者，李韬一点儿都不慌。 他瞪着宦官道：“大殿之上，手足无措，成何体统？你把舌头给朕捋直了，慢慢说！” “奴婢该死……” 那名宦官快速调整了一下道：“启禀陛下，刚得到消息，那英布率领十万大军猛攻东州，致使东州失守了！” 李韬语出惊人道：“终于失守了，失守好啊！这说明咱们距离大胜不远了！”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都沸腾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 “那可是东州啊，大唐本就勉力维持，一旦失守，哪里还有夺回的机会！” “这下长安真的又要被围了，而且面对的还是骁勇善战的楚兵，再想像之前那样轻而易举地退兵，难于上青天。” …… 李世民直接呵斥道：“糊涂！东州一丢，举国皆乱，你是不是被连番大胜给冲昏头脑了？” 在他规划的宏图霸业中，东州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倘若在他夺得皇位前，东州变成了他国疆土，他的夺位之心恐怕也要被消耗大半。 因为明、魏、楚、梁这四国皆可挥兵西上，直捣长安。 任谁坐在皇位上也坐不稳啊！ “朕确实有点飘了……” 李韬打了个哈欠道：“不过这大好的局势让朕不得不飘啊！” “放屁！” 李世民暴怒道：“徐世勣经略东州多年，从未有失，你却罢了他的官，让东州群龙无首，陷落于楚，这就是你说的大好局势？” “你是木鱼脑袋吗？” 李韬嗤笑道：“难道你没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 李世民皱了下眉头，随后恍然大悟。 这又是在誘敌深入！ 突厥、吐蕃大败皆源于此！ 面对肥沃的东州和唐都长安，英布显然没有吸取突厥和吐蕃的惨痛教训。 但是东州无将啊！ 英布又是项羽麾下响当当的虎将。 谁能与之抗衡？ 他刚想询问，一人通传道：“报……陛下，八百里加急！” “这不来了嘛！” 李韬笑道：“宣。” 当异常亢奋的徐震走进朝堂时，百官一片哗然。 怎么是他！ 他的两条腿不是被西厂给打断了吗？ 难道说这又是李韬故意布的局？ 徐震压根没看他们，毕恭毕敬地向李韬行礼后，大声道：“陛下，父亲按照您所说，先避其锋芒，保存实力，誘敌深入，将东州失守的消息缓慢送达，然后由微臣来送急报，好迷惑沿途细作。” “现急报如下，在东州‘失守’后，魏王曹操如约出兵，派出曹仁领兵十万与父亲率领的兵马两下夹击，大败楚军。” “现不仅让东州失而复得，而且还夺得楚国六城，魏国夺十二城。” “很好！” 李韬猛拍了一下龙椅，一站而起道：“你们父子果然没有让朕失望！传旨，封徐世勣为英国公，东州大都督，其子徐震为云麾将军，入弘教殿，继续参与将星计划。” 徐震大喜道：“多谢陛下！” 他这相当于是被操练之余，配合皇帝跑到东州立了大功。 待再回弘教殿，看谁还敢轻视他。 李世民难以置信道：“你……你竟然和曹操暗中联手……” “有何不可？” 李韬坐到龙椅上，翘起腿道：“老曹，当世枭雄也，虽然没有称帝，但在‘三王’（魏王、梁王和西楚霸王）当中，他是和朕最臭味相投之人。” “宁教你们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你们？” 李世民以手撑额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三王之中城府最深，最会算计之人？如果你让魏国壮大，那它就是第二个大明，这无异于养虎为患！” “你迂腐了。” 李韬不以为然道：“这就跟做生意一样，如果朕不让利，曹操怎么可能出兵？此番接连大败突厥、吐蕃，解了东州之危，还能夺楚五城，朕觉得赚大发了。” “你这个当爹的，承认朕的这盘计划玩成功了会死吗？哦，还别说，真有可能会死！这可是意味着徐世勣也变成了朕的人，朕彻底掌握了大唐兵权，你再想造反恐怕就得好好掂量掂量项上人头了。” “你！” 李世民被戳中了内心最复杂的一面，牙齿咬得咯吱响，连拳头都攥出了相同的声音。 李韬笑了笑道：“爹，你这喜获‘提款机’后就是不一样啊，刚才竟然当朝骂朕糊涂、放屁，这是出言不逊，属于老毛病了！” “朕就喜欢治你这老毛病，今天你要是不交四千贯罚金，这事说不过去。” 四千贯？ 相当于一字千贯啊！ 哪怕有世家大族在背后支持，以这么个罚法，他也吃不消！ 李世民嘴角直抽道：“本王只是着急，实属无心之举。” 李韬将耳朵一侧道：“你说什么？” “四千贯，退朝后定交！” 想起之前罚金翻倍的经历，李世民赶紧收起了自己的脾气…… 百官则像是吞了黄连的哑巴一样。 又被蒙骗了！ 原来徐世勣父子也是他故意做的局。 他们以为徐世勣还被禁足府中呢，结果人家早就在东州建功立业了。 诚如李韬所说，无论他们能不能接受，他现在都已是兵权在握。 要是再不想办法制约，他们便不再是唐臣了，而是他卑贱的奴仆！ 新任御史大夫范哲出列，指着和珅道：“陛下，大唐夺楚五城固然可喜，但此人无功无名，却可平步尚书，此乃祸乱朝纲之举，微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旨意。” 御史中丞韩珀、监察御史宋晖亦是出列道：‘臣等附议，恳请陛下收回旨意。’ “你们这是御史台集体出动，好大的阵仗啊！” 李韬往后一靠道：“朕若是不允呢？” “那臣唯有死谏！” 说着，范哲一头撞向了盘龙柱。 只听“嘭”得一声，他倒在了血泊里。 百官顿时瞳孔急缩，群情激奋。 李韬摇了摇头道：“上任御史大夫许文辙死在这朝堂上才多久，如今又死了一个，朕这朝堂有点费御史啊！” “昏君！” 韩珀双眼充血道：“范大人都死谏了，你不为所动也就罢了，还出此言，吾倒是要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铁做的！” 言毕，他亦是撞柱而死。 百股冲天怒火彻底被点燃了，而且迅速汇聚在一起，越烧越旺，大有将太极宫烧为灰烬之势。 李韬依旧不动如山道：“还有吗？” “嘭！” 宋晖二话不说，极为决然地撞在了盘龙柱上…… 魏征见状，瞬间泣不成声。 言官！ 他们都是言官啊！ 怎能如此对待他们？ 他就不怕背负骂名吗！ 还别说，李韬真不怕。 既然御史台带头搞事情，那他就让天下人好好看一看，昏君是怎样炼成的！ 第32章 撤御史台，统统下诏狱 “传旨，御史台大小官员涉嫌构陷抹黑朕，等同谋反，一律下诏狱！同时，撤御史台，永不再设！” 就在百官悲愤交加，无不怜悯范哲、韩珀、宋晖等人的时候，李韬面无表情地再添一把火。 而且是一把将御史台一锅端了的猛火！ 御史大夫死谏！ 御史中丞死谏！ 监察御史死谏！ 面对自大唐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壮烈谏言，他不仅没有任何动容，而且还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御史台的所有官员。 这种强度和烈度是文武百官都没有想到的。 要知道御史台以御史大夫为主官，御史中丞副之，领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监察御史等，享风闻奏事之权。 因多刚直之士，他们在天下人，特别是读书人之中的影响不容小觑。 太上皇当朝时，御史台官员言语冲撞太上皇不在少数。 但太上皇效法先贤，多有宽宥，并且时常重赏。 李韬跟他一比，可谓云泥之别。 若是再和从不杀言官的宋国相比，那更是碧落黄泉。 百官像是疯了一样出列劝谏。 魏征浑身颤抖道：“陛下，你不能这么对待御史台！这是自断喉舌，自毁江山之举！” “你反对？” 李韬看向他道：“那说明朕做对了！” “……” 听到这话，魏征气得直接昏厥了过去。 雍州治中高士廉道：“你这是要让大唐万马齐喑，如同地狱吗？” 他是长孙无忌和长孙无垢的舅父，别看现在官不大，但在朝中的影响很大。 这不。 他一劝谏，不仅众多大臣一起出列，就连李渊的堂弟，左武卫大将军李神通也出马了。 他似乎完全不在乎宗室已经被削过一次爵，自己也由淮安郡王变成淮安县侯了，掷地有声道：“陛下，此乃自毁根基，万万不可！臣冒死求陛下收回成命！” 不少宗室大臣又附和了：“臣等冒死求陛下收回成命！” “收回成命？” 李韬扫了他们一眼，冷笑道：“君无戏言，焉有收回的道理？曹正淳，除了魏征外，把其它劝谏的统统下诏狱，以同罪论处！” “喏。” 曹正淳轻咳一声，东厂番子便开始在大殿之上抓人了。 一时间呵斥声、痛哭声、慌乱声不绝于耳。 李世民站如松柏，没有吭声。 李建成和李元吉脸上都藏着笑容。 不过看着昏厥的魏征，李建成不免狐疑。 李韬为何每次都对他网开一面？ 魏征是不是早就背叛他，投靠这昏君，跟他在朝堂上一唱一和呢？ 看来得好好查查了！ 他的身边绝不允许不忠之人存在！ 见他们三个这般，李韬道：“秦王、魏王、齐公，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这不符合你们的风格啊！”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不约而同地摇头道：“臣等无话可说。” “这不还是说了吗？等同劝谏！” “嗯？” “曹正淳，把他们三个也给朕下诏狱！” “……” 三人大眼瞪小眼，都被这强加的罪名给整懵了。 此事已经注定让民愤汹涌了。 他还敢这么玩？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其它官员见状，也是呆若木鸡。 东厂这回可谓出尽风头了。 而他显然还不满意，想利用此事让东厂彻底变成他手中的一把屠刀！ 他既然都敢用这种堂而皇之的由头把他们三个下诏狱，那查言官，撤御史台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们终究还是低估他的胆量了。 兴许这天下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现在东厂人手有限，还无法真正建立起监控网，不过通过今天这些事，京中的大小官员应该畏厂如虎了吧？” 李韬暗笑数声，看向无言以对的李世民道：“那四千贯你依然得交，这是两码事！” 李世民不仅没恼，反而笑了一声：“你好自为之！” “放心，朕会比你们任何人都好，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盘算的那点小九九。” 他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打击言官，撤销御史台，特奖励卧式楔子榨油机设计图！” “榨油用的？这个时代使用的植物油无非是桕油和芝麻油，植物油还是很有搞头的。而且他们烹饪不是煮就是烤和蒸，朕都快吃腻了，炒菜也该面世了！” 这里面显然蕴藏着无限商机。 利用好的话可就不是赚小钱钱了。 不过有些事可比赚钱重要多了，还是先让严嵩带着它们做点文章吧！ 不然岂不是浪费他那搞事情的才华了？ 打定主意后，李韬挥袖离开太极殿，单独召见李存孝和严嵩，各面授一番。 待他们离开，李贞英主动求见道：“陛下，贞英不懂朝政，也不敢妄议，只是陛下在大败突厥、吐蕃，并且夺楚五城的情况下，已经坐稳皇位，为何在这个时候撤御史台？这不是自毁声誉吗？” 她穿着齐腰襦裙，还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着光彩照人，特别有女人味。 李韬笑着走到她面前，一再打量。 李贞英脸色微红道：“陛下，这不会也要掏钱吧？” “哈哈哈！” 李韬拍着她的香肩道：“女为悦己者容。就冲你今天在见朕之前用心打扮了，这个问题朕免费告诉你答案。” “贞英洗耳恭听。” “你可能还不知道，前任御史大夫许文辙在攻击朕的时候，指甲藏毒。现任御史大夫、监察御史等人在东州战报没有传达之前，对于朕任命和珅为户部尚书没有劝谏。” 负手走了几步，他继续道：“可在听说朕联手曹操，大败楚军，还夺楚五城后，他们开始劝谏了，还直接是死谏，一个接一个地撞柱而死，你品，你细品！” “他们是故意的……” 李贞英一点就通。 她忽然想起了父亲的那句话，“朝堂如战场”。 当真一点儿都不假。 什么江山社稷，刚直谏言。 背后都是满满的政治啊！ 他们分明是见他接连破局，如日中天，彻底慌了，想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引他上钩。 可他既然都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拱火？ 御史台一撤，诏狱一出，他好不容易在民间积累起的威望会荡然无存的！ 李韬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勾住她那没有一丝赘肉的柳腰道：“朕喜欢玩火，而且火越大朕越喜欢，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第33章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陛下！” 李贞英羞嗔着扭了一下身体道：“贞英再斗胆问一句，你这明明是未经人事的年纪，为何却像早已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一样？” 李韬怔了一下，旋即大笑：“此处若不自称‘臣妾’，朕是不会回答的。” 李贞英娇声道：“臣妾……” “其实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也能深入探讨，甚至还能乐此不疲，不知宫中岁月长。” 言语间，李韬拉着李贞英往龙塌走。 只是走了几步，李贞英便发现苗头不对，膝盖越来越弯，最后整个人都要蹲下去了。 可李韬力气大啊，轻而易举地拽着她道：“古人不是有句话叫‘食色，性也’吗？朕这完全是天性使然！” “当然，你可能不信，所以我们可以一起探讨。探讨好了，说不好会成就一段‘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佳话！” “这诗……” 李贞英惊艳于他出口成章的同时，慌乱得直接抱住他的腿道：“陛下，咱们还是切磋吧！” “朕这就是要跟你切磋啊！” 见她难得露出如此娇羞的一面，李韬憋着笑道：“你怎么还腿软了？跟你巾帼不让须眉的形象一点儿都不符。” “陛下就不要打趣臣妾了。” 李贞英低着头道：“臣妾今后再也不会问这些了。” 每次问，都有滚龙塌的倾向。 再问几次，她恐怕真的要侍寝了。 虽然她知道身为皇妃，此事不可避免。 可不知为何，她爱上了现在这种被撩动心弦的感觉。 希望能持续一段时间。 而且怎么说呢。 他再能撩，在她眼里也是个小自己几岁的弟弟。 心里这一关可能还没有完全跨过去。 李韬盯着她的美眸，发出了灵魂之问：“你这是还把朕当弟弟呢？常言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弟’字可是藏着一把大刀呢，你若是小看了它，定然会腰酸背疼，追悔莫及的！” 李贞英眉头紧缩道：“有刀……刀吗？啊啊啊，陛下，你太坏了！” 一阵碎拳落在李韬的胸膛上之后，有女捂脸就跑。 李韬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她道：“不切磋了？” 李贞英低着头，心下乱跳：“臣妾认输！” “那一百多金，你打算怎么偿还？” “臣妾准备去当垆卖酒！” “那得卖多少坛？朕告诉你一条终南捷径。” “臣妾不听！” 她挣扎着又要跑开。 这不用猜也知道他想干什么。 绝对不能中了他的圈套。 李韬也没再抱她。 等她都跑到门口了，他才来了一句：“帮朕读半天奏折，可减十金！” “臣妾愿意！” 李贞英快速折返，又不无担忧道：“这要是被百官知道了……” “他们管天管地，管得着朕和爱妃共处一室干什么事吗？” 李韬脱了靴子，歪靠在榻上，指着厚厚一沓折子道：“读吧。” 稍微清了清嗓子后，李贞英一字一顿，极为认真地读了起来。 一连读了几十个，看到李韬都打盹了，她小声道：“陛下，这……不御批吗？” “不用！” 李韬抖着左腿道：“在他们消停之前，风声雨声读书声，朕不出声；家事国事天下事，关朕屁事！” “他们一个个不是很有能耐吗？那就可劲地闹腾，朕倒是要看看他们能闹腾到什么时候。” 虽然听着很惊世骇俗，但丝毫掩盖不了他的才华啊！ 李贞英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道：“经过这些事，臣妾觉得哪怕跟雄才大略的秦帝、汉帝、明帝比起来，陛下也不输他们半分。” “陛下走的是一条注定被世俗所不容的称霸之路，你做的所有的事，都不能以纲常伦理来看待……” 李韬猛地坐起身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贞英指了指手中的折子道：“你虽然不会御批，但还是通过这些折子来洞察朝野百态，国家大事，明显是为了像对付突厥、吐蕃和楚军一样运筹帷幄。” “爱妃！” 李韬颇为激动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出来了，身边有你这样一个红颜知己不容易啊，零头朕给你抹了，你还欠朕一百金。” “多谢陛下。” 还债这么快，也充分调动了李贞英的积极性。 她不仅念奏折，还开始帮他掐肩捶背了。 李韬自然是乐得享受。 半天后。 曹正淳走进来道：“陛下，东厂人马赶到范哲、韩珀和宋晖的府中时，他们的家人尽皆毙命，看着是毒杀。” “不过现在坊间都把这盆脏水泼到了我们东厂身上，御史台的侍御史、殿中侍御史等人也都自尽。目前京中有人借机煽动民愤，各处争斗不断。” “而刑部、大理寺、长安县看着是疲于应付，实际上是放任不管，形势不容乐观。” 李韬坐起身喝了一口茶道：“看来朕判断得没错，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来头不小，都把御史台变成他的了！” “你去准备一下，朕出宫看看。这么热闹的时刻，又怎么能少得了朕呢？” 李贞英连忙道：“陛下一定要当心。” 她自知京中见过她面容的人不少。 要是跟着，容易暴露他的身份，给他带来危险。 所以哪怕想去，她也克制了。 李韬冲她笑了笑道：“咱们今后的日子还很长，朕会多找机会带你出去走走，给你保护朕的机会。” “那咱们一言为定！” 说这话的时候，李贞英可以说是心花怒放。 这种心有灵犀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本来她还以为宫中生活会特别枯燥孤寂呢。 现在看来他的后宫跟其他皇帝的后宫是不一样的。 一炷香之后，李韬带着曹正淳再次踏上朱雀大街。 估计也就走了两三里路，他们就碰到了好几起打架斗殴的。 当来到一处茶馆前，上百个读书人竟然大打出手。 坐在最上方的玲珑无奈摇头道：“住手！咱们只谈诗，只谈对偶，不论朝政！” 她说话倒是很管用。 众书生相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只听一个书生骂骂咧咧道：“对偶古已有之，怎是那昏君琢磨出来的？你们这几个没骨气的狗东西，他都撤了御史台，残害那么多忠良之士了，你们还非提他骂百官的对偶，就是被打死也是活该！” “对偶？” 李韬皱了下眉头道：“这说的应该是对子或者说对联吧？朕骂文武百官的……” “难道是‘张口为国，闭口为民，叽叽喳喳惹人烦；闲来扯皮，忙来扯逼，庸庸碌碌误众生’？这也能引领潮流？” 曹正淳压低声音道：“公子有所不知，不仅对偶，就是那唢呐也火了。原本唢呐是无人问津的，现在大街小巷吹唢呐的比比皆是。” “这是古代版的越骂越火？” 李韬尬笑道：“看来古往今来有很多东西是相通的，要是不趁机兴风作浪一下太浪费了！” 第34章 快闪送反诗，赶紧造起来 “这不是佚名公子吗？您终于又现身了！” 李韬刚往前走了几步，几个书生便饿狼扑虎般冲到他面前。 那热情的劲头都让曹正淳迅速提高了警惕。 李韬则是按捺不住笑了。 这“佚名公子”的称呼一出，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上次他微服私访时，撞见这几个读书人站在马车上妄议朝政。 他为了带节奏，玩了一次古代版的“快闪”，带头骂“昏君”，也就是他自己道德沦丧、恣意妄为、离经叛道、大盗窃国、无耻之尤，人人得而诛之！ 这几个读书人瞬间对他肃然起敬，还问起了他的名讳。 他说自己叫“佚名（无名氏）”。 结果被他们铭记于心了。 当然，也有可能跟玲珑推出的诗集都冠以“佚名”之名有关。 这帮家伙搞不好把他跟那些诗集联系到一起了。 毋庸置疑，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他笑着打招呼道：“诸位兄台，好久不见。” 一个长得很猥琐的书生异常激动道：“自从那日目睹公子的风采后，在下每日都会想起。原本还以为公子已经落入那些朝廷鹰爪之手了，如今再次相见真是……” 说着，他竟然抽了一下鼻子，张臂就要抱李韬。 “你们都还在这可劲地蹦跶呢，我又怎么可能先进去？” 李韬打趣了一句，赶紧用画扇抵住他的胸膛道：“兄台，兄台，请你自制，我可没这癖好！” 此话一出，众人笑倒一片。 一人大声嚷嚷道：“敢问公子，这些冠名佚名的诗集是不是出自你之手？玲珑姑娘一直讳莫如深，我们无从得知。” 李韬看了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玲珑，微微一笑道：“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怎么可能是一人所为？” “也是！若都是他一人所写，那还了得？” “我就说嘛，这世上哪有如此经天纬地之才！” “想来这佚名就是个让我们这些读书人都心照不宣的标志，你们非要怕刨根究底，倘若那些朝廷鹰爪深挖，后果不堪设想。” “怕什么？我等书生千千万，东厂抓得完吗？” …… 虽然乔装易容了，但是长安城中鱼龙混杂。 李韬不准备在这种地方多待。 他决定再玩一次“快闪”。 示意他们安静后，他轻咳数声道：“如今昏君当道，忠良被害，在下虽无才，但也愿借此机会吟诗两首，以壮书生之志。” 众人屏息凝神道：“我等洗耳恭听！” 李韬稍微酝酿了一下情绪，慷慨激昂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这这……这是反诗啊！” 他刚念完，十来个胆子小的读书人拔腿就跑。 不过其他人皆是不由自主地起身喝彩。 “好诗啊！佚名公子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 “大丈夫当如此，大丈夫当如此呀！” “我等每日聚首大发牢骚，跟公子比起来，难道不自惭形秽吗？” “敢问公子此诗之名。” …… 李韬看了眼有些坐立不安，为他担忧的玲珑，笑道：“《菊花》。” 这首赫赫有名的造反诗可是出自黄巢之手。 历史上，他号称“冲天大将军”，攻入洛阳，突破潼关，杀进长安，即位于含元殿，国号“大齐”，年号“金统”，一时风头无二。 用他的反诗来怂恿和激励这帮读书人。 如果他们还不能搞出点大动静的话，那李韬真的会很失望。 不少胆子很肥，也不怕事大的读书人迫不及待道：“此诗霸气无双，谁与争锋？我等佩服得五体投地！还请公子吟诵第二首……”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大盗亦有道，诗书所不屑。黄金若粪土，肝胆硬如铁。策马渡悬崖，弯弓射明月。人头作酒杯，饮尽仇雠血。” 此诗出自太平天国时期翼王石达开之手。 李韬将诗中的“弯弓射胡月”改成了“弯弓射明月”。 以“明月”暗指昏君，也就是他自己。 想来也会让这些读书人燃起扔掉诗书，誓杀昏君之志。 他正准备看他们是何反应呢，瞥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 有一张清纯如莲的俏脸从车窗中伸了出来。 还冲着他嫣然一笑。 须臾间，李韬仿佛见到了前世初恋。 他歪头对曹正淳道：“让人查查，那辆马车上坐的女子是谁。” 曹正淳多有眼力劲，早就留意到他的眼神了。 他立即打了个暗号，让隐藏在附近的东厂番子去查。 众书生都已经完全被这反诗给震撼得热血沸腾了，哪里还会注意这些啊！ 一人竟看着李韬痛哭流涕道：“和公子相比，我等真是白读圣贤书了。公子之气魄如五岳，公子之壮志似山河，公子就是我等在这万马齐喑时刻的一缕明辉。”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了？若我等读书人都像公子这般，那昏君怎敢如此放肆，大唐又怎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公子，请受我等一拜！” 说着，他带着众书生毕恭毕敬地拜了又拜。 “共勉！共勉！” 李韬环顾左右道：“我等书生觉醒的时代已经到来，还望诸君奔走呐喊，救我山河！在下就此别过。” “还没问公子此诗何名？” “《弑君》。” “！！！” 这下他不走，众书生都一起催促他离开了。 他们也没再谈诗说词了，三五成群地四下散去。 不过两首反诗已经在他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很多事注定要因此发生改变了。 李韬绕了一圈，走进醉香楼，密见玲珑。 玲珑指着成箱的金银珠宝道：“这些是奴家这段时间以公子的诗集大兴论诗填诗之风，然后带他们到酒楼、茶肆等地，在他们吃饭、饮酒、品茶中抽取的钱财，那些掌柜的都很照顾奴家，给的很多。” “还有不少馈赠，总计一千贯！请公子带着这些钱财先避避风头。” 这不相当于后世的抽取佣金吗？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到一千贯，一方面说明她赚钱有方；另外一方面也说明这些书生并不穷酸。 虽然说今年是科举之年，天下学子陆续来到长安。 可他们人再多，能让玲珑这么快就赚那么多，显然不正常。 这在很大程度上又验证了李韬的某种判断。 另外，玲珑这是把赚的钱都给他了。 看得出来，她并不在乎钱财。 结合她这段时间一呼百应，利用诗集在书生中间地位超然来看，她的身份可以说呼之欲出了…… 第35章 皇妃全靠抢 以大唐的物价，一千贯可不是一笔小钱了。 李韬也没有不要的道理。 他示意曹正淳收下后，冲着玲珑道：“看来我和姑娘是志同道合之人。姑娘不会怪我没打招呼就当众吟诵反诗，陷你于危险之地吧？” 玲珑盈笑如雪道：“现如今群雄并起，诸帝争霸，何处不凶险？像公子这等非凡之人都难得自由，玲珑这般蝼蚁也就谈不上危险不危险了。” “公子不问玲珑出身便倾尽诗词，让玲珑能够大开眼界的同时，还能举世瞩目，光彩照人，玲珑为公子做的这点事又能算得了什么？唯愿多年以后，公子还能记得被我这样一个女子仰慕过。如此，玲珑便此生无憾了。” 李韬向她面前走了两步道：“听你这话语，怎么像是要生离死别一般？你随我一起走吧，我会保你无虞。” 玲珑苦笑一声，张开藕臂：“公子有这癖好吧？” 她还俏皮上了！ 李韬当即张开手臂，拥她入怀：“本公子不仅有这癖好，而且还很好这一口。你都在我腿上坐过了，不会才知道吧？” “臭弟弟！” 玲珑满脸娇羞地拍了他一下，依依不舍道：“此生能够与公子相逢是奴家之幸，只不过公子有公子的路要走，奴家也有奴家的路要走。” “纵然可能殊途同归，但我们还是很难同行。若是此番风波过去，玲珑又能得偿所愿，一定会在醉香楼躺着等公子。” 说到“躺着”二字的时候，她的俏脸都快埋到李韬的胸膛里了。 李韬小声道：“为什么就不能是趴着？” “……” 玲珑娇滴滴地掐了他一下道：“奴家明明是在与君告别呢，君为何要惹奴家一笑再笑？” “因为我相信咱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到时候你继续帮我赚小钱钱。不把你和你这赚钱的能力榨干了，我此生意难平。” “你！” 玲珑既羞又臊地送给他一个大白眼后，猛然歪头亲了一下他的面庞，然后推了他一把道：“快走吧，御史台都被那昏君给端了，你当众吟反诗，他又岂会容你？” “奴家虽然看得出来你非富即贵，但东厂把秦王、魏王和齐公都下诏狱了，还有什么人是他们不敢办的？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李韬笑着道：“兴许那昏君哪天发起狠来把自己都给办了。临走之前，我还想告诉姑娘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能你知我知！” 说着，他向曹正淳使了个脸色。 曹正淳立即走到门外候着。 玲珑十分好奇地走到他面前，侧着曼妙的身段道：“公子请说。” 看着她那红如草莓的俏脸和泛着光泽的檀唇，李韬二话不说，擒住她的檀唇亲了起来。 待把她亲得都软趴到他怀里后，他才松开道：“我的这个秘密是，如果哪个女人敢占我便宜，我会万倍偿还，这只是让你付点利息，剩下的今后慢慢还！” 玲珑抿着嘴唇，美眸流转道：“这是多少姑娘栽到你的手里了？你……” “天性使然，本公子还是很纯洁的！” 李韬笑了笑道：“不过本公子好为人师，看在你这么笨的份上，本公子今后可以身体力行地教你。” “把你当弟弟也许是奴家此生犯的最大的错误！” 玲珑先是一脸姨母笑，随后躲到他的身后，不断把他往外推：“快走，快走，不然……” “你就危险了？” 李韬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道：“相信我，后会有期！” “但愿！” 目送他离开后，玲珑心情复杂地走到枕头边，拿出几本诗集，一页又一页地翻着，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入房中，穿着黑衣的女子道：“你对他动情了？” 玲珑慌忙收起诗集道：“没……只是有些感慨。” “此人很不简单！” 女子冷声道：“我们查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查到他的底细。好在他也在搅乱长安，对付昏君，在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其实我也震惊于他的才华，但他是唐人，你们注定不同路。你不要忘记越公交给我们的任务。” “属下片刻也不敢忘记！” 玲珑咬着牙道：“这次长安各方势力纷纷搅局，民愤空前，想不大乱都难了。那昏君估计也会横死。” “只是玲珑想不明白，他这样败坏大唐不是很好吗？若是换成秦王、魏王等人登基，那对我们将很不利。” “你见过哪个昏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番大败敌国，坐稳皇位的？” 女子频频摇头道：“越公说了，这大唐君臣配合默契，很有可能在演戏，若是让他们这么演下去，下个栽的可就不是突厥、吐蕃、西楚之流了。” …… 李韬带着曹正淳回到皇宫后，叮嘱道：“切记，接下来由着那些书生闹，东厂不要急着动手。” “他们都是朕的子民，既然能给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当枪使，自然也能给朕当枪使！” “喏。” 曹正淳领命之后小声道：“陛下，那个坐在马车上的女子查出来了。” “哦？快说！” “她乃工部尚书阎立德的掌上明珠阎婉，自法门寺祈福回府途中被陛下瞧见。她是秦王为卫王定的王妃。” 李韬皱眉道：“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朕的那位亲爹当真是宠青雀（李泰）啊，朕还是他的长子呢，他对朕的婚事从未上心过，反而先给四弟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媳妇。” 说到这，他冲着曹正淳挤了挤眼。 “陛下的意思是抢了？” 曹正淳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道：“那老奴这就带人去阎府！” 靠，他都不带劝的…… 阎婉和李泰这可是有婚约在身。 算起来，阎婉是他的弟媳呢。 已经抢了李贞英了，如果再抢阎婉是不是不太好？ 见李韬迟迟没有回应，曹正淳连忙道：“老奴失言，这个怕是抢不得。” “怎么就抢不得了？” 李韬勾起嘴角道：“只是阎家再怎么着也是名门望族，不能明抢啊！” “陛下的意思是？” “笔墨伺候。” “喏。” 曹正淳迅速准备好笔墨纸砚。 李韬看着眼前铺开的白纸，心说道：“朕曾经获得一个琴棋书画随心达成的奖励，只要朕想要达到历史上哪位名家的水准，都可以实现。” “朕还没怎么用过呢，这要达到谁的水准？” “有了！” 打了个响指后，李韬活动了一下手腕，执笔如龙，以绵延不绝之势画出了一幅画，然后对看呆的曹正淳道：“摆驾，阎府，抢……呸，骗媳妇去！” 【作者有话说】 亲们有莫有必读票？求一下，明天争取万更！ 第36章 吴带当风，天下第一 阎府。 一门双杰。 阎立德任工部尚书，擅长书画、工艺及建筑工程。 受命督造翠微、玉华两宫，营建昭陵，主持修筑长安城外郭和城楼。 其弟阎立本乃刑部侍郎，擅长工艺，富于巧思，工篆隶书。 对于绘画、建筑等也很擅长。 他们兄弟俩身为当朝显贵，又才华横溢，在读书人心目中的地位很高。 此番进京参加科举的学子多到阎府拜访。 据说阎府门槛都被踏短了半截。 京中诸府能与之相比者屈指可数。 是日。 两人难得清闲，遂闭门谢客，于府中赏画。 正在兴头上，一家仆慌里慌张通传道：“老爷，陛……陛下驾到！” “陛下？” 阎立本大惊道：“他怎么来了？” 阎立德眼皮直跳：“不管什么缘由，陛下亲临，都要迎驾！快，召集府中所有人，准备迎驾。” “轰隆隆……” 当御驾临近时，阎府正门大开。 阎立德和阎立本带着府中老小伏拜于地。 “免礼、免礼！” 李韬火急火燎地走进府中，冲着两兄弟道：“两位爱卿不必拘谨，朕最近偶得一幅画，今日又闲来无事，想着你们兄弟俩都是擅长丹青之人，所以就把画带来让你们帮朕鉴赏鉴赏。” 亲临阎府只为赏画？ 他那么喜欢玩的一个人，什么时候有这闲情雅致了？ 阎立德和阎立本心里都有点七上八下的。 担心他会借机折腾他们兄弟俩。 不过御驾在前，金口已开，他们哪里敢拒绝，连忙道：“承蒙陛下赏识，我等自当竭力。” 李韬摆了一下手。 曹正淳立即让人把一幅长画展开道：“两位大人，请！” 阎立德和阎立本往画前走了走，只是看了一眼便彻底沉浸其中了。 全画共分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描绘的是一位天神端坐中间，两旁是手执笏板的文臣、捧着砚台的仙女，还有仗剑围蛇的武将面对一条由两位神人降伏的巨龙。 第二部分画着一个踞坐在石头之上的四臂披发尊神，身后烈焰腾腾。左右两边是手捧瓶炉法器的天女神人。 第二部分则是《释迦牟尼降生图》，即释迦牟尼降生时，他的父亲抱着他到寺庙朝谒自在天神的情景。 画的显然是异域故事，但画中的人、鬼神、兽等却完全加以中原化。 在近乎白描间，将释迦牟尼降生时，意象繁富的天地诸界情景给栩栩如生地勾勒了出来。 无论是整幅画的人物和分组布局，还是不着颜色，以“墨踪为主”，改变了传统重彩的画法，都让人拍案叫绝。 而最让人震撼的当属那些极富动感，充满生命力的线条。 他们自幼学丹青，十年如一日，但像这种能将线条的轻重节奏与粗细变化勾勒得如此神乎其技的手法，他们自问还达不到。 另外，这种画法一看就是独创啊！ 这些年虽然群雄并起，各国纷争不断，但有些东西是可以跨越这些纷争的。 比如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 各国名家的画作他们见过不少。 可跟这幅画比起来，全都要相形见绌。 毫不夸张地说，此画当为天下第一！ 见他们俩看了又看，都快把脸贴到画上了，李韬笑道：“两位爱卿，此画如何？” 阎立德万分激动地转过身道：“敢问陛下，这线条是何手法？” “兰叶描。” 李韬抿了一口茶道：“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此画是用状如兰叶或莼菜的笔法来表现衣褶，有飘动之势。” “兰叶描？” 阎立德几近抽泣道：“妙，太妙了！能够一睹如此神技，微臣真是三生有幸！” 阎立本亦是惊叹连连：“此画一出，必定让天下画师尽皆汗颜呐！不知此画出自何人之手？” 李韬指了指自己道：“如果朕说此画乃朕所画，你们信吗？” 信……你个鬼！ 你用突厥两可汗的鲜血在木板上写的对偶，满朝文武都看到了。 那个字啊，歪歪斜斜的不成样子。 要是能勾勒出如此活灵活现的线条，除非神仙附体！ 两人互相递眼色，像是在用眼神交流一般，但都没敢吭声。 不过他们想的有一点沾边了。 李韬确实相当于被附体了。 不是神仙附体，而是画圣附体。 他利用系统的奖励将自己的画技提升到了画圣吴道子的水平，并且一口气画出了他的名作《天王送子图》。 他们若是不被惊艳到，李韬估计都要怀疑人生了。 当然，他很清楚自己今天来不是秀“吴带当风”的，趁着他们还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呢，他上前一步，扯来画作道：“既然你们不信，那再好的画与朕何干？无非是一张废纸罢了！” 说到这，他作势就撕。 阎立德和阎立本慌得一个跪着抱住了他的腿，一个抓住他的手腕，痛哭流涕道：“陛下，撕不得，撕不得啊！” 李韬将眼一瞪，他们震恐之余，赶紧后撤数步，不停叩首道：“臣等死罪，臣等死罪！” 李韬歪头看了一眼画道：“这画真有那么好？都让你们冒死阻拦了！” 阎立德泣不成声道：“陛下，这可是独步天下的画作啊，画法更是开画坛先河，足以影响万世！还请陛下为后世子孙计，手下留情。” “还后世子孙，朕自己都还成天想着玩呢……” 李韬抽了抽鼻子道：“你们说这么牛叉的一幅画要是用来叠皮卡，摔起来是不是特拉风？” “皮卡？” 两人都很狐疑：“这是何物？” “朕这就叠给你们看！” “陛下，陛下，千万别叠，我们……我们求购！对，求购行吗？” 他不是爱财吗？ 那就砸钱买！ 哪怕倾家荡产，他们也要把这注定名传千古的画作给保下来。 “你们要买啊？这个好说！” 李韬四处看了看道：“可你们这府中值钱的东西看着不多，买得起吗？” 阎立德咬着牙道：“只要陛下愿意把此画卖给微臣，微臣这府中的一切都是陛下的，陛下随意挑。” 终于上钩了！ 不用摔皮卡，重拾前世童年记忆了。 李韬往前凑了凑道：“阎大人，你不会反悔或者诓骗朕吧？” 阎立德顿首道：“微臣不敢！” “那就好。” 李韬得偿所愿道：“依你们所言，这《天王送子图》算得上无价之宝了，你们这阎府上下算得上无价之宝的，恐怕只有你的掌上明珠了！” 这是想干嘛？ 难道是…… 阎立德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了，惊慌失措道：“陛下，使不得啊，婉儿和卫王有婚约在身，还是秦王殿下亲自定下来的，你……” 李韬淡然如风道：“婚约不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你刚才都说了随朕挑了，自然也包括阎婉，秦王那边，朕自会去知会一声。” “如此一来，新的婚约不就有了吗？旧的作废就是！” “这……” 阎立德如遭雷轰道：“这于礼不合，而且卫王是您的亲弟弟！” “秦王还是朕的亲爹呢，还不是照样被下了诏狱？” 李韬冷笑道：“莫非爱卿觉得朕不如卫王？做皇妃不如当王妃？” “臣惶恐！” “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来人呢，带上皇妃，摆驾回宫！” “……” 第37章 还可以更大胆一点 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阎立德感觉自己渺小得像粒沙子。 他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还不得不恭送李韬离开。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当真一点儿都不假。 李韬离开没多久。 阎府便被读书人给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尽皆义愤填膺，誓讨昏君。 “如此有违人伦之举，他也干得出来。试问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 “他这跟明抢有什么两样？堂堂一国之君，先抢李大小姐，再抢阎大小姐，我大唐都要沦为诸国笑柄了。” “原本还以为他是斯文败类，现在看来他跟斯文不沾边，都亲自登门抢了！” “此时此刻，吾只想引用佚名公子的那首诗，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 阎立德和阎立本在客厅对着画抱头痛哭呢，听家仆说了府外的情形后，两人瞬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虽然也觉得这跟明抢差不多，但是他们自己中的圈套，他们也没法说太多。 而且那可是大唐天子啊，身为臣子又怎么可能在此事上做文章？ 他们能够做的就是关门闭府，默默为阎婉祈福，同时等待秦王的反应。 这帮读书人现在借着此事煽风点火，连弑君的口号都喊出来了。 这不是要陷阎府于万劫不复之地吗？ 他们当即让家仆劝他们离开。 这等谋逆的头，他们不会挑，也不能挑。 可那些读书人一个个倔得跟头驴一样，死活不愿意走。 他们怕惹恼李韬，继而危及阎婉和阎家上下，只得报官。 长安县的捕快象征性地驱赶了一下，便不闻不问了。 阎立本虽然是刑部侍郎，但现在刑部尚书是李道宗。 李道宗又被“禁足”皇宫。 刑部派系林立，正在内讧。 他也没法调动。 是以刑部的人走了个过场后，甩给了东厂，也不问此事了。 一时间撤御史台、陷害忠良、抢弟媳等事在这些读书人的带动下持续发酵，长安更乱了…… 刑部大牢。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等被下诏狱的人皆被关于此。 毕竟东厂刚成立没多久，还没有自己的大牢。 他们以暂借为命直接接管了整座刑部大牢。 看着放在矮桌上的扑克、麻将等物，李元吉冲着一直负手而立的李世民道：“二哥，听闻斗地主很好玩，咱们兄弟三个斗地主啊！” “奇技婬巧，玩物丧志！” 李世民连头也没转，厉声道：“这些都是那逆子故意拿来消磨我们意志的，你连这都看不出来？” “看出来又如何？” 李元吉干笑道：“还不是难解苦闷？既然这些新鲜玩意能拿来消遣，为何不试试？” “本王不玩！” “嘿，二哥，你永远是这倔脾气！不玩是吧？那休怪兄弟无情了！” 说着，他拿起矮桌上放着的唢呐，吹起了《耍猴儿》。 因为没学过，他又是凭感觉瞎几把吹，结果瘆人的旋律变得跟哭爹喊娘一样，还三打两不响，别提有多烦人了！ 李世民很快便受不了了，怒指着他道：“你休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的是你的儿子吧？” 李建成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他夺皇位，削爵位，还在天牢给我们留了三个位。” “我们没法折磨他，只能折磨你这个当爹的了！这唢呐可是他差人送来的，想来他也是料到你不肯玩，让我们逼着你玩！元吉，再吹大声点，我们要取悦圣心，说不定他就把我们给放了！” “大哥所言甚是！” 李元吉吹得更起劲了。 这会儿唢呐声已经不是哭爹喊娘了，而是鬼哭狼嚎，倒是有那么点《耍猴儿》的味道了。 李世民听了一炷香的功夫后，实在撑不住了，脸色铁青地走到矮桌前，盘腿坐下，然后猛拍了一下桌子道：“来！” “这就投降了？” 李建成仰天大笑道：“二弟，我看被陛下消磨意志的人是你吧？” 李世民心乱如麻道：“少废话，玩不玩？” “玩！当然玩！” 李元吉直接扔了唢呐，麻溜地坐到桌前道：“不玩他的东西，又怎么抢他的皇位？来来来，看这样子咱们一时半会是别想出去了，一定要把他取悦父皇的这些新鲜玩意都给玩一遍。” 李建成道：“只是单纯玩太无趣，要有惩罚！” 李元吉道：“还别说，咱们的那位陛下真是体贴入微，他让人送来这些东西的时候，也让人稍话了，说输了的可以往脸上贴纸条。” “这不，都给咱们准备好一沓白纸了……” “这个逆子！” 李世民扭头发现还真有后，摇头道：“这成何体统？本王不接受！” “唉，那我只能继续吹唢呐了！” “且慢，本王还能输了你们不成？” 眼见他要起身，李世民连忙阻拦。 不就是玩这种小东西吗？ 千军万马都指挥过，还玩不转它？ 两个时辰后。 李韬蹑手蹑脚地走到大牢外，看到他们三脸上都贴了很多白纸条，尤以李世民的脸上贴得最多后，放声大笑道：“三位，好玩吗？” “你！” 李世民一把抹去所有纸条，慌忙站起身道：“你是想弑父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手里还拿着牌呢。 学会后，他发现这东西看似不起眼，实则蕴藏大智慧。 难怪父皇会爱不释手，值得一玩。 李元吉噘嘴吹着脸上的纸条道：“弑什么父？杀了我们，他还跟谁玩去？你连这点都看不透，难怪会栽在他的手里。” “皇叔，还是你懂朕啊！” 李韬冲他笑了笑，然后对李世民道：“看你们在这里玩得那么开心，朕也就放心了。朕来此，是有一件事要知会你一声，阎婉已经入宫为妃了。” “什么？！” 李世民勃然大怒道：“你你你……她可是本王给青雀亲定的王妃，你怎么能干出如此有违人伦之举？” 有违人伦？ 李韬都懒得反驳。 一纸婚约就被拔高到这种程度了？ 那历史上，老李家皇子娶皇妃，王妃嫁皇帝算什么！ 而且现在曹操还好人气呢！ 跟他们比起来，他这简直不值一提…… 李建成不吝称赞道：“陛下连弟媳都不放过，真是让臣心服口服，不过你还可以更大胆一点！” “李建成！” 李世民一把锁住他的脖子道：“你说什么？” 李建成嗤笑数声道：“你没听进去没关系，只要陛下听进去了就行。” 天欲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既然李韬要在这条路上走到黑了，他不介意拱拱火。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自打李韬登基以来，只给过一人情面。 而那人绝对是当世妙人啊，便宜李世民了。 李韬几乎秒懂。 他看着李建成道：“魏王，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妻妾成群了？你这么教朕，难道就不怕惹火上身？” “……” 李建成登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痛苦感了，他自圆其说道：“陛下，臣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抢敌国公主！” “是吗？” 李韬冷笑道：“秦王、齐公，你们立即把他给朕打出血，不然你们俩将被执以炮烙之刑！” “炮烙之刑？？？” 李世民都还没有动手呢，李元吉一拳掏向李建成的腹部，打得他嘴角溢血，然后赶紧眼神赔不是。 那样子仿佛在说大哥，你千万别怪我，我下手还有轻重，要是换成二哥…… “呜哇！” 他的豹眼还在眨眨眨呢，李建成直接一口鲜血喷到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是李世民打的！ 可谓势大力沉。 朋友妻尚且不可欺，更何况是兄弟妻？ 他这次真的是把李世民给惹毛了。 看着这世人难得一见的场面，李韬笑着摆手道：“你们玩，你们继续玩，别玩出人命就行，朕改天再来看你们。” 他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响起……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求必读票，求好评，脑细胞正在迅速挥发~~~ 第38章 纯属下不了手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有违人伦，激化民愤，特奖励‘兵马特训术’。此术乃本系统根据古今中外的兵马操练案例和大唐的实际情况，为大唐兵马量身打造！” “这个拽啊！” 李韬看了眼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的李建成，心说你的这顿打挨得太值了！ 朕强纳阎婉之事都因为你恶意带坏朕，被老爹给暂时抛诸脑后了。 等他反应过来，你估计还得代朕挨几脚。 事实也是如此。 李世民缓了又缓后，看到李韬已经不见人影了，怒火冲天道：“逆子，逆子，我李家怎么就出现了这样一个逆子，这是造了几辈子的孽啊！” 李建成抹了把嘴角的鲜血道：“是你这一脉造的孽，你还有脸说？” “嘭！” “嘭！” “嘭！” …… 李世民有气没处撒，朝着他踢了几脚道：“你给本王闭嘴！那么丧尽人伦，无耻至极的事，你也说得出口？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李元吉刚把脸上的血擦干净。 看到李世民杀气腾腾，要动真格的了，连忙道：“二哥，二哥，消消气，我们都知道你和王妃伉俪情深，相濡以沫。大哥这也是反过来提醒你儿子不要乱来。” “你这是让本王体谅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李世民猛甩了一下衣袖道：“你跟他是一丘之貉，哼！” 得，他这是把该撒在儿子身上的气，都撒在自家兄弟头上呢。 看透了这一点，李元吉也不复多言了。 免得又激怒他。 他是可以赤膊上阵跟他拼命。 而且他们二打一，还是蛮有胜算的。 但现在哪能自相残杀啊！ 他们共同的敌人都抢两个女人了…… 当然，如果他当皇帝，他也想这么干。 这才有皇帝的样子嘛！ 太上皇当朝那么多年，夙兴夜寐还处处掣肘，当得太累了！ …… 李韬负手回到承恩殿，见到了等候多时的李渊。 李渊脸色铁青地看着他，身后还藏着一个人，哭得稀里哗啦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李韬笑道：“青雀，你这都还是抹鼻子的年纪呢，还是先好好读书，别想媳妇的事。” 长得肥肥胖胖的李泰鼓起勇气伸头看了他一眼，又立马缩头道：“大……大哥，你太欺负人了！” “你说什么？” “呜呜呜，皇爷爷！” 李泰身体一抖，又情不自禁地大哭了起来。 “青雀不哭。” 李渊先安抚了他一下，然后心力交瘁地瞪着李韬道：“朕就撒手不管数日，你连这种事都干出来了！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你这注定是要妃嫔成群的，难不成全靠抢？” “可能是抢上瘾了……” 李韬干笑道：“孙儿下次抢敌国的还不行吗？” “你！” 李渊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指了指他，万般无奈道：“事已至此，下不为例！现在民愤汹涌，长安危急，你要收拾好这残局，不然朕不会再见你。” 这样的事，他肯定不想看到。 可木已成舟，也不好再送回去。 好在这家伙接连大败突厥、吐蕃和西楚给了他信心，不然面对长安现在这局面，他这心里估计也没底。 “孙儿明白。” 李韬侧身看了眼还在哭的李泰道：“那青雀就烦劳皇爷爷哄了，朕还有事要忙。” “唉，朕帮你擦屁股也就罢了，还要帮你哄兄弟！” 李渊长叹一声后，拉着李泰离开。 不过心中不免做了个对比。 说起来，他没比李泰大多少。 他都君临天下，游刃有余了，李泰还在哭鼻子。 而且李泰还很怕他。 这是绝对的差距啊！ 难怪他爹会栽到他手里。 连自家儿子是天之骄子都发现不了，还盲目宠青雀…… “四弟，对不住了。自从朕坐上皇位那一刻开始，这天下所有的好东西就注定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李韬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说了一句后，也没有去看自己刚抢来的小娇妻。 不是他不想，而是纯属下不了手。 因为她亭亭玉立的身段下隐藏的是跟他差不多的年纪。 这显然还得养成。 “曹正淳！” 他把侍立在不远处的厂公喊到面前道：“你去给李存孝下道手谕，让他停止整顿兵马，带着他们给朕‘拉练’去！” “拉……拉练？” 曹正淳虽然不懂，但危机感是有的，谏言道：“现在京中没有彻底乱起来，就是因为有飞龙将军率着二十万兵马驻守在北校场，一旦调动……” “不调动，他们哪里有造反的机会？那些牛鬼蛇神又怎么会冒出来？” 李韬迈着坚定的步伐走了几步道：“朕会写下操练之法，你一并带给他即可！” “喏。” 一盏茶后，曹正淳匆匆离开。 待他返回时，他啼笑皆非地对李韬道：“陛下，根据东厂安插在那些书生中间的细作汇报，有几股神秘人都在找佚名公子，也就是您。” “鱼儿开始上钩了。” 李韬往水塘里撒了一些饵料道：“如果他们得知北校场的大军被李存孝带去拉练了，必然会动用一切力量找。” “你们东厂要做的就是顺藤摸瓜，查清幕后藏的都是哪些势力，不过切勿打草惊蛇。” “另外，布告天下，就说朕梦到佛光附体了，七日后将到法门寺礼佛。” 曹正淳已经通过他这布局看出一些端倪了，立即照做。 三日后。 那些读书人真的闹出大动静了。 他们带着大量百姓，于宫门前呈万人血书，跪求李韬恢复御史台，释放被下诏狱的大小官员，并且彻查东厂和西厂。 有几个书生甚至在宫门前以死明志。 消息传进李韬的耳中时，他正在睡觉呢。 曹正淳道：“陛下，人太多了，抓不完！” 雨化田道：“倒是可以杀，不过西厂人手不够。” “你们俩不是抓，就是杀……” 李韬笑着摇头道：“如果都这么简单粗暴，那还有什么搞头？雨化田，你带着旨意调禁军前来，给朕驱散了他们，不准杀人，要显得法不责众，有所忌惮。” “曹正淳，你带着东厂的人在他们被驱散后去抓人，不过不要随便抓，要专挑那些有地位，有声誉的读书人抓，而且要从他们读过或者写过的诗词歌赋中挖掘造反的罪名，一律下诏狱。” “惯着他们那么久了，朕也该大兴文字狱，给各国帝王做个表率了！” …… 第39章 当真是个狠人 长安。 东厂猛如虎，在沉寂数日后开始张牙舞爪地捕捉猎物了。 而且越捕越离谱。 “我写的诗中只是出现过‘涛’字，此涛非彼韬，怎么就成反诗了？” “冤枉啊，我从来没有誊抄过那首《菊花》。” “我才刚到长安，怎么就谋逆了！” “苍天呢，吾自从来到长安整日闭门不出，谢却一切来访，这也能被打入诏狱？大唐真的要完了！” …… 原本气焰嚣张的读书人眼见但凡有点名气的同伴，都被罗织证据，冠以谋逆之名后，瞬时消停了。 然而，这种消停只是明面上的。 在各方势力的联手搅动下，一轮更大的躁动正在暗中涌动。 戴着斗笠，这几日都深居简出的玲珑望着不见一个读书人的朱雀大街，叹了一声，迅速走进一家酒铺。 依然是一身黑衣的女子道：“现在风声鹤唳，你怎么又乱跑了？幕后的那双手终于伸出来了，而且和各方势力都牵了线，誓要在那昏君到法门寺礼佛之际将其诛杀！” “越公的意思是我们要倾尽所有，全力配合，对方也是大手笔，许诺以城池相谢。你我若是立此大功，今后必能留在越公身边，享尽荣华富贵！” 玲珑纠结又激动：“他们是何身份？” 女子一眼看穿：“显赫异常，说不定你的情郎就是他们的公子。” “他……” 玲珑缓缓地闭上眼，暗自祈祷道：“玲珑死不足惜，唯愿公子能够平安无事。” 国子监。 数百儒生跪在一个须发微白，儒雅沉稳的男子面前，痛哭流涕道：“先生，读书何罪？求求您救救他们吧！” 他不是别人，正是国子祭酒、秦王府文学馆学士孔颖达。 身为先圣后人，他师从大儒刘焯，日诵千言，熟读经传，善于词章，在书生之中很有威望。 想当初秦帝焚书坑儒，汉帝反其道而行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盛情邀请他带着先圣牌位和儒学正统前往大汉，都被他给婉拒了。 后来隋帝、宋帝、明帝和清帝等许以王侯之位，以国士待之，他亦不曾动心。 只因李渊和李世民在大唐立国之前便礼贤下士，多此亲临寒舍请教，并在他卧病在榻时端汤送药。 他很感念这份知遇之恩。 现在李韬大兴文字狱，纵容东厂肆意抓捕书生，还把秦王下了诏狱，他知道自己必须得站出来了。 不然大唐儒学沦落、文坛倾覆、才子凋零，国将不国。 他极为决然地正了正衣冠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吾身为先圣后人，责无旁贷。你们在此等吾，吾这就进宫面圣为天下读书人讨一个公道！” “不用了！” 站在屋顶之上的曹正淳大笑道：“陛下已经猜到你会为这些酸腐文人出头了，特令本厂公在此守株待兔。” “来人呢，孔颖达意图煽动儒生谋反，立即打入诏狱！” “荒唐！太荒唐了！” 眼见东厂鹰爪破门而入，孔颖达悲愤长吼道：“吾为儒生请命，谈何谋反？” 曹正淳不屑道：“本厂公说你是，你就是，带走。” “先生！” 数百儒生青筋暴起，横加阻拦。 但他们哪里是东厂番子的对手。 很快便被冲得七零八落，遍体鳞伤。 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孔颖达被带走。 一个儒生咬牙切齿地抹了把嘴角的鲜血，振臂高呼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在这万马齐喑的时刻，但凡有点血性的读书人都应该抛头颅，洒热血，营救先生，护佑儒学！” “营救先生，护佑儒学！” 其它书生纷纷附和的同时，跟着他一起走出国子监，一边疾声呐喊，一边走向刑部大牢。 沿途加入他们的书生越来越多。 等到刑部大牢时，已有近万之众，声势空前。 东厂番子无不手握钢刀，严阵以待。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大牢里。 孔颖达就被关在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对面。 李世民从他口中得知城中的情况后，一拳砸在牢门上，都把拳头砸出血了。 他双眼欲裂道：“这个逆子怎能如此对待先生，对待儒生？真是气煞我也！” 这些年，大唐奉行的是崇道尊儒礼佛的策略。 有意将大唐打造成为儒、道、佛正统之地。 广纳天下英才，为我所用。 为此，他还特意成立了文学馆，苦心经略。 现在看来，都要被这逆子给毁于一旦了。 他真后悔在李韬刚出生时没把他给掐死。 哪怕是昏君和暴君，做这种事也会有所忌惮吧？ 不尊儒学，和天下儒生势不两立，他是疯了吗？ 临近傍晚的时候，大牢外已经聚集了数万人…… 曹正淳带着圣旨走进大牢道：“孔大人跪下接旨吧。” 李元吉有点酸了：“听外面的动静，估计得有数万之众，我们被关也没见这么多人前来声援。看来咱们的小陛下是扛不住了。” 李建成冷笑道：“天下儒生何其多？他除非不想坐在龙椅上了，不然还是得低头。” 李世民怒声道：“不出本王所料，父皇能够容忍诸多事，唯独这件事是他万万不能容忍的，想来父皇出面了！” 听到这些话，曹正淳扯着嗓子宣旨道：“陛下有旨，即日起关闭国子监，驱散国子监数百儒生，并请孔颖达离开大唐，钦此。” 孔颖达瞠目结舌道：“他……他要赶吾走？” 曹正淳笑了笑道：“陛下说了，这是他念在你于秦王府教二公子（李承乾）的时候，他曾路过旁听过，所以用了‘请’字。” “要是依我们东厂所言，孔大人当立即滚出大唐！” “滚……” 孔颖达一个被诸帝敬重，竞相邀请之人，何曾受过此等奇耻大辱！ 他接过圣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面无表情道：“烦请厂公帮吾向陛下传句话，《易》称‘以蒙养正，以明夷莅众'，若其位居尊极，炫耀聪明，以才凌人，饰非拒谏，则上下情隔，君臣道乖。自古灭亡，莫不由此也。” 曹正淳鼻孔朝天道：“虽然陛下一定不会听你这些晦涩之语，但本厂公可以代你传达，走吧！” “且慢！” 李世民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厉声道：“放本王出去，本王要见他，这等毁坏大唐根基之事绝不能发生。” 他想要帝位。 可不想要一个破烂不堪，沾之即垮的帝位！ 此事倘若由着李韬来，哪怕他都要无人可用了！ 曹正淳浅笑道：“老奴无能为力。” “你！” “三位还是继续玩乐吧，不然容易气坏了身子。” “……” 看到孔颖达朝自己深深作揖，然后心灰意冷地走出大牢后，李世民这心里跟刀割的一样难受。 他一脚又一脚地踹着牢门道：“混账！混账！混账！” 李元吉皮笑肉不笑道：“看来我们又一次低估他了，这样下去即使我们夺得皇位，那也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先撤御史台，再关国子监，大兴文字狱，赶走孔颖达……” 李建成将扑克往空中一撒道：“二弟，你这儿子当真是个狠人呐，他干了连秦帝和西楚霸王都不敢干的事，本王佩服！” “不要说了！” 李世民怒气冲冲地坐在矮桌前，拍了一下道：“斗地主！” 李建成咋舌道：“你还有心情玩？” “难道要活活气死？” “也是！” 冲着李元吉招了招手后，李建成扭了扭脖子道：“越是这样，咱们越是要吃好喝好玩好，不然死在这里了，还怎么收拾他？” …… 承恩殿。 李渊拿着鸡毛掸子冲到李韬面前质问道：“这就是你和朕说的放人？” 第40章 有点小兴奋 “孙儿确实把他给放了啊！” “你所谓的放，就是给放到敌国去？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他待在大唐，朕和你爹……” “皇爷爷，那都是老黄历了，赶不上孙儿这新风尚了！” “还新风尚……” 一想到他还把国子监给关了，李渊就气不打一处来，扬起鸡毛掸子要暴打昏君。 曹正淳及时出现道：“陛下，有上千书生准备跟着孔颖达一起离开大唐。” “皇爷爷，你先缓缓，容朕处理一下政事。” 李韬接连两个闪身，闪到曹正淳面前道：“才上千书生？” “什么叫才！” 李渊欲哭无泪道：“那些都是国之栋梁啊！而且他刚离开大牢就这么多，无论他最终选择投奔哪国，都会有数以万计的书生追随的！” “这是损大唐而补敌国啊，你那么聪明，为何要干这种糊涂事？” 李韬笑道：“很简单，孙儿瞧不上他们。” “你……你这是狂妄自大，自取灭亡之道！” “陛下！” 听李渊这么说，曹正淳连忙道：“孔颖达也让老奴向您代传了类似的话，说是《易》称以蒙养正，以明夷莅众……” “别说了！” 李韬直接打断道：“朕听得脑仁疼。朕只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说灭亡之类的了？” “是！” “很好，朕正愁怎么堂而皇之地找个由头呢。” 捏了捏拳头后，李韬大声道：“曹正淳，你立即带着一队人马，再以孔颖达诅咒大唐灭亡的罪名把他下诏狱，不能总是用谋反的罪名，不然显得太廉价了。” “再抓进大牢？” 这回连曹正淳都变成丈二的和尚了。 不是刚放，还要赶出大唐吗？ 怎么又抓了！ 如此反复无常，形同儿戏，一定会激怒那些读书人的！ 文人拿刀，不足为惧。 可一旦人数多了，哪怕东西厂联手也无法应对啊！ 李韬看出了他的担忧，当即道：“如果那些读书人又聚众闹事，你还是调动禁军驱散。切记，要显得有所忌惮，轻易不要伤到他们。” “喏。” 曹正淳正要离开，李渊挥舞着鸡毛掸子道：“逆孙，今天朕非得杖杀了你不可。” 李韬示意曹正淳走他的，然后轻松抓住鸡毛掸子道：“皇爷爷，是您教授孙儿说帝心如渊，不要让臣子猜到心思。” “可你现在让朕都猜不透啊！” 李渊眉头紧缩地瞪着他道：“你放了又抓，把他们当猴耍，到底想干什么？” 别说孔颖达和儒家的那些拥趸了，就是他都被这种行为给气得半死。 他是看出他应该又在布局了。 不过只有布大唐亡于内乱的局，才会这么干吧？ 他知不知道，现在诸位帝王之中，连那个行霸道，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西楚霸王都开始礼贤下士了！ 李韬收起笑容道：“皇爷爷，国子监的数百儒生基本上都是官宦子弟，算得上广纳贤才吗？如今大唐文坛浮夸之风盛行，文人士子附庸风雅，空谈误国，是你想看到的吗？” 李渊被问得哑口无言。 李韬继续道：“朕还是那句话，不破不立！不敢打破这些错综复杂，利益交织的枷锁，大唐就别想在帝国争霸中脱颖而出。” “像崇道、尊儒或礼佛都是他国玩剩下的，朕不想再玩了！朕只想玩自己为大唐设计的那一套！” 李渊再次被震撼到了。 他松开鸡毛掸子，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可你知不知道，百家之中以儒家最盛，你这么对孔氏和儒生……”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说到激动处，李韬猛地将鸡毛掸子指向李渊道：“朕想要的是百家齐放，百家齐鸣！百家的路子已经被秦帝和汉帝给带窄了，其他帝国还纷纷效仿，朕偏不！” “好！说得好！” 李渊如被醍醐灌顶道：“倒是朕狭隘了，你小小年纪能够有这般见识，举世罕见。不过，臭小子，你指哪呢？你难不成还想反过来把朕揍一顿？” “有点小兴奋……” 李韬赶紧扔了鸡毛掸子道：“皇爷爷，你来得正好，孙儿这儿还有一件事需要您配合。” 他如此如此地说了一番，李渊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道：“到时候你放心去，一切有朕！” “那打麻将去？” “走！” 李渊异常高兴地拉着他回太极宫。 系统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大兴文字狱，特奖励一处古人所埋的宝藏，就在南山中。” “宝藏？” 李韬充满期待：“朕可最喜欢挖宝藏了。系统，你很会来事啊！” 系统：“只要宿主保持这节奏，再接再厉，还有更丰厚的奖励等着宿主。” “不要誘惑朕，因为朕……禁不起誘惑！” “嘻嘻嘻。” “雌的？看来朕的皇妃还是太少，连跟系统交流都騒气起来了。等时机成熟，得列个清单，让魏国的老曹多送点美人来！” …… 大唐的老曹把刚回到府中，收拾行囊的孔颖达给抓进大牢后，长安的书生都跟疯子一样涌向刑部和皇宫。 曹正淳按照李韬所说，率禁军驱散。 不过他们散了又聚，双方一连僵持了好几天。 在这期间，他偷了个懒，奉旨溜进了阎府。 一直闭门不出的阎立德和阎立本看到他，都像是看到了瘟神一样。 曹正淳笑道：“二位大人不要紧张。那幅画，你们没有告诉别人吧？” 阎氏兄弟摇了摇头。 “甚好！” 曹正淳连忙道：“陛下懒得再画一幅了，特让老奴来向二位大人暂借那幅画一用。二位大人放心，用完就还，不会叠皮卡。陛下说只有反复利用，方显其无价！” 送了还带要回的？ 而且这画真是陛下画的？ 阎立德和阎立本都不信。 不过一想到他都能把孔颖达放了又抓，他们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曹正淳把《天王送子图》借走后，并没有回皇宫，而是转手送给了法门寺，对外宣称陛下所赐，与民同享！ 此画一出，天下震动。 大量文人墨客赶往法门寺，只求一观。 而就在此时，李韬按时启程，而且只带一千多兵马随从…… 第41章 朕是魔，不是佛 法门寺乃大唐佛门圣地。 方丈慧仁大师是位得道高僧，在佛门中信徒众多。 痴心礼佛的梁王萧衍曾说，天下高僧中他最尚慧仁。 更是让佛门子弟对法门寺心驰神往。 如今法门寺与民同享已有“佛门第一画”美誉的《天王送子图》，直接让远近的文人墨客和佛门子弟争先恐后地涌向法门寺。 倘若再加上那些专门跑到法门寺来，让李韬释放孔颖达的书生，法门寺周围已聚数万之众，盛况空前。 当天子仪仗到达时，慧仁带着寺中僧众出寺相迎。 李韬拾阶而上，随后居高临下地扫了一眼道：“很热闹啊，好，这方显朕与民同享，虔心礼佛！” 慧仁双手合十道：“陛下能亲临寒寺，当真让寒寺蓬荜生辉。贫僧已准备多时，还请陛下先移步沐浴更衣。” “沐浴更衣？” 李韬径直走进佛门大殿，往蒲团上一坐道：“不用那些繁文缛节，朕登基以后的所作所为，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朕是来静心悔过的。” 见他们好像都不信，李韬轻咳道：“不过在这之前，朕想问大师和诸位一个问题。” “不敢！” 慧仁欠身道：“请陛下直言。” 李韬一边往嘴里扔着葡萄干，一边道：“朕在进来的时候看到有幡在动，为何？你们不必拘谨，大可畅所欲言。若言之有理，朕必有重赏。” 这多好的辩难装逼的机会。 不让经典重现，李韬总感觉心里痒痒的。 而且这些僧人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实际上很有可能暗骂他昏君呢。 这么难得的机会，要是不让他们长长见识，那说不过去。 一僧略微犹豫了一下道：“是风动！” 另一僧不敢苟同：“应是幡动！” 两人登时争执不下。 其他僧众也是纷纷加入。 李韬笑着看向慧仁道：“以大师之见，这是风动，还是幡动？” 慧仁若有所思道：“贫僧拙见，既是风动，也是幡动。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李韬把葡萄干往他手里一拍道：“以朕之见，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此话一出，慧仁手中的葡萄干都撒落一地了还不自知。 “仁者心动！” “仁者心动！” …… 他嘴中喃喃地一退再退，最后难以置信地看向李韬，颤不成声道：“陛下高见，贫僧自愧不如！” 众僧也是不停地附和。 “妙，此答绝妙啊！” “小僧顿时有了醍醐灌顶之感。” “陛下的佛性让我等望尘莫及！” …… 李韬淡然一笑道：“看在你们拍朕马屁的份上，朕再送你们一个佛偈吧。‘菩提本无树，宁静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如果说刚才的“仁者之说”让慧仁心服口服的话，那这短短的佛偈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少年天子的悟性以及对禅的领悟要远在他之上。 他甚至觉得一生所悟皆付笑谈了。 当然，他难免怀疑这是不是出自效忠于他的隐世高僧之口。 不过以这位皇帝的荒诞性格，又有哪位高僧愿意供他驱使？ 他想不明白。 李韬也没给他继续在大殿上想的机会，摆手道：“看来法门寺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好了，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在这好好地忏悔了。” 慧仁和僧众虽然觉得很难堪，但也是被整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迅速离开。 李韬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看向曹正淳。 曹正淳赶紧从怀中拿出一个蛐蛐罐道：“陛下，这罐里有老奴让人物色的上好的蛐蛐，一定能帮您解闷。” 李韬二话不说，接过蛐蛐罐，低头玩了起来。 还别说，越玩越上头。 他终于明白历史上的“蟋蟀天子”是怎么诞生的了！ 等到慧仁带着僧众来到大殿做晚课的时候，他还在玩得不亦乐乎呢。 “这就是他说的静心悔过和诚心忏悔？” 众僧啼笑皆非，但全都无可奈何。 因为不够格！ 这如果仅仅是地位上的悬殊，他们肯定能接受。 偏偏是佛性上的，他只是一句话和一个佛偈便让整个法门寺都黯淡无光了。 他们这些天天吃斋念佛的人能不无地自容吗？ 察觉到他们都跟树桩一样愣在那，李韬抬头看了一眼道：“都说了，别拘谨，你们念你们的，朕玩朕的。”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咱们同处佛前也是不易，要珍惜！” 听到这话，慧仁再次震颤。 佛说过这句话？ 他通晓佛家典籍也从未见过啊，遂慌忙询问道：“敢问陛下，此言出自何处？” “何处？” 这可把李韬给难住了。 他就是随口一说。 还让他引经据典啊？ 不过看这高僧既震撼，又一脸懵逼的样子，他显然也不知道。 那好办了。 李韬继续斗蛐蛐道：“忘了，你们就当朕随口杜撰的吧。” 随口杜撰？ 慧仁差点给他跪下了！ 悲欢离合，缘起缘灭。 此言之中可是蕴含着无尽的佛理呀！ 倘若他随口一说便是这水平，他真要远遁深山，没有颜面再当这法门寺的方丈了…… 众僧也是嘴唇半张，齐刷刷地双手合十，不是拜佛，而是无比虔诚地朝着李韬拜了又拜。 相比于佛，这位所谓的昏君，更能让他们感受到一种难以逾越的高度。 不出所料的话，他的两句话和一个佛偈，要像《天王送子图》一样震动佛门了！ 哪怕梁王萧衍听了，估计都要面朝长安而拜了！ 李韬又玩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在他们眼里似乎变成被塑金身的雕像了，有点膈应得慌，急忙起身道：“朕是魔，不是佛，你们一个个别这么看着朕，朕要去睡了！” 说完，他打着哈哈往外走。 众僧双手合十，极为虔诚道：“恭送陛下，阿弥陀佛！” “咦……” 李韬抖了一下鸡皮疙瘩，暗自嘀咕道：“你们这样不是让朕不好下手吗？一帮坏人！” 法门寺外。 众多叫唤了一天的书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没有人离开。 李韬的随从也没有驱赶，权当看笑话。 等到三更时分，呼噜声此起彼伏。 寺中忽然火光大起，有人疾呼道：“走水了，快救驾！” 守在寺外的兵卒闻言，哪里敢耽搁，慌里慌张地往里冲。 两队黑衣人一左一右，适时出现在寺外。 他们什么都没说，麻溜地将携带的兵器往地上一扔。 大量书生和没有散去的文人墨客、佛门弟子等纷纷拿起兵器，振臂高呼道：“冲进去，杀昏君！” 刹那间，乌压压的人马前仆后继地往前冲。 留守在外的兵卒见状，火速关大门。 大门是关上了。 可哪里拦得住这么多人啊…… 第42章 皇叔太虚了 “轰！” 伴着一声巨响，法门寺的山门被撞开了。 数以千计的人马鱼贯而入。 而这只是正门。 还有很多人手持明晃晃的大刀翻墙而入。 李韬的那些忙于救火的随从们，都没来得及抵抗，便被包围了。 他们犹如一堵堵墙把李韬护在了正中间。 随着涌进寺中的人越来越多，眼看着已有六七千之众时，他们都慌了。 完了！ 双拳难敌四手！ 这些逆贼数倍于他们，还明显有备而来。 他们恐怕要全军覆没了…… 逆贼们见火势渐大，也怕殃及自身，异口同声道：“交出昏君，饶尔等不死！” “还用交？” 李韬推开众人，一步步走向他们道：“朕乃真龙天子，就你们这群蝼蚁，朕就是把自己送到你们面前，你们杀得了吗？” “还真龙天子……” 为首的黑衣人嗤笑道：“李韬，你看看四周，再看看你的人，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变成瓮中捉鳖了吗？就这还敢猖狂，看来唯有将你大卸八块了！” “大卸八块……” 李韬大跌眼镜道：“皇叔，你这么狠，皇爷爷知道吗？” “皇……皇叔？” 众僧满脸震惊，不约而同地聚焦目光。 黑衣人也很诧异。 不过还是扯去面前的黑布，露出了阴冷的面容：“看来你听出本王的声音了，本王也没想隐瞒。” 说到这，他看向众随从道：“本王乃汉王李元昌，太上皇第七子，眼见大唐即将毁于这昏君之手，特率众匡扶社稷。只要你们弃暗投明，本王不仅可以饶你们不死，还会为你们加官进爵。” 十几息后，无人响应……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皇叔，尴尬不？” “你！” 李元昌勃然大怒道：“众军听令，给本王杀了他。” “且慢。” 李韬喊了一声道：“你我本同根，相煎何太急？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朕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为啥咱们叔侄俩就不能唠嗑唠嗑呢。” “说起来，以前因为朕这庶出身份，又不被秦王待见，咱们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吧？” 李元昌冷笑道：“你还想拖延时间？” “说这句话的时候，你难道不心虚吗？” “本王心虚什么！” “来，你们都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朕又是什么样子，然后告诉朕，他虚不虚！” 看到他双手攥拳，神情慌乱，好像还疑神疑鬼的样子，众随从极为配合：“虚！” “锵！” 李元昌猛地拔出佩剑道：“混账，都死到临头了还敢羞辱本王，本王这就取你项上人头。” “得了吧，装腔作势，做给谁看呢？” 李韬又往他面前走了几步道：“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是朕故意给你这样的反贼下的圈套？” “只是你一再勘察琢磨，发现北校场的二十万大军被带去拉练了，朕又确实只带了这么点随从，机会难得，你没有不动手的道理对不对？” “为了万无一失，你还暗中收买了这法门寺的和尚，让其放火制造混乱……” 他都知道？ 李元昌强作镇定道：“你看出来了又如何？现在谁能救你！” “这句话应该朕问你吧？” 李韬冲着那放火的和尚招了招手。 和尚走到他身旁，冲着李元昌双手合十道：“李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他这举动无疑又让李元昌的心气卸了三分。 这和尚很明显早被李韬收买了。 李韬这是将计就计，反过来引他入瓮呢。 可他还是想不通。 李韬眼下就这点人马，怎么跟他斗？ 不管了！ 先杀了他再说！ 想到这，他将手一挥。 “且慢！” 李韬又阻止道：“皇叔，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承认自己虚，总比没命强。” “你这是找死！” 李元昌暴跳如雷道：“给我杀啊！” 六七千人从四面八方同时杀向李韬。 尤以他正前方的人数最多。 “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韬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随后打了个响指。 “轰隆隆！”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李元昌等人只觉脚下一空，紧接着悉数掉到了一个大坑里。 这坑足够大，几乎囊括了整个院子。 唯独李韬和他的那些随从站的地方没有塌陷。 他们被摔得半死，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呢，一支斗志昂扬的精锐从李韬脚下所在的区域杀向了他们。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 …… 与此同时，箭矢如雨。 大量兵马如雨后春笋般从寺庙各处冒了出来。 无论是坑内，还是坑外的反贼都成了瓮中捉鳖，慌忙抵挡。 可在这种仿若决堤之水般的攻击下，他们就是那一叶叶浮萍，只有被淹没的份。 惨叫声、嘶吼声、痛呼声不绝于耳，整个法门寺变成了人间地狱。 等到火势冲天，连“血流成河”这种形容都有一种烧焦了的味道时，战斗停止了。 惠仁心急如焚地看向李韬道：“陛下，现在可以救火了吗？” 李韬转头看了一眼道：“朕知道不让你们救，你们是不会甘心的。那你们救吧，朕先离开。” 看到他把所有的手下都带走了，惠仁欲哭无泪道：“还请陛下施以援手，我等亦有功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佛门圣地毁于一旦啊！” “功劳？” 李韬勾起嘴角道：“等你们出去了，朕再和你们好好谈谈。” 他负手走到寺外，瞧见还有很多没有参与的文人墨客和佛门子弟在翘首以盼呢，遂提高嗓门道：“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朕都送到他们面前了，他们还杀不死朕，这天下，包括你们，只能继续忍受朕的折磨了！” “……” 这话险些把他们统统气死。 还能这样？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他们就想不明白了，冲进去了那么多人，他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等到越来越多装备精良的兵卒从寺中走出时，他们全都傻眼了。 这最起码得有八千往上吧？ 法门寺是很大，可怎么容得下这么多人？ 而且法门寺除了前阵子修葺了几天，闭门谢客外，一直人流如织。 里面藏着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没被发现？ 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李元昌也想不通。 在被几人押到李韬面前后，他咬牙切齿道：“你何时在法门寺藏了那么多的兵？在你宣布到法门寺礼佛之前，本王就让人盯着这里了！” “这还用问？” 李韬笑了笑道：“自然还在你让人盯着这里之前，朕就让人扩容法门寺的地宫了，也就是法门寺闭门修葺那几天。另外，你应该知道法门寺的地宫是出了名的大吧？” 李元昌目瞪口呆道：“那不是李存孝杀了李孝常，率二十万利州大军投效你的时候吗？” 李韬毫不吝啬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对，没错，就是那时候！这些人马可都是朕让李存孝精挑细选，偷偷藏在法门寺的，这法门寺的僧众也早被掌控了。” “你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这一切了？？？” “不然呢？只有先把坑给你们挖好了，朕才能可了劲地激起民愤，引你们出洞啊！不然等着你们挖坑埋朕？” 说到这，他摇了摇头道：“不，以你们这尿性，朕很有可能连个坑位都没有。” 听他这么说，李元昌整个人都瘫了下去。 狡诈！ 太狡诈了！ 谁能想到他刚解长安之围，就开始做这些了？ 哪怕是太上皇也没有这种心机和手段啊！ 他很是心虚道：“你早就猜到本王会造反？” 李韬露出了皇之藐视：“你们谁天生反骨，朕一看便知，还用猜！” “是吗？” 李元昌还是不甘：“你拿下本王又如何？本王早就看出你这次礼佛之行疑点重重，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 “哈哈哈！” 李韬朗声大笑道：“皇叔，你这不还是承认自己虚了吗？脸呢？” “可你这一次还是输了！” 这番话是他硬着头皮一字一顿挤出来的。 原因无他。 确实颜面扫地。 但只要能把这昏君赶下皇位，他还是能够容颜焕发！ 李韬看出了他的这点小心思，指向长安道：“朕既然敢把人送到你们面前，自然也敢把龙椅送到你们面前，可你们得争口气抢到啊！你自己不行，还希望那一位比你强？” …… 【作者有话说】 亲们，求张必读票~~~ 第43章 还是人乎 往日里这个时候，长安因为实施宵禁，街巷之中罕见人迹。 但此时此刻，众多书生和百姓群情激昂，沿着朱雀大街，浩浩荡荡地逼向皇宫。 李韬这段时间蓄积的民愤，犹如火山爆发，迅疾且猛烈。 眼见事态要失控，守城军和禁军相继出动，从四面八方堵截而来。 要知道自从李元霸、李靖等人率军追击突厥后，驻守在长安的兵马一直只有一万多人。 李存孝先前虽率二十万大军驻扎在北校场，但那是在城外。 二十万大军自始至终都没有入城。 而且他们现在还被带去拉练了。 如果再加上李韬前往法门寺礼佛带走的一千多人。 城中兵马可谓捉襟见肘。 李渊第六子、荆王李元景没有迟疑，带着两千兵马赶到皇宫外，以保护太上皇之名沿西门一路冲杀，来到了太极宫。 李渊看到他后，倍感惊讶：“元景，你是要造反吗？” “父皇！” 李元景剑眉横起，掷地有声道：“眼下暴民马上就要攻到皇宫了，大唐危在旦夕，还请父皇能够废黜昏君，立吾为帝，力挽狂澜！” 其他人纷纷附和：“请太上皇废黜昏君，立荆王为帝！” “你！” 李渊双眼泛红地指着他道：“朕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你会逼宫，你太让朕失望了……” “本王让你失望？明明是你让我们失望了！” 李元景向前逼了两步，近乎嘶吼道：“要不是你的纵容，那小子焉能猖狂到今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痴迷不悟！” “那本王也不妨告诉你，七弟已经带人围了法门寺，你的好孙儿今晚必死无疑！他以为关了大哥、二哥和四哥，我李唐皇族就没人会夺他的皇位了？真是幼稚！” 李渊五味杂陈地摇了摇头，随后摆了摆手。 几个宦官将龙椅抬到了李元景的面前。 李元景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炙热：“父皇，你这是同意本王登基了？” 李渊冷声道：“这么幼稚的问题，你也问得出口？” 这问题幼稚？ 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元景手按佩剑道：“事已至此，难不成你还想死保那昏君？” “他哪里用得着朕保啊！” 李渊走到榻边坐下道：“把龙椅送到你面前是他的意思，现在能不能坐上去，就看你的本事了，朕不会过问。” “他的意思？” 李元景神经紧绷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大笑道：“父皇这是在吓唬谁呢？城中兵马就那么多，皇宫又这般空虚，还有谁能阻止本王坐上这皇位？” 说着，他急不可耐地走到龙椅前，撅着屁股坐了下去。 可屁股刚要沾到龙椅，忽然有道身影闪到他面前，还伸腿踹了一下。 下一息，他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是谁胆大包天，敢踹本王！” 他怒吼一声，瞥见了雨化田那张阴冷的脸。 不寒而栗的同时，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有人大喊道：“王爷，不好了，我们中计了！” 李元景反应很快，慌忙指向李渊道：“快，挟持太上皇！” 李渊稳如泰山，坐着没动。 “杀！” “杀！” “杀！” …… 一个个西厂高手开了天窗，从屋顶窜下，大开杀戒。 三路人马也是从外围包抄，奋力砍杀。 其中一路领兵的还是个女将。 她不是别人，正是李贞英。 眼见自己的两千人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里，李元景慌得进退失据，险些被手下误伤。 他欲哭无泪地看向李渊道：“你……你和那昏君早知道我们会造反？” 李渊神情漠然道：“是他说你和老七天生反骨。朕刚开始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们俩没比那三个逆子好到哪里去！” 李元景极为愤懑道：“我们再如何那也是你的儿子啊，他只是你的孙子，还是个庶出的贱种。” “放肆！” 李渊怒气腾腾地站起身道：“他现在是大唐的皇帝，岂容你出言不逊？雨化田，给朕将这逆贼拿下，狠狠地掌嘴！” “喏。” 雨化田如秋风扫叶般拿下李元景，只是左右开弓给了他两巴掌，便打得他嘴角直流血。 “呵呵呵！” “呵呵呵！” …… 李元景抹了把鲜血，异常凄冷地笑了几声道：“果然，儿子不如孙，你一直都在偏袒他。也罢，成王败寇，本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愿你那好孙儿能被七弟千刀万剐了！” 雨化田轻笑道：“你这愿望恐怕要落空了，看这时辰，汉王早已被拿下。” “不可能！” 李元景大喝道：“哪怕那昏君早有准备，也难以抵挡汉王纠集的六七千人马。” “法门寺地宫里藏着八千精锐呢！” 雨化田颇为鄙夷道：“陛下既然都猜到你会煽动暴民，趁势攻打皇宫了，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身处险境？” “……” 李元景怔怔地看着他，活活被问成了哑巴。 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从撤御史台到现在，都是李韬布的局？ 那小子还是人吗！ 李渊沉声道：“建成、世民和元吉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和元昌又怎么斗得过他？这就是朕让他继位的理由！” 李贞英大步走到他面前道：“启禀太上皇，反贼皆已被拿下，经询问，他们是汉王和荆王暗中豢养的死士。” “把他们都押下去，等韬儿发落。” 李渊交代了一句后，脸色铁青地走到李元景面前，又亲自甩了他两巴掌道：“你们豢养死士也就罢了，是不是还吃里扒外，通敌卖国了？” 李元景矢口否认：“儿臣没有！” “没有？” 李渊厉声质问道：“那他率领的那六七千人从何而来？” “他们……” 支吾了半天，李元景也没敢给出回应。 李元昌同样如此。 李韬见他一直眺望长安方向，冷笑道：“别看了，六皇叔这会儿肯定已经被掌耳光了，朕在宫中也藏了人马。说说吧，你的这些人都是哪来的？” 他这会儿在李元昌眼里就是一个可怕至极的恶魔。 李元昌哪里敢说实话，战战兢兢道：“无非是那些对你不满的书生。” “书生有这战斗力？” 李韬摊手道：“你这是把朕当三岁小孩糊弄呢！你不愿意说是吧？那就由朕来告诉你！” “他们是来自清、明、隋、梁等国的细作和死士，长期潜伏在长安内外，你为了扳倒朕，不惜出卖大唐，许以重利，跟他们联手。” 李元昌再次震惊道：“你早就知道了？” “你以为朕闹这么大只是为了让你和六皇叔原形毕露？不是朕小瞧你们，你们还不配！” “你是想将潜伏在长安内外的敌国细作和死士一网打尽？” 恍然大悟后，李元昌双眼圆睁地看着李韬。 想不服气都不行了。 这些年敌国细作都快把长安给渗透成筛子了。 从之前突厥大军接到突厥细作的情报后，直袭长安就能够看出来。 太上皇当朝时，屡次对这些细作下手，但都是治标不治本。 这次他为了尽可能地扩充人手，可以说把各国的细作和死士都给吸纳进来了。 李韬这相当于把他们整个端了啊！ 这事要是传出去，周围敌国搞不好会以为他们兄弟俩在配合他演戏…… 他脑海中刚飘过这个想法，李韬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七皇叔，说实话，朕不像你动辄就要把人大卸八块了，朕不喜欢杀人。” “你和六皇叔这通敌卖国的罪名按律当斩，朕破例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仅不杀你们，还会赏你们点钱财，今后你和六皇叔安心颐养天年吧。” “咱们老李家再怎么闹，都不能少人啊，不然皇爷爷心里肯定会很不是滋味的，你说是不是？” 这是要利用他们誘使各国报复，让他们惶惶不可终日呢！ 李元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不！你还是给本王个痛快，杀了本王吧！” “别介……” 李韬微微一笑道：“咱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朕不杀你们，你们要帮朕吸引人头。虽然你们的日子会过得提心吊胆，但也是为我大唐做贡献了不是？” 说到这，他简单算了一下道：“中原十大帝国，你这次即使没笼络九个，估计也有七八个了，他们每个月派一批杀手前来……啧啧，想想都很嗨啊！” 李元昌生无可恋道：“你太卑鄙了！” “朕这是仁爱。” 李韬大笑数声后，一个砍断臂膀的敌国细作被押至面前。 那细作邪笑道：“昏君，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我们会心甘情愿地帮他们抢夺皇位吗？” 李韬皱眉道：“你这是何意？” 细作仰天大笑道：“试想一下，倘若你死了，我们又趁机杀了汉王、荆王，还会杀谁？” 李元昌嘴唇乱抖道：“你们要对刑部大牢下手？无耻！” 细作道：“我们的计划是没成功，但若是能杀了秦王、魏王和齐公，也算赚了。这昏君看似关押他们，实际上对他们并无杀意，更何况秦王还是他亲爹！杀不了小的，那就杀了曾经叱咤风云的老的！” …… 第44章 那不是爹，是祖宗 刑部大牢。 大量蒙着面的黑衣人挥舞大刀，以疾风骤雨之势破了守卫的防线，攻入大牢之中。 一人大声嚷嚷道：“先杀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再一把火烧了这里！” “是！” 他们兵分三路，火速寻找。 找了一圈之后，赫然发现大牢中空无一人。 “人呢？” “怎么会这样！” “不好，我们中计了，快撤！” …… 几个首领相互看了眼，没敢有任何迟疑，当即带着人往外撤。 然而，还是来不及了。 随着大牢外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起，他们留守在外的手下要么被射杀，要么被逼进了大牢。 当他们悉数被堵在大牢中成了瓮中捉鳖后，曹正淳冷笑着现身道：“一帮蠢货，你们没觉得大唐的刑部大牢太好攻破了吗？” 一首领不愿相信道：“你们是如何得知我们会攻打刑部大牢的？” “自然是陛下睿智，提前布局并且猜到你们会有这一手。” “什么？！” 他的意思是近来发生的这一切，都是那昏君故意为之？ 几个首领瞬间崩溃。 这摆明了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啊！ 搞不好李元景和李元昌是在配合他演戏。 纵观整个中原，恐怕没有哪国之君臣比大唐还卑鄙无耻的了！ 他们演得真是出神入化。 而且为了这目的，真敢下血本。 什么御史台、国子监，在他们眼里可能只是些随意摆弄的工具而已…… 一人咆哮道：“不杀昏君，我死不瞑目！诸位随我杀出一条血路，斩杀那昏君！” “不自量力。” 曹正淳摇了摇头道：“杀，一个不留！” “呃啊！” “呃啊！” “呃啊！” …… 在东厂番子和禁军的联合攻击下，他们哪怕再负隅顽抗，也只是困兽犹斗罢了。 最终都倒在了血泊里，唯独一个女子被押到了曹正淳的面前。 女子看了又看，精神恍惚道：“你……你……” “带她去皇宫处理伤口，好生伺候。其余人马将这里打扫干净，不能让魏王、秦王、齐公等人久等了。” 曹正淳撂下这么一句话后，笑着走出了大牢。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等人就被看守在不远处。 看到局势平定，李建成苦笑道：“这么看来，陛下还救了我们一命？” 李元吉道：“他心思缜密，诡计多端，竟然让这么多敌国细作都葬身此处，还真不好对付。” 李世民吹毛求疵道：“可为了区区几名细作，他撤御史台、关国子监，还与天下儒生为敌，实属不分轻重，胡作非为！” “也许他还有别的目的呢？” 李建成若有所思道：“你这逆子的心思，没人看得透。本王越来越疑惑，他是你亲生的吗？怎么一点都不像你？他倒更像是个当爹的……” “李建成！” 李世民提起拳头又要揍他。 李元吉赶紧横在两人中间道：“别再打了，那不是爹，是祖宗！咱们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让那小祖宗放了我们吧！” “……” 法门寺。 李元昌细思恐极。 难怪这些敌国的细作和死士争先恐后地跟他联手。 原来他们早就结盟，并且打好如意算盘了。 如果不是李韬提前布局，这些人先帮助他杀李韬，然后再趁乱杀他、荆王和太上皇，最终攻破刑部大牢斩杀秦王、魏王和齐公…… 那么大唐将面临无人可以主持大局的处境，必然大乱。 到时候各国再纷纷出兵，大唐只有被瓜分的份了！ 他许诺给他们的重利跟这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说白了，不是他在利用他们，而是他们在一起利用他。 他险些成为大唐的千古罪人！ 李韬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东西，笑道：“七皇叔，你是不是感到后怕了？” 李元昌很是难堪道：“这并非我意。看你如此风淡云轻，难道他们攻打刑部大牢之事都被你给料到了？” 李韬道：“秦王、魏王、齐公等人就是死，那也只有被朕杀的份，不然别说这些敌国爪牙了，就是他们的皇帝亲自率兵前来，也休想动他们一根汗毛！” 这话听得李元昌无颜以对。 他俯身就要跪拜：“罪臣这回真的错了！有陛下在，我李唐必能称霸中原！” 李韬伸手托住他道：“七皇叔，演戏演全套，你分明立了大功了，何错之有？” “你！你不是昏君！” 细作万分错愕地看着他道：“你一直在伪装……” “朕最讨厌别人说朕不是昏君了，你可以去死了。” 李韬挥了下手，他便被拉下去杀了。 慧仁再次跑到他面前央求道：“陛下，自从兵马藏于地宫开始，法门寺上下从未怠慢。如今大功告成，我们不敢邀功，只求陛下能让他们帮忙救火，不然法门寺真的要烧没了！” “邀功？” 李韬负手看向他道：“寺中有人通敌卖国，险些让朕身死人手，你们哪来的功劳？” 慧仁目瞪口呆道：“他不是您安排的吗？您自始至终都知情啊！” “你在质疑朕？” “贫僧不敢！贫僧只是觉得陛下深谙佛理，法门寺又……” “行了！” 李韬直接打断道：“咱们那前世五百次回眸的缘分在朕离开大殿的时候就消散了。如果你们认罪，朕不会为难你们，只会将你们驱散，然后随便找个死囚给杀了，不然你们恐怕要早登极乐了。” 这话听得慧仁冷汗直冒。 都说帝王喜怒无常。 他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先前还兴致盎然地和他们辩难呢，现在便颠倒黑白，想要杀光他们了。 他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不过人微言轻，为了全寺僧众的性命，他又能多说什么呢？ 李韬见他不吭声了，大声道：“宣旨，法门寺有人通敌卖国，险些害死朕，传令东厂、西厂、刑部和大理寺彻查此事。” 这还用劳师动众地彻查？ 慧仁蹙了下长寿眉，猛然意识到他很有可能不是只对法门寺，而是要以此为契机对整个佛门动手时，慌忙道：“陛下，使不得啊！大唐佛门经太上皇崇尚，方有今日兴隆……” “大师，你多虑了！” 李韬微微一笑道：“朕怎么可能让佛门覆灭，便宜了敌国，特别是梁国呢？” “那陛下这是？” “做做样子罢了。” 听他这么说，慧仁总算松了一口气。 而且细想想也是，他已经和儒家为敌了，倘若再和佛家为敌，那不是到处树敌吗？ 他佛性超然，不可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法门寺的大火越烧越旺，一直烧到天色大亮了还没有熄灭。 李韬也懒得等了，带着人马直奔南山。 进入南山后，他按照系统所给的地点，指着山坳里的一块巨石道：“你们把这块石头移过去，然后往下挖。” 李元昌忍不住询问道：“陛下这是？” 李韬道：“国库空虚，朕自然要挖宝藏方能犒劳你和六皇叔啊！朕昨晚打盹的时候梦到这里有宝藏，肯定不会空手而归。” 李元昌诚惶诚恐道：“陛下就不要再折煞罪臣了。” “朕说赏就一定会赏。” 李韬压低声音道：“到时候朕还会让曹正淳敲锣打鼓，成马车地给你们送过去，你们可不准拒绝！” …… 第45章 两座王府成金库 随从们虽然不太相信此地有宝，但皇命难违。 而且这是难得的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所以挖得都很起劲。 在往下挖了三丈有余后，土壤明显变得松软起来。 他们揣着激动，开始用手扒。 结果没扒几下，很多重量十足的金锭显露了出来。 一人慌忙向上大喊道：“陛下，金子，挖出金子了！” 李元昌比李韬还兴奋，伸头往下望去。 那耀眼的金光差点亮瞎他的眼。 他赶紧对李韬道：“陛下，您的梦太神了，真的有宝藏！” 那当然。 系统还能骗咱不成？ 李韬坐在歪脖子树上，都没有起身，催促道：“加派人手，都给朕挖出来！” “喏！” 更多的随从加入，可他们还是挖了大半天。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那堆积如山的金子泛着万道金光，仿佛要把黑夜给照亮了一般，看着格外喜人。 听说有一万两后，李韬也有些兴奋了。 在这个时代，各国都有自己的货币。 比如大唐的是开元通宝。 因为物价不一，货币价值不定，严重制约了各国的贸易往来。 好在这些年金银被各国广泛接受，而且多拿来跨境贸易，让金银极为抢手。 不过大唐连年征战，和各国的贸易往来也如一潭死水。 国库中囤积的金子都没有他今天挖出来的多。 另外，别看古装剧中动辄有皇帝赏金万两。 一万两黄金好像张口就来。 其实那是用铜钱代替的。 现在各国争霸，都在招兵买马，别说赏金万两了，就是赏赐千两都很少见。 李渊当朝时经常厚赏诸王，还喜欢用金银。 后来户部官员哭诉，他亲自到国库走了一遭后，赏赐便变成铜钱了。 这要是让他看到万两黄金，他肯定会让充国库…… 李韬在山中休息了一晚，然后赶个大早回到长安。 看到金光灿灿的黄金后，李渊整个人都要趴在箱子上了：“这估计得有万两吧？你是哪来的？” 李韬道：“财神托梦，孙儿到南山挖的。皇爷爷是不是也没见过这么多黄金？” 李渊哭笑不得：“我大唐国库何曾囤积这么多过？好孙儿，你就是我大唐的财神啊，这般机缘哪里是寻常人能够遇到的。这下可解国库的燃眉之急了！” “国库？” 李韬道：“皇爷爷，那是文武百官该想办法充盈的，这些是孙儿自己的。” “这天下都是你的，你还这么分？” “要得！不然朕养他们干什么？天天跟朕对着干啊？” 这话说得李渊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他摆手道：“好好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是皇帝，你说了算！而且此番你再次运筹帷幄，将长安内外的敌国细作一网打尽，朕很高兴，就不惦记你这万两黄金了！” 说不惦记，咋还盯着看？ 李韬笑了一声道：“来人呢，把荆王和汉王给朕押来。” 李渊收回眼神道：“韬儿，皇爷爷也知道他们俩通敌卖国，罪大恶极，但他们毕竟是皇爷爷的亲生儿子，你能不能给他们一条生路？” “当然能，孙儿又怎么会让您为难？” 冲他笑了笑，等到两人被带来后，李韬直接朗声道：“传旨，荆王李元景和汉王李元昌足智多谋，以身为饵，让朕得以将敌国细作和死士一网打尽，灭敌近万人，特赏黄金万两！” 李元景已经听李元昌说了他的意图了，反应还好。 倒是李渊，像是瞬间患上了老年痴呆症一样。 这是不让他为难？ 那可是万两黄金啊！ 不充国库，不给他。 赏赐给两个逆贼？ 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他连吐了数口粗气道：“韬儿，你这样真的让皇爷爷很为难，皇爷爷本来都打算亲自打断他们的腿了……” 李韬笑道：“六皇叔和七皇叔确实立下大功了。” “朕不像你那爹！” 李渊急得脱口而出：“他们是什么德行，朕比你清楚。” 李韬无情揭穿：“您还真没孙儿清楚！” 想起他说他们俩是天生反骨后，李渊有点小尴尬。 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道：“你是小祖宗行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事咱们慢慢唠。” 李韬对曹正淳道：“去吧，让两位王爷骑着高头大马，你亲自押送万两黄金跟在后面，记得把所有箱子都打开，好好给两位王爷庆贺庆贺！” 听到这话，李渊、李元景、李元昌父子三人全都想哭了。 李渊纯属心疼黄金。 李元景和李元昌则是没脸接受，又不得不接受。 他们头重脚轻地离开皇宫，翻身上马，往王府行进。 两人关系甚笃，连王府都是紧挨着的。 往日里走动非常方便。 不过今后恐怕要方便各国刺客了…… “赶紧敲起来，打起来，还有那唢呐吹起来，要吹得喜庆点！” 曹正淳带着东厂番子大张旗鼓地护送黄金，唯恐天下人不知道。 没过多久，官道两旁便是人山人海。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还有马车上放着的一箱箱金子，百姓们都很震撼。 这赏赐太丰厚了！ 可以说是大唐开国以来第一赏了！ 能让那公然敛财的昏君自掏腰包，这两位王爷的恩宠已是无人能及！ 用了很久，曹正淳才把万两黄金送进王府。 他喝了一口茶道：“两位王爷，你们这府邸富丽堂皇，堪比皇宫啊，想来府中也很殷实，还有地方存放金子吗？” 李元昌慌忙道：“烦请厂公转告陛下，这万两黄金放在王府只多不少！” “什么只多不少？” 李元景用胳膊肘子捣了他一下道：“我们兄弟二人共有家财两万多贯，都是陛下的！” “我们会将它们和这万两黄金囤积在一起，陛下随时都可以来取。” 他太了解李韬了。 那是个连亲爹都宰的人。 他们俩今后要想在敌国的轮番刺杀中活命，就得花钱买平安。 什么赏赐万两黄金？ 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他分明是想在皇宫之外也拥有一座小金库呢！ 唉！ 可怜他们费尽心力，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家财全要易主了…… 李元昌可是切身领教过李韬的手段的。 他立即道：“六哥，这些家财肯定都是陛下的，本王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帮陛下赚钱，今后你我就是陛下的忠仆，绝不能有任何私心！” 要卑微到这种程度？ 还别说，恐怕真得这样！ 这纯属自作孽不可活啊！ 李元景看向曹正淳道：“我们兄弟的拳拳忠心，还请厂公代为转达。” “哈哈哈……” 曹正淳极为赞赏道：“两位王爷果然识时务，不枉陛下以德报怨。今后只要你们吸引刺客，帮忙赚钱，陛下不会为难你们。” 这话相当于给他们吃定心丸了。 李元景和李元昌顿觉踏实了一些。 皇宫中。 李渊在得知李韬的意图后，指着他道：“不出朕所料的话，他们俩比你爹可殷实多了。你小子拿他们的王府当小金库，那他们的万贯家财便都是你的了！” “相比于抄家充入国库，你这是变着法子地‘中饱私囊’啊！按照你这么个玩法，你很快就要富可敌国了！” “富可敌国？” 李韬嗤之以鼻：“皇爷爷，这只能算个小目标，就国库那点钱，朕的小金库今年就超了！” “臭小子，朕‘夸’你两句，你就把国库当荷包了？” 李渊丝毫不信道：“虽然开支甚巨，但去年国库所得八百多万贯，今年才开始征收，只多不少。你的小金库现在才多少？” “大概十几万贯吧。” 李韬信心满满道：“当创业资金已经足够了。” “创业？” “就是用真金白银创立朕的基业！” “你把大唐置于何地了？” “身后！朕都富了，它还穷得了吗？” 敢情江山还没有钱重要？ 李渊忽然觉得他已经不是钻钱眼里了，而是投错胎了。 他要是生在商贾之家，说不定能够成为大明沈万三那样的富商…… 第46章 风花雪月 话说曹正淳在奉旨送完黄金后，开始和西厂、刑部、大理寺联手，彻查法门寺有僧人涉嫌通敌卖国一事。 经过了大兴文字狱、端了敌国细作后，东西厂的权势早非刑部和大理寺能比。 再加上李韬将刑部、大理寺和长安县在先前书生聚众闹事中，无所作为，甚至纵容包庇的大小官员统统撤职下狱，刑部和大理寺现在只有听命于东西厂的份。 他们的行动很快。 在让通敌卖国的僧人伏法后，又接到举报说还有寺庙通敌卖国。 接连查处四座在长安、洛阳周围声名远扬的寺庙后，举报寺庙大肆吞并土地、聚敛钱财、藏污纳垢等问题的人也是纷至沓来。 曹正淳和雨化田顺势把雍州境内有问题的寺庙都给查没，然后扩散至整个大唐。 大量僧人或被治罪、或被驱散、或逃往敌国。 大唐境内鼎盛一时的佛门近乎崩散。 僧众还没反抗，曾经脱下龙袍，换上僧衣，舍身出家的梁王萧衍给他们出头了。 他以“救佛灭魔”为由，亲率举国之兵，号称“八十万护法大军”，攻打大唐。 朝野再次人心惶惶。 这显然是捅了大篓子了。 大唐现在北追突厥、东御楚国，李存孝又把二十万大军拉往川蜀一带了，哪里还有兵力应对梁国这八十万大军？ 不过李韬好像并没有把这当回事。 他把曹正淳召至御前，刚要交代新任务，系统的声音响起。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重创佛门，引起战端，特奖励粗盐提纯术！” “这东西来得及时啊！” 李韬的小金库里现有十几万贯，正准备玩把大的，把粗盐提取成精盐售卖，无疑是个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要知道这个时代还没有精盐。 他们暂时对盐的纯度要求也没那么高。 海盐、矿盐等溶于清水，然后再经过过滤、蒸煮等工序就能实现。 李韬大可以先从这入手，逐渐提高盐的纯度。 虽然说现在各国之盐都是官府垄断，但贩卖私盐一直屡禁不止。 身为大唐皇帝，倘若亲自出手搅动这滩浑水，那必定很刺激，也很有赚头，说不定还能搅得敌国鸡犬不宁…… 曹正淳见他迟迟没说话，轻声问：“陛下？” “咳咳！” 李韬干咳两声，收敛心神道：“这次‘灭佛行动’，你们要把握好度，不要赶尽杀绝了。朕可是在慧仁面前说过不让大唐佛门覆灭，不能言而无信。” 曹正淳斗胆道：“陛下，老奴前些天见过那慧仁，他倒是没说您言而无信，只是说您这次真的让佛门‘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了……” “阿弥陀佛！” 李韬双手合十道：“不是朕顺水推舟，辣手无情，而是儒家也好，佛门也罢，都积弊太多，需要被整饬了。而且在这帝国争霸的时代，朕不允许有拖后腿的存在。” “佛门这些年吞并土地、敛收钱财确实愈发猖狂，现在东西厂已经查没近三十万贯钱财，皆已充入陛下的小金库。” “呵，他们还真是香火鼎盛，富得流油！” 李韬冷笑一声，然后道：“你再让人把孔颖达放了吧，他无论把先圣牌位搬到哪国，都不要阻拦。” “至于先前那些被下诏狱，还有点名气的书生，不能让他们吃白饭啊，一律扔给长孙无忌，让他带着他们修订《氏族志》！” 这步棋下得妙呀！ 长孙无忌铁定要哭了。 他本来就要顶着巨大的压力修订，现在又扔给他这么多被冠以“谋逆罪名”的书生，相当于是用这些书生裹挟他。 他再想偏袒秦王、魏王、齐公，乃至五姓七望，恐怕不得不考虑这谋逆罪名会不会蹦到他的头上了…… 曹正淳心领神会道：“长孙大人剩的时间不多了，正缺人手，老奴这就去安排。” “等等！”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传旨，就说朕欲求长生，广招天下方士前来长安。但凡有炼出‘长生不老药’者，赏万金，封‘一字并肩王’，可与朕共享这大唐江山！” 这赏赐听得曹正淳都受到惊吓了。 他很是不解道：“陛下已经先后重创儒家、佛门，接下来不应该是道家吗？为何……” “你是在揣度圣心？” “老奴不敢，老奴这就去办！” 曹正淳十分惶恐地离开后，李渊赶来了。 他啼笑皆非道：“你才多大？朕都半截身子入皇陵了，也没去求长生不老药！你还扬言跟他们共享大唐江山，你真没把梁国那八十万大军放在眼里？” “秦帝、汉帝他们不是也在求吗？” 李韬大笑道：“这是眼下的帝王潮流，朕总不能落伍了不是？皇爷爷放心，若是他们能够炼制出长生不老药，朕一定给您一颗。” 李渊苦大仇深道：“那也得有命等到那时候啊！你对佛门出手的时候，朕就告诫过你，萧衍很有可能会大动干戈，你看看现在这局势！” “他这不仅要做样子广纳佛门子弟，还要出手教训你。如果他势如破竹，那些都在气头上的帝王也会群起而攻之的！” 这并非他夸大其词。 而是见微知著。 最近这些天李元景和李元昌几乎天天被刺杀。 两人都快疯了。 就在他来承恩殿之前，他们还跑到太极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向李韬求情呢。 这件事他虽然向着李韬，毕竟李韬没让他为难，留了他们一命，还给了将功补过的机会。 不过从这些刺杀可以看出，周围敌国对李韬把他们苦心培养的细作和死士一网打尽都很愤怒。 估计都在寻找机会对大唐下手呢。 这种时候可不能让萧衍引发连锁反应啊！ “那萧衍就喜欢装腔作势，欺软怕硬。” 李韬捏了捏拳头道：“这些年朱元璋和项羽没少派兵痛扁他，要不是因为他麾下有陈庆之和白袍军，他恐怕已经被扁得不成人样了。” “朕只是处理内政，他便急不可耐地跳出来，还搞这么大阵仗。朕要是不把他也给痛扁一顿，那岂不是显得朕比明帝和西楚霸王弱？” 李渊心急如焚道：“我的好孙儿啊，你拿什么扁？那可是八十万大军！” “别听他吹。”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估计撑死也就四十万，他不会尽起大梁兵马的。” “那我们呢？” “没有！” “你是准备搓个泥丸送给他当长生不老药，让他主动退兵？” “嘿，皇爷爷，你这是好主意啊！” 李韬都有点手足舞蹈了：“就这么定了！不过朕肯定不能这么小气，要送得送一箱才行，即使撑不死他，也要活活气死他！” 这是多嘴了？ 李渊都想给自己几巴掌了！ 他能不能正经点？ 现在大唐东南边境已经危在旦夕了…… “皇爷爷，信孙儿的，这事你真的不用管。如果非要管，那就帮朕搓泥丸吧。朕要去风花雪月了，这可是涉及到国祚延绵的大事，同样很重要，你别打扰朕。” “臭小子！” 李渊还在愁眉不展呢，李韬已经开溜了。 他顿时气得都想把整座承恩殿给拆了。 这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去风花雪月？ 【作者有话说】 来个应景的一张，求打赏和必读票，万分感谢！！！ 第47章 见色起意 显德殿。 一个女子坐在浴桶中，轻抬藕臂，六神无主地从水中捏起一朵朵玫瑰花瓣，旋即又随意撒落。 在水雾缭绕间，仿若遗世而独立的仙子，绝美中透着慵懒，慵懒间藏着惆怅。 当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稍显稚嫩的面孔时，她的嘴角又会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微笑。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在自嘲。 算起来，她被带到宫中也有些时日了。 身上的伤都养好了。 结果那个该出现的人还没有出现。 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会被吊得心慌意乱。 不过一想到那人向来喜欢吊人胃口后，她又告诫自己要耐住性子，总能找到机会吊他报仇！ 李韬走到门前，看到有个宫女手里拎着一桶洗澡水，当即示意她免礼，然后要来木桶，蹑手蹑脚地走进房内。 此时女子已经心乱得将手帕盖在脸上，仰躺在浴桶中了。 听到脚步声，她柔声道：“你把水加了就出去候着吧，不需要服侍。” 李韬没吭声。 他走到浴桶边，特地选了一个绝佳的观赏位置，一边倒水一边品鉴了起来。 嗯，品鉴！ 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幅山水交错，波光粼粼的名画啊！ 它既把书中所描写的“冰雪为肌玉做骨，眉黛春山半含愁”的画面给勾勒了出来，也把艺术片中那种将露未露，欲遮还羞的玲珑美给展现了出来。 如果这会儿手中有笔，身侧有墨，他一定会将此情此景给画下来，以供日后观赏。 虽然说此时能鉴却没法品，可画饼尚可充饥，望梅也能止渴。 只是这样看着，他便有一种饱暖紧撑之感了。 甚至还有那么点流连忘返。 这也导致他水都倒完了，人还跟雕像一样站在那呢。 女子察觉到情况不对，有些狐疑地扯去手帕。 “啊……” 看到一个身穿龙袍的男子站在那，还光明正大地看着时，她大叫数声，慌忙转过身去。 这样一来，李韬又一眼看到她那特能生娃的天赋了！ 前世的时候，他对“天赋异禀”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如今才发现，没有比这更好的形容了。 因为有些美确实要看先天，不然哪怕长大后动刀子，也没这来得震撼。 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古色古香，绝对原装的美人儿。 他抽了下有些冒火的鼻子道：“玲珑姑娘，你见过曹正淳以后，应该猜到朕是谁了吧？” “朕！” 哪怕已经猜得差不多了，听到这自称，玲珑还是浑身一颤，自我否定道：“你怎么可能是那个昏君……” 印象中的那个他惊才艳艳，風流倜傥。 大唐昏君则是肆无忌惮，胡作非为。 这分明是两个人啊！ 当然，如果细究的话，他们俩倒是有一个特别明显的共同点。 那就是都很孟浪！ 李韬笑道：“朕微服私访时虽乔装易容了，但变化不大，无论是脸部轮廓，还是言行举止和现在并无不同吧？” 玲珑转头看了他一眼，欲哭无泪：“可你为何要骂自己，还亲自写反诗煽动那些书生造反？” “其实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李韬翘起嘴角道：“今年是大唐的科举之年，进京赶考的书生虽然很多，但其中混杂了大量敌国细作和死士。” “而他们这些年对长安的渗透就没有停止过，朕要是不添一把猛火，哪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听到这话，玲珑苦笑了起来。 她所属的势力只剩她一人了。 还是他手下留情。 回过头来看，他这整盘计划丝毫不亚于大败突厥三十万大军的那一次。 实事求是地说，他不仅不昏庸，还有当霸主的潜质。 只是他这明里暗里迥然不同的作风，真假难辨，也会给人一种被蒙骗的感觉。 她银牙紧咬道：“那些诗真的是你所写？” “不然呢？” 李韬耸了耸肩：“朕就是招揽天下才子，也很难写出那样的诗集吧？” “你现在就写一首。” “也罢。” 李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若隐若现的完美身段道：“有此美景，若是不赋诗一首，倒显得不知风雅了。” “这首诗就当是朕送给你的吧，你且听好，‘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 玲珑惊得香唇半张，身前掀起的涟漪都蔓延至身后了。 又是一首足以傲视文坛的上品啊！ 难怪他敢那样对儒家和儒生。 他一个人的文坛就胜过天下文坛。 这样的人想来是被贬人间的谪仙了。 她轻咬薄唇，脸色微红道：“奴家喜欢这首诗……” 还别说，在这个时代，李太白的诗堪称泡妞神器。 李韬又萌生了封自己为“文抄公”的想法了。 不然这样抄，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 要名正言顺地抄才行。 成功在她面前切换身份后，李韬道：“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聊聊你报仇的事了？朕让曹正淳简单调查了一下，你们是隋国的细作，除了你，其他人都死了。” “仇肯定要报！” 玲珑一息变脸道：“不过你能不能先让奴家穿衣服？” 李韬打量着她道：“你现在这样找朕报仇，说不定能够一击毙命。一旦穿上衣服，那可就不好说了。” 玲珑面如冰山道：“你都主动提起这事了，还有心情孟浪？” “因为朕从进来到现在，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半点杀气，想来你在隋国并不如意。” “你……是不是能够看透人心？” 羞嗔着看了他一眼后，玲珑也不管那么多了，自顾自地站起身，然后迈开大长腿出了浴桶，当着他的面穿起了衣服。 李韬无疑再次遭受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任由腹中的邪火驱使，上前抱住她那散发着玫瑰花香的身躯道：“也许是见色起意，也许是直觉使然，朕在见到你第一面时就断定你是朕的女人了。” 玲珑强行挣脱，跪拜于地道：“对于奴家而言，无论你是佚名公子，还是陛下，都是奴家认定的那个人，若此生能够伴你左右，奴家死而无憾。” “只是奴家背负血海深仇，如今计划失败，再想报仇恐怕更难，还请陛下助奴家一臂之力。” “血海深仇？” 李韬扶起她道：“说来听听。” 玲珑攥着粉拳道：“奴家出身于隋国的书香门第，家父因无意间卷入太子之争，支持晋王的越国公杨素便以谋反罪名杀了我全家。” “他见奴家还有些用处，留了奴家一命，还让人把奴家培养成细作，安插在这长安城，寻找机会杀王弑帝。” “不过他只想利用奴家的美色，并不相信奴家，所以你刚出现在醉香楼时便被他的那些死士盯上了，幸亏你隐藏极深，不然他们肯定会逼我杀你……” “这么看来，朕也曾身处险境啊！” 李韬勾住她的柳腰道：“你愿意把这些告诉朕，说明信任朕，朕自然会帮你杀杨素，今后也会好好宠爱你。” “多谢陛下！” “跟朕客气什么？朕今后还要仰仗你的经商天赋，帮朕赚钱呢！” 提到赚钱，玲珑就来气。 她啼笑皆非道：“你都富有天下了，还在乎那三瓜俩枣？早知道你是皇帝，那一千贯就是打死奴家，奴家也不会给你！” “哈哈哈……” 李韬开怀大笑道：“钱这种东西，自己赚跟到处敛是不一样的，朕看重的是赚钱的那种爽感。而且钱赚好了，说不定还能不费一兵一卒赚敌国，这种买卖难道不值得做吗？” 果然！ 他又在布局了！ 震撼之余，玲珑情不自禁地抱紧他道：“既然陛下肯把这些告知奴家，那也说明陛下对奴家的信任，奴家一定会帮陛下好好打理生意。” “朕没看错人。” 李韬顺势将手往上一攀道：“既然惺惺相惜，互有仰仗，我们是不是该深入交流亿下了？朕可是无视了萧衍的八十万大军，特意赶来，还高举延绵国祚的龙旗，不能只限于言语交流吧？” “龙旗？” 玲珑慌忙抓住他的龙爪手，轻呼道：“在……哪？” “你往下看。” “……”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哭求必读票…… 第48章 水到渠成的美好 玲珑稍稍将眼皮下压，都不用低头便看到了。 她跟只受惊的兔子般脱离了李韬的怀抱。 随后跑到香榻的另一头，和他保持一榻的距离道：“陛下让奴家受宠若惊了，奴家只擅言语，不擅其它，还请陛下放过奴家。” 说这话的时候，她愣是没敢往李韬的身上看。 不是她不愿意以身相许，实在是一想到他那么喜欢吊人胃口，她就想反击。 而且被一个弟弟给撩拨成这个样子，她都想钻到床底去了。 看她身披薄纱，满脸羞红的样子，李韬有一种送到嘴边的水蜜桃又不翼而飞的既视感，心中像是有无数蚂蚁在乱爬一样。 他笑了笑道：“不是你说如果咱们还能再见面，你要躺着等朕的吗？” 玲珑双手捂脸道：“奴家只是想等到帮陛下打理好生意以后再……” “那恐怕要等到海枯石烂喽，咱们这生意注定会做得很大很大。” 留意到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一切的眼睛盯着她的身前呢，玲珑鼓起勇气昂首挺胸道：“那奴家只给陛下当个掌柜的好了。” “你确定？” 李韬挑了挑眉道：“如果说等是一种美好的话，能够水到渠成实现的美好，为什么要等呢？你还是想报仇对不对！” “奴家没有。” “报朕吊你之仇？” “奴家……” “你是可以吊朕，但是方法不对，朕可以教你。” 眼见他一步步走向自己，玲珑强忍着逃跑的冲动道：“如果连这都让陛下教，那奴家今后会不会很容易失宠？” “你师从于朕，谈何失宠？而且朕那么喜欢言传身教，这其中又藏有无穷奥妙，咱们哪怕夜以继日，呸，应该说是日以继夜地探索，也会探索到猴年马月。” “陛下！” 玲珑剜了他一眼道：“你马上就要把奴家给带坏了。奴家其实知道陛下这后宫会有很多美人，也不想待在这里和她们争风吃醋。” “奴家只想为陛下打理好生意，陛下得空来看看奴家就好。至于吊你胃口这件事，奴家道行太浅，认输总行了吧？你……你先转过身去，不许偷看！” “放心，朕绝不偷看，也用不着偷看。” 李韬当即转过身，心里很期待。 从她那春光荡漾的美眸中，他已经看出她下定决心了。 从此可以龙旗不倒，永不言败了。 而这个女人也很值得他怜惜。 那杨素的命，他是要定了！ 过了一小会，一道低不可闻的声音飘入他的耳中：“你……你转过来。” 李韬轻咳数声，缓缓地转过身。 当看到她什么都没穿侧躺在香榻上时，他立刻想起了前世在电影《泰坦尼克号》中看到的经典画面。 不过眼前的这个美人儿要比那电影中的女主角还要美。 当真是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 在她展颜一笑时，更是让人体会到什么叫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他步步向前道：“你兑现了你的承诺，朕也该兑现朕的承诺了。” 玲珑有些心慌：“还请陛下怜惜奴家。” “说到怜惜，稍后朕会给你讲一讲牛和田的关系。” “不就是牛耕田吗？奴家知道，这个不用陛下讲。” “不，你不知道！” 李韬坏笑一声，脱靴上榻，开始深入交流，个中细节难以赘述…… 一连七天，他都在和玲珑探索诸多奥妙，没有离开房间。 玲珑侧躺在他的怀里，欲哭无泪道：“跟陛下比起来，奴家还是太年轻了！” 李韬意犹未尽地亲了一下她道：“朕没有骗你吧？朕教得怎么样？” “陛下快别说了！” 接连捶了他几下，玲珑有些恍惚道：“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不过再好的梦也有醒的时候。陛下该去上朝了，不然奴家要被骂祸国殃民了。” “田都还没耕好，龙旗又屹立不倒，上什么朝啊？” “……” 他持续累并快乐着，百官则是累并痛苦着。 主要是心累。 不管不问吧，一旦梁国的八十万大军势如破竹，席卷大唐，他们都难逃面顶之灾。 既管又问吧，他身为大唐皇帝，天天沉迷美色，不上早朝，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建言献策的机会。 被逼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求见太上皇。 结果太上皇也不见。 世人常言“皇帝不急太监急”。 现在是皇帝不急，太监也不急，就他们这些文武百官急。 他们都想辞官回家了，可又心有不甘。 倒头来只能反复折磨自己…… 殊不知大敌当前，李渊不是不想见他们，而是不能见。 他已把大唐交给李韬，再这么公然过问朝政不合适。 而且从以往的经历来看，李韬这次应该也早有准备了，只是没有告诉他。 借着和李道宗、李孝恭、房玄龄等人打麻将的机会，他干笑道：“那小子年纪轻轻便如此不知节制，朕倒是不用担心国祚传承了，唯独担心他会不会精气早去，伤了身体。” 李道宗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这种事臣等不宜多言。” 李渊趁势道：“那你们说说他会如何对付萧衍，咱们五个人，难不成还琢磨不过他一个？” 站在一旁的杜如晦若有所思：“陛下喜欢誘敌和奇袭，臣以为这次也会如此。” “兵马出自何处？” “徐将军现在被楚国掣肘，一时难以抽身。想来是率军拉练的飞龙将军瞒天过海。” “可据朕所知，他麾下那二十万飞龙军目前在川蜀一带，若是调往东南边境，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李道宗摸到一个东风道：“兵者，诡道也。倘若陛下让飞龙将军率领一队轻骑……” 李孝恭摇头道：“那可是八十万大军，还有陈庆之和白袍军。飞龙将军固然英勇无双，但若只率轻骑前往，无异于送死。” 说到这，他不停地搓着手里的一饼道：“陛下不是说要送梁王一箱泥丸当长生不老药吗？兴许他没有调动飞龙军，而是打算不战而屈人之兵。” 房玄龄眉头紧缩道：“他刚把各国的细作和死士一网打尽，想离间梁国跟隋、宋等国的关系很难。恕房某愚钝，实在看不出他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 听他们这么说，李渊瞬间不想继续搓了。 他们议论了半天，还是没有议论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在宫中待久了，行军布阵和才智谋略有所退化了，还是李韬这次所为太过隐秘？ 显然，还有一种可能无法排除。 李韬玩脱了…… 这种很要命。 他已经决定了，要是李韬还不下榻，他这个当爷爷的要去敲门了！ 风花雪月，来日方长。 败军退敌，迫在眉睫！ 他别被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狐狸精，给勾引得分不清轻重缓急了！ 第49章 空手套白狼 又过了三天。 李韬还是夜夜日日，不理朝政。 李渊彻底坐不住了。 如果他莺歌燕舞的话，他也许不会这么慌。 怕就怕他只做一件事，年少不知元阳贵。 而且河南道大旱有愈演愈烈之势，东南边境也传来战报。 徐世勣分兵抗梁。 西楚霸王项羽为一雪英布大败之耻，又派季布率领大军攻唐。 徐世勣难以兼顾，给了萧衍机会。 萧衍现在是攻城略地，无人可挡。 隋、汉、清、秦等国也在调动兵马，等待时机。 大唐随时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不能为了一己之欢愉，而弃江山社稷于不顾啊！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 来到显德殿之后，李渊先是用力拍了拍门，随后大喊道：“臭小子，你还活着吗？” “什么叫还活着吗？这绝对是亲爷爷！” 李韬把一沓厚厚的图纸放在玲珑的肚皮上，小声道：“你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按照咱们的计划执行了，朕会让东西厂和汉王、荆王暗中配合你。” 见他还龙马精神呢，玲珑羞赧道：“陛下，你又骗奴家。牛没累死，田倒是……” “哈哈哈！” 李韬笑着亲了她一口道：“你不是该高兴吗？” “你！” 玲珑整理好图纸，往被褥里一缩道：“你快去见太上皇吧，不然奴家担心他会带人闯进来。” “看这架势，还真不排除这种可能。” 李韬三下两除二穿上龙袍，绕过屏风，健步走到门后，打开了门。 结果李渊一头撞到了他的怀里。 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干嘛。 李韬顺势抱着他往外走了几步，然后把门关上道：“皇爷爷，你为老不尊啊，竟然趴门上偷听孙儿……” “胡说！” 李渊急忙捂住他的嘴道：“朕只是见你迟迟没回应，担心你有闪失。” “闪失？” 李韬当即道：“您还是担心您自己吧，您的老腰没事吧？” 虽然在竭力克制了，但刚才还是闪了一下，疼得有点厉害，他忍不住以手撑腰，上下打量着李韬道：“十天没出门了，你怎么还生龙活虎的？房里有女人吗？” 被质疑了？ 李韬轻咳道：“美人，隔空给皇爷爷行个礼。你多有不便，皇爷爷定然不会怪罪的。” 玲珑恼得都想再和他男耕女织三百回合了，可也不敢怠慢，连忙道：“民女拜见太上皇！” 李渊抽了几下嘴角，一时很尴尬：“朕只是随口一说，你何必当真？” “这种事孙儿必须得当真啊！” 李韬提高站位道：“毕竟涉及国祚延绵，千秋大业。” “你都把江山社稷扔旮旯窝里，天天醉生梦死了，还有脸提这些？” 李渊拉着他走了几步道：“现在各国蠢蠢欲动，你要是不能尽快让萧衍退兵，大唐恐怕要被瓜分了。” 李韬掐了掐指道：“算算时间，也该升朝了。皇爷爷，一起吧，朕会在朝堂上公布朕的应对之策。那个……你需要孙儿扶吗？” “扶什么扶！朕自己能走！” 虽然老胳膊老腿了，但他也妻妾成群呢。 要是被这个十天不下榻的孙儿扶，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然而，没走几步，他便一把抓住李韬的胳膊，故作亲近，以掩尴尬道：“好孙儿，这次你要是还能化险为夷，朕就舍下这张老脸向你讨教一二。” “讨教？” 李韬直接拒绝：“朕可不想再跟一些小不点皇叔争权夺利，而且这种事涉及天赋，千金难换。” “朕给你万金！” “当真？” 李韬大喜过望道：“回头朕让太医院配些药给您送过去，您记得给朕万两黄金！” “……” 这话听得李渊再次闪到腰。 让太医院配药，需要他专门下旨？ 这是标准的空手套白狼。 老李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厚颜无耻之徒！ 半个时辰后。 爷孙俩晃晃悠悠地走进太极殿。 不过给百官的观感是明显不一样的。 李渊才像沉迷美色，足不下榻的那一个。 李韬坐上龙椅后，转头问曹正淳：“现在有多少方士来到长安了？” 曹正淳躬身道：“回陛下，已有一千余人，其中不乏滥竽充数之辈，要不要……” “不用，多多益善！” 李韬将手一摆道：“宣他们觐见，朕要亲自见一见他们。” “都……都宣？” “没错，一个不漏，而且东西厂要沿途护送。” “喏。” 曹正淳不敢怠慢，迅速离开。 百官则是敢怒而不敢言。 等到一千多个高矮胖瘦，形形色色的方士被隆重请上大殿后，他们皆是往两边挪了挪，不屑与他们为伍。 李韬很是亢奋道：“看到这么多各怀神通，深谙天机的道家仙友来到长安，朕很高兴，也对你们炼制出长生不老药充满信心。” “来人呢，每人赏御酒一杯，钱十贯，一应钱财皆出自朕的小金库，以示朕的虔诚之心。待有人炼制出长生不老药，那便是我大唐的一字并肩王，不论他是哪国的方士！” 百官闻言，一个个惊得牙齿都要脱落了。 一千多人，每人十贯，那就是一万多贯。 这些鱼龙混杂的骗子，何德何能得此重赏？ 他有这钱，为何不拨给河南道赈灾！ 意识到不能再充耳不闻了，他们纷纷出列劝谏。 “陛下，这些人很有可能有敌国细作，不得不察啊！” “长生之说向来虚无缥缈，陛下当以赈灾为重！” “如今前方战事吃紧，陛下却宠信这些方士，只怕军心动摇呀！” …… “朕花自己的钱，你们在这瞎叽歪什么？” 李韬强行打断他们的谏言道：“你们真正该谏言的是，朕准备把武器监交给他们，用作炼丹之用，你们以为如何？” 这还用想吗？ 断然不可啊！ 群臣声泪俱下道：“陛下，如今东边大旱，东南危急，您却将打造兵器之所用于炼丹，这会让大唐遭受灭顶之灾的！” “行行行，你们说的有理。” 见他们又有撞柱死谏的冲动了，李韬赶紧安抚。 百官瞬时痛哭流涕。 他总算听他们一次了。 太不容易了！ 不过这事涉及他们每个人的性命，包括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就是再怎么胡闹，也不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萧衍吧？ 想通了这一点，他们又不免自嘲。 陛下这是玩心大起，故意耍他们呢。 他们一个个还当真了。 丢人啊！ 李韬扫了他们一眼，情不自禁地来了个神转折：“可是朕不会听你们的！朕急需这长生不老药，一个武器监恐怕还不够，再把卫尉寺也交给他们，三省六部要给他们提供一切便利，敢有阻挠者斩！” …… 第50章 疯批皇帝玩借道 这哪里还是昏君？ 分明是疯君！ 他真的疯了！ 大唐兵器不是源于武器监，就是出自卫尉寺。 如今有几十万儿郎在外征战，他却将这两个地方都交给方士炼丹…… 这是唯恐他们不哗变，还是觉得大唐这段时间屡战屡胜，该挫一挫自家兵马的锐气了？ 太离谱了！ 他们自知被耍成了金丝猴……手里的烂桃仁，也不劝谏了。 而是目光如一地看向李渊。 太上皇难得临朝。 他总不会任由李韬瞎闹吧？ 李渊这会儿已经不是腰疼了，而是肝疼！ 这逆孙是不是最近元阳被吸走太多，整个人都变得痴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以让这些方士给他炼补阳丹。 他至于这样糟蹋江山吗？ 对，糟蹋！ 除了这个，他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了！ 近乎举国征战，敌国又大军压境的情况下，兵器和长生不老药孰轻孰重，还用说吗？ 他痛心疾首道：“这就是你的应对之策？” 李韬点头道：“差不多吧。” “胡闹！” 李渊勃然大怒道：“你这是在拿大唐几十万儿郎的性命开玩笑，拿江山社稷当玩物。朕其他事都可以容你，唯独此事不行，你立即收回旨意！” 听到这话，文武百官都松了一口气。 他可算发威一次了。 来得及时啊！ 不然这满朝君臣该同饮孟婆汤了。 那什么长生不老药，即使炼出来也要便宜其他帝王了。 李韬很少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一脸诚恳地妥协了：“皇爷爷教训的是，孙儿听您的。” 李渊沉声道：“这才像话。” “可听是一码事，怎么做又是另外一码事。孙儿尊重您在朝堂上的威仪，不过您也说过，朕才是大唐的天子，杀伐予夺，乾坤独断！” “你！” 李渊一口气闷在心里，半晌都没有吐出来。 他也被耍了！ 还被耍得没啥脾气了！ 以前这家伙可不是这样的。 最起码对他很敬重。 难道真是因为元阳失去太多，魂都没了？ 殊不知，这会儿朝堂一片死寂，如同阴曹地府。 他们才像被黑白无常勾了魂一样。 李韬抬起手臂，挥走阵阵阴风道：“朕身系江山，一人之安危便是天下之安危，炼制长生不老药重于一切，这些无须再议。曹正淳，照做吧。” “老奴遵旨！” 曹正淳连忙让人倒酒赏钱，然后亲自带着东厂番子将方士送到武器监，督促他们开始炼丹。 走到一个方士身旁随意看了眼，他质疑道：“你会炼丹吗？来人呢，此人滥竽充数，拉出去斩了！” 那方士大惊失色，慌忙跪在地上道：“童叟无欺，还望厂公大人明鉴。” 说着，他赶紧把还没焐热的赏钱都给了他…… “看来你是个真方士，好好炼，陛下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曹正淳拍了拍他的肩膀后，又走向其他方士。 那些方士都知道他只手遮天，哪里敢得罪，急忙把赏钱上交。 不过也有死脑筋的大怒道：“陛下如此厚待我们，你一个阉人竟敢中饱私囊，敲诈我等，难道就不怕……” “唰！” 曹正淳都没说话，一个番子手起刀落，让他人头搬家了。 还在犹豫的方士们看到这画面，不仅掏出了赏钱，还把自己的盘缠都上交了。 东厂番子点了点后，小声对曹正淳道：“启禀厂公，陛下在大殿之上所赏钱财已悉数收回，还多了不少铜钱和金银珠宝。” “还赚了，很好！” 曹正淳压低声音道：“暂时把这些钱财放在武器监，找机会再送去王府。你们接下来一定要严密监视他们，不准任何人离开。” “后续只要有方士前来，先带到武器监，等武器监满了，再带往卫尉寺，明白吗？” “小的明白！” “陛下这买卖稳赚不赔啊，而且天下方士听说他们被如此厚待，又怎不蜂拥而至呢？” 曹正淳暗笑了数声，又嚷嚷了几句，让方士们抓紧干活，方才离开。 朝堂上。 李渊极为失望地站起身道：“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朕还是回宫等死吧。” “皇爷爷且慢！” 李韬刚准备说下文，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沉迷美色，宠信方士，特奖励医术精通和历史名相随机抽取一次，请问是否抽取？” “是该有个宰相来帮朕收拾朝局了。” 李韬没有犹豫：“抽取！” “叮，系统抽取中……恭喜宿主抽得名相张居正，他已经以书生身份在宫门外等候。” “张居正？” 李韬笑了笑道：“此人很适合朕！” 说完这话，他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李渊站在那火冒十丈。 他干笑道：“皇爷爷别生气，朕刚才走神了……” “你的且慢让朕长见识了！” 李渊以手抚额道：“你该把你爹放出来了，朕实在不想再受这种气。” “苦尽甘来嘛，有苦才有甜！” 李韬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道：“既然你们每日为那梁国的八十万大军担惊受怕，朕索性敞开了说说吧。” “朕又故技重施，让李存孝率领八千轻骑，脱离正在川蜀一带拉练的飞龙军，昼夜疾驰，借道宋国，直捣梁国的都城健康。你们说那萧衍敢不退兵吗？” “借道宋国？？？” 百官无不骇然。 李渊同样如此。 宋国虽与梁国相邻，从宋国直捣健康的话，可以绕过梁国大军，也不失为一条终南捷径，但宋国怎么可能让大唐兵马借道？ 要知道在他一网打尽的敌国细作和死士中，也有宋人。 即使宋帝赵祯能够轻易放下这仇恨，那宋国的满朝文武也不答应啊！ 万一赵祯派兵截杀李存孝，然后再和萧衍联手攻打大唐呢？ 这种行为比他先前跟曹操结盟还要疯狂！ 不过看这样子，显然已经成功了。 李渊心情大好道：“你是怎么让人说服赵祯的？” “很简单。” 李韬坐在台阶上，翘起腿道：“宋国儒学昌盛，有周敦颐、程颢、程颐等当世大儒，还有晏殊、韩琦、包拯、范仲淹、富弼、文彦博、欧阳修、苏东坡、王安石、苏洵、苏辙、曾巩等大批声名鹊起的文人……” 说到这，他都忍不住想吐槽一句，赵祯这家底真特么厚实！ 关键那家伙还喜欢猥琐发育。 要不是这次萧衍强出头，他委实不想和这种人联手。 听他这么说，李渊已经有所猜测：“你是不是拿孔颖达和儒学正统跟赵祯交换了？” 李韬笑了笑道：“反正朕已经和儒家势同水火了，孔颖达也是要带着先圣牌位离去的。既然赵祯想要，朕为何不趁机利用一下？” “而且朕把孔颖达放了又关，除了想激怒儒生，制造乱局，将敌国细作一网打尽外，也是在故意钓他，让他担心朕会杀了孔颖达！” “所以在灭佛之前，你就想过萧衍会举兵讨伐你，开始为此做准备了？” 李渊忽然觉得自己被瞒得好惨：“你这布局，朕自愧不如。只是让孔颖达去宋国，实乃昏招啊！” 第51章 龙精虎猛之药 近年来宋国文坛鼎盛，一直在和大唐争儒家正统。 一旦孔颖达带着先圣牌位去了宋国，那么宋国便可以此凝聚天下儒生，所产生的威力并不亚于萧衍的那八十万大军。 而且赵祯看似偏安一隅，实则韬光养晦。 国库充盈，君明臣贤，百姓和睦，一片盛世之景。 宋国绝对是有争霸实力的。 可能唯一让人诟病的是宋国文强武弱。 这两年经常被陈庆之带着白袍军打得很狼狈。 再加上今年隋国的晋王杨广为了夺得太子之位，又主动挑起战端，率领大军连拔宋国十五城…… 估计这也是赵祯同意唐兵借道的另外一个原因。 他希望借唐兵之手，削弱梁国的威胁，并让唐梁成为死敌。 这样宋国就不用两头受气了。 不过，此举也具有一定的迷惑性。 一旦赵祯放弃韬光养晦，一改武将被掣肘的局面，那么以大宋的国力，必然成为大唐东南方向的心腹大患。 李韬这么做跟拆东墙补西墙没有区别。 百官也有类似的想法。 只是现在哪有他们掺和的份。 李韬明白李渊的想法，直奔主题道：“皇爷爷，孙儿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高兴吗？” 李渊怔了一下，仰天大笑道：“高兴！” “高兴就完事了啊！你所担心的那些只是远虑，宋国成为儒学正统后，文强武弱的情况搞不好还会进一步强化，你为何不从这方面说？” “这个……” “朕发现了，你跟这满朝文武一样，也是杠精！” 虽然杠精之说，李渊也是头一次听说。 但结合现况，他几乎秒懂，尬笑道：“朕……那个……你小子给朕留点面子啊，不然你今后就是抬朕来，朕也不来这太极殿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特意走到李韬身旁把声音压到了最低。 其实，他也是借驴下坡。 因为以李韬这能耐，哪里还犯得着他过问朝政？ 他已经决定了。 今后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纵使天塌下来了，先砸到的也肯定是李韬。 他明明可以在皇宫里莺歌燕舞的人，却活得比当朝时还累。 图的啥？ 李韬从他这话中听出了一些东西，顺势嘀咕道：“皇爷爷，朕也算是看明白了，您还是在宫中多给朕造些小不点皇叔吧。” “等待会儿退朝，朕就把寻来的一味药方送给你，你按时服药，相信用不了多久朕就可以遛完大皇叔，再遛小皇叔了！” “浑小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李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还是按捺不住道：“你用的就是那味药？” 李韬的额前竖起无数条黑线：“你觉得孙儿需要用药？” 李渊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需要！” 谁还没年轻过？ 哪怕年少威猛，也很难连续十天足不下榻，日上三竿吧？ 李韬没想到自己还被质疑了。 他笑了笑道：“皇爷爷，你需要再给朕一万贯，不然药没有，这事也说不过去。朕较真了！” 李渊泪目道：“你连朕都宰？” “毕竟亲爹都宰的人。” “你……” 李渊指了指他道：“你榨干了朕的那点钱，朕的吃穿用度还不是问你要？你怎么干起这种糊涂事了？” “朕不榨，你还是会要！” 李韬咧嘴一笑道：“不过朕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的吃穿用度自有国库拨出，国家给您养老，这是您应得的，还轮不到朕的小金库！” 得，被吃得死死的！ 这是从皇叔榨到亲爹，又榨到亲爷了！ 李渊都后悔自己多嘴了。 他忍痛割金道：“给你，给你，都给你！不过药若是不管用，你今后就在太极宫陪朕吧！” 李韬黑着脸道：“放心，一定管用！” 开什么玩笑，咱现在好歹也精通医术了。 配点这种药还不是小菜一碟？ 百官见他们爷孙俩窃窃私语，皆是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要是被他们知道大唐的两代帝王，竟然在大殿之上议论龙精虎猛之药，他们震惊是肯定的，有些说不好还会偷偷求药…… 又榨了一万贯，李韬道：“你们奏报河南道大旱的折子，朕看了，封德彝！” 中书令封德彝慌忙出列道：“臣在。” 李韬振振有词道：“如今国库空虚，面对此等天灾，我大唐君臣需同心协力才是！太上皇刚才和朕说当捐款，而且他愿意带头捐一万贯。” “朕自然不能落后，也捐一万贯，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的捐款事宜则由你负责，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听到这话，李渊都想踹他一脚了。 他什么时候说捐款了？ 这小子让封德彝去得罪人也就罢了，还拉他当挡箭牌。 关键他捐的那一万贯还得他出。 真是…… 太鸡贼了！ 封德彝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差事，苦着脸道：“臣遵旨！” 李韬微微一笑道：“诸位爱卿不用那么紧张，量力即可，不要像太上皇为了赈灾，每天粥就咸菜，朕会心疼的。” “粥就咸菜？” 李渊的巴掌竖了起来。 这个小混蛋啊！ 又替他决定了！ 他身为一国之君，不是最应该为百官做出表率吗？ 百官也是心凉了半截。 完了。 这已经不是被刮一层皮的问题了。 而是要一夜回到当官前了。 “让你们忙于党争，还掣肘于朕！在张居正收拾你们之前，不搜刮你们一遍，那说不过去！” 李韬勾起嘴角道：“来人呢，到宫门外宣一个叫张居正的觐见。” 未几。 一个目光深沉，气场强大的中年人走进大殿，不卑不亢道：“草民张居正拜见陛下！” “免礼。” 李韬将手一摆道：“宣旨，升张居正为尚书右仆射，总领朝纲！” 张居正稳如泰山道：“多谢陛下！” “什么……” 还在心疼钱的百官登时被冲醒了。 他们还真是一个敢升，一个敢接！ 从一介平民直升当朝宰辅！ 古往今来，何曾有过？ 本来他们以为和珅平步尚书已经无人能及了，结果这么快就被这个张居正给打破了！ 他是何方神圣？ 竟让皇上不顾天下悠悠之口，如此重用？ 李渊被逼得再次多嘴了：“韬儿，你没开玩笑吧？那可是尚书右仆射！他既无功名，也无政绩，怎能居此高位？” 李韬遍指群臣道：“这帮天天跟朕作对，不知道骂朕多少次的杠精都能身居高位。他身为朕的心腹，当个尚书右仆射有何不可？” 李渊无言以对。 百官瑟瑟发抖道：“臣等不敢！” 没人劝谏了…… 李韬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示意张居正列班后，又道：“宣任城王李道宗和赵郡王李孝恭觐见！” 没过多久，玩得都有些慵懒的两位宗室大臣出现在大殿之上。 李韬向后伸了个懒腰道：“任城王，刑部派系林立，混乱不堪，你这个刑部尚书该回去住持大局了！” 李道宗还矜持起来了：“臣无才无德，只想……” “不，你不想！” 李韬暴力打断道：“朕限你在一月之内整顿刑部，不然灭你满门！” 李道宗浑身一震，当即道：“臣一定不负圣望。” 李孝恭见机道：“陛下，臣已垂垂老矣，只求陛下能够看在臣曾为大唐立过些许功劳的份上，允臣回家安享晚年。” “不，你也别想！” 李韬祭出了同样的调调：“李孝恭接旨，朕封你为河间郡王，右武候大将军，掌车驾出营卫，分领府兵。” “朕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保护了，你就是垂垂老矣也该返老还童，神勇不减当年了吧？” 李孝恭缓了好一会儿，愣是没忍住，痛哭流涕道：“臣纵然粉身碎骨，也会护陛下周全！” “起来吧。” 李韬意味深长道：“你们都是我李唐宗室，又是最贤能之人，朕不信任你们，信任谁？” “朕对宗室是严苛了些，但祸起萧墙，自开国以来宗室皇亲奢靡成风，不思进取，只因姓李而享有一切。这种情况肯定要做出改变了，你们说是不是？” 李道宗和李孝恭激动得难以自己：“是！陛下圣明！” “擦，可能是昏君听多了，听到圣明这两个字，朕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哈……” 他随口说了句，引得两人大笑之后，百官都魔怔了。 君者，御人心。 这时机和手段都掌握得太好了！ 如今他已经坐稳了皇位，重用这两位宗室大臣，他们俩不仅会感恩戴德，而且还会帮他牵制宗室。 他相当于又得到了两员心腹大将！ 他们这些离心背德之人，真的危险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要收拾他们，肃清朝堂了！ 一时间，他们都变得很紧张。 “你们紧张什么？” 李韬一眼看穿道：“朕和你们说个好玩的事情。其实朕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的借道宋国之计，还没收到战报，也不知道李存孝有没有偷袭成功。” “！！！” 百官瞬间更紧张了。 李渊更是直接把心提到了嗓门眼上…… 【作者有话说】 今天去医院了，耽搁了些，明天我多更哈，顺便求点必读票，如果有的话还请投一下哈，灰常感谢！！！ 第52章 连收五将，三公齐发 还没成功？ 那你搁这炫耀什么呢！ 战场瞬息万变。 敌国狡黠如狐。 一切都充满变数。 哪怕霸气如嬴政、诡谋似曹操，他们也不会在尚未得知前方战报的情况下，这么在朝堂之上自吹自擂！ 这并非运筹帷幄，而是在拿大唐儿郎和江山社稷开玩笑！ 在诸强环伺的情况下，最忌过度自信！ 因为没有哪国是省油的灯！ 李渊言语发颤道：“你是不是连宋国有没有真的让李存孝借道都不知道？” “太远了，来回传递情报都要很多天。” 李韬一脸没所谓道：“不过朕既然敢提前说出来，那就笃定会成功。而且不是你们天天揣测朕如何应对吗？” “朕主动告诉你们，你们又心惊肉跳，那今后还是别问或者揣测吧，免得扰朕清宁！” “你……” 李渊气得毛发尽竖道：“但你也不能如此任性啊，一旦被萧衍提前得知了你的计划，李存孝和那八千轻骑就要死在梁国了！” “朕就是要让萧衍提前知道。” “这又是何道理？” “赤果果地藐视他，玩死他，气死他！只有这样，今后才不会再有人假惺惺地为大唐的内政强出头！而且这一仗赢得漂亮方能震慑中原，让那些蠢蠢欲动的敌国打消瓜分我大唐的念头！” “……” 没救了。 他干啥都想着玩！ 可这种要命的事往往又玩不得！ 突厥入侵被他玩成功了，并不意味着这次也可以。 毕竟梁国兵马的战力在那摆着呢。 萧衍也绝非装模作样之辈。 更何况中间还夹着一个大宋。 那个朝堂上虽然酸腐文人多，可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纵使李存孝真的打到了健康，让萧衍不得不撤兵回援。 宋国会放虎归山？ 百官的双腿这会儿都是软的。 魏征强撑着走了几步道：“陛下，即使您神机妙算，掌控这一切，可区区八千人马怎抵得过大梁的举国之兵？我们都无法收复失地！” “魏爱卿言之有理。” 李韬浅笑道：“可朕暂时懒得去想这些，朕再告诉你们一个好玩的。” 听到这话，百官险些集体瘫在了大殿上。 还玩呢？ 你干脆把这满朝文武一刀砍了得了！ 你这玩法，天下没人受得了…… 李韬无视了他们的反应，依然我行我素：“你们想来也听说过哪些人天生反骨，朕一看便知了！” “咕噜！” “咕噜！” “咕噜！” …… 刚才还腿软的百官，这会儿脖子都硬得跟石头一样，连齐刷刷吞唾沫都有剧烈的回响了。 果然，他开始肃清朝堂了！ 用的还是这种手段！ 有了罗艺、李孝常（其实还包括李元昌和李元景）的前车之鉴。 他们都特珍惜脖子暂时还顶着脑袋的状态。 李渊狐疑道：“这朝堂之上还有人天生反骨？” 李韬道：“有，而且不止一个！” 百官相互看了看，直吸凉气。 “你们又紧张了，这有啥好紧张的？朕又不会把你们所有人都给砍了！” 李韬歪着头，单手托着下巴道：“全椒县子侯君集、马军副总管李君羡、车骑将军张亮，你们三个天生反骨！” 一直惴惴不安的侯君集、李君羡、张亮中了头彩后，惊慌伏拜道：“陛下，末将冤枉，末将绝无不臣之心……” 话虽这么说，但他们也自知在劫难逃了。 因为他们都是秦王府的人。 在把程咬金、尉迟恭罚去打铁，房玄龄、杜如晦禁足宫中后，他很明显又要对亲爹的人下手了！ 而且这次是要动屠刀了。 可怜他们原本还畅想着秦王登基后能飞黄腾达呢，结果先成了皇权争斗的牺牲品。 关键还被扣上了“天生反骨”这样的帽子。 死得也太憋屈了！ 李渊也没想到李韬下手这么狠。 他连忙道：“韬儿，他们都是对社稷有功之人……” 李韬转头道：“皇爷爷，您的意思是天生反骨不该杀？” “不不不！” 想起他给罗艺、李孝常、李元景、李元昌四人的定性无一出错，李渊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他们是有功，但若心怀不轨，当快刀斩乱麻！” 他这么一表态，别说百官，就是秦王府的那些死忠都不敢劝谏了。 李韬看向百官道：“诸位爱卿现在是不是也认为他们三人天生反骨？你们可以畅所欲言！” 没人敢吭声。 也没有人仗义执言。 侯君集、李君羡和张亮顿时心如死寂。 他们自认在秦王府举足轻重。 到头来呢，弃之如敝履。 连个能为他们说话的人都没有。 现实永远是这么残酷…… 见整个大殿掉针可闻，李韬道：“看来诸位爱卿都认同朕的眼光，也认为他们是反臣，那便没什么好说的。来人呢，把他们拉出去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 李君羡、张亮心下一沉，四肢和脑袋都麻木了。 侯君集则是在被往外拖的时候，万分不甘道：“陛下，末将对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鉴，末将绝对不是反臣啊！” 他本来就是在求生欲的作用下乱喊的，并没有指望李韬能够听进去。 结果，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转机出现了…… “不是反臣？” 李韬示意甲兵停手道：“那你就证明给朕看！朕可以在天下人面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拿出实力来证明！” “能！” 侯君集慌忙跑到他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只要陛下愿意给末将一个机会，末将必定南征北战，誓死效忠陛下！” “很好！” 李韬气冲斗牛道：“这是咱们的君臣之约，乃阳谋，天下人都看着呢，天下人都是见证！” “传旨，升侯君集为左卫将军，封潞国公，即刻出发跟飞龙军汇合，前往东南边境反攻梁国！” 还升官了？ 而且摇身一变成了国公…… 侯君集感激涕零道：“末将领命！” 李君羡和张亮不敢相信的同时，急忙道：“陛下，末将也愿证明自己不是反臣！” 李韬没有丝毫的吝啬：“朕既然愿意给侯将军机会，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传旨，升李君羡为左卫中郎将，封武连县公；张亮为右卫将军，封长平郡公，与侯将军同去攻梁。” “朕前些天已下密旨让飞龙军从川蜀一带赶往东南，你们现在出发，用不了多久就能与他们汇合。朕的要求不高，收复失地，把梁国的康州给朕夺来就行！朕可是提前封赏了，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康州？ 那是梁国历来重兵布防之地啊！ 它的面积虽然不算大，但一半在大唐，一半在大梁。 而且形如匕首，极为修长。 这些年梁国兵犯大唐，必出康州。 大唐一直如芒在背。 太上皇当朝时，曾先后让徐世勣、李道宗等人率领大军攻打康州，但都无功而返。 由此可见这不是要求不高，而是要求极高！ 不过三人这会儿皆是热血沸腾。 陛下都把二十万飞龙军交给他们了，李存孝又深入龙潭虎穴，吸引大梁兵马。 他们还有什么好畏惧的？ 杀就是！ 三人如猛狮睡醒道：“臣等一定攻下康州，以报陛下。” “出发吧。” “喏！” 眼见刚才还差点被五马分尸的人，这会儿已经封公，而且意气风发地走出大殿，百官仿佛看到李韬身上散发着万道光芒。 继收服李道宗和李孝恭以后，他又收服了三将。 这杀伐予夺的手段，可以说是用到极致了。 他们都以为他是昏君，殊不知他一点儿都不昏。 而且在玩乐中就能把惊天动地的大事给办了。 这远非常人所能及。 也许他们也该好好考虑考虑自己的前程了。 看到他们都陷入了沉思，李韬道：“今天朕玩上头了，咱们再玩一把。你们都猜猜，朕送给萧衍的一箱子长生不老药是用什么做的，猜对重赏！” 李渊皱眉道：“不是泥丸吗？” 李韬大笑道：“泥丸还要搓啊，朕即使有那闲工夫，朕的一帮手下也没有！” …… 第53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报……启禀主公，长安传来最新消息！” “哦？那小崽子派谁来了？” 萧衍身穿便服，手捻佛珠。 在金戈铁马的万军之中既显另类，又威严赫赫。 众将立于两侧，皆是低眉恭顺，随时待命。 自攻打大唐以来，他们攻城略地，所向睥睨。 马上康州的左、右、前三州之地，都将成为大梁的疆土。 甭管李韬派谁前来，注定无力回天。 出兵前，他们觉得李韬大败突厥和西楚，不容小觑。 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探马略微犹豫了一下道：“不久前，李韬在朝堂之上公然宣称让李存孝率领八千轻骑，借道宋国，直捣健康……” “嚓！” “哗啦啦！” 萧衍手下一顿，佛珠瞬时散落了一地。 他浓眉蹙起，强作镇定道：“借道宋国？本王怎么没接到健康战报？那宋国又岂会让唐兵借道？” “说是以孔颖达和儒家正统作为交换。” “……” 众将慌忙看向萧衍道：“主公，健康恐有危险，那李韬太过狡诈，还请您调兵回援。健康乃大梁国都，不容有失啊！” “慌什么？” 萧衍蹲下身一颗颗捡起佛珠道：“在本王都没有得到战报的情况下，他竟敢在朝堂之上公然这么说，这怕是有诈吧？” 探子战战兢兢道：“他……他说他也没得到战报，但要通过这种方式藐视您，气死您，玩死您！” “大胆！” 萧衍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怒火了，将佛珠一扔道：“竖子猖狂！本王这就亲率八十万大军直捣长安，把他挫骨扬灰！” 探子咬着牙道：“主公息怒！除了李存孝，他还当朝给侯君集、李君羡和张亮加官进爵，让他们率领飞龙军收复失地，夺取康州。” “目前飞龙军兵分三路，一路疾行，距离我们还有数百里……” 萧衍诧异道：“那侯君集、李君羡和张亮不是他爹的人吗？他也敢这般重用？” 探子苦声道：“他以天生反骨之由将他们悉数收服了，这已在长安传为佳话，想来不久就会传遍整个大唐。” “如此容易？” 萧衍难以置信：“秦王府多虎将，哪个不对李世民忠心耿耿？” “小的怎敢胡诌？” 探子诚惶诚恐道：“更过分的是，他还公然在朝堂上让百官猜，他送给您的一箱长生不老药是用什么做的，猜什么的都有，但没有猜对的。” “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主公，不灭大唐，杀了那小子，末将咽不下这口气！” …… 听到自家主公被如此轻视和隔空羞辱，众将迸发而出的杀气直冲长安。 萧衍也是怒火滔天道：“那崽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这般对吾！陈庆之！” 一个白袍儒将单腿跪地道：“末将在！” “本王以你为先锋，率领白袍军，冲杀那胡拼乱揍的所谓飞龙军，务必一战定乾坤，不要让本王失望。” “那健康？” “纵使赵祯愿意借道，李存孝只有八千人马，我大梁境内尚有众多兵马，难道还拦不住他？” 这是他权衡后作出的决定。 如果李韬不这么对他，他兴许会步步为营，不急着攻向长安。 现在他要挟兵马优势，灭飞龙，捣长安，反过来把那一箱长生不老药送还！ 然而，陈庆之还没率军离开。 又一探子来报，还是从健康方向而来。 “报……启禀主公，八百里加急，有一路兵马突然从宋国杀入大梁，一路气吞如虎，威猛异常，豫章王派出的四路兵马皆被冲得七零八落，他们已经攻到了健康外围，还请主公调兵回援！” “废物！” 萧衍一脚将他踹翻道：“四路兵马都拦不住？” 探子欲哭无泪：“那李存孝犹如神将，麾下兵马配备的又是威力极大的神兵利器，根本就挡不住！” “神兵利器？” “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刀，吹毛断发，锋利异常；还有一种袖弩，可以不断连发。另外，他们的战马马蹄上皆是钉着铁，颇为诡异……” “可恶！” 萧衍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些。 他转身对永豊县侯、冠军将军昌义之道：“你立即率领十万大军驰援健康，不得有误！” 昌义之也是名将。 他看出来这次梁王是不灭大唐，誓不罢休了，自知责任重大，遂火速整顿兵马，赶往健康。 不过，陈庆之只是相继和侯君集、李君羡、张亮短暂交手，大梁兵马和三路飞龙军刚摆开阵势，都还没有真正大战呢，健康方向又传来噩耗。 “报……启禀主公，昌义之兵败被杀，大梁已乱成一团，还请主公回去主持大局！” “本王的冠军将军被杀了……” 听到这消息，正在整军备战的萧衍身体一晃，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精神恍惚，根本没法接受。 那可是十万大军啊！ 昌义之又素来干略沉济，用兵有方。 李存孝就是再能打，也不过区区八千人马。 他是怎么杀的昌义之？ 陈庆之连忙道：“主公，末将愿去会一会那李存孝！” “不！” 萧衍神情凝重道：“如今大梁危急，需要本王亲自率兵赶回。本王会留给你十五万兵马，你要稳坐四州之地，坚壁不出。待本王杀了那李存孝，咱们再从长计议！” 这是要转入防守了。 可四州之地太过广袤，除了三路飞龙军，还有徐世勣的兵马呢。 这让他如何守得住？ 萧衍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东西，小声道：“竭力而为，康州不容有失！” 康州是底线。 陈庆之知道康州对大梁意味着什么。 如果连康州都保不住，他还有什么颜面回健康？ 所以他主动立下军令状道：“末将在，康州便在！” 看到军令状，萧衍放心了，迅速清点人马，驰援健康。 他先后派出了两路先锋军。 还是败北！ 这让他都有些胆寒了！ 世间怎会有这种精锐？ 感觉比白袍军还能打！ 等到他带着大军回到健康时，李存孝根本没和他打，而是带着兵马紧贴着梁国和宋国的边界风驰电擎，一路杀到了北境，跟飞龙军会合。 边军既惧于他的勇猛，又怕宋军突袭，竟让他就这样溜了…… 萧衍气得一病不起。 这日。 他的次子，豫章王萧综让人抬着一个密封的大箱子，来到病榻前。 萧衍在他的搀扶下坐于榻边，指着箱子道：“综儿，这是何物？” 眉清目秀的萧综沉默了一会儿道：“是……是李韬送给您的长生不老药。李存孝给放在了健康城外，没人敢动。” “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 …… 萧衍剧烈咳嗽了几十下，双眼喷火道：“打开，本王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物！” 萧综看向两个手下道：“听到没有，还不快快打开！” 两人没有犹豫，慌忙打开箱子。 只见满箱子圆碌碌，黑不溜秋的东西，还透着一股浓浓的膻味。 萧综凑头看了眼，兴高采烈道：“父皇，这难不成真是长生不老药？” “你！” “噗！” 萧衍本就心火难散，又见他连羊屎蛋子都认不出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旋即向后一倒道：“你真是我萧衍的亲生儿子吗？本王早晚被你活活气死！” “父王！” 萧综大惊失色道：“这是您让儿臣打开的啊，这到底是什么？” “滚！” 萧衍又吐了一口血道：“逆子！你比那李韬差远了！” “是是是，父王您保重身体啊！” 萧综抱头鼠窜，嘴角却是抹过了一丝邪笑…… 第54章 放纵起来，大奸似忠 康州一带。 李存孝率军牵制陈庆之和白袍军。 侯君集、李君羡和张亮三路并进。 又有徐世勣调动的兵马四处侵扰。 大梁兵马难以集中兵力，只能一退再退。 很快便被大唐夺回了三州之地。 随后大唐兵马乘胜攻入康州。 在狭长的土地上和梁军反复拉锯了五六个回合，最终将士齐心，硬生生地吞下了唐梁之间最重要的战略要地——康州！ 这让大唐反过来拥有了一把插入大梁腹地的匕首！ 而且锋刃还直指健康！ 大梁朝野震动。 萧衍调动了三十万大军试图夺回。 战事一度极为胶着。 但李存孝、侯君集、李君羡和张亮顶住了攻势，并且组织的两次反扑皆取得大胜。 萧衍不得不再次转入防守，等待时机。 陈庆之因丢失康州，依军法当斩。 萧衍自然不会杀他。 不过为了彰显军纪，还是把他贬为庶民，入寺悔过。 毋庸置疑，一旦时机成熟，他将再次被启用。 捷报传到长安。 长安瞬时陷入到欢乐的海洋之中。 不管是否承认，在提心吊胆那么长时间后，得知一切都如他们的皇帝提前公布的那样时，他们又仿佛看到了大唐的光明未来！ 这个昏君有点屌啊！ 自从登基到现在，他就没有战败过！ 如果折腾能让他一直大胜的话，他们愿意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皇宫中。 李韬正在和李渊、李道宗、李孝恭、房玄龄、杜如晦等人玩狼人杀。 得到战报后，李韬都还没啥反应呢，他们竟然摔牌庆贺了起来。 李韬大笑道：“你们是不是该载歌载舞啊？这里没外人，就朕看得见！” 李渊已经跃跃欲试了：“你得先把那唢呐吹起来。” “不是吧，皇爷爷，你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 “还不是被你潜移默化！” “这可是值得举国欢庆的大喜事……” “除了那唢呐声，没什么能让朕彻底放纵起来！” 看来不吹还不行了！ 李韬二话不说，让曹正淳拿来唢呐，吹起了《耍猴儿》。 一时间阴森瘆人的声音响彻整个太极宫。 李渊真带着李道宗、李孝恭等人跳了起来。 气氛那叫一个嗨。 那些不知情的宫女和太监都还以为李韬又对谁下手了呢，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连吹了五六遍，李韬把唢呐一扔，看向精神亢奋的李渊道：“皇爷爷，你终于不萎靡不振了！孙儿那药虽好，但你也要节制啊！” “臭小子！” 李渊慌忙看了眼李道宗等人，指着他道：“你睚眦必报，朕不是给你两万贯了吗？” “不捐给灾民了吗？朕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捞到。” 李韬笑了笑道：“你以为他们看不出来？他们只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李道宗轻咳道：“陛下，太上皇，咱们还是说说这次攻梁之战吧。李存孝只带着八千飞龙军便以气吞万里如虎之势，把梁国给搅得天翻地覆。” “他和飞龙军一战成名，威震中原，臣要再次恭贺陛下得此无双猛将！” “飞龙将军之勇确实世所罕见。” 李孝恭附和道：“不过此番陛下知人善任，重用了侯君集、李君羡和张亮，他们的表现也是让人惊叹。” 李渊笑道：“听说那萧衍还气得病倒了，朕现在只想知道那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李韬道：“也没啥，就是一箱羊屎蛋子，味特正！” “呃哈哈……” 李渊笑得直不起腰道：“这长生不老药太解恨了！萧衍原本想借机笼络佛门弟子，结果不仅颜面扫地，还丢了康州，真不知道他今后还有没有心情玩舍身出家的把戏。”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他肯定会更为虔诚地礼佛的，不然岂不是显得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特痴傻？” “言之有理。” 李渊抿了一口茶，看到房玄龄和杜如晦虽然跟着高兴，但就是不多言，公然帮孙子挖墙脚道：“玄龄、克明，以你们二人之才，整天陪朕玩太屈才了，不如你们也效仿侯君集、李君羡他们吧，韬儿必不会亏待你们的。” 两人面露难色，都很尴尬。 不过还是伏拜道：“我等是朝臣，只要陛下驱使，自当鞠躬尽瘁。” “皇爷爷，朕都不急，你急啥？” 李韬无奈摊手：“他们和侯李张不一样，你不必横插一脚。房爱卿、杜爱卿，你们出宫吧，朕稍后也会放了秦王、魏王他们。” 要想收服他们，得让他们心服口服才行。 李韬并不急。 而且他还得刷任务呢。 若是把秦王、魏王等人的墙角都给掘干净了，那还怎么刷？ 房玄龄和杜如晦没想到他没有为难他们，当即道：“臣等多谢陛下！” “行了，去吧。今后若是在府中或者秦王府不方便玩，随时都可以来宫中！在玩这一块，皇宫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喏。” 与先前哭笑不得不同，两人信以为然地作了作揖。 虽然被禁足宫中，但扪心自问，他们这段时间玩得很开心，而且从没这样轻松过。 杜如晦甚至都感觉自己这孱弱的身体好转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两人离开后，李韬也没避讳，当着李道宗和李孝恭的面问李渊：“皇爷爷，你觉得封德彝此人如何？” “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李渊皱眉道：“封伦这些年屡献良策，对朕忠心耿耿，对朝政也是尽心竭力。朕听说，这次他为了捐款事宜三过府门而不入，很是辛劳。待赈灾结束，你可不要亏待了他。” “朕觉得此人大奸似忠！”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皇爷爷，看来咱们又要赌一次了。” “大奸似忠？” 李渊无法苟同：“他追随朕多年，没有人比朕更了解他。你想赌什么，朕跟你赌！” “孙儿就不榨你钱财了。一个要求，可以随便提，你看如何？” “朕跟你赌，这次你输定了！” “不要言之过早，朕的想法是这样的……” 他如此如此地说了一番。 李道宗和李孝恭听得避之不及。 这也太绝了！ 看来外患解决后，大唐内部真正的狂风暴雨要来了…… 第55章 被研讨成了书，怎么破 刑部大牢。 狱卒按照李韬的叮嘱，每天都会把天下大事告知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 所以他们哪怕在大牢里待着，也没有与外界脱轨。 在听说大唐夺得康州后，他们手里明明拿着牌，却不再斗地主了。 李韬则是自宫中而来，于牢门外驻足偷听。 只听李元吉不无忧虑道：“大哥、二哥，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好像对我们了如指掌，我们对他却知之甚少。” “这样下去，咱们是不可能赢得了他的。不如借此机会，咱们一起抽丝剥茧，好好地琢磨琢磨这个人。” 李建成很赞同：“二弟，你该重新认识一下你这儿子了，咱们兄弟也不能再内斗了。你可以敞开心扉，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李世民并不抵触这种探讨。 毕竟他这个当父亲的确实一直没有看懂自家儿子。 只是千头万绪的让他从何说起？ 他想了想道：“本王先说他的年龄，往日喜好？” “非也！” 李建成赶紧道：“你应该从他出生开始说起！” “不不不！” 李元吉摇头道：“你应该从你和他生母是怎么相识的说起。听闻他的生母只是个歌姬，在生下他不久就病死了。倘若真是如此，这明显不对啊！” 李世民皱眉道：“有何不对？” “你想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都是真龙了，你还是一条臭老蟒！若不是他生母出身非凡，他……” “李元吉！” 李世民猛地把桌子一掀，锁住他的脖子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故意羞辱本王！” 李元吉苦笑道：“二哥，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虽然咱们看着都是龙子龙孙，但一旦夺位失败就是聋子聋孙，我们在这里能知晓天下事，还要全靠他施舍。” “所以我更愿意视我们为蟒，像我们这种被迫当皇叔的自然也就是臭老蟒。如果咱们现在连这都无法接受的话，那只能说你儿子把我们摧残得还不够！” “臭老蟒？” 李韬暗笑道：“没想到四皇叔这么有才，有点儿意思。” 李世民把他往地上一推道：“那只是本王年少轻狂时犯的一个错误，本王对她了解不多。早知今日，本王当初就该……” 李元吉站起身，做个手势道：“咔嚓，阉了？若真如此，大哥估计早就登临大宝了。看来一切缘由皆是因为你没有切那一刀！” “嘭！” “噗通！” 李世民一脚踹出，再次让李元吉趴在地上道：“如果你想死，本王成全你！” 李元吉索性坐在地上，也不起身了。 他随意拍了拍衣服，正色道：“二哥，知道你为什么玩不过你儿子吗？其实很简单，你太故步自封，循规蹈矩了。你儿子呢？” “他目空一切，肆无忌惮，而且从不按常理出牌。这就跟咱们最近新学的炸金花一样，他不管牌好牌坏就是炸你，你却畏首畏尾总是弃牌。这样玩到死，你也不可能赢他一局！” “呦，总结得不错呀！” 李韬咧嘴一笑道：“看来朕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你说的倒也有理。” 意识到他的良苦用心后，李世民伸手把他拽了起来道：“在他刚登上帝位的时候内忧外患，举步维艰，但他一直表现得镇定自若，无所畏惧。” “我们那个时候就是被唬到了，错过了最佳时机。后来他在没有掌握兵权的情况下还敢斗突厥、击楚国，并且利用李孝常打败吐蕃……” 李建成也是恼得不堪回首：“那个时候我们在军中可是一呼百应啊，结果愣是被他和太上皇编排的那一出割地赔款，卖主求和给骗了！” “现在他不仅击退萧衍，夺得康州这样的战略要地，还一口气收服了李道宗、李孝恭、侯君集、李君羡、张亮，如果再加上岳飞、赵云、李存孝、李靖和徐世勣，他已是猛将如云，兵权在握，还有自己的飞龙军！我们再想起事会很难！” 他这么一盘点，直接把李元吉吓得直哆嗦。 李元吉咋舌道：“这才多长时间，他他他……二哥，你的秦王府都要被他挖空了！那侯君集、李君羡和张亮不是你的心腹吗？” “你问本王？” 李世民郁闷至极：“本王还百思不得其解呢！不是本王现在不和你们一条心，这个逆子对他亲爹也太狠了点。原太子府的人，他是一个都没动……” “魏征！” 李建成点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不过扪心自问，跟秦王府比起来，本王这不值一提。” 李元吉放声大笑道：“二哥，这可怪不了我们啊，谁让你囤了那么多文臣武将？他不掘你的掘谁的？” “可怜你孤家寡人没当成，马上就要当孤家寡人了！当然，只要你愿意，原太子府随时欢迎你加入！” “呵，你们还嘚瑟上了……”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老爹，看在咱们父子一场的份上，这口气朕很快便帮你出了！” 李世民腿都扬起来了，但没踹下去。 他说的确实是大实话，尽管很气人。 李元吉笑了笑道：“二哥，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这正是当前咱们最需要面对的。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你那逆子做事如对弈，往往走一步，看三步，甚至全局。” “本王也发现了……” 李世民沉声道：“无论是大败突厥，还是损儒灭佛，亦或者后来的反击萧衍，他一直都在提前布局，环环相扣，让人自困其中而不自知。” “我们出去后，一定要提防这一点，不要再被他利用了。” 李建成道：“还有，他总喜欢在玩闹之间把攸关江山社稷的事给办了，而且从长远来看都能让大唐变得更加强盛。” “本王怀疑他也想争霸天下，不过选择的是一条极具迷惑的途径。今后无论他做出任何荒唐之举，咱们都要静观其变，切勿被他牵着鼻子走。” “大哥说得对！” 李元吉捏了捏拳头道：“经过咱们如此琢磨后，我觉得咱们绝对不能再把他当成二哥的逆子或者一个少年天子了，而是要把他当成嬴政、刘彻、朱元璋和曹操之流，动用一切打败他。” “朕谢谢你们啊，归纳得好！” 李韬一边鼓掌一边走到牢门前道：“要不是听你们这么说，朕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要不朕加入你们，一起开个有关朕的研讨会如何？” “你们就是再怎么琢磨，那也没有朕了解自己呀！你们可以随便问，朕一定知无不言！” “啊……” 讨论得无比投入的三人突然间看到正主了，瞬间吓得踉跄到了角落里。 李元吉还一屁股坐地上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韬快速眨了眨眼道：“大概你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的时候。” “那岂不是全被你听到了？” “没错！” 李韬靠在牢前，双手抱胸道：“实话实说，朕一度都想拿小本本给记下来了，不愧是朕的亲爹和皇叔。可朕真的还是个孩子，本该读书的年纪，却被你们硬生生给研讨成了书……” “朕对书是有心理阴影的，你们得赔朕精神损失费！朕也不多要，每人一万贯，然后捐给河南道！” “……” 第56章 天子诈捐？这事尴尬了 又来！ 他真是抓住一切机会宰宰宰！ 现在连个由头都懒得想了。 精神损失费这种东西，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李元吉破罐子破摔道：“陛下，您看臣这条命值一万贯吗？要不您拿去？” 李韬上下打量道：“不值！你想死还得倒给朕一万贯。” “为何？什么时候死都变得如此艰难了？” “臭老蟒古往今来都是这市场价！” “……” 又被利用上了。 偏偏李元吉还觉得言之有理。 臭老蟒可是他自己说的。 而历朝历代，夺位失败的很容易身死抄家。 这不就是赔上命又倒给钱吗？ 唉！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老蟒之多艰！ 他认命了：“我给！” 李韬无情戳穿：“四皇叔，你矫情啥呢？这个时候让你们给灾民捐款，你们就是倾家荡产了也愿意吧？” 李元吉心下微荡道：“陛下，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你真愿意跟咱们一起开个什么研讨会？” 李建成赶紧向他使脸色。 当不得真啊！ 来者不善。 说好的不再被他牵着鼻子走呢？ 李韬道：“朕一言九鼎！你们问吧，朕定如实回答。” 李元吉豁出去了：“你是怎么说服李靖和徐世勣效忠于你的？” “他们效忠的不是朕，而是大唐。当朕告诉他们大唐边境出现了难得一见的转圜之机时，他们很难不动心。” “秦、汉、隋互相攻伐，明、清休兵，突厥、吐蕃和西楚虽蠢蠢欲动，但皆可破之。一旦成功转圜，那么……” 李元吉纵横沙场多年。 他稍一分析便茅塞顿开：“所以你现在夺得了康州这样的战略要地，诸国也不敢再轻易侵犯大唐了！” 扪心自问，如果他是李靖和徐世勣，听到这样的计划，也会热血沸腾。 这相当于是给大唐稳住了边境，奠定了争霸之基啊！ 了不得！ 李建成连忙道：“你背后是否有高人指点？据臣所知，你这些年既没有像承乾、青雀那样饱读诗书，也没有出外游历。” “能巧妙夺得皇位，并且迅速平息内忧外患，匪夷所思！” 李韬指了指李世民道：“显然是他啊！” “你！” 李建成和李元吉当即看向李世民，瞬间有种被耍得祖宗都不认识的感觉了。 他们父子俩不会一直在一唱一和，蒙骗天下人吧？ 如果是这样，他们都想咔嚓切一刀，惩罚自己有头无脑了！ “你们别误会。” 李世民也是始料未及：“他都快骑在本王头上当爹了，本王怎么可能是他的幕后高人？” 听到这话，李建成和李元吉松了一口气，也不觉得身下飕凉了。 李韬又扎心道：“爹，看来你琢磨了半天，还是不了解朕啊！朕问你，你是不是想过玄武门之变夺得皇位后，励精图治、广开言路、广纳贤才，当个明君，以德服天下，开创一代盛世？” 李世民震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小子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 怎么连这都知道！ 李韬微微一笑道：“朕打小就喜欢跟你对着干，登基为帝后也不例外。你不是要这么做吗？朕反着来就行了！” “结果你也看到了，朕不仅可以玩得很溜，而且说不好还能玩出一个盛世来。” “又杀人诛心了！” 李元吉颇为同情地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道：“二哥，我错了。这不是你切不切那一刀的问题，而是咱们的陛下才是天生反骨，什么都能反着来，还能反得风生水起……” 说到这，他戛然而止，明显没说完。 不过李世民却听出他想要说什么了。 李韬是个怪胎，什么都豁得出去。 如果他今后还自缚手脚，当个正人君子的话，注定赢不了他。 李世民咬了咬牙道：“你关我们，是为了专门对付汉王和荆王吧？现在他们俩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诸国也不敢再轻易侵犯大唐，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 “当然！” 李韬大笑道：“诚如齐公先前所说，朕没有玩够，还要好好地跟你们玩一玩呢，但愿你们接下来能够给力些！” “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记得到封德彝那里各向河南道捐款一万贯！” 说到这，他让人打开了牢门。 李世民快步走出大牢道：“本王会让你意识到姜还是老的辣，哼！” “多谢陛下！” 李建成和李元吉为夺得康州，向他施了一礼后，眼神立马交流上了，都没等离开刑部。 先前的计划必须继续！ 这可是天赐良机！ 而且没了兵权，朝中势力也分崩离析，五姓七望成了他们最大的底牌。 他们要善加利用。 最起码得扳回一城。 曹正淳走到李韬身旁道：“陛下，要不要派人盯着他们？” “不用。” 李韬邪笑道：“他们能打的牌已经不多了。倒是武器监和卫尉寺那边，你要派人盯死了。现在有多少方士加入了？” “一万多人。” “还不够，加大鼓动和招揽，来多少要多少！” “喏。” …… 三天后。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把万贯捐款交给封德彝。 他们早就没钱了，全靠五姓七望输血。 封德彝奏报共得捐款十三万贯。 李韬也没经手，直接让他用善款购买物资，前往河南道赈灾。 本来一切如常。 顶多也就是文武百官在被封德彝多次“搜刮”后，心有不满。 可谁敢多说什么？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条小道消息率先在河南道蔓延开来。 紧接着扩散至长安，引起轩然大波。 李贞英回了趟李府，回宫后也是不敢相信：“陛下……坊间说你诈捐了？” “天子诈捐？” 李韬淡然一笑：“他们的胆子还真够大的！” “三人成虎，谣言可畏！现在他们说得头头是道，臣妾怀疑是有人故意泄露了禁中之语。陛下若不早日澄清，只怕会愈演愈烈。” “朕澄清了还是会有很多人不信，毕竟朕公然敛财，只进不出已是天下皆知。”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道：“更何况朕……” 李贞英啼笑皆非道：“难道你真没捐太上皇给你的那一万贯，而是充入小金库，占为己有了？” “是不是很过分？” “太过分了！” 巾帼一怒，那真是烧人心肺。 不过这种状态只是持续了短短两息，李贞英便眨着美眸，柔情似水道：“陛下最终还是会用在灾区的紧要之物上对不对？” “何以见得？” “你虽然宰遍皇室，榨尽百官，可吃穿用度一切如常，并没有奢靡无度。而且从你往日里的行事来看，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 李韬怔怔地看着她道：“你这还没跟朕同床共枕呢，怎么对朕如此了解？是不是日也惦记朕，夜也惦记朕，日日夜夜把朕剥了无数遍？” “呀！” 李贞英羞得立马转身道：“陛下，臣妾在说正事呢。” “朕说的也是正事。” 李韬从身后抱住她，顺便感受了一下她身后的丰翘道：“不过你还是剥了个寂寞，或者说没有剥到位。朕真把那一万贯中饱私囊了，没有用在赈灾上面。” “啊？” “所以那不算是谣言，朕自然也就没有必要辟谣。” …… 第57章 两连贪，民怨要上天 李贞英僵着身子，既不说也不动了。 她怕李韬动。 更怕李韬说。 孟浪在他这不符常理的举动面前已经不值一提。 她原本还有点明白他想干啥的。 结果听他这么一说，她发现自己的脑袋压根不够用。 既然如此，那还是收起好奇心吧。 反正无论他怎么做，最终都能力挽狂澜，让人惊叹。 李韬留意到她的变化，有意調戏：“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这些远没有跟朕花前月下来的自在？” 李贞英满脸通红道：“那也不自在。” “嗯？” “你硌到人家了！” “……” 李韬神情微窘，然后腰腹发力，抱得更紧了：“你现在还把朕当弟弟吗？” 李贞英畏之如铁棒：“早在陛下宠幸那位姐姐的时候，臣妾就……陛下也没有让臣妾跟那位姐姐见上一面，难道是担心臣妾会拳脚相向？” “她还有任务在身，你们今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她已经捷足先登了，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后发制人？” “臣妾可禁不起陛下那般折腾。” 羞赧万千地说了一句后，李贞英娇声道：“陛下还是先让臣妾还完债吧。” “也好。” 李韬指了指堆积如山的奏折道：“朕最近又荒废朝政了，你来帮朕读。至于怎么算，这次你说了算。” 李贞英拿起一个奏折道：“读一个便可抵一枚铜钱，如何？” “你还欠朕百金，那有你读的了。” “臣妾愿意。” “朕拒绝！” “啊？” “一个只能抵半枚。” “好！” 两人相视一笑。 你侬我侬的陪伴在奏章间缓缓流淌。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连批阅奏章这种事都帮李韬做了。 李贞英才不用再读奏章。 …… 秦王府。 李建成和李元吉毫不避讳，召集裴矩、唐临、薛万彻等心腹议事，还特意邀请了李世民。 毕竟他们现在算是寄宿在秦王府。 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又说过不再内斗了。 该意思的，还是要意思一下。 当然，他们也断定李世民不会来。 因为不内斗，并不代表他们之间的矛盾就解决了。 只不过共同的敌人太过强大罢了。 他们目前的合作主要停留在心照不宣这个层面上。 但凡是对付李韬的，他们都不会从中作梗。 倘若力所能及的话，也会助力。 至于其他的，各有盘算。 李建成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茶道：“天子诈捐都在河南道引起騒乱了，可那么多天过去了，他完全充耳不闻，不知你们有何看法？” 安邑县公、太子詹事兼检校侍中裴矩捋了捋白须道：“殿下无需多疑，他敛财如命已是天下皆知。” “无论他是否澄清，都难以堵住悠悠之口。这也是老臣献上此计的原因所在。” 想起他曾经可是成功用离间计分裂了突厥，使其内耗不止后，李建成连忙道：“您老谋深算，是本王疑神疑鬼了。不知那件事进展如何了？” 裴矩出身河东裴氏。 河东裴氏虽不在五姓七望之列，但也是久负盛名的名门望族。 在他被关在刑部大牢的这段时间，诸多事宜都是河东裴氏在推进。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联手五姓七望赈灾。 裴矩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道：“咱们的那位陛下一毛不拔，近来频频借封德彝之口，号召望族助河南道赈灾。” “我河东裴氏是第一个响应的，可以说倾尽了家财，其他名门也不遑多让，致使咱们囤积的物资已到无处堆放的程度。现在就看殿下和秦王准备什么时候让我们发放物资了。” 李建成难掩激动道：“你们囤积的那几样东西，本王已经见过了，远不是一般物资能够比拟的。” “而本王先前又在河南道暗中经略多年，势力遍布各处，现在只差封德彝点火了！一旦火点着了，那便是本王收割民心的时候。” 李元吉不无得意道：“二哥在河南道虽然也有点势力，但远不及大哥，这次他怕是要花钱赚吆喝了。” 裴矩微微一笑道：“殿下只要能够把仇恨的種子埋下去，并且顺利收揽民心，那么河南道将成为殿下的霸业之基。” “纵使陛下兵权在握，但他麾下兵马目前多在边境，长安空虚，到时候你只需要振臂一呼，灾民云从，大唐便是您的了！” “借裴老吉言！” 李建成出奇冷静道：“吃一堑，长一智，那李韬极难对付，我们一定要做好最坏的准备。薛万彻，你连夜启程赶往河南道，不要被东西厂盯上了。” 虎背熊腰的薛万彻低声道：“末将只是一微不足道的王府副护军，自陛下登基以来，鲜有露面，想来东西厂都不知道有末将这么一个人。” 李建成较真道：“即便如此，还是要小心为上。” “是！” 他看得出来，无论是魏王，还是齐公，此番被释放后都变了很多。 最明显的一点，他们凡事都很小心谨慎。 想来是被李韬给折腾怕了。 他则不以为然。 眼下万事俱备，只差那把火。 整个计划又极为周密。 哪怕东西厂无孔不入，也不可能发现。 几人又密谋了一会儿，只听李世民在门外大喊道：“大哥、四弟，好消息！封德彝贪污捐款已经事发，还引得官府和灾民起了冲突。” “现在河南道民怨沸腾，那逆子刚下旨任和珅为河南道巡察使，尉迟恭和唐临为副使，明天前往河南道主持赈灾事宜，封德彝将被押解回京。” “唐临？” 李建成低眉看向坐在最外侧的参军，嘴巴都裂开了，还是没有笑出来。 唐临虽美名在外，又足智多谋，但一直在他麾下办事。 李韬什么时候把他给盯上了？ 而且上来就任为巡察副使，都和尉迟恭平起平坐了！ 这事不太对…… “大哥，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你就别愣着了，赶紧出去啊！” 李元吉急忙把李建成推到了门外。 李建成还是有些纠结，看向李世民道：“二弟，目前他在朝中可用的文臣中，除了和珅，就是张居正了。张居正是宰辅，轻易不会离京，他派和珅前往倒是完全在我们的意料之中。” “只是为何还从我们的心腹中各挑一人前往？他这打的是什么算盘？尉迟恭是不是也变成他的人了？” “不可能！” 李世民斩钉截铁道：“天下人皆有可能背叛本王，唯有敬德不会。他这步棋走的也是让本王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目前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我们只能边调查边推进了，不然错过了这等良机，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建成又反复推敲了几遍，发现一切无误。 这也就意味着李韬可能是自以为是，在耍小聪明呢。 可在不断累积，快要失控的民怨面前，这种小聪明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 他看向唐临道：“你速回府，静待圣旨。你于本王，正如尉迟恭于秦王，本王相信你。” 唐临受宠若惊道：“殿下对微臣有知遇之恩，微臣一定誓死效忠殿下！” “去吧！” 李建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送他离开后，迫不及待道：“咱们的人搜罗了和珅那么多把柄，这次终于派上用场了！” 李世民附和道：“本王倒是要看看，他能否招架得住这滔天民怨！” …… 第58章 贵妃临朝，开始收网 和珅带着尉迟恭和唐临赶到河南道没多久，朝中弹劾和珅的奏折如雪花般纷至沓来。 李韬还是像往常一样，已阅不回。 直到河南道爆出和珅胆大包天，公然索贿当地大小官员，引得数万灾民围了他的下榻之地…… 要不是尉迟恭素有威名，不顾危险出面劝阻，和珅很有可能会被这些灾民给生吞活剥了。 这下连李韬也兜不住他了，只得下旨将和珅就地免职，赈灾的一切事宜交由尉迟恭和唐临负责。 唐临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整个河南道内除被判死刑的罪犯一律释放，让他们帮忙赈灾，将功赎罪。 自大唐开国以来，还是头一次有官员敢这么干。 只是消息传到长安，弹劾唐临的奏折屈指可数。 反倒有不少官员担心李韬降罪，主动上奏为唐临辩解。 说得倒也有理。 河南道罪犯众多。 赈灾之粮尚难让灾民饱腹，又如何兼顾这些罪犯？ 不过，也不能看着他们活活饿死啊！ 所以唐临此举是审时度势，权宜之计！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李韬不仅没有降罪，还直接下旨褒奖了唐临，并且升他为河南道巡察使，官职还要在尉迟恭之上。 如此一来，唐临在河南道的威望大涨，也成为灾民心目中的大救星。 “大救星？” 李韬听曹正淳汇报了河南道的最新情况后，笑了笑道：“这大救星难道不是朕打造的吗？若朕以目无法纪，擅作主张为由将其斩杀……” “他这是在拿命赌！” 曹正淳厉声道：“若是陛下杀他，那么河南道的民愤将被彻底激发，到时候魏王、秦王的人马便可借机煽动灾民起事；陛下若不杀他，他自然一呼百应，深受百姓爱戴，同样便于起事，真是其心可诛！” “这是个人才啊，一般官员真没胆子这么干！” 李韬不怒反笑道：“朕就说嘛，原太子府还是藏了一些能人的，只是魏王不会用罢了。对了，那个薛万彻呢，是不是被魏王派往河南道了？” “如陛下所料，他前阵子就赶到河南道，暗中联络魏王在那的各方势力。” “这也是个良将啊！” 李韬勾起嘴角道：“此番朕一定要让魏王也尝尝心腹被挖空是什么滋味！” 他刚说到这，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诈捐钱财，引起公愤，特奖励十万斤红薯并附赠倍增抽奖机会一次。” “宿主有机会抽取一定倍数让奖励翻番，最高十倍！” “朕刚想吐槽你太吝啬呢，你来了这个，朕喜欢！” 李韬搓了搓手，暗自嘀咕道：“是时候展现朕是气运之子的时候了，抽取！” 系统：“叮，系统抽取中……恭喜宿主抽得十倍，奖励红薯变为一百万斤，都已存放在南山中。” “漂亮！” 李韬忍不住比了个耶。 他对曹正淳道：“你和雨化田一起到南山一趟，帮朕把那儿的东西取出，放在城外，严加看守。还有，和珅何时被押到京城？” 曹正淳躬身道：“明天。” “看来从明天开始，随时都可以升朝了！接下来，你们务必盯紧河南道，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喏！” …… 隔日。 长安下起了瓢泼大雨。 巧合的是，李韬收到了八百里加急，河南道下雨了！ 虽然雨势不大，难以缓解旱情，但给人一种久旱逢甘霖之感。 更为关键的是，一个被当地百姓誉为“雨婆”的老婆婆断言不日后，河南道将迎来大雨，旱情可解。 李韬把这趣闻告诉了李贞英。 李贞英惊诧道：“她难道比钦天监还能洞察天机？” “非也！” 李韬大笑道：“她只不过是每逢刮风下雨腿就会疼，久而久之便以此预言。由于每次都能说对，百姓也愿意相信她。” “若真如此，臣妾要恭喜陛下了，河南道灾情终于迎来转机了。” “那你恐怕也要恭喜秦王、魏王他们。他们是旱能收揽民心，不旱亦能，朕做什么都要被灾民骂！你说朕要是不做点什么，是不是说不过去？” 这是要动手了？ 李贞英一直在等这一天呢，所以不停催促道：“做做做做做做……” 李韬暴汗道：“你一个女孩子家，这样催促很不好。” 李贞英不解：“那臣妾该如何催促？” “当然是脱光衣服再催！” “陛下，你你你……” 似有所悟后，李贞英拔腿就跑。 李韬一把抓住她道：“你逃得了初一，逃得过十五吗？而且这可是圣旨！” “圣旨？” 李贞英咬了一下薄唇，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襦裙，羞赧道：“那陛下能转过身去吗？臣妾奉旨就是……” “你果然是吃硬不吃软！” 李韬拍了拍手，几个宫女手捧华服和首饰走了进来。 他轻咳道：“李贞英听旨，朕封你为‘英贵妃’，立即换上这贵妃服，随朕升朝。” 李贞英扶着腰抬头望向他，哭笑不得：“臣妾多谢陛下！只是陛下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突然……” “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是喜欢，只是有点费臣妾这老腰！” “看来你得补补啊，不然就该变成朕费腰了！” 这是什么意思？ 李贞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又在孟浪了。 李韬留意到她的表情，示意宫女退下后，歪在榻上道：“此中深意跟你吃硬不吃软一样，都需你侍寝后方得解，不然朕即使说了，你也注定一知半解。” “好了，赶紧换上吧，朕已经让人宣百官上朝了。” 他就这么看着？ 李贞英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可想到他早晚都会看到后，她还是咬着牙换了起来。 等她换好，并且梳了云鬓，戴好首饰后，李韬走到她身旁道：“朕现在满脑子想的不是雨，而是雪了，而且这雪还起伏有致，玲珑剔透，格外得美。” 李贞英双手捂脸道：“陛下，该上朝了，臣妾还等着看热闹呢！” “好好好，这场热闹一定让你看得愿意补腰的！” “陛下……” “哈哈哈，摆驾太极殿！” 李韬带着她走进朝堂。 百官看到她这仪容，也是暗自称绝。 他们不少人都见过她的男儿装，鲜有人见过她的女儿装。 当真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 难怪陛下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当街抢她。 此等英姿，目前在大唐显然是独一无二的。 李贞英毕竟是个久经沙场之人。 她非但不紧张，还自带气场道：“陛下，这朝堂上怎么有一股肃杀之气？” “因为你啊！” 李韬打趣道：“你可是我大唐赫赫有名的女将，自带肃杀之气。往日里，朕这朝堂有说有笑，和谐得很，今天也是如此！不信的话，你可以拭目以待！” 说到这，他大声道：“宣秦王、魏王和齐公觐见！” 当旨意传到秦王府，正在忙着筹谋的李世民心下微惊道：“他为何这个时候宣我们入朝？难道对我们的计划已经有所察觉？” “察觉又如何？” 李元吉冷笑道：“河南道的这场小雨，还有预言的即将到来的大雨，已经让他来不及做什么了！” “我们现在是‘旱涝保收’，已成气候，只等大哥、二哥一声令下！要我说，我们应该在上朝之前发号施令，以防不测！” 李建成道：“唐临此番真是打了一手好牌，狠狠地将了那昏君一军，不然咱们的计划也不会如此顺利。二弟，为兄知道你对吾还心存疑虑，但为兄敢拍着胸脯说，事成之后，为兄愿与你共享这天下！” 这话骗鬼呢？ 李世民自是不信。 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盘算，冷声道：“让他们行动吧，然后咱们入朝会一会他！” “等的就是二哥这句话！” 李元吉当即吩咐下去，几个高手立即翻身上马，朝着河南道飞奔而去…… 第59章 和珅，你要媳妇不 “臣等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赐座！”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走进太极殿，行礼后，被破天荒地赐座了。 别说他们，就是满朝文武都很诧异。 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难道是贵妃临朝，让他不想再让朝堂剑拔弩张了？ 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 三人有些不安地坐下后，闭口不言。 李韬浅笑道：“把和珅押上来吧。” 很快，和珅被押上大殿，伏拜于地，还特意拍了几下自己的手道：“臣罪该万死，没有管住自己的这双手，请陛下重罚！” “你这样子还真跟电视里的有的一拼……” 李韬嘀咕了一声，大声道：“和珅，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和珅缓缓地抬起头。 李韬伸头看了看，啧啧两声道：“你怎么瘦了那么多？是不是被虐待了？” 瘦了？ 百官睁大了眼睛，怎么看他都是胖了一圈啊！ 堂堂九五至尊，在朝堂之上睁眼说瞎话，成何体统？ 和珅很会来事：“回陛下，臣这是在回京途中日夜忏悔，自恼辜负陛下恩宠所致……” “看来你是诚心悔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李韬颇为欣慰道：“传旨，即日起和珅官复原职。” 官复原职？？？ 百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同样是贪污受贿，封德彝被押回京城后，现在还被关在大牢呢。 他和珅为何能这么快就官复原职了？ 法纪何在！ 魏征愤然出列道：“陛下，无论您如何恩宠和珅，都不宜超出法度，而且此事若是传到河南道，灾民们会怎么想？” “魏爱卿言之有理！” 李韬深以为然：“他确实该罚，而且还要治标治本，让他今后再也不敢贪污受贿了。” 魏征十分激动道：“正当如此，陛下圣明！” “要不这样吧。” 李韬看向和珅道：“退朝后，你到朕的小金库去搬两千贯到府中，要自个儿搬，狠狠地劳你筋骨，饿你体肤一番，想必你也能够彻底长记性了。” “今后你再想贪污受贿的时候，先想一下这两千贯，然后拿去花。若是这还无法让你戒除贪污瘾，那你就到朕的小金库再搬万贯，乃至十万贯！朕给你！” 和珅感激涕零道：“谢主隆恩！臣定不负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 李韬转头看向魏征道：“魏爱卿以为此法如何？” 魏征只觉两眼一黑，倒在了朝堂上，捶胸砸地道：“陛下，臣请辞官！” 这是责罚？ 分明是不罚反赏！ 变着花样地糊弄谁呢？ 既然听不进去劝，让他当谏议大夫不是玩他吗？ 不干总行了吧！ 百官也是看不下去。 但他们多在暗中配合李建成和李世民，大都腹谤，好像没有带嘴上朝。 看到这情形，李韬偏要让他们开口。 他冲着魏征道：“魏爱卿，只怕朕允许，诸位大人也不会允许的！” 魏征怒声道：“他们怎会不允！” “他们连你这等忠良之士都不能帮朕留住，朕要他们何用？不如统统杀之！” “……” 还能这样？ 魏征尚未反应过来呢，百官蜂拥而至。 “魏大人，你可千万不要辞官啊！” “我等的生死现在全系于你一人之身。” “还请魏大人可怜可怜我等！” …… “都别说了，魏某不辞了便是！” 魏征招架不住，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发誓从此当个哑巴，再也不劝谏了。 李韬歪头对李贞英道：“爱妃，看看，朕这朝堂多有爱！” 李贞英以手扶额道：“陛下，你又让臣妾大开眼界了……” “这也算大开眼界？” 李韬大笑道：“马上你就会觉得这只是小儿科了！” 说到这，他轻咳道：“和珅，你要媳妇不？” “媳妇？” 和珅心领神会：“回陛下，臣尚无家室，恳求陛下赐婚！” “你这一看就是没有贤内助，管不住自己的手，都快练成‘麒麟臂’了。” “麒麟臂？” “你长期一只手拿钱，一只手数钱，会导致数钱的那条手臂臃肿的，这就是麒麟臂。” “听陛下这么说，臣的这条手臂确实有点。” 看到和珅当朝抬起右臂后，李韬憋着笑容，继续一本正经道：“朕既然要治标治本，你这终身大事，朕也要帮你解决了。” 他扫向百官道：“不知诸位爱卿家中可有姑娘待字闺中？朕赐婚！” 百官齐刷刷地向后退了退，没人吭声。 按理说像和珅这样的新晋宠臣，想要和他联姻的多如牛毛。 更何况这还是皇帝赐婚。 但他们对朝局很敏感。 皇上选择在这个时候给他赐婚，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且和珅此人的手伸得太长了。 这次不罚反赏，并不意味着永远如此。 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看看，他们还谦让起来了……” 李韬对李贞英道：“没事，朕待会儿再问问。朕好不容易想当月老，这事肯定要给办成了，不然传出去多丢人？” 李贞英干笑数声，马上要坐不住了。 借用他的一句名言，他再不尴尬，她都要尴尬了。 百官明显没一个愿意的。 哪是什么谦让？ 当然，这种时候纵使尴尬死，她也不能拆自家相公的台啊！ 而且她总感觉他在快速推进什么…… 李韬挪了挪屁股，调整了一下坐姿道：“黄门侍郎崔民干何在？” 一个文雅不凡的官员有点慌张地出列道：“臣在！” 看到他，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皆是不约而同地抓着椅把，一脸紧张。 这也难怪。 崔民干出身五姓七望之一的博陵崔氏第二房。 而崔氏又是天下第一大姓。 历史上，这博陵崔氏第二房曾被定为天下第一等。 足见博陵崔氏在五姓七望，乃至天下名门中的地位。 崔民干的官职看似不起眼，实则早已成为他们三个联络五姓七望的纽带。 此番针对河南道灾情的布局，他也在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 在他们已经下达指令的情况下，李韬突然盯上崔民干，这恐怕并非巧合。 李韬很是自来熟。 他笑容可掬地看着崔民干道：“崔爱卿，你最近辛苦了，也没有辜负朕的信任。朕特升你为博陵郡公，加位上柱国。来人呢，给上柱国赐座！” 这突如其来的厚封直接吓懵了崔民干。 他诚惶诚恐道：“辛……辛苦？”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自从这位新君登基以来，他们从未交谈过。 这辛苦和信任之说，从何谈起？ 难道是因为他暗中帮魏王、秦王做的那些事被发现了？ 可若如此的话，不是该罢官治罪吗？ 怎么还封公，加位上柱国了！ 他现在满脑子就像那沸腾的粥，还是随时会炸锅的那种！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虽然还坐着，但屁股已经离开太师椅，双手也快把椅把给掐断了。 因为他们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李韬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有条不紊道：“怎么，崔爱卿这是不辞辛劳，甘愿永远当个黄门侍郎吗？” “即使你想，朕也不会允许！像你这样尽心竭力为朕办事，夙兴夜寐只为灾民的官员不多了。” “陛下，臣……” 崔民干如鲠在喉，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第60章 皇帝扯谎，天下一流 既然要把鸭子架在火堆上烤，那就不能给他任何扑腾的机会。 李韬笑道：“看来崔爱卿应该后加封，以让文武百官心服口服。也罢，朕如你若愿。来人呢，把那几样东西给朕抬进来。” 百官闻言，纷纷转头向殿外望去。 不过很多人跟李世民、崔民干一样，脖子很僵，愣是没转动。 他们似乎已经提前猜到李韬要展示什么了。 当一犁、一机、一桶油和一口锅被放在大殿上时，崔民干以头抵地，不敢抬头了。 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则是再也坐不住，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来崔民干真的背叛他们了。 他藏得好深啊！ 把他们所有人都给骗了…… 崔民干这会儿倒是很想为自己辩解。 可他心里很清楚，稍有失言，九族不保！ 他目前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看李韬表演。 “爱妃！” 李韬站起身，牵着李贞英的玉手，走到李世民等人面前道：“看来秦王、魏王和齐公对这些东西也很感兴趣，那就一起过来，朕亲自为你们讲解一二。” 三人欲哭无泪地挪了几步。 指甲都快攥到肉里了。 李韬率先走到一个造型独特的犁面前道：“此乃曲辕犁，是朕在以前的耕犁基础上改进的。” “首先将直辕改为曲辕和短辕，然后在辕头安装可以自由转动的犁盘。这样一来，不仅可以使犁架变小变轻，而且便于调头和转弯，操作灵活，节省人力和畜力。朕私下已让农户试耕过，他们都说好！” 李元吉嗤之以鼻，心说道：“你亲自改进的？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碰过犁，真是无耻至极！” 百官也都深表怀疑。 不过这犁看起来确实非同一般。 他既然敢当朝这么说，想来早在暗中让能工巧匠花了大功夫。 不然可是会贻笑大方的。 李贞英凑头看了又看道：“贞英曾随父耕种过，这曲辕犁一看就比贞英用过的直辕犁好用，不愧是御制之物，相信一定会受到百姓们的喜爱。” “爱妃这胳膊肘子拐得好！” 李韬打趣了一句，又走到“一机”面前道：“此乃卧式楔子榨油机，同样是朕闲来无事时设计，让尉迟恭、程咬金等人打造出来，专为榨油用。” “放在它旁边的这桶植物油，正是用芸薹（tái，即油菜）榨取而来，非常香。” 说到这，他拿起一个平底锅道：“用此油可在此锅或灶台中炒菜用，炒出的菜也是色香味俱全。” 他话音刚落，曹正淳将手一摆，御厨立即把一些后世的家常小炒端到了朝堂上。 有宫保鸡丁、肉末茄子、银牙炒肉丝、麻婆豆腐、酸溜大白菜等十几种。 可即便这些普通的菜肴，也让吃惯了煮、蒸、烤之物的百官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李韬亲自夹了个鸡丁道：“来，爱妃，尝尝！这些菜肴也是朕琢磨出来的！” “这些也是御制？” 李贞英震惊之余，脸色微红道：“臣妾自己来。” “乖，张嘴，朕喂你！” “……” 虽然被百官看着很是难为情，但这种天下独一份的宠爱，还是让李贞英红唇轻启。 只是尝了一口后，她便美眸圆睁道：“好吃！好香啊！” “下一道。” 李韬依次给她喂了个遍，放下筷子道：“这些都将飞入寻常百姓家，今后会很稀松平常。等朕得空，朕再御制一些不似人间味的美味佳肴，让你大饱口福。” “这些已经让臣妾回味无穷了！” 李贞英受宠若惊道：“陛下对臣妾太好了……” 李韬笑道：“你是朕的爱妃，朕不对你好，对谁好？” 百官看到这画面，肚子叫着，耳边似乎还响起了狗叫声，心里又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这几样东西都是御制？他也不怕天下人笑掉大牙！” “曲辕犁就不说了，这榨油机如此复杂，岂是一个不沾五谷之人能够琢磨出来的？” “一国之君欺世盗名，公然扯谎，还不以为耻，大唐真的病入膏肓了！” …… 李韬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东西。 他不仅没生气，还窃喜了起来。 要的就是他们的质疑。 他们若是不质疑，他接下来的另一个大计划反倒不好实现了。 张居正很是配合道：“陛下，不知这些御制之物和崔大人有何干系？” “张爱卿问得好！” 李韬顺势道：“朕琢磨出来这些东西后，暗中召见了崔爱卿。都不用朕多说什么，崔爱卿便看出曲辕犁可助灾民在旱情缓解时耕作，芸薹油和炒菜可以一改天下美食。” “所有他谏言授之以鱼的同时，也要授之以渔。除了由他们博陵崔氏号召天下望族向灾区捐款外，他们还暗中花巨资助朕打造曲辕犁并囤积芸薹籽。一旦旱情缓解便无偿发放给灾民们。崔爱卿，朕说的对不对？” “这这这……” 崔民干支吾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并非他不想说，而是天子公然撒谎杜撰。 他能怎么说？ 天子说的这些纯属捏造啊！ 他是花巨资囤积了大量曲辕犁和芸薹籽，但是受魏王和秦王之命，而且从未想过全部无偿发放。 一半赠送收揽民心，一半交给商贾聚敛钱财，不是一石二鸟吗？ 各大望族耗尽财力做这些，可不只是为了博个好名声，或者帮助秦王、魏王等人起事。 他们也有自己的盘算。 因为他们看得出来，望族势大已经引起李唐皇室的警惕了。 哪怕李世民和李建成登基，他们也有可能会对五姓七望下手。 唯有他们自己更加强大，让皇室投鼠忌器，才能自保！ 李元吉已经气的恨不得当朝把崔民干给剥了。 他青筋暴起道：“崔民干，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而且务必给我说清楚！” “四皇叔说的是！” 李韬强行扶起崔民干道：“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深藏功与名吗？你这个立了首功的人若是如此，那让朕如何封赏其他为此事尽心协力的人，比如说严嵩！” “严嵩？” 崔民干两腿一软，险些又跪在了地上…… 第61章 批量赐婚，一族削百族 果然，严嵩是他的人！ 这一招太毒了！ 刚才崔民干跪在地上想了半天，都没想到李韬怎么对这些了如指掌。 直到他想起了严嵩…… 前段时间正是这个人，带着一些能工巧匠主动找到他，并且展示了曲辕犁、榨油机等物。 他从中看到了巨大的商机，本来是想交由崔氏掌控的商贾以此赚钱的。 适逢河南道大旱，魏王、秦王等人又主动拉拢五姓七望。 五姓七望也愿鼎力相助。 这些无疑给了他新的想法。 如今看来，他的这些想法不过是那严嵩一步步誘导而来。 枉他和各大望族那么信任他，将囤积曲辕犁和榨油机等事全部交由他负责。 结果他竟然是李韬安插在他们中间的棋子…… 平心而论，切身领教到以后，他发现这个少年天子真的太可怕了！ 这局布得他毫无招架之力啊！ 他现在必须要二选一了。 要么效忠李韬，要么继续和秦王、魏王、齐公、五姓七望报团取暖。 可稍微一琢磨，他又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没得选了。 李韬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便让他彻底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 哪怕他以死明志，他们也不会再相信他了。 关键这既然是李韬的布局，那么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李韬怎么可能还会给他反抗的机会？ 为了博陵崔氏，纵使背负万千骂名，他恐怕也只有认命的份了…… 想到这，他抬起塞满眼泪的双眸，一字一锥心道：“陛下明鉴，严嵩此番通宵达旦，一心为国，当为首功，臣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好你个崔民干！” 听到这话，李元吉再也忍不了了，攥起拳头就要将他轰杀。 李建成和李世民慌忙架住他道：“陛……陛下，他是觉得崔民干太过谦逊，才如此失礼，还望陛下见谅。” “无妨！朕也觉得他太谦逊了！” 李韬笑容满面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对崔民干道：“不知你们博陵崔氏可有待字闺中的姑娘？” 崔民干咬了咬牙道：“有，只是……” “你们名门望族之间向来是互通婚姻，排斥外姓？” 李韬摇头道：“那都是老黄历了，你们也该做出改变了，要不就从博陵崔氏开始吧？” “兹事体大，还请陛下允臣回族中商议。” “还商议个屁，这事朕帮你做主了，若是族中有人不满，尽管让他们来找朕！” 说着，他指向和珅道：“他缺媳妇！” 崔民干一脸苦涩道：“臣有一女，恳请陛下赐婚。” “看，朕这月老不当成了吗？” 李韬朗声大笑道：“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下了！不过赐婚容易上瘾啊，而且朝中除了和珅外，缺媳妇的还挺多，比如说咱们的张大人！” 崔民干看了眼张居正，不敢怠慢：“微臣的兄长有一女，若张大人不嫌弃……” “朕帮他找媳妇，他有什么好嫌弃的？” 李韬笑了笑道：“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还有，像岳飞、赵云、李存孝、侯君集、李君羡、张亮等等，他们常年在外领兵，也需要贤内助，你看？” 这都找博陵崔氏？ 太“残暴”了！ 古往今来，哪有皇帝这么赐婚的？ 跟商贾大量批发一样。 崔民干有意拉其他望族下水：“博陵崔氏恐怕没有这么多待嫁女子，陛下可以问问其他名门。” “他们就稀罕你们崔氏的女子！” 李韬比给自己挑媳妇还兴奋：“如果你们博陵崔氏的不够，那就从清河崔氏的女子中选，朕只愿给你们崔氏的女子赐婚。” “对了，给咱们的魏大人也安排一个。” 魏征隔三差五被他气得半死。 若是不给他送个媳妇，他这心里过意不去。 崔民干都还没说话，魏征先不干了：“陛下，多谢您的美意，臣已有妻室。” “那就做妾啊！朕只管赐婚，可不管你们当妻还是当妾，而且朝中大都三妻四妾，你难不成是嫌朕赐的少？要不朕再亲自挑一万个美人送到魏府去？” “一万个？” 魏征浑身哆嗦了一下，顿时怂了：“那就一……一个！” 说这话的时候，他都快哭了。 家里夫人是裴氏。 如今又要来个崔氏。 府中怕是鸡飞狗跳，永无宁日了！ 崔民干也是头大如斗：“臣一定尽快安排！” “看看，还是崔爱卿深得朕心！” 李韬冲着脸色苍白的长孙无忌道：“长孙爱卿，《氏族志》修订得如何了？你这一月之限可是要到了！” 长孙无忌连忙道：“已快修订完毕……” “博陵崔氏被你排在第几？” “这个……” “罢了，你也不用为难了，将博陵崔氏第二房排天下第一等！” “……” 长孙无忌呼吸一滞，险些丧命。 他先前可是费尽心思，甚至想过宁愿丢官也要把博陵崔氏第二房排在第一，以壮名门望族声势的。 秦王、魏王和齐公对此也非常支持。 但现在，别说倒数第一了，他都不想把博陵崔氏第二房列入《氏族志》！ 崔民干这样一个背信弃义、两面三刀，耗尽其他望族财力只为一己私欲的鼠辈，也理应被千刀万剐！ 可现在李韬主动让博陵崔氏第二房排第一，以壮他们的声势…… 真让他有种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之感！ 此计恶毒无双！ 摆明了是要利用崔氏对付天下名门呢！ 当然，哪怕他也没法否认，这以一族削百族的策略着实让人惊叹！ 见他迟迟不吭声，李韬皱眉道：“怎么，你不愿意？” 长孙无忌万分不甘地闭上眼道：“臣遵旨！” 崔民干已经把自己当李韬的人了，赶紧道：“陛下，使不得啊，我博陵崔氏第二房何德何能排第一？微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以博陵崔氏第二房在天下的名望，排第一可以说实至名归。 不过此时非彼时。 如今整个崔氏的命运都和这位少年天子绑在一起了。 这种排名也就不重要了。 李韬笑道：“只要咱们的计划顺利执行，河南道不仅能从灾情中迅速恢复，而且还有望成为天下粮仓和榨油圣地。” “所以将你们列为第一等，无可非议。待你代朕赈灾归来，朕还将封你为‘博陵郡王’！” 博陵郡公都还没消化呢，博陵郡王就已经提上日程了？ 这天子真舍得封赏啊，能效忠！ 崔民干都头脑发热了，当即伏拜道：“臣一定肝脑涂地，不负圣恩。” “起来吧。” 李韬罢了摆手道：“除了朕让你花巨资囤积的芸薹籽，朕还让人从域外买来了一物，共有百万斤，目前囤积在城外。” “等你启程前往河南道之时，朕会让雨化田率领一路人马护送。若是有人为难你，你也可以让他们助你一臂之力。” 他刚说到这，雨化田捧着一个烤熟了的红薯走进大殿。 李韬亲自掰断，一半给了李贞英，一半给了崔民干。 看着极为誘人的黄瓤，崔民干含泪咬了一口，随后目瞪口呆：“此物竟如此甜软，如此可口……” 李贞英也是难以置信：“陛下，这是何物？太好吃了！” 李韬道：“此物名叫红薯，又叫地瓜，能够饱腹，有白瓤和黄瓤两种，朕买的百万斤中白瓤居多，它们可亩产千斤。” 这下连百官都惊叹了：“亩产千斤？” “没错！” 李韬抽了抽鼻子道：“此物可为口粮，可以大规模种植，而河南道又适合种植此物。一旦由河南道扩至整个大唐，有望助我大唐解决饥荒问题。” 原来他还有后招！ 崔民干忽然觉得自己太过渺小了。 也许五姓七望压根就不该跟他斗。 这明显斗不过啊！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皆是伸着头，一再端详。 有点怀疑他又在故弄玄虚。 他们不知道的是，拉拢了崔民干之后，李韬还不知足，已经把魔爪伸向他们了…… 【作者有话说】 为欢乐马的多次打赏加更！亲们有必读票吗？如果有的话，拜托顺手投一下，明天继续加更！ 第62章 难兄难弟，帝王之术 厚封拉拢一人。 赐婚招揽全族。 最后更是出动雨化田和西厂，帮助崔民干扫清一切障碍。 这恩威并施的手段，再次让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见识到李韬的帝王之术。 乍看荒诞不经，实则早有预谋，步步为营。 于无声处惊雷。 于有声处震天。 当真把权术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了。 不管崔民干是被动接受，还是早就背叛他们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要稳住其他名门望族，以及他们在河南道苦心培养的势力。 好在上朝之前，他们已经派人发号施令了。 哪怕崔氏和那什么严嵩阻拦，他们的人也会设法下发赈灾物资，收割民心。 这么看来，他们现在还谈不上完败。 然而，他们还是失算了。 李韬拍了拍手。 几个面目全非的男子被拖到了大殿上。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一再打量，才发现是他们派往河南道的那几个高手。 他们登时绷紧了神经。 不好！ 哪怕他们行事隐秘，还是被东西厂给盯上了！ 李韬这是步步抢占先机，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先发制人的机会啊！ “魏王，你说这些人讨不讨厌？” 李韬跟拉家常一样，走到李建成面前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薛万彻是你魏王府的人，更是朕的人啊！” “朕既然能够重用唐临和尉迟恭，自然也能重用他！朕不就是密令他到河南道招募五万灾民，跟咱们隔壁的那位魏王（曹操）一样施行‘屯田制’吗？” “结果有人非要离间你我，派刺客前去刺杀薛将军，你说过不过分？” 五万灾民？ 屯田制？ 李建成瞬时如同崔民干附体，懵得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这明显是在胡扯！ 薛万彻若是得到这样的密令，怎么可能不告诉他？ 而且他派薛万彻前去河南道，也只是联络各方势力以待时机。 满打满算，可用之人也没这么多。 李韬若是直接下旨让薛万彻这么做，他恐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毕竟这是趁机培植自己兵马的绝佳机会。 可现在以这种方式说出来，非比寻常，只怕有诈！ 见他迟迟不说话，李韬凑头道：“魏王，他们不会是你派的吧？” “怎么可能！” 李建成浑身一颤道：“这……着实过分！” 几个高手傻眼了，泣不成声道：“魏王……” “闭嘴！” 李建成怒瞪了他们一眼道：“陛下，此等居心叵测的贼子当立斩之！” “不急，朕还没问出指使之人呢。” 李韬猛地看向李世民和刘元吉道：“是你们俩吗？” 两人连忙道：“自然不是！” “那会是谁？” 李韬负着手，慢慢悠悠地晃到安邑县公、太子詹事裴矩面前道：“裴爱卿，你向来足智多谋，擅使离间，依你之见，这会是谁？” 裴矩心下一惊道：“回陛下，臣不知！” “看来这个人隐藏得很深呐，他们又不愿意指出来……” 李韬长叹一声道：“罢了，朕也没什么耐心了，来人呢，把他们几个拉出去凌迟处死！” “凌……凌迟？” 几个高手本就被西厂给打得半死了，听到这处置，顿时吓得求生欲爆棚，甚至连脑子都变得清醒了些。 他们齐刷刷地指向裴矩道：“陛下，是他，都是他指使我们干的！恳求陛下饶我们一命！” “胡说！” 裴矩勃然大怒道：“裴某怎么会……” “裴爱卿不用说了！” 李韬沉声道：“你德高望重，行事又光明磊落。朕宁愿相信他们是魏王指使的，也不会相信是你指使的！” 裴矩匆忙看了眼魏王，意识到他再不弃车保帅，这位皇帝很有可能会直接对李建成下手，而他自己的下场只会更惨后，立马转变道：“是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他们确实是臣指使，还请陛下治罪！” “裴老！” 突然间被斩去了一臂，还是用这种方式，李建成也忍不了。 但他比李元吉更能顾全大局，只是抓住了李世民的一根手指，掐了又掐。 李世民疼得龇着牙，也没有把他推开。 唉，这种痛苦，他感同身受。 本该幸灾乐祸的，奈何这局势只允许他们当难兄难弟了。 李韬长吁短叹道：“看来朕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裴矩，念在你于社稷有功，又一把年纪的份上，朕也不为难你。” “你上交罚款三万贯，然后辞官回家安享晚年吧，非得诏不得踏入长安。” “三万贯！！！” 听到这巨额罚款，裴矩都想一死了之了。 他这明显是想趁机削弱河东裴氏啊！ 下手太狠了！ 李韬看出了他这念头，又转头对李建成道：“魏王，他是你魏王府的人，你有失察之责，这收缴罚款的事宜，朕就交给你负责了。若有闪失，朕拿你是问！” “……” 斩他一臂，还要让他监刑？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有朝一日，定要让他百倍奉还！ 李建成缓了又缓，咬牙切齿道：“臣……遵旨！” 李韬冲着早就看得心花怒放的李贞英挤了挤眼，然后走到龙椅前坐下道：“宣旨，任崔民干为赈灾钦差，即日前往河南道，统筹调度一切赈灾事宜；升严嵩为礼部尚书，待赈灾结束后回京任职。” 说到这，他看向浓眉豹眼的薛万均道：“永安郡公，你和薛万彻出身将门，乃一母所生的亲兄弟。如今他在河南道帮朕屯兵救灾，朕升你为左屯卫将军，升他为右领军将军，你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薛万均匆忙看了眼李世民，不敢怠慢：“多谢陛下！” 李世民则是反过来掐住了李建成的手指。 他还以为这次只是魏王府大出血，秦王府不会再被惦记了呢。 结果李韬还是对秦王府下手了！ 薛万均和薛万彻虽是兄弟俩，但各奉其主。 他强行让在河南道笼络太子党势力的薛万彻变成屯田，还给了五万的目标，已经让人费解了，如今又让薛万均前去。 这是想让他们互相掣肘吗？ 他就不怕他和李建成一咬牙，让他们兄弟俩联手造反？ 脑海中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李韬便给打消了：“诸位爱卿可能还有所不知，康州和东州距离河南道都不远。” “朕已让李存孝从两州大军中抽调六万人马前往河南道屯田。一方面，能够稳住灾区局势；另外一方面也能和灾民一起开垦荒地，疏通沟渠，种植芸薹和红薯，可谓一举两得！” 得，还是完败了！ 李世民和李建成互相嫌弃地甩开了彼此的手指。 难怪他敢对秦王府和魏王府的武将委以重任。 原来还留有这么一手。 有李存孝率领六万大军坐镇，别说起事了，估计想弄出点动静都很难。 可怜他们千筹谋，万细算，倒头来还是被他给耍得团团转。 五姓七望为了整盘计划拿出了大量钱财。 这次全都要血本无归了！ 为今之计，也许只有想方设法减少损失，稳住那些名门望族了。 不然他们今后想起事会更难！ 看到他们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了，李韬笑道：“秦王、魏王、齐公，朕今天高兴，你们陪朕喝一杯？” 李世民：“陛下，臣身体不适。” 李建成：“臣戒酒了。” 李元吉：“臣……臣在封山育林！” 第63章 爷打不孝子，安排上 “那就朕喝，你们看着！” 李韬带着李贞英先行离开。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自知没法拒绝了，只得作陪。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太上皇也来了。 不知为何，他们心里比在朝堂上的时候更慌了。 而朝堂上发生的一切，李渊已经知晓。 他不由地冲着李韬笑了又笑。 无论是利用崔氏对付名门望族，还是让薛万均、薛万彻兄弟俩屯田，都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啊！ 实在精彩！ 他没曾想天子公然扯起谎来，还能把坏事变成天大的好事。 这个孙子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他举起酒杯道：“来，韬儿，咱们爷孙俩喝一杯！” “稍等。” 李韬做了个手势，只听系统道：“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公然扯谎，为君不正，特奖励酿酒术！” “你倒是很应景。” 李韬干笑道：“可惜今天只能喝这种度数不高，也没啥喝头的发酵酒了。好在高兴，酒不醉人人自醉。” 说着，他拿起酒杯，示意李渊道：“干了！” “好！” 两人一饮而尽后，李渊看向李世民等人道：“你们三人确定不喝？” 李韬笑道：“皇爷爷，他们不是身体不适，就是戒酒和要娃，唯有情绪到位了，方能破戒。” “唉！” 李渊叹了一声道：“有些事终须面对，你宣吧。” 这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面面相觑。 难不成这事还没完？ 李韬又跟李贞英喝了一杯道：“来人呢，把封德彝押上来。” 没过多久，身穿囚服，老态龙钟的封德彝被押至他们的面前。 李世民的表情明显变幻了起来。 封德彝泪流满面地看向李渊道：“太上皇，老臣也是一时糊涂，还请您念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让臣苟延残喘吧！” 李渊摇头道：“韬儿告诉朕你大奸似忠，两面三刀的时候，朕还不信，你太让朕失望了！” 封德彝以头抵地道：“臣有负太上皇！” 他都知道了？ 李世民和李建成相互看了一眼，心道不妙。 他们俩是联手后才得知，这个老东西在他们为皇位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竟然脚踏两只船，明里支持太子党，实则和秦王府暗通款曲。 此番为了借着灾情对付李韬，他们索性以此和他的家人作为要挟，让他在河南道赈灾的时候公然受贿，激发民愤。 封德彝也是这么做的，并因此被下狱。 看现在这情况，事情恐怕远没有这么简单。 李韬道：“朕早就说过，只要你将功补过，朕不为难你，太上皇不为难你，他们三个也不为难你，那么你便可以安然度日了。” “现在看来，太上皇还心有怨气啊，要不你再问问他们三个？” 封德彝转身看向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坦白道：“封伦自知罪该万死，但这些你们早晚会知道，我不如自己坦白了。” “其实早在陛下于突厥大帐手刃大小可汗的时候，他就提了我两面三刀之事……” “什么？！” 三人火气直窜，险些一起掀了面前摆满美味佳肴的案几。 因为这意味着李韬早就利用此事掌控他了。 那么他们让他在河南道受贿之事，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李韬？ 以李韬的手段，这些很有可能都只是他布的局罢了。 是他们被蒙蔽其中而不自知，又被利用了！ 李元吉拿起酒杯就要砸向封德彝。 可在瞥见李韬眼神一凌后，他仰起头一饮而尽道：“陛下，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何须如此折辱我们？不如给我们来个痛快！” “又来了！” 李韬摇头道：“你在刑部大牢帮朕总结后的那股子自信哪去了？” “我……” “四皇叔，你还是毛躁，沉不住气啊！” 李渊点头道：“他这性子还得继续磨！” 李建成脸色铁青道：“所以这一切是你早就安排好的？” 李韬抿了一口酒道：“不让封德彝、和珅公然贪污受贿，又如何激发民愤？民愤不起，那些名门望族又怎么舍得砸钱？他们不砸钱，朕又怎么削弱他们的财力，帮助灾区百姓？” 这计谋…… 李建成也愤懑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了一杯后，他觉得不解恨，又连喝了三杯。 李贞英樱唇半张道：“那诈捐之事？” 李韬爽朗大笑道：“也是朕让封德彝泄露给他们，让他们拿去败坏朕的名声，使五姓七望看到希望的。” “可你最终还是花在了赈灾上，那些红薯不是你从域外买来的吗？” “一码归一码。皇爷爷给朕的那一万贯，朕挪作他用了，确实没有用在赈灾上。朕相当于是用一时的骂名换来了几十万贯巨资和河南道的光明前景，还是很值的！” “陛下！” 李贞英激动得端起酒杯道：“这杯臣妾敬你，而且还要连敬三杯。” “朕喝醉了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 别说李贞英，李渊也听不下去了：“朕可是听说你们在朝堂上龙凤相宜，他们三兄弟都快哭了，你们稍微收敛点。” “哈哈哈！” 李韬笑着喝了三杯，看向还没沾酒的李世民道：“爹，你想过没有？先前突厥、吐蕃、西楚等接连兵败，各大敌国都在怀疑咱们大唐君臣在演戏。” “这次你们让名门望族损失惨重，而你们的心腹要么奉旨赈灾，要么奉旨屯田，你觉得那些名门望族会不会也怀疑咱们几个在演戏，从此不再信任你们了？” “你！” “嘭！” 李世民猛砸了一下案几，想要发火。 可火都窜到头顶了，他还是给强压了下去，拿起酒壶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爹真是好酒量！” 李韬鼓掌喝彩之后，深有意味道：“你看咱们几人再怎么争斗，最终获利的还是灾民，还是大唐。” “人家封德彝已经愿意把一应家财和太上皇昔日给予的所有赏赐，都上交了，这次也算立了大功，要不你们就把他的家人给放了吧？” 上交？ 还不是都交到他的小金库去！ 不过甭管承不承认，此番获利最多的肯定是河南道！ 这小子俨然是想让他们既输面子，又输里子呢！ 想到这，他又灌了半壶酒道：“你是皇帝，何必再问我等？” “朕一旦让东厂去救人，那性质可就……” “我们不再为难他便是！” “这不就得了？” 李韬最终看向李渊：“皇爷爷，您看？” “罢了，他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 李渊缓缓地闭上眼道：“念在他将功补过的份上，朕也不再为难他了。” “多谢陛下，多谢太上皇！” 封德彝一再叩首后，老泪纵横。 李韬向曹正淳递了个眼色：“带他回府吧。” 等到他被带离，李渊迫不及待地举起酒杯道：“气归气，恼归恼，但这些都是功在社稷的事情。” “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坐在一起喝酒了，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这个先不急。” 李韬阻止道：“皇爷爷还记得您和朕打赌说封德彝是忠臣吗？如今您输了，是不是该答应朕一个要求了？” 李渊捋须大笑道：“没有忘记，你说吧，朕一定做到！” 李韬颠着脚看向李世民等人道：“皇爷爷，朕想看你教训不孝子！” 李世民愣了一下，怒声如虎道：“见好就收，你不要太过分了！” 李韬没理他，继续怂恿：“皇爷爷，先前他们是怎么对你的，咱们就不翻旧账了。单说这次吧，他们饥不择食，和五姓七望这种心腹大患联手也就罢了，竟然还利用灾民……” “你不用说了！” 李渊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指向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道：“你们三个，给朕滚起来，站好！” “……” 第64章 赶爱妃上架 “父皇，你别听他胡说，他这是在借刀杀人！” “啪啪啪！” “啪啪啪！” …… 三人站成排。 李元吉刚嚷嚷了一句便被打了。 而且是左右开弓，被狠甩了两巴掌。 随后便是李建成和李世民。 那清脆的声响都让李韬的杯中酒晃动了起来。 惹得他赶紧一口闷了压压惊。 “你们早就该打了，回去坐着喝酒！” 打完了，李渊挥一挥衣袖，不带任何仇恨地回到了座位上。 嘴角甚至还抹过了一丝微笑。 是的。 释然了！ 本来他还以为就这三个逆子干的那些事，他这辈子都别想解开心结了。 结果打了之后，又想到这段时间李韬是怎么收拾他们的，他心中的所有阴霾仿佛一扫而空了。 老了啊！ 又有这样一个好孙子！ 好像没什么事不能放下的！ 更何况打断骨头连着筋。 他们再怎么样，也是他李渊的亲生儿子，曾经让他引以为傲过。 无论他们怎么闹腾，一家人齐齐整整的都还在，这便是他晚年最大的慰藉了。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皆是有些失神地用手摸着面庞，看起来分外喜感。 人过而立之年还挨打。 关键他们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这个老父亲打过。 又是被后辈怂恿的…… 按理说他们应该特别憋屈和气愤才是。 可不知为何，他们并没有这种情绪。 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兴许在他们内心深处，他们同样觉得自己该打。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对那皇位没有想法了。 回到座位之后，李世民率先拿起酒杯，示意李渊和李韬道：“来，喝！” 李建成亦是拿起酒杯道：“今晚不谈其他，只喝酒，不醉不归！” 李元吉补了一刀道：“还有什么好谈的？干就完了！陛下，我承认斗不过你，但论起喝酒，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 李韬心情舒畅道：“那今天咱们就好好地比比！朕一喝三！” 李渊连忙道：“韬儿，别逞能，他们都是千杯不醉，你一个都喝不过，还喝三个！” “那就一喝四！” 李韬扫向他们父子四人道：“大河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数風流人物，还看今朝！今天朕就证明给你们看！” “这……” 李渊、李世民等人都很错愕。 他一个连字都写不好的人，竟能出口成章！ 难道酒入豪肠，把他的文采都给激发出来了？ 不管了！ 他要战，那便战！ 他们父子四人若是连这个小辈都喝不过，那今后当真可以戒酒了。 “来，干了！” “闷了！” “喝，赶紧喝啊！” …… 五人推杯换盏，喝得非常尽兴。 李贞英也被感染到了，坐在李韬身旁，不停地给他喝酒。 一壶壶。 一坛坛。 他们从中午喝到晚上，又喝到三更时分。 最终…… 李建成和李世民勾肩搭背，哥俩感情那叫一个好。 死不要脸的刘元吉都和李韬称兄道弟了。 关键李渊还来凑热闹了：“来，韬哥，咱们继续喝！” “这特么是朕让四皇叔这么喊的，自食其果了？” 李韬赶紧和李渊一口闷了道：“皇爷爷，你醉了！” “朕高兴！” “朕没醉！” 李渊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最终还是倒在了他的怀里。 李韬立即让人把他背回太极宫，然后看向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还拼命把两腿往彼此身上送的三人，恶趣味来了，弯腰脱去了三人的靴子。 一时间三人抱头呕吐…… 毫无疑问，这又可以画下来当成他们的黑历史了…… “来人呢，把他们抬回秦王府，吩咐府中人好生伺候。” 回头看到还有个佳人在那翘臀以盼呢，李韬也懒得再和他们几个大老爷们一起玩了。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李贞英的面前，往她那温软的怀里一趴，还吞了口白雪道：“朕喝醉了！爱妃，你快扶一下朕，朕要掉到墓里了。” 李贞英脸色微红地抱住他道：“你怎么还咬人啊？怎么就掉墓里了？” “你难道没听过温柔乡是英雄冢吗？” “就知道你没喝醉！” “喝醉？” 李韬站直身体，搂着她往寝宫走。 前世的时候，他可是喝遍世界名酒，出了名的“酒神”。 如果来到这个喝发酵酒的时代，还能被喝趴下，那不酒神变酒渣了吗？ 他自己都丢不起这个人！ “没想到陛下还有这等酒量，他们四个都不是你的对手。” 李贞英轻声道：“臣妾真心觉得今天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不，哪怕是做梦，臣妾都不可能梦到这样的场面。” 李韬风淡云轻道：“今后这样的场面还多的是，而且只会更刺激，你要学着习以为常。” “臣妾明白，陛下是天生的霸主！不过臣妾还有一事好奇，你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让长孙大人带着那些文人修《氏族志》，最终不会真的把博陵崔氏第二房给排在天下第一等吧？” “高处不胜寒！” 李韬微微一笑道：“那崔民干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等赈灾结束，他也顶住了崔氏内部的压力后，一定会连番上表请求更改的。” “说白了，这些都只是利用崔氏对付其它名门望族的临时手段而已，我们皇族肯定是天下第一等！” 听他这么说，李贞英不由地搂紧道：“陛下之谋略实非我等所能企及。如果臣妾没有猜错的话，陛下是不是并未召见过崔民干、薛万彻等人？” “朕就是在公然扯谎，他们都是被朕赶鸭子上架的！” 说到这，他手掌往下，出其不意地抓了一把她的丰翘道：“今晚朕想赶爱妃上架，不知爱妃能否让朕如愿？” “不会！” 李贞英极为果断地给出答复后，把他送入寝宫，然后往龙榻上一推，大马金刀地跨坐在他身上，威风凛凛道：“臣妾是女将，从来都是冲锋陷阵，何曾被赶过？” 仰视着她那豪气云天，波涛汹涌的攻势，李韬太爱了。 他摊开双手道：“来吧，朕任你驰骋，今晚朕要躺平了！” “臣妾遵旨！” 李贞英郑重其事地将双拳一抱。 结果过了好一会儿，马儿都快睡着了，她还没有夹马肚呢，估计连缰绳在哪儿都不知道。 李韬笑着看向她道：“春宵苦短，爱妃莫非想这样坐一晚，只是简单地体验一下骑龍的乐趣？” 李贞英脸红得都可以掐出血了：“臣……臣妾不会，还请陛下面授机宜！” …… 【作者有话说】 为“为尽快更新，点赞”多此在书评去提建议加更，还请大家支持，明天继续加更，如果必读票能稍微涨点或者有个打赏的话，我万更以报！ 第65章 皇家秘事一二三 面授机宜？ 嗯，这鸡宜肯定得面授！ 李韬也没有任何的保留，倾囊相授。 按照后世的说法，李贞英属于那种天赋型选手。 无论难度多高，她都是一学就会。 李韬积累了两世的经验，很快就被她给掏空了。 就在他开始被掏空身体的时候，李贞英突然悬崖勒马，俯身看向他道：“陛下，臣妾还有一事很好奇。封德彝两面三刀之事极为隐秘，连太上皇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韬震惊了：“你有什么问题等完事了问不行吗？朕今后要是无法再横刀立马了，一定拿你是问！” 李贞英强忍着笑容道：“臣妾这不是担心事后问，陛下会明码标价，又让臣妾掏钱嘛！” 得！ 李韬算是看明白了。 她是在报复。 而且是赤果果地报复。 要是搁平时，他一定如她所愿明码加价，而且肯定是双倍！ 但现在人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着实难受。 他只能秋后算账了：“你忘了朕的东西厂是干什么的了？查出这点事对他们而言并不难。” 殊不知，这事真不是东西厂查出来的。 而是他在前世书本上看到的。 不过这个时候哪能告诉她实情啊！ 不然她吓得翻身下马，他还要披挂上阵。 好不容易有望全程咸鱼一次，不能咸味都出来了，他又自个儿跳入水中变成了一个活鱼，还得自己重新找吃的…… 看到他啼笑皆非的表情，李贞英坏笑一声，立即松开缰绳，猛夹马肚，让他实现了咸鱼梦。 可接下来她就惨了。 像李韬这种仇不过夜的人，又怎可能轻易放过她？ 以至于日上三竿后，她还跟个战俘一样精神萎靡地趴在龙榻上。 李韬则是披着龙袍，走到案几前龙飞凤舞。 等到她缓过来后，她一瘸一拐地晃到李韬身旁道：“你酒劲散了？还能在这作画？” 李韬看了她一眼道：“酒劲是重点吗？你下次还敢不敢那样做了？” “讨厌！” 李贞英脸露红晕地拍了他一下道：“陛下永远都不要忘了，臣妾是佩刀女将，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你这是要跟朕相爱相杀？” 李韬仰天大笑道：“这样也很好，朕奉陪就是。” “臣妾不会输的，哼哼！” “朕会一直输，但注定是赢家。”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太对头啊？ 李贞英不由自主地蹙起了眉头。 可能是有了那方面的经验后，她现在对这方面的话语也能反应过来了。 稍微琢磨了一下，她便一头埋到李韬的怀里，疯狂地甩着他的胳膊道：“陛下，你你你……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和你一样天赋异禀。” “臣妾没有。” “事实胜于雄辩。” “臣妾不听！” 李贞英慌里慌张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后，美眸立即被李韬的画给吸引了。 他的画法虽然就是勾勒线条，非常简单。 但一眼就能看出他画的是昨天朝堂和酒宴上的事。 各个人物的言行举止跃然纸上。 他还特意添加了一些夸张的成分。 尤其是他批量赐婚和李渊、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等人醉酒的画面，看着让人忍俊不禁想捧腹。 她轻咬了一下樱唇道：“没想到陛下的画功这么好。” 李韬道：“画个连环画而已，没啥难度。你看朕这连环画能赚钱吗？” “显然能啊！” 李贞英笑着说了一句，旋即目瞪口呆：“陛……陛下不是要把这拿去卖钱吧？” “朕早就跟你说了，朕很穷的，得抓住一切机会赚钱。来，咱们沐浴更衣，然后朕要召人来当苦力了。” 李贞英也没拒绝。 只是两个人的沐浴更衣太耗费时间了。 一个半时辰后，两人才做完这三件事，随后一起用膳。 在用膳的时候，李韬迫不及待地让人把阎立德和阎立本兄弟俩召进宫。 两兄弟看到连环画，也被吸引进去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过度关注内容，主要还是看画法。 阎立德惊叹连连道：“陛下，您这画法比您在《天王送子图》中所使用的兰叶描还要简练啊，但线条更加灵动了。” 阎立本道：“《天王送子图》是不以装背为妙，只以墨踪为之的白画，眼前这画则更朴素淡雅，近乎白……描，对，白描！” “二位不愧是丹青大家！” 李韬点头道：“这确实是白描画法，是朕在兰叶描的基础上琢磨出来的一种新画法。” 李贞英苦笑道：“陛下，原来那被誉为‘佛门第一画’的《天王送子图》竟出自你之手，你……” 他身上到底还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对于她而言，这种精神上的冲击丝毫不亚于龙榻上的那种冲击。 要知道她曾经也对坊间的传闻信以为真，认为他不学无术，连字都写不好呢。 现在看来，那些才是谣言！ 只是他为何藏得这么深？ 难道又是在布局？ “爱妃，你暂时要替朕保密哦！” 李韬一脸宠溺地交代了一句，看向阎氏兄弟道：“不出朕所料的话，两位爱卿这段时间没少临摹《天王送子图》吧？” 阎立德恭敬道：“回陛下，我们只要得空就会临摹，可还是不得精髓。” “谦虚了。” 李韬指了指连环画道：“想必你们对兰叶描已经上手了，那这白描只会上手得更快！朕准备在翰林院单独成立画院，给你们俩三天的时间召集画师，使用白描画法，画出一万张这种连环画来！” “朕也知道时间紧，任务重，但不准你们跟朕讨价还价！” 听到这旨意，阎立德和阎立本的心情瞬间从云端跌到谷底。 成立画院，召集画师这种事，他们求之不得。 三天照着画出一万张也并非无法完成。 只是这画的内容…… 着实让人头疼！ 这展示的可是朝堂和宫禁的画面。 其中还有太上皇、魏王、秦王和齐公酒后出丑的场景。 被那么多画师看到，真的合适吗？ 李韬看出了他们的担忧，当即道：“你们放心画，不要外传，朕自有用处，太上皇、魏王等人亦不会怪罪你们的。” 这话无疑让阎氏兄弟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们也不敢耽搁，迅速去办。 李贞英捂嘴偷笑道：“陛下，臣妾已有预感，到时候两位阎大人会欲哭无泪的，婉妹知道后该心疼了。” 李韬笑道：“他们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朕还怎么指望他们干大事！你说朕给那连环画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这个……臣妾也不好妄言。” “不如就叫《皇家秘事一二三》吧？” “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朕要的就是这种接地气的路线，通俗易懂还好记，必然能大卖！” …… 三天后。 秦王府。 李元吉可算缓过来了。 他恼得砸了一下石桌道：“没想到他满腹的阴谋诡计也就罢了，还那么能喝！我们父子四人都没能喝过他！” “你还在想这事呢？” 李建成愁眉不展道：“崔民干一行虽还在途中，但这几天那些名门望族的人已经陆续找上门了，他们言语之间都在怀疑我们在配合陛下……” “本王费尽了口舌，才让他们略微打消点猜疑。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得想个一劳永逸的解决之法。” 李世民望着毫无波澜的池塘道：“本王这几天也是口干舌燥，精疲力竭。他倒是很有闲情雅致，竟然成立了翰林画院，还让阎立德和阎立本广招天下画师为他作画！” “他赢得彻底啊！换成我，我也有这般闲静雅致。” 李元吉苦笑耸肩后，有人来报：“秦王、魏王、齐公，圣旨到！” “圣旨？” 三人连忙起身。 曹正淳手举圣旨走了进来，看到他们都跪下了，扯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恢复李元吉齐王之爵，并将原燕王府和义安郡王府赐给魏王和齐王，立为新王府，钦此！” “……” 李元吉看了眼李建成，眼眶都红润了。 倒不是因为恢复王爵后激动的，而是纯属愤怒得想杀人了！ 这个韬哥太不厚道了！ 第66章 最美女掌柜 这封赏不是相当于告诉那些名门望族，他们是在互相配合吗？ 待曹正淳走后，李建成皮笑肉不笑道：“二弟，你怎么生了一个这么卑鄙的儿子？好处他拿，骂名我们背！这么下去，我们没能利用名门望族把他赶下皇位，便先被名门望族给逼上绝路了！” 李世民甩了下衣袖道：“他越是如此，我们越要不惜一切稳住名门望族，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李元吉垂头丧气道：“信任不在了，谈何容易？” “事在人为。他让崔氏一家独大，对付其他望族也是举世皆知。” “现在看来，只能从这方面下手了！” …… 三人推心置腹地聊了一会儿，又有人来报：“三位殿下，大事不好了！东西厂突然在卖画！” “刽子手卖画？” 李元吉冷笑道：“这倒是稀罕，他们又在搞什么鬼？” “殿下有所不知，卖的是名为《皇家秘事一二三》的连环画，画的是前些天早朝以及三位殿下跟陛下畅饮之事，一套一贯，共有万套！” 说到这，他把一套连环画呈给三人道：“这是刚才小的哄抢而来，现在恐怕已经卖完！” 李元吉拿到手中，一页页地翻。 李建成和李世民则是凑头仔细看。 还没看完，三人便同时抓住连环画要开撕。 “混账，他竟把这等事画出来拿去卖钱！” “他他他……我等酒后丑态，他也大画特画，分明是故意为之！” “我们又中计了！他不仅要离间我们和名门望族，还要利用我们帮他赚钱！” …… 然而，三人的唾沫星子飞了半天，也没有真撕。 连他们都不明白这种被卖了，还想着给数钱是什么心理。 可能这种连环画太过新奇？ 可能画中所示让他们难以忘怀？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都卖光了，撕了又有什么用？ 跟李韬斗了那么长时间，他们的内心已经被锤炼得足够强大，不再轻易怒发冲冠了。 李元吉用手顺着自己的胸膛道：“先是封赏，后是连环画，他摆明了是想让我们和名门望族势不两立，我们偏不让他如意！” “二位兄长，本王有一计，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听？” 他这自称改得倒是挺快！ 标准的口嫌体正！ 李世民摇头道：“这个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 “咳咳！” 李元吉干咳数声，如此如此地说了一番。 李世民没意见：“目前看来，这是最直接，最立竿见影的办法了，就这么办吧。” 李建成盯着画若有所思：“抛开我们跟他之间的恩怨不谈，这所谓的连环画画得还真不错，画法也从未有过，难道是出自阎立德和阎立本之手？” 忍着想掐死李韬的冲动，李世民又看了几眼道：“这画法有点像那传闻中的《天王送子图》。他喜欢一石多鸟，弄出那么大动静应该不只是为了离间和赚钱。” “他还想让丹青风靡大唐不成？本王可不信他在损儒灭佛后，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尚需观察，你还是尽快去点那把火吧！” …… 承恩殿。 阎立德和阎立本五味杂陈地跪在李渊和李韬面前，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不能说。 这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让他们非常难受。 他们没想到李韬把那些连环画拿去卖了。 这卖的不是画，而是他们啊！ 纵使太上皇不会怪罪，那三位王爷也会记恨于心的！ 阎氏恐怕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 “虽然这事有点荒唐，但画得很好，朕也看出了你的用意。” 李渊一手拿着连环画，一手捋着龙须道：“朕很好奇，这画法出自何人之手？” “皇爷爷，这个你就甭管了。” 李韬微微一笑道：“你只需知道朕又一万贯到手就行了。” “这话要是传到诸国，那些帝王估计会笑掉大牙……” “朕才不在乎他们怎么看，也没他们那么财大气粗。保不准有一天，朕还会从他们兜里搞钱呢。” “你啊你！” 李渊哈哈大笑道：“朕真拿你没辙，也不会分你一个铜板，但是下次再画的时候，对他们三个手下留情啊！” 李韬笑了笑道：“朕也想，但他们那天喝醉后，当真如画中所画。朕可以诓骗百官，但不能诓骗愿意花钱买的百姓们呀！” “……” 李渊懒得跟他继续掰扯了，起身走人。 “你们俩把心放宽点，别自己吓自己。好好打理翰林画院，尽快让这白描画法风靡大唐，朕自会重重有赏。另外，你们应该有段时间没见阎婉了吧？去吧！” “多谢陛下！” 听到李韬这旨意，阎立德和阎立本不再多想，迅速离开。 曹正淳快步入禀道：“陛下，老奴刚接到消息，原义安郡王府突发大火，已被烧为灰烬。”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看来咱们的齐王不想要朕送给他的这座新府邸，非要跟魏王住在一起啊！” “只怕他们别有用心，想借此向那些名门望族传达他们反对陛下的态度。” “猜疑的種子已经种下了，哪是烧座府邸就能够化解的？而且他点燃了这把火，对朕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陛下的意思是？” “真真假假，分分合合，让各大敌国和那些名门望族雾里看花，分辨不清才最好玩，也最有价值！好了，你安排一下，朕要去看看自家生意做得如何了！” 曹正淳会意，立即忙了起来。 大半个时辰后，李韬来到城西的一处宅院里。 宅院很大，院里竹影婆娑、芙蓉满塘，僻静且优美。 穿着一身齐胸襦裙的玲珑正把算盘打得噼啪响。 李韬刚迈过门槛，她便欣喜抬头道：“陛下，你可算来啦，想死奴家了！” 说着，她起身扑到了李韬的怀里，抱着不松手了。 李韬索性反手关上门，然后抱着她走到案几前坐下，让她坐腿上道：“朕又岂会言而无信？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不辛苦！” 玲珑勾住他的脖子，眸如春水道：“这一切都是陛下布局好的，奴家只需执行即可，而且奴家打理的又是自家生意，就等着数钱了！” 说到这，她示意李韬看眼前的一摞纸道：“现在咱们是印刷、贩盐和经营酒楼三路并进，同时给外人一种互不隶属之感。目前大唐最大的印刷坊明天就会开张，精盐已开始少量贩卖，还有遍布各地的一百多家酒楼，也会在几个月内陆续开张……” “很好！” 李韬亲了她一口道：“朕要的就是这节奏！为了让咱们的酒楼能够独占鳌头，朕今天带来了一件好东西。” 玲珑满怀期待道：“何物？” “酿酒术！” 他从怀中掏出了几张纸，放在了案几上。 玲珑仅仅扫了几眼便兴奋得波涛汹涌了。 这也在李韬的意料之中。 毕竟这个时代的酒是从谷物发酵起源的，发展到最终体，就是黄酒。 像葡萄酒这样的果物发酵酒，尚未从域外传进中原。 至于在发酵酒基础上提取酒精成分和其他呈香物质，实现蒸馏工艺的蒸馏酒，更是没有。 他虽然没有一步到位，而且拿出的还有米酒的酿造工艺。 但制曲技术肯定是这个时代最顶级的。 而像加入草药的节令专饮酒、葡萄酒和烧酒，那更是注定横扫天下。 他们的酒楼本来就主推炒菜，再配上这些酒，谁能竞争得过？ 届时日进斗金必然轻而易举！ 玲珑明显也想到这些了。 她嫣然一笑道：“陛下，这酿酒的法子，你从何得来？有它们，奴家若是打理不好酒楼，恐怕都没脸见你了。” “朕是皇帝，想要什么没有？” 李韬摩挲着她那犹如白玉的脸蛋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成为天下最牛的女掌柜了？” “难道不是最美？” “当然！” “那陛下犒劳一下奴家如何？” “已经水到渠成！门已关，姿势已到位，咱们都不用换地方！” …… 第67章 防火防盗防男人 李韬坐在太师椅上完成了犒赏。 可玲珑还要更多。 那只能让她伏案和留宿了。 翌日。 位于城西的“长安印刷坊”正式开张。 玲珑在幕后忙碌，没有露面。 李韬这个真正的东家虽然露面了，但是没人认得。 印刷坊前人声鼎沸，而且聚集到此的人越来越多。 看到一本诗集没用多久就被印刷出来后，他们都难以置信。 “这是如何印刷的？太快了！” “印刷坊的东家不是说了嘛，用的是一种特别神奇的印刷术！” “看来我等读书人再也不用费力誊抄了，此乃值得庆贺的大喜事呀！” “别说大唐了，恐怕天下也仅此一家，他们要赚得锅满瓢满了。只是官府允许私人印刷书籍吗？” …… 听到这话，李韬笑而不语。 官府要是胆敢阻挠他赚钱，那他就撤了官府！ 一个眉清目秀，手持画扇的男子道：“这印刷坊若是在汉、隋、宋等国，应该会快速兴盛起来。但在唐国，只怕很难。” 李韬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位兄台，何以见得？” 喊她兄台的时候，他的嘴唇都在打架。 并非他想一眼识破。 实在是她乔装打扮的有些随意了。 哪有男子胸肌如此发达，屁股又这么翘的！ 而且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女子香！ 妥妥的女扮男装。 不过男装看着都如此秀气，若是穿回女装，想来必是一个大美人。 女子微微一笑道：“举世皆知，大唐国君在损佛灭佛，而这印刷术利于儒家和儒生，他岂会容之？” “兄台言之有理。” 李韬捋了捋小短须道：“听你这口音，不像长安人。” “东州之人，前来参加科举。只是不知今年的科举还能否如期举行。” “会的！” “哦？” “我说会就会！” “哈哈哈……” 女子将画扇一展，大笑道：“既然兄台这么肯定，那在下便信了，但愿能金榜题名。” “也会的！” 李韬看着她道：“你这一看就是当状元的料！” 大唐第一个女状元？ 单想想都很有搞头！ 这个才女他盯上了！ 女子抿嘴一笑道：“兄台说话可真有趣，未免有点抬举……” 她话都还没说完呢，一个贼眉鼠眼的人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她警惕很高，转头看了一眼便慌忙去追：“我的钱袋！” 李韬一把拉住她道：“追什么？” “嗯？” 女子哭笑不得：“我的盘缠都在里面呢，还请兄台帮我。” “我这有啊！” 李韬当即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又大又鼓的钱袋。 结果刚冒头，又一个人从他们俩身旁窜过，把他的也给抢跑了。 “这长安城怎么那么多盗贼？” 女子吐槽了一句道：“可以追了吗？我们一起啊！”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现在更不用了。” “啊？” “我这还有一袋！” 言语间，李韬又掏出了一个钱袋：“咱们也算有缘，这点钱财算我送你了。你一定要给收好喽，不过即使再被盗，那也没关系！我再送你一袋便是，咱不差钱！” 有望亲自培养个女状元。 肯定得大方点。 不能再一毛不拔了。 女子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向他，都还没接呢，又一个人冲了过来…… 嗯，李韬手中的钱袋又被抢了！ 女子既笑又恼道：“还不追？？？” “这长安的盗贼是有那么点猖狂哈！” 李韬摇了摇头，拉着她走出人群，将手一伸。 一个东厂番子立即给他送来一袋钱。 这次李韬直接以猝不及防之势，扯开女子的衣襟，丢进她怀里道：“还好我出门喜欢多带钱。这下应该偷不走了吧？” “你！” 女子低头看了眼，随后又满脸绯红地看向他，慌忙拢了拢衣襟道：“多谢兄台美意，只是无功不受禄，这钱在下……” “收下吧！” 李韬双手抱胸道：“没钱寸步难行，而且你也看到现在长安乱成什么样子了，刚才我们要是去追，搞不好会被绑了卖掉！” 女子咋舌道：“卖……卖掉？我们可是男的！” “卖去给人家当面首啊！你这白嫩白嫩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 见他那似笑非笑的，女子两眼上翻道：“兄台还真是与众不同，在下差点就被兄台给吓到了。要不这样吧，这些钱财算是在下借兄台的，待在下渡过难关，一定双倍偿还，兄台以为如何？” “随你随你。” 李韬摆摆手道：“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女子想了想道：“蔡文！兄台呢？” 蔡文？ 擦，莫不是蔡文姬？ 不对呀，那可是大魏第一才女，人在魏国。 他先前还想着给曹操列清单的时候，把蔡文姬也给写上去呢。 她怎么会自己跑到长安来，还扬言要参加科举…… 有点想不通。 他也懒得多想了，拱拱手道：“李波。” “不知波兄家住何处？在下好去拜访并且还钱。” “波兄？” 你才是好嘛！ 大意了！ 这次真的大意了！ 李韬恼得想换名。 他只是单纯想着波涛，波涛，韬又与涛相近，遂随口给自己起了这个名字。 现在他都想一头撞她怀里，撞死算了！ 他轻咳数声道：“家在万年县，随父做生意经常进出长安。你住在哪里？还是我去找你吧。” “如意客栈。那波兄，咱们后会有期！” 又波兄…… 她还喊上瘾了！ 李韬硬着头皮道：“后会有期，后会有期。记得防火防盗防男人！” “防男人？” 女子心下一颤，随后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他又在开玩笑呢。 这人很有趣，可行为怪诞，颇为孟浪。 得尽快还钱。 待她走远后，李韬拐进一个巷子道：“那伙盗贼查到了吗？” “查到了！” 东厂番子道：“我们在离这不远处的一个破院子里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们应该是最近极为猖獗的江洋大盗岑虎的手下，要不要把他们拿下？” “不要动那些小喽啰，他们还有用处。” 李韬嘴角微勾道：“你们去把那岑虎抓来见朕！他的人竟敢偷朕的钱，他若是不带人给朕偷回一万贯，不，三万贯来，朕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番子瞠目结舌道：“偷？” 这又是什么招数！ 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让一个江洋大盗帮自己偷钱？ 会被世人所不齿的！ 第68章 嫁一陪七，色名远扬 岑虎擅长隐匿和伪装，身手也很不错。 东厂番子花费数日都未能将其抓获。 最终是曹正淳亲自出马，把他抓到了皇宫。 看着侧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的李韬，岑虎慌忙跪下，瑟瑟发抖。 这位少年天子的手段，他早就听说了。 玩死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别看他这几年很是嚣张，但从未想过会被高高在上的皇帝盯上。 如今栽到他的手里，小命不保倒还好。 怕就怕他会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曹正淳道：“陛下，人抓来了！经查，他虽盗取钱财，作恶多端，但尚未犯下命案。” “哦？” 李韬睁开眼看向岑虎，发现他个头瘦小，却又长着一张富贵脸，跟电影中那种江洋大盗的形象不太相符。 他轻笑道：“你这是盗亦有道？” 岑虎颤声道：“小人是幼时穷怕了，只贪钱，不图命。还请陛下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小人一定把这些年所盗钱财悉数呈给陛下，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倒是有点觉悟。” 李韬站起身道：“不过你积攒的那点钱恐怕还远远不够。你的人抢了朕的钱袋，你不给朕偷个三万贯以上，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小……小人帮陛下偷钱？” 岑虎惊得上颌一沉，直接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而且还给咬出血了。 没听错吧？ 他竟然让他帮忙偷钱！ 他当真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要是传出去，必定举世皆惊！ 李韬道：“你没听错。以前你是官府通缉的大盗，从今天开始你被朕收入麾下，有了正式的‘编制’，可以奉旨偷盗了！” 奉旨偷盗？ 岑虎两眼一黑：“陛下，您还是杀了小人吧，小人害怕……” “你一个江洋大盗怎么这么没出息？” “不是小人没出息，而是陛下太过英明神武，小人自知您的庇佑让小人消受不起。” 并非他妄自菲薄。 各国的细作和死士都被他一锅端了。 他又喜欢找人背黑锅。 这奉旨偷盗一看就是迟早掉脑袋的差事。 他何必劳心劳力地奔赴黄泉呢？ 吃饱了撑的啊！ “你敢抗旨？” 李韬冷笑道：“曹正淳，先把他拉去阉了，然后再淹了，等到还剩下半条命的时候再闷缸里腌了，腌到翻白眼的时候再炎了！” “……” 虽然一时间没听太懂，但极为残忍准没跑了。 岑虎瞬间焉了：“陛下，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今后小人就是陛下的一条狗……” 说到这，他看了眼曹正淳，立马改口：“不不不，是鼠！陛下让小人去偷谁，小人就去偷谁！别说三万贯了，就是十万贯，只要小人不死，也会拼命去偷！” “这才像话。” 李韬浅笑道：“你这样小偷小闹，太没意思了。听过大盗窃国吗？” 岑虎冷汗直冒：“听……听过。” “那你给朕听好了，离开皇宫后立即秘密成立‘鼠盟’，不仅把京畿之地，把大唐各地的盗贼都给朕拉进来，然后严格约束他们，朕让你们偷谁，你们就偷谁！” “前期可以让东西厂配合你们，你们先偷那些名门望族的练练手，待成了气候，再玩更大的。” 岑虎听得直吞唾沫：“小……小人遵旨！” 李韬又对曹正淳道：“带着他去吧，今后东西厂在明，鼠盟在暗，你们要好好配合。若是真能实现‘大盗窃国’的壮举，你们肯定都是大功臣。” “老奴定会让陛下得偿所愿。” 曹正淳弓腰行礼后，带着岑虎迅速去忙。 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重用宵小，监守自盗，特奖励制糖术！” “监守自盗？” 李韬皱了下眉头，随后笑道：“也对！整个大唐都是朕的，朕这么玩确实跟监守自盗没啥两样。至于这制糖术……” 长安有个非常大的制糖坊。 制造的是饴糖（麦芽糖）和蔗糖。 李韬前几天出宫的时候，还买了点品尝。 味道不错。 可沙糖（即砂糖）在中原还没有。 砂糖又有白砂糖与赤砂糖之分。 白砂糖在制作工艺上要比赤砂糖复杂得多。 在制糖术中，有“滴漏法”可以制造白糖。 此法成熟又好操作。 简单点来说，就是把蔗汁熬至相当浓度后倒入瓦溜中，从上淋入黄泥浆，以黄泥浆作为吸附式脱色剂来制取白糖。 他准备让玲珑买下那家制糖坊，升级饴糖和蔗糖的制造工艺，然后制造白糖。 刚把整个计划写下来并差人送出去后，张居正与和珅来了。 张居正道：“陛下，河南道传来消息。崔大人到达河南道后，河南道下了大雨，他让人把之前名门望族囤积的物资悉数下发，并在飞龙将军的配合下，让军民抓紧使用曲辕犁，耕种芸薹和红薯。” “目前整个河南道的形势已经彻底稳定下来。薛万均和薛万彻兄弟俩也在奉旨招募灾民屯田，一切都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李韬点头道：“天公作美，河南道崛起有望。” 张居正一丝不苟道：“还有一事。曹操遣使前来，意欲和我大唐联姻，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联啊！” 李韬大笑道：“魏国地处清、楚之间，背后又藏着明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太容易被围剿了，早在他和朕暗中联手打败英布大军后，朕就猜到他会走这一步了。” “陛下神机妙算！” 张居正不急不缓道：“听那使臣的意思，魏王之女曹节兰质蕙心，和陛下乃是良配，魏王有意以曹节和陛下缔结姻亲之好。” “曹节？” 李韬走到案前拿起笔道：“这个自然没问题，只是一个怎么能够呢？朕列个清单，稍后交给魏国使臣。” 说着，他快速写下了貂蝉、大乔、小乔、甄宓、孙尚香、蔡琰、步练师等七人的名字。 在这个时代，吕布是曹操的部将。 孙权是曹操的账下王侯，受封“吴侯”。 刘备还没听说过，兴许在哪织席贩履呢。 为了这个筹谋已久的清单，李韬可是专门派东西厂的人到魏国打探过。 貂蝉现在是个歌女，虽小有名气，但还没有被吕布盯上。 乔玄的一双女儿觊觎的人可就多了。 据说孙权有想法，曹操也有想法。 甄宓尚未被发觉。 孙尚香大概率要被用来联姻。 蔡琰则是那种名气太大，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 步练师还没被孙权纳为妾室。 李韬也知道这种嫁一陪七的要求会让曹操很不爽。 尤其在他得知甄宓、貂蝉等人的姿色后，很有可能会有一种李韬在魏国选妃，而且还要把魏国的美人都给选跑的感觉。 搞不好他会按照清单来，把她们统统占为己有。 但在这帝国争霸的时代，啥都要先下手为强。 不然你打个盹的功夫，你想要的就有可能是别人的了。 李韬敢这么玩，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不仅要色名远扬，还要让老曹心甘情愿地把这些美人送到长安来！ 和珅可不知道这些。 他干笑道：“陛下，您虽和曹操联手过，但曹操善变。这个清单中还有吴侯之妹，曹操对吴侯素来猜忌，臣担心他会恼羞成怒，反与大唐为敌。” 李韬喝了一口茶道：“朕已收到密报，一直在忙于内政的清帝已经在清国和突厥边界调动大军，不日即将攻打突厥！” “朕打败了三十万突厥大军，几位将军正在北征收割胜利的果实，他们却想趁乱分肥肉，朕岂会甘心？” “更何况你们想过没有，清国雄踞我大唐东北方向，兵强马壮，若是他们突然断了我北征大军的后路，那我几十万大唐儿郎可就危险了！” 和珅心惊道：“可这和魏国联姻之事……” “你很快就知道了！” 李韬邪笑道：“来人呢，宣汉王觐见。” 没过多久，李元昌快步疾趋行至御前道：“臣拜见陛下！” “六皇叔最近消瘦了不少啊！” 李韬走到他面前，搀扶道：“朕不是听说最近刺杀你们的刺客大为减少吗？” “托陛下洪福，近来确实少了一些。” 李元昌欲哭无泪道：“但敌暗我明，不敢有片刻松懈。” 这都是要命的刺杀啊！ 换谁，谁敢松懈？ 看这架势，他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真是苦了你和七皇叔了！”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不过你马上就要解脱了。朕这有一份美差交给你。魏国欲与我大唐联姻，你带着这份美人清单和聘礼前往魏国，劝说魏王将这些美人随曹节一起嫁到大唐来。” 李元昌只是瞥了眼清单便差点晕死过去。 人家好意嫁女儿。 你咋还给列上清单了？ 列的还有大小乔、孙尚香、蔡琰这等天下闻名的美人儿。 世人皆知那曹操也是好色之徒。 而且一直有传闻说这几人迟早会被送入魏王宫的。 你这么做是唯恐他不反目成仇吧？ 李韬赶紧安抚道：“别怕，你们和魏国使臣启程之时，朕就会把这份清单公之于众。到时天下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你到了魏国，魏国君臣只会觉得朕目中无人，太过猖狂，不会杀你的！” …… 第69章 李天下粉墨登场 李元昌这会儿已经认命了。 不认命也不行！ 他算是看明白了，李韬的话必须反着听。 上次说的犒赏让他和七弟每天活在被刺杀的痛苦中，尚未解脱。 这次说的美差是让他跋山涉水，跑去激怒魏国君臣。 虽说两国交战都尚且不斩来使，他这是奉旨前去联姻，想来并无性命之忧。 但这仅限于想来呀！ 他前往魏国的途中，那些刺客不会动手？ 曹操不杀他，能保证魏国的其他人不杀他？ 以前程咬金为了吃牛肉，都知道让自家的牛出现各种意外。 曹操若是真被惹毛了，让他出现个意外还不是弹指之间？ 扪心自问，他现在害怕极了。 可他心里很清楚。 李韬想弄死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与其在长安担惊受怕，不如出去走走。 哪怕死了，也会无憾。 另外，李韬和曹操一直眉来眼去的。 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故意布的局。 倘若是，说不好他就立功了！ 这么一权衡，他咬着牙道：“臣愿意前往！” “朕就知道六皇叔会义无反顾的。” 李韬亲自把他送到门外道：“快去准备吧，改日朕为你们送行。” “多谢陛下！” 李元昌带着哭腔道谢后，立即赶往礼部。 “和珅！” 李韬喊了一声，和珅快步走到他面前道：“臣在。” “太常寺有教坊，专掌宫廷乐舞。传旨，将‘教坊’改为‘教坊司’，不再隶属太常寺，由朕亲掌，你暂为第一任‘教坊使’！” “即日起广纳乐工、乐伎、伶人等等，随时听候朕的安排，不得有误！” “臣这就去办！” 和珅也没问原因，匆匆离开。 张居正似有所悟：“陛下这是要亲自安排乐舞给汉王送行？” 李韬神秘一笑：“可以这么说吧，而且魏国使臣远道而来，朕又岂能不见？” …… 六天后。 长安再次躁动了起来。 蔡文独自品茶，忽然看到茶馆外的百姓闹哄哄地往前跑。 紧接着茶馆里的人也是悉数起身往外跑。 这一看就是又有大事发生了。 她连忙向一书生询问道：“敢问这位兄台，发生了何事？” 书生眉飞色舞道：“听说皇帝亲自在太常寺前搭台，邀请文武百官、魏国使臣，还有长安百姓前往看戏。” “看戏？” “对！他还自取艺名‘李天下’！且不管此举多么荒唐，这可是难得的一睹龙颜的好机会，这里又离太常寺很近，你不去吗？” “去！” 蔡文也没犹豫，当即跟着他跑了起来。 这事新鲜啊！ 而且她很想亲眼看看，这个所谓的昏君又要搞什么名堂。 大概穿过三条巷子，她便来到了太常寺之前。 只见高台约三丈。 文武百官位于台下正前方，有禁军保护。 再往后便是百姓可以看戏的区域，也有禁军在一一盘查。 这会儿已有上千人。 按照这趋势，估计很快就会达到上万人。 高台上张灯结彩，还有红绸隔出台前幕后，看着格外喜庆。 大概半个时辰后，太常寺前的百姓已达万人。 禁军当即重兵布防，阻止百姓继续涌入。 而随着一阵鬼哭狼嚎的唢呐声响起，一群姿容俏丽，身穿轻纱的舞姬抬着棺材出现了。 百姓们看到这画面，既无言以对，又想捧腹大笑。 这是再现了李孝常率军攻城，皇上让人歌舞相迎的场面啊！ 听着真是瘆人！ 可之前他们多是听传闻，这次有幸亲眼见到，还别说，确实震撼人心。 要是他们当时是李孝常麾下兵卒，估计也会被吓得够呛。 不过这不是说要欢送魏国使臣吗？ 上来就搞这么一出，是想直接把人家吓跑吧？ 殊不知，魏国使臣的脸这会儿已经黑半截了。 李世民也是看不下去，不断摇头道：“荒唐，荒唐！他竟与伶人为伍，自甘堕落，还用这唢呐声送使臣，不怕反目成仇吗？” “咱们的这位陛下真是太会玩了！” 李元吉一边往嘴里扔着葡萄干，一边道：“不过二哥，咱们这是奉旨看戏，不像百姓们挤破头颅都挤不进来，你就别挑三拣四的了。” “这何来挑三拣四之说？” “你有没有想过，他让人把连环画上的那些给演出来？” “他敢！” 敢字还残留在他的嘴边呢，唢呐表演已经完成了暖场的任务。 只见有人搬出了金光灿灿的龙椅，紧接着身穿龙袍，脸上涂着厚厚白粉的李韬一步一顿地走了出来，然后歪坐在龙椅上，本色出演。 紧接着，脸上画的奇怪图案的“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等文武大臣相继出场。 台下的百官脸色骤变，剧烈晃动的身体都把四方桌给带动了起来。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这么难看！ 他身为大唐天子，跟伶人为伍，大庭广众之下甘愿扮丑也就罢了，怎么还让伶人扮他们，把他们统统拉下水？ “吾不想活了！而且这丢的是皇家的颜面啊，太上皇连这都不闻不问吗？” “果然天底下就没有他不敢玩的，只有我们想不到的！” “他这摆明了是想让魏国使臣嘲笑我们大唐君臣啊！” …… 他们捶胸顿足，很是愤慨。 刚才还淡然如水的李元吉也要疯了：“那……那个画着猴脸的人是本王？他欺人太甚！” 李建成看到扮自己的人完全是一张黑脸，也是气血逆流：“本王玉树临风，怎会是这般模样？” 李世民虽然也气得心口疼，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跟李元吉的猴脸和李建成的黑脸比起来，他这黑红脸好像更容易接受些。 只是为何画得歪歪曲曲，暴怒异常的样子？ 他有什么生气过吗？ 蔡文也是看傻眼了：“这也可以？” 一书生嗤笑道：“整个大唐都是他的，他曾经还在朝堂上公然说要反过来造百官的反，这有什么稀奇的？” “看来他要把连环画上的内容再现了！那画太贵，又被一抢而空，我还没有看过，今天终于有缘一见了。” 蔡文也没看过。 只是听说连太上皇、皇帝和三王醉酒的场景都给画出来了。 这在他国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 更别说皇帝还亲自上阵，跟伶人一起把它给演出来了。 说真的，她很震撼。 不过随着台上声情并茂地演绎后，她更加震撼了。 这昏君对朝堂和人心的掌控太强了。 声名远扬的李世民、李建成等人竟被他给拿捏得死死的。 百姓们也是从纷纷吐槽到快速代入其中，渐渐地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原来早朝是这样的！ 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说这是一个人的早朝也不为过。 百官全被皇上牵着鼻子走。 而皇上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又没有半点昏君的样子…… 第70章 蹬鼻子上脸 “朕前世的时候都没这么自导自演过！若是最终不能取得连番大捷，对得起朕如此卖力吗？” 演到醉酒的场景时，李韬是真喝。 而且基本上把当时的一举一动都给还原出来了。 扮演太上皇、秦王、魏王和齐王的伶人，虽然排练的时间太短，还有些生涩，但在他的带动下，演得还不错。 百姓们看到“三王”被脱了靴子，抱头呕吐的画面时，实在憋不住，终是笑出声来。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已经气得想冲到台上弑君了！ 他用连环画把他们羞辱一遍了，为何再羞辱一遍？ 有完没完！ 酒量好，能够以一抵四又如何？ 按照他这么个玩法，迟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元吉怒声道：“大哥、二哥，要不要搞出点动静来？不然他带着伶人在台上肆无忌惮地演着，我们就这么在台下干看着，那些名门望族更会以为我们在配合他演戏！” “不可轻举妄动！” 李建成摇头道：“他闹出这么大动静，应该不只是为了把连环画中的场景给演绎出来那么简单。” 他话音刚落，李韬走到了幕后。 扮演李世民、李元吉的伶人也相继被抬走。 唯独扮演他的伶人留了下来，而且还坐在了龙椅上。 伶人这么一坐，差点把他给吓跪下了！ 这是想干什么？ 那龙椅一看就是从太极殿搬来的！ 岂是一个卑贱的伶人能坐的？ 而且在场的文武百官和百姓都知道那伶人扮演的是他！ 这不是含沙射影嘛…… 伶人捋了捋胡须，摇头晃脑道：“吾乃魏王，不过此魏王非彼魏王也！近日本王欲与那英明神武的唐帝联姻，唐帝已然答应，特派使臣前来，听说还列了清单，本王倒是要会一会他们！” 说到这，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李元昌穿着蟒袍，画着红脸，带着众多扮演魏国官员的伶人登场了。 一时间魏国使臣坐不住了。 他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怒不可遏道：“我魏国之主，岂容尔等如此戏谑？” “嗯？” 早就站在他身旁等着的曹正淳，一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接把他拍下道：“聒噪！看戏就看戏，嚷嚷什么？陛下都可粉墨登场，与民同乐，你家魏王又有何不可？” “而且素闻魏王雅量，难道会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取消联姻，反目成仇？” 会！ 一定会！ 魏国使臣攥着拳头，龇牙咧嘴，都想立即喊出来了。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现在可是在长安。 旁边这位又是杀人不眨眼的东厂魔头。 还是保命要紧。 等到了大魏，他一定会把这事如实禀告魏王。 到时候魏王一怒，必定血流成河！ 李建成也没想到“自己”眨眼间就转变成大魏之主曹操了！ 他啼笑皆非道：“天作孽有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他真以为那曹操会允许伶人扮演自己，这般供人戏谑？” “本王之前还担心他与曹操联手，今后不好对付呢，没曾想他玩心太重，得意忘形了！” 李世民虽然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但还没有妄下结论。 毕竟这一出才刚刚开始。 李元昌根本没往台下看。 他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哪里是给他送行，分明是给他“送行”啊！ 他这下真的要早登极乐了！ 即使是砸破头颅，他都不会想到皇上让他亲自登场，以大唐使臣的身份跟这些伶人一起演。 还要演出大唐的威严来！ 天可怜见！ 在大唐有他护着是没事，但若是传到魏国，那魏国君臣还不得磨刀霍霍，等着他自投罗网？ 不过，不演现在就会死！ 为了苟延残喘，他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剧本道：“魏王，此乃我大唐皇帝陛下所列清单，想必你已经有所耳闻。” “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陛下听闻大魏美人甚多，又想和大魏将这连理缔结如藤，根根环绕，永不背弃。想必魏王也会成人之美吧？” “放肆！你大唐皇帝是要在我大魏选妃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你大唐皇帝真有这诚意，还请嫁一陪七，我家主公必定照单全收！” …… 魏国百官怒气冲天。 黑脸的曹操却是仰天大笑：“区区几个美人尔，这有何妨？况且本王与唐帝神交已久，互为知己，他知本王有雅量，本王亦知他好玩，你们不必在意，更不必大动肝火！” “来人呢，立即把这些美人寻来，十日后随本王之女一起嫁入大唐，不得有人再对唐帝出言不逊！” 李元昌强颜欢笑道：“多谢魏王！陛下知魏王文韬武略，还亲自赋诗一首，以歌乐之，赠予魏王，还望魏王笑纳。” “哦？” 曹操大喜道：“快快献来！” 李元昌摆了摆手。 一些怀抱琵琶的歌姬立即赤足而来，边弹边唱。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一首《春江花月夜》被歌姬唱得宛如天籁。 曹操大惊失色，一站而起道：“没想到唐帝小小年纪还有如此文采，这首诗真乃‘诗中之诗’，可以说一诗盖天下啊！妙哉，妙哉！” “不知百官之中，何人可吟诗一首，与之争锋？” 百官皆是面露惭色，低头不语。 曹操摇头道：“天下人都说唐帝损儒灭佛，倒头来他竟只以一首诗盖过了天下人，看来本王没有看错人。本王今日诗兴大发，也要附上一首！” 说到这，他一边拿着酒樽，一边慷慨激昂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李元昌带头喝彩道：“魏王此诗早已名闻天下，今日能够有幸听到，实乃我幸。” “与唐帝的这首诗相比，本王的就显得难登大雅之堂了！来，接着唱，接着舞，咱们不醉不归！” 他们真喝了几杯后，台下鸦雀无声。 对，只能听到一万多人急促的呼吸声。 他们目光呆滞，神情木讷，好像都被雷成植物人了。 还能这么演？ 还敢这么演？ 皇上太不要脸，太狂妄自大了！ 欺负人家大魏君臣都已经到蹬鼻子上脸的程度了！ 这下完了！ 大唐使臣到不到魏国，这事只要传到魏国君臣的耳中，魏国与大唐必然刀兵相向！ 李元吉都忍不住窃喜起来了。 他小声对李建成道：“看来他诓骗世人的本事已是炉火纯青，上次说曲辕犁和榨油机是他制造出来的，这次又说这首诗是他写的……” “关键还要以这种方式踩在人家魏国君臣的头上显摆，我要是魏王，不把他活捉了当伶人，根本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李建成笑出黑脸了：“他太自以为是了，真以为曹操雅量，会把这视为玩乐啊？二弟，咱们的机会又来了！” 李世民这会儿也是想不通。 正常人谁会干这样的事？ 即使他又想和曹操布局，曹操也不会如此屈辱地配合吧？ 第71章 皇帝当得像神棍 蔡文彷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她虽然也被这滑天下之大稽的自吹自擂给雷到了，但她保持着某种局外人的平静。 这就注定了她能更加从容地看待整件事。 抛开李韬是否玩得过火不谈，这首《春江花月夜》确实是“诗中之诗”。 整篇诗由景、情、理陆续展开，层次分明，引人入胜。 似不是人间诗作。 如果说之前那些风靡长安的诗集，犹如点点繁星，照亮了大唐因损儒而变得漆黑的夜空的话，那么这首诗便是一轮皎洁的明月。 它不仅会照亮大唐的夜空，还会带着诗集中的那些诗词一起，照亮整个中原的夜空。 哪怕文盛如宋国，其实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她突然觉得自己此番来长安，来得太对了。 现在世人对唐帝的种种荒诞行径多有指摘，容易让人一叶障目。 殊不知长安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快速蜕变。 即使这种用伶人演绎，与民共享的方式都很新颖。 其他国都尚未出现过。 她也很好奇，诗集中的那些诗和这首《春江花月夜》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这些诗风格多变，想来是一群文人多写。 可以李韬对待文人的态度，又有谁愿意为他做嫁衣裳？ 想不通。 不过，有一点她一直在琢磨。 唐帝出现在戏台上时，她仿佛看到了那位借她钱财的波兄的影子。 只是唐帝脸上涂了那么厚的粉，又一直用着戏腔，让人难以分辨…… 戏台后面。 李韬正怡然自得地坐在太师椅上，系统又送奖励了：“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与伶人为伍，挑衅他国君臣，特奖励戏曲精通！” “看来朕可以坐实这‘李天下’之名了！” 李韬笑着说了声，然后冲着和珅交代了几句。 和珅领旨走到戏台上道：“陛下有旨，将在梨园之地建造能够容纳数千人的‘长安大剧院’！” “到时百姓皆可购票看戏，而一应建造费用皆从陛下的小金库拨出！” 听到这话，百姓们难免不吐槽。 如今战事正酣，他竟把心思放在了这种玩乐之事上。 有这个钱，为何不多打造兵器，多筹集粮草？ 别看他登基后接连大胜。 只要输一场，大唐都有可能陷入险境…… 李元吉道：“他终于原形毕露，痴迷玩乐了，这次我们一定要把握机会！” 李建成点头道：“大唐由这样一位皇帝统御，太过凶险！为了江山社稷，我等责无旁贷。二弟，现在薛万均和薛万彻募兵顺利，你我当勠力同心，顺势而为。” 李世民明白他的意思：“这些不用大哥提醒，只是他向来喜欢留有后手，我们不可冒进，要盯紧东西厂，对他的所有举动都要有所洞察。” “这是自然！好了，戏看完了，两国使臣也要启程了，我们送送吧。” 李建成狡黠一笑，那再次被羞辱的内心又变得开朗起来。 他们兄弟三和一些官员将使臣送出了长安。 李韬则是回到了皇宫。 曹正淳也有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烦恼。 他小声请示道：“陛下，目前您布局甚广，哪怕加上岑虎最近所呈，小金库里的钱财也不算多了。” 李韬喝了一口茶道：“现在武器监和卫尉寺有多少方士了？” “近三万。” “可以收网了！你这就宣旨，就说屡屡有方士献上毒丹和假的长生不老药，惹朕龙颜大怒，朕罚所有方士在武器监和卫尉寺打铁赎罪，同时彻查天下道观，但有违法乱纪者，严惩不贷！” 他终于对道家下手了！ 曹正淳早就备好人手，等着这一天呢！ 要知道之前在损儒灭佛过程中，大量钱财源源不断地充入小金库，还没收了为数众多的兼并土地。 而自大唐立国以来，道家香火鼎盛。 它所存在的问题，肯定不会比佛家少。 这么一来，小金库又有新的钱财充入了。 等到酒楼、制糖坊、印刷坊、精盐贩卖等全面运转起来后，小金库估计会日进斗金。 届时皇上纵使挥金如土，恐怕都挥不完…… 三天后。 东西厂联手“扫道”的风暴正席卷整个大唐，李韬带着李渊和文武百官来到了武器监。 当看到堆积如山的兵器，还是从未见过的之后，他们都惊得想揉眼睛了。 “这些新兵器都是最近三天锻造出来的？” “怎么可能！一看就是……咳咳，你自己领会吧。” “不会吧？他又……” 百官们跟打哑谜一样，只说半截话。 可意思又都懂。 毕竟这已经明显到只要长只眼就能看出来的程度了。 他寻求长生不老药是假，诓骗这些方士给他打造兵器才是真。 什么献毒丹，都是他随意找的由头，借机对道家发难罢了。 而且仅在扫道三天后，他就带他们来这里了，摆明了没打算遮掩，也不在乎他们会说什么。 可怜他们又被蒙在鼓里了。 摊上这么一个喜欢诓骗的国君，真让人没辙。 另外，他们可算见到程咬金了。 程咬金都快黑成尉迟恭了。 他热情地跟众人带着招呼，然后径直走向李世民。 在李世民轻咳一声，准备询问的时候，他竟身体一拐，走到李韬面前道：“陛下，您此计太妙了！” “这些方士不愧是炼丹的，对火候的掌控极佳，而且上手很快，几乎是一教就会，近来咱们制造出来的新兵器是越来越多。” 李韬笑道：“朕就是看中他们对火候的掌控远超常人，不然也不会劳师动众。” “陛下圣明。他们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被骗了，但在发觉在这里能够吃好喝好，还能打造这些神兵利器后，逐渐喜欢上了这里。” “哈哈哈，你没少杀鸡儆猴吧？” “对付一些不听话的，俺老程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很好！程咬金听旨，朕封你为卢国公，同时封还在河南道赈灾的尉迟恭为鄂国公！” 程咬金怔了一下道：“多谢陛下，臣受之有愧……” 他和尉迟恭一样，纯属是喜欢上这种不断打造新兵器的成就感了。 从未想过封赏之事。 而且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河间郡王李孝恭在管控武器监和卫尉寺。 他呢，主要还是在武德殿负责把皇上设计的那些新兵器，先打造出来，然后教给这些人。 不过近来李孝恭也会让他参与武器监和卫尉寺的大小事宜。 想来也是皇上的意思。 他其实还挺诧异的。 再怎么说，他也是秦王府的人，竟没被处处防备…… 李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程爱卿，这是你应得的！你和尉迟爱卿能够站在家国大义之上，抛却狭隘的党争之念，为我大唐打造一支无敌之师尽心如此，朕都觉得薄赏了！” 程咬金不由自主地看向李世民，尬笑道：“为大唐兵马配备最好的装备，一支都是俺老程的毕生所愿。” “陛下可能有所不知，俺听说飞龙将军带着八千轻骑，以唐刀和袖弩将梁国给搅得天翻地覆后，和那个大老黑喝得酩酊大醉！” “朕听说了，当时还想带着美酒去找你们喝一杯，因事耽搁了。来日方长，等尉迟将军返京后，朕和你们不醉不归。” “陛下可是海量……” “怎么，你程咬金也有怕的时候？要不朕到时候再备点牛肉等着你？” “臣……一定敞开了喝，嘿嘿嘿！” …… 看到自己的心腹爱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跟李韬这般热聊，李世民脸绿如萍，整得像是自家媳妇被拐跑了一样。 程咬金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不会是已经改弦易张，投靠李韬了吧？ 不！ 他对他和尉迟恭还是很了解的。 他们随他南征北战，有着过命的交情，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而且程咬金向来粗中有细，计谋百出。 兴许这些只是他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可即便这样想了，他心里还是有点酸。 他们俩之间似乎不再像原来那样熟稔了。 李韬留意到他的表情，当即拿起三把唐刀扔到他和李建成、李元吉面前道：“三位，别在这患得患失的，试试这宝刀的锋刃！” 说着，他拍了拍手。 十几个身穿甲胄，拿着大刀的兵卒把他们围了起来。 “本王先来！” 李元吉怒喝一声，冲向几个兵卒。 在那些兵卒同时举刀的时候，他一刀砍下。 只听“哗啦”一声，几把大刀竟被同时砍断。 而后他又斜着一划，他们的甲胄也被瞬间破开。 这下连他都按捺不住惊叹道：“吹毛断发，削铁如泥，这当真是神兵利器啊！大哥、二哥，你们快试试！” 李建成和李世民相互看了眼，同时出手。 随后也被震撼到了。 李世民拿在手里一再端详道：“如此利刃是如何锻造的？” 都不待李韬开口，程咬金便连忙道：“好刀自然离不开好钢！目前大唐已经能够打造出天下最好的钢了！” “难怪八千飞龙军有那般战力……”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走到元戎弩前，程咬金又开始讲解了：“此弩名为元戎弩，旁边的是神臂弩。元戎弩可以连发五十矢，神臂弩最远可射三百四十余步！” “什么？这不可能！” 不仅李世民，文武百官也难以相信。 这实在颠覆他们的认知。 他们还从未听说过威力这么大的弩…… 李韬什么都没说，向程咬金使了个脸色。 程咬金当即安排人试射。 当看到连弩如雨，神弩破空，真如他所说后，他们的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神兵利器！ 这是不折不扣的神兵利器啊！ 有了他们，打造一支无敌之师，并非难事！ 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程咬金很有成就感，而且趁热打铁，依次给他们介绍了起来。 回回炮、袖弩、狼牙棒、战斧、铁盾、明光铠、长矛、方天画戟、各式弓箭…… 他们一次次被震撼，都快变成僵硬的石头了。 直到程咬金带着他们来到一堆铁块面前时，他们才稍微缓了过来。 李元吉颇为好奇地拿起一个看了看道：“这又是何物？你可别告诉本王，这也是神兵利器？” 程咬金放声大笑道：“此物名唤马蹄铁，钉在马掌上，不仅能够保护马蹄，还能使马蹄更坚实地抓牢地面，对骑乘有利。” “如此神奇？” 李元吉翻来覆去地看了很多遍，似乎不太信。 程咬金让人牵来了一匹钉了马蹄铁的骏马。 李元吉翻身上马，骑了一会儿，啧啧两声道：“这……此物虽小，当真是妙不可言！不知这些神兵利器和马蹄铁都是何人想出来的？” 一直没说话的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别问，问就是统统出自朕之手！” 李元吉直接趴在马背上道：“那臣还是不问了……” 百官也是口鼻观天。 这还是一国之君吗？ 怎么感觉跟神棍一样！ 曲辕犁和榨油机是他制造出来的。 诗是他写的。 这些又都出自他之手。 他为何不说他创造了世人呢？ 程咬金见状，忍不住想帮李韬佐证。 李韬冲他摆了摆手，然后道：“殊不知世人也是朕捏出来的，你们有谁不服？” “……” 第72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服！ 这种话都说出口了，谁敢不服？ 他们又不嫌自己命长！ 李韬继续豪气云天：“萧衍如何？曹操又如何？有了这些神兵利器，别说朕让曹操送些美人来了，就是让他送儿子来长安为质，他也不敢不从！” 这仇恨拉得…… 他是不是喝多了？ 此番曹操若是不翻脸，那就不是乱世枭雄了，而是圈中狗熊！ 唉，又要开启一方国战了！ 倘若曹操再怒而和梁国、楚国联手。 东州和康州哪怕有徐世勣、侯君集、李君羡、张亮等人坐镇，只怕也是不保。 仅为一己私欲而徒惹战端，他对得起大唐百姓们？ 看到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敢怒而不敢言，李韬暗笑一声，摆驾回宫。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刚走出武器监，便交头接耳了。 李元吉冷笑道：“他这诓骗方士锻造神兵利器之举，实在了得！不过在屡屡大胜，又得到这些神兵利器后，他太骄横跋扈了，都不把曹操放在眼里了！” “大哥、二哥，时不我待，我们要在长安和河南道拉满弓，瞅准时机，一箭穿心！” 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没有说话。 不过这种沉默已是最好的答复。 意味着他们不愿再多费口舌了。 如今河南道的尉迟恭、唐临、薛万均、薛万彻都是他们的人。 一旦曹操翻脸，那么他们便有机可乘。 …… “陛下，北境密报！” 李韬刚回到宫中，曹正淳神色匆匆地走到他面前，呈上了一张纸条。 打开看了看后，李韬眉头微皱道：“把北境地图拿来！” 曹正淳拿来地图铺在案几上道：“前些天，清国兵马还只是往突厥边境调动，现在已经有一路由经略大学士、一等忠勇公傅恒之子福康安率领，攻打突厥。” 李韬托腮而笑道：“清帝对福康安是真爱啊，这么容易建功立业的机会给了他。若让此子成长起来，也是我北境之患。” 曹正淳连忙道：“是否让李将军、岳将军、赵将军他们分兵攻打他？突厥疆域辽阔，兵马又被他们吸引了去，现在福康安从东往西打，如入无人之境。” 这就是康熙在大唐和突厥大战之时，按兵不动的原因所在。 他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这局面无疑是他最想看到的。 李韬心里虽不爽，但他还有更大的目标。 他指了指地图道：“朕一直深信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誘饵不够大，是很难让清帝这种雄主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现在突厥边境还有多少清兵？” 曹正淳道：“至少十万，由阿桂和吴三桂统率，估计是要择机包抄，断了我大唐兵马的后路。现在几位将军面临的处境十分凶险，还请陛下早作打算！” 其实，连他都有点慌了。 一旦北境跟大清打起来。 曹操再跟大唐翻脸。 梁国和西楚趁机起兵复仇。 那么大唐又要风雨飘摇了。 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李韬目不转睛地看着地图，从容不迫道：“这两个也都是难缠的角色，不过我大唐兵马还没有深入突厥腹地，他们暂时不会急于包抄的。” 阿桂是清国名将。 太上皇在位期间，他没少在北境给大唐制造麻烦。 而且他和突厥大战了几次，皆是大胜。 康熙用他来包抄大唐北征兵马，也足见对李靖的重视。 至于平西王吴三桂。 他和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原本都是汉人，后来背叛汉人，投靠清国，在清国的扶持下成为名震北境的“大清三藩”。 这些年吴三桂镇守在清国和突厥边境，尚可喜和耿精忠镇守在清国和唐国、魏国边境，互为犄角，既为康熙所倚重，又被康熙所忌惮。 从这些来看，他们和李韬在前世课本上看到的那些颇为相似。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当即看向曹正淳：“北境有没有色艺双绝的名伶？” “回陛下，老奴正想禀报此事。” 曹正淳躬身道：“自从您改教坊为教坊司，让东西厂留意各地名伶以来，我们未敢忘却。此番探子在清国境内发现一个名叫陈圆圆的名伶，姿色倾城，引得清国的王侯公子为之争抢。” “但吴三桂已放话，他将纳陈圆圆为妾！现在陈圆圆虽还在那桃花楼中，但觊觎之人皆是望而却步了。吴三桂估计是想凯旋之后再纳入府中，到时候双喜临门，也不失为一段風流佳话。” “抢了！” 李韬剑眉一横道：“抢这种东西太容易上瘾了，完全停不下来！而且朕早就放言，要抢他国的人，这次搞不好还能尝一尝被‘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滋味，没有不动手的道理。” 曹正淳对此并不意外。 名伶是陛下所需。 吴三桂又是死敌。 他还想和阿桂一起包抄大唐兵马。 若是不潜入清国把陈圆圆给抢了，让他颜面扫地，那说不过去。 他主动请缨道：“陛下，老奴愿去一趟清国，把人安然无恙地带到皇宫来。” 李韬点头道：“此事还真得由你去办，朕才放心。除了抢人之外，朕还有重要任务交给你。” “现在清国在我大唐的边境和魏国边境囤积了多少兵马？除了尚可喜和耿精忠外，守将还有谁？” 曹正淳娓娓道来：“共有三十多万大军，最近清帝还调集了索额图南下，想来是提防阿桂和吴三桂包抄李将军他们时，陛下和魏王联手，突袭清国南部边境。” “索额图？” 这都是耳熟能详的名字啊！ 李韬顿时来劲了。 得干票大的！ 他绕着案几，负手走了几圈，然后猛拍了一下地图道：“朕要御驾亲征！” “万万不可啊！” 曹正淳大惊失色道：“如今大唐境内局势未稳，秦王、魏王他们又无时无刻不想夺取皇位，您若是离开长安，他们便有了可乘之机……” “朕就是要给他们机会。” 李韬微微一笑道：“不然这么一直压着他们也没意思。此事和北境密报，不要向任何人提起。” “眼下让武器监和卫尉寺开足马力打造兵器才是正道！你去传旨，让他们分成两拨，昼夜轮换，炉火不熄，打铁不止！” “那些打造出来的新兵器也要立即运往东州、康州和河南道，给将士们配备上！” 原来武器监和卫尉寺负责打造兵器的匠人就很多。 这次他又一口气给扩充了近三万人。 人手足够。 魏国使臣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到许昌了。 一旦曹操翻脸，那么距离大战开启便不远了。 既然要御驾亲征，那自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否则就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了…… “老奴这就去办。” 曹正淳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一件事：“陛下，最近几天长安有人注释您的诗集，备受那些文人士子的追捧。” “何人？” “那日陛下赠送钱财的书生。” “她？果然不简单，看来朕又得出宫耍耍了！” …… 【作者有话说】 新的一月，求点必读票！这个月我会开足马力，尽可能多地更新…… 第73章 有伤风化 如意客栈。 人声嘈杂，书生遍布。 他们挤破头颅只为拜会蔡文。 这般盛景哪怕跟当初玲珑拿着诗集一呼百应相比，也毫不逊色。 自从佚名公子和玲珑姑娘消失不见后，他们聊以慰藉的就是这些诗集了。 毫不夸张地说，前来参加科举的书生都曾挑灯注释过。 市面上也有各种注释版诗集售卖。 但都无法跟这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书生相比。 她的注释不仅引经据典，信手拈来，而且释读得很细腻，很有趣。 给人一种这些诗皆是出自她之手的错觉。 这明显又是一个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人啊！ 谁不想结识呢？ 况且有传闻说他的字写得非常好看，想来还是一位书法大家。 可惜自从他声名鹊起后便闭门不出了。 至今无人得见真容。 他们只好在这客栈守着。 上等房里。 蔡文坐在案几前，鼻前吸着笔杆，歪头看着一首首已经传遍大唐的名诗，不时拿起笔写上几行。 仿佛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直到店小二来给她加水的时候，顺带着递了一张纸条道：“故人所给。” “故人？” 她连忙打开。 当看到纸条上什么都没写，只画着一个钱袋，钱袋上还勾了一个笑脸后，她迅速站起身道：“他终于来了，我都找了他好几天了！若不是为了还他钱，想来我已经离开长安了。” 说着，她兴冲冲地打开房门，在店小二的掩护下冲到客栈门口。 即便如此，她还是被包围了。 她有些绝望地四处看了看道：“波兄何在？” “驾！” “驾！” “驾！” …… 一匹雪白的马儿如天降神驹，由远而近地冲来。 “快闪开！” 看到骑马之人压根没有勒住缰绳的意思，众书生慌忙躲闪。 蔡文瞧见来人是李韬后，高兴得刚要打招呼，骏马从她身旁一闪而过。 紧接着她感觉到有条温暖的手臂勾住了她的腰，随后她便坐在了马背上。 尴尬的是她是面对着李韬坐的。 李韬又骑得飞快，吓得她慌忙抱住他，颤不成声道：“波兄，你……你快停下来，放我下去啊！” 这声音…… 酥中带嗲，摄人心魄！ 要不是自己这会儿足够清醒，李韬恐怕会以为他是在马背上和她翻云覆雨呢，也就是后世所称的马振。 他其实并不是故意让她面对自己而坐的。 只是为了不伤别人，又恰好顺手，就这么给勾上来了。 当然，给她调整一下姿势也没什么难的。 在这方面，他可是身经百战，极为擅长。 他再次腾出一手，勾住她的柳腰，稍一用力便让她面朝前而坐了。 “抓住缰绳！” 快速交代了一句后，他双臂合拢，身体前倾，正好将她那胖瘦适中的身体给拥入怀中。 蔡文又身体一僵道：“我……我是要下去！” “哦！” 李韬松开缰绳，向后一仰道：“那你下吧，为兄一定不阻拦！” “啊啊啊！” 蔡文惊慌失措地抓住缰绳，慌忙求助：“你怎能如此欺我？” “小弟不就是用来欺负的吗？” “我不是！” “你若可雄可雌，给我当小妹也行！” “你……我没那癖好！快驾驭它啊，我不下了！” 李韬笑了一声，身体往前一挪，和她来了个前胸贴后背的完美契合。 “你你你！” 蔡文满脸绯红道：“你怎能如此粗鲁？枉我视你为好友。” 李韬笑了笑道：“那我温柔点？” “别！” 蔡文是真的怕了他了，缩着身体道：“你快让马停下来……” “我也想啊，但它不听话，要不你试试？” “……” 客栈前。 书生们看着这一系列让人想入非非的画面，都开始浮想联翩了。 “那人是谁？真没想到他还有这癖好！” “刚才他们那坐姿也太销魂了！” “这大庭广众，朗朗乾坤的，有伤风化啊！看来咱们都不用等了，他已经‘名花有主’了！” …… 李韬带着蔡文出了长安城之后，见她委屈得跟个小奶猫似的，不仅没停下来，而且还策马奔腾了。 蔡文喊得嗓子都哑了，嗔怒道：“你我义绝！” “你要这么无情吗？” “是你太放浪！” “嗯？” “不，太太太……” 李韬摇了摇头道：“你看，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这义绝也就不成立了。我放慢点速度，带你去个好地方。” 又骑了大概三十里，映入蔡文眼帘的是漫山遍野的花花草草，还有川流不息的河流。 她颇为诧异道：“没想到长安城外还有这么美的地方。” 李韬翻身下马，不管不顾地把她抱下马道：“心中有景，那么这乱世便处处是美景。” 蔡文本来气得都想对他拳打脚踢了，但听到这话，登时深有体会道：“是啊，帝王争霸，生灵涂炭，若悲天悯人，则是凄惨人间，若放眼往前，则是无限生机。” “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也谢谢你带我来到这么美的地方。不过，纵使美景常在，人也有悲欢离合，我要离开长安了。” “我注释诗集，从长安印刷坊所获颇丰，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你不是经商吗？剩下的那些我都放在印刷坊了，你前去报上名讳，并且把这个拿给掌柜看，他自会把钱给你，希望你能够成为一位仁商。” 说到这，她把李韬的钱袋拍到了他的手上。 李韬攥住钱袋道：“你注释的诗集，我也翻看了，极好！为何这个时候离开？” 蔡文很惆怅：“我不想被束缚，更不想卷入家国天下或者阴谋诡计之中。” “我知道肯定会有人会觉得我很自私，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摆脱这命运，但试一试未尝不可。你说呢？” 听她语气，她不会真的是蔡文姬吧？ 李韬也不好直问，索性抓住她的玉手跑到河边，指着波光粼粼的河水道：“看得出来，你的心已经倦了，而长安让你有种如鱼得水之感。既然如此，顺其自然地留下来又有何不可？” “留下来？你可知……” “我知道你不想被束缚。但如果这束缚注定逃脱不了，那为何不选择一个兴许能让你乐在其中的束缚呢？” 抽了下鼻子，李韬继续道：“你须知，纵使别人束缚了你的人，但也很难束缚你的心。都说‘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但起波澜的心终究还怀着希冀，总好过一潭死水。”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 蔡文目瞪口呆道：“你真的只是个商人？我自认熟读诗书，这等诗词可并非你说的‘都说’！” “呃……” 忽悠得有点急了。 都没怎么细想。 这可咋办？ 李韬抬头望天，真想来一句：“在线等，挺急的！” 第74章 打造巾帼营，成立女子军 看似放浪，实有见地。 身为商贾，却能出口成章。 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蔡文甚至又从他身上看到了唐帝的影子。 她嘴角微勾，盯着李韬道：“那日唐帝在太常寺前搭台唱戏，你有没有去看？” 莫非她去看了？ 不会有所怀疑吧？ 李韬拍了一下大腿，装作惋惜道：“那日我恰好不在城中。天子长什么样？你看到没有。” 蔡文莞尔一笑：“长得跟你很像。”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会要命的！” “并非玩笑。” 蔡文特意往他面前逼了逼，一再打量：“你们形似神也似，奈何他脸涂白粉，用的又是戏腔，难窥真容。” 李韬不由地捋了捋自己的小短须：“听你这么一说，我若是扮天子去骗几个小娘子回家暖被窝，岂不是一骗一个准？” “你……” 蔡文剜了他一眼，不禁摇头。 他怎么可能是唐帝？ 唐帝的皇妃都是抢的，哪有闲情骗！ 看来真是她多想了。 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询问：“看来波兄家学渊源啊，不知师从何人？” 李韬捡起一块石子颠了颠，然后轻巧一甩，在河面上打起一串长长的水漂道：“我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放荡子，族中倒是有些厌恶商贾低贱身份，想要参加科举，考取功名的兄弟。” “族长也给他们请了先生，我时常被我爹勒令去听。久而久之，也就沾染点书生气了。不过跟你这书生气比起来……” 说着，他还凑头闻了闻。 蔡文慌忙双手抱胸往后退。 结果一脚踩到石头上，整个人向后倒去。 “小心。” 李韬又一次勾住她的柳腰，把她往怀里一拉，直接用胸膛丈量了她那被严重束缚的胸肌，随后都想把波兄之名送给她了。 蔡文被撞得面红耳赤，急忙推开他道：“你怎没个正形？明明是话别，却变成这般模样。” “哈哈哈……” 李韬笑着往前走道：“我就是个俗人，不是想着日进斗金，就是想着男盗女娼。难得遇到个一见如故的朋友，不赶紧欺负欺负，难不成等你不见踪影了才追悔莫及？” 蔡文跟个小媳妇一样跟着道：“本来听你说那些，我还想继续留在长安的。现在看来，我还是躲得远远的吧！” “是吗？看来你不会走了。” “何以见得？” “我早就发现你这人跟个娘们一样心口不一了。” “……” 这说的是什么话？ 蔡文很想反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兴许她该把这个好友视为知己了。 他好像真的很懂她。 可能她还没有意识到，他们俩实际上是作者和翻译的关系。 两人一起逛了大半天，李韬又骑着马把她送回如意客栈道：“改日我再来寻你。你放在印刷坊的那点钱，我嫌少！你要是真希望我成为一代仁商，那还是多帮我赚点吧！” 蔡文啼笑皆非：“我这是成了你的店小二？”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是男儿身，又不能以身相许，只能这样了！” “无赖！” 觑了他一眼后，蔡文扭头走进客栈。 “驾！” 李韬亦是猛夹了一下马肚道：“看来还得再弄本新诗集拿来卖，这可是双倍赚头啊，还能让她安心待在长安，何乐而不为？” 回到皇宫，他又当起了文抄公，从《诗词歌赋大全》中挑选了五十首诗词汇成诗集，然后安排人拿去印刷售卖，署名还是佚名。 做完这些，他召见了张居正、长孙无忌、李道宗等人。 长孙无忌这些天一直在等待旨意。 他已经按时把修改好的《氏族志》上呈了，心里很是忐忑。 不知道李韬会不会还围绕此事做文章。 “赐座，赏茶！” 李韬让他们都坐下，抿了一口茶道：“长孙爱卿，那《氏族志》朕压根没看，现在也不是看的时候。不过你可以厚赏那些书生，让他们去好好准备科举了，朕会留意他们的。” 又得自己掏腰包！ 他玩乐的时候也不见这么抠！ 长孙无忌咬着牙道：“臣领旨。” 说完，他略微犹豫了一下：“陛下……近来盗贼猖獗，百姓多有怨言，臣以为应当令各地官府增派人手，压制这股偷盗之风。不然蠹虫太多，恐让社稷不稳！” 不就是那些名门望族先被宰，随后又被盗，有点吃不消了吗？ 他还敢为他们出头。 看来出的血不够多啊！ 李韬面无表情道：“爱卿所言甚是，朕也略有耳闻。朕升你为开府仪同三司，消灭盗患之事就交由你负责！若数月后，百姓还有怨言，朕拿你是问！” 升官了？ 而且还是三公所享殊遇…… 长孙无忌又看糊涂了！ 若不是近来那些名门望族频频向秦王诉苦，秦王又让他想办法。 他才懒得开这个口。 现在好了，这担子落在了他的肩上。 如果仅仅是铲除盗患，对他来说绝非难事。 可他总感觉这事透着古怪。 不过旨意已下。 再古怪也需要离开皇宫后再抽丝剥茧。 他连忙叩谢道：“多谢陛下信任，数月后臣一定向陛下，向百姓有个交代。” “起来吧，朕对你还是很放心的。这点事你若是都做不好，别说朕，就是秦王恐怕都不会再用你了！” 他仔细琢磨过了。 只让岑虎去招揽天下盗贼还不行。 必须要从官府的层面上施加巨大的压力，让那些盗贼没得选择。 毕竟除了岑虎和东西厂，现在没人知道鼠盟背后的主人是他。 另外，他不需要一个一盘散沙的鼠盟。 聚散如沙、生死无踪、令行禁止、无孔不入…… 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而这需要外部压力的淬炼。 说白了，这是他特意安排的猫捉老鼠，老鼠斗猫的魔鬼训练。 鼠盟如果连长孙无忌都斗不过，还指望他们渗透到敌国去斗那些帝王将相？ 张居正道：“陛下，盗患还是小事，当前科举一事猜疑太多，人心不稳，急需陛下早做决断。” “科举肯定要如期举行。” 李韬直接拍板道：“不过考的内容要有所调整，当以时务策和杂文为主，不要再拘泥于儒家的那些经典，可适当增益诗词歌赋，以及明法（法律）、明字、明算（数学）等科目。时务策到时由朕亲自拟定！” “另外，昭告天下，今年的科举增设武举，由兵部主考。科目可有射击、马枪、摔跤、举重等等，但凡有一技之长，不论出身，都可给他们展现的机会。” “武举？” 李道宗颇为激动道：“这在诸国之中还没有，陛下开了武举先河啊，相信天下勇士会蜂拥而至。” 李韬看向他道：“现在刑部派头林立的情况已经被你整饬得差不多了，由戴胄出任刑部尚书，你改任兵部尚书，帮朕办好这武举！” “谢主隆恩，臣必不负陛下所托。” 李道宗拜谢之余，也有点看不懂了。 戴胄虽然生性坚贞，有才干，熟知律法，通晓文案，曾被裴矩视为俊才，但他是秦王府的人。 而且仅是秦王府士曹参军，怎么突然把他提拔成刑部尚书了？ 刚才还把长孙无忌给提拔为开府仪同三司。 他难道一点都不防备秦王和魏王他们了吗？ “还有！” 李韬打断了他的思绪道：“朕准备让英贵妃招募年轻女子，成立‘巾帼营’，为我大唐打造一支女子军！” “……” 第75章 自封威武大将军 女子军？ 这在眼下中原从未出现过啊！ 而且让女子参军牵涉太多，极易引起非议。 他真要这么做？ 李道宗慌忙劝谏：“此事干系重大，还请陛下慎重考虑。” 李韬道：“朕意已决，你这新任的兵部尚书要为她们提供一切便利。” “陛下！” “不要再说了，你只需做你该做的，其他的朕自会处置！” 见完全劝不动，李道宗赶紧看向张居正和长孙无忌。 没想到他们一个抬头，一个低头。 似乎没有要劝的意思。 他只能作罢。 等到他们离开，李韬来到花园，冲着正在练剑的李贞英道：“爱妃，朕这有项差事需要你去做！” 李贞英快步走到他面前道：“当真？这天天太闲了，臣妾都要看蚂蚁上树了。” “朕准备让你招募和操练一支女子军，号为‘巾帼营’。巾帼不让须眉，朕相信你们定会让人刮目相看！” “巾帼营？” 李贞英激动地一把搂住他的脖子道：“陛下，臣妾没做梦吧？你真愿意这么做？” “金口玉言！” “那臣妾这就去办！” 说着，她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口李韬，然后转身就跑，整得像是唯恐他反悔一般。 要知道她一直很要强，自认不输任何男子，还曾幻想着带领一支女子兵上阵杀敌。 没曾想这么快就实现了！ 李韬抿了抿留有唇香的嘴唇道：“金戈铁马，铿锵玫瑰，朕就是要打破这世俗的条条框框，让你有一展武略的机会。”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打破世俗观念，成立女子军，特奖励吐纳之术！” “吐纳之术？” 李韬怔了一下，旋即无力吐槽：“朕需要这玩意？你能不能来点实际的！” “宿主先静下心来用心感受。” “嗯？” 稍稍屏气凝神后，李韬的脑海中展开了一张张画卷。 随后他跟看电影一样，看到一祯祯细致入微的呼吸画面。 只不过与日常呼吸不同，它们展现的是人和天地相融后一呼一吸的技巧，能够调动全身，固本培元。 除此之外，还附带一种养生之术。 勤加练习的话，不仅可以龙精虎猛，还可以延年益寿。 一口气看完后，李韬笑道：“你这狗系统，还真是为朕操碎了心！” 系统：“宿主虽力大无穷，但本元不牢，纵情声色久了会灯尽油枯的。本系统这也是为了宿主的身体健康和长远幸福着想。” “宿主如果觉得自己精力旺盛，压根不需要的话，那么本系统可以收回这奖励！” “还带收回的？” 李韬暴汗道：“朕败国任务一长串，没必要太过计较奖励。这奖励朕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咳咳。” “宿主当真大度，本系统谢谢你了！” “不客气，小事一桩！” 李韬大笑着回到房中试练了一下。 还别说真有效果。 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 …… 话说李贞英奉旨招募女兵后，立即在大唐朝野引起轩然大波。 劝谏的奏折堆积如山。 李韬是一个都没翻。 扬言再也不管的李渊又坐不住了，还带着发誓当哑巴的魏征，一起来到承恩殿。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和朕提前说一下？” 李渊眉头紧缩道：“男耕女织，亘古不变，你却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改变，你想过后果吗？” 魏征趁机道：“陛下，英贵妃之将才，无人怀疑。只是此事涉及纲常礼法，轻易触之不得，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李韬看向魏征：“魏爱卿，朕问你，这纲常礼法是谁定的？” 魏征大声道：“回陛下，从远古而来，约定俗成，又经圣人宣扬，天下皆知。” “你倒是很滑头，很能说！” 李韬指了指他道：“朕都损儒灭佛扫道了，你还跟朕说约定俗成，谈圣人！朕是皇帝，敕令便是约定俗成，圣旨便是纲常礼法！” “敢有妄言者，杀！敢有反抗者，杀！” 魏征不卑不亢道：“陛下，此乃霸道也。纵观天下，哪怕焚书坑儒的秦帝，他也信奉法家，以法治天下呀！” 李渊附和道：“没错，韬儿，此事牵涉甚广，你千万不要恣意妄为。” 李韬毫不退让：“王道也好，霸道也罢，法家也好，百家也罢，在朕眼里都是朕手中之剑，为朕争霸天下服务。” “哪个好用用哪个，不会反过来成为束缚朕的条条框框。你们俩与其在这浪费唾沫星子，还不如陪朕打牌呢。” “……” 劝不动！ 也是。 自他登基以来，有谁真正劝说成功过？ 李渊摇了摇头道：“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朕无话可说。打牌！” 魏征瞠目结舌：“太上皇，这……” “天又塌不下来。即使塌下来，先砸死的也是他。” “臣不会打。” “朕教你！” 等到三人围桌而坐，真的打了起来后，魏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原来劝谏和打牌之间，只是一句话的事！ 唉，大唐现在想找个谏臣难如登天。 但若想找个牌友，简直易如反掌。 李贞英募兵很顺利。 仅用半个月的时间就招募到了两千多年轻女子。 他们一律着银甲，披红色斗篷，配唐刀和袖弩。 看起来当真英姿飒爽。 李韬专门让人在皇宫中腾出了一片地用以操练。 她们倒也挺能吃苦，一直勤练不怠。 这日。 李韬正站在楼阁上远望，一个宦官匆忙跑到他面前道：“陛下，边关急报，曹操……曹操他听说了那些事后，恼羞成怒，派出吕布、曹仁和张辽三人，率兵三十万往我大唐边关进发！” “他还扬言给陛下也准备了一份清单，陛下若敢不从，他一定让魏国大军踏平长安！” “猖狂啊！” 李韬伸出手道：“清单呢？朕瞅瞅！” 宦官颤巍巍地呈上。 李韬打开扫了眼道：“呵，他竟然让朕割让东州、康州和河南道给他，向他俯首称臣，还要送他一万美人，脸可真大！” 宦官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散播，现在这事已经传遍长安了，朝野人心惶惶。文武百官齐聚宫门前，恳求陛下升朝。” “升朝就不用了。” 李韬伸了个懒腰道：“传旨，就说朕改名李寿，自封‘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数日后将率领巾帼营御驾亲征，亲自到魏国去找曹操要人！” “……” 【作者有话说】 再求点必读票，万分感谢！ 第76章 找个狠人搭把手 “放着皇帝不当，非要当大将军，如此自降身份，太过荒唐了！” “更离谱的是他还要带着一帮女子御驾亲征，这是要把大唐送给曹操啊！” “据说清帝已命福康安攻打突厥了！清国和我大唐必有一战！如果魏清联手，大唐怕是要没了！” “他故意封锁消息了，现在也不升朝，连太上皇都被气得卧病在榻了，我等又如之奈何？” …… 宫门外。 百官交头接耳，长吁短叹。 不过有多少人真的担心，有多少人幸灾乐祸，又有多少人开始图谋大计，那就不得而知。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次大唐势必更加危急。 一个曹操已经很棘手。 若康熙也入局，项羽和萧衍再趁机复仇的话，他御驾亲征，完全就是去送死！ 客观来看，这对秦王、魏王和齐王等人而言，也是一个绝佳良机。 尤其是他近来接连对秦王党和原太子党的人，予以重用的情况下。 不管他们能否成功，大唐内部都注定不稳。 大唐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也许真的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 四天后。 李韬穿着明光铠，骑着高头大马出发了。 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和百官送至城外。 一东厂番子道：“陛下，正在参加将星计划的诸位公子请求出战！” 李韬把唐刀把肩膀上一扛道：“告诉他们，什么时候本大将军恢复天子身份了，他们再请吧！” “喏！” 东厂番子抽了下嘴角，慌忙离开。 见他丝毫没有要打仗的样子，言行举止间无不透露着玩玩玩，百官皆是摇头。 再看那些虽然穿着银甲，但都涂着胭脂水粉的女兵后，他们更是无言以对。 英贵妃操练出来的就是这样的兵？ 他们本来还以为最起码看起来会像那么一回事呢。 结果很“惊艳”！ 而且惊艳到了见到的人。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皇帝带着二千多个妃子出去游玩呢。 大唐将士的威严都要被她们给丢尽了！ 不过，他们还是无人劝阻。 一方面，劝了也没用。 另外一方面，三王在这呢，他们不想得罪。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今天格外低调，一直没有吭声。 李韬冲着李元吉道：“齐王，你看本大将军这巾帼营如何？” 李元吉昧着良心道：“巾帼不让须眉，必能旗开得胜！” “还是齐王有眼力！” 李韬当即冲他挑了挑眉：“要不你男扮女装，再浓妆艳抹一下，跟着一起去做个见证？” “殿下，来呀！” 众女非常配合，赶紧盛情邀请。 李元吉吓得毛骨悚然，接连向后退了十几步道：“陛下……不，大将军，我就是一糙汉，混进去会坏了您的雅兴的！” “瞧把你吓的！” 李韬哈哈大笑道：“本大将军这巾帼营除了吾，皆是女子，别说男扮女装了，你哪怕去域外变个性，也没法加入！” “变……变性？” “就是把男的变成女的！” “啊，世上还有这等法子？？？” “看来齐王很感兴趣呀，要不本大将军派人把你送到域外体验一下？” “不不不！” 李元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纯属好奇，纯属好奇！” 李世民早就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 偏偏这一切又对他极为有利。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兵者，国之大事也，愿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李韬索性挑明了说：“机会，本大将军赏给你们了，你们要是还把握不住……” “即使朕还可以不厌其烦地给你们机会，你们的人还会对你们有信心吗？” “你！” 李世民咬了咬牙，随后选择隐而不发。 现在不是打嘴仗的时候。 而且他说得也没错。 事不过三。 倘若他们屡屡以失败告终，谁还愿为他们效力？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夺得皇位，让大唐重回正轨！ “诸位大人，回去吧，静候本大将军的捷报。” 李韬扫了眼百官，挥了挥手，春风得意地向东进发。 他行进的速度很慢。 用了十几天的时间才到洛阳…… 在洛阳休息了五六天后，方才动身。 而在东州一带，魏国兵马和大唐兵马已经交手过两次了。 别说文武百官，就是连普通百姓都看不下去了。 当他往洛阳东南方向行进数百里时，上万名拿着农具的百姓在他必经之路上夹道欢迎。 这事看着像造反。 可百姓们又确实伏拜于地，没有人主动发动攻击。 巾帼营的女兵们何曾见过这么大阵仗。 一个个慌里慌张地护送李韬离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望着他们狼狈逃窜的模样，一壮汉小声道：“大哥，咱们人多势众，为何不直接把拿昏君给宰了，还能分到两千多个小娘子！” “你就知道小娘子！” 满脸胡腮之人朝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道：“魏王和齐王特别叮嘱，吓唬吓唬，让世人看看他无能的样子就行了，咱们不能动手，也犯不着动手。” “此去路途遥远，有的是刺客和盗匪对他下手，即使他最终能够抵达东州，也会死在魏国兵马的手里。” 诚如他所料。 在李韬带着巾帼营又往东行进不到百里后，来自数百里之外的五六千五衍山盗匪突然伏击了他们。 一时间风声鹤唳，情况危急。 即使藏于暗中的数百东厂番子和西厂高手出马了，他们还是被包围了，而且迟迟难以突围。 幸亏附近的官兵及时赶到，帮他们解了围。 不然李韬很有可能要命丧于此，贻笑大方了。 估计是受到了惊吓。 李韬躲到城中休息了半个月，又在一队官兵的护送下才启程。 此事很快传得天下皆知。 清国和魏国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商谈联手事宜。 两国一直互为死敌，本来谈得很是胶着。 但听说这个消息后，立马谈妥…… 李韬似乎有点骑虎难下了。 再次往东行进一两百里后，他突然调转方向朝西北而去，然后在西北的乾山落脚。 整日里钓鱼摸虾，游戏山间，也没有往东的意思了。 直到这一日，连山中的一个隐士都看不下去了。 他来到李韬的帅账道：“恕草民直言，哪怕天子想请草民出山，但天子此举未免有点过了！” “如今魏清已然联手，楚梁蠢蠢欲动，你却还在自娱自乐，愚弄世人。你这是视东州、康州和突厥境内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如草芥！” “哪怕你机关算尽，运筹帷幄，各个战场风云变幻，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啊！” “你终于坐不住了。” 李韬看了眼器宇轩昂，正值壮年的男子道：“所以本大将军这不是特意前来请你出山，助本大将军一臂之力了吗？” 男子苦笑道：“草民这些年居无定所，到处躲避，你是如何得知我在此处的？” “有志者事竟成，苦心人天不负！” 李韬递给他一个刚烤好的鱼道：“太上皇请你效忠大唐，还是没做到位啊，本大将军这可还行？” “尚可……” 男子接过烤鱼，咬了一口道：“天下乱局，真真假假。草民虽看出那些盗匪早被你收买了，但上万夹道‘欢送’的百姓，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吧？” “看来你人在深山，却目光如炬，通晓天下大事啊！” 李韬拿起酒杯，示意他道：“咱们必须得喝一个了！” 男子仰起头，一饮而尽道：“大将军此番一路东行，犹如搭台唱戏，让人嘲讽鄙夷。但不知道大将军想过没有，康熙绝非一般的帝王，你和曹操做的这些不一定能够迷惑他！” “……” 第77章 请一送一，君御天下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游戏享乐，视将士性命如草芥，特奖励采矿术！” “这奖励可是本大将军期待已久的啊，这个时代所有人都喜欢真金白银，一旦大唐能够大规模开采金矿和银矿，必然有利于大唐的商业繁荣……” 李韬正向男子投以诧异的目光，系统又送奖励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金矿和银矿。 但他也知道，矿产很多。 今后这个领域有的玩。 等打完了这场仗，回到长安后一定要好好规划一番。 而开采金银矿之事，肯定不宜再拖。 他最近几天就会找个时间，把从金银矿寻找到开采等过程的诸多诀窍写下来，派人交给和珅，让他尽快安排人手搞起来。 男子见他有些分神，微笑道：“大将军？莫不是草民说得不对？” “你说得都对，你的能力比本大将军想的还要出色，不枉本大将军折腾了一圈，特地来请你出山！” 说这话的时候，李韬不免再次打量。 他就是苏定方！ 别人打仗，他灭国。 他在历史上可是赫赫有名的“灭国狂人”。 根据史料记载，苏定方征突厥、平葱岭、夷百济、伐高丽，前后灭三国，皆生擒其主…… 而在当世，他在大唐立国之前便骁勇善战，气魄惊人。 只是后来选择避世隐居。 太上皇曾多次派人邀请，没能打动他。 此番诸国大战，李韬又御驾亲征，怎么看身边还是少猛人。 所以想到了这个人。 可喜的是，从苏定方刚才的分析来看，他已经对他的通盘计划揣度得差不多了，看出他是要联手曹操，对付大清。 在当前他和曹操联手制造的重重迷雾下，他还能辨别真伪，很不错！ 他直言康熙不好迷惑，也是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说实话，李韬从未小看过康熙，也绝对不能小看。 不过…… 想到这，他抿了一口酒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哪怕康熙不能被我们所迷惑，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也不会无动于衷。更何况本大将军还留有后手。” 苏定方道：“难怪草民有一好友说，你和曹操是一路人，都很狡诈。只是，你们也有不同之处。” “曹操能屈能伸，心有城府，乃乱世枭雄；大将军诡计百出，喜反其道而行之，让人难以捉摸，却也心怀苍生！” “哦？” 李韬惊讶道：“你的这位好友是何许人也？倒很会辨人！” “草民正想引荐，大将军稍等！” 他起身离开了一会儿。 随后带着一个羽扇纶巾，英姿勃发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李韬只是看了眼便激动得一站而起了。 此人莫非是魏国南阳的那位？ 不是吧！ 他怎么在乾山，在大唐境内？ 年轻人手握羽扇，彬彬有礼：“亮拜见威武大将军！” “……” 果然！ 他是卧龙诸葛亮！ 又一个课本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出现了。 关键还大有“请一送一”的趋势。 着实让人意外。 李韬突然觉得自己这一路上，带着巾帼营的姑娘们费力表演，实在是太值了。 他连忙示意道：“卧龙先生快请坐！真没想到你们相识！” 苏定方道：“此事说来话长。这些年草民周游列国，也认识了不少人，唯独途径南阳时和孔明兄一见如故，也被他的才略所倾倒。” “前去请他出山的帝王将相多如牛毛，但他一直在洞察天下，选择良主。这次他是听闻您继位后，大唐发生了很多趣事，特意过来看看，没曾想……” 见到正主了？ 这就是缘分啊！ 既然都送上门了，这么好的一个军师可不能让跑了。 更何况他现在正缺军师呢！ 李韬看向诸葛亮道：“先生，咱明人不说暗话，本大将军希望成为你的明主！” 诸葛亮一丝不苟道：“亮想请问大将军，亮身在魏国，承蒙魏王多次邀请而婉拒，大将军又和魏王是一路人，亮为何要效忠于你？” 李韬笑了笑道：“本大将军和老曹还是不一样的。他既能容人，也不能容人，麾下谋士又多，你肯定没有在本大将军这轻松自在。” “另外，他为争霸天下，本大将军为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在打破世俗一切的同时，也在建立一个崭新的世界，而你我皆是缔造者。这种成就感远不是成为霸主所能比拟的！” “乱世扰扰，不破不立。” 诸葛亮若有所思道：“这种途径，亮从未想过。不知大将军觉得，你和秦帝、汉帝、明帝等雄主比起来，有何长处？”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自然是真话。” “因为本大将军有系统！” “系统是何物？” “你可以理解为天道、天命所归、天赋之能等等！” “……” 诸葛亮可算是领教到大唐新君的荒诞不经了。 他急忙改口：“还是烦请大将军说假话！” 李韬一本正经道：“本大将军比他们没节操、没下线、没脸皮、没礼义廉耻……” 这是假话？ 分明是真话！ 诸葛亮和苏定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没法否认，这确实是他的长处。 听着像是不入流。 但生在这样一个大争之世，又有那么多明君。 他若是循规蹈矩，无论付出再大的努力，最终的上限也就是秦帝和汉帝。 既如此，为何不自己开辟一条独一无二的新路，试着超越他们？ 帝王争霸本无路可循。 只是走的帝王多了才有了路。 导致的结果便是各国规行矩步，混战不休，迟迟无人胜出。 最终遭殃的还是天下的黎民百姓…… 也许，无法无天的他就是那个拯救者！ 诸葛亮和苏定方相互看了眼，很有默契地作揖道：“我等愿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 李韬怔了一下，还是有点不太信。 历史上刘备三顾茅庐才请出的人，这么容易就愿意投靠他了？ 他仰头喝完杯中酒道：“你们难道就不觉得本大将军放浪形骸，并非明君，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苏定方一针见血：“若您真是昏君，在大唐活不过三天！” 这视角……很不一般！ 诸葛亮也不遑多让：“君御天下，而不是天下御君！” 说得真好！ 李韬拿起酒壶道：“你们快坐，酒逢知己千杯少，看来今晚要不醉不归了！” 李贞英走了进来道：“只有酒，没有歌舞助兴怎么行？” 苏定方慌忙道：“怎敢劳烦英贵妃和巾帼营？” “并非我们。” 李贞英哭笑不得：“咱们的大将军把吴三桂亲定的小妾都给抢来了……” 第78章 色甲天下之色 李贞英拍了拍手。 曹正淳带着一个女子走进帅帐。 女子面如桃花，眉若远山，唇似涂朱。 虽穿白袍，但难掩艳丽之姿，倾城美貌。 当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她微抬明眸，看向李韬道：“妾身拜见大将军！” 本来她的美貌已经让人醉八分，这清脆酥软的声音再一出，千杯不倒的李韬都有醉酒之意了。 声甲天下之声，色甲天下之色。 确实名不虚传。 难怪会让清国那么多人觊觎。 他歪着身体喝了一口酒道：“你不怕？” 陈圆圆莞尔一笑：“妾身一乱世浮萍，哪有资格言怕？而且与其被困在那方寸之地，成为人人垂涎的玩物，不如看看闻名天下的大将军是如何游戏人间的。” 李韬颇为意外：“你倒与一般女子不同。” 陈圆圆看了眼一身戎装的李贞英道：“大将军身边也没有一般女子。若妾身表现得太一般，估计会被大将军给转手卖了！” “哈哈哈……” 李韬爽朗大笑道：“好，很好！乱世多出奇女子，既然朕点名报姓地把你抢来，自然也相信你是个奇女子。” “妾身现在还不是。” 陈圆圆微笑如风道：“若大将军此番大胜，回到长安后，烦请大将军能够让妾身入教坊司。” “为何？” “大将军的教坊司与他国不同，并非低贱之所。妾身擅歌舞弹唱，希望能有用武之地。想必这也是大将军把臣妾抢来的原因之一吧？” “你很聪明！” 李韬再次示意诸葛亮和苏定方坐下道：“不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还请姑娘一展才艺。” “喏。” 陈圆圆都没有任何酝酿，直接婉转手臂，轻移莲步，一边跳着一边舒展歌喉：“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这是《春江花月夜》！ 这么快就传到清国了？ 李韬诧异之余，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不免啧啧称奇。 她比他亲自指导的那些歌姬唱得还要好。 而且舞姿婀娜，一颦一笑皆如潮水明月。 不知不觉间便把人代入到那绝世美景中了。 曹正淳压根不敢看，小心翼翼地走到李韬身旁，低声道：“大将军，老奴有罪，被英贵妃恰好看到了……” “这么一个大活人，本大将军从未想过要瞒她。” 说着，他冲李贞英招了招手。 李贞英坐到他身旁道：“这还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她的才貌让臣妾望尘莫及，大将军不会喜新厌旧吧？” “怎么会？” 李韬拿起酒杯道：“你永远都是吾心目中纵马驰骋的大将军！” “……” 想起自己在龙榻上骑着他驰骋的画面，李贞英羞得拧了他好几下，然后嘟囔道：“喝酒，喝酒！臣妾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李韬小声道：“怎么，吾的大将军这是害羞了？” “呀！” 李贞英赶紧跟他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侧着身如痴如醉地看陈圆圆跳舞，整得像人是她抢来的一般。 待舞完一曲，陈圆圆笑容可掬道：“妾身献丑了，不知是否舞出这《春江花月夜》之意？”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李韬意味深长道：“此诗虽出自本大将军之手，但少了人间烟火气和身世漂浮之感，你让诗中‘仙境’降临人间了。教坊司有你，是教坊司之幸！” 这无疑是极高的评价。 陈圆圆第一次体会到被真正重视的感觉。 她双眼发红道：“多谢大将军抬爱，妾身愿将此生献于教坊司，让诗词歌赋和戏曲弹唱飞入寻常百姓家。” “此亦是本大将军所愿！回京后，你便是新一任教坊使，和珅是户部尚书，难以事无巨细地操持教坊司。” 教坊使…… 这更是陈圆圆没有想到的。 她抿了抿嘴，不复多言，深深地朝着李韬作了一揖。 李韬道：“这一路想来你也乏了吧，刚才又舞了一曲，下去好好休息。关于教坊司的事，今后本大将军会与你详谈。” “妾身告退。” 这般柔情也让陈圆圆怦然心动。 她缓缓退出帅帐后，抬头望向高悬夜空的皓月，忽觉人生不再凄惨，诗中美景也不再仅限于诗中…… “一石二鸟。”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如果亮没有猜错的话，大将军这是要故意激怒吴三桂，然后以己身为誘饵，引清军上钩？” 又是洞察如火。 李韬太喜欢跟这样的人一起纵横捭阖了。 他点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先生。本大将军就以先生为军师，与本大将军一起专做执棋之人。以苏将军为左骁卫大将军，为本大将军攻城略地！” “左骁卫大将军？” 苏定方慌忙道：“大将军，此乃薛国公长孙顺德所任之职。草民尚未为大唐立下片功，怎能官拜大将军？” “无妨。” 李韬浅笑道：“薛国公早已请辞此职，而本大将军又向来喜欢先厚赏！这并不意味着我大唐容易封侯拜将。” “殊不知本大将军对厚封之人皆有更高的要求。以你为例，本大将军给你订立了一个小目标，在灭掉一国之前，不会再对你晋封。你可不要让本大将军失望！” 灭国？ 苏定方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既如此，末将一定不会让大将军失望。” 李韬举起酒杯道：“明日还要劳烦军师和苏将军先行一步，赶到东州，帮本大将军排兵布阵！本大将军还没有玩够，尚需时日才能晃到。” 两人会意，当即和他推杯换盏，不言其他。 翌日。 李韬抱着李贞英一觉睡到了午后。 李贞英羞嗔道：“大将军，算算时日，臣妾该去让巾帼营的姑娘们加沙袋了！” 腿上绑沙袋行军，也是他提出来的。 这种玩乐中练军的法子太具迷惑性了。 等到了东州，巾帼营必有一战之力。 “去吧。” 李韬亲了她一口道：“本大将军也该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了。” 李贞英都服侍他穿好衣服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你是不是吃药了？为何……” “吃药？？？” 李韬朝着她的翘臀拍了一下道：“你整日和本大将军形影不离的，本大将军吃没吃药，你不清楚？” “可是……” 李贞英欲言又止，脸红得像熟透的草莓一样。 她知道他酒后兴致高。 但昨晚高到九霄了。 这么下去，她会把陈圆圆推到龙榻上，帮她分担的。 李韬暂时还不想告诉她自己新学了吐纳之法，遂故意激将道：“你不是金戈铁马，无往不利吗？这是萌生临阵畏敌的念头了？” “才……才没有！臣妾从不退缩！” 说完，她快速走出帅帐。 然而，没走多远便扶着一棵大树，暗自苦笑。 怎么还逞能？ 陷阵陷阵！ 有些阵地即使能陷，也能久攻，但注定难以攻破呀！ 好在这一战若是大胜，他的后宫会增添不少妃子。 到时候扶树苦笑的人该是他了…… 清国和突厥边境。 吴三桂喝得酩酊大醉，连拆数个营帐道：“大丈夫不能保一女子，有何面目见人耶！” 阿桂劝说道：“王爷，小不忍则乱大谋。陛下特别叮嘱，唐帝狡诈，我们断不可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 吴三桂手指南方道：“天下谁不知道陈圆圆是本王亲定的小妾？那唐国小儿竟派人抢去，还让此事闹得沸沸扬扬。” “我吴三桂若是不杀他，有何颜面再立于这世间？包抄李元霸、李靖等人之事，本王会照做，但本王一定要分兵击杀那狗皇帝，不然这平西王不当也罢！” 阿桂看得出来。 李韬这是彻底把他给激怒了。 他捋了捋长须，沉思片刻道：“王爷，你先消消气，本将这就修书一封，让人八百里加急呈于陛下。倘若陛下已和另外两人暗中谈妥，本将到时可助你诛杀唐帝！” 听到这话，吴三桂那近乎扭曲的面目，又恢复了淳厚的老实人外表：“将军休要骗本王！” 阿桂只一句话：“李元霸、李靖等人跟李韬比起来，孰轻孰重？” …… 第79章 一帝斗三王 李韬晃晃悠悠，又花了大半个月才行军至东州。 不过他并没有到达战场前沿，而是选择在东州东北方向的冲阳关坚壁不出。 东州和康州境内多平原，几乎无险可守。 冲阳关城高粮足，又有两处丘陵可以依傍，勉强算是易守难攻之地了。 曹操见他缩在城中不出，魏唐两国兵马又打得很是“胶着”，索性也御驾亲征，带着闻名天下的虎豹骑直扑东州。 镇守在魏国和清国边境的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和保和殿大学士索额图也开始调兵遣将，与魏国联手攻打东州。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阿桂和吴三桂率领十五万大军包抄大唐的北征大军。 不过吴三桂只是虚晃一枪，在两军开始交锋之前，便亲率六万大军，在清国境内昼夜疾驰，一路南下。 和索额图合兵后，他让尚可喜、耿精忠佯攻大唐兵马，他则和索额图一起朝着冲阳关西北包抄。 阿桂以为大唐的北征大军战线拉得过长，粮草补给困难，遂采取扰而不袭的策略，为吴三桂打掩护。 这整个策略也是经过康熙御批的。 东南方向。 萧衍又岂会错过如此良机？ 他重新启用陈庆之，也御驾亲征，带着白袍军和二十万大军攻向康州，誓要夺回失地。 而尚未从太子病死中缓过来的朱元璋，不愿再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了。 他令蓝玉带着十万大军囤在跟大唐和梁国都接壤的建功。 项羽也不甘寂寞，亦御驾亲征，率领项家军驻扎于东州边境，等待时机。 一时间徐世勣、侯君集、李君羡、张亮等人如履薄冰，顶着极大的压力。 可是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仍然不见李韬调动还在河南道开垦荒地的李存孝所部，以及薛万均和薛万彻兄弟俩招募的那五万新兵…… 殊不知，李韬不仅不想调，还想给局势再添一把火。 他冲着从前线赶到冲阳关的诸葛亮和苏定方道：“本大将军御驾亲征，魏王、梁王和西楚霸王也御驾亲征，本大将军这不仅要‘一帝斗三王’，还要对付明清两个庞然大物，真是从来没有这么刺激过。” 说到这，他攥起拳头道：“他们不愿错过这次大乱斗，也有各自的盘算，但本大将军不管他们是何盘算，本大将军要赢者通吃！” “曹正淳，稍后本大将军会让各路兵马相继后撤，往冲阳关聚拢，你让人放出风声，就说魏王、秦王和齐王在长安夺位成功，长安陷入大乱。” 曹正淳瞠目结舌道：“大将军，这这这……这会让军心大乱的！” “不乱，敌国又怎么会头脑发热，疯了一样猛扑呢？” “可我们同时面对数个敌国，那么多兵马……” “虚虚实实，各个击破即可！” 这话说得轻松，做起来恐怕难于上青天。 那康熙、项羽、萧衍和朱元璋都不是省油的灯。 索额图、蓝玉、陈庆之等又都是名将。 稍有不慎，他就有可能把命丢在这了。 更何况魏王、秦王和齐王肯定会在长安想方设法夺位的。 这种传闻一出，是在推波助澜，帮助他们呀！ 说真的，他没想到他会玩这么大。 不过帝令已下，他怎敢不从，只能去安排。 诸葛亮已经知晓了李韬的通盘计划，还帮着完善了。 他气定神闲地摇着羽扇道：“大将军之胆识，亮从未见过。若此番大胜，大唐东部边境的形势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舍才有得！” 苏定方颇为感慨道：“大将军用兵不拘泥于一城一地之得失，还甘愿以己身为饵，让人钦佩……” “其实本大将军心里也很方！” 李韬干笑道：“毕竟千军万马，瞬息万变，这可是要命的事。但本大将军更明白乱世之中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在诸国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想要破局必须剑走偏锋，兵行险招。本大将军可以拿整个大唐来赌，来搏，他们何人有本大将军这么狠？” “怕是无人。” 诸葛亮掐指一算，望向关外道：“算算时日，他们该动手了。” 李韬道：“他们从未让本大将军失望过，本大将军相信这次亦然！” 突厥境内。 阿桂眺望南方道：“算算时日，最多两日，平西王应该就会绕道至冲阳关背部，那唐帝怕是在劫难逃了！” “为了一伶人而葬送整个江山，他注定要背上这千古之耻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斥候连滚带爬地跑来道：“将军，不好了，大唐的北征大军突然兵分三路，一路牵制突厥兵马，另外两路南北夹击，朝着我们扑来！” “不可能！” 阿桂断然否定道：“这应是虚张声势之计，他们并不知平西王南下，粮草供应又被本将派出的兵马切割侵扰，难以为继。” “此时他们主动攻打本将，不是自陷泥沼，难以逃脱吗？那李靖用兵如神，绝不会用此昏招！” “属下也不信……” 斥候慌里慌张道：“可他们确实出手了，而且北路由李元霸和岳飞率领的兵马，已经和将军今日派去侵扰的兵马交手了！”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此去数百里，还有福康安的兵马，难道他们准备放弃突厥这块到嘴的肥肉，跟我大清死战了？” 阿桂猛然想到这种可能，心下一颤，刚要排兵布阵，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浑身是血的裨将策马而来道：“将军，我们……我们上万侵扰之兵死得死，逃得逃，被那李元霸和岳飞冲得溃不成军。” “他们正率领大军直奔中军而来，还请将军立即下令迎敌！” 说完，他翻于马下，气喘吁吁。 “什么？！” 阿桂一把揪起他道：“他们哪来的粮草？” 裨将泣不成声道：“岳……岳飞让末将转告将军，说我们切断侵扰的并非他们真正押送粮草的队伍，我们被耍了！他还让将军准备迎接死战！” “岂有此理！” 阿桂把他甩到一旁，勃然大怒道：“他们一直在和突厥交战，乃疲惫之师，还敢与我这以逸待劳之师死战，我看他们是想全军覆没了。” “来人呢，号令三军，准备迎战！” 一炷香后。 两国兵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拉开阵势，战得昏天暗地，血染长空…… 康州。 萧衍带着大军抵达时，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唐兵撤了！ 他眉头紧锁道：“那崽子又在玩什么名堂？” 一探马急匆匆赶来，异常兴奋道：“主公，喜报！据说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在长安夺位成功，李韬为求自保并重新夺回皇位，已让前线兵马悉数后撤。” “其中又以镇守在康州的兵马撤得最快，目前康州在梁国境内的疆土上已无唐兵了。” 萧衍难以置信道：“一兵一卒都没了？” “是！” “此事未免有些蹊跷，那崽子是不是又在耍诈？” 他还在犹豫，又一探马来报：“主公，大事不好了！蓝玉突然趁着唐兵撤退之际，兵出建功，攻打康州！” “这厮也敢跟本王抢康州？” 萧衍顿时没有心思猜疑了，看向陈庆之道：“快，尽率大军，务必拿下康州，不能再让康州落入大明之手了！” 对付李韬，他尚有底气。 但对付朱元璋…… 他这些年就没占到便宜过。 如果康州又到了大明手中，朱元璋肯定会调兵遣将，一鼓作气拿下大梁的！ 他可不想让好好的夺州之战，变成卫国之战…… 第80章 朕的城门从不关 冲阳关。 乌云压城，山雨欲来。 吴三桂率着六万兵马犹如从天而降，出现在了西城门。 与此同时，索额图带着四万大军，横在了东城门。 由于冲阳关南北依傍丘陵，这也就意味着整个冲阳关被十万大军给堵死了。 李韬插翅难飞。 然而，现实情况却是东城门大门紧闭，连个守兵都看不到。 西城门大门洞开，倒是见到人了。 不过只有一人在城门前悠闲抚琴。 那人身高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若仙。 “这是何人？” 吴三桂不免狐疑：“那狗皇帝又想干什么？” 一裨将道：“关中似乎无人，难不成唐帝已经跑了？” “不可能！唐兵尚未从前线撤下来，长安又被李世民、李建成等人夺得，他在没有聚集前线兵马的情况下逃离冲阳关，只有死路一条。” “况且本王一直在急行军，他不可能有所察觉！他这一定是在装神弄鬼，想诈本王！如今我大清十万兵马围城，也是他能诈的？” 他刚说完，李韬搂着陈圆圆的小蛮腰出现在城墙上，春风得意地冲他挥了挥手。 吴三桂登时气得血冲三丈：“狗皇帝，拿命来！” “吠什么吠？” 李韬扯着嗓子道：“你这数典忘祖的拉稀王打扰到本大将军的雅兴了，没看到本大将军在观看军师演绎何为‘空城计’吗？” “尔等还不速速退去？就你们这群不入流的虾兵蟹将，本大将军都懒得琢磨怎么收拾你们。你们真的不够格！” 数典忘祖？ 拉稀王？ 空城计？ 吴三桂双眼爆睁如牛，肌肉狂贲而起，大门牙都要被他给咬崩了。 抢他小妾，又如此藐视他。 今天如果不把他挫骨扬灰了，别说天下人，他都没法在这六万兵马前立足！ 他咬牙切齿道：“狗皇帝，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大言不惭！来人呢，冲进去活捉他，本王……” 李韬打断道：“嘿，你这拉稀王还来劲了是不？本大将军给你脸了？” “……” 吴三桂跟个猿猴一样仰天长啸数声，拔剑而指道：“杀啊！杀啊！杀啊！” 诸葛亮见状，迅速退入城中。 城门还是没关。 李韬则是拦腰抱起陈圆圆，还极为挑衅地冲着吴三桂勾了勾手，也是消失不见。 “真是气煞我也！” 吴三桂本来还有点犹豫要不要亲自冲进去的。 看到此情此景，他跟疯了一样杀入城中。 结果翻了半座城，竟然一个人都没见着。 “人呢？” “那狗皇帝明明在城中，不会没有兵马。” “难道都在东边？” “情况不对，大家小心！” …… 不仅吴三桂，他麾下将士都有些发毛。 就在他们步步为营，往东推进的时候，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骤然响起。 有人陷落。 有人被射杀。 有人葬身火海。 还有人被自己人活活踩死。 偌大的半边城仿佛变成了鬼城，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还有极为瘆人的唢呐声从西面八方响起。 几个裨将慌忙跑到吴三桂面前道：“王爷，我们中计了！” 吴三桂怒瞪他们一眼道：“放屁！那狗皇帝只是在故意制造混乱，妄想把我们吓退而已！” “如今我大清十万兵马在此，索额图很快就会从东边攻来，这种雕虫小技如何抵挡？传本王令，稳住阵脚，敢有擅自后退者，杀无赦！” “是！” 军令如山。 众军倒是不像先前那么乱了。 但城中机关遍布。 稍有不慎便尸骨无存。 他们往东推进的速度很慢。 东城门。 索额图刚想号令大军攻城，有斥候来报：“将军，不好了！李存孝和吕布各率领一路大军夹击而来！” 索额图大惊道：“李存孝不是还在河南道开垦荒地吗？吕布不是在东州边境和唐兵大战吗？” “我们被骗了！” 斥候欲哭无泪道：“河南道距离此地本就不远，李存孝早就利用河南道频繁流动的灾民调集兵马到这一带了，连薛万均和薛万彻招募的新兵都给带来了，共有十几万人！” “那吕布和唐兵大战，现在看来只是曹操和李韬在演戏，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我们！” “卑鄙！！！” 索额图青筋暴起道：“曹操为了对付我大清，脸都不要了，竟任由那狗皇帝肆意羞辱！” “好在陛下早就有所提防，留有后手。传我命令，李存孝所率有一半是新兵，另外一半也并非飞龙军，我们只需牵扯李存孝的大军，主战吕布，且战且退即可！” “平西王那边？” “立即差人告诉平西王，速与我们合兵。待平南王和靖南王派兵增援，我们再寻机反扑，必能大败他们！” 他想得很美好，但现实很骨感。 他的四万大军刚和吕布跟李存孝的兵马交手，他便发现苗头不对了。 吕布勇猛，天下皆知。 李存孝一战成名，也是让人闻风丧胆。 他们俩在大军之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李存孝所率兵马如狼似虎，好像比传闻中的飞龙军还要勇猛。 而且他们不少都配备神兵利器。 在万军之中格外抢眼。 这哪是新兵和杂兵拥有的战力？ “莫非……” 眼见自己的兵马很快就被切割成两部分了，索额图猛然想到一种可能。 李存孝既然可以瞒天过海把河南道的屯田兵马调到此地，那完全有可能瞒天过海，将这些兵马和镇守在康州的飞龙军，以及其他大唐精锐调换啊！ 镇守在康州的兵马不是一直在后撤吗？ 又没与梁兵或者明军交战。 无人知道他们的战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前线兵马一起后撤，也是李韬故意为之，用来迷惑他们的？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夺位成功的传闻难道也是假的？ 推敲到这里，索额图呼吸一滞，僵如石雕。 好大的一盘棋啊！ 而且一环扣着一环，让人难以发现。 难怪吕布和李存孝上来就把他往死里打！ 这俨然是要让他全军覆没…… “不好！” 想到这，他疾呼道：“快，快去请平西王前来驰援，十万火急！” 一人慌忙道：“将军，你快看！” 索额图扭头望去，只见李韬搂着陈圆圆站在城墙上，还冲他挥了挥手。 这手挥得他差点窒息。 吴三桂呢！ 不会也中计了吧？ 众多被冲得晕头转向的清兵看到这画面，瞬时更慌了…… 第81章 不是驰援，就是在驰援 “报……启禀王爷，城东急报，李存孝和吕布各率一路兵马围攻将军，将军请求王爷立即驰援！” “驰援？？？” 吴三桂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甚至连视线都变得模糊了。 吕布对大唐兵马下手，那说明曹操和李韬反目成仇是假，再次联手才是真。 因为康熙早有猜测，还特别叮嘱过，他尚能反应过来。 不过李存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即使他瞒天过海，率兵从河南道赶来。 可就那些屯田的新兵，哪里是大清四万精锐的对手？ 平心而论，让他带着麾下的这六万兵马跟索额图打，他都未必有必胜的信念。 这些年索额图率领他们驻守在大清南洲。 一方面是为了对付曹操；另外一方面就是为了牵扯三藩。 以索额图那恃才傲物，又向来不太把三藩放在眼里的性子，如果不是确实身处险境了，他是不会向他求援的。 “快撤！不可再鏖战了！” 吴三桂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而且这半座城被李韬给整得像刺猬一般，到处都是机关暗器，想要直接从城内打到东城门，短时间内很难实现。 而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关键是谁知道李韬是否还留有一手，把他的兵马给围歼在城内。 那样的话，他会元气大伤的。 赌不起！ 这些兵马可是他成为三大藩王之一的倚仗！ 他带着大军快速往后撤。 没退多久，又有人来报：“王爷，大事不好了，有路唐兵从外向内攻了进来，为首的好像是侯君集。” “侯君集？他不是在康州吗？” 恍然间，吴三桂都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李韬这闪转腾挪，玩得太大了！ 而且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让人难以分辨！ 他纵横沙场几十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局面。 稍有不慎，怕会全军覆没。 “呼！” “呼！” “呼！” …… 他不停地倒吸凉气，竭力让自己冷静，然后将剑一指道：“众军听令，冲出城去，快！” 由于机关大都已经触发，他们往外冲的过程中不用再担心机关了。 可侯君集很鸡贼。 根本不和他们正面交锋。 而是把兵马分成数股，跟守城军一起来回穿插打游击。 能杀一个是一个，能缠一会是一会。 实在不行，就启用路障和备用机关。 吴三桂偏偏又爱惜自己的嫡系人马，轻易不猛扑。 这些导致他花了足足两个时辰，才把麾下兵马撤出城。 他回头看了眼，心有余悸道：“这帮鳖孙太能缠斗了！此地不宜久留，立即向东进发！” 侯君集率军追出道：“拉稀王，这就不打了？你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大将军都把城门为你敞开了，你还逃跑，还有种呼？” “你！” 吴三桂指了指他，勒马就走。 这个时候还什么男人不男人的？ 一个伶人而已！ 还不至于让他葬送了所有！ “想走？你问过本将了吗？” 侯君集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继续率军跟他缠斗。 因为有丘陵阻挡，从西城门到东城门需绕道前行，路途本就较远，再被这般缠斗，吴三桂迟迟没赶到。 “吴三桂，小人也！” 索额图看到自己的兵马在吕布和李存孝的强横冲击下，如风扫芦苇般倒下，又迟迟不见吴三桂的援兵…… 他实在撑不下去了，当即让大军往大清边境撤离。 可这样一来，军心更乱了。 丢盔弃甲者众多。 在往东逃了不到百里后，他又遇到了张辽的兵马。 吕布和李存孝的兵马本就数倍于他，现在又多了一路。 而且一个个全是猛将。 他哪里扛得住？ 只能率着五千兵马试着突围。 结果五千兵马全都战死了，他也没能成功突围。 眼见大势已去，他仰天悲叹道：“陛下，你就不该相信汉人！臣不能再侍奉您了，唯愿大清称霸天下，吾皇万岁！” 说着，他拔出佩剑，架在脖子上，猛地用力，然后倒在了血泊里。 李存孝、吕布和张辽合力围剿了残兵剩将，看着他的尸体，想到这一战康熙折损的恐怕不只是索额图了。 那个老不死的，即索额图之父，大清权臣索尼，在听到如此噩耗后，估计也该一命呜呼了。 吕布冲着李存孝抱起拳头，惺惺相惜道：“李兄，这一仗打得极为痛快！咱们也该按计划分兵而动了！但愿咱们他日不会刀兵相向……” 李存孝笑道：“本将从不问将来事，后会有期，驾！” 看着他率军直奔康州方向而去，吕布摇头道：“唐帝虽荒诞不经，但敢舍敢赌，每次都能出奇制胜，也是我魏国心腹大患啊！” 张辽笑了笑道：“本将倒是赞同飞龙将军所说，将来事，将来再说。哪怕最终真的刀兵相向，那也要痛痛快快地打一仗！” “说得好！” 吕布提起方天画戟道：“咱们该为主公攻城略地了，出发！” 他们率军故意绕过尚可喜和耿精忠所部，集中兵力攻打清国之南洲！ 南洲盛产海盐。 若能拿下，对魏国非常有利。 …… 话说吴三桂终于摆脱侯君集的纠缠，看到尸骨累累的兵马后，心凉了半截。 完了！ 看这样子，索额图全军覆没了！ 他回去怕是交不了差了！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办呢，有宦官从北境赶来：“王爷，可算找到您了！北境危矣，陛下和将军让王爷火速回兵驰援。” 又是驰援…… 狗皇帝没杀成。 这怎么不是驰援，就是在驰援的路上？ 阿桂不就是侵扰大唐的北征大军，掩护他吗？ 纵使把李元霸、李靖等人逼急了反扑，还有福康安的兵马在数百里之外。 实在不行，撤兵回国，坚壁不出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再怎么着也犯不着让他再长途跋涉，返回驰援吧？ 这都是怎么想的？ 他是人，不是驴！ 如此来回急行军会累死的！ 宦官看出了他的疑惑，双眼含泪道：“王爷有所不知，唐国的北征大军突然放弃攻打突厥，转而攻打我大清兵马，将军败了……” “败了？” 吴三桂以手扶额道：“那福康安呢？” 宦官带着哭腔道：“唐帝无耻，竟暗中和突厥的薛延陀部联手，册拜他们的首领夷男为珍珠毗伽可汗，赐以鼓纛（战鼓和大旗）。夷男大喜，率领大军攻打都统大人！” “现在都统大人正和其鏖战，而李元霸、李靖、岳飞等人直接攻入我大清，目前战事吃紧，急需王爷回援。” 听到这些，吴三桂彻底惊呆了。 李韬真是好手段啊！ 颉利可汗为人残暴，曾对薛延陀部横征暴敛。 夷男忍无可忍，聚其部众，举兵反抗。 颉利可汗派兵镇压，反而兵败。 那个时候铁勒诸姓就要共推夷男为可汗了，只是被夷男婉拒了。 后来颉利可汗死于李韬之手，夷男趁势坐大，麾下精兵达到了十几万。 他本来以为夷男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必然不会和李韬联手。 现在看来，他想得有些简单了。 突厥的大片疆土和汗位对于夷男有着天然的誘惑。 西突厥又随时都有可能危及薛延陀部。 他这个时候和大唐联手，反而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狗皇帝虚虚实实，纵横捭阖，把我们所有人都给耍了！” 吴三桂怒吼数声，望向冲阳关所在的方向，心如刀绞道：“撤！” “哈欠！” “哈欠！” “哈欠！” …… 冲阳关，站在城头上的李韬连打了几个喷嚏道：“那拉稀王肯定又在骂本大将军了，本大将军一定不废一兵一卒，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诸葛亮微笑道：“大局已定，恭喜大将军！” “军师这次也立下大功了，若不是你设置的那些机关，恐怕困不了吴三桂那么久，也就难以让索额图全军覆没了。” 李韬称赞了一句，话题一转道：“不过有个事，本大将军想请教军师一二，你说人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人都有七情六欲，七情六欲又和气血相连，气血维持生机，被气死实属正常。” “帝王呢？” “中原各帝王皆非泛泛之辈，恐怕很难，不知大将军想气死谁？” “梁王萧衍！” “他潜心修佛，心性通达，想要气死他，只怕更难！” “更难？” 李韬哈哈大笑道：“有挑战，本大将军才喜欢，而且本大将军这气死人的想法，也是从你这学来。上次本大将军送了他一箱的羊屎蛋子，这一次，本大将军准备再送他一份大礼！” “从亮这学来？” 诸葛亮很是迷惑。 他有气死过别人吗？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 第82章 气死人不偿命 《三国演义》中，诸葛亮三气周瑜的桥段让李韬印象深刻。 他也不知道气死萧衍三次够不够。 如果不够，那就再来三次。 反正他已经给萧衍备足了大礼。 不怕气不死他。 算起来，他在冲阳关待了不少时日了，也该起程去前线逛一逛了。 不然算哪门子的御驾亲征？ 他把李贞英召至面前道：“这次巾帼营在城中跟守城军配合，击杀不少吴三桂的兵马，立下大功，回到京城后，本大将军一定重重有赏。” “眼下康州战事正酣，本大将军准备前往，你去准备一下。” “末将遵命！” 李贞英领命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疑惑道：“大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吴三桂率军进入冲阳关后，按照你的布局和军师设置的机关暗器，只要我们倾尽全力，吴三桂必然损失惨重。你为何留力了？” “这既犯不着，也是本大将军有意为之。” 李韬笑了笑道：“不知道你想过没有，索额图率领的四万兵马可是康熙嫡系，大清精锐，他们全军覆没了，吴三桂却损失不多，还跟他们只是半城之隔，康熙会怎么想？” 诸葛亮道：“大将军这下的也是一步妙棋。吕布和张辽攻打清国南洲，同样是按照大将军所说，特意避过了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精忠的兵马。” 听他们这么说，李贞英恍然大悟。 这是杀敌为下，攻心为上呀！ 康熙和三藩本就有隔阂。 他是要让他们势不两立，祸起萧墙，从而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当前李元霸、李靖等人已经放弃攻打突厥，转而猛攻清国西部的朔州了。 康熙正值用人之际。 哪怕想灭三藩，一时半会也不会对他们动手吧？ 李韬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些东西，淡然一笑道：“擅战者，可以敌军牵制敌军，然后攻城略地。” “三藩各怀鬼胎，若拼尽麾下兵马只会沦为俎上鱼肉，我们只需充分利用这一点就行了。” “至于康熙愿不愿意自断臂膀，刮骨疗伤，那是他的事，还是让他自己去痛苦吧，本大将军可没闲情逸致为他操心。” “噗嗤！” 李贞英旁若无人地娇笑一声，随后一反常态，蹦蹦跳跳地下了城头。 她所流露出的浓情蜜意让诸葛亮笃定，今后帝妃再商谈时，哪怕谈的是军国大事，他也不能站在旁边了。 不然总感觉头顶在冒光…… 两日后。 李韬带着巾帼营往康州方向行军。 而在康州，蓝玉和陈庆之早就展开了争夺战。 对于大明来说，康州是他们同时搅动大梁和大唐的一把利器，志在必得。 对于大梁而言，康州可是李韬硬生生从他们嘴里抢走的。 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下，若是无法夺回，他们会举国饮恨的！ 所以双方皆是精锐尽出，打得十分胶着，几乎每城必争。 兵马伤亡也是直线飙升。 项羽本来也想横插一脚的。 不过东州对他的誘惑更大。 他可不想看着魏国或者清国把东州抢了去。 随着战事如白云苍狗般急速演变，让他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 索额图全军覆没。 吕布和张辽攻打南洲。 吴三桂率兵回援。 而跟他正面对敌的徐世勣人马忽然增加不少，还从防守变成反击了！ 这无疑让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可这个时候再想做点什么，已经晚了！ 李存孝、苏定方、侯君集、李君羡、张亮、薛万均、薛万彻等整合兵马二三十万，以猛虎下山之势重新席卷康州。 而且对明军和梁军进行无差别攻击。 本来战得极为惨烈的两国兵马，突然间被这种倾盆而下的暴雨猛灌，直接被冲得七荤八素。 再加上李存孝和飞龙军早已在梁国立下军威，梁国兵马无不畏惧。 结果没用多久，大唐兵马不仅夺回了半个康州，还偷袭得手，把唐、明、梁三国接壤之地，也是大明的战略要冲建功给夺了去…… 损失惨重，又丢了建功，蓝玉完全打不下去了。 他立即撤回大明，等待援军。 适逢萧衍迫于大唐攻势，往东南撤兵的时候，又途经建功一带。 他本来无意逗留，几个英姿飒爽的女兵拦在了大军前，齐声道：“梁王，既然你都经过此地了，大将军请你到城中一叙，也好让他尽地主之谊。” “那个天杀的在建功？主公，我等请求一战，誓杀唐帝！” 诸将望向城池所在的方向，皆是怒火中烧，义愤填膺。 萧衍也气得咬牙切齿：“他倒是好胆量，竟带着你们这帮娘们跑到建功来了！” “还请梁王自重！” 女兵扬起鹅颈道：“我家大将军说了，此时建功城门大开，你若是胆小如鼠不敢去，那就派兵攻打。” “放肆，主公面前，岂容你们如此大言不惭！” 几个将军拔出佩剑，就要亲手宰了她们。 一个探子慌忙来报：“主公，小的刚才到建功附近探查，发现那建功城的城门是开着的，城头上还拉着一个长长的横幅，横幅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写着……” 萧衍冷声道：“写着什么？说！” 探子支支吾吾道：“唐帝到此一游，萧……萧衍屁股尿流……” “混账！” 萧衍一脚将他踹翻，双眼发红道：“杀了那几个臭娘们！” “梁王且慢！” 女兵临危不惧道：“你就是想杀我们，也要等我们把话说完。我家大将军还说了，你若是实在不敢攻，想当个缩头乌龟那也没关系。他可以把建功当份大礼送给你！” “送给本王？” 萧衍自是一万个不信：“他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 女兵当即将圣旨一展道：“大将军已经拟好圣旨，盖上了传国玉玺，只要梁王点个头，那么建功便是梁王的了。他若违背，必会失信于天下！” 萧衍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是后，言不由衷道：“圣旨？他这是想以一城之地誘骗本王向他俯首称臣，简直痴心妄想！” 女兵盈盈一笑道：“大将军已猜到梁王会这么说，看来说你缩头乌龟都是高看你了！你不就是担心哪怕得到建功，也难以抵挡明军的猛攻吗？” “如此迟暮气短，还夺什么康州，你干脆把整个大梁都交给我们将军，然后老老实实去当个老秃驴好了！” 老秃驴？ 萧衍何曾被几个女子这般羞辱过啊！ 他暴跳如雷道：“杀了她们！” “当真？” 几个女兵不但没有后退一步，还指向她们的右侧道：“大将军有言，如果我们被杀，他会倾尽兵马活捉你，让人喂你吃羊屎蛋子，而不是单纯送了！” 羊屎蛋子？ 梁军一片哗然。 难道说李韬之前送给他的那一箱所谓的“长生不老药”是羊屎蛋子？ 士尚不可辱，何况王乎！ 他们顿时杀气冲天，想要直接把几个女人踏为肉泥。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清楚地看到右侧尘土飞扬，似有大军席卷而来。 须臾之后，他们的背后也是如此…… 第83章 禽兽不如 “主公？” “撤！” 将士慌，萧衍也慌。 如今陈庆之正带着白袍军阻挡李存孝和飞龙军，给他和大队人马创造撤回梁境的机会。 他是没有鏖战之心的！ 而且李韬就在不远处的建功城。 这次他纵横捭阖，欺大清、攻大明，还明目张胆地派些女兵前来羞辱他这个大梁之主，想来是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中他的圈套！ 不然可就不是丢失康州的问题了，整个江南道的八个州都有可能落入大唐的手中。 到时候健康北面失去了纵深，情况只会更加危急。 所以他没有多想，也没有时间多想，当即号令大军，继续撤离。 他没有对几个女兵下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李韬就是一个疯子。 他没必要因为几个娘们而让自己和麾下大军陷入险境。 不过，当他纵马疾驰数十里，没有看到追兵后，不免有些错愕。 李韬既然调集了那么多兵马，不会只是为了气他吧？ 那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正琢磨着呢，陈庆之麾下一裨将带着几十人飞奔而来。 他翻身下马道：“主公，此乃密信！” “呈上来！” 萧衍拆开信封，看了一会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信乃陈庆之所写。 他分析了李韬的排兵布阵情况，断言建功城中兵马不多，而飞龙军及大部分大唐精锐目前又被他掣肘，倘若派兵奇袭建功的话，很有可能一举拿下！ “难道李韬之前做的那些，只是在虚张声势？” 萧衍咬着牙把信纸揉成一团，有点犹豫要不要按照陈庆之所说，派兵奇袭。 裨将又呈上很多军旗道：“主公，这是我们在路上看到的绑在大量枝条上的军旗，上面画的图案极为诡异。末将胸无点墨，一时没有看出是何意。” “可它们又是末将在距离建功不远的地方所捡，想来主公也曾途经那里，遂带来让主公辨别一二。” 萧衍低头看了眼，还没说话呢，一人便急于表现道：“主公，此乃古时文字‘禽兽’（象形文字），只是这二字之上为何打上红叉？” 另一人连忙道：“应是朱批！想来出自那李韬之手！” “闭嘴！” 萧衍不仅没有赞赏他们，还双眼充血，勃然大怒道：“竖子欺人太甚！今天本王不血洗建功，妄为一国之主！” “全军听令，立即随本王杀向建功，活捉李韬，将他剥皮填草，挂在城楼上，暴晒至皮毛无存！” 夺下建功后，能不能守得住，他已经懒得多想了。 只要能宰了李韬就行！ 他算是看明白了。 隐忍只会让李韬更加蹬鼻子上脸。 那厮利用马拖枝条，制造尘烟滚滚的假象，让他误以为两路唐兵同时杀来也就罢了，竟然还用这种方式嘲讽他禽兽不如…… 从胆小如鼠，到缩头乌龟，再到禽兽不如！ 那厮根本就没把他视为一国之君！ 如今知道了城中的情况，如果还是一味地退缩隐忍，那么回到大梁后，他恐怕很难再统御百官，威压万民了。 众将士刚开始还有点犯懵，不知他为何突然间转变那么大。 当大红的朱批像是两把刀一样反复砍进他们的脑海中，又有人嘀咕禽兽不如后，他们也是气得发狂，喊杀震天地冲向建功。 建功城内。 曹正淳快速走到御前道：“大将军，萧衍率兵来袭！” “哦？” 李韬左手酒壶，右手酒杯道：“不枉本大将军挖空心思气他啊！他终于反应过来，想要雄起一次了。” “传令，城门还是大开，这个优良传统不能丢，让苏定方、薛万均、薛万彻率军出战！” “本大将军就坐在城门口督战，谁敢后退一步，杀无赦！” 听他这么说，连李贞英都慌了。 她急忙劝谏：“这太危险了！虽然你这两天暗中调集了两万兵马前来增援，但都是新兵，精锐大都在飞龙将军麾下。” “哪怕加上苏将军麾下的三万守城人马，咱们总共才五万人，可萧衍麾下有八万之众，即使有一两万伤兵，咱们无论是兵马数量，还是战力，依旧不如他。” “你身系江山社稷，万不可把自己置于险境啊，不然你那么大的一盘布局会功亏一篑的！” 其实，还有一点，她没有明言。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两万新兵是薛万均和薛万彻兄弟俩在河南道招募而来。 他们虽在连番大战中立功了，但终究是秦王和魏王的人。 尚不知秦王和魏王在长安如何夺位呢。 这种情况下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此二将保护，那不是往自己头上悬刀吗？ 李韬仰起头，喝了一杯酒道：“此番，本大将军准许你和巾帼营出战！这一路边逛边练，也该验验你们的成色，把巾帼营的旗帜彻底竖起来了！” 见他决心已下，李贞英知道无从改变。 她能够做的就是率领巾帼营誓死守护！ “末将领命！” 没有任何的迟疑，她火速前去调集人马。 待巾帼营和五万兵马尽皆出城，李韬坐在城门前的大氅下，感受着大地的剧烈震动，没有说话，更没有煽情动员。 只是若无其事地翘着腿坐在那，一边喝着酒，一边示意擂战鼓，吹唢呐。 刹那间，战鼓雷动，唢呐翻天！ 那种壮怀激烈和凄惨瘆人的碰撞，仿佛彻底激发了大唐兵马的血性。 无论是老兵，还是新卒。 无论是将军，还是伙夫。 他们转头看向稳如泰山，犹如定海神针的皇帝，又看向由远及近的敌国兵马，一股从未有过的士气直冲云霄！ 什么是御驾亲征？ 这才是！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直接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他们了！ 哪怕他们有一小半是新兵，哪怕领兵的两位将军还是他死敌的心腹，他都无条件地信任他们。 不管他如何荒诞，此时在他们的心目中就是大唐之主，就是他们誓死也要守护的大唐天子！ 而且此番大唐赢得太多了，他们还有天子亲自坐镇！ 若是战败，那么他们就是大唐的千古罪人！ “杀啊！” “杀啊！” “杀啊！” …… 率先杀出的是李贞英和巾帼营。 这让众军为之一愣，旋即咆哮着争先而去。 这天下，自是男人来守护！ 倘若被这帮女子抢了风头，他们会自惭形秽的！ 此时，曹正淳、雨化田和诸葛亮侍立在李韬的身侧，无不被这种从未见过的气势给震撼到了。 李韬转头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也去吧，吓唬吓唬那萧衍。只要他乱了，他这强打鸡血的大军，很快也会撑不住的！” “不可！” 诸葛亮阻止道：“大将军还需他们近身保护！” 李韬大笑道：“这不是还有军师吗？” “大将军说笑了，亮手无缚鸡之力……” “有摇扇之力，继续摇你的羽扇就行了，本大将军有点热。” “……” 第84章 弹指灰飞烟灭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不听劝阻，置自己于险境，特奖励奇门遁甲之术！” 一股转瞬即逝的肿胀感出现在李韬的脑海中，李韬再看眼前兵马行进的路线，顿时看出点门道了。 而诸葛亮也不再谦虚。 他气定神闲地将羽扇一指，六七千人马立即在李韬的正前方布成了一个阵势。 阵成八卦样式，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看着颇为玄妙。 萧衍的先锋军肩负斩首任务。 他们的目标就是杀李韬。 所以看到有个兵阵横在他们面前，他们直接无视之，策马驰骋，横冲直撞。 结果冲进阵中的十死九伤…… 这无疑重挫了他们的攻势，也唬到了他们。 他们不得不后退和大军会合。 李韬见状，召十骑到御前道：“你们代本大将军去传个话！” 他如此如此地说了一番。 十个骑兵慢悠悠地行至萧衍大军前，异口同声道：“大将军说，梁王能够雄起一次，实属不易。他现在不仅要送你建功，还要送上他的项上人头，帮你破阵！” “此乃古时兵阵‘八门金锁阵’，分八门，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 “别看此阵布得整齐，但是中间通欠主将，如从东南角生门攻入，往正西景门而出，兵阵必乱。” 别说萧衍和梁军了，就是不少大唐将士听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 大敌当前。 他他他…… 他竟然帮敌军破己方兵阵！ 这是多想被杀啊？ 放眼天下，哪怕再荒诞不经的人，也不会这么干！ 果然，这世上只有他们想不到的，就没有他不敢做的！ 萧衍麾下大将曹景宗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道：“主公，他所言不假，这确实是八门金锁阵，破阵之法也如他说。” “只是他为何要这么做？太……太匪夷所思了！” 另一大将韦睿附和道：“末将曾在兵书上见过此阵，早被人找出破解之法，他竟还拿出来阻敌，这是欺我大梁无人啊！” “主公，不管他是否在耍诈，只需大军压阵，连环冲击，必能破之！到时一鼓作气杀了李韬，看他还如何猖狂！” 萧衍也是雾里看花，根本看不出李韬耍的是什么花招。 只是兵临城下，李韬又欺辱到这份上了，他已是骑虎难下。 无论如何也要破阵。 他咬了咬牙，将手一挥道：“曹将军、韦将军，你们立即率两万五千铁骑破阵！若破阵之法不可行，那就马踏此阵，掀翻他们，直取李韬！本王会亲自为你们牵掣其余唐兵！” “喏！” 曹景宗和韦睿早就憋着一肚子的怒火呢。 如今又是以数倍兵马破阵弑君，他们都十分亢奋。 两人同时拔出佩剑，往前一指道：“冲啊！”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两万多骏马仰头嘶吼数声后，掀起无数尘土，以惊涛骇浪之势扑向兵阵。 兵阵瞬时显得弱小且不堪一击。 然而阵中的唐兵似乎毫不畏惧，不仅站稳阵脚，而且八门齐开。 任由他们冲入其中。 曹景宗和韦睿都是悍将。 他们一个率军从东南角生门闯入，往正西的景门冲去。 另外一个则是带着兵马四面强攻，试图让唐兵自乱阵脚。 李韬看到这画面，仰起头喝了一杯酒，眯着眼回味道：“好酒，好阵法啊，成了！” 诸葛亮早就想问了，又听他这么说，遂趁机询问道：“莫非大将军也精通奇门遁甲之术？” 若非如此，他是如何看出这是八门金锁阵的？ 李韬笑道：“知道点皮毛，自然无法和军师相比。自从攻下建功后，军师就在操练这些兵马布阵，本大将军从未过问。” “刚才故意激怒萧衍，让他派兵入阵，就是断定军师不会拾古人牙慧，仅用八门金锁阵来对付敌军！” “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你可以变阵了！” “……” 诸葛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手中的羽扇忘记摇了。 这都被他看出来了？ 他藏得到底有多深！ 不过大敌当前，并不是多想的时候。 诸葛亮再次抬起手臂将羽扇一挥。 只见兵阵迅速变幻了起来。 李韬看得赏心悦目道：“八门金锁阵的缺点是正面有战车压住阵脚很硬，侧面只有大盾，后面很疲软，生门伤门都在后面。” “军师将此阵中间的通欠主持加以变化，使其衍生出了更厉害的八卦阵，所有的生门稍加变化都会变成死门，任他们如何冲击都别想杀出来。” “咳咳！” 诸葛亮被震惊得轻咳数声，不敢相信地看向他。 他前些天应该偷看他调动兵马排兵布阵了吧？ 不然怎么会眨眼间就看出了其中门道？ 要知道这八卦阵可是他苦研多年的得意之作。 这还是第一次用在战场上。 可他又想到了一件事。 若非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哪怕给他几个月的时间，他也很难看出其中玄奥。 最直接的例子是，苏定方对此术颇为了解。 但截止刚才上阵前，他依然没有参透八卦阵的变幻莫测…… 恍然间，诸葛亮觉得自己这军师当得有些心慌。 自以为的拿手好戏，竟是班门弄斧了。 他也没心思看阵中厮杀了，而是毕恭毕敬地请教道：“大将军深藏不漏，着实让亮汗颜！” “目前亮已经用八卦阵困住了梁国两万多铁骑，若梁王举兵驰援，不知该当如何？” 李韬指了指他道：“还能怎么着？小葱拌豆腐，凉拌呗！” “大将军！” “你也不用再试探本大将军了，本大将军对奇门遁甲之术是略知一二，但论起临场调兵遣将，排兵布阵，本大将军肯定没有你娴熟。” “大将军！” “呃，你还真是执拗！罢了，两边一字长蛇阵冲上去，败其攻势，再变成二龙出水阵来回穿插，必能重挫萧衍驰援之军！” 说到这，李韬夺了他手中的羽扇，扇了起来：“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不用心慌，更不必觉得自己班门弄斧，本大将军也就是当个解说和挑事的，享受一下这种弹指灰飞烟灭的感觉。” “你真让本大将军琢磨个像八卦阵一样厉害的阵法出来，本大将军宁愿学那萧衍舍身出家！” …… 第85章 两箭惊天下 这并非他自谦。 精通奇门遁甲是一回事。 在精通的基础上再创造，又是另外一回事。 历史上，八卦阵如雷贯耳，在兵阵中的地位亦是无可取代。 今天能够亲眼看到，还能解说一二，当真是人生中的一大乐事。 不过他这么说反而让诸葛亮更加恭敬了。 诸葛亮此时此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觉得自己选对了明主。 大唐之所以充满无限可能，正是因为这位看似荒诞，实则暗藏韬略，经天纬地的天子！ 难怪他敢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 这是源于他胸有成竹，一切在握！ 无论是兵阵也好，还是萧衍的应对也罢，都被他琢磨得一清二楚。 难怪他能横空出世，压制秦王、魏王等当世英杰，并且接连大胜。 他是真正的大隐隐于市的庙堂高手！ 难能可贵的是他还足够年轻！ 未来天高地远，大唐的龙旗势必插遍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辅佐这样的霸主，怎不荣幸？ 也许，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诸葛亮正了正衣冠，一丝不苟地冲着李韬行了一礼，然后伸出了手…… “没风！” 李韬笑着把羽扇还给他道：“回头本大将军赏你两个五明扇！” 想到那可是天子仪仗中所用的大掌扇，诸葛亮既想笑，又受宠若惊：“亮不敢当！” “本大将军还没说完呢。等你下次再排兵布阵时，就把五明扇放在面前，如本大将军亲临，热的时候也可以让人抡起扇扇，不算你失了礼数。” “多谢大将军！” 诸葛亮哭笑不得地作揖后，和他一起看向八卦阵。 此时曹景宗和韦睿如没头的苍蝇一般在阵中乱冲。 一直在不停变幻的八卦阵和一堵堵移动的铜墙铁壁差不多，把他们困得死死的。 他们找不到生门不说，死伤还越来越多。 这么下去可是会全军覆没的。 打了一辈子的仗，曹景宗和韦睿都是头一次遇到如此玄妙的兵阵。 这比他们所了解的八门金锁阵威力大多了…… 他们有些绝望地望向萧衍所在的方向。 萧衍也早就看得脊背发凉。 他吞了口似乎带着血腥味的唾沫道：“竖子又耍诈，竟临时变阵！快，速去从外围攻阵，救出他们！”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是发颤的。 他也没有亲自带兵驰援，显然是对两位大将食言了。 兵阵的威力超出了他的想象。 而八卦阵两边，还有大量唐兵正按兵不动。 这种时候他既不能以身犯险，也必须得压住阵脚。 不然兵败倒还是其次，他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个问题。 大梁兵马听到号令后，只留数千人保护他，其余人马悉数冲向八卦阵。 诸葛亮见时机成熟，第三次挥起羽扇。 一直在八卦阵两侧的大唐兵马迅速聚集到八卦阵前，摆出一字长蛇阵，犹如巨蟒出击，以凌厉的攻势直接冲破了大梁的兵锋。 随后兵分两路，仿如两条水龙，在梁军中来回穿插，然后反复交错。 大梁兵马被冲击得晕头转向，攻势全无。 偏偏在这个时候，曹正淳和雨化田各带着一路兵马，绕开正在缠斗的大军，直扑萧衍。 萧衍本来还没把他们俩放在眼里。 可眼见他们跟李存孝一样，在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而且摆明了是要取他项上人头时，他慌了！ 李韬送上门的项上人头，他拿不到。 倘若反过来被李韬取了项上人头，那必是国耻！ 他急忙号令兵马护驾。 是有几将带兵回援，但也进一步打乱了大梁的攻势。 没过多久，大梁兵马一退再退，已呈溃败之势。 而曹景宗和韦睿所率的两万多铁骑，还被困在八卦阵中。 是战，还是退？ 萧衍犹豫不决。 李韬看出了他的这种心理，冷笑一声站起身，拿起放在身旁的弓箭，翻身上马。 诸葛亮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他已经策马靠近八卦阵，然后搭弓射箭。 “咻！” 只见那羽箭如破空雷电，在密密麻麻的兵马中，准确射中了曹景宗的心窝。 曹景宗瞬时倒在了血泊里。 韦睿见状，震颤之余，策马鼠窜。 李韬勾起嘴角，单人单骑绕阵疾驰。 在瞅准时机后，他猛然勒马。 马儿扬起前蹄，整个身体都竖了起来。 李韬却在侧身稳坐的同时，再射一箭。 那箭势大力沉，在人群中射穿一人后，又从韦睿的背部射穿他的心脏…… 刹那间，八卦阵仿佛停止运转了。 只能听到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没过多久，山呼海啸的声音响彻云霄。 “万岁！” “万岁！” “万岁！” …… 李韬微微一笑，策马回到大氅下，继续喝酒，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对唐军和梁军来说，一切都改变了。 曹景宗和韦睿的头颅被高高挑起。 被困阵中的大梁铁骑登时如孤魂野鬼，凄惨悲鸣。 萧衍看到自己的心腹大将被这般轻易射杀，又看到李韬这足以惊艳天下的弓马射术，压在他心底的那最后一点羞耻被拔根而起了。 “噗！” “噗！” “噗！” …… 一股股愈积愈烈的鲜血也从他的嘴中喷了出来。 “主公！” 众将看到这画面，慌得无所适从。 萧衍望向八卦阵，揪着万箭穿心般的心窝，有气无力道：“撤！” 两万多铁骑被无情抛弃了。 薛万均和薛万彻带兵追了几十里后，谨遵李韬的叮嘱，没有再追。 等到他们回到建功时，八卦阵中的两万多铁骑或死或降，已成史书上萧衍兵败的一个缩影。 李韬依然坐在大氅下。 数万兵马单腿跪地，无不心服。 两人相互看了眼，快步走到他面前跪拜道：“末将前来复命！” 李韬沉声道：“穷寇莫追，等到飞龙将军打败了陈庆之，你们再随他攻入梁国吧。本大将军已经闻到了稻花香，江南道志在必得！” 两人齐声道：“末将领命！” “去休整吧。” “嗯？” 他们本来还以为这一次他一定会跟他们说些什么，谁曾想还是一如既往，全靠他们自己领悟，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非想让他们自己开口说要投效于他？ 可他们本就是他的臣子。 说投效不是不打自招，出卖秦王、魏王他们吗？ 李韬站起身，意味深长道：“本大将军没有让你们为难，你们投桃报李，也没有让本大将军为难。这是咱们君臣之间难得的默契，今后你们只需记得这份默契即可！” 薛万均和薛万彻心下一怔，随后热泪盈眶：“我们兄弟俩虽万死难报大将军万一，今后必将一心为国，血染沙场！” …… 第86章 辣手摧情，明帝震怒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从派他们兄弟俩到河南道招募灾民屯田，到这次六国大乱斗中予以重用，李韬都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的臣子，拿出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气魄。 秦王、魏王和他们肯定一直有书信往来，甚至很有可能催促他们借机起事。 但他从未过问。 更没有派东西厂调查。 这源于他知道他们的秉性，断定他们不会在大唐生死存亡的家国大义前犯糊涂。 也源于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笃定他们在他麾下，会比秦王和魏王那里获得更多的成就感，得到更多的荣耀。 事实证明，这种润人细无声的策略奏效了。 薛万均和薛万彻既感佩于他的信任，也被他的纵横捭阖折服了。 只是碍于秦王和魏王对他们不薄，他们不好撕破脸皮，留下背信弃义的骂名。 在这方面，李韬也没有为难他们。 他们今后还是可以和秦王、魏王正常往来。 但秦王和魏王再想利用他们对付他，已是不可能。 诸葛亮一直在回想着他单人单骑，两箭射杀两大名将的猛将风范，如今又看到他成功让两个悍将归心，简直比自己用八卦阵拿下大梁两万多铁骑还要高兴。 此帝真是弓马娴熟，文韬武略的一代霸主啊！ 世人都被他的荒诞行径给迷惑了。 可这种迷惑又反过来让原本四面受敌的大唐，彻底打开了局面。 高！ 实在是高！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中原十国鼎立以来，最成功，也最震撼人心的“反道之路”了！ 诸事皆是反着来，让原本循规蹈矩，僵持不下的中原变了天…… 想到这，他再次正了正衣冠，向李韬行了一礼。 李韬留意到这一幕，打趣道：“军师，你这是要把本大将军登基以来，你所欠的礼都给补上吗？怎么一会一个！” 诸葛亮道：“亮不会拍马屁，只能以此来表心悦诚服之情了。” 此话一出，众将纷纷效仿。 李贞英也跟着凑热闹。 李韬指了指她，大笑道：“此番巾帼营冲锋陷阵，丝毫不逊大唐男儿，本大将军相信今后朝野没人再会轻视你们，质疑你们！” “巾帼营！” “巾帼营！” “巾帼营！” …… 数万将士一改先前的态度，齐声大喊了起来。 银甲都被鲜血所染红的姑娘们看到这画面，瞬时热泪盈眶，然后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向李韬行了三叩九拜大礼。 她们心里很清楚。 如果不是他，她们现在只怕还在学女红，或待字闺中，准备嫁人。 哪有机会像男儿一样驰骋沙场，光宗耀祖？ “怎么都突然煽情起来了？快起来吧。” 李韬站起身大声道：“本大将军就是通过你们告诉天下女子，在大唐她们能顶半边天，拥有一切可能，欢迎来大唐！” “而且我大唐僧多粥少，又多大好男儿，她们哪怕想相夫教子，也能找到好婆家！” 说完这话，他才发现自己把前世不曾操心的事，都给操了。 这是既当爹，又当妈，还要当媒婆。 不容易哇。 可看到姑娘们面如桃花，小伙子们一起欢呼的样子，他又比打了胜仗还有满足感。 正当所有人都在煽情的时候，曹正淳辣手摧情了。 他急忙走到李韬身旁道：“大将军，东厂密报，明帝听闻建功被夺，当朝震怒，命徐达、常遇春和李文忠三大将率领五十万大军奔赴而来。” “五十万？” 李韬皱了下眉头道：“本大将军是想到此举会激怒他，但没想到他阵仗这么大！这哪里是为了夺回建功啊，而是要把康州、并州，乃至整个大唐都给夺了！” “他憋了那么久，这猛然发起威来，还真给人一种张牙舞爪之感……” 诸葛亮也颇为惊讶：“徐达、常遇春和李文忠皆是纵横天下的猛将，他让三将齐出，如果再加上蓝玉，建功将岌岌可危。” “这便是本大将军把建功送给萧衍，萧衍都不敢要的原因所在了。” 李韬摇头道：“他朱元璋就是冷酷无情直接开干，连檄文和战书都懒得跟你掰扯！” 李贞英连忙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建功虽易守难攻，但面对五十万大军，恐怕也很难守住，更何况你现在对江南道志在必得……” “守什么啊？” 李韬语出惊人：“本大将军这辈子最讨厌干的事就是守城了。而且从突厥兵临城下，到李孝常造反，再到吴三桂和索额图兵围冲阳关，你们见本大将军守过城吗？” “这建功城的大门要继续打开，而且我们还要下战书！他朱元璋既然懒得掰扯，那本将军非要跟他好好地掰扯掰扯不可！” “啊？” 别说李贞英了，众将士也有天雷滚滚之感了。 那可是五十万大明精锐！ 无论是战力，还是士气，都不是屡战屡败的大梁兵马能够相比的。 现在建功就这些兵。 哪怕摆上七八个八卦阵，那也挡不住这铺天盖地的兵马啊！ 诸葛亮摇了几下羽扇道：“大将军这是要赶在明军到来之前，给蓝玉下战书？” “哈哈哈！” 李韬捧腹大笑道：“知吾者，军师也。以军师之见，蓝玉此人如何？” “有胆有谋、骁勇善战，不然也不会在猛将如云的大明拜大将军，封凉国公。恕亮直言，我们能够夺得建功，主要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且用了大将军特地打造的攻城利器——回回炮。” “你这说的都是大实话。”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但此人的缺点也很明显。” 诸葛亮很赞同：“如果我们能够利用得当，说不定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战而屈人之兵？” 李韬邪笑道：“这可满足不了本大将军。既然朱元璋玩这么大，那么本大将军也要加大赌注！” 说着，他让人拿来笔墨纸砚，亲自画了一份战书，让曹正淳送到蓝玉的营寨。 蓝玉的大营距离建功只有几十里，位于大明境内。 曹正淳送到时，他正聚众议事。 听说被下了战书，他嗤之以鼻：“你们那乳臭未干的皇帝是听说大军将至，吓破了胆，想要激本大将军出战吧？” “如此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卖弄？回去告诉他，把屁股洗干净了等着本大将军，本大将军一定让他为自己的卑鄙偷袭付出代价！” “屁股？” 曹正淳有些狐疑。 他确定想要表述的不是脖子？ “一看你就是个连男人都没碰过的死太监！” 蓝玉趁机挑事道：“到时候本大将军会把他扔到浓妆艳抹的男人堆里，让他们好好服侍他，即使弄不死他，也要恶心死他！” 这厮完了…… 以陛下的脾气，他注定不会有好下场了！ 曹正淳强忍着怒火，冷笑道：“怎么，威名赫赫的凉国公只会图一时嘴快，连战书都不敢看？” “笑话！” 蓝玉让人呈上战书，打开扫了眼，旋即蒙圈了。 这画的什么玩意？ 就一缕来自东南的日光，照在一个打翻的木鱼上面。 战书是这样的？ 他猛地拍了一下案几道：“都死到临头了，他还有心情跟本大将军玩这个？” 曹正淳面无表情道：“大将军说此中真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望你好好参悟，告辞！” “参悟他老子！” 蓝玉一把将战书撕成两半，扔到地上，只当是李韬故意挑衅，也没太放在心上…… 第87章 借刀杀人，巧设冤案 数天后。 蓝玉所在的齐州盗匪乍起，而且异常猖獗。 他们洗劫官府，偷盗富商豪绅，惹得民怨沸腾。 这些年，齐州虽因地处边关，鱼龙混杂，一直都不太平。 但何曾这样过？ 齐州的大小官员纷纷请求蓝玉出兵帮忙捉拿盗匪。 蓝玉同样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些宵小之辈趁大军到来之前，兴风作浪而已。 他们再怎么闹腾，掀起的风浪终归有限。 而眼下死盯李韬和建功才是他的重中之重。 李韬可是胆大包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倘若他借着他出兵剿匪的机会，再出其不意地把齐州拿下。 那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回朝被砍的。 有几个富商倒是很会来事。 眼见钱财屡屡被盗，他们索性合力捐出两万贯给蓝玉用作军饷。 蓝玉大喜，把钱财占为己有，然后派了些兵马保护他们。 此风一开，众多富商豪绅争先恐后地捐钱寻求庇护。 蓝玉是来者不拒。 只要给的钱够多，他都会派兵保护。 至于那些没钱，或者说不够有钱的，只能等着被抢被盗。 对他不满的人越来越多，却又碍于他大将军的身份，敢怒而不敢言。 又过了几日。 蓝玉正在一座私宅中看着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一人激动万分地找来道：“大将军，大军到了！” “这么快？” 蓝玉惊讶之余，赶紧叮嘱道：“你们务必守好这些钱财，不要被那几个家伙发现了，不然他们又要到陛下面前参本大将军一本了。” “你们说本大将军为大明南征北战那么多年，为子孙后代积攒点家业有错吗？陛下总是拿这种屁大点的小事责备本大将军，难道敢把本大将军也剥皮实草了不成？” 一帮义子和庄奴奉承道：“自是不敢！”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 蓝玉指了指他们，大笑着走出私宅，回到营寨。 当看到只有主持大都督府，兼主管国子监的曹国公李文忠，不见徐达和常遇春，而且带来的只有三四万骑兵时，蓝玉犯嘀咕了。 他觑了李文忠一眼道：“喂，这是何意？莫非陛下是想让你率领骑兵夺城？” 目光沉毅，不怒自威的李文忠轻咳了一声。 一个身穿飞鱼服，腰佩绣春刀之人带着几十骑从大军中策马而出。 他不是别人，正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huán）。 蓝玉抽了下鼻子道：“咱们攻城略地，你怎么把这个只会花拳绣腿，整天谄媚陛下的家伙也给带来了？让他带着锦衣卫去对付李韬的东西厂吗？” “不是本大将军小瞧他们，他们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么说，并非高看东西厂。 实在是这些阴魂不散的鹰爪惹他心烦。 在朱元璋面前，没少给他穿小鞋。 蒋瓛也是没说话，将手一摆，几十人立即翻身下马，一窝蜂将他拿下。 “混账！” 蓝玉暴怒道：“吾可是大将军，凉国公，大明肱骨，你们竟敢拿吾，这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眼见他麾下兵马骚动起来，李文忠从怀中拿出圣旨道：“陛下有旨，蓝玉中饱私囊、欺下犯上、暗通敌国、意图谋反，特令锦衣卫带回京师彻查！” “其麾下兵马由本将统领，敢有异议者，杀无赦！” 众军为之心颤，慌忙放下兵器，跪在了地上。 圣旨已下。 来的又是陛下的外甥，还有直接听命于陛下的锦衣卫。 甭管他们相不相信蓝玉意图造反，都只能接受了…… 蓝玉肯定没法接受。 他近乎疯狂地怒骂道：“放屁！李文忠你血口喷人，假传圣旨！本大将军无时无刻不想杀了李韬而后快，又怎么可能跟他勾结？你脑子被驴踢了吗？” 蒋瓛冷笑道：“圣旨中只说你暗通敌国，可没说你暗通唐国，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你这鹰犬，陛下一定会还本大将军清白的，到时本大将军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是吗？” 蒋瓛用手扣了扣鼻子，随后将鼻屎弹到他脸上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执迷不悟！本指挥使数日前便赶到此地，已经查明那几个率先向你捐军饷的富商是李韬的人。” “不可能！” 蓝玉咬牙切齿道：“他们只是普通商贾，想要寻求本大将军的庇护而已。” “庇护？呵呵……” 蒋瓛轻笑道：“你倒还有脸说。你真当没人知道你中饱私囊，把那些钱财都存放在私宅里了？” 蓝玉愣了一下，硬着头皮道：“那也只能证明本大将军中饱私囊，和私通敌国何干？” “本指挥使会让你无话可说的！来人呢，先把他押回府衙，待本指挥使带人取了他囤积在私宅的那些钱财，再审他！” “喏！” 在蓝玉的大声咒骂中，一群锦衣卫把他带走了。 蒋瓛向李文忠拱了拱手，带着一队人马直奔私宅。 然而，当他让人冲开私宅的大门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别说金银珠宝了，连个铜板都没见着。 蒋瓛气得一刀砍在树上道：“人呢？本指挥使让你们盯的人呢？” 一人慌里慌张地跑来道：“大人，我们在旁边的沟里发现了两个百户和几个锦衣卫的尸体！” “可恶！” 蒋瓛怒火冲天道：“这一定是蓝玉豢养的那些义子和庄奴提前得到消息，杀人灭口，并且转移了钱财。” “那些钱财不在少数，他们应该还没走远，而且肯定是去投靠李韬了，立即调集人马去追！” “是！” 一队又一队人马朝着建功所在的方向来回搜寻。 结果搜寻了三天都一无所获。 这让一直意气风发的蒋瓛脸上无光。 他索性把这股怒火悉数发泄到了蓝玉的身上。 原本号令千军万马，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这会儿已是皮开肉绽，面目全非…… 而在建功城内，李韬已经设宴庆贺了。 李贞英看着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道：“这些应该有五万贯吧？” “只多不少。” 李韬仰头喝了一杯酒，极为舒爽道：“本大将军让那几个富商拿两万贯找蓝玉寻求庇护，开了这庇护之风，不仅回本了，还拿回了三万贯的利息，这笔买卖做得太值了！” 其实他还少说了三万多贯。 那些是最近鼠盟在齐州劫掠偷盗所得。 所以他实际上是返利六万多贯…… 不过这种事不好大肆宣扬。 塞满腰包偷着乐就行了。 苏定方笑道：“赚了钱倒还是其次，关键是成功引得明帝怀疑蓝玉通敌卖国，把他下了诏狱。” 薛万彻也是格外兴奋：“大将军，明帝会对蓝玉痛下杀手吗？徐达和常遇春还会率兵前来吗？” “徐达和常遇春不会来了。” 李韬晃了晃酒杯道：“此番蓝玉不仅会被剥皮填草，夷灭三族，还会让很多人跟着遭殃！” 薛万彻惊得站起身，毕恭毕敬道：“还请大将军明言！那蓝玉乃明帝的心腹大将，如今又正值用人之际，他怎会痛下杀手？” “因为他必须得这么做，咱们只是送了一把刀，这件事已经不会因为他个人的憎恶和有无造反的证据而改变了。” 李韬古井不波道：“蓝玉素来骄纵，私下都不把他朱元璋放在眼里了。朱标又突然死去，他有意立皇孙朱允炆为储君。” “可朱允炆年幼，不杀鸡儆猴，示警诸将，你们觉得随着朱元璋老去，朱允炆镇得住那帮武将吗？” 薛万彻再次被震撼到了：“大将军何以见得他会立皇孙为储君？他的诸子之中，除了朱标外，燕王朱棣也绝非泛泛之辈。” “想来是要学我大唐，本大将军不就是以皇孙的身份继位？” 李韬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反正本大将军就是猜的！” 猜……猜的？ 可听他刚才那语气，明显是板上钉钉的事！ 李韬没再解释，而是笑道：“接下来朱元璋势必会刮骨疗伤，好好地整饬一下那帮随他南征北战的老将，明国大军压境之危暂时解除。” “而陈庆之在飞龙将军的猛攻下已败退到梁国境内，你们今晚就带着人马出城，前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兴许拿下江南道后，就可以看到本大将军的猜测能否成真了！” “末将领命！” 薛万彻看了眼薛万均，一起去准备。 曹正淳道：“大将军，蓝玉的那些义子和庄奴该如何处置？” “先押着！” 李韬浅笑道：“等‘蓝玉案’尘埃落定了，再把他们统统杀了！这次东西厂配合得很好，不过戏要演足了。” “你们今夜潜入齐州，装作营救蓝玉，然后跟岑虎的人一起，把那锦衣卫都指挥使给本大将军杀了！” 曹正淳看向雨化田道：“大将军放心，我们会一起出手，绝对不会让大将军失望！” “嗯。” 李韬敲了几下案几道：“算算时间，曹操也该来了，本大将军可是跟他说好在建功会盟的！” 李贞英冷不丁地来了一句：“难怪今天城中的骏马看着都特别有精神！” 诸葛亮、苏定方等人相互看了眼，都没听懂。 李韬早就和她完美契合了，自然是秒懂。 他话里藏话道：“骏马虽多，但本大将军最中意的还是那匹体柔腿长，每日都想驰骋丛林，特别是有参天大树的那匹！” 苏定方皱眉道：“还有马喜欢驰骋丛林？” 得！ 这一看就是个沉迷行军布阵，尚未沾腥的老光棍。 回头得让崔民干也给他安排个大家闺秀…… 第88章 撩人心弦醉选妃 李贞英在李韬的調教下已是文能握笔安龙榻，武能骑马定夫君。 所以面对李韬这般反击，她虽然还是很娇羞，但立即亮出了手刀。 那用意不言自明。 李韬当即冲她挤了下眼。 耍什么手刀？ 晚上一定送她一把大刀，让她在榻上尽情地耍！ 待酒足饭饱，苏定方见帝妃已经离开，连忙走到诸葛亮身旁道：“军师见多识广，敢问军师，真有马喜欢驰骋丛林？” 诸葛亮轻摇羽扇，若有所思：“吾也没见过。不过听闻赵王的坐骑‘万里云’日行一万，夜走八千，乃世间难得一见的神驹，兴许有这癖好。” “军师言之有理。” 苏定方很是较真：“那它为何还钟爱参天大树？” 诸葛亮眉头微皱：“这个……神驹嘛，想以此通神？” “军师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将军看似随口一说，但却字字珠玑！” “苏将军，你可千万别惊醒，吾也是随口一说！帝心如渊，难以揣度啊！” “……” 正当苏定方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曹正淳去而复返：“苏将军，恭喜，你别缠着军师了，很快就有人要缠着你了。” 苏定方不解：“曹厂公这是何意？” 曹正淳道：“大将军朝堂批量赐婚之事，想必你也早有耳闻了吧？他刚才让老奴派人告诉崔大人，帮苏将军也物色个大家闺秀，然后他来赐婚！” “不知道苏将军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知书达理的，还是体柔腿长的？” “体柔腿长？” 那不是大将军用来形容马的吗？ 苏定方似有所悟，却还是有些糊涂：“全……全凭大将军做主！” “那就体柔腿长的吧！” 曹正淳微微一笑道：“大将军说苏将军驰骋沙场，一心为国，需要这样既有野望，也能持家的姑娘缠着，让你的心也安定下来。” 诸葛亮已经听出一些端倪了，拱手道：“恭喜苏将军，吾收回刚才所言，告辞，告辞！” “军师……” 苏定方干笑着喊了一声，随后一个大老爷们都不好意思再看曹正淳了，赶紧拜谢离开。 …… 入夜。 李韬在战。 曹正淳、雨化田、岑虎等人也在战。 不过李韬沾满的是香汗，他们沾满的是斜月残辉。 齐州官衙内，蒋瓛也是挑灯忙碌。 虽然皇上没有明说，但执掌锦衣卫那么多年，很多事已经不需要皇上多说什么。 蓝玉暗通敌国，意图谋反的罪名一定要给坐实了！ 一个千户手按绣春刀走进屋内道：“大人，那厮还是没招。” “武将嘛……” 蒋瓛跨起腿，皮笑肉不笑道：“骨头硬点不很正常？继续审，一直审到他招供为止，本指挥使有的是耐心！他的那些义子和庄奴查得怎么样了？” “还是不见踪迹。属下觉得肯定是大唐的东西厂出手了。而且齐州境内前些日子的盗患透着诡异。” “边境之地就是这样，无需大惊小怪。” “要不要提防东西厂？” “提防？” 蒋瓛嗤笑道：“那帮阉人也就只敢在大唐境内耀武扬威，他们敢到大明跟我锦衣卫硬碰硬？” 他话音刚落，又一个千户慌忙跑来：“大人，不好了，有人劫狱！” “谁敢这么大的胆子？” “本厂公！” “本督主！” 两道异常浑厚的声音从他的头顶响起。 他都还没有来得及抬头，头顶便被开了天窗，紧接着两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而那两个千户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曹正淳？雨化田？” 蒋瓛惊骇之余，想要拔出绣春刀。 动作终究还是慢了点。 曹正淳只是将手一挥，长长的指甲犹如兵刃，在他的脖子间开了锋。 蒋瓛一把捂住脖子道：“你……你们！” 曹正淳摇头道：“你是怎么做到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的？太弱了！” 雨化田用手帕拍了拍袍服道：“他这名字起得就不好，难记！” 言语间，两人已经走到门口。 面对喊杀冲来的锦衣卫，大开杀戒。 蒋瓛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什么？” 李文忠听说有人劫狱后，立即吩咐道：“快，增派人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蓝玉被掳走！” 他很庆幸自己对蒋瓛不太放心，特意在大牢附近埋伏了一些人手。 在他眼里，蒋瓛这个人对皇上是很忠心。 但能力并不出众，而且还有点恃才傲物。 对付曹正淳、雨化田等心狠手辣且富有城府之人，略显稚嫩了。 好在一个时辰后，来犯被击退。 只是…… 李文忠拔出佩剑，怒吼着把案几劈成两半道：“唐帝得寸进尺，竟敢派人暗杀蒋瓛和一众锦衣卫，此仇不报，我大明的颜面何在？” “来人呢，传令下去，明日入夜猛攻建功城！” …… 又一次日上三竿，李韬方才起床。 曹正淳回禀道：“大将军，那个姓蒋的已经被杀。最多一盏茶的功夫，魏王便会来到建功。只是我们刚杀了大明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又试图劫狱，必然会激怒李文忠，他很有可能会派兵攻城……” “无妨！” 李韬摆手道：“他曹操敢来，说明已经洞察了眼下的形势，根本不会把这些放在眼里。你快去安排一下，本大将军要亲自出城迎接。” “喏！” 一盏茶后。 曹操率众行至城外。 看着一个身长七尺，细眼长髯之人，李韬嘀咕道：“这身高确实挺矮啊，《三国演义》诚不欺我。本大将军还在长身体呢，都比他高一头有余了，看来……” 他快步走到曹操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道：“孟德兄，咱们终于见面了，真是相见恨晚呐！” “孟德兄？” 别说曹操麾下的一众将军谋士了，就是李贞英、诸葛亮、苏定方等人都想以手扶额了！ 曹操分明比秦王的年纪还大不少呢！ 他这么称呼合适吗？ 国之交往无小事。 这么喊很容易让人当场翻脸的……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曹操并不介意。 他亦拉着李韬的手道：“李家小友，本王这段时间可是一直在盼着这一天呢，今天总算得偿所愿了，你比本王想的还要年轻。” “本王最近时常在想，本王的几个儿子都要比你年长，结果他们尚不能独当一面，你却已经纵横捭阖，叱咤天下了！” 李韬笑道：“本大将军不禁夸，你这么夸，待会儿肯定要多喝几坛了？” “几坛？” 曹操抽了几下嘴角道：“你那连环画一出，天下谁人不知你是海量？本王不跟你喝！” “本大将军跟你喝就成，快快有请！” 把他们请入大将军府，各自落座后，李韬拍了拍手。 美味佳肴相继端上。 曹操看向八个戴着斗篷，把脸都遮起来的女子。 她们一起走到李韬面前，取下了斗篷。 刹那间，整个大殿仿佛百花争艳，万蝶萦绕，冲天的香气亦让人神魂颠倒。 李韬都还没喝呢，便觉得自己醉了，而且还醉得一塌糊涂！ 乱花渐欲迷人眼…… 这堪比选妃啊！ 不！ 比选妃更有视觉冲击力！ 她们八个往这一站，世间很难有女子能出其右了…… 【作者有话说】 亲们，求必读票，求个好评，万分感谢！万分感谢！ 第89章 环肥燕瘦八美人 “曹节见过小将军！” 眼见大殿里掉针可闻，一个举止端庄的女子向前一步，向李韬行礼。 她生得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看着有点像江湖儿女。 偏偏又长着一张娃娃脸，还脸带甜笑，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 李韬看到她笑起来时，两腮露出的梨涡和雪肌映起的婴儿肥，都想上前捏几把了…… 只是她还挺皮的哈！ 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故意喊他小将军！ 看来又得让她跟李贞英一样“哭着”改变这种看法了！ 曹操一直在留意着李韬的眼神。 看到此情此景，他捋须大笑道：“小友，这丫头被本王宠坏了，今后本王就把她交给你了。她若是还是这般不知礼数，你……” “父王！” 曹节转头剜了他一眼，鼓起香腮道：“这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这么快就不管女儿的死活了？” 曹操以手扶额道：“世人皆知小友怜香惜玉，怎会让本王有机会管这些？本王只怕你任性妄为，寻死觅活地给他添乱！” “孟德兄严重了。” 李韬也不管他老丈人不老丈人的，还是这称呼：“她聪明伶俐，看着就让人喜欢，今后在大唐，本大将军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可你不仅要娶她，还让我们陪嫁，这已经是委屈了！”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站在曹节身旁，穿着一身男装，但难掩姿容的孙尚香。 “胡闹！” 曹操摇头道：“小友莫怪，她乃我大魏吴侯之妹孙尚香，也是被宠坏了。” 孙尚香冷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见她瓜子脸，丹凤眉，论起姿容来并不输于李贞英，但脾气比李贞英还要火爆，李韬笑道：“看来孙大小姐对本大将军意见很大。” 孙尚香昂起鹅颈直视他：“不敢。只是我喜欢戎装，不喜欢红妆，也不喜争风吃醋，恐怕不讨大将军喜欢。” “但我又不能让魏王和家兄为难，所以还请大将军将我纳入巾帼营，允我在舞刀弄枪中度过余生。” “你！” 曹操刚要出言呵斥，李韬当即道：“准了！” 孙尚香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双手抱拳道：“多谢！” 多谢？ 李韬瞬时想笑了。 想当初李贞英把他当仇家似的，现在还不是天天在榻上冤家冤家地喊着？ 强扭的瓜不甜。 他只不过懒得霸王硬上弓罢了。 用不了多久，他一定会让她跟李贞英一样，心甘情愿到龙榻上舞刀弄枪的…… “李家小友！” 曹操干咳一声道：“还有一事必须得告诉你，免得你说本王蒙骗你。蔡邕之女前段时间不辞而别，至今音讯全无。” “无论是本王，还是蔡邕都在派人寻找，只得让其丫鬟小环先到大唐，等到找到她后再送往长安。” 他话音刚落，尚未完全张开，但已亭亭玉立的小环作揖道：“奴婢拜见大将军！我家大小姐喜欢周游各地，相信很快就会有她的消息……” “连丫鬟都长得这么漂亮？” 李韬暗自惊讶的同时，不免想起了一件事：“看来长安城中的那位搞不好就是蔡文姬了，有意思，有意思啊！” 寻思间，他的眼神已经落到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姐妹身上。 她们身形瘦削，但前突后翘，曲线勾魂。 一双如宝石美玉般的大眼睛，将那欺霜赛雪的脸蛋儿点缀得倾国倾城。 哪怕是让他结合前世今生的经验去画，恐怕也画不出这么完美的轮廓。 不用猜也知道，她们一定是大乔和小乔了。 真是无与伦比的姐妹花，艳压天下的两极品。 提前弄到大唐来，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以她们这姿色，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夫人。 “民女大乔见过大将军。” “民女小乔见过大将军。” …… 看到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她们，大乔和小乔都有些局促和羞涩，连忙作揖。 “免礼。” 李韬摆了摆手，废了老大劲才把眼神从她们的身上挪开，转到了“洛神”身上。 须臾间，他呼吸一滞，愣是没控制住自己，直接走到了她面前。 唉，不装了！ 装得好累！ 既然全天下都知道咱是个好色之徒，他曹操也是好色之徒，这会儿都明笑暗恼地喝闷酒呢，咱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李韬从她的发丝到脚尖细细打量了几遍，实在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了。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响起了历史上曹植所写的那篇《洛神赋》。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此女当真如仙女一般，云髻峨峨、丹唇外朗、明眸善睐、瑰姿艳逸，仪静体闲，美得一塌糊涂！ 别的不说，看老曹这一小会的功夫，已经连喝了五杯闷酒就能够看出来了。 恐怕连他也没有想到甄宓会这么美！ 搞不好这老家伙还打过偷梁换柱的歪主意。 只是碍于他都列清单了，想必早就知道甄宓长什么样了，为了大局着想只能忍痛割爱。 甄宓被看得有点心慌，急忙欠身道：“民女甄宓拜见大将军！” 听着如莺歌泉涌的声音，李韬情不自禁地扶了她一下道：“免礼，免礼。” 旁边妆容精致，雍容华贵的女子趁机道：“大将军在上，步练师这厢有礼了！” 看到她这样子，曹操又仰起头喝了一口闷酒。 她这明明是能当皇后的容颜和仪态啊，在李韬这里却只能当个妃子，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发掘呢？ 还有大小乔和孙尚香，就应该直接让孙权给送入王宫的。 当然，最让他恼火的还数蔡琰。 他只是向蔡邕流露出想要纳她为妃的想法，她听到风声后竟然不辞而别。 如果不是蔡邕声名显赫，她也小有名气，以他的脾气，他一定会向蔡家发难。 站在最边上，也最不安的是貂蝉。 她没想到自己一个魏国歌女也会被列入唐帝的名单。 眼见李韬已经走到了步练师面前，她抿了抿嘴，正要行礼。 李韬冲她笑了笑道：“你应该就是貂蝉了，不用再重复拜见、见过之类的了。” 貂蝉倒也机灵，顺势道：“多谢大将军！” 李韬看了眼步练师，又看向貂蝉。 都想抱着走人了。 按照前世网友的说法，她们一个属于御姐，一个是纯欲系天花板。 无论哪一款，都很符合他的口味。 而且在接连看了那么多的倾国之貌后，他都完全看花眼了。 这会儿也不打算细看了，准备留着日后再赏。 她们的气质自然也就成为了他这个老司机关注的重点。 步练师这出尘的气质就不多说了。 可能是前世在电视剧中看过太多版本的貂蝉，如今再看本人，李韬真心觉得她轻松碾压了那些饰演她的明星们。 她的一颦一笑仿佛藏着万千柔情，眉宇间偏偏又单纯如梅，靠演是根本演不出来的。 而且因为没有《三国演义》中那种悲苦飘零的身世，她的美眸看起来很有灵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宠爱…… 见他还没看完，曹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小友，美人已至，人生得意，本王也向来喜欢成人之美。不如让她们服侍你早点歇息吧，咱们明日再叙！” 嘴上虽然这么说，实际上他担心自己喝多了，又看着这么多美人儿伴在李韬左右，心里会更加苦闷。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为了江山社稷，他这次真的是舍弃良多。 这大白天的劝人歇息， 而且还是八个一起上…… 他是魔鬼吗？ 李韬示意美人们落座，然后道：“今天炮火连天的地方可能在城外，魏王这是想要避一避战火，然后再与本大将军把酒言欢吗？” 体壮如牛的典韦愤然起身道：“你这是何意？我家主公亲临此地，又一片美意，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炮？” 曹操晃了晃酒杯道：“听闻你的回回炮威力惊人，看来这次有缘一见了。” 典韦一头雾水：“主公，您身系大魏……” 曹操风淡云轻：“在来的路上本王就听说蓝玉被下了诏狱，大明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又被暗杀，看来因在此城，李文忠肯定会派兵攻城。” “可您在城内啊！” “这位大唐天子不也在？” “……” 第90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 曹操既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建功跟李韬会盟，自然是像李韬一样看出朱元璋想干什么了。 这酒喝得虽然注定有点苦闷，但也值得不醉不归。 他举起酒杯道：“小友，李文忠若是真敢猛攻建功，本王这麾下诸将任凭你调遣，本王也会亲自登上城头为你们击鼓助威！” 李韬打趣道：“你早说啊，不然本大将军就不会只杀一个小小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了，可能会去吓唬吓唬李文忠，看看能不能把他也给顺带着砍了！” 曹操道：“只要他还活着，他便不会跟你死战。朱元璋现在一心想整饬那些老将，安内才是重中之重，他不会在此时添乱。等朱元璋了结了蓝玉案，说不定会御驾亲征，攻打大唐，小友可要早作打算。” “要不孟德兄就与本大将军在这建功城等到他出兵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 曹操指着他大笑道：“那你我恐怕要变成酒窖喽！” “何须等到那时？今天就会！” 说着，他又开启了酒神模式，一杯杯、一壶壶、一坛坛…… 两人一直喝到入夜。 城外忽然喊杀震天。 曹操朗声大笑道：“看来那李文忠真来走马观花了，我们应该敬他一杯。” 李韬会意，和他一起往地上倒了一杯酒道：“倒也难为他了，既怕本大将军调集飞龙军猛攻齐州，又要做足样子，还得忍着怒火。” “不过说实话，他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恨不能为我所用啊！” 曹操刚想说这话呢，发现被他抢了后，只得大笑：“若是天下猛将皆归到你的麾下，今后再跟本王喝酒的恐怕就不是你了，而是中原的其他帝王。” 李韬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旁坐下道：“你莫要捧杀我，如今诸国混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曹操笑而不语。 在连喝了数杯酒后，他一把拉住李韬的手道：“既然都聊到这份上了，那么本王想问，以小友之见，当今天下，谁会是那一统天下的英雄？” 擦，这不是《三国演义》中，他和刘备上演的桥段吗？ “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这句话让李韬记忆尤深。 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代替刘备，被曹操这样问。 刘备当时被吓掉筷子，回到家就跑了。 他不一样。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个响当当的答案啊！ 他喝了一杯酒，顺水推舟道：“嬴政、刘彻、杨坚、朱元璋、赵祯、康熙、萧衍、项羽都算吧？” 曹操仰天大笑道：“萧衍已被你打残，项羽只有妇人之仁，匹夫之勇，赵祯太过文弱，至于嬴政、刘彻、杨坚、康熙等人……” “他们虽都是一方霸主，但未免有些循规蹈矩了！”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这么一看，不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了吗？” 曹操用力拍了拍他的手道：“这也是本王选择与你联手的原因所在。说到底，天下英雄唯小友与本王耳！” 这么能吹，不怕被嬴政、刘彻、杨坚他们群殴吗？ 现在有点眼力劲的都看得出来，大秦、大汉、大隋、大明等的实力并非大唐和大魏能够相比的。 哪怕是大宋，人家苟得也是国泰民安。 稍微改变点策略，恐怕就会变成兵强马壮。 他曹操跟人精一样。 这么说不是在故意装糊涂，就是在故意试探。 太心机了！ 李韬索性也不伪装了！ 反正败了大清、伤了大明、挫了大梁、夺得建功和江南道，八个美人也都到手了，曹操很快也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今后他就是再想和曹操联手，曹操也会背后捅刀子的。 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更何况是在这帝国争霸的时代？ 不如骄纵一把，释放本性，顺便刷点系统奖励。 想到这，他冲着曹操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道：“孟德兄此言差矣！” “哦？” 曹操凑身道：“莫非小友还有其他高见？” 李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我的老丈人，咱们是一家人，那本大将军就不说两门话了！” “你呢，充其量乱世一枭雄耳，都未必有胆量抢在萧衍之前称帝，跟嬴政、刘彻、朱元璋等人相比，那自然是差了不少。” “你！” 曹操脸色铁青地看着他，杯中酒都被抖落了一地。 他完全没想到李韬会这么说。 而且是当着那么多人，丝毫情面也不给！ 再怎么着，他也是他的岳父大人啊！ 这是会盟还没结束，他就开始吹鼻子瞪眼，骄纵自负了？ “休得胡言！” 眼见自家主公受辱，典韦、许褚、夏侯惇等悍将怒而起身。 原本祥和的气氛瞬时变得紧张起来。 连曹节都震惊于李韬口出狂言，不由地站了起来。 孙尚香倒是很能沉得住气，只是微微摇头，然后继续喝酒。 李韬无视了他们的反应，歪躺着身体，半眯着眼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不过诚如孟德兄所说，嬴政、刘彻、朱元璋他们有些循规蹈矩了！” “反观本大将军，喜以‘反道’行天下，反而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他们是英雄的话，那么天下英雄谁敌手，显然只有吾这个威武大将军了！” 这牛吹得…… 曹操嘴角直抽，甘拜下风！ 他是想到李韬桀骜不驯，好大喜功了，没想到打了些胜仗，喝了点小酒，就飘成这个样子了。 也罢，看破不说破。 既然注定是对手，那就借着城外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给他一展雄风的机会。 至于能不能雄起来，那就要看他的真本事了！ 抿了一口酒后，他向典韦使了个脸色。 典韦当即啐了一口道：“我呸，俺驰骋沙场那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敢这么自吹自擂的！” “别说那些霸主了，你先赢了俺这个莽夫再说吧。俺可是听说你天生神力，曾在大殿上抡起过李元霸的大铁锤，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大唐君臣在演戏，震慑天下！有种你就让俺见识见识！” “不得放肆！” 曹操连忙道：“李家小友，他这是喝醉了，不知礼数，回去后本王一定好好管教！” 他话音刚落，身强体壮的许褚也是站起身道：“大魏许褚，请求一战！” 夏侯惇亦是凑热闹：“大魏夏侯惇，请求一战！听闻你前些天还单人单骑射杀大梁的两大名将呢，本将很想知道那俩名将是不是草包，请威武大将军成全！” “胡闹！” 曹操猛拍了一下案几道：“你们眼里还有本王吗？他乃帝王之躯，怎能跟你们这帮莽夫舞刀弄枪？而且他麾下诸将正在城外迎敌，你们这个时候耀武扬威的，传出去岂不是折损本王的颜面？” 这双簧唱得…… 绝啊！ 李韬笑呵呵地拉着他站起身道：“孟德兄，你刚才是不是说回去以后要好好地管教他们？那多没意思，本大将军又看不着！要不就在这？还能为本大将军喝酒助兴！” …… 第91章 简直不要太爽 曹操料到李韬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这些大将哪个不是他的心头肉，他怎么舍得对他们动手？ 既然他想看管教，那他来好了！ 都不需要曹操多说什么，他的儿子曹彰站起身道：“大将军，父王不胜酒力，明显已经喝多，又如何管教？” “既然你和我们是一家人，不妨由你来代为管教！他们是生是死，我们曹家人绝不会说二话，唯望你不要借着酒兴，伤及自身，贻笑大方。” 李韬早就注意到他双眼喷火，想要代父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能够撑到现在，也是个人才。 他看向曹操道：“孟德兄，他一犬子而已，说了不算。你愿意让本大将军代为管教吗？” 曹操的酒劲来得可真快。 他扶着额头坐下道：“你说什么？本王确实醉了，若有人愿意助兴，你看着安排就是！” 老狐狸！ 绝对可以拿奥斯卡影帝奖了！ 李韬偏偏不让他演下去。 不然还要他这个“导演”干什么？ “孟德兄！” 他弯下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了个公主抱，把他抱到典韦、许褚等人的面前道：“醉了好啊，醉了管教属下才带劲，哪怕给活活抽死了也不心疼！” “这……” 见他这么抱着老爹，曹节双手捂脸，看不下去了。 貂蝉、大小乔和甄宓等人已经目瞪口呆。 还是孙尚香很另类，竟放下酒杯，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快放下我们主公！” 典韦、许褚等人哪里会想到他这么死不要脸，一个个如临大敌，唯恐自家主公受到半点委屈。 曹操都惊得想要脱掉靴子甩到李韬脸上了。 但他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只得倚老卖老，硬着头皮往下演：“小友，本王这浑身上下已使不上劲，如何管教？” “没关系！” 李韬咧嘴一笑：“哪怕你的手如细风柳絮般扫过他们的面庞，那也算管教了，本大将军肯定不会再多说什么。” 说到这，他直接点名道：“曹彰、典韦、许褚、夏侯惇，魏王要惩戒，你们还不站好，难道是要造反吗？” 一彰二许三典韦，四庞五张六夏侯。 曹操麾下赫赫有名的六大将，这里已经占据四个。 利用他们来骄纵一下，简直不要太爽！ 曹彰彻底怒了，两眼圆睁道：“立即放下父王，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匹夫一怒，血溅三尺！” “他威胁本大将军！” 李韬低头看向曹操：“刚才无论是你，还是他，都说咱们是一家人。本大将军抱着你，尤显亲近，他却动了杀我的念头，当真让人心寒呐！” “逆子！” 曹操呵斥了一声道：“不得放肆！” 曹彰欲哭无泪：“父王，放肆的明明是他……” “你们也别觉得委屈！” 李韬上前一步道：“因为你们马上会更委屈！” 意图在咱的地盘上让咱难堪。 这要是不让他们长长记性。 那说不过去。 典韦青筋暴起道：“有种你就放下魏王，与我们单挑！” “单挑？” 李韬笑了笑道：“管教自然是一起来，一个个地多麻烦，多浪费时间？我们还要继续喝酒呢！” 一起？ 这是喝了多少？ 曹操也看不下去了。 而且此番合作虽然是各取所需，但说实话，他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 如果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两人合作的时候，他都尚且蹬鼻子上脸，若是反目成仇了，他岂不是要挖他祖坟？ 所以他也懒得演了，直接道：“他们太不像话了，你就代本王管教吧！” 李韬放下他道：“管教属下这种事，还是需要孟德兄亲自来！而且代为管教的话，不是自打脸吗？本大将军刚才还说天下英雄谁敌手……”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话里有话地贬低大魏之主！ 曹彰攥起拳头道：“你这是怕了？早说啊！我们不需要他动手。” “啪！” 他倒是个狠人。 朝着自己的面庞就是一巴掌。 典韦、许褚和夏侯惇见状，纷纷效仿。 那清脆的巴掌声仿佛是打在李韬的脸上一样。 孙尚香看得不停摇头道：“他终究还是年轻气盛，未免太小瞧魏王和这些武将了！这下看他如何收场！” 李韬看了眼有些心疼，但故意口鼻观天，不闻不问的曹操，又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倒是有种！冲这一点，本大将军今天就自降身份，和你们切磋切磋！” 典韦立马道：“俺先来！” “不不不！” 李韬晃了晃手指道：“你们还是一起上吧，趁着李文忠还在做样子，不然待会儿喊杀声没了，再切磋起来可就没有现在这个气氛了！” “本王佩服你这气魄……” 曹操拍了拍他的肩膀后，邪笑着回到座位上，直接拿起酒壶喝了起来。 曹彰、典韦、许褚和夏侯惇相互看了眼，一起挽起衣袖从四面逼近。 既然他非要逞能，那么他们就成全他！ 反正这是他的地盘，最终丢的也是他的人！ “上！” “等等！” 然而，就在他们抡起拳头的时候，李韬竖起手指阻止了。 原因无他。 系统的奖励到了。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骄纵自负，目中无人，特奖励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 李韬笑道：“这个很实用，本大将军向来讨厌死记硬背，看来今后不用了！不过话说回来，前世本大将军要是有这能力，一定会成为超级学霸，也不会成为败家子了……” 曹彰见他迟迟不动，狐疑道：“你又在搞什么鬼？还比不……” “嘭！” “噗通！” 他话都还没说完，李韬突然横出一脚。 他根本来不及闪躲，直接被踹出两丈有余，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你！” 曹操气得站起身道：“你怎么偷袭？” “敌众我寡，兵不厌诈！” 李韬微微一笑道：“而且他这性子太急躁了，需要多揍几次！如果他再攻，本大将军绝不偷袭！” “……” 人至贱则无敌。 曹操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很好！” 曹彰抹了把嘴角的鲜血，缓缓地站起身道：“难怪如此飞扬跋扈，原来还真有两下子！接下来可别怪本将不念家人情分！” 这纸糊的情分还需要念及？ 李韬冲他们勾了勾手：“来吧，速战速决。” “嗷嗷嗷！” “嗷嗷嗷！” …… 四人如同猛虎雄狮攻向李韬。 许褚和夏侯惇合力抱住了他的腰。 典韦抓住了他的手臂。 曹彰一拳轰向他的胸膛。 李韬暴喝一声，在拳头将要打到他的时候，猛地抬起左脚往下一踏，旋即腰身一甩，许褚、夏侯惇和典韦三人同时被甩动不说，曹彰还被反手一拳，再次趴在了地上。 看到这画面，曹操惊掉了酒杯。 貂蝉、大小乔等人则是香唇大张，塞下一根黄瓜和两个鸡蛋估计都没啥问题。 至于孙尚香。 她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两眼睁得跟驼铃一般…… 第92章 亲亲抱抱举高高 天生神力者，力能扛鼎，手能抡锤。 其实说的就是项羽和李元霸。 他们俩是天下公认的。 哪怕曹操都没有异议。 但他麾下以勇猛而著称的大将也有，而且还不止一两个。 先说吕布。 他乃“大魏第一猛将”，人称“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这么多年来为大魏南征北战，从未败北。 而且斩杀敌将众多。 因为截止目前尚未跟项羽和李元霸交过手。 所以世人都觉得能够单挑吕布成功者，除了他们俩，天下恐怕找不出第三个人了。 再说说现在和李韬对战的这几个。 曹彰因胡须发黄，被曹操称为“黄须儿”。 他膂力惊人，武艺精熟，能徒手与猛兽搏斗。 在诸子之中，他常年伴随在曹操左右，深得曹操的喜爱。 典韦是曹操心中的“古之恶来”。 同样形貌魁梧，膂力过人。 他喜欢用大双戟与长刀等兵器。 大魏军谚有言：“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 八十斤的戟在他的手中也能被使得虎虎生风。 相比典韦，许褚也不遑多让。 他长八尺馀，腰大十围，容貌雄毅，勇力绝人。 曹操走到哪都喜欢带着他们俩。 可以说他们俩就是大魏的“护王双壁”！ 至于夏侯惇，他也是曹操身边的一员悍将。 如果说项羽和李元霸已经达到让人难以企及的“神”的范畴的话，那么在曹操的眼里，曹彰、典韦、许褚等人便是人间无敌。 在他想来，无论李韬朝堂抡锤，还是单骑射将，都有故意夸大的成分在。 说白了，是李韬和大唐的那帮文臣武将故意为之。 为的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让他在大唐，乃至整个中原树立起威望。 不然他若真的也天生神力，大唐在他登基之前何至于那么被动？ 哪怕他是个庶子，李渊和李世民也会重用啊！ 有谁犯神经，会放着这样一个猛人不用？ 现在看来，曹操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李韬这稍一用力，典韦、许褚和曹彰便被同时甩动起来了。 他们稳都稳不住，这不是天生神力是什么？ 别说他，典韦、许褚和曹彰也慌得直喘粗气。 这可不是寻常的切磋。 他们代表的是大魏。 如果四打一还输了，他们还有什么颜面回大魏？ “嗷！” “嗷！” “嗷！” …… 三人怒发冲冠，肌肉贲起，使出浑身的力气试图先稳住李韬。 可喜的是，在他们齐心发力下，李韬终于甩不动了。 这无疑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曹彰也是极为难堪地站起身，抡起拳头，想要再攻。 李韬主动把闲着的一条手臂送到他面前道：“先角力吧，不然本大将军一不小心把你给打晕了，接下来再兵器对战的话，岂不是变成一打三了？少个人会少不少爽感的，特别是少了你这个大舅哥！” “你！” 曹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李韬笑道：“咱们这关系，你怎么还发起狠了？切磋助兴而已，别当成国战了！” 国战？ 在他们眼里，这就是国战！ 魏王已经为了江山社稷忍受他的折辱了，如果他们这些身为臣子的再不能给他争一口气，那他们还配拿高官厚禄吗？ 想到这，四人咆哮数声，仿佛把体内所有的狂野之力都给飙出来了。 李韬微微摇头道：“这就是你们的极限了？还能再大点劲吗？本大将军可是特意站在这给你们蓄力的机会了，你们这力气都蓄到哪去了？” “……” 见他面不改色，不动如山，四人忽然产生了一种被压得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他们拼尽全力了啊！ “唉，看来得换种方式切磋了，这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角力太无趣了！” 李韬长叹一声后，迈开脚步，往前走了起来。 “快拉住他！” 还在抱着他腰的典韦和许褚一起怒吼。 曹彰和夏侯惇急忙扯着他的胳膊往后拽。 可他们不仅没拽住，李韬还走得越来越快了。 十几息后，走已变成了跑…… 他们跟四个庞然大物一样坠在身后，丝毫迟缓不了他的步伐。 而这还仅仅是开始。 又过了十几息。 李韬突然停止跑动，反手抓住曹彰和夏侯惇的手腕，原地旋转了起来。 只用了一圈，两人的身体便被彻底甩到了空中。 典韦和许褚惊骇之余，也不抱他的腰了，而是放下颜面，趴在地上，抱住他的腿。 刹那间，李韬的两条腿就像坠着两个千斤重的石头。 “你们还真是对力大无穷一无所知！” 李韬冷笑一声，猛然婉转手臂，同时将曹彰和夏侯惇往上甩去。 “啊！” “啊！” 两人往上窜了将近两丈，眼瞅着都要撞破大殿了，方才落下。 他们吓得五脏乱跳…… “亲亲抱抱举高高，本大将军和你们差点就完成了，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李韬打趣了一句，将手一伸，轻松接住两人不说，还跟举着两个稻草人一样往前跑。 对，往前跑！ 抱着他两条腿的两个壮汉这会儿似乎连个沙包都不如！ 曹彰、夏侯惇、典韦、许褚四人脑中一片空白。 这特娘的还是人吗？ 哪怕是天生神力，也没这么莽吧？ 太强横了！ 可以说完全颠覆了他们对人力的认知！ 曹操已经看得头昏目眩，不断揉眼了。 别看他没上场，但是他比他们四人受到的冲击还要强烈。 这小友绝对是天生的霸主！ 倘若生子如此，他愿意立即让位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李世民整天要夺皇位，很有可能就是在配合他演戏。 今后再也不能被这给迷惑了。 “行了！” 李韬把曹彰和夏侯惇往地上一扔，又低头看了眼老脸憋得通红的典韦和许褚道：“憋得难受不，还不松开？” “本大将军这筋骨也算是活动开了，你们去拿兵器吧，本大将军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说完，他拍了拍手，立即有人把兵器架抬了进来。 他直接选了个木棍。 这让拿来双戟、大刀、长戟等兵器的四人很是吃惊。 曹彰道：“刀剑无眼，你确定要拿这种东西和我们对战？莫不是想故意受伤，然后把我们全都斩杀于此？”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李韬耍了两下木棍道：“本大将军只是听到喊杀声渐弱，觉得时间紧迫，就拿个最不起眼的兵器战胜你们，好让你们心服口服！” “既如此，吾先来领教！” 典韦也是暴脾气，而且急于挽回颜面，抡起双戟冲向李韬。 李韬左右闪躲了几下，突然抡起一棍。 “嘭！” 典韦连忙以戟阻挡，哪曾想他只是虚晃了一下，随后一棍抽在了他的左脸上。 他的左脸快速肿了起来，而且嘴角同样溢出了鲜血。 “呸！” 典韦倒是条硬汉，吐了口血沫后，继续战。 然而，四五个回合后，他的右脸也被抽了…… 眼见他脸肿得跟磨盘一样，曹彰、许褚和夏侯惇怒声道：“我们来助你！” 四人再次形成围攻之势。 李韬自知兵器不行，不能和他们硬碰硬，所以一直都是边闪边偷袭。 事实证明，这种策略很奏效。 大战了三十个回合后，已经不是四个人和他打了，而是四个磨盘在死撑。 如此惨不忍睹的画面让曹操心疼了。 他慌忙道：“别打了，别打了，点到为止……” 典韦、许褚、曹彰和夏侯淳其实已经被抽得没脾气了。 只不过在自家主公面前，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投降啊！ 现在能够借坡下驴了，他们无比愤懑地把兵器往地上一扔。 适逢李贞英、苏定方和诸葛亮退敌归来。 看到这场面，他们急忙走到李韬身旁道：“大将军，他们这是？” 李韬往李贞英身旁凑了凑，佯装弱小道：“他们见你们没在，竟想欺负本大将军！好在他们喝多了，拿着兵器也能把脸往地上呛，刚才真是吓死本大将军了！” 这人…… 典韦、许褚、曹彰和夏侯淳欲哭无泪道：“大将军，您天生神力，又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我们技不如人，认输还不行吗？您就不要再埋汰我们了！” “谁让你们找埋汰的？” 李韬大笑道：“来人呢，给四位将军敷药消肿。打是疼，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痛快！本大将军还是非常欣赏四位将军的，希望有朝一日你们能够为我所用！” 听到这话，曹操的整张脸都绿了…… 第93章 意料之外的大惊喜 这挖人都当面挖了？ 曹操以牙还牙道：“哎呀，孔明啊，没能让你为大魏效力，是本王心中的一大憾事，不过我大魏的国门永远为先生敞开！” 李韬趁机怂恿：“军师，要不你跟着去吧，反正今后我们是一家人，你看看能不能略施小计，把吕布也给本大将军请来，打打大清，攻攻大明啥的，这样大唐和大魏都受益，何乐而不为？” 过分了！ 竟然还打起吕布的主意了！ 曹操当即盯上了李韬。 这酒喝输了，切磋也惨不忍睹。 总不能打嘴仗也输吧？ 再怎么着，他老丈人的身份在这摆着呢。 李韬再混球，总不至于在他面前拉屎撒尿吧？ 这种事李韬确实干不出来。 他迎着曹操的目光道：“本大将军也知道，以吾之勇，整天待在皇宫里确实无法施展！如果孟德兄盛情邀请的话，本大将军也可以带兵为大魏而战！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 曹操道：“此话当真？” “童叟无欺！” 李韬微微一笑道：“只是如果本大将军的这些爱妃眷恋故土，不愿意回大唐了，本大将军和大唐兵马恐怕也要常驻大魏了。” “孟德兄到时候不免要好酒好菜地招待着，不知道你舍不舍得花这个钱？” 曹操脸黑了半截。 这是舍不舍得花钱的问题？ 你不就是想说请佛容易送佛难，想让大魏改姓李吗？ 胃口可真大！ 咱用不起！ “噗哈哈……” 李贞英已经竭力在忍了，但有些欢乐是忍不住的。 她掩嘴笑了几声道：“大将军、魏王，千言万语还是放在酒里吧，不然这么下去会伤了和气的。” “怎么会？” 李韬一把搂住曹操的肩膀道：“咱们是翁婿，哪怕将来天下一统了，这层关系也不会改变，而且依然可以把酒言欢。孟德兄，你说是不是？” 曹操心下咯噔了一下道：“当然！” 酒宴继续。 曹操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容，但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此子是大敌啊！ 一直以来，大魏都是在跟大清、大明和大楚的鏖战中求生存。 如今好不容易联手大唐，开拓了一个很不错的局面。 结果赫然发现，真正最强大，也最可怕的敌国正是大唐。 少年掌国，恣意妄为，荒诞不经…… 这迷惑了太多人。 同时也让李韬很好地隐瞒了自身的实力。 他的文采如何，是不是喜欢拾人牙慧，暂且不论。 就他这武勇，再加上李元霸、李靖、岳飞、李存孝、苏定方等一众猛将，还有诸葛亮这样的军师，足以睥睨天下！ 这也许是他选择在这个时候彻底展露自身实力的原因所在。 对于他来说，通过先前的一系列让人眼花缭乱的反操作，大唐已是今非昔比。 只要他自己不阴沟里翻船，今后完全可以稳扎稳打，开疆辟土了。 而让曹操感到幸运的是，他从未轻视过李韬。 此番也算成功打入楔子了。 今后还有应对的余地。 两人又喝了一个多时辰，曹操喝不下去了。 可当听说北境传来战报后，他立即来了精神。 李韬直接让诸葛亮先看八百里加急，然后道：“我们与大清的战况如何？军师不必避讳，尽管直言！” 诸葛亮躬身道：“启禀大将军，李靖、岳飞等人率领的北征大军已经接连攻克大清的朔州、平州和鲜州，吴三桂兵败被杀，不过并非死于他们之手，而是死在了康熙的手里！” “什么？！” 曹操比李韬的反应还大。 他噌得一下站起身，有些惊讶，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康熙终究还是痛下杀手，刮骨疗伤了。 在来建功之前，他曾收到吕布和张辽的战报。 虽然康熙不断派兵增援，但平南王尚可喜和靖南王耿精忠作为先锋军，在和他们接连交手数次都以失败告终后，他们还是打下了小半个南洲。 当时他就在想，如果康熙趁机背后捅刀子，直接灭了尚可喜和耿精忠，然后再对战吕布和张辽的话，他们反而会很吃力。 搞不好只能拿下半个南洲，而不是原先设想的整个南洲了。 道理很简单。 尚可喜和耿精忠这种藩王倚重的就是自家兵马。 往往在这种折损严重的死战中，不愿倾尽全力。 这无疑是在掣肘大清兵马。 一旦他们被铲除，大清兵马上下一心，反而不好打了。 现在吴三桂先被杀了，那说明他这两天就能够收到尚可喜和耿精忠被杀的战报。 李韬这次联手薛延陀部，不仅没让康熙在突厥捞到疆土，反而让康熙失去了三州之地，可以说赚大了。 他这一比可就相形见绌了…… 李韬也没想到会拿到这样的战果。 他原本设想的是能拿下朔州就已经很不错了。 朔州很大，而且矿产资源丰富，有个天下闻名的大金矿。 他馋很久了。 特别是拥有了采矿术以后。 谁曾想李靖、岳飞等人这么勇猛，康熙对自己也是够狠。 宁愿折损三州之地和南洲，也要灭了三藩。 估计索额图之死和那四万精锐全军覆没彻底激怒了他。 当然，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说，这也是一代雄主应有的气魄。 不破不立。 与其留着三藩扯后腿，不如一锅端了，一劳永逸。 只是这样一来，老曹还能不能拿下整个南洲就不好说了。 因为相比朔州而言，南洲对大清更为重要。 那里盛产海盐，渔业繁荣，这么多年来都是大清以举国之力打造的胜地。 康熙在灭了尚可喜和耿精忠后，不派重兵跟吕布和张辽死磕才怪。 大清和大魏围绕着南洲，很有可能陷入到残酷的拉锯战中。 他突然有点同情老曹了。 虽然他很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拿着酒杯站起身后，他冲曹操笑了笑道：“孟德兄，本大将军是不是一言九鼎？如今帮你夺南洲，牵制大明和大楚的计划都实现了，而且还超额完成目标，制造了蓝玉案，看来今天这酒还是得继续喝啊！” 继续喝？ 谁还有心情跟你喝！ 万一康熙力保南洲，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了？ 曹操用手撑着无比沉重的脑袋，直接跨出一步道：“小友，改日再喝，本王必须得走了！” 李韬干笑道：“现在？” “对！” 曹操踉踉跄跄地往前挪了挪，冲着曹彰、典韦、许褚等人道：“还不快备马，速速回国！” 曹彰、典韦等人虽然脸裹得跟粽子一般，可这心里很敞亮。 他们也意识到南洲有变，慌忙搀扶他往外走。 “唉，本大将军最不喜欢半夜三更送人了，看来今晚不送不行了！” 李韬摇了摇头，大声道：“孟德兄且慢，小友送送你！” 他带着曹节、貂蝉、甄宓等一众美人把他送到了城外。 曹操拉着曹节的手放到他的手中道：“小友，本王把她交给你了，记得你说过的话！” “放心，本大将军不会让她受委屈。只是你们这么急着离开，是不是有那么点小小的……” “狼狈？” 曹操仰天大笑数声，随后指了指李韬道：“就冲让你展露了实力，本王狼狈点没什么，总比有些人不明不白地国破家亡强！” 江南道。 有人仿佛听到了这句话，弓着腰连打了几十个喷嚏…… 第94章 帝王翻牌的乐趣 回到城中，看着一众风华绝代，各有千秋的美人儿，李韬终于体验到帝王翻牌的快乐了。 他立即望向大魏的方向，默默地冲着还在苦逼赶夜路的曹操道了声感谢。 吃水不忘挖井人。 更何况人家照着清单，把这些美人都给送来了。 虽然说蔡文姬缺位了，但人在长安，已经跑不掉了。 这个名叫小环的丫鬟论身段和姿色，也不输其他人。 关键长得呆萌呆萌的，让人很有保护欲。 李韬打从看到她第一眼开始，就没打算把她排除在名单之外。 只是在这么多美人中选个来侍寝，有点犯愁啊！ 选谁好呢？ 要不大被同眠？ 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李韬没吃过大锅饭，也不喜欢狼吞虎咽，只为饱腹。 这种事还是得先精耕细作，然后再细嚼慢咽，方能尝到其中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乐趣。 罢了。 还是让她们洗白白了等着，今后一个个来吧。 反正年轻就是一切！ 他有的是时间，不急于这一时！ 而且还有个刚帮忙击退敌军的呢，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他看向李贞英道：“爱妃，累吗？” 李贞英大大咧咧地道：“不累，这样的仗太好打了！大明的那些兵马喊得倒是很起劲，但跟演练一样，做做样子就撤了。看来在朱元璋肃清蓝玉案之前，是不会对建功下手了。” 李韬当即拉起她的手道：“既然如此，那今晚要让爱妃受累了。” “不是……” 李贞英既受宠若惊，又哭笑不得：“你废了那么大的功夫让魏王把她们送来，难道就不宠一个……呸，宠一下？” 这耐性，连她都服了！ 说实话，她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多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她要是男儿的话，一定会把持不住，一被裹九人的。 李韬当着八人的面，搂住她的柳腰道：“本大将军准备让你带着她们和巾帼营先回长安，本大将军要继续留在这督战和布防。” “等江南道被拿下后，本大将军再班师回朝，你……” 他话都还没说完呢，李贞英反手搂着他就走，边走还边嘀咕道：“你早说啊！别说今晚了，今后几天你都是我的！” “……” 看到他们离开，孙尚香单手托腮道：“此人倒是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一直很紧张的曹节松了一口气：“姐妹们，已经很晚了，都早点休息吧。” 步练师扭着蜂腰往她面前走了走：“他年纪虽小，但心思极深，今后咱们姐妹中，恐怕最数你难得轻松了。” 曹节微微一叹道：“这就是命，我没法选。” “都一样！” 孙尚香耸了耸肩道：“在这乱世之中，像我们这些人，不是在大魏被送人，就是被大魏送给他人，有谁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 “我看这唐帝并非暴虐之徒，只要我们不触犯他的逆鳞，想来他也不会为难我们。” “倒是你们将来谁要得宠了，记得帮我说说话，我余生只想待在巾帼营……” 众美听她这么说，也是长吁短叹，各自回屋歇息。 三日后。 李贞英带着巾帼营准备起程。 她见李韬让陈圆圆也上了马车，皱眉道：“你身边没个女人怎么行？”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本大将军还在长身体，没那么饥渴！” “你……” 李贞英双颊绯红道：“我的意思是留个女人照顾你！” “还是爱妃想的周到。” 李韬冲着早就窜到马车上的孙尚香招了招手：“你留下！” “我？” 孙尚香惊诧之余，极不情愿地走到他面前道：“不是你说让她带我们回长安的吗？大丈夫一言九鼎，岂可言而无信？” 李韬一句话扎心：“这个‘你们’不包括你！” 眼见孙尚香气得两眼都要喷火了，李贞英连忙道：“要不你还是换个人吧？尚香妹妹一看就没怎么照顾人，而且巾帼营也缺像她这样的女将。” 这话瞬时让孙尚香对巾帼营有了更强烈的归属感。 自打她出生以来，一直都是被照顾，何曾照顾过别人？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韬道：“民女觉得李将军所言甚是，要不大将军再考虑考虑？你可能有所不知，连吴侯都说我能把活人给照顾成死人了……” “谁说让你照顾本大将军了？” 李韬指了指她的大长腿道：“你没发现你的这两条腿是你们几人之中最长的吗？” 孙尚香火速并拢两腿道：“你……你想干什么？” 她承认她腿长！ 比李贞英的都长！ 而且今天李贞英这腿脚明显有点不利索。 考虑到这几天他独宠李贞英。 别不是他对腿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李韬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东西，故意調戏：“还能做什么？你不心知肚明吗？” 孙尚香慌忙向后退了几步道：“那我砍了还不行吗？” “你砍！” 李韬直接拔出李贞英的佩剑，扔到了她面前。 “这可是你逼我的！” 孙尚香怔了怔之后，真的弯腰捡起佩剑，扬了起来。 “你别乱来啊！” 曹节、貂蝉、大乔等人吓坏了，纷纷跑来抱住她。 “这性子好烈！” 李韬嘴角微勾道：“可本大将军就喜欢驯服这种烈马！” 他冲着孙尚香笑了笑道：“好了，本大将军对你的腿可没想法，你别想歪了。本大将军是见你腿长，跑得也快，想让你留下来给本大将军当个跑腿的！” “跑……跑腿的？” 孙尚香错愕的同时，又羞又恼：“我我我……我没想歪，你别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李韬点头道：“没错，本大将军这可不是君子吗？宁愿让你跑腿，也不愿亵玩……” “你！” 都到这会儿了，孙尚香才意识到自己把君子和小人给颠倒了。 这就是只爱武装，不爱红妆的下场。 眨眼间便被欺负成这个鬼样子了。 偏偏又打不过。 好气哦！ 算了，死都不怕，还怕给他当个跑腿的？ 孙尚香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道：“留下就留下，你可别后悔。” “这恐怕想后悔都很难。” 李韬大笑着说了一句，又冲着两个美人道：“貂蝉、小环，你们也留下吧。” 貂蝉和小环也没想到他会选她们俩。 不过她们没孙尚香那么大脾气，一起躬身道：“喏。” 李贞英发现情况有点不对，有些狐疑地看向李韬：“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把她们三个留下了？” 李韬宠溺一笑：“你不喜欢开这口？那下次……” “喜欢！喜欢！喜欢！” 李贞英抱住他的同时，偷偷掐了他一下道：“保重，早点回朝！” 李韬拍了拍她的后背道：“路上小心。记得把那三封信分别交给秦王、魏王和齐王，他们这么久都没夺位成功，本大将军都替他们捉急了！” “嗯！” 李贞英松开他，依依不舍地离开。 伫立良久后，李韬转身对鼓着香腮的孙尚香道：“本大将军准备到这周围转转，你去让苏将军调些人马过来。” 这跑腿的活那么快就给安排上了？ 孙尚香银牙咬得咯吱响，却又不得不去做。 这可能就是放弃“躺平”后必须要面对的。 今后鞍前马后地伺候着，怕是没跑了…… 第95章 画地为城，名曰天启 事实证明，孙尚香很适合这项差事。 没过多久，一队骑兵驰骋而来。 诸葛亮亦是随同。 李韬看了眼骑在马上，压根没打算下来的孙尚香，伸手道：“本大将军的呢？” 孙尚香回头一指道：“你的马不是在那吗？难道连这都要我跑腿？” “对！” “我不是丫鬟……” “但本大将军可以把你当丫鬟使唤。” 够狠！ 这种处处被针对的感觉让孙尚香很想甩脸走人。 可是她自己放着好好的皇妃不当，非要去巾帼营的。 被如此驱使也怨不得别人。 她冷哼一声，翻身下马，把一匹高头大马牵到他面前道：“将军请上马！” 李韬二话不说，搂着貂蝉那不堪一握的细腰送到马上，随后窜上去怀抱沁人心脾的身段道：“别怕，本大将军会骑慢点的。” 貂蝉耳根通红道：“大……大将军，妾身还是回城中等着吧。” “不允！” 李韬又把双臂往她那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上拢了拢，居高临下地看向孙尚香道：“你今天的跑腿任务完成了，回城等着吧！” “你……她……” 孙尚香顿时傻眼了。 这种纵马驰骋的事可是她的最爱啊！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么做不怕她在酒里下毒，菜里混药，床榻之下玩刺杀吗？ 见她一生气就鼓腮，没有半点英姿飒爽的样子了，李韬哈哈大笑道：“孙大小姐，你是不是连怎么刺杀本大将军都想好了？逗你玩的，小环交给你了，出发！” “这才像话，不然我真刺杀你！” 孙尚香转怒为喜地嘀咕了一句，有模有样地学着他，抱着小环驰骋。 整得像是不吃小环点豆腐就咽不下这口气一样。 小环是既心惊肉跳，又很想笑。 他们俩斗法，别殃及她呀！ 她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大小姐…… 李韬带着他们进入康州，往南行进六七十里，途经一个小村落。 这村落坐落在平原之上，周围几乎无险可守。 近来又刚经历过唐梁大战，村子里的人已十去七八。 不过李韬有观察到附近土地肥沃，河流较多。 而且此地距离梁、宋、明等国的边境都不算远。 可以说四通八达。 他负着手走了几步，然后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圈道：“画地为牢不如画地为城，本大将军打算在此地兴建一座巨大的城池，诸位以为如何？” 孙尚香两眼上翻道：“只怕你这城永远也建不成……” 诸葛亮若有所思道：“此地无险可守，又距离明、梁、宋太近，虽建成后可与建功互为攻守，但只怕这三个敌国会千方百计破坏大将军的建城大计。” “而且新建城池旷日持久，如今这一带又战事不断，亮觉得还是等进一步开疆辟土了再建也不迟！” “非也，非也！” 一个小兵推开人群，挤了出来道：“这座城就该这个时候建，待开疆辟土了再建，还不如不建。” “哦？” 诸葛亮不仅没生气，还十分和气道：“何以见得？” 小兵捋了捋胡须道：“大将军这建的是灭国之城啊，并非仅仅是为了和建功互为攻守。”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李韬上下打量了一番其貌不扬，而且还小鼻子小眼的小兵道：“说说看，若说得对，本大将军重重有赏！” 小兵自己从地上捡了个树枝，在李韬画的那个圈的周围画了九条线道：“此地四通八达，东可通清、魏、楚、明，南可去梁、宋，乃至秦、汉、隋，是个不折不扣的俯冲九国之地！” “俯冲九国之地……” 听到他说到自己的心坎里去了，李韬很是激动地鼓掌道：“说得好，没想到你竟有这般见地。” 小兵大言不惭道：“论起排兵布阵，计谋百出，我可能和军师不分伯仲，或者说稍微逊色那么一点点，但若论王霸之馀策，览倚仗之要害，军师肯定不如我。” “亮自愧不如！” 诸葛亮也是急不可耐地催促：“还请兄台快快说下去。” 小兵轻咳一声道：“如今中原之地十国鼎立，想要一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若建成此城，战时可屯兵策应九国战场，平时亦可互通有无，延揽天下英才。” “大将军画地为城，画的不仅仅是一座城，还点下了一统天下的那一笔！要我说，天下一统肯定从此城起！”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 李韬放声大笑道：“说得太好了！军师，看来你又在暗中帮本大将军请来一位大才，想要送给本大将军一个惊喜啊！”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大将军。” 诸葛亮赶紧介绍道：“这位是庞统，字士元，号‘凤雏’，本欲前去投奔吴侯帐下的周瑜，被亮派人给请了来。” “庞统？？？” 李韬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三国演义》中可是有言，卧龙凤雏二者得其一，便可一统天下。 如今全部聚到他的麾下了！ 特别是这凤雏。 刚才那一番论述，可以说每一点都说到他的心里去了。 而且他虽然相貌平平，但也算不上丑啊！ 有些电视剧真的是把他的形象给毁了…… 庞统恭敬行礼道：“军师在给我的信中说大将军乃天生的霸主，绝非世俗传言的那般，我刚开始还不信，直到刚才看到大将军画地为城……不得不信！” 李韬连忙扶起道：“久闻大名，不必多礼。从现在开始，你也是我大唐的军师中郎将，为本大将军出谋划策。” “多谢大将军！” 庞统相见恨晚道：“还请大将军为此城赐名，以彰天下！” 李韬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天启！” “可有缘故？” “挥剑决浮云，帝王尽西来。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 “帝王尽西来，九国的帝王……” 庞统心潮澎湃道：“霸气啊，这天启城一出，必将震慑天下！” “明断自天启……” 诸葛亮大笑道：“将军大才！天启和建功互为攻守，有朝一日必会断送大明！” 李韬笑而不语。 这可是他改自李白的《古风·秦王扫六合》。 后世认为此诗是天启的由来，也觉得李白预言了大明的灭亡。 因为在历史上天启是明熹宗朱由校，也就是那个木匠皇帝在位时的年号。 他传位给崇祯后不久，大明便亡国了。 这个时空是朱元璋执掌大明。 别说灭亡大明了，朱元璋估计时时刻刻都想灭了大唐。 不过李韬有信心以此城为契机，昭告天下他的野心。 对，就是不装了！ 有本事就来攻城！ 孙尚香这会儿美眸圆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周瑜是他哥帐下大将！ 这凤雏不相当于是要去他哥那里的吗？ 结果他们当着他的面在这高谈阔论，看得她都想吐血了。 若是把这事告诉哥，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还有，明明是出来闲逛的，一个俯冲九国的天启城就这么横空出世了。 关键她还听得热血沸腾。 这么跑腿下去，她真有点担心自己会背叛大魏了…… 第96章 造神 画图一时爽，执行火葬场。 想要在这里兴建一座巨大的城池，首先得有人，其次得有钱。 大唐人口在中原十国之中排在中间的位置。 看似不缺人。 但因这一带先前是梁国的疆土，又一直兵荒马乱的，人口不多。 若从大唐其他地方调集，不免劳神又费力。 而且跟李韬对大唐的整个布局也有点相冲。 至于钱，国库本来就空虚。 打完了这次从东北绵延到东南的连环仗，国库肯定会被彻底掏空。 哪里还拿得出来钱建城？ 如此一来，考验智慧的时候到了。 李韬看向众人道：“两位军师随我来，其他人原地休息。” “防人之心还挺高。” 孙尚香嘀咕了一声，故意道：“大将军，需要我跑腿吗？” 李韬道：“如果你愿意跟来，当然可以！”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 孙尚香快步跟上了他们。 只听李韬道：“这开阔之地想找个地方如厕都那么难，看来要高筑墙，广囤粮，不然太容易被攻破了。” “如厕？？？” 孙尚香脚下一顿，慌忙转身往回走。 “小样，跟我斗？下次我让你送厕纸！” 李韬用眼睛的余光瞥了她一下后，暗笑不已。 不过必须得说一下，因为纸的造价太高，这个时代的人如厕用的都是石头、竹片、陶瓷片，树叶、荷叶、杨柳叶之类的。 反正怎么开心怎么来。 李韬是不习惯，自己搞了厕纸。 想要推广开来，恐怕还需要先把造纸的成本给降下去。 三人走了好一会儿，来到一座破庙前。 庙很小，断壁残垣的早没了香火气。 不过里面供奉的神仙保存得还算完整。 他不是别人，正是被太上皇尊为李唐始祖的老子李耳。 这个时代的皇帝为了自抬出身，自彰正统，总喜欢“搬”先祖。 三皇五帝早已被搬了个遍。 而因为李耳姓李，李唐皇室有着天然的优势，也没人跟大唐抢。 只不过由于道教、佛教和儒教在这个时代是三教鼎立的局面。 其他各国又不想被李唐尊太上老君为始祖所影响。 所以供奉的道家仙人可以说五花八门。 但在民间，盘古、三皇五帝、孔子和老子这些人属于他们共同的历史烙印，不遵朝廷旨意，随心供奉的不在少数。 时间久了，各国朝廷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也就解释了康州先前明明是大梁的疆土，为什么有一座供奉太上老君的破庙了。 看到这座破庙，李韬建城的思路进一步被打开了。 庞统早就听闻他只进不出，笑道：“大将军，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如今大唐国库空虚，怕是难以拨款建城。属下以为，这钱可来自敌国！” 李韬忍俊不禁道：“看来咱们又想到一块去了。本大将军觉得大梁很富庶，掏点钱来帮本大将军建城，完全没问题。军师以为如何？” 庞统捋须大笑道：“属下觉得甚妙！” “那就这么定了！” 李韬眺望江南道，意味深长道：“看来要劳烦飞龙将军他们了，在拿下江南道后还要继续往健康攻。说实话，本大将军本来还不想这么快让梁国变天的，现在看来，为了更好地兴建这座天启城，有些计划必须得提前了。” 诸葛亮连忙道：“大将军，如果你想把这天启城建成四通八达，俯冲九国之地，亮以为这人也可以让敌国出，只是如何让他们出，还需好好筹谋。” 如果有他人在此，很有可能会以为这是三个异想天开的神经病。 他们把敌国当什么了？ 摇钱树还是属国？ 那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想让他们出钱又出人？ 他们搞不好会联手攻打大唐！ 到时候别说建城了，建功和康州还能不能守得住都是个问题。 然而，很多时候还真的是事在人为。 不可能和可能往往是一线之间，也是一念之间。 李韬转过身，看着元始天尊雕像道：“本大将军已经想到办法了。” 诸葛亮和庞统当即看向他：“还请大将军示下！” 李韬微微一笑道：“自登基以来，本大将军损儒灭佛扫道，现在也是时候造神了！” 在这个时代，各大帝王竭力宣扬自己是天命之子、真龙天子、君权神授。 足见神明在世间的分量有多重。 他不信鬼神，但造神这种事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 庞统很有求知欲，迫不及待道：“如何造？” “需要两个人。” “何人？” “袁天罡和李淳风。等本大将军派人把他们俩召来后，再现场向你们演示如何造神！” “我们翘首以盼！”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大半个月过去了。 李存孝、侯君集、李君羡等人率领大军齐头并进，总算把整个江南道给吃到了嘴里。 然而，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下咽，也就是巩固防线，又收到了李韬的一条密令。 马不停蹄地往健康方向攻去。 与此同时，围绕那座破庙发生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也迅速传遍诸国。 首先是有人在破庙上方看到了一头老黄头脚踏五彩祥云降临，笃定是天尊显灵前去祭拜，结果在破庙里捡到了金子。 而随着前去祭拜的人越来越多，不断有人在破庙附近捡到或者挖到金子。 更离奇的是，有一日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上千人淋着雨虔诚跪拜。 那天尊像竟然缓缓向上抬升，仿若天尊显灵。 紧接着他们跪拜的地上便被雨水冲刷出了金子。 他们往下挖之后还发现了一个小宝藏。 宝藏里竟有成箱的金银珠宝…… 有些富商乡绅听说这事后，认为这是天尊见诸国混战不休，怜悯世人，遂自愿搭设粥棚，赈济难民。 汇聚到破庙一带的百姓是越来越多。 其中从大梁境内涌进来的最多。 李韬见时机差不多了，召见了袁天罡和李淳风。 两人皆是仙风道骨，谈吐不凡。 只不过袁天罡看起来更内敛沉稳一些，李淳风多少有点放荡不羁。 庞统道：“听闻二位擅占卜推演，不知能否算出大将军此番召见你们所为何事？” 李淳风望向破庙方向道：“风已起，金遍地，天尊显灵，看来大将军是想在那里建座城池啊！” 袁天罡面无表情道：“建城需人和财，大将军财兴东南，人在诸国，但还太少。莫不是想请我们让天尊再显灵几次？” “可此事对大将军来说易如反掌，对我们来说却难于得道成仙……” 第97章 点石成金，万鬼显灵 这就是信用透支的后果？ 袁天罡和李淳风肯定早就知道他以炼制长生不老药为名，誘骗天下方士帮他打铁了，也看出来他是想故技重施。 不得不说，他们俩心境澄明，洞察如火，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其实早在继位之初，李韬就想召见他们，以为己用了。 只是后来又觉得待时机成熟了再予以重用，可能会更好。 毕竟他们俩在整个中原都很有名气，特别是在道士和方士之中。 这次听闻他们俩就在大唐境内，他特意让曹正淳和雨化田一起去请。 如果请不动，那就用绑的。 他料定他们俩会对他扫道之事心生不满。 如今看来，当真如此。 什么难于得道成仙？ 这明显是不想和他一起装神弄鬼，诓骗世人呢。 可他这整个计划就是以他们俩为核心打造的。 他们俩不参与怎么行？ 想到这，他看向庞统道：“军师以为，他们能否担此大任？” 庞统在他们俩答复的时候就已经刮目相看了，笑了笑道：“游刃有余，甚至还有那么点大材小用了……” “那你劝说他们为本大将军效力。” “这个……” 庞统眉头微皱道：“大将军估计先要停止扫道了。” “看来你们对本大将军损儒灭佛扫道都有一定的误解啊！” 李韬走到他们面前道：“殊不知本大将军从未想过要消灭他们，只是铲除蠹虫，让他们更好地造福大唐而已。” 说到这，他看向袁天罡和李淳风道：“本大将军知道你们信奉天道，但天道浩瀚缥缈，本大将军还是相信人道。” 袁天罡道：“何为人道？” 李韬竖起一根手指道：“本大将军的人道没有仁，没有义，没有礼，甚至没有廉耻，只有一个利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用肉眼可见的好处去带动大唐，乃至邻国的百姓，最终一统天下，结束这乱世！” “利？” 袁天罡若有所思道：“倒是别开生面，所以你为了制造天尊显灵的假象，愿意一掷千金？”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李韬轻咳数声，凑到他们面前道：“更何况本大将军还找了不少托，实际花费不多，但一旦事成，产生的收益将难以衡量！” “托？” 李淳风哭笑不得：“这字听着新鲜！大将军的意思是那些虔诚的百姓中还混杂着很多你的人？” “总要有人带动节奏，这种事不让自己人去做，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抢了先。” “恕草民直言，大将军信奉的不是人道，而是诡道！” 这是从登基诡到现在，从来就没有停过啊！ 放眼天下，也就他这么直言不讳地谈论，或者说炫耀。 其他的帝王哪怕做了，也会讳莫如深。 这多损帝王威严？ 不过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后，李淳风还真萌生了效忠于他的想法。 若是真能造福黎民百姓。 皇帝都能放下身段，他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诚如他所说，天道太玄妙，天机难窥伺。 有时候还是需要从一草一木，一花一果，乃至乡野百姓的身上去探寻。 而且他也算观人无数。 唯独此人深邃如星空，让人难以窥探。 就好像他的命格并不在这片星空下。 着实诡异！ 看袁天罡那沉思的表情，他估计袁天罡也看出这些了。 李韬轻咳一声道：“诡道变成神道，还不是瞬息之间？既然只言片语无法让二位效忠，那本大将军只好拿出点真本事了！” 说到这，他大喊道：“跑腿的！” 孙尚香立即端来了一盆水，然后又拿来一些石头。 李韬搓了搓手道：“你们是否见过投石凝冰？” “投石凝冰？” 袁天罡和李淳风狐疑道：“世上还有此法？” 诸葛亮和庞统也是睁大了眼睛。 孙尚香嘀咕道：“这怎么可能？他到底是皇帝，还是神棍？” 李韬什么也没说，接连往水中扔了一些石头。 很快，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盆中变得烟雾缭绕的，而且逐渐生成了一层冰。 “这这这……” 孙尚香拿起石头看了又看，又凑到盆边一再打量道：“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做到的？” 袁天罡和李淳风也是面面相觑，一时无解。 庞统同样被震撼到了：“大将军，你这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李韬笑了笑，又捡起一块石头道：“如果这就把你们震惊到了，那这个呢？” 说着，他单手托着石头，另外一只手以掌竖起，嘴中还念念有词。 过了一小会之后，他无比虔诚地伸出食指，轻轻地往石头上一点。 只见那原本灰不溜秋的石头瞬间变得发黄。 随着他再次点下，发黄的石头登时变得金光灿灿。 孙尚香也丝毫不顾仪态了，当即逼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把“石头”，然后双手捂嘴道：“它它它……它变成金子了！” “……” 袁天罡、李淳风、庞统和诸葛亮这会儿就跟未经世事的少年一般，瞠目结舌地看着，不约而同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点石成金术？” “拿着！” 李韬把一大块金子扔到孙尚香的怀里，又拿起一块点了两下，扔给了庞统。 随后又点了一块扔给了袁天罡。 几人盯着金子，百思不得其解，都有点怀疑天道了。 李韬冲着孙尚香道：“如何？要不你修书一封，让吴侯率领兵马投靠本大将军？以本大将军这投石凝冰、点石成金的本事，早投靠早位高权重，晚了恐怕只能站在长安城外喝西北风了！” 孙尚香支支吾吾道：“这……你，不可能！你若真的能够点石成金，还用私设小金库，公然敛财？” 还不笨！ 但都忽悠到这份上了，怎么还能给她质疑下去的机会？ 李韬淡然一笑道：“自己点来的跟公然敛来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乐趣，你不懂。” “现在外边月黑风高，不知道你们想不想看看万鬼显灵的画面？” “万鬼显灵？” 孙尚香不由自主地缩到李韬怀里道：“这你也能做到？” “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孙大小姐，也怕鬼怪啊？” 李韬直接把她拉到门口，指了指对面的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道：“待会儿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 说着，他拍了拍手，有人抬出了香案。 案上放着道家的符箓和一柄宝剑。 李韬一边双手结印，一边念念有词地走到香案前，随后猛地拿起宝剑耍了一番，又剑挑符箓烧了几个道：“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显灵，吾来助你们登天门！” 看到这一幕，庞统强忍着笑容道：“咱们的这位陛下真是皇帝做得、将军做得、天师也做得……” 话都还没说完呢，他便身体一抖，慌忙抱住了诸葛亮。 李淳风和他的反应差不多，不过抱的是袁天罡。 这让孤苦伶仃的孙尚香很是受伤。 她难道要一个人这么瑟瑟发抖地看着？ 第98章 似是而非，当世无敌 风声扯呼。 月缩云后。 对面房屋里忽然有烟雾溢出，伴随其中的还有鬼哭狼嚎的声音。 而随着烟雾愈浓，声音也变得更加凄厉，只听…… “嘭嘭嘭！” “嘭嘭嘭！” …… 房屋的门窗骤然被冲开。 “啊！” 孙尚香吓得跳了一下，慌忙转过身。 她实在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 奈何心中的好奇又迫使她缓缓地扭头。 当看到烟雾中好像有一团团幽蓝的火焰在快速跳跃时，她立即咬紧檀唇，不敢呼吸了。 真……真的显灵了！ 而且密密麻麻地不断从门窗往外飘出，仿佛带着滔天的戾气。 更为可怕的是有些还一跳一跳地向他们这飘来了。 “啊……” 孙尚香实在撑不下去了，花容失色地大叫一声，火速逃离。 别看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其实还是有怕的东西的。 比如说老鼠。 但老鼠跟这种万鬼显灵的画面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别说她，就是庞统和李淳风这会儿都不是抱着诸葛亮和袁天罡了，而是躲在他们的身后，连伸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诸葛亮和袁天罡虽然站着不动，很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势。 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十指向上勾起，手心冒汗了。 李韬看到这画面，有意恶趣味一把。 他放下宝剑，摊开双手，行走如太极，引着那些火焰走向他们。 眼见铺天盖地的鬼灵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诸葛亮和袁天罡终于破功了，急忙央求道：“大将军……” 李韬趁机道：“袁天罡、李淳风，你们现在是否愿意效忠本大将军？若是还不愿意，本大将军可要送你们跟它们一起上去了！” “愿意！” 袁天罡和李淳风几乎是破口而出。 倒不是完全被吓的。 而是从投石凝冰到点石成金，再到如今的万鬼显灵，他们彻底被震撼到了。 不论真假，这位天子的手段都是当世无敌啊！ 李韬转身看向正在快速消散的鬼火道：“看来对付信奉天道之人，装神弄鬼最为有效。早知道这样，本大将军也懒得和你们多费口舌了，直接把你们扔到鬼屋里，逼你们就范得了！” 李淳风打了个寒蝉，啼笑皆非：“多谢大将军手下留情……” 袁天罡抽了抽鼻子道：“如果我们被扔进了鬼屋，可能离真相就更近了。” “哦？” 李韬看向他道：“袁爱卿说说看。” 袁天罡向鬼屋走了几步道：“臣好像闻到了一股尿騒味，而从屋中溢出的烟雾亦和锅灶冒出的味道大同小异，房屋内明显也更热。” “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这处房屋下方应该早已被掏空。” 李淳风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大将军往盆中所投之石明显也不是一般的石头，金块的表面也很圆润。” “这些看起来好像都是人为，可以我们平生所学，又很难解释得通，好不怪哉！” 观察入微啊！ 李韬对他们这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他轻咳道：“这世间最能迷惑人的东西既非‘是’，也不是‘非’，而是似是而非。”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雾里看花，真真假假，再辅以一些小手段，想成为人间神明并不难。” “当然，若想让天下敬畏，诸国咸服，仅仅靠这些是不够的，还需要像两位这样在天文、历法、相术、星象等方面有真才实学！” 听他这么说，袁天罡和李淳风差不多猜到他想要他们干什么了。 对于此事，他们不急。 他们更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遂一起道：“臣等才疏计拙，还请大将军释疑！” 李韬先带着他们回到屋中，拿起一块石头道：“它们确实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硝石，扔到水里后能迅速吸收热量让温度降低，从而制出冰来。” “其实，制冰对于它们而言完全是大材小用了，有朝一日你们会看到由它们打造出来的真正的神兵利器！” 庞统大惊道：“难道唐刀、回回炮、神臂弩、元戎弩那些都还算不得神兵利器？” 李韬摇头道：“那些武器的威力还太有限，由这玩意打造出来的大杀器可以用‘轰杀’来形容！无论是炸，是轰，还是射击，皆是威力惊人！” “世间还有这等利器？” 庞统急忙催促：“大将军为何现在不给造出来？” 这要怎么回答？ 系统还没给这些奖励？ 李韬微微一笑道：“杀鸡焉用宰牛刀？这就跟打牌一样，上来就用王炸，接下来很容易死得很惨！” “大将军所言甚是。” 庞统茅塞顿开道：“倘若大将军现在就亮出他们，那么中原九国一定会联手攻打大唐，到时大唐只怕要独木难支了。” “此乃神石也！” 李淳风也拿起一块道：“不知大将军又如何点石成金的？” “这个纯属是障眼法了！” 李韬以猝不及防之势捏向他手中的石头，直接捏出三层薄如蝉翼的“石皮”。 四人干笑数声，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石皮似乎是用上好的帛打造，润以颜色，让其表面如石，随后颜色渐变。 在点的过程中，再以极快的手法将帛一层层地扯到袖中，让人难以发觉。 殊不知，这种障眼法是李韬从川剧的变脸中得到的启发，并且专门向曹正淳学了这瞬时拉扯的技巧。 而由于他故意将只有他能分辨的硝石，和这种经过特别处理的石头放在一起，无疑进一步增加了迷惑性。 实际上，他在这上面花的时间不多，练得还不够纯熟。 不然效果肯定会更好。 袁天罡缓了好一会儿道：“那万鬼显灵……” “那个更简单！” 李韬直接带着他们走进鬼屋，让人拎来一些白蜡一样的东西道：“此物名为白磷，是本大将军让东西厂把大量的人尿和沙子等物体混合在一起加热得到。” “它的燃点很低，只要温度达到四十度就能够自燃。百姓们经常在墓穴附近看到的鬼火，其实就是因为人的骨头里含有磷元素，尸体腐烂后经过变化，会生成磷化氢，释放到空气中同氧气发生反应燃烧起来。” “？？？” 诸葛亮、庞统、袁天罡和李淳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哪里还有半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样子，分明是还没读书的孩童。 什么白磷、燃点、磷元素、磷化氢、氧气…… 全都是他们在浩瀚如海的书籍中，从未看到过的，更没有听说过。 还有温度，以及四十度这样的具体数值！ 这都是怎么来的？ 他和他们真的活在同一个星空下吗？ 李淳风瞬时觉得自己给风定级都不香了…… 见他们这样，李韬知道很欺负人。 但这个时候就是需要拿出这些硬核的东西，让他们心服口服啊！ 他笑了笑道：“你们若是一时半会理解不了，没关系，今后本大将军可以慢慢讲给你们听！当务之急，袁爱卿和李爱卿要学会这些，然后开始行动了。” 袁天罡和李淳风立即收敛心神，毕恭毕敬道：“但凭大将军安排。” “很好！” 李韬如此如此地说了一番。 两人听得都有些飘忽了。 他们本来还以为只是建座城。 谁曾想他还有更大的筹谋。 这样经天纬地之人诓骗了世人，不足为怪啊…… 刚交代完，雨化田快步走来道：“大将军，赵将军率领大军已到城外，还有突厥诸部的使臣随同前来，说是要尊大将军为‘天可汗’，并献上金银珠宝以彰臣服之心！” “这不又来了一笔建城的资金吗？” 李韬大笑道：“看来本大将军没有扶持错人，这个夷男太会来事了！速请他们到议事堂！” …… 第99章 财源滚滚，有容乃大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装神弄鬼，诓骗世人，特奖励魔术精通！” “这奖励……没想到本大将军有一天还能吃这碗饭！” 李韬脚都还没踏出门槛呢，系统的奖励如约而至。 这奖励对他来说，无异于锦上添花。 接下来，他肯定要给袁天罡和李淳风当师父了。 他看了两人一眼后，来到议事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几十个突厥各部的使臣。 他们一起伏拜道：“拜见大唐皇帝陛下，拜见天可汗！” “都平身吧。” 对于“天可汗”这个名号，李韬还是很受用的。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在前世上学那会儿，曾在历史课本中看到李世民被北方少数部落尊为天可汗。 当时还觉得这名头挺拽的。 现在他相当于先抢了他的皇位，又抢了他的名头。 而且用时还要比他少很多。 当然，这虚头巴脑的名头在他眼里，自然没有从堂内摆到堂外的金银珠宝来得实在。 保守估计，这些金银珠宝至少价值六十万贯！ 看来夷男很会投其所好。 知道他喜欢钱。 出手也算大方。 毕竟薛延陀汗国刚建立不久，家底总共也没多少。 这也从一定程度上表明了他对大唐的臣服诚意。 李韬还是很满意的。 如今他将赵云和一路大军从突厥境内调回来，也是将战略重心转移。 一方面让李靖和岳飞集中精力经略刚夺得的大清三州，以及突厥的大片疆土。 另外一方面也是给夷男一定的空间，让他好笼络草原上的大小部落。 看起来是在养虎为患。 实际上西边还有一个疆土广袤的西突厥。 如果只是让李靖和岳飞这么打下去的话，以大唐目前的国力是吃不消的。 他得换一种玩法，争取以夷制夷。 待他们两败俱伤，再进行收割。 穿着一身白袍，神采奕奕的赵云已经等不及了。 他大声道：“末将这有一个惊喜要献给大将军。” 李韬道：“子龙说的惊喜估计小不了。” “还请大将军移步。” “好！” 李韬负手走出议事堂。 一道人影突然从旁边窜出来，扮成老虎的样子张牙舞爪：“哇呜！” 李韬压根就没有转头去看，佯装吓得跳了几下道：“我去，哪来的大老虎？” “哈哈哈……哈哈哈……” 李元霸指着他大笑道：“总算吓到你一回了，自从你当皇帝后，再想吓你一次太难了！” “我又不是被你吓大的。” 李韬张开手臂抱了他一下道：“三皇叔，我不是让你要么回长安，要么就待在李靖和岳飞身边吗？你怎么跟来了？” 李元霸其实也不傻：“回去还不是夹在大哥、二哥他们中间为难？我还是喜欢打仗，而且这段时间的仗打得真过瘾。” “我听说你要调子龙入梁，和飞龙将军他们一起攻打健康，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啊？要我说，咱们这次干脆直接灭了梁国得了！” 灭国之事哪能这么着急？ 别看中原十国混战不休，谁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如果大唐现在真的把梁国给灭了，恐怕要直面秦、汉、明等庞大的帝国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以大唐眼下的国力，很容易被教做人的。 现在有大梁这个缓冲在，最起码能保证大唐暂时不用对战秦、汉、隋这三国。 至于大明，一旦造神成功，李韬还能继续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过，不灭大梁并不代表其他的事不能做。 他已经给安排上了。 想到这，他拍了一下李元霸的手臂道：“既然你来了，那稍后就跟子龙一起入梁作战吧。” “在他们攻下江南道后，梁国兵马自知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一个个卖命得很，你们的任务就是冲垮他们，逼萧衍跟本大将军签城下之盟！” “那还等什么？” 李元霸抡起擂鼓瓮金锤道：“出发！萧衍老儿要是敢不答应，本王就一锤子砸了他的脑袋！” “殿下且慢！” 赵云连忙道：“咱们还有惊喜没给大将军看呢。” 李韬指向李元霸道：“他难道不是惊喜？” “大将军请看！” 赵云拍了一下手，只见不远处的人打开一排排箱子。 一时间耀眼的金光仿佛笼罩了整个建功城。 金子！ 是成箱的金子！ 其中有不少还是大金块。 “这真是大惊喜啊！” 李韬快步走到箱子面前道：“你们哪来的这么多的金子？” 赵云道：“在我们奇袭朔州的那座大金矿时得到的，大清兵马没有来得及转移。我们找人算了一下，价值二十万贯！” “二十万贯？” 李韬放声大笑道：“最近还真是财源滚滚呀，不过大头还在梁国，本大将军相信你们一定不会让本大将军失望。” “末将必不辱圣望！” 他双拳一抱，然后和李元霸率兵离开。 现在梁国境内的战事打得很是胶着。 亟待他们前去冲击。 李韬目送他们离开后，勾起嘴角道：“萧衍，本大将军倒是要看一看这次你还能不能撑得住！”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梁国屡战屡败，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又有赵王和赵将军这样的猛将冲击，必败无疑。” 庞统迫不及待道：“现在咱们已有八十万贯，不知大将军想让萧衍给多少？” 李韬道：“梁国有钱，扒点寺庙估计就够咱们建天启城的了！本大将军暂时不想设限，先让萧衍自己说！” 不管怎么样，现在兴建天启城的资金是有充足的保障了。 接下来就看袁天罡和李淳风的了。 他们俩以游历为名到达破庙后，直接住在了破庙。 源于他们的名气，每日聚集在破庙周围的百姓更多了。 这日。 在他们和其他人一起虔心跪拜的时候，天尊像再次缓缓升起。 “天尊又显灵了！天尊又显灵了！” 众人一片欢呼。 唯独袁天罡和李淳风岿然不动。 紧接着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一束金光穿过早已开了天窗的庙顶，照在了两人的身上。 两人顿时声如洪钟，诵读起了《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也不知道他们是得到了元始天尊的传承，还是在诵读时掺杂了自己对《道德经》的理解。 他们每诵读一句，天尊像都会颤一下表示认同，而众人也好像若有所悟。 穿着便衣，混在人群中的孙尚香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抱住李韬的手臂，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可能是最近鬼啊神的都见到了，她感觉这个世界在她眼里变得不一样了。 让她头疼欲裂的是，明明看出来这一切都是拜李韬所赐，她却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李韬感受到手臂被一股海纳百川之力紧紧包裹着，低头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认她的有容乃大。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鬼你怕也就得了，怎么连神仙也怕？看来我得重新考虑让你加入巾帼营之事了！” 孙尚香咬了咬牙道：“难道你就没觉得这画面让人很……” “震撼？” 李韬看了眼她那波涛汹涌的胸口，淡然一笑：“不就是天尊看上他们俩，将要授以天机，赐以真传，让他们投石凝冰、点石成金、超度亡灵、立地建城，济世救民吗？现在我把结局都告诉你了，你还震撼吗？” 果然！ 都是他的手笔！ 孙尚香哭笑不得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那可是金光护体，天尊显灵……” “你猜！” “……” 第100章 别有一番韵味 猜？ 若是可以，孙尚香这会儿都想趴在他身上咬一口了。 她连一丁点的头绪都没有，怎么猜！ 给这样一个人当跑腿的是真累！ 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仿佛他做的一切，她都看不懂。 这让向来任性妄为的她很受打击。 见她似乎没有松开自己手臂，却别着脸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李韬一边感受着她的伟岸胸怀，一边暗笑于她的小肚鸡肠。 别看很唬人，其实金光护体和天尊显灵还没有万鬼显灵有技术含量。 先说天尊显灵，就是豆芽在萌发过程中所产生的力量，将元始天尊像缓缓往上顶起。 天尊像下面早被掏空了。 这是他从前世影视剧的桥段中学到的。 非常管用。 至于金光护体。 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玻璃，但有琉璃可以用来反光。 破庙上方有缺口。 只要根据太阳的运行轨迹，用打磨好的琉璃来反射，再用金块等发光体加以辅助，就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不过袁天罡和李淳风诵读《道德经》时，给人的那种振聋发聩，直击内心的感觉，用这些障眼法是很难实现的。 这也是他选择他们俩的原因所在。 他们对道的领悟是要远超常人的。 现在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已经具备了。 接下来对他们而言，肯定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诵读完《道德经》后，李淳风缓缓地睁开眼，一字一顿道：“天尊怜人间疾苦，又见诸位心诚，特传授贫道凝冰之法，先为诸位降暑去燥，固守本心。不知是否有人愿意帮贫道取一些石头、水和水盆来？” “我我我……” 有些人响应照做。 李淳风按照李韬所传授的吐纳之法，慢慢地吐了数口炁（qi），然后极为庄重地往水盆里投了几块石头。 只见水盆中的水快速凝结，寒气缭绕的，好像瞬间便让整个破庙的温度降了下来。 他又往剩下的水盆中放入一些石头，还是如此。 众人看得热泪盈眶。 “冰！真的是冰！这是神仙呀！” “看来刚才天尊显灵的时候，他们得了天尊的亲传！” “生逢乱世，哀鸿遍野，纷争不止，天尊终于派人来拯救我们了。” …… 就在此时，袁天罡也睁开了眼。 他拿起一块石头，犹如佛祖拈花一笑，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轻轻地点了一下。 石头顿时发黄了。 当他再点之后，石头俨然已经变成了金光灿灿的石头。 这冲击要比李淳风刚才投石凝冰来得还要强烈。 众人都处于一种眩晕的状态中了。 “这是传说中的点石成金术？” “此术岂是凡夫俗子能够做到的？一定是天尊传授！” “金子！金子！这下我们这些受苦受难之人真的有救了！” …… 袁天罡似乎开启了某种沉浸式的体验，一连点了几十个大金块，然后才开口道：“承蒙天尊不弃，赐我们以天机，授我们以道术。我们愿谨记天尊之教诲，修身养性，救死扶伤。” “今后我们二人将在此地开坛讲道，广行大道。但凡心中向道，且想在这乱世之中寻一安身之所者，皆可来此。” 说到这，他站起身，把金块分给了一些老弱病残之人。 一时间万人俯首，顶礼膜拜。 而李韬早已拉着孙尚香走得远远的了。 成了！ 接下来这里必定会汇聚几十万，乃至更多的各国流民。 天启城显然会成为一座天尊之城，包容之城。 对各国的冲击肯定要赛过六级以上的地震了。 孙尚香意犹未尽：“都还没看完呢，你这么急着离开干什么？” 李韬笑道：“本大将军不是已经告诉你结局了吗？” “可……” 孙尚香跺了一下脚道：“罢了，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把投石凝冰和点石成金都交给他们了？” “想知道？” “只要你说，我……我愿意一直给你跑腿。” “跑腿这种事谁都能干。” 李韬微微侧身，附到她耳畔道：“本大将军需要人暖被窝，心甘情愿的那种，这个你也能答应？” “你！” 孙尚香慌忙退了几步，满脸绯红道：“你不说就不说，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的，哼！” 说完，她慌里慌张地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曹正淳走近道：“大将军，她跑错方向了，要不要派人告诉她一声？” “不用！” 李韬大笑道：“她虽那个啥，但又不是无脑，反应过来后会自己追来的。” “哪个啥？” “这是你该问的吗？” “老奴该死！还请大将军上马！” “哈哈哈，回城！” 不出他所料，孙尚香很快便追了过来。 而且尴尬得跟个哑巴一样。 看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又过了一个月。 破庙一带涌进来的流民达到了让人瞠目的四十万之众。 这还是在大宋、大明、大楚、大清、大魏等接连加强边境管控，不准流民踏入大唐的情况下。 大梁是想管控，但已经鞭长莫及了。 袁天罡和李淳风见时机已经成熟，直接以天尊之意放言，真正的霸主当画地为城，给天尊一处供奉，还万民一片安宁。 听起来明显是要逼迫李韬下旨建城。 以李韬对待道家的态度，很多流民不抱希望。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李韬畏于天尊显灵，不仅上尊号为“大圣祖高上大广道金阙玄元天皇大帝”，而且下令不准再针对道门，并封袁天罡和李淳风为国师、护法天师，准在破庙一带建立天启城，广纳天下流民。 与此同时，他颁下“罪己诏”，细数自己登基以来的种种荒诞行径，愿虔心悔过，以求天尊护佑大唐。 各处刀兵也被他以天尊悲天悯人为由，勒令停止了。 当这些消息传入健康时，刚签下城下之盟的萧衍一把揪住胸口，咳血不止。 萧综慌忙拍着他的后背道：“父王息怒，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还息什么怒？” 萧衍一把推开他，怒如雷霆道：“那……那鳖孙誘我大梁子民前往大唐也就罢了，还让李存孝、李元霸等人一路打到健康，逼本王低头！” “本王为了大梁忍辱负重，给了他两百五十万贯，总算让他们退兵了，结果他们拿了好处后竟大肆宣扬是奉天尊之命退兵，以免生灵涂炭，妄造杀孽。” “本王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他们若是真的这么听话，为何不退出江南道？退出康州？” 萧综连忙道：“要不将我们跟大唐缔结的盟约公之于众，向世人揭露他的真面目？” “啪！” 萧衍二话不说，朝着他就是一巴掌道：“你是蠢，还是傻？这是城下之盟！现在已经有不少大臣心怀鬼胎了，你是想让本王丢尽颜面，失去掌控，由你来执掌大梁吗？” 萧综浑身一颤，慌忙跪下道：“儿臣不敢，儿臣从未有过此心！” “滚！！！” 萧衍一脚将他踹翻，随后大声嚷嚷道：“来人呢，快来人呢，本王要顺承佛祖法旨，登基为帝，然后再伺机出兵，一统天下，救万民于水火！” 李韬不是供奉天尊吗？ 他也能玩一样的把戏！ 这梁王，他早就当腻了！ 然而，宦官还没出现呢，他便再次气血逆流，吐血不止。 “父王……不，父皇！” 萧综赶紧起身，有气无力道：“快传太医……” 第101章 江山美人 “两百五十万贯，这很二百五啊！如果本大将军没有猜错的话，萧衍接下来肯定会邯郸学步，弄个顺承佛祖法旨，登基为帝之类的！” “苟了那么多年，面对这般惨败，他估计是怕再不称帝，过过皇帝瘾，再也没有机会了。” 建功。 在为李存孝、李元霸、侯君集、赵云等将领举行的庆功宴上，李韬侃侃而谈，给出了自己最新的预判。 李元霸还是不甘心。 他挠着头嘟囔道：“咱们都一鼓作气打到健康了，真该直接把整个大梁拿下，活捉萧衍的。” 李韬端起酒杯道：“三皇叔，你就当是打猎，先溜他几圈再说。” 李元霸一饮而尽道：“可能是本王锤习惯了，而且能用一锤，绝对不会用两锤。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当溜吧，啥时候再让本王到健康城下遛遛去？” “还别说，那健康城比咱们长安建得还气派。之前要价的时候，萧衍抠抠搜搜的只愿给两百万贯，惹得本王一连锤死了八个守将，逼得他不得不再拿五十万贯！” “哈哈哈……” 李韬仰天大笑道：“三皇叔神勇，而且这数字伤害不高，侮辱性极大！” “有啥子侮辱性？” “相当于骂了他白痴。” “是吗？呃哈哈！就冲这，咱们再喝一个！” 众人又喝了一杯。 侯君集略微犹豫了一下道：“大将军，如今大唐好不容易打开局面，不用再被动出招，为何不趁机开疆辟土，选择在这个时候全线收兵？” 李韬道：“本大将军不是说了嘛，此乃天尊之意。” “大将军……” “真实原因，你们很快就会看到全部，吞邦灭国之事不必急于一时。好了，今天不聊这些，都尽情地喝！” 李韬和他们一直喝到三更时分，方才摇摇晃晃地回到房中。 貂蝉和小环见状，赶紧帮他洗漱。 当貂蝉有些手抖地给他宽衣时，李韬一把拉住她的玉手道：“今晚你就留下来吧。” 小环倒是机灵，迅速走出房间。 貂蝉脸色微红道：“大将军，你……你喝多了。” 李韬把她拉入怀中，抱着她那柔若无骨的身子道：“难道喝多了不能宠幸你，只有清醒了才行？” 说这话时，他近距离地欣赏着那犹如梅花覆雪，无瑕无垢的脸蛋儿，腹中的邪火都燃烧了起来。 江山美人，江山美人。 难怪那么多帝王沉迷于此。 这种誘惑，没有男人能够抵挡。 貂蝉倒也不排斥，只是有些忐忑。 之前她总觉得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不是她能够改变的，颇有认命的意思。 但是这段时间发现这个皇帝，跟她想象中的皇帝不太一样。 他的心底藏着一份真。 可以说是真性情。 也可以说是赤子之心。 在他身边待久了，会被不知不觉地影响到。 而当她试图抽身的时候，却发现已经难以自拔。 她轻咬薄唇道：“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妾身只是觉得大将军最近太过劳累，需要好好休息。” 李韬勾起她的香腮道：“相濡以沫，阴阳调和才是最好的休息！” 貂蝉低着头道：“并非妾身不愿，实在是多有不便。” “多有不便？” 李韬皱了下眉头，随后察觉到她的身体在冒虚汗。 以他两世的经验来看，这肯定是每个男人都要面对的拦鸡虎降临了。 猛虎在前，谁敢浴血奋战？ 可能真有人不知怜香惜玉。 但李韬不是。 他伸手给她把了把脉道：“疼吗？” 貂蝉把头埋到他的胸膛里，很是难为情：“嗯，老毛病了。来到大将军身边后，不用再奔波劳累，已经不像原来那么疼了。大将军还懂医术？” “略懂一二。” 李韬大声道：“孙尚香，拿银针来！” “银针？” 一直守在门外，等着跑腿的孙尚香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刚才看到小环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她就琢磨着李韬终于忍不住要对貂蝉下手了。 可没必要痛下狠手吧？ 她曾经隐隐约约听侯府的老妇人提起过，一些男子有这种在榻上把女子给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特殊癖好。 李韬难道也有这种癖好？ 这怎么行！ 貂蝉那么一个弱不禁风的美人儿，怎么禁得起他这般摧残？ 只是她也不好现在就闯进去问个究竟，遂先找来银针，然后推开门走到榻前，跟个木桩一样站着不动。 李韬看了眼平躺在榻上，疼得攥拳头的貂蝉，伸手道：“银针呢？” 孙尚香晃了晃手中的银针夹带，鼓起勇气道：“我想了一下，虽然这种男女之事我不……不便开口，但是这银针不能给你，我不能助纣为虐！” “你怎么就助纣为虐了？” “就她这样子，哪里扛得住你这般折腾？” “嗯？” 见她脸红得跟不知道涂了多少胭脂水粉一样，李韬忽然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了。 他挑了挑眉道：“要不你来？你不是重情重义吗？” “我……” 孙尚香银牙紧咬道：“我代替她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只能折磨我，不准碰我。” 貂蝉哭笑不得：“你误会了，大将军是在帮我看病呢。” “他看病？” 孙尚香摇头道：“我宁愿相信母猪上树！貂蝉，你别怕，凡事有我在！” 嘿，她还上劲了。 明显欠收拾！ 李韬一把夺了她手中的夹带，往榻上一指道：“脱掉靴子，里面躺着去。” “你这是答应了？” 孙尚香硬着头皮道：“你可是堂堂一国之君，不准言而无信。” “放心，本大将军又不是地痞无赖。麻溜点，本大将军赶时间。” “……” 三下两除二脱去靴子后，孙尚香火速躺到榻上道：“你现在可以让她走了吧？” 李韬没理她，而是当着她的面亲手把貂蝉的齐腰襦裙给解开，露出她那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 孙尚香看到这画面，立即不干了。 她怒声道：“你你你……你言而无信，而且还耍我！” “老老实实躺着，还没轮到你，急啥？” 李韬瞪了她一眼，非常娴熟地弹出一根银针，扎入气海穴，轻轻捻动了一会儿后，又弹出一根银针，扎入她的关元穴。 “啊！” 一直有些紧张的貂蝉不知怎的，突然双手抓住被褥，带着哭腔地叫了一声。 孙尚香顿时脾气又上来了：“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貂蝉满脸通红，羞于启齿：“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其实不疼。” “你说谎！” 孙尚香很较真：“你刚才明明都疼得喊出来了，我又不是聋子。” “可我真的不疼，而且感觉好多了。” “那你为什么喊？” “……” 这要怎么解释？ 貂蝉是既不敢看孙尚香，也不好意思看李韬。 如此一来，在孙尚香眼里就变成受气疙瘩了。 她跟只母老虎一样盯着李韬道：“她是你的妃子，不是你的玩物。虽然侯府的老妇人经常和我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但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以折磨她们为乐。” “现在我就躺在这，如果你想折磨人，想要发泄，尽管冲我来，我要是喊了，我就不姓孙！” 李韬憋得肝疼：“那改姓李？” “可以！” “你先闭上眼。” “闭就闭，谁怕谁！” 孙尚香攥着拳头把眼闭上。 过了一小会，李韬沉声道：“你可以把眼睁开了！” “怎么不疼？” 孙尚香有些狐疑地看向他。 下一息，震耳欲聋的大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第102章 紫薇式微，取而代之 孙尚香看到了此生都注定难以忘怀的一幕。 李韬侧躺在貂蝉的身旁，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擒住她的樱唇轻轻吻着。 貂蝉的小碎拳明明在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胸膛。 力道却是越来越少。 最终变成了抓住他的袍服，嘤嘤嗯嗯的如婴儿哭泣。 这声音倒是跟刚才她疼得叫出声时，有那么点雷同…… 孙尚香像是忽然看透了什么，近乎抓狂地想要逃离。 李韬当即松开貂蝉，坐起身道：“哪去？” “你你你！” 孙尚香先是指了指他，随后又双手捂脸转过身道：“孟浪！” 李韬笑道：“本大将军亲自己的女人，怎么就孟浪了？死活不相信本大将军懂医术的人是你吧？留下来要代替她受折磨的人也是你吧？本大将军没碰，但却折磨到的人还是你吧？” “……” 这会儿如果有个老鼠洞的话，孙尚香肯定会义无反顾地钻进去。 太丢人了！ 长这么大，她就没丢过这么大的人！ 关键人家说的也没毛病啊！ 谁让她一根筋的？ 这该如何收场？ 见她背着身，连呼吸都没了，李韬打趣道：“你这是没被侯府的那些老妇人好好教过，还是听得一知半解，然后全靠脑补？” “我……” 孙尚香猛地转身道：“我错了，现在就离开还不行吗？” “不行！” 李韬扬起一条腿拦住道：“你身为吴侯之妹，巾帼不让须眉，怎能言而无信？是不是该改姓了？” 孙尚香苦笑：“我那只是一时口快……” “要不这样吧，本大将军这就下旨，不仅赐你，而且赐你们吴家大唐国姓，你看如何？” “！！！” 孙尚香两腿一软，险些给他跪下了！ 曹操本来就对吴侯多有猜忌。 如果他这个时候再赐吴家李姓，曹操会怎么想？ 吴家又将处于怎样的境地？ 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哪怕吴侯再疼她，也不会轻饶她的。 无论如何，她必须要制止这种事情发生。 她一屁股坐在榻上，双手抓住李韬的小腿，一边按着一边央求：“大将军，我今后一定任劳任怨，绝对不再这般任性了。” “而且只要你能够宽宥我这一次，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此话当真？” 李韬欠身凑到她面前道：“这么快就豁出去了？” 孙尚香撇着嘴晃起了她的腿：“大将军！” 貂蝉也帮忙求情：“大将军，她并无恶意，只是太过关心妾身了，求你网开一面。” “可以！” 李韬嘴角微勾道：“本大将军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不过为了让你吃一堑，长一智，你今晚就在里面老实躺着吧。” “啊？” 孙尚香红唇大张道：“这……只怕不妥吧？” “你不愿意？” “不不不，我愿意！” 为了不殃及家人也是拼了，孙尚香慌忙照做。 在察觉到自己的脸蛋可能已经被烧红后，她赶紧拽起枕头往脸上一盖，暗中嘀咕道：“混蛋，此仇不报非女子！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尝尝被这样折磨的滋味！” 李韬也是侧躺下，看向貂蝉道：“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爱妃是真美！” 貂蝉抿嘴娇羞道：“大……大将军，她在这呢。” “当她不存在就行了。而且咱们既没有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狂徒后圣贤；也没有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更没有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你怕什么？” 这文采…… 孙尚香忍不住道：“难道那《春江花月夜》真是你所写？你这出口成章啊！” 李韬轻咳道：“你听懂了？” “只有最后一句。” 孙尚香自惭形秽：“不过听着便是文采斐然，绝非泛泛之作。” 李韬冲着美眸婉转的貂蝉道：“你是不是也没听懂？没关系！这些哪怕吟诵千万遍，都不如本大将军身体力行地教你一遍来得感悟深！” 见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带着狂热，而且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搭在了她的臀部，她似有所悟，手忙脚乱地缩到被子里道：“多谢大将军给妾身医治，这些还是等日后再说吧。” “确实要等到日后再说，不然说再多都没用。” 李韬窜到被子里抱住她道：“明天本大将军再亲自写个方子，今后你按时煎服，应该不用再受这种痛楚了。” “嗯。” “就这样？” “吧唧！” 貂蝉鼓起勇气，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下。 本来以为是在被褥里，动作又轻，应该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结果她还是太紧张了。 一不小心力气就用大了。 这让她身旁的孙尚香差点崩溃：“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让你们这么对我？” 李韬强忍着笑容，往旁边掀起一床被子道：“跑腿就要有跑腿的觉悟，你都管到本大将军的榻上了，要么是也想上榻，要么就是纯属找虐，你自己想想你属于哪一种吧。” 说着，他一头闷进被褥里，沉迷其中。 虽然不能办正事，但是先用手丈量了一下她的完美身段，再用心感受一下她胸口的律动，还是可以的。 貂蝉刚开始的时候很忸怩。 可当她发现越忸怩动作也就越大后，她选择了躺平。 “登徒浪子！！！” 孙尚香裹着被子缩到最里面，背对着他们，都在脑海中把李韬给捅无数遍了，还是没法入睡。 翌日，她是顶着一对熊猫眼跟李韬和众将来到天尊庙的。 至于李韬是如何拜谒天尊，又说了什么，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唯一让她稍微清醒点的是一望无际的人群，以及开始建设的城池。 她算是看明白了。 她根本玩不过李韬。 无论是天尊显灵，拜袁天罡和李淳风为国师，还是逼萧衍签城下之盟，下罪己诏，他都玩得炉火纯青。 这布局、谋略和手段…… 天下恐怕很难再找出第二个！ 李韬念完颂文，瞥见她都快睡着了，走到她面前道：“你先回城，好好休息。” 孙尚香掐了一下自己，昂首挺胸：“鞍前马后之人不配休息！” “那今晚继续？” “告退！” 她浑身一颤，跑得比兔子还快。 昨晚已经成为比万鬼显灵还要可怕的梦魇了。 如果再来一晚，她恐怕都不想活了…… “哈哈哈，让你犟，本大将军有的是法子降服你！” 李韬笑着说了一句，屏退左右，小声对袁天罡和李淳风道：“你们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如果修道只为求仙的话，本大将军以为太过自私。以你们的能力，当助本大将军结束乱世，兼济天下，这才是人间大道！” 袁天罡道：“大将军，实不相瞒，看到这么短的时间内涌来那么多流民，我们也是大为触动，已不再拘泥于天道、人道，只想让他们都有安身立命之所。” 李淳风附和道：“大将军能屈能伸，既能逼萧衍签城下之盟，也能下罪己诏，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国为民之举，我们跟您比起来，实在汗颜。” “你们不必过谦。” 李韬望向东南道：“本大将军在来的路上听闻萧衍已经登基称帝了，需要你们借天尊之口，送这位梁帝一句谶言，就说东南紫微帝星式微，将有新君取而代之！” 李淳风愕然道：“可昨晚我们夜观天象，见那紫微帝星正光芒大盛……” “是吗？” 李韬胸有成竹道：“那本大将军就来一次人定胜天！那个人犹犹豫豫，磨磨蹭蹭那么久，是时候逼他迈出这一步了！” …… 第103章 既夺位，也复国 自从他亲授投石凝冰和点石成金之法，又赠予吐纳之术后，袁天罡和李淳风就明白他绝不是为了修一座天启城。 如今这无疑证明了他们的猜测。 他显然是要借天尊之口去做一些事。 他们俩就是他和天尊之间的桥梁。 殊不知，他才是真正的“天尊”！ 这种披着神灵外衣的手段，甚至比他前段时间的纵横捭阖，还要高明！ 若是以前，他们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因为这有违他们修道的初衷。 但是现在为了尽快结束这乱世，让万千百姓不再流离失所，他们愿意唯他马首是瞻。 两人一起道：“大将军放心，我们今日就会把这谶言说出去。” 李韬道：“你们难道不觉得本大将军的人定胜天之语太过猖狂？” 袁天罡意味深长道：“我们二人从未在星空中找到大将军的命星，想来您已经超然于这片天，胜之不足为奇。” 这拍的马屁很高级！ 李韬指着他大笑道：“看来本大将军这次若是不能成功，那也说明你们俩有失水准了。” 李淳风颇为狡黠：“这天启城刚建，不能功亏一篑，想来大将军对于此事已经不是胸有成竹了，而是犹如探囊取物！” “你啊你……”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看得还真是通透。这盘闲棋本大将军下了很久了，虽然没怎么花心思，但好在局势对我们非常有利。” “本大将军回去等鱼上钩了，谶言和建城之事就统统交给你们了。” “恭送大将军！” …… 李韬回到城中后，也是难得清闲，每日和貂蝉耳鬓厮磨，好不快哉。 大概六天后，拦鸡虎终于走了。 李韬带着貂蝉、孙尚香等人在外郊游。 他正准备和貂蝉一起停车坐爱枫林晚呢，有人找来了。 来人一身商贾打扮，把整张脸裹得跟粽子一般，乍看之下像是从西域而来。 他仅带四个随从，戒备心非常高。 李韬下了马车，让曹正淳、雨化田带人去搭营帐，准备今晚在此露宿，然后独自一人走向他们。 孙尚香连忙道：“你一个人都不带吗？要不要我跟着？” “看来你这几天长进不少，越来越有跑腿的觉悟了。” 李韬点头道：“不错，今晚你守在帐外就行了！” “你！” “怎么？你想和我们同处帐内？没问题，只是你能扛得住吗？” “……” 孙尚香再次败北。 她气呼呼地回到马车上，再也不想多管闲事了。 “好奇心害死猫，这种事肯定不能让你知道。” 李韬自言自语着走向那人。 跟他碰头后，他们又一起走进树林。 萧综扯去头上的裹布，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他欲哭无泪道：“那谶言是不是你授意袁天罡和李淳风说的？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李韬淡然一笑：“那真是天尊所言！而且你乃萧衍次子，现在大梁的太子是你哥萧统吧？真正慌的人该是他！” “听闻他颇为仁德，深受朝野及百姓爱戴。在你父亲……不，应该说养父屡战屡败，接连丢失康州和江南道，还献币两百五十万贯的情况下，他还强行登基，萧统这太子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 “你父亲听说这谶言后肯定会派人盯死他，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随便找个由头把他给废了！你难道不觉得你跟本大将军当初一样，也有横空出世，杀他们个猝不及防的机会？” 萧综乃大梁前朝东昏侯萧宝卷的遗腹子。 因萧衍在萧综生母刚怀身孕时霸占，而被萧衍视为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在历史上是一大公案。 李韬在前世的时候就曾在史书上看到过。 所有早在他准备送萧衍一箱羊屎蛋子之前，他就特意派东厂番子到健康密查此事，还把结果直接告诉了萧综。 相当于先在萧衍和萧综之间打入一个楔子。 萧综今天来此，说明他自己也查明此事了。 剩下的事情自然好办了。 萧综死死地盯着他道：“如果我不夺位，你是不是会告诉萧衍，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李韬捧腹大笑道：“你都直呼名讳了，想必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出决定了吧？何必在这做样子？” “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哪怕本大将军不说，萧衍迟早有一天也会发现。到时别说荣华富贵了，你的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这样的人，萧综实在不想有任何交集。 因为他仿佛能把任何人都给拿捏得死死的。 萧衍已经被他折腾得强行称帝续命了。 而他现在也是不得不低头…… 他缓缓地闭上眼道：“不瞒你说，我本来只是萌生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后来看到你内斗三王，外战诸帝，叱咤风云，睥睨天下，我发誓要效法于你！” “同样是皇室中战战兢兢之人，我还比你大上几岁，你能够做到，我为什么不可以？” 李韬拍了拍他的肩膀，极尽唆使之能事：“小伙子，你有这样的想法是对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李唐的天下，除了姓李，什么都可以改变！” “你大梁的天下又何尝不是如此？更何况你的亲生父亲也姓梁啊，你这不仅是夺位，还是复国，可要远比本大将军当初继位时肩负得多！” 一个人一旦有了参照，总容易变得狂热。 萧综被他这话深深地震撼到了：“李兄言之有理，这大梁本就是我的，我只是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好家伙，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而且他一个年长之人这么称呼，也是放下颜面，不顾一切了。 李韬很看好他：“本大将军听说萧衍称帝后，大肆封赏百官，意图重新凝聚他们？” “确有此事！” 萧综道：“不过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又变得喜怒无常，动辄斩杀，最近连他最信任的陈庆之都时常咒骂，那些被厚封之人也是惶恐不安。” “看来本大将军这两次对他的打击有点大啊！” 李韬干笑道：“不过这也是你下手的好机会……” 萧综皱眉道：“我需要先夺太子之位吗？” “夺个屁的太子之位！” 李韬跟教训弟弟一样，朝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道：“你疯了啊？都说帝星式微，将有新君取而代之了，你去夺太子之位不是找死吗？” 萧综有些心颤：“可我怎么可能是萧衍的对手？以我现在的实力，只能勉强对付萧统……” 得，他这一看就是怕萧衍。 面对萧衍这个只剩下半条命的老家伙，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不过李韬也猜到这一点了。 有所求才能掌控。 不然大梁皇帝如何更替，管他屁事？ 他郑重其事道：“以你现在的那点实力，想要君临天下，根本不可能。不过我可以派曹正淳和雨化田，带着东西厂的人潜入健康，暗中帮助你。你若需要兵马，本大将军亦可派遣！” 萧综连忙道：“如此甚好！只是你……你会让我割地赔款吗？” “本大将军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李韬微微一笑道：“事成之后，咱们只需要把之前签订的盟约升级，变成互为攻守的兄弟盟约，到时你既可以立足大梁，本大将军亦可仰仗你抗拒秦、汉、隋北上，这不是双赢吗？” 萧综沉思了一会儿，竖起手掌道：“好！李兄如此帮我，我也一定会厚待李兄！” 虽然他知道这是与虎谋皮，但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人生在世，不成功便成仁。 同样是少年英才，他不想畏畏缩缩，落于人后。 李韬甩手跟他击了一掌道：“本大将军再传授给你一点经验，夺位这种事，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以雷霆万钧之势行之，不要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该杀的杀，该招揽的招揽，既要有家国情怀，也不要有妇人之仁。” “多谢李兄，萧某受教了！” 萧综朝着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后，策马离去。 李韬双手抱胸，靠在一棵大树前道：“还别说，教人造反还挺有成就感的！要不回到长安后也教教那三位？” …… 第104章 醉了貂蝉，杀了萧衍 李韬返回时，他的营帐已经搭好。 他搂着貂蝉的柳腰走了进去，勾起她的香腮道：“紧张吗？” 貂蝉脸色微红道：“妾身想为大将军舞一曲。” 李韬当即走到案几前坐下道：“本大将军都差点忘了你也是色艺双全了。看来今晚不仅能一饱口福，还能一饱眼福了！” “一饱口福……” 要是以前，貂蝉估计只当他在欣赏歌舞的时候，会品尝美味佳肴。 但这些天和他同床共枕，被翻来覆去地吃豆腐后，她对这种话术几乎秒懂。 可以说他们俩现在除了捅破那层窗户纸外，其他的都做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紧张。 大概她想把最好的自己，以最好的状态交给他。 无关家国。 无关宠辱。 只是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男子，愿意与他厮守。 她咬了咬牙，伸出葱葱玉手，缓缓地除去外套，然后轻移莲步，边唱边跳。 唱的还是那首《春江花月夜》。 李韬都已经把酒杯送到嘴边了，看到这画面，愣是忘记张嘴喝了。 此时的貂蝉只穿一袭薄纱，白色的肚兜若隐若现，飘逸的秀发随舞起合，玲珑的脚丫不断变化。 再加上她原本就是天使容颜，魔鬼身段。 任谁也难以无动于衷啊！ 尽管已经被她的美惊艳太多次了，但她这会儿绝对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给展现出来了。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在被宠幸之前，她主动这样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李韬心中大喜，一杯又一杯地喝了起来。 貂蝉还没有跳完，他便醉意朦胧了。 当貂蝉扭着翘臀走到他身旁，千娇百媚地倒在他的怀里时，他如洪水猛兽，瞬间将她倾覆。 貂蝉急忙道：“大将军，能否再等等？妾身也想喝几杯。” 当然可以！ 小酌怡情！ 酒气和香气的交织环绕，最能把内心深处的原始野望给调动起来。 李韬二话不说，立即跟她喝了起来。 既喝了交杯，也被喂了酒。 随后水到渠成地倒在了榻上…… 帐外。 孙尚香听着如泣如诉的声音，慌忙捂住了耳朵。 这声音，她熟悉！ 她就是因为误会了这种声音才会彻底被李韬拿捏的。 怎么办？ 先前让她同榻，这次让她守夜。 这是人干的事吗？ 太欺负人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当那声音快速升高时，她捏着鼻子喊了起来。 “哇呜！” “哇呜！” “哇呜！” “快来人呢，有老虎！” …… 一时间，曹正淳、雨化田等人纷纷出动：“老虎在哪？” 孙尚香满脸通红地往远处的树林一指道：“跑到林子里去了，好大的一只老虎……” 曹正淳示意雨化田在不远处守着，亲自带人去找。 “老虎？？？” 帐内，李韬两臂一软，趴在貂蝉身上道：“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老虎？要有也只有她那么一只母老虎吧？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貂蝉羞得无地自容：“她……她怎么在帐外？” “本大将军也纳闷啊，她不会是个偷窥狂吧？” 李韬皱了下眉头，随后想起了一件事：“本大将军在去见那几个人之前，好像只是逗了一下她，她竟然当真了！” “啊？” 貂蝉双手捂脸：“那她岂不是全……全听到了？” “罢了，她是想报复呢，那今晚就让她守着！还老虎，本大将军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如狼似虎、龙精虎猛、虎虎生风、龙盘虎踞……” 貂蝉啼笑皆非地想要说点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变成喊了。 “这人！” 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孙尚香忍无可忍道：“大将军？” 李韬没理她。 她准备继续喊，不远处的雨化田冷眼道：“孙大小姐若想进去，大可以直接进去，想必大将军是不会怪罪的，何必如此？” “我……” 孙尚香有些抓狂地指向他道：“你别信口开河，我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 孙尚香立马蹲到地上，双手抱头道：“李韬，你给我等着，这事我跟你没完！” 李韬和貂蝉彻夜未眠，欢乐到晌午。 孙尚香也守到了晌午。 李韬终于吭声了：“孙尚香，本大将军饿了，去弄些酒菜来！” “你！” 孙尚香生无可恋地端来酒菜，走进帐内。 看到帐内乱得一团槽，足见战况之猛烈后，她扭头就走。 再不走，她真担心李韬还会得寸进尺，让她帮忙收拾。 “等等！” 李韬轻咳道：“你看起来步伐浮虚，身体摇晃，要不要本大将军开个方子给你补补？” 孙尚香猛然转头道：“你才需要补！我现在可以回帐睡觉了吗？” “当然可以！”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不过有件事本大将军思虑再三，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其实昨晚让你在帐外守着，有那么点小误会，本大将军只是随口一说。” “你说什么？？？” 孙尚香跟个母老虎一样，直接冲到他面前，随后一把夺了他手中的酒壶，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喝完，抹了把嘴角道：“大将军，有句话我思虑再三，也想跟你说一下。” 李韬直接被她这气势给逗到了，大笑道：“你说。” 孙尚香打了个酒嗝，又看了眼经过甘霖浇灌，愈发有女人味的貂蝉，凑到李韬耳畔道：“温柔乡是英雄冢，你要节制啊，哈哈哈！” 说着，她甩着酒壶走了出去。 那样子别提有多嘚瑟了。 整得李韬都有一种被反杀的错觉了。 这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他风淡云轻道：“你在帐外守了那么长时间，本大将军需不需要节制，你不也很清楚吗？” “啊啊啊！” 孙尚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随后跟疯了一样跑出营帐，都没敢再看李韬一眼。 貂蝉掩嘴偷笑道：“妾身还从未见她这样过，咯咯咯……” “她堂堂一巾帼，马上都要变成活宝了。” 李韬把貂蝉拉到怀里道：“不说她了，咱们得吃点东西了。怎么样，现在你对本大将军之前写的那些诗，有没有更深的感悟？” “大将军！” 貂蝉慌忙把头埋到他的怀里，脸红得都可以掐出血了。 不过脑海中还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之类的诗词。 吃完饭，又在郊外玩了一天。 李韬把曹正淳和雨化田喊到面前，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番，他们俩领命离开。 孙尚香缓了一天后，明显又满血复活了。 在回城的路上，她询问道：“回长安之前，我们还有机会出来郊游吗？” 李韬笑了笑道：“你说呢？你那天晚上不是嚷嚷着老虎来了吗？看来对老虎情有独钟啊！下次本大将军带你们去打虎如何？” “打虎？” 孙尚香皱眉道：“这一带哪有老虎？” “嗯？” “呸呸呸，可能有些前来拜谒天尊的老虎……” 孙尚香赶紧自圆其说：“不过要说老虎多的地方，还数梁国的五明山。听说那里的老虎不仅大，而且异常凶悍！萧衍就曾多次带人到那里打虎！” “那就去五明山！” “不是吧？我只是随口一说。你若是去大梁境内打虎，一定会挑起战端的，这不是跟你全线收兵的旨意相悖吗？” “打个虎而已，又不是打仗，本大将军会提前跟萧衍打招呼的，量他也不会阻拦！” …… 梁国。 一场暗号为“打虎”的行动也开始了。 在短短十天的时间内，相继有十几个大臣惨死。 诡异的是，别说抓到凶手了，都没找到什么线索…… 第105章 蜡鹅厌祷，邯郸学步 健康仿佛笼罩在一片腥风血雨之中。 萧衍的直觉告诉他，李韬已经把触手伸到大梁国都了。 无论是袁天罡和李淳风说的那狗屁谶言，还是滥杀梁国大臣，都是为了从内部攻破大梁。 既然是从内部，那么大梁国内一定有人在跟他配合。 而且这人想来也不简单。 他知道这次如果让李韬成功的话，大梁很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所以一改近来的颓态，亲自坐镇宫中，调查此事。 可一连查了五六天，不仅进展有限，还有大臣在不断被杀。 这无疑让朝野上下更加惶恐不安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有大事发生了。 宦官俞三慌里慌张地跑到他面前道：“陛下，不好了！不知是谁将您向大唐献币两百五十万贯的事情捅了出去，现在人心浮动，竟有人在说……” 萧衍猛拍了一下案几道：“说什么？” “说您应该把帝位禅让给太子殿下！” “呵呵！” 萧衍冷笑数声道：“如此雕虫小技，也想离间朕和太子？他李韬真当朕比他爹好对付？” “陛下英明！” 俞三略微犹豫了一下道：“不过如今健康城中一定有人在配合李韬，若是不尽快把他们抓出来，只怕后患无穷。” 他话音刚落，萧统求见。 萧衍宣见后，萧统气定神闲道：“父皇，这一定是李韬所为，儿臣愿彻查此事！” “朕也正有此意。” 萧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他不是要离间我们父子吗？那朕就让他好好看看朕对你的信任！” “统儿，朕的诸子之中，就数你最仁德，也最深得朕心！这大梁的天下迟早是你的，朕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萧统跪拜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尽快揪出细作，不负您对儿臣的期望。” 他离开皇宫后，夜以继日地调查，结果死的人更多了。 而且死的不再是大臣，而是内廷之人…… 这下萧衍不得不慌了。 因为眼看着就要危及他本人了。 他召见了陈庆之，准备让陈庆之率领兵马，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出来，北境却传来急报，说李韬带着一众大将和三十万大军，要到五明山打虎…… 陈庆之怒声道：“此人言而无信，实在卑鄙！末将请命，率领大军将其活捉了喂虎！” “又来了！” 萧衍有些颓丧道：“一个李存孝就已经把大梁给搅得天翻地覆了，如今还有一个李元霸，你若是能打过他们，朕何至于屡战屡败？” 这话扎心了…… 陈庆之浑身一颤，慌忙伏拜：“是末将无能，还请陛下重罚！” “唉，若是李存孝和李元霸，朕二得其一……” 萧衍长叹连连：“罢了，五明山距离江南道不远。他此时以打虎的名义起兵，很有可能是为了配合健康城中的细作。” “不过此子狡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为了万无一失，你率领二十五万大军前往。切记，若他真的只是打虎，放他去，不要主动挑起战端。” “喏！” 虽然觉得这样很窝囊，但陈庆之也知道现在无论是大梁，还是他，都不能再输了。 不然李韬都不用打到健康，整个大梁便会地动山摇。 “朕送送你吧。” 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眼前的这个心腹爱将，萧衍五味杂陈地把他送到了宫门口。 “陛下！” 陈庆之拜别之后，纵马跑了几十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当看到萧衍倚着宫门，格外苍老，全然没了当年的英姿时，那么多年来从未哭过的他顿时泪流满面…… 萧衍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当年和陈庆之指点江山的样子，回到寝宫后醉生梦死。 既不理朝政，也不召见任何人。 直到萧统身边的一个太监鲍邈之求见，说是有要事禀告。 他让人把鲍邈之带到面前道：“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很受统儿器重。你不为他分忧，跑朕这来干什么？” 鲍邈之连忙道：“陛下，太子厌祷！” “你说什么？” 萧衍一把揪住他的脖子道：“你若是敢欺君，朕灭你九族！” 所谓厌祷，也就是以巫术祈祷鬼神。 帝王多忌讳这个。 萧衍同样如此。 他不相信太子会干出这种事。 鲍邈之带着哭腔道：“陛下，奴婢哪敢欺君啊，您还记得丁贵嫔之墓吗……” 丁贵嫔是萧统的生母，于一年前病逝。 萧统很孝顺，派人四处求购风水宝地。 有人向俞三行贿，想卖自家的地。 俞三便对萧衍进言说萧统买的地，没有这块地对他吉祥。 萧衍当即买下地将丁贵嫔下葬，也就没用萧统所购之地。 后来有道士对萧统进言，说这地对长子不利，需要镇一镇，方才有望登临大宝。 萧统就让人把蜡鹅及其他物品埋在了长子之位。 萧衍听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勃然大怒道：“这个逆子！如果他真干了这种事，朕定不饶他！” 说着，他亲自带人到墓旁，让人开挖。 没过多久，真挖出了蜡鹅等物。 萧衍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悲愤异常道：“难道他一直在跟李韬搞阳谋？这大梁迟早是他的，他为何如此着急？” 鲍邈之趁机道：“陛下有所不知，他对外宣称东宫有书近三万卷，名才并集，文学极盛，在成为太子前就在广纳贤才，昨……昨晚……” 萧衍双眼喷火道：“昨晚如何？说！” 鲍邈之吞了口唾沫道：“昨晚他还在宫外的私宅中密会了几个黑衣人，一直到四更时分。他们包裹得太严实了，奴婢也没有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不过后来他在奴婢面前谈及此打虎非彼打虎，打的是天下之类的，奴婢想到李韬要到五明山打虎，不敢怠慢，立即来告诉陛下，请陛下决断！” “混账！” 萧衍咬牙切齿道：“他还在那私宅？” “奴婢偷跑出来之前，看到他在和俞三商议捉拿细作之事。” “好一个捉拿细作！” 冷笑数声后，萧衍大怒道：“来人呢，立即调动三千禁军随朕前往，朕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个好儿子。” 俞三平时都是伴他左右的。 今天到现在也没见人影。 这说明什么，不言自明。 一炷香后。 三千禁军以雷霆之势包围了城北郊的一处宅院。 一队人马直接撞破大门冲了进去。 萧衍紧随而至。 正和俞三攀谈的萧统看到他，狐疑道：“父皇，您怎么来了？” “逆子！” 萧衍拔出佩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蒙骗朕？你和李韬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利用朕对你的信任，明目张胆地造反！” “造反？” 萧统浑身一震道：“儿臣冤枉啊，儿臣绝对没……” 话都还没说完呢，上百个黑衣人便从厢房的地窖中冲了出来，弩箭齐射。 进入院子的兵马眨眼间便被悉数射杀。 一个黑衣人还掠过一道残影，夺了萧衍的手中剑，反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陛下！” 宅院外围的禁军见状，争先恐后地往里冲。 可就在这个时候，大队人马突然从附近冒了出来，将他们悉数包围不说，还和那些黑衣人配合着内外夹攻。 没过多久，他们亦是倒在了血泊里…… 萧衍双眼欲裂地瞪着萧统道：“孽障，这就是你说的冤枉？？？” “我……” 萧统左右看了看，忽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他看向茅房方向，似有所悟：“是二弟！这一切都是他干的！父皇，是他说发现了细作的线索，让儿臣来此的！” “综儿？” 萧衍怒气更盛道：“不可能！他向来本分，又胆小怕事，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有脸栽赃你的亲弟弟，跟李韬真是一丘之貉！” “朕怎么就培养出了你这么一个邯郸学步，突抢大位的畜生？你这是要让我大梁成为他李韬的属国和摇钱树啊！” “父皇，你冷静点……” 萧统欲哭无泪道：“这真不是儿臣干的！” 萧衍青筋暴起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是不是蜡鹅厌祷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萧统慌忙跪在地上道：“父皇，儿臣只是一时糊涂……”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 萧衍无比凄冷地笑了一会儿道：“你比李韬还能演啊！他登临帝位后，可以厚颜无耻地造谣亲爹造反，你都拿下朕了，却还在这跪着求饶！” “别跪了，朕瘆得慌，朕把江山让给你便是！只求你能够像李韬一样内斗百官，外战诸帝，睥睨天下！如此，朕死也瞑目了！” 第106章 无形之手换人间 萧统生不如死地跪着，像是被雷给劈了千万次一般。 他承认自己听信道士之言蜡鹅厌祷了，也意识到这有违自己一向的言行。 父皇震怒，哪怕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他都毫无怨言。 可是怎么能把他跟李韬那个大梁死敌相提并论？ 他宁死也不会干这种通敌卖国之事！ 这些人真不是东宫的！ “父皇！” 他几乎崩溃道：“这是两码事，还请父皇明察。” “明察？” 萧衍看了眼架在自己脖子旁的利刃，“呜哇”一声喷了口鲜血，然后苦笑道：“朕的好儿子啊，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大丈夫敢作敢当，不要让朕瞧不起你！” 萧统嚎啕大哭道：“真不是儿臣……” “你！” 萧衍身体一晃，差点自己抹脖子自尽。 萧综战战兢兢地从茅房中走了出来道：“这……这是怎么了？我只是去趟茅房的功夫，大哥你这是要造反吗？” 萧统怒指着他道：“萧综，是你让我和俞三到此的，这些人肯定是你早就埋伏好的！” “够了！” 萧衍再次呵斥：“俞三早就和你蛇鼠一窝了，你还想让综儿给你当替死鬼，帮你背负造反的骂名？” “父皇！” 萧统恼得一头呛到地上，磕得头破血流道：“儿臣让父皇怀疑至此，也没脸再活在这世上了，如今只求一死。” 看到这画面，萧衍嘴角直抽道：“统儿……” “没法否认，大哥确实仁德。” 萧综理了理袍服，就像是瞬间变了个人一样，冷面无情地走到他们身旁道：“蜡鹅厌祷可能是你此生做的唯一一件错事，很遗憾被我发现并利用了。” 听到这话，萧衍僵如铁石地转过身，难以置信道：“你……竟然是你！为何？” “为何？” 萧综双眼充血道：“当年你攻破健康，杀了我爹，夺了他的江山，并且霸占了他那已怀有身孕的妃子时，就已经埋下这报应了！” “你你你……” 这下换成萧衍被雷劈千万次了，他浑身乱抖道：“你是萧宝卷的儿子？” 太滑稽了！ 滑稽到他也想只求一死了。 那么多年了，他竟毫无察觉。 如今更是沦为他的俎上鱼肉，还冤枉自己的亲生儿子…… 跟李世民比起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惨到活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萧综强忍着泪水道：“我刚开始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事实胜于雄辩。在国仇家恨面前，我没有资格再谈其他，我要把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统统都给拿回来！” 说到这，他提高嗓门道：“目前健康的守将已被我收买，陈庆之远在北境，鞭长莫及，你们败局已定！” “马上，我就会以你的名义下旨，以萧统蜡鹅厌祷,图谋造反为由将其赐死，然后任我为监国！待我清理了所有对你尽忠之人和皇室宗亲，即可登临大位！” 俞三和鲍邈之相互看了眼，很有觉悟：“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报仇雪恨，夺回皇位！” 萧综点头道：“这次你们俩居功甚伟，朕稍后定会厚封！” 说来惭愧，不仅萧统蜡鹅厌祷之事，甚至连这些夺位的步骤都是李韬让曹正淳告诉他的。 李韬仿佛就是左右天下大势的那双无形之手，稍稍勾动手指便足以令山河骤变，改朝换代。 这等情报搜集和布局的能力，让他不寒而栗。 但复仇就是一味毒药。 纵使知道李韬是那剧毒无比的鹤顶红，他也想利用起来以毒攻毒。 “好算计啊！” 萧衍这会儿已是形如枯槁，发不起脾气了。 他不停摇头道：“这一看就是出自李韬之手，没想到他在猛攻我大梁的同时，早已把触手伸入健康了，是朕大意了。” “不过萧综，你和他里应外合，无异于饮鸩止渴。即使夺了这大梁江山，也早晚会成为他的帐下之臣，死无葬身之地！”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 萧综沉声道：“朕自有主张！说起来还要多亏他，要不是以他为榜样，朕绝不敢迈出这一步！” “……” 萧衍无语凝噎地看着他，半晌无言。 曾经的金戈铁马，君临天下，不可一世，好像全都成为了笑谈。 黄粱一梦万事空。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那么想出家。 可现在即便是出家，估计也成奢望了…… “都带回宫！” 萧综将手一挥，生平第一次昂首挺胸地走进皇宫。 接下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 萧统和东宫所有人不仅被赐死，而且还给他背了造反的黑锅。 萧氏弟子死伤殆尽。 朝中大臣斩杀过半。 萧衍被关在冷宫，在萧综继位的当天晚上于饥渴交加中死去。 一代枭雄就此落幕。 大梁换了新主。 五明山。 李韬也抓到了两只老虎和四只豹子，准备把它们都给带回长安去。 当萧综继位，萧衍身死的消息传来后，众将比先前连番大捷还要高兴。 李存孝道：“恭喜大将军！萧衍一死，这大梁已是我大唐的囊中之物，大将军这盘棋下的举世无双！” 赵云附和道：“那萧综可能年轻气盛，初登大位会有别的想法，但南境面对秦、汉、隋等强敌，让他不得不依傍大将军。这跟大将军封薛延陀部的夷男为可汗有异曲同工之妙！” “原来这些都是你在暗中运筹帷幄……” 孙尚香也是很震撼：“兵强马壮的大梁这么快就因你而变成这个样子了！” 李韬微微一笑道：“本大将军何尝不知萧综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想法，但本将军这次出人出力又出智，不捞点好处怎么行？来人呢，把本大将军的这封信送到梁军帅帐！”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了出去。 众将无不惊愕：“大将军这是要……” “嘘！” 李韬做了个手势道：“此事最终能不能成还不好说，诸位今晚愿不愿意去凑凑热闹？” 众将一起点头。 这种热闹必须得凑啊！ 更何况还事关他个人的安危！ 是夜三更时分。 李韬只带众将和几十骑人马，来到距离梁国大军不到六七十里的江边。 没过多久，只见七千人马如同黑夜中的无数道白光，以风驰电擎之势席卷而来，而且上来就把他们给包围了。 为首之将更是二话不说，一枪刺向了李韬。 “大将军！” 众将大惊，正要出手。 李韬已侧身抓住了枪杆，直接把人从马上挑了下来…… 第107章 千军万马避白袍 陈庆之是儒家，并非猛将。 不过被从马上挑下后，他还没有要罢手的意思，一枪又一枪地杀向李韬。 枪枪要命。 戾气冲天。 李韬还是阻止了想要护驾的李元霸、李存孝等人，轻松自在地一闪再闪。 陈庆之连出上百枪，都没能碰到他一根汗毛。 这身手别说陈庆之了，就是七千白袍军都是叹为观止。 一直以来，萦绕在大梁兵马心头的两大魔头分别是李元霸和李存孝。 殊不知大唐这个少年天子更可怕。 他是那统御魔头的魔王！ 别说他单人单骑射杀大梁的两大名将了，以他这实力足以打遍天下无敌手。 想要报仇，必须得全军出动。 不然再多的猛将恐怕都无济于事。 李韬见陈庆之已经后继乏力，浅声道：“你乃儒将，何必如此？” 陈庆之当即大喝道：“全军听令！” 李元霸赶紧抡起双锤道：“陈庆之你敢出动白袍军，本王就把你们全部锤下去陪梁帝，而且第一个被锤死之人一定是你！” “呵呵……呵呵……” 陈庆之冷笑数声道：“你觉得本将还在乎生死？没有先帝，就没有本将和白袍军。” “本将一直觉得先帝和太子死得蹊跷，只因面对你们三十万大军，不能轻举妄动。可你们的这位皇帝，竟然写信将先帝被害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试问你们是我，能不报仇雪恨吗？” 李存孝、侯君集、李君羡等人面面相觑，皆是无话可说。 他们还以为李韬是要想方设法收服陈庆之和白袍军呢。 结果他竟然主动透露萧衍死因。 而且只带着这点人马前来。 不是送死吗？ 世人谁不知道萧衍和陈庆之感情甚笃？ 李韬轻咳一声，坦坦荡荡：“既然本大将军有意让你和白袍军为本大将军效力，那么这种事便不能瞒你们，而且也瞒不了。” “痴人说梦！” 陈庆之暴怒道：“本将和白袍军即便粉身碎骨，也不会为你效力。” “凡事不要说得这么绝对！” 李韬将指着他的枪头拨到一旁，往他面前走了两步道：“现在本大将军和萧综是什么关系，你也很清楚了。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本大将军的鼎力相助，他是不可能成功复仇，登临大位的。” “可这样一来，你和白袍军的地位就尴尬了。你们属于萧衍旧部，哪怕萧综愿意重用你们，你们会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力吗？” 陈庆之脸色铁青道：“哪怕如此，我们也绝对没有为你效力的道理。你才是先帝和萧氏子弟死伤殆尽的始作俑者！” “本大将军承认。”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虽然是萧综下的令，但东西厂确实在健康杀了很多人。” “杀了他！” “杀了他！” …… 听到这话，白袍军义愤填膺，纷纷将兵器指向李韬。 陈庆之青筋暴起道：“你！你倒是毫不遮掩！” “权力斗争的血腥向来如此，想要遮掩的一般都是难成大事的。” 李韬继续往他面前走了走道：“本大将军知道萧衍对你有知遇之恩，但是萧综这也属于有仇报仇。” “这么说吧，历史没有是非，但却通篇写满了仁义道德！为何？因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史书都是那些胜者为美名自己而书写！” “你率领白袍军纵横沙场那么久了，如果眼里只有是与非，对与错，而无天下大势，亿万流民，还满口仁义道德，那说明你只是个普通的将军。纵使你愿意投靠本大将军，本大将军还不要呢！” “……” 这种直白的劝降方式，陈庆之当真是闻所未闻。 但不可否认，他被震撼到了。 尤其是那句“历史没有是非，但却通篇写满了仁义道德”…… 先帝会有今日果，何尝不是往昔种下的灭国夺妻之因？ 朝代轮替，江山易主。 最终受苦的还是天下百姓。 而中原纷争久矣。 这么打下去，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甚至连先帝都曾说李韬有成为天下霸主的潜质。 如果他能一统中原，又何尝不是天下幸事？ 站在这个层面上来看，他说的确实是大实话。 见他不吭声，李韬继续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秦汉也好，宋明也罢，最终都要淹没在天下一统的滚滚洪流中，无人可以抵挡！” “大梁现在只相当于提前动荡罢了，萧综再邯郸学步，也难以抵挡秦、汉、隋等强国。不论他想不想，愿不愿意，他还是得依靠本大将军，而本大将军也愿意护佑大梁。” 这意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别说他和白袍军了，就是萧综迟早都要投靠于他。 而如果他们投靠他国，可能还是难逃他的魔爪。 说白了，他已经把自己当成那个能够一统天下的霸主了。 真的太自负了！ 可又不得不承认，现在大唐的形势一片大好。 他此番连斗诸帝，甚至在幕后让大梁换了新君，也让人没法质疑。 陈庆之沉默良久，掷地有声道：“家国大义，我懂！快意恩仇，我也要！若是没有先帝，你确实是一位值得效忠的君王。” “但有先帝的英魂在天上看着呢，我们不可能背叛他，你准备受死吧！” 李韬将手一伸道：“不用你动手，剑来！” 众将慌忙道：“大将军，万万不可啊！” 李韬看了眼孙尚香：“嗯？” 孙尚香磨磨蹭蹭地拿着宝剑走到他面前：“你不会要自尽吧？” “唰！” 李韬没理她，先是取下头盔，披散长发，然后拔出宝剑，直接割下一把头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况帝王乎？” “你要的快意恩仇，本大将军暂时还不能给你，只能以此代之。如果将来本大将军不能护佑大梁百姓，或者亏待你和白袍的兄弟们，你们随时可以来取我的项上人头！” 说到这，他上前两步，把头发放到陈庆之的手里道：“以你之智谋，心里应该很清楚，现在你率领白袍军投靠于我，也能避免让大梁生灵涂炭。” 这话听着像是威胁。 但陈庆之紧紧地攥着头发，手中的银枪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 一则这割发代首之举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了。 这可是意味着对父母大不孝啊！ 鲜有帝王能够做到这一步！ 二则李韬说的也没错。 无论他接不接受，萧综都已是大梁新君。 秦、汉、隋又岂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他们极有可能会派兵攻打大梁。 如果他投靠了大唐。 那么李韬和萧综就从暗地里的盟友，变成了台面上的“死敌”。 本来在互相攻伐的秦、汉、隋肯定要掂量一下，如果他们拖住了大梁兵马，给了李韬直取健康，乃至拿下整个大梁的机会。 那么大唐和他们之间的缓冲区也就没有了。 以大唐如今的声势，他们未必想看到这局面。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以大梁为中心的博弈。 为了大梁免受四国碾压，生灵涂炭，他通过带兵反叛来保持这种微妙的平衡，不失为一个选择。 想到这，他不免又是一声长叹。 以李韬这缜密的心思和天下无双的布局，别说萧综了，恐怕秦帝、汉帝他们都是他的棋子…… 他现在能做的也许只有让故国免受屠戮了！ “先帝！” 陈庆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后，然后转身看向李韬道：“末将愿意归顺！不过人各有志，还请大将军不要强求我的白袍兄弟们。” 李韬刚要答应，七千白袍儿郎悉数下马，单腿跪地道：“我等愿追随将军，效忠大将军！” 这一幕让李韬很动容。 白袍军之所以能够名扬天下，少不了这七千如一的团结。 不过在他的手中，他们肯定会成为更加强大的存在。 他连忙扶起陈庆之道：“其实本大将军也有赌的成分在，你们能够投效，真的是太好了！” …… 第108章 六大军团，荧惑守心 李韬带着陈庆之和白袍军回到大军驻地，没有逗留，连夜拔营回国。 大梁的这出江山易主的好戏已经完美收场了，他必须得考虑一下在班师回朝之前，还要不要趁热打铁，利用天尊和两大国师来扩大搅局的范围了。 回到建功后，饶是诸葛亮和庞统，看到他带回的大将和兵马也很吃惊。 庞统甚至一再打量着陈庆之道：“大将军，我不是在做梦吧？白袍将军和白袍军已经归顺大唐了？” 虽然在跟李存孝和李元霸的较量中，陈庆之显得有些吃力。 但他们一个是将之巅峰，一个是力之王者。 别说陈庆之了，就是让项羽、吕布跟他们打，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实事求是地说，陈庆之能够打成这样已经相当厉害了。 换成其他将军，估计不是身死，就是全军覆没。 大梁现在还保留有几十万大军，萧综应该感谢他！ 李韬道：“如假包换！传令，本大将军将为大唐成立六大军团，分别是以李靖为首的李家军、以徐世勣为首的徐家军、以岳飞为首的岳家军、以李存孝为首的飞龙军、以陈庆之为首的白袍军和以李孝恭、李道宗为首的禁军！” “六大军团各定员十万人，宁缺毋滥，需打造成为我大唐的最强战力！接下来本大将军会竭力让大唐进入战略调整期，给你们争取时间，营造条件。待本大将军正式开启南征北战，一统天下的步伐时，希望你们不要让本大将军失望！” 六大军团！ 六十万人马！ 虽然诸将有预感他会对大唐兵马做出调整，但都觉得应该是他回到长安以后的事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安排上了。 这也意味着以秦王、魏王和齐王为核心的一些开国功臣将被边缘化。 大唐兵马从此将彻底掌握在他的手中。 他们都很激动，异口同声道：“臣等领命！” 陈庆之却有些慌了：“大将军，末将刚归顺大唐，寸功未立……” 李韬走到他面前安抚道：“相信不仅本大将军，就是诸位将军对你和白袍军的战力也不会质疑。” “本大将军向来不拘一格用大才！这既是信任，也是你们的责任。如果你们不能让本大将军满意，随时都有可能被撤换！” 这行事作风当真与先帝不同。 陈庆之调整得很快，攥着拳头道：“如此，末将和这七千白袍兄弟唯有全力以赴以报大将军了！” 李韬点了点头，刚回到座位上，一个西厂高手呈上了一封密信。 李韬拆开看了看后，大笑道：“两位国师断言，三日后将会有荧惑守心的天象，这真是天助我也，大唐进入战略调整期已是无人可挡！” “荧惑守心？” 众将一片哗然。 这种天象可是历来被帝王视为大凶之兆啊！ 他为何还这么高兴？ 李韬并没有进一步解释，而是让他们都下去休息。 他自己则是带着孙尚香和十个宦官登上城头。 看到城下迅速聚集了很多人，孙尚香眉头紧缩道：“大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韬示意宦官给她一把剪刀，然后取下头盔，披散着长发道：“你帮本大将军把头发剪短剪整齐，本大将军不需要这齐腰的长发！” 听到这话，孙尚香吓得手下一抖，剪刀掉落。 她啼笑皆非道：“你没发烧吧？你割发代首，收服陈庆之，尚且情有可原。如今却主动剪头发……” “《孝经》开宗明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如今天下皆以此为孝，朝廷亦将此视为礼法，你身为大唐天子，这么做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李韬扭头看向她：“本大将军问你，《孝经》是何人所著？” “孔夫子。” “本大将军对儒家是什么态度？” “可你前段时间不是下了罪己诏，说自己荒诞不经、胡作非为吗？这么快就忘了？你这是自己抗旨不尊呀！” “本大将军那是检讨过去，并没有说今后不那么干了，怎么能叫自己抗旨不尊？” 这样也可以？？？ 孙尚香惊得身前的某个地方都要呼之欲出了。 她急忙用手抚了抚道：“你……你想剪就找别人剪或者自己剪，别拉我下水！我可不想被万人唾骂！” 李韬干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我……” 孙尚香咬着嘴唇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剪！” “本大将军这可是龙须。” “不剪！” “赏你一万贯辛苦费。” “不剪！” “今晚你侍寝，和貂蝉一起！” “……” 孙尚香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捡起剪刀，抓住一把头发，咬牙切齿的仿佛要把李韬给剪成光头一般。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剪下去，而是脸色微红道：“这可是你让我剪的，出了任何事都不能怪我。” 李韬道：“剪丑了肯定怪你！” 孙尚香硬着头皮道：“这个没……没问题。不过在正式开剪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这么公然让陈庆之和白袍军反叛，不怕萧综真的和你反目成仇吗？” “明面上反目成仇是注定的！” 李韬笑了笑道：“不过背地里他还得感谢我，而且很有可能会让曹正淳和雨化田带回大量金银珠宝孝敬本大将军。” “啊？” “你也不想想陈庆之在大梁军中的地位。只要陈庆之在，那么萧综便不可能真正掌控大梁兵马。但陈庆之对大梁有功，他又不好直接杀了。对于他而言，陈庆之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而且本大将军这也算是为了大梁做样子给秦、汉、隋等国看。如果他连这个道理都看不明白，本大将军倒是不介意让大梁再换个新君！” 这太老道了！ 孙尚香突然想给他弄个道士发型了。 对，那种混元髻！ 说不定会让天下人争相效仿。 “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 …… 想到这，她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李韬嘴角微勾道：“你这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呢？你若是敢乱来，本大将军一定会给你做头发，不仅让你天天顶个鸟窝出门，还让你一步三踉跄。” 孙尚香想不通：“我就是头顶鸟窝，也不会一步三踉跄呀，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哈哈哈，咱们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这种事等你侍寝以后再说吧！剪！” “又是侍寝，你天天满脑子侍寝，我偏不！” 心里嘀咕了一句后，孙尚香吐了口粗气，准备开始了。 城墙下却是呼喊连天。 “大将军，剪不得啊！” “此乃大不孝！” “身为大唐天子，怎可当众剪发？这会让纲常失序，礼法不再的！” “那罪己诏难道只是做做样子？” …… 见不乏声泪俱下之人，孙尚香又迟疑了：“我这是不是在助纣为虐？我感觉今后出门就会被打死！” “平时看你气势汹汹的样子，本大将军还以为你大凶能罩，有时候也许可以罩着本大将军呢，谁曾想还得本大将军来罩你。” 李韬淡然一笑：“放心剪吧，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你……” 孙尚香低头看了眼身前，满脸涨红道：“放浪！” “咔嚓！” 说完，她手下猛然用力，剪下了一大把。 有了这第一剪，她整得跟头发有仇似的，接连不断地剪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给剪得差不多了。 只是问题也来了。 看起来跟狗啃的一样，丑啊！ 没办法，她只能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修。 十个宦官也开始互相剪了。 不过他们那容易多了。 因为剪的是光头。 等到孙尚香给修得差不多时，城楼下已是哭喊震天。 系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公然剪发，冲击礼法，特奖励精通机关术！” “这个好！” 李韬很高兴。 先前他已经精通奇门遁甲，如今又精通机关术。 今后完全可以当个木匠皇帝，机巧天子嘛！ 到时候又能刷一波奖励。 他伸手往后摸了摸道：“剪得还不错，还不快给本大将军束发？” “哦！” 孙尚香应了一声，眼神却瞥向那些剪了光头，朝东而立的宦官，恍惚间看明白了。 她美眸圆睁道：“你这不仅要冲击儒家礼法，还要挑衅明帝？” 李韬歪头看了她一眼：“你才看出来？本大将军还以为你不是胸大无脑呢，现在看来……” “啊啊啊！” 孙尚香有些抓狂地捋着他的头发道：“你能不能别三句话不离……” “凶？” 李韬点头道：“行，慑于你的胸威，忌于你的凶悍，念于你的兄长，鉴于你的雄风，本大将军今后提虎不提熊便是！话说，你见过白虎吗？” 孙尚香彻底疯了。 不管不顾地给他束了混元髻，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见过？那不是传说中的神兽吗？” …… 第109章 大预言术戏四帝 龙榻上见过算不算？ 罢了，她纯洁得像张白纸，暂时还是不調戏她了。 正事要紧。 李韬伸手摸到混元髻，也就是丸子头，并没有怪罪孙尚香，而是拍了下她的香肩道：“来人呢，赏她十个金元宝，这发型本大将军喜欢！” 孙尚香错愕得都不再问白虎的问题了。 这也行？ 他的嗜好当真与众不同！ 她尬笑道：“多谢大将军。那个……我还有一问，你不是准备休养生息，操练兵马了吗？为何还要挑衅明帝？” 世人谁不知道朱元璋当过和尚？ 他让宦官站在这建功的城头上剃光头，面向的还是大明的方向。 无疑是在嘲讽和恶心朱元璋。 朱元璋必然动怒。 听说蓝玉被诛了三族，连傅友德、冯胜、王弼等公侯在内，被株连杀戮者已经超过万人。 蓝玉案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 朱元璋很有可能会腾出手来，攻打大唐，新仇旧恨一起算。 而一旦大明和大唐开战，大唐刚成立的六大军团就别想安心操练了。 他又在打什么算盘？ 李韬伸了个懒腰，语出惊人：“就是趁着剪发，顺便挑衅一下，反正又打不起来。” “再直白点说，就跟闲得没事干的时候，調戏調戏你是一个道理，不然这人生多苦闷？” “你……” 孙尚香后悔给他扎混元髻了，应该让他头顶鸡窝的。 像他这样的人，太能惹事了。 她是拿他没办法。 但朱元璋乃一代雄主。 真把朱元璋逼急了，哪里还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到时候他会没法收场的！ 事实上，这消息还没传播开来，李文忠晚上就率兵攻打建功了！ 这次李文忠也不再做做样子了，而是来真的。 一直打到第二天晌午方才退兵。 李韬也没让李元霸、李存孝等人去追。 没必要。 不是他夸海口，如果朱元璋不派人增援。 他只需让人坚壁死守，李文忠根本不可能攻下建功。 又过了两天，也就是袁天罡和李淳风断言的“荧惑守心”之时，李韬头顶混元髻，穿着道袍，带着众将来到那座正在修葺的破庙中。 大量流民看到他这行头，瞬时欢呼了起来。 李韬也是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 如果这会儿有拂尘的话，他肯定会挥上一挥。 自从两位国师借天尊之口预言大梁帝星式微，将有新君取而代之，而大梁发生的一切也佐证了预言后，两位国师的名气大增。 前来天启城的流民也猛增近十万。 幸亏李韬准备了大量钱财，不然如何安置这些流民兴建城池，开垦土地都是个大问题。 现在难得一见的天象将要降临，如果不趁热打铁，借题发挥一下，这么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可就要白白浪费了。 等了半个时辰左右，袁天罡和李淳风请李韬等人登上临时搭建的高达数丈的观星台。 李韬留意到太阳已经落山，夜幕开始降临，而且万里无云，可以说是极为难得的观察这种天象的好时机。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袁天罡连忙对李韬道：“大将军请看南方偏西的晚空，荧惑守心已经出现！” 李韬颇为激动地抬头望去，瞬时看到了传闻中的“三星一线”。 他在前世的时候也看到过一次。 美丽的土星、距离地球最近的地外行星火星和天蝎座最亮恒星“心宿二”，三者依次连成了一条直线。 这会儿他真有一种梦回前世的感觉。 其实这就是一种火星侵入心宿的天文现象。 只不过因为非常罕见，通常被寓意为帝王必有灾祸。 根据史料记载，东西方历史上一共记录过“荧惑守心”天象共38次。 李韬穿越到此没多久便遇到这种天象，可以说上天太给面子了。 随着三星一线逐渐清晰，连在观星台下也能看到后，众多流民仿佛见到鬼一样，纷纷跪地，惶恐不安。 让李韬有些无语的是薛万均、薛万彻、侯君集、张亮、孙尚香等人也是跟着跪了下去。 最终也就李元霸横行无忌，李存孝无所畏惧，跟左右护法一样站在他身旁。 “咱们三这样直愣愣地站着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意思一下？” 看到袁天罡和李淳风也跪了下去，李韬看向李元霸和李存孝。 李元霸乐呵道：“怎么……意思？” “我想想。” 李韬抽了下鼻子，随后拿着一个道士的拂尘，盘腿坐了下去。 李元霸和李存孝有样学样，立即照做。 一时间君臣三人整得像是道观中的三座神像一样，看着好不滑稽。 不过源于畏惧这种天象，没人笑得出来。 袁天罡和李淳风跪了一会儿，也是盘腿而坐，借机占卜。 袁天罡振聋发聩道：“值此荧惑守心之际，吾愿占卜问天尊，窥得四五天机。第一卦，东南，两王相争，真命在晋！” 一人小声道：“这说的是大隋的杨勇和杨广之争？” 另一人立即把头点得像是小鸡叨米：“现在隋国太子是杨勇，但国师占卜显示最终登上大位的将是晋王杨广！这下隋国的储君之争定然更加激烈了！” 李淳风金声玉振道：“第二卦，西南，始皇死而地分，秦二世而亡！” “不会吧？” 孙尚香感觉脑袋就像是被人给撞了无数次一样。 大秦在中原十大帝国中的实力可是数一数二的。 嬴政早已扬言一统天下，传至万世，还自称“始皇帝”。 结果二世就没了？ 嬴政要是听到这预言，很有可能会派兵血洗天启城的！ 众多流民也很震惊。 但没人质疑。 袁天罡继续道：“第三卦，正东，两星异志，终难拱卫！” 薛万均小声道：“这说的是大明？” 薛万彻挠了挠头：“蓝玉案不是快结束了吗？怎么还有异志之人？而且既然说的是拱卫，想必是位极人臣。” 李淳风道：“第四卦，东北，九龙夺嫡，五虫四龙。” 袁天罡看了眼李韬，大声道：“第五卦，西北，霸主当立，天下归心。” 众将听到这话，倍感振奋：“恭喜陛下，陛下万岁！” 大量流民也是齐声呐喊：“陛下万岁！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李韬干笑道：“本大将军难道要被迫临时转换一下身份？也罢，这可是天命使然啊！” 他站起身道：“自古福祸相依，朕必奋发有为，让这卦象早日彰显，救万民于水火，挽山河为一统！” 说完，他还特意看向了袁天罡和李淳风。 说真的，这么自导自演在心理层面上太尴尬了。 毕竟他们说的这些，其实都是他让他们说的。 倒也难为他们了。 但为了天下一统，这种手段不用白不用啊！ 关键在这个时代还注定管用！ 只要前面的四卦逐渐变为现实，天下人就会越来越笃定他是那个天命之人！ 他的号召力和凝聚力将无人能及。 另外，以这种方式干涉几大强国，在他们国内引起轩然大波和血雨腥风，对大唐也是极为有利的！ 接下来就看卦中牵扯之国和所涉之人如何应对了。 如果他们斗得胶着，他也可以暗中让东西厂和鼠盟介入，争取利益最大化。 而这一切都是造神带来的！ 很显然，好处还远远不止这些…… 第110章 竞相偏执，谁与争锋 由于这次荧惑守心天象，中原的绝大部分地区都能观察到。 所以在中原十国引起的震动是空前的。 袁天罡和李淳风的五卦也以疾风掠野般变得人尽皆知。 五卦所涉的当事国中，大秦和大清的百姓反应是最大的。 但国君…… 康熙已亲自到南洲坐镇，跟吕布和张辽所率领的魏国大军反复拉锯。 两国目前是各占南洲一半，谁都不容有失。 战场的惨烈程度已是多年罕见。 康熙自然也没有心思去细想“九龙夺嫡，五虫四龙”这种预言。 嬴政听说预言后倒是当朝大怒了，还斥责一派胡言，扬言要血洗天启城。 但也仅限于嘴上说说。 毕竟大秦还在跟大汉和大隋混战。 目前无法抽身。 他不是没动过趁着大梁新君刚立，派军攻打大梁，然后再一路北上，千里奔袭攻打大唐的想法。 可这个想法本身就很冒险。 在听说李韬把陈庆之和白袍军都给纳入麾下，而萧综和李韬也势同水火后，他彻底放弃了这种想法。 大唐这段时间异军突起，他都看在眼里呢。 绝不能让李韬借着他们攻梁的机会，把健康，甚至大半个大梁都给拿下。 不然本就乱糟糟的三国混战，很有可能会变成四国混战。 局势势必更加难以掌控…… 大隋和大明的国君反应应该是最大的。 先说大隋。 杨坚负手站在御花园中。 虽然眼前花团锦簇，蜂蝶萦绕，但他却无半点欣赏之意。 弓腰站在他身后的是荆州总管，越国公杨素。 此人既是晋王杨广的心腹，也是灭了玲珑满门的仇家。 他闭口不提预言之事，而是谏言道：“陛下，近来太子爬树翻墙，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他怕是心神丧失，被妖魔附体，魂都收不回来了！还请陛下早日定夺，以稳江山社稷！” “唉……” 杨坚长叹了一声，瞬间满脸愁容。 去年冬至以后，百官纷纷去朝见杨勇，而杨勇也高兴地接受了他们的朝见，就已经让他很生气了。 杨勇是太子，东宫应该只能用贺，哪能朝见？ 这分明是违反礼制！ 他告诫百官不许如此后，杨勇在这事上倒是没犯，但还是好色奢侈。 杨勇有个叫云昭训的妾侍，因姿色娇美，极受专宠。 太子妃因此被气出心病，随后便夭亡了。 杨勇竟迫不及待地让云昭训主持东宫。 这让他和皇后都怀疑是杨勇和云昭训合谋害死嫡妻。 这段时间他和皇后都派人盯着东宫，观察杨勇的一举一动。 杨勇不是抱怨，就是天天嚷嚷着要面圣。 这让他很失望，也准备改立杨广为太子了。 偏偏在这种时候，预言出现了。 他还是忍不住询问道：“杨爱卿，你对袁天罡和李淳风那卦象怎么看？” 杨素老奸巨猾，连忙道：“陛下，我大隋国事岂容他人染指和占卜？一切全凭陛下做主，陛下便是大隋的天！” “而且李韬此举明显有祸乱诸国的意思，可谓包藏祸心，陛下万不能被他所影响。” 杨坚弯腰掐起一朵花，不停地在手里捻着道：“可若朕改立广儿为太子，无异于告诉天下人，袁天罡和李淳风的预言无误。鉴于他们俩已经成功预言了梁国易主，今后天下人免不了将他们奉若神明啊！” 听到这话，杨素顿时急了。 他和晋王筹谋了那么久，眼看太子之位就要到手了，怎能因为一个千里之外的预言出现变数？ 他慌忙道：“陛下，李韬此举就是要左右您的圣断，您……” “放肆！” 杨坚勃然大怒道：“朕的圣断又岂是他李韬能够左右的？” 杨素哭笑不得：“臣失言，臣罪该万死！” “此事你比朕还着急！” 杨坚瞪了他一眼道：“但储君废立，关乎江山社稷，怎能说废就废？更何况勇儿虽让朕失望，但并无大过。朕若是改立广儿，也是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说到这，他大声道：“来人呢，宣太子觐见！” 完了！ 杨素登时心凉了半截。 都说怕什么，来什么。 他最怕看到的就是这种局面啊！ 那李韬真是太会利用人心了。 皇上明显是要反着来，证明给天下人看袁天罡和李淳风的预言对大隋无用。 但这样一来，晋王那么多年的布局可就白费了。 天杀的李韬呀！ 先前在长安杀了他那么多手下，现在又来干涉大隋的储君之争。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得逞！ 杨素执拗道：“陛下，太子已精神错乱，不宜再……” “闭嘴！” 杨坚也是犟上了：“哪怕他被妖魔附体，那也是朕的儿子，朕为何不能见？” “……” 一炷香后。 蓬头垢面，人鬼难辨的杨勇来到杨坚面前，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道：“父皇，您终于肯见儿臣了，儿臣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呢！儿臣知道错了，儿臣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将功补过，还请您不要废了儿臣！” 看到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而且身上还泛着难闻的臭味，杨坚也是双眼发红，急忙扶起他，颤巍巍地撩起他的头发道：“你……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杨勇看了眼杨素，再次鬼哭狼嚎：“儿臣想见父皇，但是他们全都阻挠。儿臣只能爬树翻墙，结果他们就说儿臣精神错乱，被妖魔附体了！” 听到这话，杨坚缓缓地转头看向杨素，不怒自威。 杨素心下一颤，当即伏拜道：“陛下明鉴，臣从未阻挠太子觐见！” 杨勇抿了抿嘴，往杨坚的身旁挪了挪，欲言又止。 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杨坚一把攥住道：“勇儿别怕。你告诉朕，他们是谁，朕给你做主！” 杨勇迟疑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道：“儿臣不知道还有谁，但有一次儿臣在从树上摔下来之前看到他在和东宫的人交头接耳……” 说到这个“他”的时候，他赶紧低下了头。 杨坚脸色铁青道：“有些人真是好大的能耐啊，竟能让东宫属官不听太子调遣，还能给太子画地为牢！” 杨素脸色大变道：“陛下，臣绝无此不敬不举，而且这也仅是他一家之言……” “够了！” 杨坚龙颜大怒道：“你最近每日都向朕诉说太子精神错乱，每日都劝谏朕改立太子，你当朕这么快就抛诸脑后了？” “杨素，朕看真正包藏祸心的人是你，你太让朕失望了！来人呢，将杨素和东宫所有属官统统下狱，朕要亲自彻查此事！” “陛下！” 杨素老脸一抽，险些昏死过去。 他这才是中招了啊！ 李韬若是听到这消息，肯定会笑得半死！ 他口口声声说不被预言所影响。 实际上已经近乎偏执了…… 殊不知，除了杨坚外，朱元璋也偏执了。 在大开杀戒，肃清了蓝玉案之后，他又让锦衣卫盯上了胡惟庸和李善长。 胡惟庸乃大明左丞相，位居百官之首。 李善长是开国辅运推诚守正文臣，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太师、韩国公，年禄四千石，子孙世袭，位极人臣。 胡惟庸近年来骄纵跋扈，生杀废黜大事，有的不报告朱元璋便径直执行。 甚至还曾因徐达告发过他，想要谋害徐达，幸亏被及时发现。 自从去年以来，他仗着自己坐镇中书省，阅览天下兵马簿籍，多有小动作。 蓝玉暗通敌国让朱元璋意识到，满朝文武必须防。 特别是这些位极人臣，胆敢凌驾皇权的大臣。 现在锦衣卫已经查得差不多了，他也准备动手了，只是预言一出，让他迟疑了。 徐达进言道：“陛下，胡惟庸狼子野心，已经势大，必须得尽快铲除，不然后患无穷！而且现在预言已出，胡惟庸定然惶恐，很有可能是提前聚集那些武将起事！” 朱元璋负着手来回踱步道：“可一旦朕对他们下手，岂不是让预言成真？今后那李韬更会借着预言隔空祸乱我大明，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说到这，他火冒三丈道：“更何况李韬占据建功后，屡屡挑衅于朕，近日竟让十个宦官面朝大明剃光头。朕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当朕软弱可欺了？” “徐达听令，朕命你亲率三十万大军前去齐州和李文忠会合，攻建功，战健康，毁天启，一定要打出大明的国威来！至于朝中的些许宵小，有朕在，他们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这是不急着对胡惟庸下手了。 徐达也能明白他的顾虑，立即道：“陛下放心，这一次臣一定要让李韬尝一尝我大明兵锋！” 隔日。 他便带着三十万大军出发了，而且是急行军。 消息传到建功城。 孙尚香以手扶额道：“大将军，看来这次你真的激怒明帝了，你明天还班师回朝吗？” 李韬歪躺在貂蝉的怀里，咬了口果脯道：“自然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那可是三十万大军，又是徐达统率……” “怕什么？你没发现这几天本大将军身边少两个人吗？他不想让预言那么快成真，本大将军偏不让他如意！” …… 第111章 咒你没得弹 少了曹正淳和雨化田！ 看来他已经猜到预言不会那么容易实现，想在幕后推波助澜了。 一想到明天就要班师回朝了，孙尚香这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翌日。 天刚蒙蒙亮，李韬便带着一路人马驰离了建功。 随行的有李元霸和诸葛亮。 李存孝、赵云、侯君集、苏定方等一干大将需固守建功、康州和江南道，然后再分拨兵马进行操练。 庞统主动请缨坐镇建功，和袁天罡、李淳风一起经略天启城。 有他在，李韬也放心。 接连向西北方向赶了四五天的路后，他只带着少许人马，乔装成商队进入冲州境内。 李元霸和诸葛亮则是带着兵马缓行。 他选择进入的冲州的原因无他。 就是天天赶路太闷了，想接接地气，了解一下民间疾苦。 貂蝉完全是一身贵妇人的打扮，看着格外靓丽。 孙尚香则是女扮男装，跟在他们身后。 当了一路的电灯泡，对于李韬和貂蝉的浓情蜜意，她早就习惯了。 只是让她有点无力吐槽的是，李韬的龙爪手太不安分了。 有好几次都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袭貂蝉。 看得她都跟着面红耳赤的…… 这不，仅仅是坐在马车上休息片刻的功夫，李韬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覆在貂蝉的翘臀上了。 而她恰好帮他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她二话不说，抱着佩剑往一旁挪了挪。 李韬会心一笑，冲着貂蝉道：“我们回车里歇着吧。孙尚香，你在外守着，不准离开半步！” 孙尚香赶紧挪回：“掌柜的，我错了还不行吗？您继续！我给您把风！” 他们回到车里，她估计要帮忙稳住车身，牵住骏马。 搞不好还得提醒动静小点。 哪有往这一站来得轻松？ 李韬大笑数声，刚要说话，一个前去探路的手下快速跑来道：“掌柜的，前面发生了一件趣事。” “有人在一片全是瓦砾的土地上竖立一根木杆，上面悬挂一个筐，让人拣地里的石头瓦砾往筐里投掷，投中的就给钱，现在有很多百姓都在那投。” “投石头给钱？” 孙尚香跃跃欲试：“我们也去投吧？我一定把他投得倾家荡产！” “这事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李韬皱了下眉头，随后道：“走，凑凑热闹去！”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一行人来到一大片空地前。 地里到处都是瓦砾和石头。 前来投石的人已有近千人。 由于距离太远了，目前还没有人投中。 据说一旦投中，就能够得到一贯钱。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一贯钱便是一千文。 以大唐的物价，一斗米只需要五文钱。 一贯钱可以买两千多斤大米！ 这种誘惑绝对是难以抵挡的！ 不过李韬仔细观察了一下，起投线距离那竹筐有十几米远。 竹筐只有半个脸盆大小。 而且竖得比后世的篮球架都高。 投中比投三分球难太多了…… 这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白漂百姓们，帮他清理这片空地呢。 想到这一点，李韬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根据史料记载，那人就干过这种事。 “这有什么难的，看我的！” 孙尚香倒是很积极。 她捡起一块石头掂了掂，然后用力扔出。 只见那石头在空中划过一条漂亮的弧线，砸到框沿了。 她尬笑道：“那个……我就是试一下！这次一定中！” 说着，她又捡了一块更小的扔了出去。 结果都砸到里面了，也不知道那竹筐是不是被人施了法，石头竟然又从里面弹了出来…… 她慌忙转过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好意思再看李韬了。 李韬捡起一块石头递给她道：“要不你再试试？事不过三，你还有一次机会。” “试就试，谁怕谁！” 孙尚香拿起石头就扔。 又一次从筐中弹了出来。 这下连围观的百姓都为之惋惜了。 孙尚香眉头紧锁道：“这竹筐的弹性好大，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竹筐！本来距离那么远，就很难投中了，竹筐还给做成这样，真是比你还奸诈！” 说完，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瞬时后悔了，浅笑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 “没事，本掌柜大肚能容，不生气！” 李韬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既然可以拿我跟他比奸诈，那我自然也可以拿你跟竹筐比弹性！” 孙尚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前，有些抓狂地指着他道：“你你你，登徒浪子！” “你想什么呢？” 李韬轻咳一声道：“你远有没这竹筐弹性大好嘛，不信我朝你扔个石头，你弹给我看看？” “我不活了！” 孙尚香见斗不过他，只得霍霍他的夫人，往貂蝉的怀里一倒不说，还故意用脸在她身前蹭了蹭道：“夫人啊，求你给我做主！” 貂蝉见周围的百姓都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呢，苦笑道：“你现在是女扮男装！” “多谢提醒！” 孙尚香转而不管不顾地抱住李韬的手臂，不停摇晃：“老爷啊，你要对我……” 李韬一把捂住她的嘴道：“好好好，我认错，我承认你的弹性更大总行了吧？” 现在这可不是口是心非，而是切身体会！ 孙尚香也察觉到这一点了，立即松开他的手臂，满脸绯红：“有本事你就投中给我们看看！” 李韬将手一伸：“石头呢？” 孙尚香立马捡起一块石头递到他手里道：“如果你也弹出来了，我……我咒你今后没得弹！” 这女人疯了吧？ 什么叫没得弹？ 好古怪！ 李韬摇头道：“你说的是弹棉花，还是弹走鱼尾纹？我这一双名副其实的龙爪手，怎么会没得弹？看好了！” 说着，他婉转手臂，稍微发力将石头抛出。 只见那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地掉在了竹筐中，并没有弹出来。 孙尚香嘴唇半张，不得不服道：“厉害！不愧是一路上练出来的龙爪手，小的佩服！这是不是该给钱了？” 一个衣着朴素，但气度不凡的男子走到李韬身旁，拿出一贯钱递给他道：“恭喜！” “不急，待会儿一起算。” 李韬冲他笑了笑，然后道：“孙小厮，觉悟呢？” “孙小厮……” 孙尚香凌乱中捡起六块石头往他手里递。 “唰唰唰！” “唰唰唰！” …… 李韬轻轻松松，还是悉数命中。 孙尚香又开始递大小不一的瓦砾，结果同样如此。 眼见他投中的越来越多，而且都不带喘口气的，男子慌了。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这位兄台，能否先歇息一下，咱们借一步说话？” “不能！” 李韬一口回绝，继续投。 貂蝉一直在记账，提醒道：“已经五十贯了。” “太少了，还得再来十倍！” 抽了下鼻子后，李韬扔得更快了。 百姓们已经眼花缭乱。 男子则是嘴角直抽，再次试图打断：“兄台，我有要事相商！” 李韬使了个脸色。 几个手下把他架到了一旁…… 狂扔了价值五百贯的石头，李韬看向递石头都递累的孙尚香，大笑道：“这样不行啊，感觉乐趣少了很多。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要不我教大家伙一起投如何？” 听到这话，男子抖了抖长袍，反而不急了：“看来今天遇到高手了！既然高手想玩，那就请便，我全当是广结善缘，接济百姓了。” 孙尚香盈盈一笑道：“这一看就是个富商！快，我最喜欢劫富济贫了，这次一定要让他倾家荡产！” “唉……” 李韬叹了一声道：“本来只是单纯想玩玩，现在看来搞不好要玩出人命了！来人呢！” 他对一众手下如此如此地吩咐了一番，也不教了。 教多费事！ 他准备开启傻瓜模式。 是个人都能投中的那种！ 这富商不是有钱吗？ 那就投到他砸锅卖铁，卖身卖肾为止！ 第112章 神魂颠倒 李韬先让人做了一个比磨盘还大，而且呈漏斗状的竹筐，给钉在了小竹筐的上方。 随后让人找来三根竹竿，竹竿一侧都给固定上小竹筐，再选择三个方位给架了起来。 稍加测试后，他圈出了三根竹竿的落地点。 这么一来，三个简单的投石器就做成了。 他冲着貂蝉道：“夫人，试试？” 貂蝉嫣然一笑，走到一个竹竿前。 当看到自家相公往另一头的竹筐里放了个石头后，她很有悟性地将手中的竹竿往下一摁。 竹竿顶端落入落地点后，竹筐中的石头被弹了起来，准确无误地落入大竹筐中，最终沿着大竹筐下方的缺口掉入竖杆上的小竹筐中。 比探囊取物还简单。 她抿了抿嘴，有些娇羞道：“相公，你真是万事皆通，这瞬间变得人人都能投中了。” 李韬笑了笑道：“这种杠杆原理跟回回炮如出一辙。只要落点找对了，在这躺赚万贯也不是问题。” 孙尚香已经争先恐后地试过了。 她捂着嘴咯吱咯吱地笑个不停：“掌柜的，你太坏了！你看，那商贾都要哭了。” “这才刚开始，他哭的还在后面呢，让大家伙都投起来吧，排好队，人人有份！” 李韬大声说了一句，百姓们一个个都嗨翻了。 他们就跟攻城一样，让石头瓦砾如雨般落入竹筐中…… 男子步履沉重地走到李韬身旁道：“此乃投机取巧，算不得数，我也不会认！” “你想耍赖？”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你只规定站在这条线之外，将石头瓦砾投进竹筐，可没说不能借用外力啊！这事咱们就是闹到县衙，你也是必输无疑！” 男子欲哭无泪：“我与兄台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兄台投术惊人，赚就赚了，为何要这般赶尽杀绝？” “这不很显然嘛，仇富呗！” 李韬耸了耸肩道：“而且刚才不是你自己说要广结善缘，劫富济贫的吗？这么快就受不了了？” “要不这样吧，你给我透个底，你到底有多少家财，我给你留俩铜板！” “你！” 男子指了指他，立即嚷嚷道：“诸位父老乡亲，投石到此为止，我会兑现承诺，给你们应得的钱财！” “你说啥？” 李韬侧着耳朵道：“我们都没听见。而且我们都是有始有终，有强迫症的人，既然你都明说要清理干净这片荒地了，我们也开始了，怎么能半途而废？” “对，怎么能半途而废！” 百姓们纷纷附和，投得更起劲了。 看到此情此景，孙尚香笑得直接趴到貂蝉怀里道：“他如果不是天子的话，那一定是个混世魔王，谁遇见谁倒霉！” 貂蝉眉头微蹙道：“我感觉相公不像是临时起意，也不只是为了赚钱……” 孙尚香迅速站直身体道：“你这一口一个相公的还喊顺口了。我看不是你把他给迷得神魂颠倒了，而是他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貂蝉慌忙侧身道：“你又打趣我了。” “不是打趣，是实话实说。” 瞥见没人注意后，孙尚香偷偷祭出自己的凤爪，拍了一下她的翘臀，很是惊讶道：“难怪他好这一口，原来手感这么好，嘻嘻嘻！” “你……” 貂蝉有些羞臊地剜了她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是不是伴君久了，也开始耍流氓了？ 也许该让她侍寝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和皇上已经成为一对欢喜冤家。 走到这一步是迟早的事。 只是她自己在逃避或者故意装糊涂罢了。 瞥见一个满脸胡须，嘴角挂着坏笑的老头走向李韬，孙尚香的警惕心十足。 她也不再調戏貂蝉了，而是快步走到了李韬身旁。 那人开口就充满了沧桑味：“明礼，让他们尽情投吧。钱财如粪土，在意的人恐怕此生都要围着粪土转，唯有不在意了才能无中生有，有中生万金！” “我这些年吃穿用度让你破费了，但这次想让你倾家荡产，还请你信我这一回！” 这说的是什么话？ 孙尚香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论述。 她急忙看向李韬。 李韬只是深有意味地笑了笑，并未说话。 男子颇为虔诚道：“想我裴明礼本就一无所有，靠收这人间弃物（垃圾）方才有了今天。” “既然您老人家开口了，那我照做就是！千金也好，万贯也罢，聚聚散散，如过眼云烟。” “裴明礼？” 李韬干咳道：“二位这境界怕是当世无三，让人佩服啊！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让大家伙卖力投了，不然岂不是辜负你这赚钱的才华了？” 裴明礼欲言又止。 老头赶紧向他使脸色，让他不要多言。 大概两个时辰后，空地上的石头和瓦砾清理得差不多了。 所需钱财达三万多贯…… 裴明礼听到这个数目后，哭笑不得地看向老头道：“我共有家财两万多贯，这恐怕已经不是要倾家荡产了，而是要上街乞讨了。” “勿慌！” 老头冲着李韬道：“可容我们去县衙筹措钱财？” “县衙？” 孙尚香更看不懂了。 他们主动去县衙不是自投罗网吗？ 在他们无力完全兑现承诺的情况下，百姓们恐怕还巴不得让官府介入呢。 “看来这事要闹大了，正合我意！” 李韬看到远处来了一队人马，笑道：“也许你们不用去了。有些人的鼻子比狗都灵，只要闻到铜臭味，一定会不请自来。” 老头大笑道：“天下之大，哪个府衙不是充满铜臭味？所以想借钱，只能找他们。” “看来你是想拿命借。” “倾家荡产地借点而已，兴许你还得搭点什么。” “哦？” “听闻咱们的这位赵县令不仅视财如命，而且还好色成性。我看你身边的这几位都是闭月羞花的美人，他想必会垂涎，你待会儿可要护好她们。” 这是找县衙借钱？ 分明就是借机报复呢！ 孙尚香摇头道：“本来以为你是视钱财如粪土的高人，现在看来，你只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老头双眼如鹰道：“姑娘是女扮男装吧？若是恢复女儿装，必然也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县令估计会更动心。放心，待会儿我一定把此事告知县令大人！” “你这是找死！” 孙尚香也是暴脾气，拔出剑架在了老头的脖子上。 “不必如此。” 李韬拍了下她的香肩道：“沉闷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胆大的，咱们肯定要好好看一看他们是官商勾结，还是互相砍刀！” …… 第113章 先钱后色 很快，衙役开道，捕快簇拥，锣鼓喧天。 县令赵腾骑着高头大马晃悠悠地来到荒地上。 还没下马呢，他那双小眼便睁如牛眼，死死地盯着貂蝉。 八字须都快被他给捋断了。 “没想到在咱们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还能看到如此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本官这是命犯桃花，躲都躲不开啊！” “来人呢，快扶本官下马！” 赵腾在几人的搀扶下翻身下马，佝偻着腰走向貂蝉。 李韬也没阻拦，而是歪头亲了一下貂蝉的俏脸道：“娘子，热吗？” 貂蝉脸色微红地摇了摇头。 “嘿，名花有主了？太可惜了！” 赵腾脚下一顿，暗自感叹之余，眼睛的余光又盯上了小环：“这是她的丫鬟吧？虽然还没完全长开，但很漂亮啊，而且本官就好这一口……” “吧唧！” 李韬跟拉仇恨一样，又侧头亲了一下小环的脸蛋。 小环顿时羞得双手捂脸：“掌柜的……” 李韬摸了摸她的头道：“别慌，我这是在保护你。” “嗯。” 小环咬着嘴唇微微点头，当真受宠若惊。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他并不急着亮明身份，应该是有所筹谋。 不然区区一县令，就是有再多的脑袋，也不够他斩杀的。 “岂有此理！” 赵腾更气了：“他他他……他竟连个丫鬟都不放过！” 老头趁机道：“大人，他们来历不明，身份成疑，而且这位还女扮男装！” 说着，他指向了孙尚香。 “女扮男装？” 赵腾转过身，往孙尚香面前走了走，啧啧两声道：“男装都如此英俊，若是换回女儿装岂不是倾国倾城？” “姑娘，你是哪里人啊？是否婚配？你看本官如何？” 孙尚香再次拔剑：“你说什么？” “大胆！你竟敢威胁朝廷命官，还不快放下兵器！” 众衙役的反应倒是够快，迅速将她围了起来。 赵腾不仅不怕，反而大笑道：“这是一巾帼啊，好！很好！本官……” 话都还没说完，孙尚香三步并着两步，窜到李韬身旁，捧着他的面庞用力地亲了一口，小声道：“你想让我亲就直说，何必让这种人恶心我？这次你要是不能继续让我大开眼界，我……我就不去长安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烫得都可以煎鸡蛋了，而且声音软绵绵的，十分罕见。 李韬干笑道：“你为何不一剑杀了他？我是专门留给你动手的。” “啊？” 孙尚香瞬间觉得亏了，又羞又臊：“你为什么不早说！” “这还用早说？以你的性子，不是宁愿杀人，也不会主动……” “你！” 徐徐地喘了几口粗气后，孙尚香转身就要把县令千刀万剐了。 李韬拉住道：“你亲都亲过了，如果现在把他杀了，还怎么看大戏？” “……” 孙尚香猛然回头，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他就是在故意挖坑，让她往里面跳呢。 太坏了！ 要不是很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玩，她绝对会杀了县令。 殊不知，人家县令现在已经心碎了一地。 三个美人都是人妇了…… 他有点怀疑人生地看向李韬：“你是何人！” 李韬道：“商贾。” “带回去！” “为何？” “这个……谁给本官一个理由？” 他还是不甘心！ 曹操还专好这口呢。 既然被他遇到了，又是三个这样的大美人，不强纳为妾，实乃人生的一大憾事。 老头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立即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 赵腾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因你为百姓谋利，裴明礼又没有足够的钱兑现承诺，所以需要请你到县衙一趟，本官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说到这，他还特意看向了裴明礼。 裴明礼花钱购买这片无人问津的荒地，又让人投石之事，他在赶来之前就知道了。 至于裴明礼的名字，他也早听人提起过。 此人靠收人间弃物家财万贯，早就是他眼中的一块肥肉了。 只是碍于未到他的地盘上，不好动手。 如今自投罗网了，若是不把他的家财占为己有，那说不过去。 眼见李韬要跟着去，众多百姓不仅不愿意去，还拼命地向他使脸色。 李韬权当没看见，还让他们一一登记，帮他们去讨要钱财。 结果无人敢拿笔。 他明知故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腾急不可耐道：“这等小事自有衙役去办，有你这个带头的去就行了。” “也罢。” 李韬跟着他来到县衙。 赵腾让人把县衙的大门关上道：“你真是好福气啊，竟有这么多娇滴滴的小娘子。” 老头提醒道：“大人，先钱后色。我们是来找你筹钱的！” “你们找本官筹钱？” 赵腾笑得脸部都扭曲了：“你这老东西，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 老头以一种异常坚定的口吻道：“但你恐怕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放肆！” 赵腾猛拍了一下惊堂木道：“你一贱民，也敢跟本官这样说话？” “大人……” 裴明礼刚要说话，赵腾怒瞪他一眼道：“闭嘴！你一个贱商，还是捡弃物的贱商，更无资格在这大堂之上说话。” “如果你们还想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把家财都交出来。本官自会把它们用在百姓身上。” 老头真有点天不怕，地不怕那意味。 他仰天大笑道：“你这是要贪？” 赵腾摇头晃脑道：“别说得那么难听，本官这是拿，光明正大地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当好这一县的父母官！” 老头丝毫不惧：“赵县令真是好官呐！像你这样的好官，我们这些年也见过很多，而且一个个都比你官大。” “如果赵县令愿意攀爬的话，我们可以帮忙引荐一下。” 这是赤果果地威胁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还认识那么多。 不过赵腾却是拍着惊堂木，放声大笑道：“本官只是一县令耳，你们认识几个比本官大的有何稀奇？” “不知你们听没听过，这里有个童谣，‘莫笑县令芝麻点，敢叫刺史绕着走’！自大唐开国以来，这冲州的刺史换了不下于十人了，本官这县令却稳如泰山。他们就是让本官去当刺史，本官都不去，知道为什么吗？” 老头没说话。 赵腾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道：“在本官看来，县令和皇帝之间只差一个‘土’字！这里是穷了点，偏远了些，但没人管得着啊，本官就是这里的皇帝！哪怕那李韬来了，他也得看本官的脸色行事，不然本官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冲州！” 老头看了眼李韬，笑了笑道：“大人好大的威风啊，看来我们已经没得选择了……” “你也一样！” 赵腾指向李韬道：“实不相瞒，本官看上你的这三位夫人了，想纳他们为妾。你识相的话，待会儿就把她们送到本官的府上。” “若是本官玩得高兴了，兴许可以赏你个一官半职，你也不用当个贱商，一辈子遭人唾弃！” 李韬面无表情道：“虽然和你的妻妾尚未谋面，但以你这好色成性的样子，她们想必也是貌美如花。” “我也给你个机会，一炷香之内把她们全部送到我面前，还有你这些年贪墨所得，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 第114章 草菅人命，寻欢作乐 “哇哈哈哈……” 赵腾双手撑腰，笑得肝都裂了。 这是哪来的智障？ 竟然反过来惦记起他的妻妾和钱财了！ 当县令快二十年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猖狂！ 他摆手道：“来人呢，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贱商给本官拉出去剁了喂狗！本官能看上他的妻妾，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他还不知好歹，实属该死！” “呃啊！” “呃啊！” “呃啊！” …… 五个衙役刚走向李韬，便被几个东厂番子徒手扭断了脖子。 赵腾慌忙向后踉跄了几步，脸色苍白道：“你们……你们是？” 东厂番子亮出了腰牌。 紧接着是西厂高手。 “东厂！” “西厂！” 赵腾冷汗直冒，都不敢再看李韬了，颤不成声道：“那你是……” 孙尚香早就等着这一刻呢，没等李韬开口便抢先道：“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李寿！狗官，你现在还要把他剁了喂狗吗？” “陛……不，大将军！” 赵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头磕得咚咚响：“是罪臣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将军饶罪臣一命！” “你……你是陛下？” 裴明礼两腿一颤，也是赶紧跪了下去。 老头并没有跪，而是有些懒散地弯腰行礼道：“你终于肯亮明身份了！” 李韬早就看出他不是一般人了，沉声道：“你是何人？又是怎么看出本大将军的身份的？” “我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而已，不足道也。” 老头古井不波道：“不过前阵子我曾到天启城凑凑热闹，远远地看到过大将军和几位夫人。” “虽然你们现在都乔装了，不好辨认，但在经历了一些事后，我的眼力劲还不错。而且你借用竹竿投石，很容易让人想起攻城利器回回炮。” “这都被他看出来了！” 孙尚香摇头道：“看来今后咱们得在乔装这方面多下点功夫了。” 老头笑了笑道：“其实主要还是通过你，你一直都是女扮男装，变化不大。” “我……” 孙尚香尬笑着看向李韬：“我能收回刚才说的话吗？” 李韬大笑道：“收回了也不妨碍本大将军今后让你多穿女儿装！” 说到这，他看到赵腾身下已经有了一滩不明液体，带着几人离得远点道：“你是想在这跪着等死，还是领命照办？” 赵腾怔了一下，恍然大悟：“大将军稍等，罪臣这就摆下宴席，并把她们献上！” 看到他连滚带爬地离开，孙尚香难以置信：“你不会真要他的妻妾吧？” 李韬没说话。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他们被请到了富丽堂皇的客厅中。 三十多个轻纱薄裙，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起走到李韬面前道：“妾身拜见大将军。” “擦，他这县令当得真跟土皇帝一样！妻妾比本大将军的还多……” 李韬扫了她们一眼，往太师椅上一坐，腿还搭在了一个矮凳上。 赵腾连忙道：“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伺候着！” 他话音刚落，三十多个女人瞬间把李韬包围了。 掐肩的、捶背的、揉腿的、端茶倒水的、拿果脯糕点的…… 那点活都不够她们分的。 她们索性献唱和跳舞。 一时间莺莺燕燕，给人一种醉生梦死的既视感。 孙尚香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貂蝉的手道：“她们可都是有夫之妇！他怎么还有这癖好？未免太饥不择食了！” 貂蝉拍了拍她的手道：“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要相信他！” “你就这么放心？” “想当初我们八个刚被魏王送到他面前时，他都没有强迫我们侍寝。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了，他亦未曾强迫过，你觉得他会对这些女人……” “你说的倒也是。” 孙尚香看明白了一些，还是皱眉：“可这也太……” “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 “那就静观其变吧。大将军做事，没人猜得透。” 赵腾见李韬已经享受上了，立即打开十几箱金银珠宝道：“素闻大将军取财有道，我们这穷乡僻壤之地不比长安，还请大将军不要嫌弃！” “才这么点？你打发叫花子呢？都还没裴明礼的多！” 李韬向几个东厂番子递了个眼色道：“你们带些人，去把裴明礼的两万多贯家财都给本大将军抄来，一个铜板都不要落下！” 之前不还说给留俩铜板吗？ 这么快就变了？ 裴明礼欲哭无泪：“大将军，草民承认是草民自作聪明了，还请大将军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 李韬冷笑道：“规矩是你自己定的，你的这位好友也仗着早已认出本大将军的身份，想要通过赵县令来个金蝉脱壳！” “可赵县令比你们有觉悟啊，既献女人，又献钱财，而且不敢妄揣圣意，一心讨本大将军开心。本大将军不仅要放他一马，还要给他加官进爵！” “加官进爵？？？” 裴明礼目瞪口呆：“他的所作所为，你还看不出来吗？冲州的百姓可都称他为‘赵扒皮’，日日扒，月月扒，年年扒，不然此地也不会民不聊生。” “草民可以兑现承诺，散尽家财，但既然你来了，就绝对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了！” 李韬冷哼道：“你是在教本大将军做事？” 裴明礼迅速低头：“草民不敢。” “好了，明礼。” 老头朝着李韬呸了一口道：“别看他打了那么多胜仗，其实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是一个贪财、好色又是非不分的大昏君！你跟他说这些纯属对牛弹琴，白费口舌！” “大胆！” 赵腾厉声道：“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以下犯上！” 李韬随手往他们面前扔了两个果脯道：“你们的贱命只怕还不如这果脯！本大将军本来不想杀人的，既然你们找死，那唯有成全了。” “来人呢，把他们拉出去活活勒死，然后找一悬崖之地丢下去喂鹰！” “喏！” 几个西厂高手当即把他们往外拖。 裴明礼怒吼道：“你如此草菅人命，妄为一国之君！” “蝼蚁罢了，还人命！” 李韬不屑一笑，看向瑟瑟发抖的赵腾：“你真的只有这么多？” 赵腾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道：“还有！还有！只是在多处，还请大将军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一定悉数奉上。” “这才是本大将军的好臣子嘛！” 李韬站起身搂着两个女人道：“你动作快点，本大将军也要去忙了。如果在本大将军忙完之前，你能让本大将军看到满院子的金银珠宝，本大将军给你官升五级！” “官升五级？” 赵腾登时跟打了鸡血一样，急忙道：“微臣一定不会让大将军失望！” 说完，他还特意向三十多个女人交代：“你们一定要好好服侍大将军，不得有任何怠慢。” 李韬将眼一瞪：“嗯？” “啪！” “啪！” …… 赵腾浑身哆嗦了一下，立马左右开弓，狠狠地甩了自己两巴掌道：“是微臣僭越了，她们现在是大将军的女人，微臣不该多言。” “知道就好！走吧，这掐肩捶背的太没意思了，本大将军带你们到屋里玩点新鲜的，刺激的，如泣如诉的……” 说完，他在三十多个女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客厅。 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草菅人命，是非不分，特奖励制瓷术！” “陶瓷？” 李韬这会儿只想尽快往榻上一躺当个咸鱼，也没去细想。 孙尚香气得咬牙切齿道：“他他他……他都带她们去寻欢作乐了，你还相信他？” 看到赵腾神色匆匆地离开，貂蝉莞尔一笑：“在来的路上，大将军曾和我说过，所见所闻皆未必为真。” “按他这么说，捉奸在床才算？那走，咱们捉奸去！” “……” 第115章 死了的皇帝不值钱 带着貂蝉靠近后院，孙尚香便发现自己想多了。 因为这奸压根就不用捉！ 里面传出的欢歌笑语声没持续多久，就被如泣如诉，跌宕起伏的声音所取代。 而且还越来越大，不堪入耳！ 连那些守在门口的衙役都夹腿弓腰，待不下去了。 孙尚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瞬间变成一头母老虎，拔出宝剑就要冲进去。 貂蝉连忙拦住道：“你别冲动！” “这你也能忍？” 孙尚香苦笑道：“他若是宠幸黄花大闺女也就罢了，竟然学魏王，好这种人……妻！他可是大唐皇帝，九五至尊啊，难道就不觉得恶心，就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貂蝉心平气和道：“你还记得他给我治病时闹的那场误会吗？” “……” 那是她心中的梦魇。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只是这两件事怎能相提并论？ 不过，她这个时候闯进去算什么事？ 万一看到那种画面，尴尬的恐怕只有她自己。 而且貂蝉都不急，她急什么？ 想到这，孙尚香一剑砍到树上，又踹了几脚，异常烦躁地回到客厅。 “相公，我还是相信你！” 貂蝉看了眼院子，亦是回到客厅等着。 夜幕降临时，客厅前的大院子里不仅摆满了金银珠宝，而且都开始往上堆了。 “咳咳！” 孙尚香看着这画面，喝口水都被呛到了：“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贪了这么多？” 李韬扶着腰特意出来查看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赵爱卿这不愧是当了近二十年的县令啊，富可敌国了都，当真没让本大将军失望！” 一个衙役奉承道：“大将军，赵大人说还有很多，恐怕最快也得搬到明天晌午，还请大将军不要着急。” “不急，不急！” 李韬邪笑道：“那么多善解人衣的美人儿，就是一个个来，也得到明天。你让人多送点吃的进去。本大将军可以不吃不喝，连夜奋战，但可不能累坏了她们。” “大将军威武！” 衙役顶礼膜拜：“小的这就去办！” 李韬远远地看了眼孙尚香和貂蝉，冲她们露出了疲惫又快乐的笑容，然后扭头就走。 “喂！” 孙尚香犹如一股龙卷风刮来道：“你身为天子，难道不觉得……” “够了！” 李韬勃然大怒道：“魏王如此，也不见你们魏国上下说什么。你难道还想在大唐说教本大将军？” 孙尚香抽了下琼鼻，直接愣在了原地。 “今后不要再以下犯上，不然本大将军一样会杀了你！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了？去给县衙上下每人赏十贯，本大将军要让他们与本大将军同乐！”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骄奢淫逸，自败名声，特奖励古今吏治摘要。” “都靠后，本大将军现在只想醉生梦死！” 和制瓷术一样，李韬还是没有去细看。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 孙尚香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边哭着还边办李韬交代的差事。 这下连貂蝉都犯糊涂了：“他怎么舍得对你发这么大的火？” 孙尚香只是哭，也不说话。 等到她赏完钱财，把自己往房里一关，谁都不见。 一直到二更时分，貂蝉一再敲门，她才打开门放貂蝉进入。 孙尚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快帮我看看，有没有哭肿？” “肿了，都没法见人了！” 貂蝉用鸡蛋帮她敷着，故意吓唬道：“他冲你大发雷霆的时候，我就猜他可能是在暗示你什么。后来看到你哭了，我就断定你在配合他演戏了。以你的性子，你宁愿拿刀跟他拼命，也不会哭吧？” 孙尚香撅嘴道：“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哭？” 貂蝉干笑道：“我……我哭不出来。” “噗！” 孙尚香娇笑一声道：“你虽然没哭，但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也可以了。其实是他让我哭的，在训斥我的时候，还拼命地朝我挤眉弄眼。” “真不明白他对付一个小小的县令为何要这样。如果他最终不能给我们带来惊喜，我一定让他还我眼泪。” 貂蝉道：“这个县令应该不简单。” 孙尚香摇头道：“就是再不简单，那也是县令！我看他这次就是小题大做，为了那些女人，哼！” …… 县城外的树林中。 一个衙役禀报道：“大人，那昏君不仅乐在其中，还曾出来查看过院中的金银珠宝，高兴得赏县衙上下每人十贯！” “十贯？” 赵腾咬牙切齿道：“那个狗东西霸占本官的妻妾也就罢了，还如此挥霍本官那么多年辛苦攒下的钱财，他不死谁死？” “你回去给本官盯死他们，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立即来禀，特别要提防那几个女人和东西厂的人。” 衙役笑道：“女扮男装的姑娘估计是吃醋了，管到了他的头上，惹得他龙颜大怒，训斥了她一番，还让她发赏钱。” 赵腾阴笑道：“呵呵，如此不知怜香惜玉，待本官拿下她，本官一定要当着他的面，好好地宠爱她们！那滋味想必赛神仙！” …… 翌日正午时分。 李韬还没从后院走出来。 县衙周围已被悄无声息地围得水泄不通了。 赵腾穿着一身金甲，在数百弓弩手的簇拥下踹开县衙的大门，直奔后院，怒吼道：“狗皇帝，滚出来受死！” “吱呀！” 他话音刚落，门被打开了。 而是还是他的妻妾打开的。 他顿时心如刀割：“夫人，你们……” 她们蓬头垢面，衣衫不整，一个个好像都没有力气抬头看他了。 这无疑让赵腾火气更大。 他怒火冲天道：“李韬，你再不出来，本官一定让你万箭穿心而死！” “大中午的嚷嚷什么呢？” 李韬披着一个长袍，哈天连天地拎着一个太师椅走到门前坐下，然后翘起腿道：“你这是要造反？还别说，县令造皇帝的反这种事很少见啊，本大将军要不要提前祝你成功？” “？？？” 见他非但不害怕，还依旧荒诞不经，赵腾有点心虚了：“你……你猜到本官会造反了？” “这还用猜？你不是在侮辱本大将军的智商吗？” 李韬不停摇头道：“你造反这机会，难道不是本大将军给你的，或者说逼你的？” “你！” 赵腾立即让弓弩手都拉满弦道：“狗皇帝，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故弄玄虚，真以为本官不会杀你？” “不会！” 李韬给出了极为肯定的答复：“毕竟死了的皇帝不值钱，没法让你卖个好价钱。你无论如何都要活捉本大将军吧？” 看得这么透彻？ 难道有诈？ 赵腾往四周扫了几十遍道：“你这是自作聪明！现在县衙内外全都是本官的人，足有六千之众，你身边的东西厂高手只有不到二十人了，你死不死还不是本官一句话的事？” “你这话说得也没毛病！” 李韬点头道：“你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够在一夜之间调动那么多人马，可以说是大唐最牛叉的县令了！只是你怎么看着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中气不足啊？本大将军现在不都是俎上鱼肉，任你宰割了吗？” 这问题问的让赵腾无言以对…… 对啊！ 他在怕什么？ 除了这六千人马，他麾下还有更多的人马在驰来的路上。 别说杀了这个皇帝了，就是席卷附近数州，割地称王，那也是易如反掌！ 难道是因为他自带的帝王之气？ 那玩意在此时此刻也是不值一提好嘛！ 他吐了口粗气，竭力挺直腰板道：“来人呢，拿下！” 李韬哈哈大笑道：“狗就是狗，还妄想直起身？你的主子在本大将军面前都得跪着说话！” “放肆！” 赵腾暴喝道：“先割了他的舌头，再让他变成阉人，快去！” …… 第116章 此浪非彼浪，做人要坚强 “赵扒皮，回头吧，你不是大将军的对手！” “当了一辈子的畜生，你难道还要畜生不如？” “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死后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 李韬还没啥反应，赵腾的妻妾们立即挺身而出，破口大骂。 众衙役看到这情景，脸上的表情丰富的都可以来一幅三分震惊，七分讥讽的素描了。 若是做成表情包，哪怕是用纸相传，也能迅速火遍大唐。 一晚！ 仅仅一晚！ 她们就把县令弃之如敝履，而护李韬如心肝了！ 还是在这种强弱对比鲜明的情况下！ 啧啧…… 男人做到这份上，全天下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了。 倘若可以的话，他们这会儿真想一起拍着赵腾的肩膀安慰：“大人，要坚强！” 赵腾的面庞这会儿跟李韬送给萧衍的那一箱羊屎蛋子差不多。 又臭，又黑，又硬，就像是拿命拼凑都拼凑不到一块一样。 他生硬地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串字：“你们这群贱人，他……他强行霸占你们，你们还替他说话？本官哪怕养一群狗，它们也不会朝着本官狂吠！” “真正霸占我们的人是你！” 一个女子声泪俱下道：“我们有的待字闺中，有的身有婚约，有的已有心上人，但你呢，不管不顾地将我们强行纳入府中。” “表面上让我们锦衣玉食，实际上是动辄打骂，在床榻之上变着花招地折磨我们，从未把我们当人看。” “我们早就受够了，奈何人微言轻，根本不能把你怎么样。如今大将军亲自为我们做主，我们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下地狱！” “疯子！” 赵腾怒火冲天道：“既然你们想死，那本官就把你们全都剁了喂狗！” 说完，他又看向李韬：“本官不管你给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胆敢利用她们，那本官就利用你的女人，让你痛不欲生！” “来人呢，还不快把她们统统给本官带来！” 一个衙役匆忙跑来道：“大人，不好了，她们……她们不见了。” “什么？本官不是让你们盯紧她们吗？你们连几个女人都看不住？” “她们是在那个房间啊，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出来过。可我们刚才闯进去发现没人……” 就在这时，孙尚香从李韬身后伸出头，笑着跟他打招呼：“赵扒皮，你是不是在找本大小姐？” “你们这帮废物！” 赵腾一巴掌将衙役给扇到一边去，指向李韬道：“你还真是会玩！但那又如何？最终还是逃不了本官的手掌心！众军听令，放箭！” 李韬不仅坐着没动，还接过孙尚香递来的果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与此同时，两个大铁锤从天而降。 “嘭！” “嘭！” 两锤砸下，声如惊雷，直接被砸死砸伤的弓弩手达数十人。 而几十个东西厂的高手也从房中窜出，甩出飞镖的同时，和本就站在李韬前方的那些高手构成了一堵人墙。 被大铁锤给震掉兜鍪的赵腾还犯晕呢，一个满头银发之人已经带着一道残影掠到了他的面前。 一手锁住了他的脖子。 另外一只手往他的身下一探…… “啪！” 仿佛有鸡蛋碎裂的声音响起。 “曹……曹正淳！” 赵腾抽了下嘴角，随后弓着身体鬼哭狼嚎。 又一个衙役气喘吁吁地跑来道：“大人，不好了，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队兵马正在攻攻攻……呃啊！” 他话都还没说完，便被飞镖封喉了。 李韬冷声道：“杀无赦！” 孙尚香主动请缨：“大将军，我也去！” “本大将军还指望你保护我呢。” “那我就在院里打？求求你了，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行吧，看在你昨天流了那么多眼泪的份上。一定要小心，别太浪！” “你……什么别太浪？我跟浪……” 见她不断地做着手势，磕磕巴巴的说不清楚。 李韬笑道：“此浪非彼浪，要不本大将军好好向你阐述一下。不过东西厂如此凶猛，等本大将军说完……” “不用了，多谢！” 孙尚香咧嘴干笑，也是挥剑杀出。 院子里的弓弩手很快便死伤殆尽。 不过守在县衙外的那些兵马根本顶不住李元霸的攻势，快速往衙内逃。 而且还打起了擒贼先擒王的主意，猛攻后院。 殊不知他们的首领早已被拿下。 战斗谈不上激烈。 曹正淳在抓了赵腾后，都没有再出手。 他把赵腾扔到了李韬的面前，又进屋把另外一人拎来扔到了赵腾的身旁。 赵腾本来是蜷缩着身体，疼得压根没心情看的，但在无意中瞥见那张老奸巨猾的面孔后，大惊失色道：“你……你怎么被抓了？” “哈哈哈……” 杨素凄冷大笑道：“你太着急了！这可是利用几个预言就把我大隋搅得天翻地覆的皇帝！” “已经有那么多人被他蒙蔽了，你怎么还我行我素，往他设好的圈套里跳？” “这些都是他的圈套？” 赵腾不寒而栗：“可他贪财、好色、草菅人命、荒诞不经，这些全都是真的！” 杨素摇头道：“本国公是在昨晚三更时分被曹正淳带到他的房中的。当时看到的画面是有两个女人在门后大叫，其他人躺在地上休息，就他一人躺在床上。你告诉我这叫好色？” 赵腾当即看向已经退到房中的妻妾，撕了她们的心都有了。 搞了一圈，她们也在配合他演戏…… “呵，你们俩还聊上了！” 李韬轻笑道：“看来你们是老相识了！杨素啊，你的手伸得很长呀，不仅在长安潜伏了大量细作，还在我大唐边境玩渗透。本大将军这次要不是闲得没事干，到这冲州境内逛逛，恐怕不仅冲州，这周围的四州之地也会被你完全掌控。” “过奖了！” 杨素抬起头，不卑不亢道：“论起手伸得长，本国公哪里是你的对手？原本晋王成为太子已是板上钉钉，结果你利用预言横插一脚。让晋王功亏一篑不说，还害得吾被下狱。” “后来虽经晋王求情被释放，但却没了封号，丢了官职。你趁机让曹正淳在吾最落魄的时候，将吾给虏来，还恰好遇到你在毁坏吾那么多年的布局。” “吾这会儿真想送你一个‘贼帝’的称号了，天下诸帝，数你最贼！” “大胆！” 曹正淳扬起手刀，想要结果他。 李韬制止道：“这是本大将军给人带回去的礼物，要杀也是让她杀。” 杨素冷声道：“他是何人？” “等到了长安，你自会知晓。” 李韬扫了他两眼道：“看你这样子，还留有后手啊，不然你就是再有风范，也不会如此临危不惧。” 赵腾迫不及待道：“你真以为我们就这点人马吗？现在这五州之地所有的山匪都是我们的人，他们正赶往此地。” “前些天你途经岭州边境的时候，他们见你班师回朝的兵马只有一万多人，就曾请示本官要不要动手。” “本官顾及杨大人所交代的大局，没有动手。不曾想你放着长安不回，竟乔装成商人，拐到冲州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杨素回头看向两个大铁锤道：“这想来便是李元霸的擂鼓瓮金锤了，前来救你的估计也是他亲率的人马。” “这路人马一直离你不远，你能及时调来，可回朝兵马的大部应该还在岭州一带。” 李韬笑了笑道：“岭州离此并不远，如果他们今天起程的话，最迟明晚就能赶到。” “明晚？” 杨素纵使是坐在地上的，也不忘煞有介事地捋着胡须道：“这五州之地共藏有‘山匪’三万多人，还有早就弃暗投明的衙役过万！如果你能撑到那个时候，我们连带着他们一起灭了便是！” 李韬道：“你们是人数占优，但尚未合兵一处，这么说未免大言不惭了！” 杨素狡黠一笑：“谁说只是我大隋触及此地了？” “宋国？不好！” 曹正淳大惊道：“大将军，此地离宋国边境不远，为确保万无一失，还请大将军速速离开！” 李韬皱眉道：“宋国的谁？” 杨素道：“大宋朝堂，自恃清高，空谈自娱之人太多！愿与本国公一起藏兵大唐，十年如一日经略的恐怕只有吕相了！” 第117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杨素口中的吕相应该是宋国的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申国公吕夷简。 这个人，李韬知道。 可以说是一个很有手段的“整人专家”。 在宋国，像范仲淹、欧阳修等名人要么被他整过，要么正在被他整。 他会取巧，善应变。 无论在朝堂上的地位，还是行事风格，确实和杨素很像。 这也许决定了他们俩为何在“藏兵于唐”这件事上一拍即合。 客观来说，此举很歹毒。 平时利用这些投靠他们的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制造矛盾和动荡。 一旦战事开启，那么这些人便是他们的先锋军。 大唐很容易被打得措手不及。 而且以山匪来掩盖隋宋两国兵马的身份，也可麻痹大唐。 又因为山匪藏匿山中，难以剿灭。 他们在需要的时候大量往山中藏兵，恐怕一时半会也很难发觉。 不过，这种渗透的手法，李韬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毕竟前世的时候，某国喜欢这么玩，玩的还要远比他们炉火纯青。 他看向杨素，感叹道：“十年如一日啊，你们这一丘之貉挺耐得住性子，挺能熬，也挺会布局，但本大将军就喜欢收拾你们这样的老狐狸！” 杨素鼻孔朝天，直接藐视：“本国公行将就木，死就死了。可这次你就是天尊附体，也一定会为本国公陪葬！” 赵腾附和道：“李韬，醒醒吧，你即使占领了县衙，也飞不出冲州，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蛋都没有的人还敢如此嚣张……” 李韬冷声道：“看来本大将军还是太仁慈了，得学朱元璋给你预定个剥皮填草的惩罚！” “剥皮填草？” 赵腾外强中干道：“那也需要你活到那个时候！” “无知者无畏！” 李韬摇了摇头，闭上眼晒起了太阳。 杨素和赵腾则是攥着拳头，忐忑难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外的喊杀声逐渐消退，却不见有人攻进来。 他们的心拧到了一块。 县衙之战失败了！ 虽然还有大批人马正在赶来，但看李韬这么淡然，只怕夜长梦多……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李元霸带着众兵进入后院道：“大将军，杀完了，哪儿还有？” “这些不是一般的衙役和山匪啊，一个个还挺能打！不过本王带的都是追随本王多年的精锐，随便挑一个都能一打十！他们这些人还不够俺们塞牙缝的！” 一打十…… 赵腾瞬间崩溃。 这里可是有六千多人马啊！ 就这样没了？ 李韬又无情地补了一刀：“四皇叔，他们之中估计混杂了不少隋国和宋国正儿八经的兵马，你别把他们说得这么难堪，不然日后战场相见，他们见你就跑，你还打谁去？” 李元霸嘿嘿嘿地笑个不停：“大将军说的是！不过本王和这两千人马确实还没打过瘾呢，你赶紧再给安排呀！” “哈哈哈……” 李韬仰天大笑了一会儿，让人拿来地图展开道：“离此地不到百里的地方有个葱山，看到没有，这上面都标注了一万多人马，是几处山匪中人数最多的一个！” “你带兵沿着这条小道抄到他们的后方，军师也会派一路兵马在这个名叫‘东雾谷’的地方设伏。” “到时候你们利用这山谷地形让他们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南方的危机也就解除了！” “这个好！” 李元霸拎起铁锤挥了几下道：“看来又可以锤个痛快了，告辞告辞！” 见他一溜烟地离开了，李韬看着地图道：“至于北方的这几处山匪，也都可以利用地形设伏，以军师的能耐，也就不用本大将军操心了！” 说着，他随手把地图扔到了赵腾的面前。 赵腾盯着地图看了半晌，眼睛变成了死鱼眼不说，肚子都上翻了。 嗯，马上要气炸了！ 这不是他放在密室里的地图吗？ 怎么会落到李韬的手里！ 有了这地图，李韬对五州之地山匪的布防可就了如指掌了。 以他们这兵马的战斗力，如果再巧妙设伏，那再多的山匪也不够他们杀的啊！ 杨素也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一把锁住赵腾的脖子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此机密的地图，他是哪来的？” “我……” 赵腾猛地看向那些妻妾道：“贱人，一定是那些贱人透露，然后由曹正淳偷来的！” “废物！” 杨素一巴掌扇掉他的两颗大门牙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国公早就和你说过，远离女色，你偏不听！现在我们十几年的心血都要因为这帮女人而毁于一旦了！” 赵腾抹了把嘴角的鲜血，竭力让自己冷静道：“不！他即使拿到了地图，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把诸葛亮的兵马调到东雾谷一带。” “按照常理来说，是不可能！” 李韬坦诚道：“更何况这路山匪离县衙最近，注定行进得很快。但有件事你们还不知道，早在本大将军投石赚钱的时候，就听百姓议论说这一带不仅无官不贪，而且匪患严重。” “那时，本大将军就差人告诉军师，让他率军往此地靠拢，想着既除贪官，也扫匪患，没想到还歪打正着了……” 孙尚香一边擦着宝剑一边大笑道：“我说你为何一点儿都不慌，赵王又来得那么快呢，原来你早就调动了他们！” “这些山匪要是窝在山里，肯定不好打，如今一个个全跑出来了，那跟自投罗网没什么两样，哈哈哈，哈哈哈！” 李韬也是大笑道：“别说实话啊，不然他们都恼得咬舌自尽了，还怎么让他们亲眼目睹这十几年来苦心经略的结果？” “也是！” 孙尚香点头道：“对付这些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杀人诛心了！” 赵腾瘫在地上，如丧考妣，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他上辈子造的是什么孽啊？ 遇到这样一个从头到尾把他吃得死死的大克星！ 关键还被这些贱人给出卖了…… 早知今日，他宁愿把自己割了，也不会迎娶她们！ 杨素也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他欲哭无泪道：“这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屁的天要亡你！” 李韬嗤笑道：“哪怕本大将军没有提前调动兵马，曹正淳也没有在昨晚赶回来，依然可以拿下你们，只是花费的时间长一点而已。” 杨素怒目圆睁道：“你凭什么拿下？” 李韬沉声道：“其实早在本大将军进入县衙时就发现，那些衙役虎口有老茧，而且毫不散漫。” “衙役不比兵卒，他们种类繁多，没有官方身份，不需经常操练。而且一个贪官所掌之县，衙役如此之多，还高度戒备，显然不同寻常。” “若是本大将军在亮明身份之前就挟持赵腾离开县衙，然后再带兵绞杀，你们还是难有机会！” 他精通武艺，杨素早有耳闻。 真要这么做，赵腾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这个皇帝不仅能运筹帷幄，而且还观察入微，当真难缠。 杨素心有不甘道：“你所说这些，均未涉及大宋出兵！大宋边境囤有二十多万精兵，目前掌兵的全都是吕相的门生，一旦他们出兵，你还是必死无疑！” 听到这话，赵腾又恢复了一些生机：“没错，本官昨日便派人快马加鞭，将此事告知他们，请求他们出兵或者派兵增援，以保万无一失。” 李韬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你说的是这个？” “……” 第118章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密信怎么会在他手里？ 赵腾的脑袋像是被瞬间钉入无数钢针一样，疼痛欲裂。 自从李韬进入县衙，身边的那些人早被盯死了。 即使从大隋返回的曹正淳和那些东厂番子是例外，可他们是昨晚三更时分进入县衙的。 他派去送信的人，昨天白天就出发了，走的还是一条很少有人知道的捷径。 和曹正淳迎面撞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况且曹正淳在那时肯定还不知道县衙发生了什么。 哪怕碰到，也没有理由截杀。 这一定是疏漏了什么…… 赵腾颠来倒去地想了一遍又一遍，都想哭了：“你是如何得到这密信的？” “说你是猪，恐怕都侮辱猪了！” 李韬往后一仰道：“你是不是把那几个执刑的东西厂高手给漏了？” 把商贾丢去喂鹰的那几人？ 难道连那也是假象？ 那两个商贾是不是压根没被杀，只是做样子蒙蔽他的？ 赵腾搞得跟开了灵智一样，先是泪流满面地自嘲大笑，随后恼得不停地锤着自己的脑袋道：“假象，全都是假象，本官糊涂啊！” 孙尚香也是不敢相信地看向李韬：“你没杀那两个商贾？而且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派他们盯着赵腾了？” 李韬道：“本大将军这相当于是自投罗网，县衙外没人策应怎么行？至于那两个商贾，可以说死了也没死。” “那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你猜！” “……” 又来！ 孙尚香以银牙磨银牙，随时准备着趴他身上咬上一口。 而且发誓要咬他身上最柔软的地方，直接给咬下一条来。 这样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啪！” 杨素二话不说，朝着赵腾又是一巴掌，怒不可遏道：“如此蠢笨又明显的疏漏，你也能犯？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韬安慰道：“杨大人，别生气啊，你们还有机会。本大将军截了信使，只能让宋军晚个一两天知道。” “冲州紧挨着宋国，一旦本大将军的兵马和那帮山匪交上手了，宋军很快还是会知道的。” “对！” 赵腾慌忙道：“到时候他们大军一挥，你插翅难逃，而且你掳走杨大人，必然会激怒大隋。大隋和大宋势必联手攻打大唐，你就等着国灭身亡吧！” “国灭身亡？” 李韬拍腿大笑道：“你昨晚是喝了多少？别说他们派兵了，他们就是不派兵，本大将军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你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十年如一日地荼毒我大唐边境的五州之地，这笔账本大将军要是不跟你们算，妄为大唐天子！” 杨素大惊道：“你是要和隋宋开战？”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李韬声如龙吟，震人心肺：“本大将军可不管你们是哪国，敢犯我大唐，要么俯首赔偿，要么血染国都。” “你好大的口气！” “说这话之前，你是不是忘了突厥、大清、大梁和大明的前车之鉴了？” “！！！” 杨素神情一凝，粗气直喘，不敢再直视李韬了。 这帝王之威甚至还要胜过大隋之主。 太具压迫性了！ 关键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大唐自他登基后，一改往昔的守势，四处出击，无往不利。 真打起来，大隋和大宋联手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更何况现在大隋被秦汉掣肘。 愿不愿意长途跋涉，北上作战，尚未可知。 也许，十几年的心血真的要白费了…… 赵腾这会儿趴在地上，跟个二傻子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而且满脸写着“绝望”二字。 李韬站起身道：“把他们押下去吧，好好看押！” “喏！” 曹正淳领命将他们拖走，亲自看着。 孙尚香立即闪到李韬面前，歪头看了眼房里的三十多个女人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韬轻松耸肩：“女人是攻破男人的终南捷径，对于好色的男人来说更是如此。” “赵腾贪于她们的美色，把她们视为发泄的工具，让她们生不如死。在这种情况下，本大将军都不用收买她们，她们便会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本大将军！” 孙尚香干咳道：“我看出来了，不是要问这个！” “那你要问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和那么多美人同处一室，而且还听她们如泣如诉地喊了那么长时间，你是如何把持得住的？哈哈哈……” 说到这，她再也撑不住了，放声大笑。 可能是怕李韬报复，她还拔腿就跑。 “口嗨完就想跑？做梦呢！” 李韬眼疾手快，一把勾住她的柳腰，将她勾到怀里，以胸膛对凶器道：“你知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拿这种事打趣本大将军，会有什么下场？” 孙尚香扭怩了两下身体，强行抬头道：“我……我只是好奇，如有冒犯，还请见谅！貂蝉会帮我赔罪的！” 说到这，她又是一阵娇笑。 而且都笑到李韬的胸膛跟着她的花房乱颤的程度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韬夺了她手中的宝剑扔到一旁，抱起她走进房中。 三十多个女人很有眼力劲，迅速离开。 眼见貂蝉和小环也要走，孙尚香彻底慌了：“救命啊，你们别走！” 貂蝉莞尔一笑：“你也该侍寝了，保重！” “保重？？？” 孙尚香当即扯着李韬的衣袖苦苦求饶：“大将军，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敢了！求你看在我刚才还杀敌立功的份上，放过我这一马吧！” 李韬把她往榻上一扔，顺势伏到她身上道：“现在知道怕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本大将军的女人，而且是魏王亲自送到本大将军面前，天下皆知的？” 孙尚香慌得双手捂脸：“你不是已经答应我去巾帼营了吗？” “本大将军的英贵妃也在巾帼营！” “我……” 孙尚香臊得也不愿多想了，苦声道：“我今天累了还不行吗？求大将军怜见！” “那就明天！” “明天累的估计就是大将军了，对吧，貂蝉？” 走到门口的貂蝉听到这话，顿时羞得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哈哈哈……” 李韬笑着往旁边一躺道：“貂蝉，这是你们姐妹之间的恩怨，本大将军就不插手了！小环，你过来给本大将军捶捶背，躺得背疼！” “好嘞！” 小环拉着貂蝉走进屋，把房门一关。 貂蝉也没再矜持，躺到榻上和孙尚香闹了起来。 小环很是安分地服侍着。 只是她们闹着闹着，衣衫凌乱，风景倾泻，很是过火。 而李韬本就一身火。 这两火一融，谁还挡得住？ 第119章 美人难过英雄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系统奖励了《诗词歌赋大全》的缘故，每逢这种时候，李韬总想吟诗一首。 如果说书中有美人的话，那么诗中一定有司机。 而且还是那种开得四平八稳的老司机。 这不。 他一眼望过去，那句诗已呼之欲出：“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一时半会，真的找不到比这还贴切的形容了。 他也不由地联想起写下这首诗的苏轼。 现在苏轼在宋国已经崭露头角。 他有预感，不久的将来会见到这位苏大才子。 到时一定要好好地跟他探讨一下，古往今来的诗中老司机。 小环虽是她们三人中最小的，但也不小了。 她不像孙尚香那么大大咧咧的，心思一直很细腻。 眼见她们俩都闹到这份上了，她小声道：“大将军，奴婢给你们做点吃的去。”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 孙尚香暂时休战，摸了一下肚子，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貂蝉给扒拉得不成样子了。 她慌忙拢了拢，窜下床道：“小环，我和你一起！” 李韬道：“你觉得你还走得了吗？” 看了一眼他那炽热的眼神，孙尚香快把自己缩成一个球了：“我今后再也不逞口舌之快了还不行吗？” “得有惩罚！” “吧唧！” 说时迟，那时快。 孙尚香上前一步，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他的额头，随后跟脚踩风火轮般飞出了房间。 貂蝉捂着嘴咯吱咯吱地笑个不停：“世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看来是美人难过英雄关！” “奴家在这要恭喜大将军了！她在来的路上还不停地说要入巾帼营，孤老终生。刚才那举动无疑表明她已情根深种，离不开大将军了。” 李韬把她揽入怀中道：“那你呢？” 貂蝉目光灼灼道：“大将军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可你没说过。这次本大将军允许你以做代替说如何？” “你又欺负奴家。” “你是不是说反了？” “……” 听了那么长时间的靡靡之音，李韬总算躺上了云霄。 而且一直躺到了李元霸率军返回，诸葛亮也带兵赶来。 貂蝉没下榻。 她是真累了。 李韬在小环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来到大堂。 李元霸异常亢奋道：“大将军，把那帮山匪堵在山谷里锤，实在太过瘾了！可也就一万多人，还是不够锤的！听说这是宋国和隋国暗中搞的鬼，咱们锤他们好不好？” 李韬笑道：“等飞龙将军他们赶到，本大将军一定让你锤个够！” “这是要真打啦？” “当然！虽然本大将军想要休养生息，但他们不安分。不打这一仗，这五州之地今后只怕还是难以安宁！” 诸葛亮道：“冲州北方的山匪已尽数剿灭，如今五州之地已无山匪。不过宋国边境有大军二十多万，不知大将军准备怎么打？” 李韬想了想，给出了两个字：“瞎打！” 诸葛亮愕然：“瞎……瞎打？” “没错！” 李韬很笃定：“打不是目的，立威才最重要。到时候就让四皇叔和飞龙将军怎么爽怎么来！” “这个好！” 李元霸大笑道：“本王就喜欢这么打！隋国那边呢？”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不出所料的话，隋国不会出兵。” 李韬道：“他们即使出兵，宋国也未必愿意让隋军过境，而且赶到冲州这一带来需要时间。”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本大将军打算放过他们。既然都掳走杨素了，那完全可以在大兴城（隋都）再放一把火！” 现在鼠盟已成气候。 他也可以玩渗透。 而且直接渗透到大兴城去。 继续搅动隋国朝野。 这不比杨素十年如一日地在边境布局来得直接？ 诸葛亮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立即去准备。 李元霸又练锤去了。 在李韬不知道叮嘱了多少遍以后，他终于不死命往上扔了。 暂时算是排除了他扔锤砸死自己的隐患。 孙尚香扭扭捏捏地走进大堂道：“大将军……那个，钱财……” 李韬拿起惊堂木道：“正常点，不然今天就侍寝！” 孙尚香瞬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快速道：“启禀大将军，赵腾、山匪，还有其他四州的贪官所敛钱财，已经清点得差不多了，共有二十万之巨！” “二十万贯？” 李韬冷笑着走向她：“估计隋宋也出血了，不然很难有这么多。你取些钱财分发给那日投中的百姓，他们该得多少，就得多少。” “另外，让人购买谷种发给百姓，用于耕种。家中有老弱病残者，悉数统计上来，给他们发钱。” “五州之地需要疏浚的河流，修建的桥梁也一律上报。这些钱大都是搜刮他们而来，最终肯定要用在他们身上。” 说到这，他已经走到孙尚香面前了。 孙尚香刚要领命，他勾起她的香腮，猝不及防地亲了一口，还咂了两下嘴道：“性格火辣，嘴倒挺甜！咱们这也算是有来有往了。下次你若是再把亲本大将军当作惩罚，那本大将军就让你亲到死！” 孙尚香的反射弧这会儿好像变得特别长。 她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几眼，又抿了抿嘴，然后才转身道：“你你你……” “我什么？” 李韬从背后抱住她，两只手直接抓住凶器道：“难道你不觉得那样很过分？” 孙尚香低头看了眼，心下乱跳道：“你这样才过分！” 说着，她抓住他的手腕，撅起屁股想要给他来个过肩摔。 结果撅了半天，也没撅动…… “真凶！” 李韬盖手认定道：“别做无用功了，本大将军不对你过分，那才过分！” “啊啊啊！” 孙尚香羞得无地自容。 也不管这是在大堂，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了，趴在李韬的胳膊上就咬。 可牙都感受到肉了，她也没舍得咬下去，只是幽怨道：“快松手呀，会被人看到的！” 李韬松开的同时，捏了一下她那粉扑扑的脸蛋道：“原来你在意的过分是这个，那本大将军下次找个没人的地方过分便是！” “你！” 面对这样一个无赖又放浪的皇帝，孙尚香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头脑一发热，扬起大长腿踢向了他的下三路！ 李韬轻巧夹住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夫，还是想守活寡？往哪踢呢！” “大将军！” 孙尚香羞得更加进退失据了，举起拳头朝着他的胸膛一通乱捶道：“我甘拜下风，我自愧不如，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先让我去跑腿吧……” 还是跑腿轻松。 她从早忙到晚都不会出汗。 但这才跟他单独相处了一会儿，她就想找个寒潭跳进去了。 “没想到你急起来这么有趣！” 李韬情不自禁地勾了一下她的香腮道：“去吧，吩咐下去即可，别亲力亲为，不然累坏了本大将军会心疼的。” “我才不需要你心疼，哼！” 孙尚香哼哼唧唧地离开。 李韬笑了一声，从后门走出县衙，只带着曹正淳纵马来到县衙东南的一处山林中。 裴明礼和老头已经在此等候很多天了。 看到他，两人一起行礼道：“拜见大将军！” “免礼！” 李韬扶起两人道：“让你们受委屈了。” 裴明礼连忙道：“是草民出言不逊，罪该万死！” “那些不用再提。” 李韬摆手道：“现在本大将军有个古今未有的大买卖，需要你们去做。不过在做大买卖之前，本大将军很想知道这位老先生是谁。” 老头捋须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故意让人杀我们，最终又留我们一命，一定会委以重任。这些天一直在跟明礼说他的大机缘要来了，他还不信。” “这也是你的机缘。” “不，我老了，对任何买卖都提不起兴趣了。” 老头望天长叹道：“若是为商，有明礼助你足矣，还望你能以帝王的身份，让世人高看我们这些商贾一眼。” “在明礼答应你之前，我很想问一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让人投那些石头瓦砾吗？投完之后又准备做什么？” 李韬笑了笑道：“你是要考我？” “在这乱世选对人尤为重要！我不想让他重蹈我的覆辙！” “你的覆辙？” 李韬重新打量了一番，不免对他的身份有了新猜测…… 第120章 商战一体 李韬并不打算说出猜测。 他的目标是让老头自己说。 虽然看起来很有难度，但一旦老头开口了，也就意味着他愿意臣服了。 至于他出的考题…… 李韬会心一笑：“那荒地里全是石头瓦砾，卖不了高价。裴明礼以低价买入，又以那种本来花不了几个钱的方式将石头瓦砾清理干净。” “然后可以让人放羊，获得羊粪，再将事先拣拾搜聚的各种果核撒到地里，让它们长成杂果树苗拉到集市卖，能赚很多钱。” “再然后可以在那片土地上建造房屋，在院子周围安置蜂箱养蜂贮蜜，地里全种上蜀葵，蜜蜂采花酿蜜又传授花粉，蜀葵与蜂蜜双丰收，又可大赚！本大将军说的对不对？” “对……” 说出这个字的时候，裴明礼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而且还给直接咬出血了。 原因无他。 李韬说的这些跟他设想的丝毫不差。 而他只跟老头说过。 哪怕东西厂无孔不入，还能潜入他的脑海里不成？ 所以这应该是李韬自己想的。 太不可思议了！ 他一个高高在上，又喜公然敛财的皇帝，怎么还懂经商之道？ 尤其是这种以极低成本赚取高额利润的法子？ 要知道这种法子可是他从收集人间弃物再卖之中，总结领悟而来。 一直屡试不爽。 连老头对此都是赞叹有加…… 老头也是很惊讶：“难怪大将军轻易搅了明礼的好事，原来也是深藏不漏，深谙经商之道。” 李韬道：“很简单，本大将军只是参照裴明礼的发家史推演而来，本大将军可不会用这种法子赚钱。” 老头皱眉道：“哦？” “赚钱的速度太慢了。如果换成本大将军，本大将军会直接往那片地里埋金子，让他们去挖！” “埋金子？” “本大将军在天启城就是这么干的。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看到一个容纳万方，车水马龙，买卖极盛的天下商都！到时本大将军一日所赚便是你们穷尽毕生所赚，而且战时也可以俯冲九国，变为要塞，可谓商战一体，天下无双！” “……” 如果刚才是震惊的话，那么这会儿裴明礼和老头便是“震恐”了！ 对，震恐！ 恐惧的恐！ 他们并不是为自己恐，而是为九国的百姓而恐！ 这个皇帝太可怕了…… 他们是看出那天启城不简单了，但经他这么一说，他们才完全看出它横空出世的意义。 那注定是一座可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城池啊！ 一城乱天下！ 别人的眼中的笑话，他手中的利器！ 而且商战一体这种说法，他们也是头一次听说。 关键是以那个地方的地理条件，完全可以实现。 在这个商贾低微，诸国重农轻商的时代，他愿意把商给拔高到这种程度，足见他锐意进取，敢想敢干。 放眼天下，找不出第二个帝王了。 裴明礼谦卑至极道：“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明礼着实惭愧！承蒙不弃，明礼愿意投效，造福万民。” “你也不用惭愧。”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你是以一人之力经商，本大将军是拿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经商，更何况本大将军还在不断推出新玩意，你们所有的商贾联起手来，恐怕都不是本大将军的对手！” 老头好奇道：“新玩意？” “比如粗盐提纯、白糖、活字印刷术、榨油等等。” “这些都出自您之手？” 老头向后退了几步，第一次想给他跪下了。 他虽已隐居，但裴明礼经商。 从裴明礼这里，他也知道近来私盐贩卖猖獗，其中又以从未见过的精盐最盛。 当时他就断定，这很有可能是官商勾结。 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 有这位大唐天子在幕后推动，单此一项，大唐就可以赚翻九国。 如果再略施手段的话，还可以把其它九国给搅得鸡犬不宁。 想到这，他瞬时对“商战一体”有了更深的领悟。 战可以夺城灭国。 商又何尝不可如此？ “妙！太妙了！” 老头本就不修边幅，激动之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先是以手撞树，随后又抱着裴明礼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乍看之下，甚是疯癫。 李韬继续加码道：“天下乱战，粮草为重，让耕农显得尤为重要。但这天下终究是在不断演变的天下，商贾的地位不该卑贱如此。” “本大将军可以提高商贾的地位，但也需要有那么几个人证明给天下人看，商贾配得上这样的位置！” “说白了，本大将军要培养几个‘官商’，他们不为私利，为国经商，为国引发农商变革。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趣？” 裴明礼早就拿定主意了，慌忙看向老头。 老头拨开长长的头发，露出了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孔：“大将军，你不会事成之后，卸磨杀驴吧？” 李韬言简意赅：“朕不是朱重八！” 老头怔了一下，伏拜在地道：“草民沈万三，愿为大将军效犬马之劳！” 果然是大明巨富沈万三！ 李韬连忙扶起他道：“如果按照世人所说，你被朱元璋杀了的时候，本大将军应该还没出生吧？” 老头笑中含泪道：“应是如此。黄粱一梦，物是人非啊！想当初草民为那朱元璋倾尽家财，结果他在建立大明后却随便找个由头，先将草民贬到偏远之地，随后又让锦衣卫暗中下手。” “幸亏好友提醒，提前逃脱，残喘至今，没曾想还能燃起心中赚钱之欲，实属三生有幸。” 李韬意味深长道：“本大将军虽荒诞不经，但不会像朱元璋那样屠戮功臣，这一点你大可放心。而且帮本大将军办事，你们会既轻松，又高兴。” “现在本大将军还需让宋国付出代价，你们拿着这封信到长安找到信中之人，她自会安排。沿途本大将军会让东西厂暗中保护你们。不过在世人眼里，你们已经死了，你们需要暂时蛰伏，这样也便于经商。” 裴明礼接过信道：“大将军放心，我们明白您的一片良苦用心。” 沈万三笑道：“死而未死，亦官亦商，虽需暗中蛰伏，但我很喜欢这种身份。现在大战在即，我们也不敢耽搁。待大将军班师回朝，草民一定要向大将军好好请教一下这商战一体！” “好说，一路顺风！” 李韬目送他们上马离开后，转身对曹正淳道：“还别说，这次御驾亲征收获甚丰，竟然连沈万三这种商界传说都变成本大将军的人了……” “老奴也没想到他竟是名闻天下的明国巨富！” 曹正淳小声道：“若是有一天明帝看到他侍立在大将军左右，不知会作何感想？” 李韬托着下巴道：“老朱现在很偏执，很狂躁，按理说比萧衍好气。” “大将军这是要？” “一气化三帝！” “三帝？即使气死了朱元璋，那估计也是朱允炆和几个皇叔之间的争斗吧？最多出现两个皇帝……” “哈哈哈，本大将军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别当真？ 曹正淳不信。 他这明显是有所筹谋了…… 第121章 杀神降临，龙战于野 对于大明，李韬是有不少想法。 但其中一些尚未完全成型，而且当前他的主要目标是大宋。 吕夷简和杨素联手祸害大唐边境之事，已经证明大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与世无争”。 他们也在积极布局。 不过喜欢不动声色地进行，玩的是阴谋。 一旦爆发，威力不容小觑。 这次他就以阳谋对阴谋。 把一切都扔到桌面上让他们选。 他很想看看大宋朝堂怎么选。 回到县衙后，他就颁下圣旨，要求宋国赔偿大唐两百万贯，并且将吕夷简罢相治罪。 不然他必血洗汴京！ 圣旨一出，天下震动！ 因为像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下战书。 他直接用圣旨，而且还明码标价，无疑是在公开羞辱大宋。 如果大宋接受了，那相当于是对大唐俯首称臣啊！ 很明显，大唐和大宋之间必有一战。 这种价码，唯有战场上才能得到。 赵祯知道大唐兵锋正盛，而此战又事关大宋荣辱，所以极为重视，派出武威郡公曹玮统率北境二十多万大军抗敌。 这曹玮出身将门，有勇有谋，乃大宋名将。 事实证明，他确实不简单。 眼见李韬用的又是“双将拍门”的战术，他直接号令二十多万大军坚壁不出。 对，不跟他们硬碰硬，大有跟他们耗下去的意思。 李元霸一连五六天都打了个寂寞，不开心了。 他返回县衙，把铁锤往大堂上一扔，砸出个窟窿道：“不打了，一点儿都不好玩！他们都是缩头乌龟，怎么喊怎么骂都不出来。别说人了，本王连个马都锤不着。” 李韬大笑道：“四皇叔稍安勿躁。这次本王只让李存孝带来了十万大军，宋国有二十多万大军，还采用这种龟缩战术，是不好打。” “但本大将军已经决定了，和你们一起率军攻打，走吧。” 李元霸大惊道：“你要亲自上阵？不行，不行，你万一出现闪失，那咱们打了那么多胜仗不是便宜你爹和魏王了？” 这偏的…… 李韬都忍不住拆穿了：“大唐的天下还是他们打下来的呢。” “不一样！” 李元霸今天的头脑格外清醒：“打下那么屁大的地方容易，但想一统十国是极难的。他们不可能实现，咱们老李家也就你最有希望！而且只有跟着你，本王才能既有仗打，还能打得这么过瘾！” 这才是亲叔啊！ 不出他所料，能够收买这位皇叔的唯有战场，唯有打打打！ 他拥抱了一下道：“四皇叔，在这样的大争之世，没有亲自上阵打仗的皇帝是不可能成为天下霸主的。” “本大将军虽然之前已经小试牛刀了，但还是差点意思，不能让这‘威武大将军’的称号浪得虚名啊！” “也是。” 李元霸咧嘴憨笑道：“那就打！你打算怎么打？” “还是瞎打！” “可瞎了都没得打哇！” “哈哈哈，这次本大将军一定让你有得打！” 带着他回到前线后，李韬下令让所有步兵原地休整，只带五万铁骑和七天口粮，攻入大宋。 一路之上，他们也不攻城略地，就是往汴京所在的方向猛冲。 汴京距离大唐边境有千里之遥。 以他们所带口粮，即便冲到，恐怕也难以久战。 但除了李韬这个疯批皇帝，谁会容忍战火触及国都，而且还是在边境二十多万大军都未与之交锋的情况下？ 更何况萧综急于在军中立威，已经不顾和大唐的血海深仇，趁机坐镇军中，指挥大军偷袭大宋的东部边境了。 这种情况下，更不能让汴京涉险。 不然国中大乱，会被大唐、大梁，乃至秦汉隋蚕食的。 赵祯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下旨让曹玮率军出战！ 曹玮听说李韬亲自领兵后，也是极为亢奋。 一方面让大宋腹地兵马阻拦。 另外一方面尽出二十多万大军，在李韬的背后设置了三道猎杀兵线！ 每一道都设有八万重兵。 他猜测李韬是想速战速决，攻向汴京只是佯攻。 主要还是想引这二十多万大军出城。 但在大宋腹地，想以五万骑兵对战这么多兵马，简直痴心妄想！ 这一次，不杀了这个送上门的皇帝，那将是大宋国耻！ 来到第一道兵线前，看着八万斗志昂扬，都想取他项上人头的大宋将士，李韬扭头对李元霸道：“怎么样，这下有锤的了吧？” 李元霸狂挥铁锤道：“大将军诚不欺吾！本王锤去啦！” “别忙。咱们三个比一比如何？” “怎么比？” “各率一万多铁骑，分三路冲击！谁先冲破他们的防线，算谁赢！” “这个好玩！本王赢定了！” “那可未必。” 李韬提起手中银枪，冲着快速分拨的一万多兵马道：“这一仗，赢了，你们就是帝军！输了，即国耻！” “而这一局，本大将军要和我大唐的两大神将一争高下，本大将军希望杀出威武来，不要让本大将军丢了颜面！” “威武！” “威武！” “威武！” …… 众军一起呐喊之后，李韬将银枪一指道：“冲啊！” 刹那间，万骑如龙。 他就是那龙头。 冲入大军中，他的银枪如雷似电，上下翻转。 能连杀就绝不单杀！ 能单杀就绝不用两招！ 放眼望去，汹涌如大海的敌军在他的暴力冲击下，迅速向两边退散。 而且退散的幅度越来越大。 等到他们费劲力气再次聚拢的时候，他已经率军冲破了他们的防线…… “嘀嗒！” “嘀嗒！” “嘀嗒！” …… 枪尖的血珠一点一点地滴下。 在战马嘶鸣，喊杀震天的战场之上却显得极其清脆，直冲灵魂。 一万多兵马看着战袍染红，但却毫发无伤的天子，又看向还在冲来的李元霸和李存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澎湃了，声嘶力竭地大喊道：“万岁！万岁！万岁！” 李韬双手抱拳道：“多谢诸位帮朕争下这颜面！” 此话一出，他们的斗志更高昂了，异口同声道：“愿继续！” “好说！” 等到李元霸和李存孝也撕裂了敌军冲来时，李韬笑而不语。 李元霸鼓着嘴道：“本王不服！再来！” 李存孝亦是道：“再战！” “那就第二道兵线见！驾！” 李韬策马飞出。 两将和大军紧随。 “追啊……” 看着他们那远去的身影，宋国将士肝胆俱裂的同时，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追击。 刚才那画面，他们还历历在目。 那三人在千军万马之中完全如入无人之境，破他们的猎杀线跟玩一样。 尤其是李韬。 传闻中最不受李世民待见的儿子，竟然比李元霸和李存孝还要勇猛。 想要猎杀他的将军可以说是最多的。 但只要靠近的全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细算折损了多少将军。 保守估计至少二十个以上…… 其中品级为从三品的四个云麾将军全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这真是别人杀兵，他戮将啊！ 当然，也怪那些将军立功心切，太不把他当回事了，一窝蜂地去杀他。 殊不知，这样一尊杀神岂是那么容易杀的？ 第122章 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乌鸦轰散。 草木摇荡。 大唐铁骑犹如广袤大地上乍起的龙卷风，尚未起势已是地动山摇。 待冲到第二道猎杀线之时，一路凝聚的凌厉攻势瞬时将宋国兵马给卷得人仰马翻，丢盔弃甲。 他们那神似鱼鳞，层层铺开的兵阵是那样的不堪一击，触之即崩。 其实，他们也在拼命阻挠了。 一队又一队地冲杀围猎。 前仆后继。 绵延不绝。 奈何无济于事。 围不住啊！ 无论怎么样都会被快速撕开一道口子。 而撕开口子之人正是李韬、李元霸和李存孝。 他们面对一个尚且胆寒。 别说同时面对三个了。 让他们欲哭无泪的是，一直在推演应对的“双将拍门”的画面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三将拍门”！ 别看只是多出一将，威力恐怕是传闻中的两倍以上。 这既源于李韬御驾亲征，首次上阵，将大唐兵马的斗志和潜力都给激发了出来。 也源于李韬如有神助，勇猛程度似乎还要在李元霸和李存孝之上。 试问这要怎么打？ 那些铁骑就是冲冲冲，杀杀杀，不缠斗，不停留，不管不顾。 看着分明就是在瞎打，全然不讲配合。 但在神将的加持下，士气又那么高亢，而且还是背水一战。 已经不是一打十了，而是一打一片。 蛮不讲理地斜插横扫。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马若误入，都会顷刻间被踏为肉泥…… 是以当三路唐骑冲了过去后，他们竟有一种如释重负，倒吸凉气的解脱感。 那种遮天蔽日的威压和气吞山河的攻势，他们这辈子都不想遇到了！ 李韬再一次胜出，冲着李元霸挑眉道：“怎么样，四皇叔，服不服？” “不服！不服！就是不服！再来！” 这一次，李元霸率先策马飞驰。 身后一万多兵马立即跟上。 他们也知道这位赵王爷心气极高。 一直代表的都是大唐的将之巅峰。 李存孝的出现已经让他光芒消减了。 如果此番大战，三次冲击都拿不到第一的话，他估计会发疯。 李韬转而看向李存孝道：“看来本大将军若想成为天下公认的一代神将，得先过四皇叔这一关啊！” 李存孝大笑道：“末将也不服！” “很好！” 李韬将银枪一甩道：“本大将军就欣赏你们这种不谦让、不服输的精神！不过这一次，本大将军一定让你们心服口服！” 铁骑继续驰骋，仿佛让整个大宋都为之震动。 坐镇在第三道猎杀线中的曹玮竖起耳朵后，莫名地感到心慌。 “报……启禀郡公，第一道猎杀线已被攻破！” “报……启禀郡公，第二道猎杀线已被攻破！” “报……启禀郡王，唐军距离此地还要不到十里，三路齐发！” 短短半个时辰内，三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曹玮脸色大变。 这也太快了！ 那是两条猎杀线，共有十六万兵马啊！ 哪怕完全不作抵挡，他们也不可能以这么快的速度推进！ 他真的有点怀疑这些斥候是在假传消息。 他们这速度也就比大唐兵马快一点而已。 大唐如何做得到？ 然而……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他尚在怀疑呢，大地已经开始震动。 马蹄声仿若太古神钟，冲得人耳鸣心跳。 将士们面色骇然，明显有些畏惧。 曹玮慌忙安抚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大宋的将士们，他们这是要一鼓作气连破三道猎杀线呢！” “只要我们能够阻断他们，卸了他们心中的那口气，必然可以灭唐帝，杀唐军，建立不世之功！还望诸位拼死一战！” “死战！” “死战！” “死战！” …… 大宋将士的咆哮声还在空中沸腾呢，李韬、李元霸和李存孝骑着高头大马出现了。 曹玮拔剑而指道：“放箭！”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 箭如雨下，可还是难以抵挡大唐铁骑的步伐。 三路兵马像极了接天连地的闪电，劈入宋军之中后，血肉横飞。 看到他们一个个全都杀疯了，尤其是李韬，那简直跟真龙下凡差不多，一路斩杀，一路突进，根本没人能够阻挡之后，曹玮连吞唾沫，脊背的冷汗把他的衣袍都给沁透了。 擒贼先擒王。 射人先射马。 他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打断他们这攻势。 李韬是最勇猛，可也是这些兵马最大的软肋。 只要能够对他造成威胁，他们必然大乱。 想到这，他遍扫诸将，最终将目光落在一个面有刺字的小将身上，大声道：“速去射杀李韬！” 小将二话不说，猛夹了一下马肚，飞速靠近李韬，然后搭起弓箭，死死地盯着他的胯下之马。 此时李韬冲进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周围人马众多。 即使想要射他的马，也很难。 之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尝试了，但无人成功。 小将很能沉得住气，一边紧随，一边寻找时机。 当看到李韬一个回马枪，连杀三人，随后又勒马急转，以马蹄蹬死两人，又用银枪捅起一人，暴力向前砸去的时候，他立马松开弓弦。 “嗖！” 那支羽箭像是长眼了一般，从几个唐兵的缝隙中穿过去，又从一个即将倒下的宋将背后窜出，极为隐蔽地射在了马肚上。 战马嘶鸣，险些将李韬掀翻在地。 李韬低头看了一眼，又回头一望，犀利的眼神直接捕捉到了小将。 小将面不改色，再次搭弓射箭。 “没想到宋军之中还有这样的将才！” 李韬拍了下骏马，以银枪撑地，一脚踹飞一个宋兵并且夺了他的坐骑。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支羽箭再次射中坐骑。 而且还把坐骑给射翻了。 “大将军！” 众军见状，瞬时都慌了。 “可恶！” 李韬这一路杀来，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挥舞着银枪，连杀五人，再次夺马驰骋。 又一支羽箭择机而来。 不过不再是射马，而是射他。 李韬反应极快，稍微侧了一下身，那羽箭堪堪贴着他的脖子射了出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又看向已经领先于他的李元霸和李存孝，冷哼一声，向前冲杀。 小将留意到自己已经被大唐兵马盯上，只得和李韬保持更远的距离。 但在李韬的狂突猛进之下，他再也没能找到机会。 没过多久，李韬还是第一个冲出。 稍后赶到的李元霸把锤子往地上一扔，哭丧着脸道：“又输了，又输了，本王就没有这么丢人过！” 李存孝笑道：“这一次你赢了我，而且输给大将军不冤。大将军遇到神射手了，吓得我一身冷汗。” “神射手？” 李元霸赶紧捡起铁锤道：“在哪？本王这就把他锤了去！” “那小将确实差点让本大将军输了。” 李韬看向乱糟糟的宋国兵马道：“本大将军看到曹玮坐镇军中了，不如咱们三个再比试一回，同率一路兵马，看谁先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何？” “如果再遇到小将，本大将军一定要把那虏来不可！那家伙潜力无穷啊！” 李元霸立即道：“那还等什么？这次曹玮的人头一定是本王的！” 李存孝道：“这可未必。” 李韬迅速分拨两万兵马，并让其他兵马原地观战后，和他们一起杀了个回马枪。 只是还没杀入军中呢，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以身涉险，上阵杀敌，特奖励最强体魄！” “呃，这也属于败国的范畴？” 李韬有些意外，旋即反应过来了。 就他刚才遭遇的险境，倘若真被射杀了，后果难以想象。 从这一点来说，系统奖励得没毛病。 至于这最强体魄…… 他察觉到自己的四肢百骸同时在发生微妙的变化，而且久战之后的疲惫感也荡然无存。 不出意外的话，论体魄，他应该是这世间第一人了，比项羽、吕布等人的体魄还要强！ 在已经力大无穷，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情况下，再有这最强体魄，只要他自己不作死，那么他便是名副其实的“杀神”！ 没人会是他的对手！ 而曹玮今天更得死了！ 不然怎么对得起系统这颇有保驾护航意味的奖励？ 第123章 定情之骑 曹玮惊魂未定。 李韬去而复返。 这让他不由地打了个寒蝉：“他们这是何意？” 小将有些咋舌：“唐帝不会是要杀您吧？” “杀吾？” 曹玮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变得僵硬又冰冷，甚至萌生了再次坚壁不出，避其锋芒的想法。 但在看到前两道猎杀线的兵马陆续赶来后，他知道自己不能退！ 首先，大宋兵马在数量上依然占据绝对优势。 其次，李韬强行突破了他设置的三道猎杀线，如果他这个时候退兵的话，一世英名就毁了。 而且刚才小将险些射杀李韬。 这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接下来他只需坐镇军中，稳住大军，然后不停地派出军中擅射之人围猎李韬、李元霸和李存孝，定有所获。 他抖擞精神，冲着小将道：“你立即调集军中擅射之人，于外围射杀他们。同时，本郡公会让大军齐动，将他们彻底包围，然后从四面八方不断攻杀！” 他有的是兵马。 这样若是还不能将他们拿下，那说明他们不是人，而是神。 即使被杀，他也无话可说。 小将现在满脑子装的都是李韬那犀利的眼神，以及所向睥睨的攻势，他想劝曹玮暂时退兵。 可一想到这是在大宋的疆土上。 如果这都败了，那李韬在今后几十年间定然会成为萦绕在宋人心头的梦魇。 他没法接受这一点，遂火速去办。 “尔等蝼蚁，也敢挡本大将军？不自量力！” 再次冲入宋军之中以后，李韬更莽了。 他一马当先，横冲直杀，如蛟龙出海，又似飞龙在天。 所到之处皆是人仰马翻，鲜血横流。 李元霸和李存孝就像是他的左右护法一样，形影不离，和他一起不停地冲杀。 两万铁骑刚开始的时候都跟不上他们。 但他们知道这是追随天子作战，乃建功立业，天下扬名的绝佳时机。 所以一个个都打满鸡血，闷着头地冲冲冲…… 眼见他们很快便冲了一半，曹玮嘴角一抽，挥舞令旗道：“围上去！快围上去！” 大批宋兵跟疯狗一样往上扑。 可换来的只有鬼哭狼嚎。 小将等弓弩手在外围不断地寻找机会射杀。 但此时非彼时。 李韬、李元霸和李存孝搅动的兵马实在是太多了，严重影响到他们的视野。 另外，对方也在时刻提防着他们。 所以别说射他们的坐骑了，他们已经不知道射到多少自己人了…… “不好，郡公，他们又冲破包围了，而且明显是要杀您的，还请您速速离开！” 一个裨将看到李韬、李元霸和李存孝越战越勇后，吓得脸色苍白，急忙劝说曹玮。 只有主将离开了，他们才能退兵。 “闭嘴！” 曹玮勃然大怒道：“区区两万人马，也妄想取本郡公首级？他们真把自己当神将了？围上去！继续围！” 他再次挥舞令旗。 风在吼，马在叫，山河在咆哮。 大宋兵马也确实听他的号令了。 不过李韬等人却离他越来越近了。 五百米。 两百米。 八十米。 …… 裨将感觉都能够闻到三尊战神身上所散发的血腥味了，再次劝说：“郡公快走，不然真的来不及了！” 曹玮两眼圆睁，满脸惊悚道：“怎……怎会如此？” “走啊！” “本郡公还有何颜面去见陛下？” “朕在此！你已见了，可以去死了！” 李韬声如洪钟，而且身随声至，快如闪电。 “他是本王的！” 李元霸也是够鸡贼的。 眼见自己落在了李韬的身后，当即抡起铁锤砸向了曹玮。 “郡公小心！” 那裨将反应倒是够快，纵身将曹玮推飞。 自己连带着战马一同被砸死。 不过也就数息后，一杆银枪洞穿了曹玮的身体。 曹玮瞳孔急缩地看着李韬道：“你……” 李韬冷声道：“能死在本大将军的手里，是你的荣幸！” 说着，他纵马飞过，拔出银枪，削下他的首级挑起道：“曹玮已死！” “万岁！” “万岁！” “万岁！” …… 刹那间，大唐兵马的呼啸声响天彻地。 大宋兵马则是如遇阎王，害怕到了极点。 “郡公被杀了……” “太凶悍了，简直不是人！” “这都拦不住，还怎么打？” “撤，快撤啊！” …… 他们乱成一团，自相践踏而死者众多。 李韬已经锁定了新目标，将手一指道：“拿下他！” 小将愣了一下，策马就跑。 可笑的是，没什么人阻拦了。 李韬就像是在自家兵马中抓人一样，很快便把他拿下。 而且是一手提着他，一手冲锋陷阵，再次率领兵马冲了出去。 李存孝也没打算休息，对李韬道：“大将军，如今他们军心已乱，宜杀！” 李韬笑道：“去吧，掩杀一阵，让他们长长记性即可，勿要缠斗。” 李元霸本来一肚子牢骚呢，听到这话，所有的牢骚都变成了锤人的动力，又带人去锤了。 趴在地上的小将抬头看向李韬，感受到了神灵一样的威压。 他有气无力道：“你之勇，更胜李元霸，已远非人力可论，死在你的手里，我无话可说。” 李韬蹲下身道：“你叫什么名字？” “狄青。” “你就是狄青啊？哈哈哈……” 李韬当真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据史料记载，狄青出身寒门，年少入伍，因面有刺字，善于骑射，人称“面涅将军”。 有宋一代，他是难得的良将。 而眼前的这位还很年轻，大概率未被宋廷重用呢。 把他虏来，无疑又让大唐多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 跟曹操一样，李韬对良将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让各国的名将都能够为他所用…… 狄青听着他的笑容很疑惑：“我就是一无名小卒，你听说过？” 李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站起身道：“来人呢，把他带下去，好酒好肉伺候着。” 狄青惊讶道：“你不杀我？” “为何要杀？” 李韬微微一笑道：“你可是一块难得的璞玉啊，稍加雕琢必成名将！宋廷挖掘良将的能力真的太差了。” “本大将军也不想逼你，先给你时间好好想想吧，等你想通了随时都可以让人告诉本大将军。” “……” 狄青整个人都懵了。 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本来还以为他险些把李韬给射杀了。 李韬会把他大卸八块。 哪曾想竟要招揽。 说实话，如果不考虑家国的话，这世上的所有名将恐怕都想为这样一位独一无二的杀神效力。 但…… 他一时间思绪万千，头疼欲裂。 李元霸和李存孝按照李韬所说，带兵掩杀一阵后便回到边境跟他会合了。 没等几天。 宋廷的使臣到了，还带了价值二百三十万贯的金银珠宝。 嗯，比李韬要的还多了三十万贯！ 吕夷简也被罢相治罪。 唐宋各自罢兵。 李元霸看着摆的到处都是的金银珠宝道：“要本王说，这宋国就是欠捶！你们看看，这捶了一通，他们瞬间老实了！” 李存孝大笑道：“宋国文强武弱，也敢染指我大唐，就是欠收拾！这次大将军亲自带兵打得他们肝胆俱裂，今后就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恐怕也不敢再犯我大唐了。” 特地从县衙跑来看热闹的孙尚香道：“大将军，你这一仗打得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呀！现在连拾荒的阿婆都知道您先是在大宋奔袭千里，然后连破他们三道猎杀线，最终还于万人丛中取上将首级！” “那些说书的已经在说您是真武大帝转世，世间第一战力，我听得都起鸡皮疙瘩啦……” “真武大帝？” 李韬干笑道：“那朱元璋岂不是很尴尬？据本大将军所知，目前在明国境内，真武大帝的声势是最显赫，民众信仰也是最多的。” “啊？” 孙尚香有些狐疑道：“这么巧？” “这应该不是巧合。” 李韬双手抓住她的香肩道：“那个说书人长什么样？” 仔细回想了一下，孙尚香连忙道：“那说书人倒是其貌不扬，不过我看到他对两个鹤发童颜的道士毕恭毕敬的。我猜这应该是那两个道士让他这么说的。” 李韬笑了笑道：“本大将军让袁天罡和李淳风在天启供奉元始天尊，这两个道士却跑到冲州一带说本大将军是真武大帝转世，一看就是洞察世事，很有道行啊！走，带我前往，本大将军要去会一会他们！” “好！” 孙尚香走出帅账翻身上马。 结果李韬直接窜到她身后，抱住她道：“驾……” “吁！” 孙尚香慌忙抓紧缰绳道：“你……你不自己骑一匹？” “也是！” 李韬立即下马。 孙尚香刚松了一口气，李韬竟又窜到她面前坐着道：“本大将军想了一下，太累了，骑不动，还是你骑我坐吧！” “……” 第124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无赖不可怕。 就怕皇帝耍无赖。 打不得、骂不得、赶不得。 让人绝望…… 孙尚香向后仰着身子，退而求其次：“你哪怕要和我同乘一马，那也该坐在后面。你这样让我……” 很羞耻！ 她是走的巾帼路线，不是普通女子。 可真让她抱着一个大男人骑马，她也受不了。 李韬直接赖在前面了，振振有词道：“本大将军不能坐在后面。” “为何？这也讲求男尊女卑？” “非也。本大将军是担心自己会忍不住行凶！” “行凶？” 孙尚香惊得剑眉都杀上额头了。 他行哪门子的凶！ 她招他惹他了？ 罢了，念在他刚打完仗，还是那般打法的份上，就当他是不想动了。 “驾！” 她小鹿乱撞地抓紧缰绳，猛夹了一下马肚。 骏马飞驰。 李韬赶紧往她怀里缩了缩：“别骑那么快！” 孙尚香笑成了一朵花：“你还怕呀？” “怕？” 李韬干笑：“是，本大将军很怕，怕颠得慌！” 这一颠一颠的，他都有种难负其重的感觉了。 若是持续下去，他真担心自己会破功，转过身来和她一起体验一下前世在电视剧中看到的那什么震了…… 纯洁如江东小妹。 她还是没有察觉，只当李韬确实太累了，立即放慢了速度。 过了一会儿，她心中的那只名为好奇的猫又出现了，小声问：“世人都视李元霸和李存孝为战神，没想到你比他们还要强大，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韬心直口快：“跟你一样天赋异禀！” 孙尚香掐了他一下道：“人家认真的。” “本大将军也是认真的。你想啊，这种除了天赋所致，后天再怎么练，上限也就是曹彰、张辽之流。你也是，现在又没有那种填充术，能这么大，原因只有……” “嗯？” 孙尚香一脸茫然：“你不会累得开始胡言乱语了吧？什么填充术？什么大？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来这个不好用言语描述。” 李韬好为人师，孜孜不倦道：“那你还是用心感受一下，看看本大将军的强大是不是天赋使然。” 这种东西还能感受出来？ 孙尚香半信半疑地屏气凝神，感受了几十丈，摇头道：“没有感受到，你是不是又在耍我？” “本大将军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耍你？” 李韬扭头道：“可能是因为你的心和我的身之间隔着一对庞然大物，影响到你感受了。若想破除这障碍，恐怕唯有你以身相许了！” “啊……放浪！” 低头看了眼以后，孙尚香终于明白他这会儿说的那些都是什么意思了，两只手也不抓缰绳了，而是扬起来朝着他一通乱拍。 可能是她反应太大了，身体也失去了平衡，还惊到了骏马。 骏马撒了欢地驰骋，让她左右摇晃，随时都有可能跌下去。 李韬见状，身体一歪，挂于马侧，然后一条腿勾上马背，麻溜地窜到孙尚香的身后，一手抓住缰绳驯服骏马，一手趁机行凶。 待骏马四平八稳地行进时，原本很凌乱的孙尚香并没有恢复平静，而是看着她身前的龙爪手陷入到惊涛骇浪中。 搞了一圈，他说的行凶是这个意思…… 这是用流氓能形容的吗？ 简直…… 孙尚香琢磨了几里路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词。 而且此时她才发现，不可救药的人可能是她自己。 都那么久了，她竟然没给拍开。 疯了啊！ 想什么呢？ 她急要采取行动，李韬已经抢先一步，把她的香腮往右侧一勾，擒住她的香唇亲了起来。 “唔……”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凌乱、忐忑、娇嗔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万物静止，唯留一丝甜蜜。 她打开心房，放弃一切，忘情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马儿都狠踏了两下地面以示抗议了，她才慌里慌张地推开李韬，嘟囔道：“你……你又欺负我！” 李韬紧紧地抱着她，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道：“你是本大将军的女人，本大将军不欺负你，欺负谁？” “你是注定后宫三千的人，能欺负的多了去了。” “但天下之大，唯有本大将军能欺负你！” “你……” 孙尚香情不自禁地把身子往他怀里缩了又缩：“那你要记住这句话，不然我可就回江东了！” 这是什么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李韬如获至宝，闷头在她那白皙的鹅颈上印出个草莓道：“你既倾心，我必善待。本大将军也没有什么大本事，愿执你之手，一统天下，遍赏这世间繁华！” “这叫没什么大本事？” 女汉纸吐槽的同时，化身娇滴滴的美人儿，心花怒放地催促道：“还是不说这些了，不然我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美人在怀，怎能不驰骋？ 李韬连夹了几下马肚，带着她一路狂奔，进入冲州东南方向的一个县城里。 在县城的闹市中，他们找到了说书先生。 他正声情并茂地讲述着李韬在战场上厮杀的画面。 让李韬惊讶的是，他所描述的跟他经历的一模一样。 尤其是狄青在外围意图射杀他的细节，说书的竟然也知道，还重点说了。 更加诡异的是他们还知道那个小将叫狄青…… “怎么会这样？” 李韬皱眉道：“除非身临其中，不然不可能知道这些。难道那两个道士也参战了？” 待说书先生讲完，百姓们意犹未尽地散去后，他掏出一个金元宝放到他面前道：“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说书先生上了年纪了，眼神似乎不太好。 不过他只是凑头看了李韬一眼，便慌忙后退几步跪拜道：“陛下，您终于来了！” 李韬扶起他，诧异到天际：“你是怎么看出本大将军的身份的？” 说书先生异常激动道：“草民三生有幸，于前些日子遇到两位仙师，他们告诉了草民这些，还说若有一个气度非凡的少年前来询问，应是陛下无疑！” “对了，他们还让草民把一封信交于陛下……” 孙尚香警惕性很高，见他从怀中掏出信，立马上前接到手里，小心翼翼地打开。 李韬看了眼，就三行字：“在朝不如野，略尽绵薄之力耳，勿寻。” 说书先生道：“陛下，实不相瞒，草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谈吐非凡，而且直言天下霸主在大唐。为了让天下百姓早日脱离苦海，他们今后无论身在何方，都会择机相助！” 不图名。 不图利。 暗中相助。 还上来就用真武大帝转世这种手段，来帮他隔空搅乱大明。 说真的，李韬都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什么狗屎运了。 “看来这是两位得道高人。” 孙尚香莞尔一笑道：“大将军真是彻底打开局面了，心甘情愿助你一臂之力的人越来越多。既然他们选择在野，那也不必勉强。咱们走吧？” 李韬点了点头，又掏出一个金元宝，让说书先生守口如瓶，随后也没回帅账，而是回了县衙。 他看向孙尚香道：“你帮我打桶水吧，打了那么多天的仗，一身汗味，我得好好洗洗。” 这无法拒绝。 跑腿的再次上线。 很快便给他打满一大桶洗澡水，还爱欲泛滥，往水中放了很多玫瑰花瓣。 她拍了拍手，冲着等候多时的李韬道：“你去洗吧，我练剑去了！” “练剑？” 李韬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拦腰将她抱起道：“练剑有洗澡有趣吗？你木鱼脑袋啊，洗澡水本大将军也可以让貂蝉和小环准备，为什么唯独选择你？” 孙尚香愣了一下，慌忙道：“我我我……我不要！” “不，你要！” 李韬附到她耳畔小声道：“你难道就不想破除障碍感受一下本大将军的强大？而且夫妻俩若想只羡鸳鸯不羡仙，这鸳鸯浴是必过的一关。你难道要错过这么高的起点？” “……” 能把侍寝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世间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了。 孙尚咬着嘴唇，俏脸泛红，没有说话。 沉默就是纵容。 特别是在这种事情上。 李韬又岂会看不明白？ 他当即和她一起去除障碍，同入桶中，来了一出鸳戏鸯，凤润凰的好戏。 至于那飘满花瓣的温水，成了最有律感的节拍器。 数天后。 当孙尚香扭腿出现在貂蝉面前时，她们彻底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李韬站着城头上，眺望南方，嘴角露出了邪笑。 隋国，大兴城。 杨坚带着独孤伽罗和文武百官到禅定寺礼佛。 禅定寺乃杨坚特意为独孤伽罗所立，是隋国最大的寺院。 规模宏大，殿宇壮丽，香火鼎盛。 不过他们刚在大雄宝殿上完香，整座禅定寺忽然火光四起。 适逢风势很大，一时间浓烟滚滚，还带着极为呛人的味道。 那么大的寺院竟在顷刻间被吞噬…… 一个御医大声嚷嚷道：“快闭息，这烟中有毒！” “有……有毒？” 杨勇吓得魂不附体：“跑，快跑啊！” 杨广立马护住杨坚和独孤伽罗道：“护驾，往南门走，这里距离南门最近，而且只要逆风冲过这层浓烟，即可无事！” 杨坚瞪了眼六神无主的杨勇，怒声道：“依广儿所言撤离，敢有慌不择路者，杀无赦！” 第125章 杀人又放火 未几。 杨坚、独孤伽罗、杨勇、杨广等人率先从南门逃出。 而此时的禅定寺已经火光冲天，只怕难保。 杨勇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道：“好险！好险！” “你！” 杨坚恨铁不成钢，朝着他踹了几脚道：“身为大隋太子，临危先畏，你这样让朕怎么放心把大隋交给你？还不快给朕起来！” 杨勇心有余悸：“父皇，那烟雾里可是有毒……” “闭嘴！” 他的这副嘴脸又让杨坚想起他以前干的那些事了。 虽无大过，可也无大才啊！ 这样的守成之人，将来怎么跟李韬斗？ 兴许他真不该受那预言影响。 想到这，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杨广：“广儿，你怎么看？” 杨广沉声道：“这必是有人蓄谋已久，故意为之！而且放这么大的火，想来动用的人手很多，他们不可能那么快销声匿迹，儿臣愿意率领一队人马前去搜捕！就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他们给……给……” 说到这，他忽然呼吸一滞，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广儿！” “御医！” 杨坚哪里还顾什么仪态，赶紧抱着杨广大吼了起来。 刚才出来的时候，杨广直接脱了自己的衣袍，用水打湿，披在了他和皇后的头上。 他们俩亦是用湿了的衣袖遮住口鼻。 这才安然无恙。 当时杨广背对着他们，一边护住他们，一边号令皇室宗亲和文武百官，必然吸入了不少有毒的烟雾。 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有性命之忧。 也是他大意了。 搜捕罪犯的事何须此儿动手啊！ 御医快速给杨广把了把脉道：“回陛下，晋王殿下中毒颇深，需立即祛毒！” “快！他若有任何闪失，朕要你们的命！” 杨坚再次怒吼。 独孤伽罗已经泣不成声。 唯独杨勇轻轻地拍了两下胸口，好像在那庆幸呢。 这一幕恰巧被独孤伽罗看在眼里，顿时对这长子的憎恶又增了无数倍。 嗯，无数倍！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没有这个儿子。 “救命啊！” “我要不行了。” “御医，御医呢？” …… 第一批出来的杨广都尚且如此，后面的那些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的境遇如何，可想而知。 偏偏随驾的御医就那么两三个。 杨坚当即下令调集太医院的所有御医，以及大兴城的所有郎中前来救治。 救治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 七个年过花甲的皇亲国戚，二十三个官阶不一，但有一半都是三品以上大官的文武官员殒命。 主要是他们大都年过半百，身体扛不住。 其他人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而禅定寺的大火还在燃烧，还殃及到周边的房屋了。 禅定寺肯定是保不住了。 杨坚放眼望去，眸中的怒火似乎都能把整个大兴城给烧为灰烬了。 他双拳攥得骨头贲起，青筋也暴如树根。 杨勇还从来没见他气成这样过，默不作声地躲得远远的。 杨广恼得发狂道：“李韬，这一定是李韬那个狗君干的，不然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他刚打败了宋国，让宋国乖乖罢了吕夷简，还奉上二百三十万贯钱财，何其猖狂狠辣！” “儿臣这段时间一直都说他是睚眦必报的小人，一定会找我大隋报仇，请求率兵远征唐国，可满朝文武皆是反对，如今酿成如此人间惨状……” 说到这，他转过身，悲恸大哭。 一人抱来一个圆滚滚的，有脸盆大小的铜球道：“陛下，我们救火的时候在寺院中发现了这个。” 杨坚怒而不发道：“这是何物？” “小的不知。” “你是想让朕破解？” “小的不敢！” 那人吓得两手一哆嗦，铜球从他的怀中滚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随着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铜球竟快速展开，先是长出了四条腿，随后又长出了头和鼓起的肚子。 大隋文武双眼圆睁，看得一愣一愣的。 可以说既有点害怕，又很好奇。 而当那鼓起的肚子下方向外溢出，好像还长出壳后，他们无不气血翻涌。 王八！ 这是一个四脚朝天的王八！ 关键王八的肚子上还刻着字。 随着龟壳长出，字也愈加清晰了：“晚风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大唐李寿送上，但愿你们喜欢，王八腹中还有惊喜哦，别忘了看！” “这这这……气煞我也！” “堂堂九五至尊，竟然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 “陛下，晋王殿下说得对，我们应该灭了唐国，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放火烧了禅定寺不说，还害我大隋多达三十名大臣死于非命，又以这奇技婬巧之物来羞辱我们！此仇不报，我们会沦为天下笑柄的！” …… 别说他们，杨坚已经一手扶墙，一手揪着胸口，苍白的脸上找不到半点血丝了。 他是想过李韬会报复。 但从未想过李韬会以这种明目张胆、狠毒至极的方式报复。 而且还在他下令加强戒备的情况下做到了。 扪心自问，自开国以来，他还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这种羞辱就像万千羽箭，把他射得体无完肤。 “嗷！” “嗷！” “嗷！” …… 他再也忍不住了，仰天暴吼了数声，刚要撂狠话，那王八的肚子好像被他的超声波给震开了。 腹中之物也显露了出来。 一坨呈螺旋状的臭狗屎…… 想到李韬曾送萧衍一箱羊屎蛋子，杨坚头顶的羞辱瞬时炸开。 他咆哮着下旨道：“宣旨，太子杨勇无才无德，难堪大任，改立晋王杨广为太子。” “唐贼李韬泯灭人性，卑鄙无耻，在我大隋杀人放火，我大隋和大唐从此势不两立！不灭大唐，诛杀唐贼，誓不罢休！” 还在盯着王八看，好奇是怎么做到的杨勇听到这旨意，慌忙回神道：“父皇，此事与儿臣无关啊，您为何要废了孩儿？” 杨坚厉声道：“以你之才，再来一百个恐怕也斗不过那李韬！” 杨勇急得口不择言：“可您现在是大隋之主……” “放肆！” 这是说他也斗不过李韬？ 人子会说这种话？ 杨坚双眼喷火道：“来人呢，把这逆子给朕押下去禁足反省！” “父皇！” “滚！” 看到杨勇被架下去后，杨广嘴角抹过一丝邪笑，随后恢复如常：“父皇，儿臣还是要请战，不灭唐国誓不还！” 杨坚咬牙切齿道：“你去整军备战，朕这就派人前往宋国，和宋帝商议联手灭唐之事！” 本来他都把杨素当成弃子了。 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说杨素祸害大唐五州之事是擅作主张。 现在看来，无论如何也要救出杨素了。 一方面是要给杨广这个新立的太子一个交代。 另外一方面，杨素的手段是这些大小官员无法比的。 他李韬不是疯子一样不择手段，开了这种风气吗？ 那么大隋便以牙还牙，让他不得安生！ “哈欠！” “哈欠！” “哈欠！” …… 城头上，李韬望着红如火焰的晚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第126章 乐不思蜀 “这把火烧得应该不亚于本大将军在宋国疆土上耀武扬威吧？” 看着大到遮住半边天的火焰云，李韬嘴边说的是国家大事，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邪念。 邪念还是围绕着大展开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最近几天吃了太多正儿八经的大馒头有关。 这人啊，就是这样！ 食知其味，便再也忘不了。 这其实很不好。 毕竟天赋异禀的人是少数。 “咕噜噜……” 想了一会儿，李韬的肚子又不争气地乱叫了。 得，找孙尚香果腹去了。 站在城头吹什么风？ 足不下榻，既能大饱眼福，也能大饱口福，不香吗？ 不知不觉间十来天过去了。 李韬有点乐不思蜀了。 这种今天貂蝉，明天孙尚香，早上貂蝉，晚上孙尚香，或者…… 咳咳，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是饱饱的状态。 有时候还能冲着未经人事的小环打个饱嗝，看她捂脸逃跑的时候撞门上…… 人生就是这样幸福且有味。 这日，他再次登上城楼。 貂蝉、孙尚香和小环随行。 好久没见的杨素和赵腾半跪半趴。 两人的脂肪好像被榨干了，只剩皮包骨了。 一看就是东厂的手笔。 他就是被这帮狠毒的家伙带坏的！ 一个东厂番子向他请示了一下，随后扯着嗓子大声道：“启禀陛下，此番我们不辱圣命，纵火将禅定寺烧为灰烬，并且让三十个隋国官员死于中毒，其中皇亲国戚和朝中重臣超过一半。” “您让我们送给隋帝的礼物，我们也已送到，据说隋帝和隋国文武都看到了。隋帝大怒，废杨勇，改立杨广为太子。” “你说什么？” 杨素跟抽筋了一样，浑身乱颤地瞪向东厂番子。 李韬提醒道：“你是不是被他们折磨得脑子都不灵光了？这么一个高大伟岸的始作俑者站在这，你瞪他作甚？” 杨素猛地扭头道：“你好狠毒啊，竟……竟……” “竟什么？” 李韬绷着脸道：“你们隋国官员的命是命，我大唐五州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这十几年来，多少百姓因为你们而活在绝望中？” “你们能做初一，本大将军为何不能做十五？实不相瞒，本大将军送给你们皇帝的礼物是一个铜制王八，四脚朝天的那种，王八腹中还有一坨臭狗屎，想必他会很受用！” “这……” 杨素恼得狠狠地砸了几十下城墙，拳头都砸出血了，嘶吼道：“堂堂一国之君，竟如此不择手段，太子殿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改口改得倒是挺快。” 李韬冷笑道：“他老子，本大将军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他？有本事他就插上鸡毛，飞过来攻打本大将军！” “大宋一定会与我大隋联手。” “呵，不是本大将军鄙视宋国，他们若是真敢跟你们联手，本大将军让他们先灭国！” 说到这，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别以为你拥护的主子上位了，你就能活命。” “你的命，本大将军要定了。杨广就是把你们隋国所有的细作和杀手都派来，你还是要去见阎王！” 望着他那杀气沸腾的眸子，杨素全身的毛孔都要裂开了。 这人的手段在这摆着呢。 他是必死无疑了。 不过他死不足惜，恨不能看到太子灭了他啊！ 李韬又看向瑟瑟发抖的赵腾：“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预定的惩罚估计也想你了，你可以去领了！” “不！” 赵腾终于知道求饶了：“大将军，大将军，只要您能够放我一马，从今以后我就是您身边的一条狗，您让我咬谁就咬谁！” 李韬不由自主地扫向他的身下道：“虽然曹正淳一脚踹废了你，但是不影响你自己咬吧？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 魔鬼啊！ 这样的人是怎么在大唐活到今天的？ 难道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也早被他收拾成太监了？ 不然他们怎么容得下他？ 赵腾莫名地关心了一下他人，然后才直面难保的弟弟，缓缓地岔开腿。 嘴都张成血盆了，最终还是放弃了。 李韬耸了耸肩：“本大将军可是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的！来人呢，把他剥皮填草。” 赵腾破口大骂：“李韬，你一定……” 东厂番子及时捂住他的嘴，把他拖了下去。 杨素摇头道：“你杀了我吧！” 李韬没理他，转头对曹正淳道：“别给饿死了，不然你让他的仇家捅骨头啊？” 曹正淳躬身道：“喏，老奴从今天开始，多送点蟑螂。” “咦，太重口味了！” 李韬勾起嘴角道：“他害得不少百姓吃鼠，还是换成老鼠吧！多捉点大的肥的送过去。” 听到这话，杨素顿时急了：“士可杀，不可辱！李韬，有种你就给我个痛快！” “你要痛快是吧？” 他又冲曹正淳叮嘱了一句：“蟑螂也加上吧，老鼠配蟑螂，越吃越有，今后就作为他的专属套餐吧！” 专属套餐？ 杨素两眼一缩，腹中的酸水都要吐出来了。 他笑得老泪纵横：“好！很好！我会好好享用你给本国公的这一切，终有一天，太子会帮本国公把这些悉数奉还！” “万一你家太子的结局比你还惨呢？” “不可能！太子雄才大略，智谋过人……” “所以本大将军预言他会成为太子，但刚才说的也是预言！” 杨素怔了一下，刚要反驳，雨化田回来了。 他看了眼杨素，迟迟没说话。 李韬道：“他一个将死之人，听到也无妨，更何况他好像还不服，那就让他服！” 雨化田有条不紊道：“大将军，我们依您所言，先暗中动了手脚，让胡惟庸那纨绔儿子在闹市中撞死人，气得朱元璋要求锦衣卫法办。” “随后，我们又杀了新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彻底激怒朱元璋，同时也把胡惟庸逼入绝境。” “胡惟庸趁着徐达东征之际，发动武将造反。虽然叛乱很快被朱元璋平息，但胡惟庸树大根深，又牵涉到李善长，朱元璋怕朝中生乱，调回了徐达，放弃东征，转而全力清肃胡惟庸和李善长余党。” 曹正淳连忙道：“这一切都在大将军的预料之中啊，大将军再次不战而屈人之兵。而且大明这次闹出的动静肯定要比蓝玉案还要大！” 又一个预言成真了…… 杨素听得毛骨悚然。 预言不可怕。 怕的是他能够暗中动手脚，将其变为现实。 长此以往，各国的帝王恐怕都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这一招的狠辣程度还要远甚于他派人到大兴城去放火投毒。 杨素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这股寒意完全由恐惧产生。 他也开始为太子担心起来。 面对这样一个魔头，太子能应对吗？ 李韬留意到他的表情，暗笑道：“如今明国停止攻唐，那么宋国更不会与某国联手了。隋帝一把年纪了，无处发泄后，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嗝屁？” “噗！” 杨素刚要说话，一口鲜血抢先喷出。 最终他也不说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 怪就怪自己无能！ 没有一把火烧了长安，把他活活烧死！ 不然哪会有这些事？ 等到杨素也被带下去后，孙尚香扑到李韬的怀里笑得花房直撞：“你……你这也太……” “损？狠？毒？唉！” 李韬叹了一声道：“本大将军也不想这样，本大将军还是很善良的，都怪东西厂！” 曹正淳和雨化田脸色大变，慌忙伏拜：“奴婢该死！” “该死什么？” 李韬笑道：“都怪你们太好用了，激发了本大将军前世残留的一肚子坏水。” 他话音刚落，系统也来掺和了：“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不择手段，带坏风气，恐伤臣民，特奖励毒术精通！” 毒术精通？ 系统你这是故意的吧？ 如果早点奖励，兴许可以用奇毒把隋国君臣给一锅端了！ 而且这说的怎么有那么点拆台的意味？ 之前不还在保驾护航吗？ 系统察觉到他的想法，回应了：“本系统绝非有意。友情提醒一下，宿主现在玩得很大，若诸国陷入到这种烈度的仇杀中，您将面临九对一的残酷境地，望您好自为之！” “说得好像本大将军不这么干，他们就不会派人暗杀本大将军一样。” “烈度不同，影响也不同。” “随你怎么说，他们要仇杀，那就尽管来！战场上得不到的，还想通过仇杀得到？当然，本大将军是例外！” “……” 第127章 要债不比要钱爽 李韬从来没打算当什么正人君子。 为民复仇时更是愿意不择手段。 他也知道，由他亲自主导此事影响极大，必然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今后诸国细作和杀手之间的碰撞，会达到白热化的程度。 上至帝王，下至百姓，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身首异处。 个中惨烈甚至有可能超过战争。 但在这乱世，仇杀、暗杀一直都存在。 刨根究底，还是弱肉强食的游戏。 只要自身足够强大，九国的明枪挡得了，九国的暗箭自然也挡得了。 而且必要的时候，还可以随时反杀！ 这段时间，曹正淳和雨化田虽然一直在执行各种任务，但扩充东西厂的任务并没有停下。 现在东西厂的人手比最初的时候翻了十倍不止。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李韬要将它们打造成为他手中最锋利，最全能的一把剑，让整个天下都为之颤抖！ 考虑到鼠盟在长孙无忌的血腥打压下，已成气候。 今后他们无论是联手渗透、策反、收集情报，还是暗杀、捣乱，都将游刃有余。 他这人不喜欢打无准备的仗。 既然肆无忌惮地带了这个头，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孙尚香可不知道这些。 她不无担忧道：“大将军，虽然你为五州百姓出了一口气，但隋国这次损失惨重，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得让东西厂加强戒备。” 李韬看向了还跪着的曹正淳和雨化田。 两人齐声道：“大将军放心，有东西厂在，他们来多少，我们杀我们！” “很好！” 李韬点头道：“记得，不要给他们任何机会，让他们进入大唐后就像坠入地狱！” 两人大声道：“奴婢领旨。” “你们也别跪着了，三日后起程，去准备吧。” “喏。” “三日后就离开了？” 孙尚香有些不舍：“这里是不如长安繁华，可民风淳朴，让人喜欢。” 李韬搂着她的后背道：“你确定喜欢的是这里的民风，而不是清风？” “这跟清风有什么关系？” “每当清风拂过你的背，天为床来地作被。” “呀！” 趴在他的胸膛上轻咬了一口后，孙尚香拔腿就跑。 昨日分明是被骗到林子里看星星的，结果就…… 他还好意思拿出来说。 今后再也不上当了。 貂蝉抿嘴一笑道：“大将军，你多了一个美娇妻，少了一个女将军啊！最近她三言两语就害羞，而且还开始学女红了。” “女红？” 李韬震惊道：“得阻止，她那是握枪的手！” “大将军！” 貂蝉也是娇嗔了一声，迅速跑开。 李韬一脸雾水地看向小环：“本大将军有说错什么吗？” 小环也是不解：“没有啊！兴许是内急，不好向大将军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奴婢告退！” 她弓着身体，溜得更快。 看到她实力演绎什么叫内急后，李韬笑得肝疼。 这个呆萌的丫鬟好生有趣。 他都开始期待她和蔡文姬相见了。 她们主仆俩的日常一定很有观赏性。 他也走下了城楼。 李存孝、陈庆之和狄青策马赶来。 三人下马行礼后，陈庆之道：“大将军，末将不负重托，已经说服狄将军投靠大唐。” 狄青单腿跪地道：“青只是一无名小卒，何德何能，让大将军先以礼相待，随后又让白袍将军放下军机，前来劝说。” “今后必定勤修己身，奋发有为，但愿能为大将军一统天下尽些绵薄之力，如此才能不负大将军的知遇之恩。” “勿要自谦。” 李韬扶起他道：“今后你就在白袍将军麾下当副将，帮助他募集和操练十万大军！” 劝降要讲究技巧。 他知道自己刚把大宋打得那么狼狈，容易适得其反。 让陈庆之这样一个已经背负了那么多骂名，却以天下大义砥砺前行的大将劝说，会事半功倍。 事实证明，他这路子是正确的。 而陈庆之麾下尚缺一得力干将。 狄青刚好合适。 一举双得。 狄青受宠若惊：“多谢大将军！” 白袍军天下闻名。 如今不仅能加入，还能操练。 兵员更是直达十万！ 若是在大宋，这辈子恐怕都很难做到…… 从这也可以看出，为何大唐那么快兵强马壮。 这位天子真是敢放权，敢用人，从不瞻前顾后。 反观宋廷，精力全耗在咬文嚼字，舞文弄墨上面了。 而且文官武将互相掣肘，纷争不断。 跟大唐比起来，简直如同云泥。 “此番一别，不知再见是何时，不过你们需要的钱财、兵器、校场、粮草等等，本大将军会管够，绝对不会让你们有任何后顾之忧！走，咱们君臣喝酒去！” 李韬很是随意地搂着陈庆之和狄青的肩膀，然后对李存孝道：“本大将军这是不是喜新厌旧了？” 李存孝一本正经地抽了下鼻子道：“没醋味，末将倒是闻到酒味了！” “哈哈哈……” 李韬指了指他道：“谁说武将不风趣？瞧瞧！” 几人皆是大笑。 …… 三日后。 李韬离开冲州，绕道来到江州。 这让孙尚香、貂蝉等人很不解。 不过她们也没有多问。 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在江州府衙歇了歇脚后，李韬又带着大小官员来到一处烧瓷器的地方。 当看到他们主要烧制的是日常所用的瓶瓶罐罐时，他猛然意识到这个时代瓷器烧制尚未兴起。 那好办了！ 有系统奖励的制瓷术，在陶瓷这一块还不轻松制霸？ 唐三彩、青花瓷、珐琅彩…… 哪一样烧出来都能赚到大量外快。 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外汇”。 这个时代的外汇非金即银。 偏偏大唐又缺这些。 不动用一切烧起来，那说不过去。 他再次拿起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圈道：“宣旨，以此为中心，将方圆百里之地设为‘景德镇’，隶属江州！” “从此景德镇便是‘天下瓷都’，设制瓷使，官阶为二品。本大将军会自掏腰包在此地制造瓷器，售往天下，而售卖瓷器的一应所得皆入小金库！” 天下瓷都？ 制瓷使？ 二品？ 江州的大小官员听得心下乱跳。 这冷不丁地又开先例了？ 天呢！ 这不成皇帝经商了吗？ 若是传出去，会受天下指摘的！ 而由他亲办，这里烧制出来的陶瓷在大唐境内售卖是没有问题，可要想卖往其他九国，只怕难于上青天。 谁不知道他这次御驾亲征，让九国对大唐恨之入骨？ 他们除非脑袋被驴踢了，不然是不可能给死敌送银两的。 孙尚香也想到这一点了，小声道：“大将军，你确定要售往天下？” 这是彻彻底底的自家生意。 李韬肯定得抓住一切机会营销。 他趁势对孙尚香道：“本大将军这陶瓷绝无仅有，值得收藏和品玩。你不写信让吴侯一掷千金，买几个吗？” 孙尚香咋舌道：“千金才能买几个？你这卖的是瓷器？” “不！” 李韬拉住她的玉手道：“本大将军这卖的是感情！咱们都是一家人了，烧制出来后，本大将军直接让人送到吴侯府上，谈钱多伤感情。” “又不要钱了？” “要债不比要钱爽？本大将军这瓷器就是债！” …… 第128章 九国皆成冤大头 这么一来，大魏岂不是要成为欠债重灾区了？ 孙尚香已经脑补出李韬送吴侯、送魏王、送吕布、送张辽…… 哦，曹彰、典韦、许褚、夏侯惇那几个被他扁过的人也会送，而且还很有可能多送几个。 然后就是他让人讨债的情景了！ 这太损了。 跟强买强卖有什么分别？ 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李韬从她那逐渐变暗的大眼中看出了一些东西，笑道：“你还当真了？开个玩笑罢了。送瓷一时爽，讨债火葬场，古往今来欠钱的都是大爷。本大将军要当也是当欠债的，不会去当债主。” 孙尚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这烧制出来的瓷器怎么卖？” “刚刚说了啊！” “你是想让他们先交钱，后交货？” 孙尚香上下推敲了一番，给出了大胆的猜测。 虽然觉得这种事不可能实现，但这确实是他的风格。 而且钱一到手，他可不就成为欠债的了吗？ “这叫预售！” 李韬淡然一笑：“物以稀为贵，好东西还怕卖不出去？本大将军现在就可以把话撂在这儿，哪怕其他九国联合抵制本大将军这瓷器，最终还是自己打脸，偷偷跑来把钱双手奉上。” “不信”这两个字都到孙尚香嘴边了，她也没有说出口。 倒不是她和李韬深入交流，知根知底后，不愿意支持他，而是这事难度太高了。 比他先前在林子里教她的那姿势…… 呸，怎么突然想到那上面了？ 孙尚香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心说大唐朝野不抵制你就不错了！ 一国之君，公然经商牟利…… 这比自命清高的大儒跑去街头卖菜还惹人厌恶。 如果秦王、魏王他们再搅合搅合。 搞不好还会掀起惊涛骇浪。 见她沉默得有点古怪，脸上似乎还泛着红晕，李韬准备今晚再给她加点难度。 她需要学学貂蝉。 凡是他做的，她都支持；凡是他说的，她都不反驳。 貂蝉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嫣然一笑道：“妾身相信大将军一定能赚得锅满瓢满，都不用卖到他国。” 呃…… 看来得把她的难度给加到最高了。 都学会内涵了。 他是皇帝。 大唐境内还缺溜须拍马之徒？ 但赚他们的钱，李韬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 而且也有失他这帝王的身份。 看来必须得“限售”了！ 他迎难而上道：“传旨，我大唐之人暂时一律不准购买景德镇的瓷器，违令者，杀无赦！” 貂蝉那灵动的水眸瞬时变得木讷。 孙尚香咬到自己的薄唇了。 江州的大小官员面面相觑，随后毕恭毕敬地领旨。 谢恩在腹中完成了。 好皇帝啊！ 不宰自己人！ 他们不用砸锅卖铁，拼命内卷了！ 至于卖不卖得出去，他们也不用再操心了。 反正有人来交钱，收下就是。 若是没有，那也跟他们没关系。 皇上跟九国做生意，岂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掺和的？ 李韬略微琢磨了一下道：“你们现在就可以让人放出消息，开启预约了。就说景德镇第一批烧制的瓷器，共有九个，每个定价五万贯！” “五万贯？？？” 这卖给鬼啊！ 他真把九国之人当冤大头了？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烧制出来的瓷器会是什么样。 怎么可能出这个价预订？ 而且从他这出价来看，面向的肯定是非富即贵之人。 他再减四个零，寻常百姓都未必愿意买。 可那些非富即贵之人哪个不是人精？ 在朝廷必然会勒令禁止的情况下，他们即使想凑个热闹，也会躲得远远的。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就说这九个瓷器会完美展现那五个已经众所周知的预言。而且还会送到天启城，让两位国师恭请天尊显灵，披露新的预言。” “新的预言会一分为九，也会在九个瓷瓶上浮现出来。只有九个瓷瓶聚在一起，方能得知新的预言。” 预言。 天尊显灵。 新预言。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他真是生财有道！ 这一招太绝了！ 五大预言已经人尽皆知。 而且事关大隋和大明的预言已经应验。 信奉天尊和两位国师的百姓骤增。 据说天启城已聚有百万之众。 倘若将瓷器和新的预言捆绑在一起，别的不说，这新设的瓷都很快便会天下闻名。 而预言一般又和国家大事、社稷兴衰有关。 越是那些高高在上之人，越在意这些。 通常情况下，他们又不缺钱。 这瓷器不瞬间就成抢手货了吗？ 诸葛亮眯着眼，轻摇羽扇，还是没有说话。 刚才是看出来李韬还留有后手，不好开口。 现在是看出他的用意，不便开口。 如果他们只是拘泥于瓷器卖不卖得出去，以及卖多少钱这两点，那恐怕有些短视了。 为何要出新的预言？ 为何还要一分为九？ 这些都是故意为之！ 不得不说，他又利用烧制瓷器之举，下了一盘好棋！ 曹正淳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军师，也看出了不少东西。 五大预言炙手可热。 推出新的预言，可让这个热度继续保持下去。 同时瓷器一分为九，也容易引起各国争抢。 眼下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宋国不会和隋国联手攻唐。 隋军又不能从宋国上方飞过来，那么唯有派细作和杀手报仇了。 其他各国估计也会兴起这样的风气。 他是对东西厂很有信心。 但要同时面对九国的细作和杀手，也会有些吃力。 暗含新预言的瓷器无疑会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再稍微动动手脚，推波助澜一下，九国的细作和杀手便会围绕着瓷器互相争斗。 此乃祸水东引之法…… 关键还能赚到四十五万贯！ 可以说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了。 这是何等的圣明与睿智？ 他不由自主地向李韬行了一礼。 让他没想到的是，雨化田也这么做了。 李韬看到他们俩这举动，朗声大笑道：“你们能看出本大将军的一片良苦用心，很好！” 说完，他又看向江州的大小官员道：“兴建瓷都之事，本大将军出钱、出技术，还出点子，你们出人即可！” “倘若这都做不好，你们也别当官了，回家跟娃一起玩泥巴去吧！” 众官员心头一紧，慌忙道：“臣等一定夙兴夜寐，不让大将军失望。” “那就开动吧。” 李韬准备逗留些时日。 一方面把烧制瓷器的技术写下来，安排心腹传授下去。 另外一方面也想看看，九国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尤其是隋国。 不出意外的话，杨广会派人来救杨素，顺便砸场子…… 第129章 强行霸占 帝令既出，热火朝天。 整个江州的官员和百姓都投入到制瓷大业中。 看到此情此景，李韬都有种回到现代的错觉了。 这就是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 别说小小的瓷器了，以这种强度，啥事干不成？ 当窑炉建好后，陶工开始试着烧制瓷器。 李韬知道一口吃不下一个胖子。 烧制瓷器在这个时代尚未兴起。 必须要给这些陶工一个学习和摸索的过程。 而且贪多难嚼。 他要求他们主攻青花瓷。 青花瓷，又称白地青花瓷，是用含氧化钴的钴矿为原料，在陶瓷坯体上描绘纹饰，再罩上一层透明釉，经高温还原焰一次烧成。 烧成后的钴料呈蓝色，着色力强、发色鲜艳，而且烧成率高、呈色稳定。 不过李韬并不打算烧九个青花瓷出来。 它好看是好看，但是缺乏立体感。 预言这种东西要色彩对比强烈，富有立体感的。 而且他已经想好了。 龙生九子。 他准备把龙九子分别烧在瓷器上，再配以云纹，增加神圣、神秘和威严感。 这么一看，青花五彩就非常合适。 它是以釉下青花作为一种色彩，而与釉上多种彩相结合的瓷器装饰技法。 仅仅用一种颜色，通过浓淡的变化，就能渲染出景物的阴阳向背和远近疏密，使画面富有立体感。 历史上，它在康熙年间最为鼎盛。 所以李韬这也算是沾了康熙的光。 这个时代的康熙要是派人来购买瓷器的话，他不介意打个折，给个优惠价。 陶工们倒也没有让他失望，很快便烧制出了青花瓷。 看着美轮美奂的青花瓷，孙尚香和貂蝉都想收回之前说过的话了。 好美！ 远不是那些瓶瓶罐罐能够相比的！ 这么好的东西，肯定能够卖出去！ 然而，让她们没有想到的是，李韬依次端详了一遍后，点头道：“还不错，从今天开始，你们抓紧烧制青花五彩。” 陶工们不敢怠慢，又去忙碌了。 李韬让人把他们烧制的十几件青花瓷搬到江州城门前。 炫耀的同时，也让天下人都对这种瓷器有些概念。 当然，最重要的是誘人预约。 这转眼间都过去半个月了，消息也该传开了。 虽然有个路程差在里面，但若迟迟没人前来预约的话，他这哪怕是龙颜，那也挂不住呐！ 六七天后，陶工们又掌握了青花五彩。 李韬等不及了，亲自上马，绘制好九张图，让他们照着烧制。 同时要求严格保密。 毕竟他已经脑袋灵光把新的预言给画出来了，没等天尊显灵。 说白了，那就是走个过程，增加可信度和神圣感罢了。 他忽然感觉不搞政教合一有点亏了。 这特么明明都是他预言的。 结果都算到天尊头上了。 罢了，看在天尊也姓李，而且两个国师也确实是大能的份上，就不计较这些了。 被服务者要有这觉悟，咳咳…… 这天，他正琢磨着晚上要不要带孙尚香和貂蝉一起去林子里看星星呢，毕竟一对一太空旷，交相辉映才能让夜色更美，人更舒畅。 结果萧综派使臣来了。 使臣是个俊美稍逊于雨化田的宦官。 他们一行人商贾打扮，鬼鬼祟祟的。 恐怕内外翻遍也找不到使臣二字所代表的分量。 官宦也是上了年纪了。 他行礼之后，慢条斯理地刚要说话，李韬已经直奔着那盖在马车上的一箱箱东西走去了。 宦官慌忙道：“大将军稍等。陛下听闻那九件预言瓷器后，非常感兴趣，想要提前预约。” 李韬指了指一长串马车道：“所以箱子里装的都是金银珠宝？” “是。” “不错，不愧是本大将军扶持上位的！” 李韬嘀咕了一句，相当满意。 萧综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登上帝位，又趁机攻下宋国六城，在军中树立起了威望。 知道来感谢他这个大恩人了。 他还以为堂堂大梁新君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呢。 宦官眼神有些闪烁：“在来的路上，老奴听说，秦帝、汉帝、隋帝、宋帝、明帝、清帝和楚王直接明令禁止不准购买您的瓷器，亦不准再谈论预言之事，违令者杀无赦。” “魏王虽未下令，但让人砸了许昌城内的几家陶罐铺子，杀了所有陶工，没给缘由，但用意不言自明。九国之中，唯我大梁天子没有禁止。” “此番天子又让老奴前来预约，足见诚意，还望大将军能够将九件瓷器都卖给大梁。” 九件一起买？ 想不到萧综胃口还挺大！ 李韬看向侍立在一侧的曹正淳，轻咳道：“这么说来，咱们的瓷器除了卖给大梁，只能烂在手里了？” 曹正淳连忙道：“根据东西厂所查，目前有很多人从九国之地赶来，其中不乏带着金银珠宝之人，争夺打斗之事时有发生。” “这么抢手？你为什么不早说！本大将军差点就卖给他了！” “大将军！” 宦官急忙道：“我大梁愿意出五十万贯买九件！” 买家坐地起价？ 李韬太喜欢了！ 他指了指道：“你们这马车上有五十万贯？” 宦官极为坚定地点了点头：“陛下一心交好大将军，也对九件瓷器志在必得，还请大将军看在这份诚意上，将它们卖于大梁。” 萧综想买瓷器的心理，李韬能给揣摩得一清二楚。 他就是得了预言的好处，登上帝位的。 估计也是天尊预言的忠实信徒。 如今又有新预言问世，甭管是否牵涉大梁，他都想利用。 可以这么说，那家伙有样学样，不甘心在十国争霸中当枚棋子。 而是想像李韬一样当执棋之人呢。 可惜，他没有执棋的命…… 李韬将手一挥，让人把价值五十万贯的金银珠宝统统收下。 宦官如释重负，甚至有些感激：“多谢大将军！” “不客气！” 李韬摆摆手道：“回去帮本大将军转告你家陛下，他若是闲得蛋疼就待在后宫，派人来本大将军这捣什么乱？” “这……” 宦官瞠目结舌道：“大将军这是何意？” “不懂？曹正淳，翻译一下！” “大将军的意思是钱留下，瓷器不卖，你们可以走了！” 很精准！ 不愧是心腹！ 李韬向他投以赞许的目光。 宦官顿时傻眼了，唇舌打架道：“大将军，您不能这样做……” “同是宦官，你和老曹相比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 李韬无奈摇头：“这种事，你非要本大将军捅破吗？” “老奴不解。” “行，那本大将军问你，这五十万贯是不是萧综早就准备好送给本大将军，以示感谢的？他是听说了九件带预言的瓷器后才动了用这些钱购买的念头吧？” 宦官矢口否认：“没有，陛下绝不会这么做。” “呵呵！” 曹正淳都看不下去了，冷笑道：“你是想承认你家陛下薄情寡义，吝啬不堪，还是想说大将军贪你们这点小钱，强行霸占？” “……” 第130章 妙用四大名著 宦官张了张嘴，最终选择顺从地闭上，然后躬了躬身，准备离开。 宦海大佬的这番话让他茅塞顿开。 不管大梁天子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在李韬眼里都不重要。 他贪的就是这点钱！ 而且还可以光明正大，颐指气使地贪！ 哪怕是天子亲自来了，也是如此。 搞不好还会让他多出点。 腹谤点大不敬的话，天子就不该掺和此事。 一旦掺和了，那就是来送钱的，连个毛都捞不着。 他可能是觉得捞着更好，没捞着也相当于给李韬点好处，不会显得一毛不拔。 今后还能更好地合作。 但这被看穿了多丢颜面？ 而且李韬此人诡计多端。 要是惹他不高兴了…… 宦官脑海里刚浮现这个念头，李韬沉声道：“慢着，回去记得告诉萧综，和其他八国一样明令禁止购买本大将军的瓷器，别学本大将军当另类，不然他会被几大强国联手绞杀的，到时候本大将军可不会救！” 宦官脸色一沉，慌得不知该如何回应。 李韬根本不需要他这种蝼蚁的回应，继续道：“当然，你们来都来了，也不好让你们空手回去。” “你们出城时，从城门口摆放的那些瓷器中挑选一个带走，不过得付钱！他萧综抠门，殊不知本大将军才是抠门界的老祖宗！” “本大将军也不问他多要，五十贯！呃……嘴瓢了，少了个万字！” 五十万贯？ 曹正淳默默地向自家陛下投去顶礼膜拜的表情。 宦官则是身体一歪，两眼上翻，以实际反应向自家陛下表达了无语之情。 果然，李韬生气了。 代价就是堂堂大梁天子要再出五十万贯，买个没有预言的普通瓷器…… 这是标准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跟送人一把利刃来割自己的肥肉没啥区别。 可大梁不比以前，已经很瘦了。 看到宦官心如死灰，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谈买卖了，李韬勾起嘴角道：“在本大将军离开江州之前，你们需要把这些钱送到天启城，交给两位国师。” “若是他们没收到，上告天尊，天尊震怒之下，让新预言牵涉到你们大梁，本大将军恐怕也爱莫能助。” 当小弟就要有当小弟的觉悟。 还想翻身当大哥？ 萧综那家伙明显有些膨胀了。 得敲打啊！ 而钱又是敲打利器。 一百万贯不行，那就两百万贯。 他要是敢不给，李韬不介意把小弟变成傀儡。 要是还不给，那就让傀儡下地狱。 他那便宜假爹身为一代雄主都落寞收场了。 他心里没有点逼数吗？ 宦官意识到李韬动真格的了，脸上豆大般的汗珠如雨落下。 他也不敢抬手去抹，急忙道：“老奴这就回禀。” 李韬鼻孔朝天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萧综身边的奴婢很差啊，你们大梁若是实在找不出几个像样的，本大将军可以送几个过去。” “老奴该死！” 宦官先是郑重行礼，毫无使臣气节可言了，随后又强颜欢笑：“多谢大将军售卖瓷器！” “这还差不多。” “多谢大将军夸赞！” 宦官又躬了躬身，然后才在几个随从的搀扶下离开。 曹正淳轻笑道：“那萧综吝啬钱财，又想耍点小聪明，结果被您一眼看穿，这下他该心甘情愿地禁止梁国上下购买瓷器了！” “哈哈哈……” 李韬仰天大笑道：“你这心甘情愿用的好！要想做好皇帝，首先得先学会做人。本大将军帮了他那么多，又一直在等待他表示表示，他还敢跟本大将军玩这一套。” “若不是着眼长远，想着今后可以不停地褥羊毛，本大将军一定让他把国库送过来！” 古往今来，褥羊毛都是项技术活。 不能太急功近利。 也不能只逮一只褥。 万一褥死了，各国哄抢，只抢到羊腰子…… 还真知足常乐地视为大补之物啊？ 不！ 整只羊都是大唐的！ 连根毛都别想跑！ 曹正淳道：“萧综是颇有手段，但在您面前就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了。说起城门口那些试炼的瓷器，已经有不少九国之人暗中询问。” “出价也从几十贯，涨到几百贯，又涨到如今的三四千贯，可以说一天一个价，不知何时可以卖出？” 李韬笑了笑道：“涨到一件五千贯以上即可出手！切记，青花五彩的单价要比青花瓷高千贯以上。” 虽然那些都是试炼的瓷器，有些还有瑕疵。 但物以稀为贵，亘古不变。 而且任何东西都架不住炒。 他已经借着预言把瓷器给炒成天下最热的商品了。 哪怕九国一起禁止购买，那也拦不住。 更何况这其中还涉及商贾们喜欢干的反向操作。 帝王们越禁，往往意味着这东西越值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玩得大，赚得也多。 在这等暴利面前，不怕死的商贾多的是。 事实也如他所料，仅仅一天后，摆放在城门口的瓷器都站上了五千贯的价格高位。 曹正淳让人开卖了。 不多。 一共三十七件。 半个时辰的功夫全部卖完！ 又是二十万贯到手。 这种赚钱的速度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了。 可喜的是，这些精美绝伦的“普通瓷器”大卖，又进一步提升了预言瓷器的热度。 当晚就有四个神秘商贾交钱预约。 隔日，江州城门口横起了一条大横幅：“预约已满”！ 那些从九国之地背着抗旨的罪名，还顶住了刺杀的危险赶到的商贾们，看到这四个字，胸口瞬时堆满了瘀血，想吐都吐不出来。 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一步。 这一个个都特娘的是飞过来的吗？ 怎么这么快！ 咒他们床榻之上也这么快！ 不过他们都没有打算就此退出争夺。 一场腥风血雨的争夺战即将开启。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做好准备的话，兴许还能捡个漏。 江州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李韬直接让李元霸率重兵守窑。 别误会，此窑非彼窑…… 待九件堪称当世最美艺术品的瓷瓶出炉后，李韬自己都爱不释手了。 瓷瓶的高度正好到他的膝盖处。 不高，也不臃肿。 这是他有意为之。 太大不利于运输和争抢。 瓷瓶上龙之九子依次浮现，色彩交错的线条让它们栩栩如生。 而精致的云纹和带着道家特色的五个预言卦象，充满了神秘感。 至于每件瓷瓶只能窥见一隅的新的卦象，更是星辰闪耀，形成九宫。 九宫之中又有神圣的符文错落，给人的视觉冲击极为强烈。 说实话，要不是它们有大用处，李韬自己都想收藏了。 他让雨化田带着东西厂的高手和大批人马，将它们送到天启。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没预约的九国之人会动歪心思。 但李韬不会给他们机会。 忙完了这些，他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品着茶。 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自降身份，公然经商，特奖励四大名著！” “噗！” 这奖励呛得李韬直接把刚喝到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 四大名著？ 《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红楼梦》…… 秀儿！ 系统你可真秀！ 这特么是没得奖励了，开始奖励一些禁书了？ 那你奖励些带颜色的来解解闷啊！ 奖励这些经典是想让咱重温吗？ 这个疑问刚飘过，李韬瞥见案几上凭空多出了四本书。 还是契合这个时代的样式，书名搞的都是繁体的。 不用翻他也知道里面是文言文。 原版经典，李韬读过。 只是一读就被周公拉去聊天，所以前世从未读完过。 这真不是他不敬畏经典，要怪就怪周公！ 察觉到自己的困意又上来了，为了防止被周公以诽谤为由强行带走，李韬赶紧灌了自己一杯茶。 还别说，很有效。 他的脑袋顿时变得清醒起来，开始琢磨着怎么利用好这些经典了。 这个时代，一切都可以变成争霸的工具。 关键要看怎么用。 按照主观印象来…… 《红楼梦》可以拿去对付康熙。 《三国演义》可以拿去对付刘彻和曹操。 《水浒传》可以拿去对付赵祯。 这个思路应该是没错的。 内容肯定要魔改一下。 至于《西游记》…… 李韬有点犯难了。 难不成要拿这个对付自己？ 他还没有强大到那种程度。 而且里面的故事还跟他老子有关。 拿这对付一个那么久都还没有夺位成功的老子，未免有点大材小用了。 要不回到长安后和玄奘聊聊？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他看不懂大唐风向，执意要去西天取经的话…… 这四本书都是可以作为长线来布局的。 李韬也不急于一时。 先好好筹谋，等到时机成熟了再推出。 相信产生的威力会比这些瓷器还要大。 一沾到大，孙尚香就出现了。 她扭着柳腰，挺着胸脯，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眼神却是瞥向了案几上的四本书。 李韬眼疾身快，迅速起身挡住。 孙尚香颇为古怪地看着他道：“大将军，你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那是什么书？好像叫什么《红楼梦》，不会是那种书吧？” “哪种书？” 李韬伸手把她勾到怀里质问：“本大将军是那样的人吗？” “是！” “大胆！” “不是，是臣妾是，臣妾想看！” “……” 可以啊！ 耳濡目染，耳鬓厮磨之下，她在这方面越来越像她夫君了！ 李韬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不过并非他不想给她看，实在是…… 《三国演义》讲的是什么东西？ 魏蜀吴三国鼎立！ 她哥孙权可是一方霸主。 现在呢，提起吴侯，世人都会想到他只是魏王麾下有点兵马的小侯爷。 这对比太强烈了。 怕她受不了。 而且在这本书中，也有她的名字。 还有貂蝉、蔡文姬、曹节、甄宓、大小乔…… 虽然书中非当下，全都可以视为杜撰，但还是不看为好。 等魔改时，她们的名字都要蒸发。 孙尚香见他没有让开的意思，突然轻咬薄唇，冲着他妩媚一笑：“大将军，是书好看，还是臣妾好看？” 说这话的时候，她那一只不安分的手绕过了李韬的龙腰。 李韬反手抓住：“书好看，但书只能用来看，而你……” 不待孙尚香反应过来，他便把她拦腰抱起，又加了一句：“你来得正巧，本大将军刚从书中学到了一些新姿势。”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咱们一起好好实践一下。别怕，虽然难度很高，但只要我们上下一心，齐头并进，还是可以得其精髓的！” …… 第131章 房上君子，三王独白 翌日。 孙尚香扶着墙走出了房间。 她为学习新知识做出了牺牲。 这种牺牲都是那几本书惹来的。 她发誓，再也不靠近它们了。 找到机会，还得把它们给烧了。 简直洪水猛兽。 要不是她常年习武，底子很好，昨晚就要因为李韬新学的那些折在榻上了。 小环端着水前来伺候。 看到孙尚香这般，压低声音道：“你们又赤膊上阵了？为什么在榻上也能打得那么激烈？大将军不是最怜香惜玉的吗？” 这小妮子…… 孙尚香都开始祈求她能早点找到蔡文姬了。 不然让她继续待在李韬身边，迟早会被带坏。 “是我自己逞强！” 哭笑不得地回了一句后，孙尚香赶紧开溜。 李韬洗漱了一番，看到小环那如白瓷一样的脸蛋儿红红的，笑道：“怎么了？” 小环轻声道：“大将军，你们好能打，小环真羡慕！” “嗯？” “床单都汗湿了。” “……” 看着她那天真无邪的娃娃脸，好为人师的李韬这会儿很为难。 这要怎么解释？ 都怪孙尚香。 一大清早的提起裤子走人了，就该让她来洗或者交代宫女去洗的。 这叫负责制！ 今后得培养她这方面的意识。 不然蔡文姬秋后算账，那就是她带坏小环的。 屋里的东西他没让小环碰，而是带着她一起用膳，抚平她幼小的心灵。 这等恩宠让小环绝口不提打斗之事了。 曹正淳不急不缓地走来道：“大将军，昨晚有人想劫走杨素，已经全部被杀。” 说这话时，他语气平和。 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韬也是连头都没抬，继续喝粥。 不用猜也知道是杨广派人来了。 想趁着他身边现在相对空虚的状态，劫走杨素。 可惜大唐不是大隋。 他早有布局。 他们来多少都是送死。 而且曹正淳昨晚没有惊动他也是正确的。 不然他被打断了战斗，曹正淳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干得不错。” 李韬随意交代道：“雨化田回来后需要镇守在江州一段时间，你去准备一下，明日起程回长安。” “这一次既不会绕道，也不会逗留，还有科举这等大事在等着本大将军呢，总不能让那些考生等到明年吧？” 曹正淳当即道：“老奴这就去办。” 有句话叫回家的路漫长。 李韬这是漫长过头了。 不过彻底锁定长安后，速度也是极快。 他几乎是日夜兼程。 在距离长安还有数日路程后，又丢下大军，只带着曹正淳等十几骑抄近道提前两天回到长安。 长安比他离开前繁华了一些。 各处都张贴着战报。 这是他让兵部做的。 只要前方战报传到长安，无论胜败，都第一时间张贴出来。 清一色的捷报看着确实很假。 李韬其实也不想这样。 纯属实力使然…… 他回到长安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重操旧业，当起了“房上君子”。 地点还是秦王府。 此时，三个臭老蟒正在李世民的书房中来回踱步。 李元吉还时不时地和李世民撞到一起。 李世民异常烦躁：“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和本王作对？” 李元吉头顶冒火：“分明是你在跟本王作对！你这书房那么大，为何偏在这踱步？” “这是本王的书房！” “很拽？” 这个说法他是从李韬那学来的。 李世民仿佛看到了儿子附体，都想扬起手臂给他一巴掌了。 李建成心力交瘁道：“还有两天！还有两天他就回到长安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斗嘴？” “你们是不是忘了他让李贞英给我们捎回来的那三封信了？” 提到三封信，李元吉都跟李建成急了。 他两个箭步冲到李建成面前，朝着他的胸膛给了一拳道：“大哥，你为何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简直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三封信，画着三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臭老蟒，对应他们三个人。 而且还有浮在头顶上方的内心独白。 李世民：“天不生我李世民，大唐万古如长夜！” 李建成：“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 李元吉：“我本仁慈，却屠戮苍生；我本痴心，却钓美无数；我本愚蠢，却玩转天下；我本道德，却与恶起舞；我本卑微，却君临天下！” 嗯，就是这么奇特的内心独白。 他们第一眼看到时都精神恍惚了。 很霸气啊！ 一点也不逊色于曹操的“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负我”。 不得不承认李韬太有才了。 绝不是他们以为的胸无点墨。 换成他们，是想不出来的。 按理说这种东西撑死也就是气气他们。 看在他这么有才的份上，他们还会一笑而过。 毕竟臭老蟒这种说法，还是李元吉自己提的呢。 但是…… 那小子怎会让他们笑？ 在三封信下方还有他的朱批。 连在一起是歪歪扭扭的几行字：“你们别夺皇位了，既没希望，也没意思。还是以此命题，改行写小说吧。朕班师回朝后会检查，没写出来的，朕就将其独白拿到科举上命题，让天下学子帮忙一起写。” 后缀还有一连串纯洁无瑕的笑脸…… 他们当时看到后，适逢不知道第多少次联系尉迟恭、程咬金、戴胄、唐临等旧部，甚至又一次给手握兵权的薛万均和薛万彻写了信。 结果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化繁为简了！ 对，化繁为简！ 造反多复杂？ 他们一个个全都想的很简单。 程咬金、尉迟恭就那一句话：我要打铁！ 戴胄也是：“此事干系重大，需从长计议！” 唐临一个主题，永不改变：赈灾！ 赈他大爷的灾啊！ 从河南道招募的五万流民都开疆辟土，建功立业了！ 红薯也大丰收了！ 用芸薹榨的油都卖到长安来了…… 可以说河南道已经一举成为各道之中发展最好的了。 他还口口声声赈灾。 这是想把河南道给赈成人间仙境才肯罢手？ 他明显是在河南道干上瘾了！ 薛万均和薛万彻比他们好点。 愿意跟他们聊。 书信往来很是频繁。 不过基本上都是汇报战况的…… 对于他们隐约之中提及的造反之事，他们俩一直装作没看出来。 由于他们也很想知道前线发生了什么，李韬又天天打胜仗。 所以这种书信往来就是缩小版的捷报传递。 他们可是要造反啊！ 天天看着各种眼花缭乱的捷报，不是让他们知难而退，主动放弃吗？ 好在他们心志坚定。 虽然动摇过，但也只是动摇过。 至于长孙无忌、屈突通等死忠，其实更让他们头疼。 长孙无忌跟魔怔了似的，造反的事上心，李韬交代的清除盗患之事，也很上心。 经常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 要不是他们对他很了解，他们会认定他这是在脚踏两只船。 屈突通等武将就是一个字：干！ 造反这种事若是仅靠这个字就能够解决，那么天下男女只要一会儿不下榻，都可以当皇帝了…… 李建成回想起了这些不堪回首的辛酸，喟然长叹道：“我等怕是大势已去，不如伏案写小说。近来我大唐的传奇小说方兴未艾，我们可以参照一二。” 李元吉恼得想要翻身当大哥，一口唾沫喷到他脸上：“大哥，不是吧，你真要写？这是奇耻大辱啊！本王宁愿一头撞死，也绝不提笔！” 说到这，他还特意看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理了理衣冠道：“那逆子如此欺辱本王，迟早天打雷劈，本王自不会写。” 李建成苦笑了两声：“本王也只是说说而已。你们既然不想写，那就两天之内夺了皇位！” “……” 李世民和李元吉一起瞪向他。 他们俩现在有充足的理由相信，他是在破罐子破摔，故意刺激他们。 李韬给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夺得皇位。 两天？ 发动幕僚，写出小说还有可能！ “不行了！” 屋顶上，李韬用手揪着胸口，仰面躺着，面庞憋得都赶上孙尚香的胸脯了。 但是他没笑。 看看还能不能再撑…… “噗哈哈！” 一息都没到，李韬笑出了震动整座王府的龙吟声。 曹正淳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陛下，您真打算以那三句话为科举命题？” 第132章 催崽 李韬笑而不语，和他一起旁若无人地落到院子里。 秦王府上下看到他，皆是恍惚了一下，慌忙伏拜在地。 没有人敢抬起头来。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不受待见的秦王庶子了。 而且此番亲征归来，帝王威压让人窒息。 尽管还是那么荒诞不经……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从书房走出，看到的是李韬和曹正淳的背影。 他们正在往外走。 好像连句话都不屑留下。 李建成别着苦瓜脸看向李世民：“之前他们屋顶偷听，你不是加强府中戒备了吗？怎么还是没有任何察觉？” 李世民一脸茫然地看向他，仿佛在说你问我，我问谁！ 他确实在秦王府内外布置了大量高手。 尤其是在李韬御驾亲征以后。 他们还能来去自如。 那只能说明，他们之下皆蝼蚁。 今后不用再在这方面下苦功夫了。 李元吉用手撑着脑袋，不停摇头：“兵不厌诈。他连班师回朝都耍手段，刚才我们说的都被他听到了……” 这可能就是李韬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的原因所在。 怕破功大笑，失了帝王颜面啊！ 不过身为“臭老蟒”一词的缔造者，李元吉不愿再自我羞愧，自我折磨了，拱手作揖道：“恭送陛下！” 李建成和李世民也是象征性地拱拱手。 “免礼。” 李韬向后挥了挥手：“朕在皇宫等你们，半个时辰后，希望能拜读到你们的大作！” “半个时辰？” 三人手下一抖，恨不得立即冲到书房去写了。 只是又不得不故作镇定。 小事。 小事。 不就是小说吗？ 别说半个时辰了…… 算了，还是赶紧写吧！ 不然以科举命题这种事，他真干得出来。 他们可丢不起这个人。 三人相互看了眼，各自疾趋。 李韬回到皇宫后，李渊光着脚，披着龙袍出现在他面前。 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李韬以手遮鼻道：“看到皇爷爷容光焕发，精神矍铄，朕也就放心了。这充分说明儿子不如孙，他们只会跟您添堵，而朕会让您延年益寿。” “韬儿！” 李渊作势要抱：“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你这话说得太对了。要不是你，朕恐怕都没几天活头。” “但是！” 李韬本能地向后抗拒：“皇爷爷，您好歹节制一下呀，这味太冲了！朕远在前线可就听说，朕很快就会有几个小皇叔呱呱落地了……” “哈哈哈！” 李渊开怀大笑：“那不正说明朕宝刀未老吗？你抓紧点，过些日子选选妃，多挑些良家女子充入后宫，延绵子嗣。” “不然大的跟你抢皇位，将来这些小不点再跟你抢，朕于心不忍呐！” 这都开始嘚瑟起来了？ 唉！ 李韬发现自己太不容易了。 除了这些大小皇叔，还有那些哥哥弟弟呢。 如果他们再有孩子。 单是觊觎他皇位的李家人恐怕都能搞个加强排了。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 他们觊觎他皇位，他也觊觎他们呀！ 嗯，又多了一大票可以戏耍之人。 皇宫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且乏味。 只能整人。 男的是开整，女的是整开…… 李渊见李韬不说话，不由地皱起眉头：“怎么，你莫不是有什么隐疾？说起来，你也宠幸几个女子了，为何不见动静？” 不仅他着急，朝中的一些站位李韬的大臣也急。 这历来是国之大事。 牵扯到社稷安危。 必须得重视！ 李韬神情微动，没想到自己前世逃脱了被催婚的命运，今生身为九五至尊，还要被催崽。 “朕还只是个孩子，玩心太重，暂时还不想遛娃……” 先强调了一句，他又忍不住强调：“朕没有隐疾！” 李渊很较真：“那为何？” “收放自如，见缝插针而已。” “针？” 李渊的表情更严肃了，而且目光还往李韬的身下扫。 李韬感觉受到了自家爷爷的亿万点羞辱，强烈抗议：“朕说的是女子的安全……算了，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亲眼目睹他那擎天的气势后，李渊引以为傲地放下心来。 也对。 既然是老李家的子孙，怎么可能没有老李家的雄风？ 这是一脉相承的。 不过心都没落地，便又悬了起来。 他一把抓住李韬的手臂，瞥了眼侍立在远处的曹正淳，小声道：“你小子又吊朕的胃口是不是？快说！不然朕送你一窝小皇叔！” 说完，他意识到这窝用得好像不太多，但也不想改了。 心思全在李韬说的收放自如，见缝插针上面。 他没想到李韬比他这个七老八十的人还有经验。 要不是碍于身份，他都想称一声“先生”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要向自家爷爷科普这种教育……” 李韬在心里吐槽的同时，嘴上已经开始传授了。 没办法。 虽然整人有意思，但整一窝小不点，哪怕他们辈分高，那也有失他这个天子的身份。 在这个时代的避孕手段基础上，再为皇爷爷加把安全锁准没错。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节制，节制，再节制！ 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坏。 看来得给他找点事情做了。 “还能如此？” 李渊听完后，很是震惊，扭头就要去实践。 李韬一把拉住道：“皇爷爷，三更灯火五更鸡，它再勤奋，也是需要休息的。您那三位孝出强大的儿子马上就要进宫上交小说了，您不想看看？” “小说？” “事情是这样的……” “这个解恨！朕去洗漱一番！” 听说了来龙去脉后，李渊心中的妃子瞬时被三个儿子踹飞。 等到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进宫后，他穿着龙袍，口鼻观天，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全然不像之前那么为老不尊，勇于探索了。 李韬还是穿着戎装，歪靠在龙椅上，眯着眼没说话。 曹正淳道：“三位王爷，请上呈小说。” 李建成看向李世民，李世民看向李元吉。 李元吉知道自己又要冲锋陷阵了。 他抬起头，目不斜视，理直气壮道：“成王败寇，我们早已无话可说，你为何还要频频使这些怪招来羞辱我们？” “杀人不过头点地，今天本王就站在这，太上皇也在这，你……” 李韬双眼如潭，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 曹正淳心领神会，立即大声道：“既如此，那么今年科举的第一道命题便是以齐王语录，‘我本仁慈，却屠戮苍生；我本痴心，却钓美无数；我本愚蠢，却玩转天下……’” “别说了！” 李元吉顿时羞耻心爆棚，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极为尴尬道：“本王写了……” “？？？” 李建成和李世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李韬代他们问了疑惑：“齐王，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这是奇耻大辱，宁愿一头撞死，也绝不提笔吗？豪言犹在耳畔，你咋还提前两天完成了？” 李元吉依然昂首挺胸。 但脸红得跟个娘们似的。 他这会儿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只想立刻走人。 不是他没骨气，而是跟李韬斗了那么久，他学到了一个惨痛的教训。 凡事要两手准备。 不然死得很惨那都是小意思，怕就怕丢人丢得想待字闺中……呸，是待于窟中！ 那种话听着是很拽。 可也有一种难以启齿的气息（中二）！ 一旦被以语录的形式科举命题，会被天下人嗤笑的。 李渊现在已经妥妥变成老顽童了。 看到三个不孝子吃瘪，他心情舒爽，觉得自己又能多活几年了。 所以刚目睹李元吉别扭的言行不一后，他便捋着龙须，摇头晃脑道：“天不生我李世民，大唐万古如长夜。” “世民啊，此言霸气无双，亘古未闻，真乃……” “太上皇，求您别说了！” 李世民本来还打算挣扎一下的。 看他这般后，直接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已写！” 李韬笑道：“爹，这就是你说的自不会写？” 李世民抽了下嘴角，别着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曹正淳双手接过册子，刚要呈上，李建成迅速掏出册子放在上面，语带讥讽道：“既然两位贤弟如此识时务，那么本王也不好拖后腿。” 李元吉：“大哥，你变了，最先写好的一定是你！” 李世民：“他一向如此，你总是后知后觉！” …… 第133章 不当人子 终于上道了！ 李渊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都说皇权斗争最是无情，最是血腥！ 但他越来越觉得老李家的皇权斗争，在一个反方向上一路狂奔。 三个儿子之间的党派纷争已经快被抹平了。 元吉向来唯建成马首是瞻。 换作以前，捅他一刀都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现在却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世民的话听着是挑拨离间，但更多是无奈戏谑。 而建成只是耸了耸肩。 好像在说都是一身騒，咱们谁也别说谁。 有那么点寻常兄弟的坦然相处了。 这跟以往他们虽然一再强调要勠力同心对付李韬，但内心还是隔着十万八千里是有本质区别的。 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开始放下身段，两手准备了。 很有长进！ 不等李韬说话，他抢先道：“拿来朕瞧瞧。” 李韬向曹正淳递了个眼色。 曹正淳把三本小说交给李渊的手里。 李渊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李韬则是颇为好奇地看向前方：“朕造谣你们在长安造反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 李元吉感觉小说一呈，脸都没有了，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实话实说：“我们在造反！” “怎么没造起来？那多好的机会！” “你爹犹豫了，觉得事出异常必有妖，磨磨蹭蹭了好些天，痛失良鸡！” 说到这，李元吉还刻意强调了一下：“你别误会，他没有加入曹正淳的行列。” 李韬稳如老司机，微微一笑：“难怪你们没有造反成功，原来你把心思放在了痛湿上面，而且还喜欢四脚朝天被人骑。” “齐王啊，若那人是女子，朕就当你需要在这种阴阳颠倒中寻找屈居人裙的慰藉，若是男子的话……” “别说了！” 苦思冥想了几个月，想要在李韬面前玩梗的李元吉，仿佛瞬间被打回了原形，眼里满是尴尬和惊愕：“本王没那癖好！” “你们在说什么？” 李建成和李元吉面面相觑，有点茫然。 明明他们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能听懂。 为何李元吉反应那么大？ 而且什么屈居人裙？ 不是屈居人臣吗？ 说话也能说出错别字？ 那三句语录当真是出自他之手？ 李元吉见两位哥哥还没反应过来，故作高深道：“本王已经试探出来了，他的体内藏着一个极为老道之人！” 一门心思读小说的李渊都好奇地抬起了头：“此话何解？” 李世民眉头紧缩：“你的意思是他被夺舍了？” “夺舍？？？” 这下连李韬都不淡定了。 他们是为了写小说而苦研市面上的传奇小说了，还是跑去研究道家那一套了？ 竟然连这种在后世小说中经常看到的设定都飚出来了。 后生可畏…… 不！ 是古人可畏！ 当皇帝已经占尽他们便宜了，不能在这种事情上面再占。 李元吉独辟蹊径，给出了自己的见解：“食色，性也。古往今来，若想看透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通过男女之事。” 李渊当即瞪了他一眼：“什么歪门邪道，闭嘴！” 李元吉咧嘴一笑：“父皇，儿臣这歪门邪道为何在他那里就是金科玉律？” 这是内涵他用了李韬的药方，夜夜笙箫，疯狂给他送弟弟呢。 李渊一时拉不下脸，勃然大怒：“逆子，你……你……” 李韬大笑道：“皇爷爷，别气走良机，让他说下去。” “……” 听到这良机二字，李元吉嘴角直抽，心说你这小子报复心也太强了。 我暗戳戳地打趣你爹一句，你立即反过来以相同的路数打趣我爹。 我爹那么疼你，还是隔辈长辈！ 你也下得去手？ 良机……呸，良心何在！ 一阵腹谤之后，李元吉正色道：“父皇、两位兄长，我们在他这个年纪是已知房中之事，但可曾像他这般轻车熟路，登峰造极？” “本王这样一个沉迷女色之人，绞尽脑汁所想的痛失良机，不仅被他一眼识破，而且他还信手拈来，让诸多再寻常不多的字眼变得污秽不堪，连你们都不知其意，试问这正常吗？” “污秽不堪？” 李世民自己回想了一下，差点口吐芬芳：“什么屈居人裙，他是说你……” 说到这，戛然而止。 李韬很失望：“老李，朕都帮你报仇了，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不喊爹了，没父子情分！ “你帮本王报仇？” “你以为你痛失的是哪个良机？” 李韬长叹一声道：“朕本来不想提这事的，毕竟会戳中老曹的痛处，但齐王太不要脸了！” “曹正淳……” 李世民怔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把揪住李元吉道：“你不当人子！” “你怎么能这么骂本王？” 李元吉飞速看向李渊：“父皇，咱们的这位陛下也说你别气走良机呢，他终究还是向着他爹，您白疼他了！” 李渊哭笑不得地看向他：“刚想夸你难得聪明一次，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蠢？” 李建成和李世民也是十分嫌弃地往两边挪了挪，和他保持足够的距离，避免自己被蠢到。 “嗯？” 李元吉皱了下眉头，又看向憋得满脸通红的李韬，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李韬的话术中早已变成良鸡了！ 真正不当人子的是他！ 这人绝对有问题！ 一个少年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面手到擒来，运用自如？ 哪怕一年到头泡在青楼里，那也没有这样的道行！ 他肯定是被千年老魔，还是婬魔给夺舍了！ 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大唐的皇帝？ 必须废掉他！ 李渊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前一息还被自家儿子给蠢哭，这一息已经一脸玩味地打量李韬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同样神情严肃地盯着李韬。 嫌弃李元吉的蠢是一回事。 但在这件事上，他的切入点很新颖，很让人猝不及防。 善加利用的话，兴许能够躺得皇位！ 他李韬为了左右天下大势，都能把天尊给搬出来，他们也可以搬出一个魔头来。 只是李元吉还是太心急了，应该提起和他们商量一下，一起筹谋的。 迎着他们的目光，李韬都开始自我怀疑了。 这特么还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内斗吗？ 怎么斗到这种事情上面了？ 传出去，不被天下人笑疯才怪！ 不过，这一招也很恶毒！ 李元吉相当于一箭射中靶心了。 他穿越而来，可不就是夺舍吗？ 如果被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那要比质疑他继承大统的法理性更有杀伤力。 真不知道李元吉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有点犯愁啊！ 李韬一时间不知道该自己解释了。 难道要告诉他们自己前世喜欢网上冲浪，这些带着颜色的梗、段子啥的，都是跟网友们学的？ 再或者向他们老实承认前世阅片无数，还有实战经验，是个花丛高手？ 可这不是不打自招，坐实了李元吉的推断吗？ 擦，原本以为是个嫩到找虐的新手，没曾想自己还被难住了！ 李渊见他一直没说话，意味深长道：“韬儿，帮朕教训你这愚不可及的皇叔。” 这一看就是真怀疑了！ 李世民也来劲了，直接质问：“你到底是何人？元吉这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早在你继承大统之前，本王就觉得你不再是本王之子，对你很是陌生。” 李建成贼会演，迅速跑到李渊身旁，作出保护状：“你是不是早被夺舍了？” 事实证明，把他们引入到小说的世界，遭到反噬了…… 以前他做的那一件件让他们震惊的事情，尤其是那些不像是人力所能为的事情，现在都会变成他们的真凭实据。 这就要命了。 李韬张张嘴又合上。 继位那么久了，他头一次觉得自己遇到了比较棘手的挑战。 而这挑战的根源都怪那该死的良机！ 怎么办？ 要不给宰了？ 貌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李韬当即对曹正淳道：“老曹，这种事你在行，去吧！一个抹上头，一个抹下头！还剩下的那一个，让他上下都没头！” 曹正淳愣了一下，万分震惊地请示道：“陛下当真要这么做？” “对号入座！” “喏！”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曹正淳大声道：“来人呢，把秦王、魏王和齐王统统押下去，砍了秦王，阉了魏王，齐王先阉后砍！”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听到这话，身体软了半截，上下也是凉飕飕的。 这是要痛下杀手？ 妖孽！ 万恶的妖孽！ 原形毕露了！ 他们一不小心捅马蜂窝了！ 李渊也是吓得毛骨悚然：“韬儿，你这是……” 李韬缓缓地站起身，一字一咬牙：“既已败露，自当杀人灭口！” …… 第134章 坑爹虐叔，戏耍天下 力大无穷。 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炼钢、统兵、用人、打仗、驾驭百官，无不轻而易举。 而且元吉说的也没错，李韬对房中之事甚为精通。 连他这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都在他这学艺。 有些事一旦串联，死人也能给吓活了。 李渊的脑袋以超负荷的状态急速运转。 越想越觉得李韬真有可能被夺舍了。 他登基以来的所作所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远不是一个少年能够做到的。 哪怕时至今日，他依然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他身上还藏有多少秘密…… “父皇，救命！” 李元吉从李韬的眼神中看到了杀气，又瞥见亲爹还在那愣着呢，赶紧央求。 说真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也从来没有这么想左手右手一个快动作。 嗯，别想歪，他一个小萌新没有李韬那种老司机的道行。 纯粹是想扇死自己而已！ 是他鲁莽了！ 也可以说不长脑子。 仅是脑海中有了夺舍这种概念，又那么久没看到自己的亲侄儿了，临时起意，想要用言语试探一下。 当然，也有拿李世民消遣的意思。 这是他人生的乐趣之一。 要是提前和李世民说了，以李世民狠起来无比阴辣的作派，搞不好会来个偷袭，让他先痛失良鸡！ 让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李韬不仅接住了，而且还恣意发挥。 最终又被逼得无计可施，想让他们鸡飞蛋打，去见阎王。 他的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转得太特娘的快了！ 两边都在尽情口嗨，互相拱火。 可他忘了致命的一点，李韬现在是大权在握，诸国帝王都不敢小觑的皇帝！ 即使太上皇在这坐着，他想杀他们也只是说句话的事。 蠢！ 太蠢了！ 李元吉忽然觉得都这个时候了，两位兄长还以憎恶的眼神看着他是对的。 他只有嘴，压根没长脑子！ “父皇！” 李建成和李世民又瞪了一眼坑哥专业户，慌忙看向李渊。 他们知道这次触及真相了。 代价也是空前的。 都怪李元吉。 要是想说些香蕉皮颜色的话语，提前打声招呼，别往夺舍上引啊！ 而目前看来，夺舍一事绝对是对付李韬的撒手锏。 好好布局的话，肯定能让李韬百口莫辩，穷途末路的。 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这简直比花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夺位成功，更让他们心痛。 毕竟揭发并铲除李韬这个妖孽后，整个大唐能争皇位的也就他们几个。 那时候便是他们内部的争斗了。 不会这么处处被动、天天被坑、分分钟被教做人…… 李渊自从禅让后，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既警惕又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道：“且慢！韬儿，这种玩笑开不得。” “朕没有开玩笑。” 李韬面无表情道：“朕现在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们三位早被妖物夺舍了！” “我们被妖物夺舍了？” 李元吉怒发冲冠道：“你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父皇，趁着大军尚未归朝，他身边只要曹正淳，你快让人拿下他，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李韬冷哼道：“若非被妖物夺舍，曾经齐心协力，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的开国功臣，一代天骄，怎么会跑到皇爷爷的后宫……” 他话都还没说完呢，李建成和李元吉立马别头，不敢再看亲爹了，也不敢再要求他做什么了。 李渊的眼中闪现了许久不见的绿光。 他攥起拳头，脸如深渊。 在这一刹那，搞得像是比李韬还想阉了他们俩。 李韬又看向李世民：“老李，你在大唐百姓眼里可是文韬武略，仁义无双的秦王！但谋划玄武门之变时，你却想着弑兄杀弟囚爹夺妻。若非被妖物夺舍，难不成还是你的本性如此？” “夺妻？？？” 李元吉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要夺谁的妻？” “废话！” 李韬冷笑道：“除了你们俩的，还能有谁？” “李世民！” 李元吉标准的直性子，立即想让他痛失良机：“这种人神共愤，丧尽天良之事，你也干得出来？” 虽然世人常把这些用在李韬身上。 但扪心自问，李韬自登基以来，既没杀他们，也没夺婶婶。 恍然间…… 李元吉也觉得真正被妖物夺舍的人是他李世民！ “胡说！” 李世民面目狰狞，近乎咆哮：“你们休要听他挑拨离间，他这是想金蝉脱壳，祸水东引。” 李建成本来不想说什么的。 可一想到那被及时揭露的玄武门之变，他还是一阵后怕，不由地站在了李韬这一边：“陛下说得没错，你当时确实想杀了我们。而我们死后，父皇被你囚于宫中，东宫和齐王府无人庇佑，你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李世民有些难堪地看了李渊一眼，也是急了，奋起反击：“你们呢？不当人子，不当人子！那可是父皇的爱妃，你们也……” “够了！！！” 李渊冲到他们面前，每人甩了一巴掌道：“韬儿说得没错，若是有什么妖物夺舍，那也一定是你们这三个逆子！” “你们一起质疑韬儿，但自韬儿登基以来，从未干这些丧尽天良之事，而且内平叛乱，外扬国威，天下无双，对朕更是极为孝顺，远不是你们能比的！” 果然，最好的防守是反击！ 亲爷爷终于醒悟了。 那么接下来好办多了。 “皇爷爷息怒，为他们这些不肖子孙，呃……不包括朕这个孙，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李韬先搀扶李渊坐下，然后走到三人面前，一针见血：“估计连你们自己都觉得夺舍一说很是荒诞吧？只是你们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解释发生在朕身上的这一切。” “说白了，你们这就是羡慕嫉妒恨，酸葡萄心理，外加失败综合症，看什么都容易偏激。” 李世民不依不饶：“你为何会力大无穷？” 李韬耸了耸肩：“跟赵王一样天赋异禀，然后围绕着力量苦练，很容易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别问朕为什么一直深藏不露，问就是以往你们对朕爱答不理，今天朕让你们高攀不起，朕享受这种替爷爷坑爹虐叔，戏耍天下的滋味。” 这说得也太直白了。 李渊轻咳了两声，提醒他含蓄点。 李世民咬着牙道：“炼钢呢？统兵呢？” “这个事情恐怕能写一本长篇小说了。” 李韬回到龙椅上，翘起腿道：“大概在朕十岁那年，朕遇到了一位叫‘系统’的白胡子老爷爷。他上通天文，下通地理，深谙天下大势，说朕周身龙气萦绕，必成真龙天子，所以倾囊相授。” “朕这些年苦心钻研，终有所成，可他也不知所踪，想来已经死了……” “你才死了！” 系统强烈抗议：“本系统不是什么白胡子老爷爷，你这是强行拉本系统入局，等同于敲诈勒索！” 李韬若有所思：“是朕失误，应该给你一个年纪轻轻便买了飞机场，还拥有一双柯基小短腿，露着一颗特板正的大黑牙，张口就是我是高人，但全世界都不鸟我的人设！” “你！” 系统败退：“您还是敲诈勒索吧……” “朕要奖励！” “下次奖励翻倍！” “哈哈哈，没什么比白嫖奖励更爽了！” 李韬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 李渊、李世民等父子四人瞠目结舌地看向他。 高人死了，他高兴成这样？ 狼心狗肺！ 李韬也意识到不对，赶紧解释：“是驾鹤西去，成为仙人了。前些日子还托梦给朕说三位王爷豢养了一些邪道，让朕记得清理一下，别脏了天尊的法眼。” 说到这，他对曹正淳道：“放了他们吧，你带人到他们府上给朕好好查查，把那些邪道一个不落地找出来，杀了！” 这才是真实目的！ 高！ 三王这下吃瘪吃得很彻底！ 曹正淳再次请示：“陛下，只杀邪道？” “邪门歪道，简称‘邪道’，这还需要朕教你？” “老奴惭愧，老奴这就去办！” 看到老阴人离开，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胸口沉闷得快要窒息了。 在他御驾亲征后，是有很多能人异士暗中投靠。 这下要被一扫而空了。 李韬不仅是在趁机报复，还又搬出来一个能够托梦的白胡子老爷爷。 如此下去，别说他们三了，就是整个天下都会被天尊和系统给搅得天翻地覆…… “呦，写得不错呀！” 李韬从李渊手里接过他们写的小说，快速扫了一遍，大声道：“来人呢，立即差人将这三本小说带到印刷坊，好好排版，多多印刷，然后售卖！要给三位王爷署名权，至于卖书所得，都交到朕这儿来。记得，王爷亲写，必须高价！” 说到这，他看向生无可恋的三兄弟：“朕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你们该得的肯定得给你们，一人一个铜板如何？” 李渊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过分了！” “皇爷爷说的是！” 李韬虚心接纳了意见：“那就三人一个铜板吧！” “……” 第135章 小别胜新婚 大唐的传奇小说是一种传录奇闻的文体，篇幅属于短篇小说。 目前刚刚兴起。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上呈的都是传奇小说。 一看就不是他们自己写的。 估计是出自幕僚之手。 虽然通篇都是文言文，味同嚼蜡，李韬很不喜欢。 但杜撰的是志怪故事，颇有新意。 而且杜撰之人也是够鸡贼的，给他们三人的设定都是那种匡扶正义的小人物。 也就是后世小说中常见的小人物逆袭。 然后再以亦梦亦幻、虚虚实实的方式说出那三句霸气的语录。 这明显是一种规避，怕冒犯到李韬。 又让那语录不显得中二，好让三位王爷有台阶下。 可这样一来，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那些幕僚满腹的才华也大都浪费在繁复辞藻的堆砌上面了。 李韬看了一遍后，这辈子都不想再看第二遍。 不过，这跟能不能赚钱是两码事。 三位王爷不造反了，亲自放下身段写小说…… 单就这个噱头就够他血赚的了！ 既剪人家羽翼，又利用人家赚钱，李韬也知道自己与“厚道”二字渐行渐远。 但也分给了他们一枚铜钱不是？ 可以了！ 最起码没杀他们，也没去夺婶婶…… 李世民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拿他们的小说去卖钱了，脸色难看的同时，声音也冷得可怕：“这便是你的报复？” 造反失败，就要遭受惩罚。 很简单的逻辑。 他早就领教到了。 李韬再怎么放任他们，也要做样子给天下人看。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继续迷惑诸国帝王，继续布局！ 之前，他造谣他们在长安造反，败吴三桂、灭索额图、连夺康州、江南道和建功…… 肯定是吃到甜头了！ “老李，朕也不想把你们当成造反工具人，实在是你们太合适不过了！” 李韬从亲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东西，心直口快，又伤害亲爹了。 换成别人，屡屡栽到自己儿子手里，早恼得一头撞死了。 李世民内心强大。 他百折不挠：“本王会让你收回这句话。” “还来？” 李渊看不下去了。 他扫了三个儿子一眼道：“你们有完没完？韬儿出征一次便彻底为大唐打开了局面，已呈霸主之姿。” “你们在前方战事最吃紧的时候，曾暂缓在京中的行动，也知道识大局……” 李元吉苦笑道：“父皇，我们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玩得那么大，一旦败了，东方诸国联手攻唐，我们就是夺了皇位又有何用？” 这是把他们想得太好了？ “逆子！” 李渊又冲到他们面前，每人踹了一脚，依旧愤懑：“妖物夺舍！不可救药！” 李建成和李世民万分无语地看向李元吉。 对于这个坑哥专业户，他们现在就一个想法。 夺舍吧！ 被三岁孩童夺舍，都比他有脑子！ 李韬想起李世民和李元吉的小说中有夺舍之语，只是被一笔带过，笑道：“三位，你们也别觉得丢脸，你们这其实也是为天下学子抛砖引玉，让他们都加入到写小说的大军中来。” “夺舍怎么设定，怎么用，只会越来越成熟，到时候你们要是还用这一招来对付朕，想必威力也会更大些！” “他们敢！” 李渊的指头戳他们脸上了：“朕险些中了你们的圈套，怀疑韬儿了。若是你们再以这荒诞之事借题发挥，朕就让你们痛失良鸡！” “？？？” 见他现学现卖的能力惊人，而且眸子里寒光都要激射而出了。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悄然夹紧两腿，两个头，一个大。 “呃哈哈……” 李韬怔了一下，直接笑趴在龙椅上。 带偏了，带偏了！ 都被元吉皇叔带偏了！ 今后这成语不能再用了。 不然曹正淳和雨化田该消极怠工了。 “还不退下！” 李渊好像要憋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呵斥了一声。 等到儿子们离开，他也是歪在大椅上笑个不停。 他们要是看到这画面，估计会痛恨传宗接代为什么不能隔代传…… 笑了好一会儿，李渊拉住李韬的手道：“好孙儿，是你及时点醒了朕！今后他们再敢造次，你立即告诉朕，朕来教训他们。” “你刚回长安，一路车马劳顿，先好好休息，等到大军归来，一定要好好庆贺。” “庆贺就不用了。” 李韬笑道：“众多大将都在边境，朕下旨论功行赏即可。” “朕这还有好些疑惑，你改日一定要和朕好好说道说道。” “现在咱们爷孙俩心情好，皇爷爷你问吧，孙儿一定如实回答。” 听到这话，李渊发送了连珠炮般的问题。 从造谣三王造反，到让大梁换天，到蓝玉案和胡惟庸案，再到火烧大兴城、兴建天启城、售卖预言瓷瓶…… 他问得喉咙发干。 李韬则是娓娓道来。 等到他说他又让萧综出了一百万贯后，一直都很激动的李渊忽然从椅上弹起道：“你……你当真是天生的霸主！既会纵横捭阖，也能精妙布局，天下大势尽在一掌之间。” 说到这，他泫然欲泣道：“不瞒你说，朕做了一辈子的梦，想着比肩秦帝、汉帝即可，没想到吾孙是朕做梦都不敢企及的人皇！” 他不尴尬。 李韬都被说得尴尬了。 未来的人间之皇很冷静：“皇爷爷，不是朕要泼您冷水，这次朕是玩嗨了，疆土、钱财、女人，也大肆纳入麾下。” “但高处不胜寒，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大唐很快就要被围殴了，稍有不慎便会灭国！” “哎哎哎……” 李渊赶紧扶着腰道：“刚才一不小心闪到腰了，朕要去歇着了。这些恩恩怨怨，朕如今想掺和也掺和不了了，朕相信你能够迎刃而解的！” 父子情是塑料的，难道这爷孙情也是？ 看到他撑着老腰，老腿如风，李韬干笑了一声，回后宫。 滚床单之情肯定是真的。 特别是这种小别胜新婚，大别似偷情的滚床单。 李韬和李贞英在方榻之间一直滚到李元霸率军回到长安。 孙尚香、貂蝉和小环进宫后，看到一众姐妹花枝招展，唯独李贞英坐着都能睡着，而且两条大长腿翘着都透着浮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环小声对孙尚香道：“看来陛下更喜欢跟英贵妃打架。” 孙尚香顿时吃醋了：“何以见得？” 小环回答得很认真：“她才像是被榨干的芸薹，而你只是汗湿了床单。” “汗湿床单？啊……我的舌头！” 用手捂住樱唇后，孙尚香羞得主动请缨：“陛下，臣妾请求暂缓入巾帼营，先带人去寻蔡琰。” 为了这个小丫鬟不被带坏，她豁出去了。 而且看到李贞英这般，她再也不想和李韬在榻上打架了。 以往一看就是没尽全力。 她倒还误会他了。 他是真的很会怜香惜玉。 李韬微微一笑：“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孙尚香不太肯定：“陛下莫非知道她在哪儿？” “想知道？” “嗯！” “随朕来。” “能……不去吗？” “可以！” 李韬走了几步，又诗兴大发，情不自禁地吟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试问床上单……” 孙尚香一个箭步冲到他身旁，慌忙求饶：“臣妾错了，陛下！求您别念了，臣妾去去去，臣妾是上是下，皆听您调遣！” …… 第136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皇宫和边塞肯定是不一样的。 孙尚香的兴致也很高。 况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她也有两天没有见到李韬了。 尽管她自幼特立独行，现在也想逃离李韬的龙爪，但有种难以言喻的东西仿佛束缚住了她，让她无法挣脱。 两日后。 小环再次见到她扶墙而出，如驼铃的大眼里充满疑惑。 孙尚香不想和她说话，尤其是这个时候。 倒不是讨厌她。 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小丫头谁不喜欢呢？ 主要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虽然她跟黑不沾边，但已经不那么赤了。 也从英姿勃发的巾帼变成了动辄扶墙的妇人。 小环还小。 她得帮蔡琰保护好她这纯真无邪的心灵。 不过，满脑子好奇的小环主动问了：“大小姐，小环有一事不明。您不是练武半晌都不会流汗吗？那您和陛下打得多激烈，才会汗湿被单？” 那是汗？ 孙尚香一个踉跄，真想一头栽进地府，再也不见人了！ 造孽啊！ 当初就不该让她照顾李韬的起居的。 有些东西是这个小丫头片子能看的吗？ “呼……” 孙尚香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昂首挺胸道：“谁说本大小姐流汗了？本大小姐和他大战三百回合，依然会脸不红，心不跳！” “那是陛下汗流浃背？” 小环很有考据精神：“可我也给貂蝉姐姐收拾过床铺，貂蝉姐姐虽然不是女将，但也是会和陛下打斗的，有时候还会更激烈呢。” “啊！” 孙尚香神情一滞，以头撞墙道：“蔡琰，蔡琰，我一定要找到你，你家的丫鬟你自己管！” 没法管了。 也不能再管了。 她也是一个脸皮薄的人呐。 李韬都不会跟小环解释这些，让她解释不跟杀了她没啥两样吗？ 另外，小环虽然名义上是蔡琰的丫鬟，但谁都看得出来，李韬并未把她当丫鬟看待。 今后这大唐的后宫必定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自然也少不了蔡琰亲自教导的。 还有，小环的身世跟她这个人一样白得像张纸。 连吴侯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来历。 估计来头不小。 孙尚香也不好瞎教。 看到她有些抓狂地离开了，小环挠了挠头，眉头都要挤一块儿了：“我有说错什么吗？她应该说谎了，刚才既心跳，也脸红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陛下还真是厉害啊，不知道琰姐姐到时候会不会也汗湿床单……” 自从进入蔡府后，她和蔡琰情同姐妹。 蔡琰从未把她当下人。 这次要不是甘愿帮她留在许昌应对，她们俩现在必然是在一起的。 李韬用膳之后，刚走到御花园里消消食，曹正淳步伐轻快地走来道：“陛下，秦王、魏王和齐王昨夜在齐王府遇刺。” 齐王府？ 这想必是那个坑哥专业户专门摆下宴席，给两位兄长赔罪，然后又坑了兄长一次…… 李韬摇了摇头道：“他们的伤势如何？” “都受了伤，但不算严重，倒是齐王……” “吞吐什么？说！” “若不是及时医治，恐怕就痛失良鸡了。” 说这话的时候，曹正淳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但嘴角那扬起的弧度是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难为你了，想笑就笑吧。” 李韬对这位肝脑涂地的下属还是很体谅的，又加了一句：“朕的便宜皇叔有很多，但像他这么二百五的只此一个。” 从臭老蟒到痛失良机，李韬算是彻底认识这个皇叔了。 不是他没有能力，而是迟迟夺不到皇位，又没有兵权后，他把能力转移到像开车这样的“歪门邪道”上面了。 这不，一个没开好，不仅带坏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还差点在自己身上应验了。 李韬本来还打算亲自去齐王府看望慰问一下的，但转念一想，这个时候让他一个人躺在榻上怀疑人生，估计就是最大的恩赐了。 “库库……” 老曹有些矜持地笑了两声，又立马忍住说正事：“陛下，根据东厂所查，刺杀他们的是个老道，也是这几天我们清扫那些歪门邪道中的漏网之鱼。” “齐王府的人说，他能化作青烟，瞬间消失，还能跟两位国师一样点石成金，曾经还在齐王面前夺舍齐王府的下人，有些道行。” “我们在城中搜了一夜，也没有找到他。老奴觉得他应该是敌国派来的细作，见三王没有夺位成功，又痛下杀手！” “瞬间消失？夺舍？” 李韬冷笑了一声。 这是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敌国学得可真快！ 虽然他可以确定这些统统是忽悠人的障眼法，但从这情况来看，对方明显是一个擅长藏匿，并且以速度见长的高手。 老道刺杀三王已经引起轰动。 如果不尽快拿下的话，会惹得人心惶惶。 关键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让天下人质疑他。 他不是有天尊庇佑吗？ 面对这样一个肆意在长安撒野的道士都拿不下，那不说明他和两位国师都是神棍吗？ 到时候会直接影响到天启城的…… 想到这，他立即看向曹正淳：“不出朕所料的话，他接下来还会在京中刺杀！你立即调集东西厂的所有人马，务必尽快把他揪出来！” 他话音犹在，曹正淳都还没有领旨呢，一个宦官匆匆跑来道：“陛下，任城王和河间郡王也遇刺了，分别在兵部和河间王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都说是个能够来去自如，瞬间消失的老道。” 李韬眉头一紧道：“他们的伤势如何？” “轻伤。” “看来还不止一个啊！朕刚凯旋归来，他们就跑来给朕添堵，想来早有预谋。曹正淳，下令封锁城门，加强戒备，明日早朝之前朕要见到他们的人头！” 早朝？ 他这是要升朝了？ 曹正淳心头一紧。 这招引蛇出洞，无疑给了那些歪道在百官们上朝途中动手的机会。 看来他要亲自出马了。 不然明天早朝之上恐怕没法交差不说，还会被弹劾！ 树大招风。 现在东西厂的权利太大。 朝中想要给他和雨化田穿小鞋的人多如牛毛…… 厂公一出手，老道无所遁形。 在夜幕降临之前便拿下了两个老道，将他们押入大牢，严加审问。 不过他们视死如归，没有问出任何东西。 曹正淳也没法，打算先折磨着，总有他们开口的时候。 他离开刑部后，立即进宫，准备把这些如实禀报。 …… 第137章 奉旨贪污 “两个长相差不多的老道？双胞胎？” 李韬听了曹正淳的禀报之后，负着手若有所思。 兄弟俩一起修道，而且身手都达到可以对付曹正淳和雨化田以下高手的境界，还是很少见的。 幸亏曹正淳及时出马，不然以他们这身手再辅以一些障眼法，完全有可能通过祸乱长安的方式，来破坏他兴建天启城的大计。 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 他们早先是投靠在齐王麾下的。 对整座齐王府应该很了解。 如果想杀了齐王，以及前去做客的秦王和魏王的话，应该不是太难。 他们最终选择以伤人为主，包括后来遭袭的李道宗和李孝恭，有点耐人寻味。 曹正淳很会察言观色。 他小声道：“他们好像只是以伤人为主，而且老奴把他们全身上下搜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毒药。这样一来，也就无从得知，他们是如何瞬间消失的。” 李韬转头看向他，特意询问：“你亲自搜的？” 曹正淳点了点头：“把他们扒了个精光，没有放过任何地方。” “包括头发？” “老奴一根根数了。” “多少根？” “数差了。” “哈哈哈……” 李韬开怀大笑。 他没想到阴冷的大宦官还有这么逗比的一面。 这是报答他允许他嗤笑齐王差点痛失良机？ 还别说，有那么点意思。 不过笑归笑，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事很不简单，或者说还没完。 以他对障眼法的了解，像这种瞬间消失的，大都跟致幻一类的毒药有关。 现在在他们身上却没有搜到毒药。 而找托的嫌疑也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秦王、魏王和齐王倒是有可能逢场作戏，给他当托。 但是兵部和河间王府的人可不会。 他们描述的情景又跟齐王府下人们看到的如出一辙。 如果两个老道自己不开口的话，恐怕很难查下去。 袁天罡和李淳风要是在长安就好了。 他们兴许能对付。 曹正淳也意识到在查明真相之前，不能大意。 他连忙道：“陛下，老奴会亲自审问他们，不过请求陛下下旨增派人手，明天暗中保护百官上朝。” “准了！” 李韬冷声道：“那些人要死，也只能死在朕的手里，敌国休想掺和！” …… 翌日。 天都还没亮，满朝文武便在太极殿整齐列班，见到了班师回朝多日的皇帝。 皇帝哈欠两天地坐在龙椅上，昏昏欲睡。 侍立在一旁的曹正淳松了一口气。 百官在上朝的途中没有遇到任何刺杀。 看来主要是那两个老道在作祟。 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虽然知道隔了那么久才升一次朝，百官肯定有奏要报，曹正淳还是扯着公鸭嗓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军师羽扇纶巾，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主动出列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李韬都没睁眼，直接道：“军师，你初来乍到，别凑热闹！” 诸葛亮很执拗：“陛下，此事不吐不快！” “那你说吧。” “臣初入京城，户部和大人登门拜访，竟公然向臣索要钱财。” 李韬终于睁开眼了。 他瞥了眼和珅道：“有这事？” 和珅慌忙出列：“陛下，军师想必是误会了。臣只是去喝个茶，请教一二，绝对没有索贿。” 刑部尚书戴胄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即出列道：“陛下，在您御驾亲征的这段时间，和大人也经常到臣府上喝茶。名为请教，实际上就是索贿。臣不给，他便隔三岔五登门拜访，还让人打伤了我府中管家，好不猖狂！” 张居正口鼻观天道：“他也到臣府上喝过茶。” “你给了没？” “臣囊中羞涩。” “你堂堂大唐宰辅会没钱？这事传出去，朕多没面子？” “户部尚书有钱就行了。他有钱便代表着国库充盈。” 这风向…… 满朝都是老油条。 又岂会看不出来？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他和珅想来是贪的脑子里只剩下钱了。 对戴胄这种秦王府旧人下手也就罢了，竟然还对张宰辅和军师下手。 特别是军师。 谁不知道他和庞统都是陛下新宠，而且在陛下御驾亲征中立下大功。 人家初来乍到，他就公然索贿。 明摆着是无法无天了。 如果这种机会都抓不住，那么他们也不用在朝为官了。 所以一时间弹劾如狂风暴雨般降临。 “陛下，臣要参和珅罔顾圣恩，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将国库变成私库，无法无天！” “陛下，这等蠹虫不除，天怒人怨，社稷难稳。” “臣听闻和大人公然卖官鬻爵，将所有官职都明码标价，眼里根本就没有朝廷和陛下，此贼不杀，我大唐永无宁日！” …… 来势很凶猛。 不过李韬有观察到，颠来倒去就那么几个人在说。 搞得像是满朝文武一起参奏似的。 殊不知其他人都很有默契地冷眼旁观，附和的人极少。 和珅见状，当即反击：“陛下，他们这是栽赃陷害，随意指摘，还请陛下明察。” 李韬翘起腿道：“朕就问你一句话，贪没贪？” 和珅中气十足：“没有。” “朕给你个机会，你重新考虑一下。” “贪了点。” “还算实诚。” “陛下，您不在京城，臣没法到您的小金库搬钱惩罚自己，这老毛病又犯了。没忍住就稍微贪了点过过瘾，并非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将国库变成私库，卖官鬻爵。” “朕猜到了，退朝后你到朕的小金库搬个一万贯回府中，今后不准再到百官家中喝茶。你不是找弹劾吗？朕是能理解你这臭毛病，百官能理解？” 文臣武将听到这话，脑袋都要炸了。 不仅体谅，还反手赏了一万贯！ 这样也行？？？ 不愧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贪官当到这份上，当真是天下无双，让人膜拜！ 几个弹劾的官员直愣愣地站在那，这会儿都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又嘴贱了！ 此人是他们能够弹劾的吗？ 这是皇上的亲儿子啊！ 不！ 皇上还小，应该说是皇上的影子。 皇上把自己没法干的事，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诸葛亮明显不适应。 他大声道：“陛下，和大人也向臣卖官了。” 李韬颇为好奇：“他要卖你什么官？” “车骑将军。” “问你要了多少？” “五千贯。” “才这么点？它好歹仅次于大将军和骠骑将军，最起码也得万贯起步吧？败家玩意！等等，朕明白了，他给你的应该是友情价，还算有点眼力劲！” “……” 第138章 卸磨杀驴 虽然是官场萌新，但听到这等昏聩之语，诸葛亮眼中仅是闪过一串省略号，然后便扭头看向文武百官。 手中的羽扇还在摇啊摇。 没有太大的反应。 跟他一样的官员占大多数。 或者说比他还淡然。 如行尸走肉，又像麻木不仁。 在无声诉说着正常操作、正常操作…… 但诸葛亮和他们的心境是不一样的。 他依然觉得李韬是明君，是霸主，是人间之皇。 百官依然觉得李韬是昏君。 哪怕他屡战屡胜，让九国之人皆不敢小觑大唐。 无论李韬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无法让他们满意。 这个问题很大！ 大到诸葛亮都忍不住推波助澜了一把。 至于天子何时动手，他并不操心。 因为显而易见，局早就布下了。 收网也就是弹指之间的事。 当然，还是有一些官员在弹劾劝谏，很是头铁。 一直自我禁言的魏征，都快把自己的嘴唇给咬掉了，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列道：“陛下，外强中干往往比内强外弱更加可怕。” “如今您御驾亲征，已经打下了霸业之基，亦该对内快刀斩乱麻，进行革新！不然诸国联手，等待大唐的只有灭亡！” 此话如九天之雷，振聋发聩。 诸葛亮不由自主地冲魏征拱了拱手。 这是个值得敬重的正人君子。 就事论事，敢说敢言。 并没有因为自己所属的阵营而冷眼旁观。 李韬诡异一笑：“其实朕一直在等你开口。” 魏征愕然。 李韬语重心长道：“你开口了意味着很多事。” 他不会承认继续拿魏征当败国风向标的。 那样太伤人了。 而且肤浅！ 魏征多好的一个大臣？ 他是旧势力中的一个另类。 要想让朝堂换新颜，并不是要偏激地把旧势力一扫而空。 而是让这个另类调动那些有能力的旧势力，加入到新势力中来，共同为他办事。 这也可以说是釜底抽薪之计。 让秦王、魏王、齐王等人今后彻底成为光杆司令。 魏征还是没太明白：“陛下，此意何解？” 李韬没说话，冲着和珅道：“和爱卿，拉清单吧。” 他这人喜欢拉清单。 无论是选妃，还是收拾贪官。 清单一出，无所遁形。 和珅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呢。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道：“三月初三午时，薛国公长孙顺德于醉香楼贿赂臣一千贯。” 李韬皱眉道：“他不是说把府中所有钱财充入朕的小金库吗？哪来的钱？” “臣当时便问了，他说是向长孙大人所借。” “借钱行贿？薛国公这是破罐子破摔，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 说到这，他猛地看向长孙无忌：“长孙爱卿，可有此事？” 长孙无忌有些惊慌失措：“启禀陛下，臣不敢隐瞒，他确实向臣借了一千贯，说是家中无财，以为家用。臣当时没多想便借了，并不知道此事。” “长孙爱卿别紧张。” 李韬笑着安抚：“朕就是随口一问。盗患之事，你办得如何了？” 长孙无忌连忙道：“仰陛下之威，如今各州盗患皆除，百姓无不拍手称赞。” 这份功劳可是他爆肝做出来的。 自从李韬御驾亲征后，长孙无忌一共也没在京城待几天。 他一直在没日没夜地到处奔波，以高压手段跟那些盗贼斗智斗勇。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成功清除了盗患，并且暗中发展了一些自己的势力。 这对秦王争夺皇位是大有裨益的。 “很好，你没有让朕失望！” 李韬龙颜大悦地说了一句后，突然询问道：“你不是被朕罚款很多次了吗？怎么还能一借就是千贯？” 长孙无忌不慌不忙道：“多是太上皇和秦王赏赐。” 李韬又看向和珅：“他有贿赂你吗？” 和珅微微一笑：“三月初十酉时，臣到长孙大人府上喝茶，长孙大人请臣鉴赏一柄玉如意，说是秦王所赠，随后送给了臣。” “陛下……” 长孙无忌嘴唇乱抖，刚要辩解，李韬主动帮忙解围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长孙爱卿无需多言，朕能体谅。” “只是有件事，朕着实无法体谅！” 说到这，他看向曹正淳。 曹正淳当即大声道：“把人押上来！” 很快，五十多个身强体壮之人被押上了大殿。 看起来像是军伍出身。 瞥见他们，长孙无忌两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这些人是他暗中发展的各方势力的首领。 可以说一个不落，全都在这了。 怎么会这样？ 他已经做得极其隐秘了！ 李韬又是刚班师回朝，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一锅端了？ 除非…… 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除非李韬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或者说这些人之中也有他的人…… 完了。 从和珅掏出册子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而和珅说的第一个人又牵涉长孙一族。 这摆明了是要从上往下收拾啊！ 本来他还以为李韬会有所赏赐呢，现在看来能保住这条命就不错了。 “唉，卸磨杀驴终究是不厚道，你帮朕锤炼了如今的鼠盟，朕还是念及你的功劳的，只是你一心效忠老李，那只有贫穷和背锅的命了！” 李韬抽了下鼻子，声音冷入骨髓：“长孙无忌，自己说说吧，你在消除盗患的同时，又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意欲何为？” 长孙无忌低着头，瑟瑟发抖：“臣……臣……” “臣什么？” 李韬瞪了他一眼道：“不就是帮老李造反吗？天下皆知的事，你还有必要在这支支吾吾的？” “朕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些人之中，还有一些早就是秦王府的人了。齐王坑哥，你这是坑主子，而且还是往死里坑！” “朕严重怀疑你这是有意逼朕杀老子，你说该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很重！ 罪名也在这摆着呢。 长孙无忌的求生欲很强烈：“陛下，这些都是臣一人所为，秦王毫不知情。还请陛下能够看到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臣一命。” “朕并非薄情寡义之人。” 李韬沉声道：“退朝后，朕会让人把你的家给抄了，皆入国库，也算是给大唐做点贡献了。另外，看在秦王妃的面子上，朕还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你去一趟吐蕃吧，据张宰辅说吐蕃这段时间接连派人前来，要和我大唐联姻。朕对与他们联姻不感兴趣，倒是吐蕃之前派兵侵入大唐，这笔账朕还没有跟他们算呢。” “你的任务很简单，发挥你的余光余热，给朕至少带回两百万贯钱财回来。若是少于这个数，你找个山高的地方给老李和秦王妃磕几个头吧。” 抄家？ 两百万贯？ 长孙无忌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还不如一刀砍了他呢。 吐蕃山高路远，不毛之地。 各大部族杀人如麻。 现在又很仇视大唐。 他怎么要来两百万贯？ 哪怕把他当牲口，也不带这样的！ 张居正很相信这位同僚，大声道：“以长孙大人之才，必然能让吐蕃臣服纳贡，张某静待长孙大人归来。” 长孙无忌欲哭无泪地看了他一眼，咬牙道：“臣……领旨谢恩！” 李韬道：“降为上党县公，其他官职一律罢免。” 长孙无忌又不得不低头道：“多谢陛下宽仁！” 曹正淳小声道：“陛下，这些人？” “拖出去砍了吧。” “喏。” 听着鬼哭狼嚎的声音渐行渐远，百官无不瑟瑟发抖。 收拾了长孙无忌，接下来该他们了。 李韬有些乏了，歪靠在龙椅上道：“和爱卿，继续念吧。你是奉旨贪污，底气何在？要是早上没吃饭，朕准你吃饱了再回来念！” 第139章 塞满半个国库 “奉旨贪污？？？” 百官听到这话，身形一晃，不少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其中不乏那些麻木不仁之徒。 长孙无忌被第一个开刀后，他们就看出来和珅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 他们也预感到自己将要面临什么了。 因为无力回天，他们选择认命。 可当这种话从李韬嘴里说出来以后，他们还是难以自制地把内心深处的些许挣扎给释放了出来。 荒唐！ 他为了敛财真是荒唐到空前绝后的地步了！ 据他们所知，明帝朱元璋对贪污受贿之人深恶痛绝。 曾经故意让人受贿。 但朱元璋从来没有承认过，这又涉及宫廷密辛，到底是不是如此也无从查证。 纵使这是真的，朱元璋也只是小范围这么干过。 李韬呢？ 是让和珅在朝野广撒网啊！ 和珅在贪污受贿，卖官鬻爵这方面也是炉火纯青。 变着花样地让大唐的所有官员向他行贿。 对，所有官员。 别的他们不知道，单就京中的大小官员来说，没有向他行贿的屈指可数。 李韬刚才还说水至清则无鱼呢。 如果逐个查处的话，那么大唐官场将变成修罗场。 到时他将面临无人可用的窘境。 另外，他做就做了，竟然还在朝堂之上说出来。 这无疑又开先河了。 今后大唐官场很有可能陷入到草木皆兵的境地，谁还会安心做事？ 魏征有一点说得没错。 大唐这是要外强中干了！ 现在他把诸国得罪了一遍，他们肯定会联手反击的。 大唐官场被搅合成这样，仅靠他组建的那些军团，根本难以为继。 和珅看到他们悲愤又绝望的眼神，清了清嗓子，开始挨个念了。 时间、地点、受贿多少都罗列得很详细。 可怕的是念了大半个时辰，还没有念完。 李韬都快睡着了。 诸葛亮的眉头则是越皱越紧。 都说无官不贪。 当被以这种方式表现出来后，给人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上至王侯，下至商贾，应有尽有。 贿赂的钱财大都是百贯以上。 和珅倒也不挑食。 十贯、五十贯的也都要。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他还念了一些一贯的…… 贪污能贪到这份上，他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毋庸置疑，这份清单给大唐官场的震动将是天幕倾覆级别的。 诸葛亮很想知道正在打瞌睡的皇帝最终如何收场。 钱好拿。 病难治。 尤其是这种腐到根子里的病。 处理不好，天下大乱。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和珅还在念。 李韬都睡了一会儿了，是被系统那突兀的声音给吵醒的。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钓鱼执法，颠覆官场，特奖励玻璃制造法和火药配方！” “两个奖励，这应该就是它之前说的奖励翻倍了，朕这相当于白嫖了火药配方。” 李韬瞬间清醒了，等来了火药也高兴。 不过谈不上特别高兴。 因为他也知道火药一般由硫磺、木炭和硝石混合而成。 只是不知道混合比例，所以一直没有捣鼓。 现在知道了比例，也只能制造出最初级的火药。 像火铳、大炮之类的，还是造不出来。 要是有了这些神兵利器，他就可以成立神机营，到时候哪怕被九国围殴，他这心里也有底气啊！ 罢了，还是一步步来吧。 以史为鉴，古代战场，火器发挥的作用没那么夸张。 在这帝国争霸，强敌环伺的时代更是如此。 他可以用火器来攻坚，但不能对它们过度依赖。 兵马、粮草、兵器、统帅和排兵布阵这些依然非常重要。 至于玻璃，这肯定是个好东西。 听到它，李韬脑子里已经装满金银珠宝了。 这又是一件可以褥九国羊毛的利器。 回头让沈万三和裴明礼给赶紧做出来并推销出去。 看到朝堂上的官员跪得差不多了，和珅还在念，李韬轻咳一声道：“别念了，退朝后给印刷出来，贴遍各州各府！” “然后放出风去，检举告发者，可以从轻发落，甚至加官进爵！” 说到这，他想起了一件事：“和爱卿，你自担任户部尚书以来，总共贪污了多少？” 和珅立马道：“回陛下，计三百五十六万贯！” “三百多万贯？” 李韬怔怔地看向他，终于体会到“和珅跌倒，嘉庆吃饱”这句话的真正内涵了。 和珅担任户部尚书才多久？ 如果再多给他点时间，飙上千万贯，富可敌国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来让他奉旨贪污太明智了。 不然这些民脂民膏是别想重回国库，用在百姓身上的。 百官也是被他这贪才给惊得无言以对。 和珅笑了笑道：“陛下，包括您赏赐给臣的那些钱财，臣未曾挪用一个铜板，目前皆已封存，随时可充入国库。” 李韬干笑道：“说起来，朕也相当于贿赂你了，那点钱财充入国库没毛病，一视同仁嘛。不过朕刚才赏你的一万贯，你可以安心留着。” “总不能让你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分钱也捞不着啊，未免太过残忍！” “多谢陛下！” 和珅感激涕零道：“臣还有一事要禀报陛下。自臣担任户部尚书以来，也受到了其他帝国的贿赂，有的甚至特意从西域赶来。” 这事李韬是知道的。 不过当时和珅也只是提了一句，他没太放在心上。 毕竟和珅是他召唤而来，对他绝对忠诚。 不用担心他通敌卖国。 能从敌国那贪到多少，完全讲不定。 还不是看他发挥？ 李韬很是随意道：“多少？” 和珅恭敬道：“三百二十万贯。” “这么多？” “全因陛下宠信。诸国以为臣知大唐军机，刻意拉拢和收买臣，臣要价也高。每国给一些，便有了这个数目。” 魏征慌忙道：“你可有向他们售卖情报？” “这自然是有的！” “此乃死罪！” “魏大人此言差矣。和某向他们售卖的都是已经过时的情报，只是经过和某润色和改动后，显得很有价值。” 顿了顿，和珅继续道：“另外，他们很关注秦王、魏王和齐王。和某觉得将三王举动售卖，于前线大军有益。” 他说的已经很隐晦了。 李韬听得出来。 三王一直在试图造反。 他这个户部尚书只需要围绕着这一点展开，那就能不停地从他国捞油水。 还能帮助前线制造后方不稳的假象。 不得不说，和珅真是贪财有道，非常圆滑。 仅靠一己之贪，塞满半个国库！ 第140章 重塑吏治，创建内阁 李韬后悔了。 若是晚些时候再收网的话，以和珅这贪污受贿的能耐，恐怕整个国库都会被塞满。 尤其是他能贪到敌国的钱财，以敌资建设大唐。 多爽？ 这么一看，被诸强环伺也是有好处的。 他们不差钱！ 油水足！ 只要手段到位了，大唐上至天子，下至庶民，都可以躺着当咸鱼了。 中原九大帝国肯定可以让大唐活得很滋润。 当然，这只是理想状态。 吃到这么多甜头后，羊毛该褥还是得褥。 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也是永恒的主题。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一旦大唐足够强大，这些手段都不必用，便可以财源滚滚。 他看向因贪立功的和珅道：“和爱卿，你为国而贪，鞠躬尽瘁，朕心甚慰。下旨，褫夺长孙顺德薛国公之封，封和珅为薛国公。一应所得皆入国库，用之于民。” 和珅伏拜道：“多谢陛下！” 因贪封公…… 百官血槽已空。 但朝堂寂静如午夜，而且还泛起了凄厉的寒风。 他们都知道，不仅朝堂，整个大唐官场都要因此而重新洗牌了。 他们以贪开始，以贪结束。 极为讽刺地善始善终。 魏征神情复杂地看向天子。 适逢天子也看向他。 君臣俩的目光就这么对上了。 李韬打趣道：“魏爱卿，你也算是苦口婆心熬成婆了！魏征听旨，朕封你为郑国公，执掌新设的‘都察院’。” “都察院有督查和考核百官之责，并向各道委任监察御史，监察地方。无论是京察，还是外察，皆是两年一次，然后随时抽查，根据政绩，优胜劣汰。” “另外，你们还负有向朕举荐县令之责，今后大唐的县令皆由朕亲自任命。” 魏征跪下后，伶牙俐齿的他仿佛又自我禁言了，迟迟没有说话。 不过沸腾的百官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撤了御史台，新设都察院。 而且还给了都察院这么大的责任。 这明显是要借着整顿吏治之际，重新塑造官场了。 考虑到东西厂也负有监察百官之责。 嗯，他们不知道还有个躲在暗中的鼠盟。 今后大唐的所有大小官员都会被纳入到监察和考核行列。 只怕仅仅保持廉洁已经不行了。 还需要做出政绩。 他们都是官场老油条，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等设计绝对不是李韬心血来潮？ 本来他们以为大唐官场要变天了。 现在才赫然发现，他是要彻头彻尾地重塑吏治！ 对，重塑！ 让外强内也强。 为对战九国做准备。 任谁也无法否认，单就这等气魄便有霸主之姿。 可惜他们要么站错了队，要么卷入贪腐行贿，是别想在这滔天的浪潮中击水扬帆了。 见魏征迟迟没反应，曹正淳轻咳提醒道：“魏大人，快谢恩啊！” 魏征缓了过来，双眼发红道：“臣斗胆一问，臣本是东宫旧人，陛下为何对臣如此信任？” “因为你心中有社稷，望你莫要置气，今后当多多谏言才是。” 李韬郑重其事地回复，绝口不提败国风向标一事。 朝堂没个抬杠的多没意思。 他打算和魏征杠到底了。 魏征声如金钟，一字一顿道：“臣一定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别急，还有呢。” 李韬勾起嘴角道：“传旨，撤尚书省、中书省和门下省，设内阁，助朕处理政务。张居正、和珅、严嵩、魏征、李道宗、诸葛亮乃朕之肱骨，皆入内阁，以张居正为内阁首辅。” 在这大争之世，势必要加强皇权。 朱元璋已经撤了宰相，亲力亲为。 不过每天大量的奏章和繁复的国事，很快就会让他吃不消的。 他估计会设置殿阁大学作为侍从顾问，帮忙处理。 而历史上，内阁是朱棣登基后，经过数位帝王才成型的。 李韬这相当于是抢个先，拿他们老朱家搞出来的东西，对付老朱家。 身为一个励精图治的帝王，他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想当个甩手皇帝的…… “内阁，此乃巨变也！” 也不知道是谁按捺不住嚷嚷了一句，百官又沸腾了。 可贪腐在身的他们已经失去了发言权。 只能看着魏征，羡慕得两眼冒光。 这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魏征明明也站错了阵营，如今却执掌权力极大的都察院，而且还变成了内阁六大臣之一。 已经变成了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李韬赶时间，继续道：“张居正、和珅、魏征，朕任你们三人为钦差，主办官员贪污行贿一案，贪污不止，行贿不绝，此案不结，你们不要让朕失望。” 三人齐声道：“臣等遵旨！” 魏征忍不住道：“陛下，水至清则无鱼，既有京察和外察，对于一些颇有瑕疵之人，可给将功补过的机会。” 李韬笑道：“这个你们看着办，朕若是无官可用，也会算到你们头上。” 说到这，他又看向严嵩：“严爱卿，礼部主管科举，十天后准时开考。今年除了增加武举外，还要增加殿试，朕会亲自出题考他们。” 严嵩刚要领旨，李韬已经起身走人了。 曹正淳连忙道：“退朝！” 百官相顾无言。 内阁六大臣瞬间忙成了狗。 办案、督查和考核百官、科举…… 这一桩桩的全是大事啊！ 哪一件都够他们爆肝的！ 张居正看向几位同僚道：“对于贪污行贿案，诸位有何看法？”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先从京官开始，宜速决！” 魏征点头道：“正合我意。” 和珅扫了眼进退失据的文臣武将，大声道：“诸位大人，请留步，配合内阁办案。” 从上往下查的思路肯定没错。 只是京官那么多。 又是在京畿重地。 不宜拖延。 他们最近估计要住在衙门了。 可内阁的衙门在哪？ 陛下走得太快了。 这些具体事宜，他们都没有来得及询问。 就在这时，曹正淳带着一众东厂番子返回道：“六位大人，陛下有旨，今日就在太极宫开衙办案，特派本厂公前来协助！” “太极宫？” 魏征哭笑不得：“那不是扰了太上皇清静吗？” “咳咳！” 曹正淳重重地咳嗽了两声道：“陛下说了，有太上皇在侧，万一他不在，你们遇事不决可问太上皇。” 六人愣了一下，不再多言。 时间紧迫。 先把百官审一遍再说。 在和珅那名册上的，下狱治罪在所难免。 眼下最关键的是揪出那些潜藏之人。 都没用他们多说什么，曹正淳直接把前来参加早朝的百官都给带到了太极宫。 正在龙榻上辛勤耕耘的李渊，听到外边嘈杂得像是菜市似的，那股子冲劲顿时一泻千里。 他大怒道：“来人呢，宫中何事？怎会如此喧哗？” 一个守在门口的公公道：“启禀太上皇，是内阁在审百官。” “什么内阁？朕怎么从未听说过？” “陛下今天早朝之上才设的。和大人奉旨贪污了六百多万贯。” “奉旨贪污？六百多万贯？” 李渊终于不瘫着了。 他迅速穿上龙袍，走到门外，指向隔壁宫殿道：“这是那小子的意思？” 宦官哭笑不得：“陛下说……说……” “说什么？” “说太上皇太忙了，可以再忙点，这样反而能延年益寿！” “这个浑小子！” 李渊立即攥起拳头道：“他是见不得朕过几天清闲日子，想要闹腾朕，自个儿忙得鸡不附体呢。走，找他去！” 宦官两眼圆睁，从他的这番话语中发现了难以启齿的错误，没敢提。 知孙莫若爷。 尽管他也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但太上皇犯下的这错误肯定是正确的…… 第141章 梨花带雨秦王妃 宫外。 两个蓄着山羊胡，手拿拂尘，样貌相似的老道弓着身体，守株良久，也没有见到兔。 一道吐槽道：“那狗皇帝不是最不喜上朝吗？这次为何那么长时间？” 另一道淡然道：“凯旋后第一次升朝，必会自吹自擂。勿要急躁，再等等便是。” 一个时辰后…… 说勿要急躁的老道猛甩拂尘道：“这个挨千刀的莫不是死在朝堂之上了？为何一个官员都见不着？” “要不再等等？” “你在消遣本尊？” “是侮辱！” 看到自家老弟又蹬鼻子上脸了，老道怒火更盛。 待会儿若是见到那些唐臣，不多伤几个，难消此恨。 时间还在飞逝。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们都快睡着了。 一个鬓发染霜之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道：“别等了，你们一时半会是等不到了。” 两人霍然转头，脸黑如碳。 兔子没等到，他们等来了鹰。 还是他们最怕遇到的那只宦鹰！ …… 时间回到宫中。 “呼！” 李韬酣畅淋漓地放水之后，心满意足。 再大的事也抵不过吃喝拉撒。 皇帝也是如此。 更何况内阁六人皆是能臣。 很多事他只需要点一下。 他们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论贤臣良将的重要性。 有了他们，他才能有闲情雅致跟美人们花前月下，深入结交啊！ 想到该去见见蔡文姬，为她扫清科举之路上的障碍了，李韬正准备换身衣服，李渊气哄哄地走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为何而气了。 李韬已经准备好了说辞，没等他开口便提纲挈领道：“皇爷爷，沉迷麻将、扑克等尚且无事，但沉迷美色会伤及自身。” “为了您能够一直享乐下去，孙儿不得不出自下策。他们皆是能臣，您也不用天天盯着。若遇大事不决，孙儿又恰好不在，您给掌个方向即可。”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当他说会被九国围殴时，这位爷爷撂挑子的情形。 如今反被撂挑子，估计三五天之内都没有心思造娃了。 李渊一眼看穿：“你小子就是在报复！但你要明白，你现在是皇帝，不是朕！” “那孙儿把皇位还给您如何？” “好好说话！” “孙儿是认真的，您看您又不同意。” “朕懒得和你在这多费口舌。你立即让内阁搬走，不然朕就住在你这不走了！” 可能是当皇帝时日理万机的那种疲惫感，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 一旦卸下了，别说碰了，他看都不想看到。 而且以他对这孙儿的了解，这事绝对不会是掌个方向那么简单。 “皇爷爷，这真的是孙儿的一片良苦用心呐！” 李韬苦苦相劝，李渊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赖着不走。 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他可以十天半个月的不近女色，但李韬年轻气盛，又深知其中之味，肯定受不了。 只要他在这耗着，内阁必然会被搬走。 “陛下，老奴死罪！” 帮助办案的曹正淳得到消息后，神色匆匆地赶来道：“那两个老道逃了……” “逃了？” 李韬震怒道：“天牢也管不住他们？你们东厂和刑部是干什么吃的？” 曹正淳也是难以理解：“天牢外布有重兵，而且还有大量东厂番子。可据狱卒说，两个老道就是当着他们的面，化作两缕青烟消失的。” “鬼扯！” 李韬一阵见血道：“刑部大牢中必有他们的内应。” “还有一事，刚得到消息，受伤的秦王、魏王、齐王、任城王和河间郡王突然发疯，在府中逢人便砍！” “这是中毒了……” 李韬眉头紧缩道：“那两个臭老道没有直接杀了他们，恐怕是想以此来激怒和戏耍朕，他们应该是杨广派来的。” 李渊顿时也没心情和他耗了，慌忙道：“他们会不会有性命之虞？” “皇爷爷，你稍安勿躁。” 李韬冲着曹正淳道：“你立即派人把他们都带到秦王府，也把御医派往秦王府。” “另外，他们既然越狱了，又适逢朕升朝，估计会守株待兔，对散朝的百官动手，特别是张宰辅、和尚书等人。” “幸亏他们现在都在宫中办案，百官也悉数被审……” 曹正淳目光阴沉道：“老奴这就去把他们抓了，送往秦王府。” “嗯。” 李韬点了点头，和李渊对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一起赶往秦王府。 老李家无论怎么斗，那都是老李家的事。 绝对不会允许杨广掺和。 而且李韬当初选择横空杀出，继承大宝，就是不想看到李渊在后悔和痛苦中孤寂终老。 三王的命，要杀也只能他来杀。 别人休想把他们带走。 赶到秦王府后，李韬看到了脸色惨白，哭得梨花带雨的秦王妃——长孙无垢。 她虽然早为人母，但身段婀娜，雍容华贵。 不是徐娘半老，而是风华正盛。 见到李渊和李韬，她连忙行礼道：“太上皇、陛下……” “免礼。” 李韬亲自上前扶起她，安抚道：“朕会救他们。” 听到这话，长孙无忌红唇抖动，再次哭了起来。 她一直都觉得他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 也劝过李世民不要再执着于皇位。 可惜这位夫君就像是入魔了一样，在这件事上压根不听劝。 御医已经给他们把过脉了，皆是愁眉不展道：“陛下，他们身中奇毒，臣等从未见过，恐……” 李韬没吭声，走到被几个甲兵押着，依然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李世民面前。 他嘴唇乌黑，两眼塌陷。 伤口处已经开始溃烂。 如果不立即医治的话，恐怕一炷香后就要去见阎王。 他伸手搭上他的脉搏把了把，沉默不语。 曹正淳带着两个老道冲了进来道：“陛下，老奴把人抓来了！” 两个老道异口同声道：“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此毒无药可解。我们既然敢来此，自然是抱了必死之心了！” 说到这，他看向李韬道：“狗皇帝，你让人火烧禅定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 “果然是杨广派来的。” 李韬冷笑着转过身道：“你们是不是还想化作两缕青烟杀了朕？你们释放的致幻之毒虽然无色无味，但眼下无风，扩散得很慢。你们眼中的杀气和急不可耐已经出卖了你们自己！” “……” 第142章 趁热乎 “杀了！” 两字如箭，从李韬的口中砰然而出。 “咔嚓！” “咔嚓！” 随之而来的是两道骨骼错位的清脆声。 两个老道的脑海里还在震惊于李韬是如何发觉的呢，呼吸戛然而止。 他们的瞳孔瞬间放大，充满了错愕和不解。 只是他们没有等到任何答案，头颅便挂在身前。 秦王府的众人心下大骇。 就……就这样杀了？ 那秦王、魏王等人的毒怎么解？ 他们虽然说无药可解，但不排除是绝地求生。 暂时留着他们肯定有助于解毒啊！ 他这么干脆地把他们杀了，难免会让人认为他压根就不在乎五位王爷的生死。 李渊也看不透：“韬儿，这……” 李韬古井不波：“把希望寄托在死敌身上，换来的只有绝望。” “可他们的毒……” “没朕的允许，他们想死都很难！曹正淳！” “喏！” 曹正淳把两个老道的尸体扔到一旁，先走到李道宗的身后，暗中运气，朝着李道宗的后背给了一掌。 “呜哇！” 李道宗吐了一大口污血，脸色未见好转。 紧接着是李孝恭。 随后才是秦王、魏王和齐王。 这顺序让李渊和秦王府上下都很不满。 可他们如鲠在喉，又不能多说什么。 “不愧是朕的心腹，很多事已经不需要朕特意叮嘱，你是成熟的老鸟了！哦，抱歉，你没鸟……” 李韬干咳一声道：“来人呢，割了这两个老道的手腕，取五碗血，给他们喝下，趁热乎！” 众人僵着不动。 李韬冷声道：“你们是想抗旨不尊，还是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 这两个帽子，又不是绿帽子，他们没人戴得起。 所以几十息之后，刚被拍出血的五位王爷又进补了。 御医们看得头昏目眩，但没人敢直言。 这位天子说杀谁都不带顿挫的。 秦王、魏王和齐王又是反贼。 还不是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他们若是敢多嘴，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让他们有点想不通的是，任城王和河间郡王不是他的人吗？ 他怎么也这样对待！ 李渊又看不下去了，询问道：“韬儿，这是为何？” 李韬耐心道：“刚才朕已经说了，这两个牛鼻子老道一直在释放一种无色无味的致幻之毒，不过今天无风，扩散得很慢。” “而他们没事，朕也没有看到他们提前服下解药，他们又双眼昏暗，嘴唇发白，整得像是纵欲过度一般。” “想来是在练就百毒不侵之体的过程中，自己也慢性中毒了。这种人一般都活不久的，不过这种奇毒既是他们炼制，他们的血中又含有毒素，可以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李渊揉着自己的眉心，有些头大。 这种方法他早就听御医说过。 理论上没有问题，但需要毒性相克，保持平衡，风险极大。 他们是不敢用在皇室宗亲身上的。 可孙儿却跟玩一样。 而且他从未听说过他还会医术。 这不是拿他们五个的命开玩笑吗？ “王妃？王妃？王妃？” 他正心情复杂，几个丫鬟突然喊了起来。 抬起目光后，他发现长孙无垢躺在了丫鬟的怀里，没了动静，遂冲着一众御医呵斥道：“一群混账东西，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人啊！” 一个御医诚惶诚恐地给长孙无垢把了把脉后，脸瘫到了脚下：“回太上皇，秦王妃这是旧疾复发，已经没了气息。” “什么？！” 李渊身形一晃，差点丧命。 三个儿子命悬一线，儿媳又先走一步。 这等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如何承受？ 李韬快步走到长孙无垢面前，给她搭了下脉道：“她还没死，都不准跟来，朕自有办法救她！” 说着，他拦腰将长孙无垢抱起，脚下生风般冲进房间，把她放在榻上。 看了眼她那丰腴凹凸的身段，李韬咬了咬牙，随后双手翻飞，先解开她的襦裙往两边摊开，然后双手交叠，在她的胸腔处用力地按了几下，最后…… 他吐气如龙。 重复了几十次后，在大宋疆土上驰骋千里都没有冒汗的帝王，竟然大汗淋漓。 原因很简单。 他紧张了。 便宜老爹都没让他这么紧张过。 纵观秦王府上下，也就这位曾经对他还不错。 史书上说她是贤后。 贤后她是当不成了，但肯定是一个知书达理，心地善良的好人。 嗯，这个好人卡必须得发给她。 又过了一会儿，长孙无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李韬没有放弃，一遍又一遍，机械般地重复做着。 直到长孙无垢猛地张开眼，两人四目相对。 美眸骤睁欲裂。 李韬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檀唇在剧烈抖动。 某人的脑海中闪现出了前世的大型社死现场。 他以帝王之威，强压着心中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不慌不忙地直起身，然后转了过去，负手而立道：“事急从权，病不讳医，并无他意。” 他就像是在解释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事实上，这就是小事！ 人工呼吸嘛，前世他和女友们滚床单滚到无聊时，还专门练过呢。 平时也见别人这样急救过。 他可没有任何不良癖好。 不然早把皇叔砍了，纳婶婶入宫了…… 榻上的女人双眼空洞地往上看着，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直到发觉胸口有点凉的时候，她才慌忙拢上襦裙，泪如如下。 “擦，这要怎么办？她不会寻短见吧？” 听到哭声，李韬慌得一笔，但还是挺直腰板，语气平稳道：“此事只有你知，朕知。待朕出了这扇门，你就忘了这些吧。” “你患的哮喘是顽疾，这次因情绪起伏太大，陷入休克。朕那样做是急救。稍后朕会写个方子，你按照方子抓药煎服，能够帮你控制这顽疾。” 急救？ 长孙无垢一脸的问号。 久病成良医。 她病魔缠身，对各种医术都有所了解。 怎从未听说这种医术？ 还有，他会医术？ 这种冲击仅次于他刚才那样对她。 李韬也知道这个时候说得越多越尴尬。 还是把这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问心无愧。 即便那便宜老爹在这，他也会理直气壮地说在救人！ 而且他都听到脚步声了。 刚走到门口，只听李渊大声道：“韬儿，他们好转了……” “秦王妃也没事了。” 李韬打开门。 李渊以老方式跌到了他的怀里。 不用想也知道，他又偷听了。 这个臭老头有时候真的让人很无语。 他几个意思？ 难道以为他会对长孙无垢做那种禽兽不如之事？ 爷孙俩之间的深厚友谊说翻就翻。 李韬脾气上来了，哼了一声走人。 其实也是为了化解尴尬。 帮榻上那位。 长孙无垢早已匆忙整理好衣裙，欠身要行礼。 “免礼，免礼！” 李渊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你没事便好，快来人呢，好生服侍！” 说完，他又跟上李韬，跟哄小孩一样道：“韬儿，皇爷爷不是对你不放心，而是真不知道你还懂医术，你简直无所不能，皇爷爷太高兴了……” “内阁今后就扎根太极宫，仰仗皇爷爷了。” “好！” “秦王、魏王和齐王康复后，你要再揍他们几次。” “为何？” …… 第143章 圣贤模式 老头现在满脑子想的肯定都是他如何救长孙无垢的。 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人知道。 李韬连个银针都没带。 不然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故意装糊涂呢？ “朕是正人君子，也默认你是个正经爷爷！你若是敢揣测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那就别怪朕今后不再向你分享一些既晦又涩的知识了！” 李韬心说的同时，继续拔高自己的圣贤模式。 他就是救人，就是救人！ 绝对没有轻薄。 这是盖棺论定的事。 哪怕便宜老爹问起，也是这样。 当然，该挨的揍，老李还是得挨！ 他看向李渊，就四个字：“咎由自取！” 不能再多了。 要不是他们自己引狼入室，会让杨广有机会下黑手？ 也就是两个老道有点嘚瑟，想跟他派人火烧禅定寺那样玩把大的，把他这个皇帝也给毒死。 好在他现在精通毒术。 不然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这个便宜老爹。 其实李渊也感到后怕。 幸亏李韬及时发现，他也会中毒身亡。 到时候他们祖孙三代在地府团聚，可就不是全村一起吃饭了，而是整个大唐一起吃饭。 如果那瘆人的唢呐声再响起…… 咦！ 乍起的鸡皮疙瘩让李渊把思绪从房中拉了出来，怒声道：“那三个逆子太让朕失望了！揍了一次不顶用，等他们康复了，朕一定多揍几次。” “皇爷爷，您可一定要当着孙儿的面揍啊，孙儿对他们的恨都在您的巴掌上了。” “你这小子……” 李渊指了指他，还是回头看了眼道：“你是怎么救的她？” 果然，他还是要问！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抠人中。” 李渊愕然：“不该是掐吗？这一招若是管用，御医早用了。” 说这话时，他竟然还以一种男人都懂的眼神审视了李韬一遍。 把李韬审视得心里发毛。 他怎么也开始抠字眼了？ 臭老蟒！ 这一切都是那条臭老蟒的锅！ 让老李家兴起了这样的风气。 等到臭老蟒挨揍的时候，他一定在旁怂恿着，让他多挨几巴掌。 “不必在意这些细节。” 李韬义正严词道：“关键是朕把你的好儿媳给救回来了。” “那……” 李渊还要问。 李韬不乐意了：“你的三个儿子还没脱离危险呢。” “对对对！御医说他们体内还有毒，需要及时祛除。”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不再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禽兽，呃不，看孙儿了。 若是自家孙儿是禽兽，那他成什么了？ 不过，并非他多想。 而是他的眼力劲在那呢。 别看只是往房里看了一眼，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长孙无垢的裙带只是胡乱系上的，而且那眼神，怎么说呢。 既有劫后重生的庆幸，也有一死百了的绝望。 太不正常了。 他很难不多想。 问了问后，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好孙儿。 李韬再荒诞不经，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做出逾矩之举。 如果李韬知道这些，必然会问一句：“皇爷爷，你是魔鬼吗？” 除此之外，他也很有可能不再为这位爷爷拼命造娃制造障碍了。 老眼昏花有时候挺好的…… 李韬回到院中，看到御医们又愁眉不展了，叹了一声，给几人把了把脉，写个两个方子。 一个方子递给曹正淳：“这毒有潜伏期，虽然今天无风，但你肯定暴露其中了，在场也有可能多多少少吸入一点。” “你立即按照此方去抓药，然后煎服一大锅，每人都喝一碗。” 说到这，他把另外一个方子交给御医：“他们体内余毒虽经过先逼后攻，有所减弱，但已毒入五脏六腑，需要继续以毒攻毒。” “此方颇为复杂，需要你们一起熬制，速去！” 御医们凑头看了看药方，登时汗颜得想回家种地了。 这么复杂的以毒攻毒的方子，天子都能信手拈来。 他们却束手无策。 俸禄拿得比石头都重啊！ 李韬留意到他们的表情，笑道：“朕救了你们一命，你们要知耻而后勇，不过朕也知道，这种耻不能让你们停留在嘴边。所以接下来你们一年的俸禄都交到朕这儿吧。” 国库发俸禄，再经过他们转到他的小金库？ 李渊都看不下去了。 哪有当皇帝当到惦记官员俸禄的。 他御驾亲征，赚得锅满瓢满，最近还在卖预言瓷瓶和三王的小说，还在乎这点小钱？ 李韬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些东西，当即道：“皇爷爷，您不同意？要不您把这点小钱垫付给朕，朕就不为难他们了。” “为难？” 李渊勃然大怒道：“他们如此无能，险些让五王丧命，你只罚他们一年俸禄，已是很仁慈了！” 一枚铜板，那也是钱啊！ 不能再被榨了。 之前他已经出血太多了。 众御医慌忙道：“多谢陛下宽宏大量，臣等一定知耻而后勇。” “行了，去熬药吧。” 李韬摆了摆手，思忖着这帮人还大有用处。 先这样吧。 等再用到的时候，他们会感恩戴德并且自愿爆肝的。 “对了，差点忘了那位。都人工呼吸过了，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李韬又写了一个方子，递给长孙无垢的贴身丫鬟道：“此方可治秦王妃的顽疾，你每日按时给她煎服。” “她若是对朕心存芥蒂，不愿意喝，你就是说这是圣旨，敢抗旨，朕屠了整个秦王府！没有朕的允许，秦王府上下谁都别想死，哪怕别人想杀你们也不行！” 秦王府上下立即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李渊顿时意识到自己多想了。 这家伙对秦王府怨念很深。 包括长孙无垢。 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目的达到了，为了个人工呼吸，朕比行军打仗浪费的脑细胞都多。” 李韬的眼神从李渊脸上一扫而过后，等到曹正淳熬好药，他喝了一碗，直接走人。 回到宫中，换了身便衣，他带着一些西厂高手来到那座熟悉的竹园，径直走了进去。 穿着一身白裙的玲珑正托着香腮看诗集，眼中流露的满是相思之情。 李韬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听到这话，玲珑惊喜抬头。 当看到他手中放着赤红的相思豆后，玲珑喜极而泣，慌忙起身，撞翻了两个凳子，扑到李韬的怀里道：“陛下，你终于来了，呜呜呜……” 李韬附到她耳畔小声道：“想要烈火干柴，不都是要多放几天吗？” “陛下！” 玲珑忸怩了一下柳腰，娇嗔道：“你还是那么喜欢調戏人家。” “情重在調，然后才是条！” “妾身愚钝，条是和解？” “井中有条。” “不该是井井有条吗？” “那是卖艺又卖身的青楼女子才能用的！你可是独属于朕一人！” “呀！” 玲珑似有所悟，羞得举起小粉拳朝着他的胸膛锤了几下。 “哈哈哈……” 李韬低头亲了她一口，把相思豆放到了她的手里道：“去把它们收好，朕要送给你一份大礼。” “大礼？” 玲珑摇头道：“陛下，这对于玲珑来说已经是大礼了，玲珑不要任何赏赐。” 李韬二话不说，朝着她那丰弹十足的臀部拍了几下道：“不！这份大礼你一定不会拒绝！” …… 第144章 小心肝，大江湖 玲珑放好相思豆，走到院子里，竹影婆娑间看到了一个头套麻袋之人。 她扭头看向李韬。 如宝石一样的美眸闪现着难以置信。 是的，看到这样一个被遮去面容的大活人站在面前，她已经有了某种猜测。 很惊喜，很期待，体内的怒火也随之爆发。 只是她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那样一个位高权重之人，怎么会被绑在这里？ 而且她还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帮助李韬掌控着一个初具规模的商业帝国。 麾下商贾遍天下。 隋国若是少了这样一个权臣，她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李韬什么都没说，向两个西厂高手使了个脸色。 两人立即扯去麻袋，一起出脚，将杨素踹跪于地。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杨素抬起饿脱相的面庞看到玲珑，怔了一下，随后暴怒而起：“是你！你还没死！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嘭！” “嘭！” 两个西厂高手又一人一脚把他踹翻道：“老实点！” 玲珑香唇抖了十几下，这些年积攒在内心深处的仇恨仿佛顷刻间吞噬了一切。 她哭着嘶吼道：“你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有脸说这话？老贼，当我全家上下被杀时，我就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杨素看了眼李韬，啧啧两声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你的美色了，你竟然傍上了这位。” “不过他造孽太多，又和太子结下了血海深仇，必然不得好死，你这个叛徒到时，呵呵……” 他冷笑数声，没有说话。 李韬不屑道：“都是待宰的老狗了，还在这大言不惭，真是可笑！” 说着，他抽出西厂高手的佩剑，递给了玲珑。 玲珑二话不说，拿到手中，怒吼着刺穿了杨素的身体，连刺了几十下，然后转身趴到李韬怀里嚎啕大哭。 李韬示意手下赶紧处理一下身体，紧紧地抱着她道：“朕知道你隐忍那么多年，满肚子的委屈，想哭就哭吧。” “哇呜哇！” 听到这话，玲珑再也没有任何的顾忌，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哭了很久。 眼睛都哭肿了。 李韬把她抱进屋，躺到榻上道：“别哭了，再哭朕可就要心疼了。如今你的家人大仇已报，从今天开始，你就一个身份，朕的女人！” 玲珑含情脉脉地抬起头，想说谢，但又觉得两人知根知底，连彼此的每一寸皮肤都很熟悉，要是说了，显得生分和客套。 所以抿了抿嘴后，她主动抬头，将香软的樱唇印了上去，掏心掏肺掏身体地服侍了起来。 李韬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卷入到井中有条中，两个头都享受到了蚀骨的滋味。 哦，不，有个是没骨头的…… 当玲珑看到李韬眯着眼，已经从皇帝变成神仙后，她心满意足地躺在他的怀里，近乎虚脱：“陛下是怎么把他从隋国抓来的？奴家听说杨坚废了杨勇，改立杨广为太子后，还以为那老贼会继续加官进爵，报仇无望了呢。” 李韬一边意犹未尽地用手丈量着羊脂白玉，一边道：“朕是趁着杨坚罢他官职的时候，派曹正淳给掳来的。大臣被掳，又涉及天尊预言，杨素在杨坚的眼里已沦为弃子，杨坚自然会让人守口如瓶。” “后来朕派人火烧禅定寺，杨坚改立太子后，杨广刚入东宫，正是立威的时候，更是不愿让人知道他的心腹被朕掳走了。” “原来如此。” 玲珑美眸轻眨道：“那天尊预言已经传得神乎其神，想必也是陛下……” 李韬立即将手指竖在她嘴前道：“朕观你胸大有脑，内有通天大道，有意倾囊相授，不分昼夜，不知娘子是否愿意？” “……” 美人没有说话，而是侧过身，双手捂脸，当起了咸鱼。 脑海里不免断定那些预言也是出自他之手。 说真的，她有点恍惚了。 这位郎君会写诗，能打仗，还可窥探天机，又是一国之君。 如今却趴在她身上甘作耕牛。 她这是走了多大的运？ 想到这，她祭出两条大长腿，用力地盘上了李韬的龙腰。 纵使海枯石烂，她也要这样盘下去。 这样的男子，可以说不仅满足了她的所有的幻想，也满足了天下所有女人的幻想。 第二天。 她还满脸幸福地盘着呢。 李韬作势要继续，玲珑赶紧坐起身道：“陛下，奴家快灯尽油枯了，还是向您说一下咱们的生意吧。” “明明还很润。” 李韬小声打趣了一句，打趣得她缩到他怀里都不愿意抬头了，只得勾起她的香腮道：“说吧。” 玲珑如数家珍：“咱们的酒楼目前已经在大唐各地铺开了，有了白糖、植物油，还有美酒，客似云来，日进斗金。” 这完全在李韬的意料之中。 无论是炒菜，还是美酒，都是极具竞争力的。 别说大唐了，整个天下都不会有对手。 只要分店数量提上来了，规模化运营，钱也就变成一串串数字了。 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贩卖私盐。 玲珑不愧是他的小心肝，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立即从床榻内侧拿出一个账单递给他。 李韬打开翻了一会儿后，嘴都要笑歪了。 沈万三和裴明礼绝逼是经商天才。 这才多长时间，他们已经彻底打通了各国私盐贩卖的通道。 而且还搞了备胎计划，各国都有多条通道。 目前单就贩卖私盐这一项，已经进账两百多万贯。 妥妥的暴利行业！ 玲珑惭愧道：“陛下，说实话，让他们俩听奴家差遣，奴家真是……” “这有什么？” 李韬安抚道：“朕贵为一国之君，还不是一样听你差遣？” “啊？” “比如你让朕再快点的时候，朕绝对不会慢，你喊疼的时候朕一定会怜香惜玉。” “陛下！” 面对这样一个出口孟浪，但又话有韵味的皇帝，玲珑一点儿辙都没有，唯有流露出妩媚的风姿，期望今后能够继续差遣。 不过有件事还是得提前说一下，不然她心下难安。 吐了口粗气，她小声道：“不瞒陛下，沈掌柜最近可了劲地向明国贩卖私盐，有其他帝国的数倍之多。” 李韬笑了笑道：“他这是在报仇。” “可是这样也很容易被明帝给盯上，会不会破坏大局？” “无妨！” 李韬不以为意道：“那是个老江湖了，咱们要相信他的能耐。而且朕还想着‘一气化三帝’呢，不拼命地褥大明的羊毛，狠劲地气朱元璋，朕又怎么可能实现这目标？” 说着，他从衣服中摸出一张纸递给玲珑：“这是玻璃制作之法，此物乃你们女人的最爱。你再安排一拨人，成立玻璃坊，大量炼制玻璃，所赚不会比贩卖私盐少。” “这么赚钱？” 玲珑低头看了一会儿，眉头微皱道：“此物是不是类似琉璃，需要上好的匠人来烧制？” “聪明！” 李韬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这些事交给你，朕很放心。对了，朕离京前让你留意那个叫蔡文的读书人，她近来如何？” 玲珑掩嘴一笑：“他已通过为陛下的诗集注释赚了一座大宅子，离这里不远。就是性子孤僻了些，不喜应酬，每日拜访他的读书人如过江之鲫，他都一概不见。” “还是老样子。” 李韬起身道：“朕去会会她。赚了那么多，再怎么着也得给朕分一半吧？” …… 第145章 皇帝泄题，最为致命 出了竹院往西走三四里路，李韬看到了一处大宅院。 这个地方跟竹院一样，环境清幽，行人较少，在京城属于偏僻之地。 然而，宅院前的树林中书生云集。 很多还扎了营帐，摆了书桌，捧着书，摇头晃脑地读着。 不知道的恐怕会误以为这里是学堂。 看到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来了，有喜好攀谈之人笑道：“又来一个不见蔡文不科举的！这位兄台，过些天就科举了，这里也早就人满为患了，你还是别做妄想了，赶紧回去临时抱佛脚，说不定陛下见你佛光满面，会钦点你为状元呢！” 他此话一出，众人笑成一片。 李韬听出了这学子对他的戏谑和不满，坦然处之：“听起来你对今年的科举好像很没信心啊？” 书生冷笑道：“咱们那英明神武，独断天下的陛下开了殿试先河，我当然有信心啊，而且信心过了头，都开始琢磨着进入内阁后，该向张宰辅、诸葛军师说些什么了。” 众人又是一番大笑，然后开始自嘲。 “说什么？我会说周公引荐，天下无双！” “陛下那么痛恨儒家，今年能考中的想必都是道士吧？” “若是多考些时务和策论，我这心里还有谱，但他亲自出题，以他那荒诞不经的作风，你们说他会不会出个让我们去掳哪国皇后的题目啊？” …… 这是个人才！ 押题押中了！ 牛逼啊！ 李韬拍了拍他的肩膀，进一步提醒：“如今大唐和大隋水火不容，奈何中间又隔着大宋，打又打不起来。” “而隋帝和他的皇后独孤氏感情甚笃，说不定陛下真有可能会出一个怎么把长孙氏……” “嗯？长孙氏不是秦王妃吗？” “咳咳，口误！我的意思是怎么把孤独氏给掳来的考题！” “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呐！” 书生仰天大笑道：“这位兄台，就冲你这番话，你这个朋友我是绝对不能交的。” “为何？” “我已经疯了，不想再带一个疯子了，不然俩疯子凑到一块儿，那可永远见不到蔡兄了！” 众人也是忍不住附和。 “就是，掳孤独氏干嘛？她就是再美，那也顶多算是徐娘半老，跟陛下后宫中的那些妃子相比差远了。听说魏国的那些女人皆是倾国倾城，绝代风华。” “没错，吃惯了鲍鱼的人，你让他去吃豆芽，可能吗？这题若是能押中，我这辈子就四肢朝地，给人家当牛做马了。” “离谱了，离谱了，你们越说越离谱。陛下不要颜面，皇家不要吗？哪怕再想气隋帝，也不可能拿这种事命题，那不是相当于向天下人宣称自己好人妻吗？还是皇帝的妻！” “咦，细思恐极，此风一开，恐怕诸国的皇帝都要看好自家的皇后，或者不再立后了。” “我看你们这一个个是真的放弃了！咱们前几天不还谈论说陛下都公然建个瓷都，卖瓷器赚钱了，兴许会提高商贾的地位。” …… 擦，又押中了！ 这帮觊觎蔡文才华，而不是美貌的书生，还是有点东西的。 事实证明，只要不是小脑袋牵着大脑袋走，男人的脑袋会特别灵光。 当然，用手的排除在外。 特别是过度的那些。 毕竟樯橹灰飞烟灭。 想要灵光，恐怕只有割以永治了。 身为一个设身处地为学子着想，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够在太极殿见到他的皇帝，李韬还是忍不住泄题了：“这位兄台，你说的这个也完全有可能啊！”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都是排在最末尾的。如果咱们那开先河上瘾的陛下非要来个商农工士呢？” “你果然疯了，呃哈哈哈！” 喜欢攀谈的书生主动插嘴道：“士放在最末尾？自古以来，士为上品！他麾下的全特娘的是士，真这么干，无异于自毁根基，那些文武百官会率先造反的。” “可都被清洗了。” “这个……” 书生哑口无言。 现在京城都传开了。 身处京城的大小官员，无论有没有贪污行贿，都被内阁给审了一遍。 从昨天到今天，被抄家下狱的大小官员已达百人。 百人啊！！！ 按照这速度，科举前京官就会被肃清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是各道各府。 估计没有官员能逃得过这轮扫荡。 到时候从上到下全都是李韬的人。 想造反，真的很困难。 哪怕他们讨厌李韬，但也没法否认，他把帝王之术运用到极致了。 而且不动则已，一动覆灭的气魄也是罕见。 无论怎么样，都会有很多官职空缺出来。 对于他们来说，肯定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是今年科举变化太大了，又碰上了这样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皇帝，他们是看着机会，心生绝望。 见还是没人信，李韬有些犯愁了。 他堂堂大唐皇帝，怎么想泄个题，弥补一下前世都不曾干的事，咋就那么难呢？ 这帮蠢货！ 送到手的状元都不要。 罢了，还是送院子里的那一位吧。 他们这一看就没有状元的命。 “兄台请留步！” 他刚走，一个眉清目秀之人走到他面前一再打量道：“恕在下冒昧，在下看到兄台的身影，总会想到消失已久的佚名公子。” 他这一说，有几个书生立即附和：“还别说，越看越像。” 世界这么小吗？ 怎么又碰到这几个书生了？ 李韬轻咳道：“你们说的那位佚名公子，屡出诗集，名扬天下，我也是心生敬仰，也想成为像他那样的文坛巨擘，奈何才疏学浅，只能幻想着押中考题，跟你们一起当疯子。” “你……哈哈哈……” 书生大笑道：“还不是被那位皇帝给逼疯的？你这五官挺像，只是面容和胡须，没有半点雷同。我也没有他意，只是曾经认为佚名公子已遭暗杀，谁曾想他后来又出了一本诗集，再后来便销声匿迹了，不免又有些担忧。” “嗯！” 李韬点头道：“佚名公子若是知道有你们这些人为他牵肠挂肚，他一定会……” 送你们考题的！ 至于你们接不接受，那是你们的事。 反正心意到了。 李韬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头铁地走向大门。 众书生摇了摇头，没有再劝阻。 既然是疯子，那就让他疯一把，疯完也就认清现实了。 “咚咚咚！” 李韬敲了敲门。 “不见！” 一个丫鬟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众书生看到这情景，立即把文人相轻的一面给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我看他不仅疯，还傻！我们冲都冲不进去，他还敲门。” “听他刚才押题，就知道读书读得走火入魔了。” “有些人啊，总喜欢自取自辱！” …… 李韬听着这些议论，努起嘴，很是轻快地吐了一个字：“啵！” 嗯，此啵非彼波。 既然一本正经不能进，那么皮一下应该能进！ 第146章 衣冠禽兽 “他还伯，就是把他家婆娘送给蔡兄，蔡兄也肯定不会见他的！” 有书生奚落了一句。 “吱呀……” 大门打开了。 丫鬟伸出了头，小声问：“阁下是李公子？” 李韬报以微笑：“李波。” 丫鬟两眼放光，顿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公子终于来了，我家公子一直叮嘱奴婢为公子留门呢！” “留门？” 这话怎么听着有股君子之交深似渊的感觉？ 呸，她是女人！ 本就应该如此！ 李韬轻咳一声，正要进去，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冲着众书生道：“登门拜访也如佛门顿悟，讲究灵光乍现。我已抛砖引玉，接下来看诸位的了，告辞！” 望着他那潇洒而入的身影，那些书生都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 不过很快他们便顾不得这种疼了，发了疯似的冲到大门口。 “啵啵啵！” “啵啵啵！” ……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响了起来。 可喊得嗓子都哑了，面对他们的还是两扇冷酷无情的大门。 “汪！” 有人眉头微皱，换了个字。 众人无不错愕地看向他。 他干笑道：“那位兄台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需要灵光乍现。他说的‘啵’必然不管用了，在下不由自主地喊出了这个字。” “言之有理！” “嗷！” “呜！” “喵呜！” “两个字了！” “你管我几个字，只要灵光乍现了就行！” …… 看到大门口聚集了一群扯着嗓子嚎叫的衣冠禽兽，一个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的男子放下书，负手走近道：“刚才那位公子倒是让裴某想起蔡兄声名鹊起之时，被堵在客栈，后来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将他带走。” 此话一出，众书生扭着僵硬的脖子，两眼呆滞地看向他：“你这是何意？” 姓裴的书生耸了耸肩：“他们很熟，你们继续。” “混蛋！那厮骗了我们！” “他还耍了我们，闯进去揍他！” “这不相当于打蔡兄的脸吗？读书人要斯文，反正我刚才没喊。” “我也没喊！” …… 一帮读书人也不看彼此，赶紧回到林中，装模作样地拿起了书。 有一半都拿反了…… 院子里。 李韬和蔡文面向而坐。 听着各种动物的叫声，蔡文那清丽的面容上满是诧异：“他们这是怎么了？” 李韬强忍着笑容：“想来是被天子逼疯了，不必在意。” “才不是！” 丫鬟当即拆穿：“是他们看李公子喊了一声‘波’，他们也有样学样，想见到公子，结果喊着喊着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丫鬟不好玩。 比不上小环。 李韬微微摇头，正要说话。 丫鬟继续告状：“不过，这也跟李公子说拜访如顿悟，需要灵光乍现有关。” 嘿，这丫头绝对是想被打屁屁了！ 李韬喝了一口茶，坚决否认：“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了？” 扑哧！ 见他还是这般玩世不恭，蔡文掩嘴娇笑：“他们已经不喊了，想来不是波兄说的。” “对，我怎么可能那么坏，让那么一帮即将参加科举的书生当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哈哈哈！” 蔡文再次掩嘴大笑。 可能意识到这样太过女孩子气了，她闷头喝了几口茶，正襟危坐道：“自那日一别，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波兄，波兄是出远门做买卖去了？” 李韬盯着她那被严重束缚的胸脯，都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了。 还一口一个波兄。 这能怪我以“啵”回应吗？ 若是你再这样下去，那这啵可是会变成两个字的。 到时候你别灵光乍现，嘤嘤嘤地乱叫。 “波兄？” “嗨，随父去了趟西域。” “西域？” 蔡文美眸圆睁：“那很远呀，难怪去了那么长时间。可有什么有趣的见闻？” “其实我们跑到高昌国就回来了。大唐大败突厥，薛延陀部的夷男成为可汗，西突厥察觉到了唇亡齿寒的危机，所以大肆拦截来往大唐和西域诸国的商队，我们根本过不去。” 李韬随口胡说八道。 不是他诌不出来有趣的见闻。 而是他时刻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能跑题了。 另外，也许是她太美了。 女扮男装完全掩盖不了她那天生丽质难自弃，又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魅力。 不把她变成贵妃状元，李韬这心里真是痒痒的。 当然，也是为了趁早啵一个，并且把成天诧异床单汗湿的小环丢给她培养。 蔡文伸出嫩白如雪的手，又给李韬沏了一杯茶：“我一心注书，对于这些倒是不知。” 李韬抿了一口茶道：“说起注书，你这太火了，当初的玲珑姑娘也不过如此。” “他们爱屋及乌罢了。” 蔡文莞尔一笑：“佚名公子隐世不出，他们便缠上了我这个注书的。” “还不是你学富五车，注释得最好？” “也跟印刷坊的支持有关。不知为何，我跟他们素不相识，他们却有求必应。” 还不是因为幕后大老板是朕？ 朕特别交代过，他们敢不应吗？ 李韬笑了笑道：“你不必解释，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极有才华的男子，不像我大字不识一箩筐，妥妥的糙汉。” “话说科举将近，那些书生都在备战科举，而且现在那个疯批皇帝在肃清官场，必然有大量官位空缺，正是一展抱负的好时机。你没想过参加科举吗？” “我参加科举？” 蔡文笑得很苦涩。 她不仅是女子，还是没被大唐皇帝找到的妃子。 跑去参加科举不是自投罗网吗？ 见她这般，李韬知道自己又得忽悠了。 之前忽悠她留在长安，已经证明是明智之举了。 不然搞不好会少个才貌双全的妃子。 现在更得马力全开了。 他勾起食指敲了两下案几道：“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乃人生三大快事。但凡书生，谁不想金榜题名？” “这次科举又开了先河，充满一切可能！你若不去，必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这是去不去的问题吗？ 关键是去不了！ 蔡文长叹道：“波兄，实不相瞒，我也有前去考取功名之心，只是有难言之隐，无法前往。” 她跟孙尚香、李贞英一样，心有傲气，处处都想证明女子并非不如男。 孙尚香和李贞英重在武。 李韬成立了巾帼营，李贞英又是统帅。 孙尚香必然会入巾帼营，得偿所愿。 她不一样。 重在文，在科举这条路上是没有任何出路可言的。 除非李韬允许天下女子参加科举。 可那样一来，她的身份又会暴露。 难啊！ 李韬铁了心为她保驾护航：“你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别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但我人脉极广，哪怕你是个女子，我也有办法让你参加科举。” 蔡文眼前一亮：“此话当真？” 李韬示意让丫鬟离远点，压低声音道：“知道这次的主考官严大人吧？当初他潜伏在名门望族之中，尚未发迹之时，我爹便觉得此人不简单，和他成为莫逆之交。” “前些天，他还派人询问我想不想参加科举，被我一口拒绝了。” 蔡文疑惑道：“为何？” 李韬邪笑道：“背靠这样一棵大树，我还需要去参加科举？如果将来我想做官了，直接找他便是。” 说到这，他掏出了严府的出入令牌，然后拿出一个刻有“严”字的玉佩道：“倘若你还不信，我可以把严大人请到这里来。对于你这样的大才子，他是很愿意结识的。” 第147章 酒池肉林 盯着两件信物，蔡文出神了很久。 她一直都觉得李韬不简单。 没想到他背靠的竟然是礼物尚书，唐帝身边的大红人。 有这层关系在，那她担忧的那些问题便不是问题了。 只是万一考中了，发现她是女子，还是皇帝的妃子…… 那便是欺君之罪。 会没命的。 可即使不参加科举，早晚也会被李韬找到。 本来逃匿在大魏和大唐都会触犯龙颜。 她罪多不压身。 大不了就是一死。 若是在死之前能够为天下女子正名，那也死得其所。 另外，她听说李韬当初可是力排众议，成立的巾帼营，还说女子能顶半边天。 从这方面来看，她完全可以抱着一定的侥幸心理。 想到这，她银牙一咬，看向李韬：“波兄，我并不需要严大人刻意提携，只想看看仅靠自己所学，能不能金榜题名。” “这个没问题。” 李韬点头道：“不过，大唐的科举虽然是面向天下读书人的，但对其他帝国的读书人或者来历不详的读书人会盘查得很严。” “这方面我能帮你，甚至可以杜绝他们故意对你动手动脚，向你勒索钱财。” “当真？” 蔡文瞬间两眼放光。 只要不被搜身，那她的女子身份便不会暴露。 这是她最想得到的保障。 李韬笑着摆摆手道：“不是我说你，你对于这个层次大臣的权利简直一无所知。这还不是打声招呼的事？这事包在我身上，只求你金榜题名之后别忘了我就行。” “这是自然。波兄之恩，在下一直铭记于心。” “要以波还波吗？” 李韬抱着探索的心理又看向了她身前的束缚，然后道：“其实我这也是在帮助严大人培养门生，你这么有才，名声又那么响亮，告诉他之后，他肯定会厚赏我的。” “殿试之前的那些，我倒不为你担心。唯独今年首推殿试，又是那疯批皇帝自己出题。” “刚才我听那些读书人在押题，有人说皇帝会出如何掳来隋国的独孤氏这样的题目，也有人说皇帝会来个‘商农工士’，把士给排在最末尾，你有何看法？” 与那些读书人不同，蔡文既没有笑，也没有太过惊讶。 她沉默了一会儿道：“以皇帝以往的言行举止来看，他真有可能如此命题。第一题这种看似荒诞，殊不知涉及运筹帷幄、排兵布阵、暗杀等等，不好答复。” 李韬挠了挠头道：“你是不是想得太过复杂了？就以此题为例，最应该想的难道不是为什么要掳孤独氏吗？当皇妃？一把年纪了，谁要！激怒隋国，太低级了！” 蔡文眉头紧缩道：“所以？”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你想想刚入内阁的魏大人！” “……” 倏忽间，蔡文茅塞顿开。 这个波兄厉害啊！ 竟然能够直接跳出考题去看考题。 她敢断定，如果皇帝真出类似考题的话，绝大部分考生都会先统筹全局，然后从各方面考虑，想着是灭国，还是搞奇袭，玩暗杀。 但这样也就彻底陷进去了。 纵使说得天花乱坠，也很难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唯有反其道而行之，才有可能投其所好。 “不错，一点就通。” 李韬暗笑一声，继续道：“至于士农工商的排序，我觉得吧，各行平等，但从治国的角度来说，士是最应该排在末尾的。” 蔡文美眸闪烁，恍然大悟：“孟子曰，‘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君尚且轻，士拱卫于君，理应更轻。” “就是这个道理！” 李韬画龙点睛道：“说白了，就是为人民服务！这是士最应该干的事！” “为人民服务？” 才女先是蹙了下眉头，随后兴奋地站起身道：“说得好，说得好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能不好吗？ 也不看看是谁说的！ 李韬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伟岸的身影，也是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着出城了。你好好备考，其他的事交给我，等办妥后，我会差人来告诉你暗号。” “等等！” 蔡文连忙道：“我这还有几箱钱财，皆是卖书所得，送你做买卖吧。我要这些钱也没用。” “留着你自己娶媳妇吧。” 克制住了继续宰自家媳妇的冲动，李韬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才女却是愣在原地，站了很久，嘴中喃喃：“如果……唉，可惜没有如果，我不能害了他！” “兄台，你终于出来了。” “蔡兄最近在注释哪些诗？” “你和蔡兄参加今年的科举吗？” …… 李韬走出大门后，遇到了那帮会汪的舔狗。 他很是同情，再次强调了那两道考题。 奈何没人听。 还说他小肚鸡肠，在故意取笑他们。 那只好让他们继续当舔狗喽…… 回到宫中后，李韬把严嵩召到御前，将蔡文的事详细交代了一下，然后把出入令牌和玉佩还给他。 严嵩既没废话，也没多问，领旨去忙。 李韬就喜欢这样的大臣。 忠心耿耿不说，还很有手段。 不像一些清贵只喜欢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曹正淳见他心情很好，连忙道：“陛下，您御驾亲征带回来的那两只老虎和四只豹子，如何处置？” 李韬都拿起糕点了，又立即放下：“你不说，朕还差点忘了这事！它们现在如何？” “放在北校场，养得很好。” “传旨，让工部在长安城中择一空旷之地，建立‘豹房’，豹房要修得既大又气派，朕会先从小金库中拿出一百万贯给他们，如果不够，再问朕要！” 反正有的是钱。 砸就是！ 朝野若是有人痛心疾首，他不介意多砸点！ 曹正淳轻咳道：“陛下是要在宫外建个别院？” “别院不用占地太大。” “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去传旨。” “还有一事。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得交给东厂去办。” 他把火药的配方告诉了大宦官。 大宦官听说了它的威力后，没敢迟疑，火速离开。 “豹房有了，朕是不是该搞个酒池肉林了？貂蝉、大小乔、甄宓、孙尚香，啧啧……” 仅仅是闪过这个念头，李韬就想到自己前世的那一辆辆灯大臀翘的豪车了！ 搞！ 必须得搞！ 太极宫里现在有内阁，皇爷爷估计很难安心办荤事了。 他这承恩殿可不一样。 清净悠闲。 风景如画。 太适合酒池肉林了。 只是这事交给谁办呢？ 曹正淳都快跑断腿了。 雨化田又不在。 而且这些没把的很难懂他这个有把的心思。 还是交给女人最好！ “有了！” 一个成熟御姐的身影从他眼中飘过后，他立即拿定了主意…… 第148章 女流氓 李韬召见了步练师。 步练师身穿紫红宫裙，乌黑的秀发上插着金步摇，体态丰腴，气质雍容。 杏眼中又透着一股慵懒气。 哪怕放在万千女子中，也能一眼就认出这个“贵妇”。 而贵妇肯定是要打上引号的。 因为她虽明艳如牡丹，但尚未被浇灌，少了些妇人风韵。 这个艰巨又光荣的任务，自然要由李韬来完成。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李韬对于这种带着肉感的女人是毫无抵抗力的。 其中的滋味，他也尽情享受过。 但他现在就可以说，如果那些是极品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位便是绝品。 这腰臀、皮肤和胸脯…… 估计传说中的杨贵妃也不过如此。 曹操郁闷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大魏原来虽不临海，但盛产大清、大明等帝国也没有的特色鲍鱼。 他一个没捞着不说，还被人列了清单，拱手送上门。 堂堂一国之主，还不如做海鲜生意的商贾呢。 李韬都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也非常同情。 他琢磨着要不要投其所好，想办法把大清、大隋等国的皇后搞到手，送给曹操。 曹操向来好这口。 很有可能会一扫阴霾。 嗯，这个事真的可以好好地考虑一下。 现在虽然是在休养生息，但搞事情这个老本行不能丢。 搞好了，说不定他也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万一搞砸了，那打便是。 他目前的备战计划是按照被围殴，也就是九打一准备的。 无疑也把老曹“背信弃义”给考虑进去了。 至于打不打得赢…… 说实话，打不赢！ 以秦、汉的实力，单打独斗的话，都够大唐喝一壶的了。 但打不赢也要摆出不怵的姿态来。 这就是大唐的生存之道。 大唐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这一切。 毫不夸张地说，在诸强环伺的情况下，大唐别说认怂了，连眨眼都不能。 不然就是一锤砸在西瓜上，瓜分！ 步练师落落大方地行礼之后，声音如玉石碰撞，清脆悦耳：“不知陛下召臣妾前来，有何吩咐？” 李韬微微一笑：“朕准备在承恩殿修建一处酒池肉林，而且准备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 “酒池肉林？” 步练师脸色微红道：“以酒为池，悬肉为林的那种？” 中原固然十国鼎立，但也是有着相同历史的。 大致是战国以前。 所以商纣王的酒池肉林几乎是无人不知。 在步练师想来，这位大唐的天子干过太多荒诞的事了。 如今后宫又美姬成群，修建这样一处纵情声色的奢靡之地，并不让人意外。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让她负责…… 李韬盯着她那疑惑的眸子道：“朕想要的酒池肉林要比那好玩多了，笔墨纸砚伺候吧。” “喏。” 步练师躬了下身，立即让人取来，帮他研磨。 李韬想了想，笔飞如龙，很快便将他想要的酒池肉林给勾勒了出来，然后递给步练师：“你看如何？” 步练师盯着看了半天，美眸流转：“这跟臣妾想的完全不一样。” “纣王玩得太俗了，朕肯定要飘飘欲仙。” “……” 直觉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 不然今晚她就是肉！ 步练师赶紧把图纸收好道：“臣妾这就去办。” 李韬不动声色地拽了她一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感受了一下肉弹，又顺势勾住她那肉肉的腰道：“爱妃这是对朕避之不及？” 步练师微微挣扎了两下，满脸羞红：“臣妾没有。” “那为何这么急着走？” “臣妾……内急。” 内急？ 这是谁教的？ 什么时候兴起这股风气了！ 必须要刹一刹！ “嘘嘘嘘！” “嘘嘘嘘！” …… 李韬二话不说，吹起了口哨。 步练师有些愕然地看向他，随后似有所悟，迅速并拢两腿，一脸的难为情。 李韬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他眯着眼道：“看来深处和浅交差别很大。尚香、貂蝉和小环随朕经历了很多事，现在已心无杂念。你们回长安回得早，和朕还隔着一层叫‘陌生’的东西。” “臣妾死罪！” 步练师反应倒是不错，急着起身伏拜。 结果一胸脯撞到李韬的脸上。 一时间场面很尴尬。 两人迟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李韬抽了下酥酥的鼻子道：“好吧，看在你有容的份上，朕给你一个证明自己不是无脑的机会。十息之内，让朕忘了这事。” “十息？？？” 步练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 弄巧成拙了！ 说实话，像她这样自幼循规蹈矩，恪守礼法的人，是很难喜欢李韬这种离经叛道，横行无忌之人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讨厌他。 她刚才急着走，一方面是因为两人之间的那种生疏感；另外一方面则是源于自身的矜持。 而且她一直憧憬的是那种相濡以沫，水到渠成的感情。 假使李韬今晚就把她给临幸了，她不会反抗，但心里难免会失落。 再加上身在异国他乡，这种失落感可能会更强。 现在她因无心之举，犯下了欺君之罪，还被当场识破了。 只要那么短的时间哄好李韬，对她来说简直难于上青天。 要知道她一直不喜欢撒娇，也不会撒娇。 偏偏又听说撒娇是求男人原谅最好的方式。 这可如何是好？ 她明明很着急，脸上却连个表情变化都没有。 李韬差点被她逗笑了。 他提醒道：“还有五息！” 步练师心下一沉，随后嘀咕道：“有容？无脑？难道是有容乃大，胸大无脑？他怎么这么流氓！” 只是一瞬间，她羞得猛然起身，然后咬着银牙又撞了李韬，不慌不忙地走到门口，抖了下有点疼的胸口道：“陛下，臣妾可以走了吗？” 这女人…… 被以这种方式两连击。 李韬这个老司机都懵了。 他真有种被糊一脸，不，被撞一脸的感觉。 也有种被女流氓克制的错觉。 这真是正经人不干正经事，让人难以招架。 不过这样的女人谁不爱？ 李韬关心道：“没受伤吧？” 步练师稳住语气道：“陛下虽力大无穷，但并非铜皮铁骨。” “也对，你肉厚，你有理，你说什么都对，只是使用方式不对，简直暴遣天物！” “嗯？啊……” 一直求稳的步练师怔了一下，终于稳不住了，尖叫着跑开。 没跑几步，又和曹节撞了个满怀。 曹节败北，跌倒于地，揉着胸口道：“你这是怎么了？” 步练师手忙脚乱地扶她起来，什么都没说，还是那般闷头疾走。 像是恨不得飞回寝宫。 “陛下……” 曹节顶着一脸问号拜见李韬，欲言又止。 李韬颇为委屈：“爱妃有所不知，她趁朕不备，偷袭了朕，还接连偷袭了两次，不过朕宽宏大量，已经原谅她了。” “偷袭？” 曹节眉头蹙起，有些不信，但又没法质疑。 她对步练师还是颇为了解的。 可以说是她们这些人中最为稳重的一个。 很难想象她会以下犯上。 李韬没有过多解释，而是道：“你所为何事？” 曹节抿了抿嘴道：“臣妾想向陛下讨些瓷器送给父王，不需要预言瓷器，普通的就行。” 李韬笑道：“魏王不是不准购买朕的瓷器吗？” “父皇从未禁止！” “那跟禁止有什么两样？” 李韬在心里嘀咕了一声，并未揭穿：“这种事就不需要你费心了，朕会派使臣去送，你可以提前写信告知一下。” “朕知道你和他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你也不必小心翼翼，忌讳什么，可以把你在大唐看到的，听到的统统告诉他。” 说到这，李韬特意强调了一下：“包括朕正在做的事！朕对魏王比自家的魏王都亲，也把他当成忘年之交，不会跟他勾心斗角。” 听到这话，曹节琼鼻一酸，都想哭了。 不是感动的…… 第149章 拿来主义 大魏和大清现在还在为南洲而拉锯！ 而且在可预见的时间内，争斗不会停止。 这叫不会勾心斗角？ 看着自家夫君这么厚颜无耻，曹节心悸得想死。 他利用和大魏结盟，攻城略地，占尽好处。 大魏只想要个南洲，却陷入泥沼之中，难以自拔。 近来父王寄来书信，直言早知如此，他宁愿不要南洲…… 李韬见曹节神情凝重，一张娃娃脸愁云密布，也猜到她心中所想了。 平心而论，他也没想到，康熙为了南洲和曹操不死不休。 两国打到现在就没停过。 这样打下去的话，对魏国和清国的损耗非常大。 身为大唐的皇帝，他恐怕不想幸灾乐祸都不行。 不过即便从翁婿的角度来看，他依然想笑。 并非不厚道。 而是亲爹他都坑，坑个岳父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更何况这次他还没有主动坑。 只能说曹岳父有点误判了。 康熙真是个狠角色！ 先是在和敌国交战之际，以雷霆手段灭了三藩。 随后又为了南洲，死杠大魏。 貌似把他这个始作俑者当成透明人了。 李韬怪不好意思的。 唯有继续让人在大清故土上大力开采金矿。 再让李靖在吞并的三州之地上安心屯田。 他才能报答康熙的宽让了。 那里土地肥沃，大肆屯田再合适不过。 他也准备让李靖率着李家军长期驻守在那里。 等瞅准时机，让李靖再蚕食大清几州，继续报答康熙便是。 眼下就让康熙和曹操慢慢耗吧。 看谁先眨眼。 曹节犹豫了好一会儿，鼓起勇气道：“臣妾斗胆问一句，如何破局？请陛下指点！” 她知道自己不受宠。 但看到父王为了此事精疲力竭，她也想帮忙早点打破僵局。 李韬笑道：“他麾下谋士如云，哪里需要朕指点？” 曹节摇头：“谋士再多，在面对这种进退维谷的境遇时，也是束手无策。”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目前大魏已经吞下半个南洲，是不可能吐出来的。 大清又誓死要夺回。 以大魏的国力是很难一直和大清抗衡下去的。 不过李靖驻守在大清东部，康熙也不该放任不管才是。 “难道说……” 李韬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康熙如此在乎南洲，搞不好并不仅仅是因为南洲盛产海盐。 不然大唐吞并的三州之地比整个南洲都大，那里还有个天下闻名的大金矿，他不会晾着不问的。 这事得让东西厂和鼠盟好好地查一查，说不定会有什么重大发现。 想到这，他对曹节道：“南洲之战已经快变成一个死局了，朕需要好好琢磨一下。你写信告诉魏王，如果他需要帮忙的话，可派使臣前来商议。” 他也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 如果曹岳父愿意拉下脸，主动求助的话，他可以帮。 他还需要大魏制衡大楚和大明呢。 而且在灭国序列中，灭清在他心中一直都是排在第一序列的。 只是曹岳父不仅得舍得花钱买瓷器，还得舍得砸钱。 他这人什么都好。 就是对美色和钱财毫无抵抗力。 美色，曹岳父已经送到位了。 只要钱财再送到位，那什么都好说。 “多谢陛下！” 曹节恭敬行礼。 她知道父王暂时拉不下面子，也不想再和他联手了。 可战事倘若继续下去，再次联手不可避免。 “曹正淳呢？” 等到曹节离开，李韬立即把老曹找来道：“你让手下和岑虎好好查一查，南洲除了盛产海盐，还有什么，一定要尽快查清楚！” 曹操点头领命后，连忙道：“陛下，雨化田差人说，预言瓷瓶引起各方哄抢，如今都已不在大唐，接下来瓷器该怎么烧制？” “这个朕早就想过了。” 李韬笑了笑道：“让陶工按照那几本诗集上的诗词来烧制，把诗词都展现到瓷器上，然后拍卖，价高者得！” “这种烧制青花瓷即可，想必宋国的那些文人骚客会很喜欢。如果那几本诗集上的诗词用完了，就用宋国文人的。” “他们文人騒客多，最不缺诗词，拿来用就是！” 曹正淳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陛下，这恐怕会招致那些文人口诛笔伐的！十国之内，就数他们宋国的文人喜欢以笔为刀，还得理不饶人。” “先前宋国战败，他们估计憋着一肚子怒火呢。陛下若是公然用他们的诗词烧制瓷器赚钱，他们肯定会穷尽那股酸腐气，竭力败坏陛下声誉的。” 李韬很坦率：“朕还有声誉可言吗？” 朕都想直接封自己文抄公好嘛！ 只是感觉有点突兀，拿这过渡和造势罢了。 当然，朕脑海里装着《诗词歌赋大全》。 再来几十本诗集都毫无压力。 不过哪有用他们的诗词，再褥他们的羊毛爽啊！ 别看大宋的那些文人比大唐的还清高。 殊不知古往今来的文人都一个样。 既騒又贱，还特别在意自己的名声。 瓷器现在作为天下第一收藏品。 一旦刻上他们的诗，还搞限量版和拍卖，他们就是把嘴皮子给骂掉，把笔杆给写秃，最终还是会抢破头地买一个藏在家里显摆。 在这个时代，又不用交版权费。 这等白嫖的事，若是不干，那绝对是跟钱过不去。 听到这话，曹正淳哭笑不得：“老奴这就派人前去告知。” “去吧。” 李韬往嘴里扔了个葡萄之后，知道该进入科举时间了。 大唐的科举从大隋传来，很不完善。 如今在他的改动下，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体系。 由原先的两个阶段变成岁试、乡试、会试和殿试四个阶段。 岁试是每年都考。 考中的就是秀才。 秀才参加乡试，考中的便是举人。 再然后便是举人了。 这个时代各国的帝王皆是求贤若渴。 所以科举一般都是面向天下读书人的。 奈何十国之人的家国观念很浓，再加上李韬赶走了孔颖达，关了国子监，今年来长安参加科举的书生远不如往年。 好在最近他重塑官场，导致大量官位空缺，让天下书生都看到了希望。 据说这几日前来长安的书生暴增。 还大都是秀才。 长安城以朱雀大道为界，分为长安县和万年县。 这两县的岁试即将举行。 以往都是外地书生很难参加这两县的岁试和乡试。 但今年李韬大胆变革，其实是为状元贵妃保驾护航，他允许外地书生参加岁试和乡试，限额五万人。 那些还不是秀才的读书人可以就近参考。 蔡文以前没有功名在身。 考个秀才对她而言肯定不是什么难事。 等她考中，一定要和她喝几杯。 至于武试…… 李韬突然想起来那些还被“摧残”的将门虎子，立即道：“来人呢，传旨，暂停‘将星计划’，让他们都回去休息，准备武试。” “所有人必须参加，若是在武试中落榜了，他们的爹一律罢官！” 他们不是官二代或者将二代，一直嚷嚷着要证明自己吗？ 现在他把他们老子的乌纱帽都系在他们腰带上了。 如果在这种重压之下都没有出彩表现的话，那基本不堪大用，他还会让东西厂追要学费…… 第150章 宁与天下为敌 数日后。 岁试率先举行。 蔡文姬是重点关注对象。 听说她考中秀才后，李韬正在看刑部递上来的折子。 那几个被隋国收买的狱卒，已经被揪了出来。 秦王府、魏王府和齐王府也有藏得很深的细作。 同样被拔出。 这无疑说明，各大帝国对大唐的渗透，并没有因为他之前将那些细作一锅端了而停止。 必须要大力反渗透，同时利用东西厂和鼠盟进行渗透。 战场上能够得到的东西很多。 但若论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还是搞渗透和策反。 琢磨了一会儿，他亲自画了个渗透图交给曹正淳，让他照着布局。 随后，他乔装易容，轻车熟路地来到竹院。 大门前还是人满为患。 大都是前来道贺的书生。 蔡文一如既往地闭门不见。 “啵！” 李韬喜欢上了这个内涵丰富，让人神魂颠倒的字，张口喊了一声。 大门打开。 他在书生们艳羡的目光中挺身而入。 蔡文身穿干净的袍服，歪躺在竹林中，手捧一本书，恬静得像世外仙姑。 李韬盘腿坐在她对面，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道：“恭喜的话就不说了，预祝你考中解元！” 乡试第一是解元。 仅仅是考中举人的话，李韬觉得要求太低了。 蔡文放下书，抛来清澈如潭的目光：“你这么相信我？不会暗中帮我舞弊吧？” 李韬笑道：“科举舞弊，一经发现，会危及严大人的乌纱帽的。我能做的就是让你进入考场轻松些，然后等待关于你的喜报。” 想到自己进入考场时都没被搜身，只不过在考试的时候被盯得很紧，蔡文信了他的话，也有点担心。 一旦她是女儿身的事东窗事发，会不会连累到他？ 不管了，天下皆知，她是那皇帝的妃子。 到时候把一切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便是。 她抿了一口茶道：“荒诞不经的人往往不会落于窠臼，这次皇上允许没有功名在身，又在长安附近的人参加两县的乡试就是明证。” “这若是在他国，是无法想象的。科举眼下在各国都是国之大事，不会轻易变动，也不会变动这么大。” 李韬几乎脱口而出：“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宫中那位既然敢以雷霆手段重塑官场，那么必然会利用这次科举广纳贤才的。”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 大才女玉手乱抖，胸脯起伏，喃喃道：“好诗啊，而且很贴合眼下大唐的局势，你……你还说你只是个商贾？” 呃…… 一不小心又暴露了！ 这就是脑袋里装着《诗词歌赋大全》的烦恼啊！ 不经意间，它们便自然而然地蹦出来了。 太毁人设了！ 李韬只能亡羊补牢，指着她大笑：“你也太抬举我了，我一个胸无点墨之人，怎么可能作出这样脍炙人口的诗句？它是我的一个朋友作的。” 身份尴尬，那便是朋友系列。 李韬前世就是这么干的。 只要别扯什么妈妈的朋友、妻子的朋友之类的就行。 不然很容易被那帮酒肉朋友借一部说话的…… 蔡文对他的这个朋友很感兴趣，趁机问：“你的朋友姓甚名谁？能否引荐一下？” “不行！” 李韬回答得干脆利索，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他正在备战会试，谁都不见，如你一般。等你考中，我必帮你引荐。” 蔡文露出了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我见了你。” “我不是那个谁！” 李韬口中强调了一下两人的特殊关系，又在心中道：“我特么是你夫君，跟那些互相吹捧的书生能一样吗？” 他的回答让蔡文为之一愣，眼中似乎闪过一抹红晕，但转瞬即逝。 她刻意转移了话题：“听说了吗？济世堂的神医们到洛阳了，今年他们将在洛阳聚首。每次他们聚首，都会轰动天下。而这也是他们十年来第一次在大唐聚首。若不是需要准备乡试，我真想去洛阳看一看。” “这有何难？” 李韬一脸没所谓：“咱们的那位陛下可是啥事都干得出来的人，说不定他会把那些神医统统掳到长安来，到时候……” 蔡文直接打断：“他不敢的！” “哦？这世上还有他不敢做的事？” “你可能还不知道，很多年以前，由秦帝、汉帝和明帝提议，十国签订约定，济世堂可以在十国境内自由行医和聚首，若非触犯法纪，一律不准刁难，不然其他九国共讨之！” 说到这，蔡文提高声调道：“九国共讨之！而加入济世堂的都是名满天下，深受百姓敬重的神医。谁冒犯他们，都是与天下人为敌。” 见她一脸认真，对济世堂特别崇敬的样子，李韬眯起了眼。 身为大唐皇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 这个时代的济世堂，可不是卖药的，而是由神医华佗、医圣张仲景、药王孙思邈共同牵头，囊括针灸鼻祖皇甫谧、儿科之圣钱乙、温病学派奠基者叶天士，还有叶桂、薛生白、董奉等大量当世名医的民间组织。 他们每年一聚首，相当于后世的中医协会交流。 不过他们更务实。 除了医术上的分享与交流外，还会集体免费治病救人一个月。 所以他们每次聚首，都会成为一国盛会。 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可以说儒家的诗会、佛门的法会、道家的辩难，跟这比起来都要相形见绌。 悬壶救世，治病救人。 无论放在哪个朝代，都能得到下层百姓的拥护和爱戴。 更别说在这大争之世，聚集的还都是名医了。 昨天的时候，李韬还听李渊提起当年签订协定的事。 当时他是很不想签的。 曹操大概是最不想签的那一个。 因为这就是大秦、大汉和大明联手挖的一个大坑。 这些神医虽然大都不归附朝廷，但也有各自的家国和行医范围。 华佗、张仲景和董奉是名闻天下的“大魏三神医”。 如果再加上针灸鼻祖皇甫谧的话，大魏在医道领域是可以睥睨天下的。 大唐虽然逊色于大魏，但也有药王孙思邈。 完全没必要签这个自缚手脚的协定。 但大秦、大汉和大明没有这种万人敬仰，举足轻重的神医。 他们便打了这个主意。 朱元璋当时见曹操犹豫了，立即大军逼境。 偏偏华佗、张仲景对魏廷若即若离的。 曹操不想为了这事起刀兵，只得妥协。 李渊是屡召孙思邈为唐廷效力，孙思邈频频拒绝，让他没办法，也就签了。 这些年济世堂行走天下，治病救人，声誉如日中天。 大唐反而被冷落了。 这次的洛阳聚首，也是李渊在位时强烈要求，他们才商定的。 据说本来定的地点是长安，前几个月因为李韬荒诞不经，他们还打算改到他国举行。 最终是孙思邈开了口，他们相互妥协，换到了洛阳。 这要是不搅合一下，李韬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太没面子了…… 第151章 天子背刺，防不胜防 蔡文以薄唇抿了一下杯沿，也不知道有没有喝到。 眼神全在李韬的脸上流连。 见他迟迟不吭声，她笑声如莺，细声道：“现在你还会觉得他们会把那些神医掳到长安来吗？” “我承认他能征善战，不容小觑，可若同时与九国开战，只怕是自取灭亡！” 李韬语出惊人：“可若他就是要自取灭亡，让九国共讨呢？” “不可能！” 蔡文头摇如劲风吹柳：“他再荒诞不经，也不会拿自己的皇位开玩笑。” “呵，以前又不是没开过。” “此时非彼时，不可同日而语。你知道九大帝国联手攻打大唐意味着什么吗？以现在大唐的国力，根本就没有任何还击之力。波兄是聪明人，肯定能够看出这一点。” “可我还是觉得他会这么干！要不咱们赌一把？” 既然谁都说服不了谁，那就赌。 李韬最喜欢赌了。 尤其是和女人赌。 其中蕴含的福利是可以任由自己定义的。 不仅充满期待感，还会很有趣。 蔡文寸步不让：“赌就赌，不知道波兄想赌什么？” 她向来不喜欢赌。 可以说从小到大就没赌过。 但面对这必胜之局，她没有退缩的道理。 不然岂不是要被这位兄台小瞧了？ 不知道为什么。 从不在乎功名利禄的她，最怕被他小瞧。 每次他夸她有才学，她都会暗自高兴。 这种认同，比那位大儒老爹来得还要强烈。 李韬轻咳道：“很简单，如果你输了，你让我啵两下，如果我输了，我可以答应帮你做两件事，任何事！” 听起来血赚啊！ 蔡文爽快答应：“没问题，只是‘啵’是何意？是不是吧的意思？” 连什么意思都不清楚，就这么快答应？ 她是不是恋爱脑！ 不过让李韬现在解释，他也开不了这个口。 说是亲一口的意思，他心有不甘。 毕竟还分亲哪儿的问题。 如果只是亲脸蛋的话，那就体现不出这个字的精髓了。 所以他还是耍了点小心思的。 啵两次。 嗯，进退自如，有了充分发挥的空间。 盯着她那被严重束缚的身前瞄了两眼，极有拆宝箱和探索精神的李韬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干的嗓子道：“是‘爸’也不是，反正此字博大精深，妙用无穷，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等分出输赢，我再告诉你。” “一言为定！” 蔡文看得很开：“反正你没有赢的可能。这些日子，我一定要好好想想需要你帮我做的事。” 既然参加科举了，那她便相当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身份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在这之前，她还想做点什么，不留遗憾。 比如像之前那样一起在河边散步。 或者说像现在这样坐着闲聊也好。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跟朕这个大唐之主赌，还抱着必赢的信心，不知道你得知真相后会有何反应，朕很期待！” 李韬勾起嘴角看了她两眼，又聊了一会儿，回宫。 七八天后，洛阳传来消息了。 李渊听说后，带着内阁六大臣一起来到承恩殿。 搞得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似的。 他急切询问：“听说有几个神医在洛阳医死人了？” 李韬点头：“确有此事。皇爷爷怎么看？” “这还需要看？” 李渊怒声道：“一定是有人有意为之，想要让九国伐唐！韬儿，此事非同小可，你一定要让三司会同东西厂查清楚，把那些居心叵测的幕后黑手给揪出来，予以严惩！” 李韬笑道：“皇爷爷，朕已经让人去召秦王、魏王和齐王了，他们想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噗！” 前任皇帝听到这话，直接把刚喝到嘴里的香茗给喷了出来，断然道：“你这是怀疑幕后黑手是他们？不可能！” “他们都被毒得差点见了阎王，还是你救的，肯定不会这么做。而且洛州都督是屈突通……” 他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韬明白他的意思。 屈突通是秦王的人。 也是少有的自他登基以来没有动的人。 可以说洛州是目前秦王掌控的为数极少的，能够运作的要地。 他们珍惜还来不及呢，不会主动给李韬送机会调整洛州的大小官员的。 事实上，洛州在秦王一党的治理下一直很安稳。 便宜老爹没必要主动挑事。 李韬抬起头道：“皇爷爷不要紧张，你今天这状态不太对啊！朕可没说幕后黑手是他们。” “朕是怕你玩心又上来，想要一打九！” 李渊直接甩出自己的担忧。 他太了解这个孙儿了。 他越不敢想的时候，他越敢做！ 以往可以忍。 这次一旦捅了娄子，会万劫不复的…… 李韬吃着葡萄没说话。 等到三条臭老蟒来了，李韬扫了他们一眼道：“气色还行，看来体内的毒已经彻底祛除了。”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机械般地躬身道：“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他们醒来后，听说李韬救了他们，很是吃惊。 只是他们也听说洛阳的事了，今天不宜过多言语。 不然一不小心，他们苦心经略的洛州可能就没了。 李韬冷声道：“朕向来对这种嘴皮子道谢嗤之以鼻。如果你们非要感谢的话，就说说对洛阳之事有何看法吧。” 李世民略微犹豫了一下道：“有人在暗中挑事。” 李建成道：“他们皆是神医，医死人的可能性不大。” 李元吉道：“估计是人想看到九打一。” 李韬俯视着他们，眉头紧缩道：“你们是中毒中的只会说废话了吗？这些还用你们说？” 三人不说话。 管他怎么说，眼下明哲保身最重要。 李韬邪笑一声，偏不让他们如愿。 他口鼻朝天道：“秦王、魏王、齐王接旨，朕命你们彻查神医医死百姓之事！” 这是什么套路？ 难道是让背黑锅？ 可以他们的判断，他应该不会小题大做，自己主动讨个一打九的！ 所以三人理了理蟒袍后，齐声道：“臣等接旨！” 李渊异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建成、世民、元吉，你们要明白韬儿的一片良苦用心。他这是给你们将功补过的机会呢，你们务必要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考虑到济世堂的影响力，这事很快就会天下皆知的。 到时候无数双眼睛盯着洛阳。 稍有不慎，本就怨恨大唐的九国便有了共讨大唐的口实。 从这方面来看，此案还是非常棘手的。 好在三个儿子不是泛泛之辈。 他们为了保住洛州，也会竭尽全力地彻查此案的。 三人齐声道：“陛下、太上皇放心，我们绝不会允许宵小之辈将大唐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某个宵小之辈闻言，猝不及防地背刺了他们一刀：“三位爱卿，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了。朕已经让李贞英、孙尚香带着东西厂和巾帼营奔赴洛阳，将济世堂的所有名医、涉案人员都带到长安来供你们彻查，还让蒋国公屈突通协助。” “你们只需要回府等着就行了，等他们到了，朕会派人通知你们的。到时候能不能避免大唐被九国攻伐，就看你们的了！” “……” 第152章 找刺激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僵硬地抬起头，像是在看魔鬼。 内心翻江倒海。 这样很好玩？ 还别说，站在他的角度来说，很好玩！ 让他们自己拿起屠刀砍向自己苦心经略的要地。 他只需要在一旁看戏。 如果他们查的方向不对，或者说无法下狠心对自己人下手，他会风淡云轻地纠正，摆出运筹帷幄的样子。 神医医死人的真相已经不重要。 他就是要对洛州下手了。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 洛阳对于大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是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地方把控在他们手里的。 不觉间，他们想笑。 不过是嘲笑自己。 成王败寇。 他们竟然还心存幻想…… 李韬从来没有忽略过洛州。 他置之不理，恐怕等的就是这一天。 “等等，他不会是……” 三人蓦然相向，各自对了一眼后，嘴角挂着苦笑，自嘲的意味更浓了。 他应该是在济世堂将地点改到洛阳后，就在谋划此事了。 那是几个月前。 当时他尚在前线，他们在图谋造反。 屈突通建言以洛阳，乃至整个洛州为起事之地，反攻守军不多的长安，然后逼太上皇下旨改立新君。 只是当时前线的局势波诡云翳，程咬金、尉迟恭、唐临等一干心腹又不愿配合。 此事一直拖到李韬班师回朝也没能执行。 而从李韬回朝后的表现来看，他虽不在长安，但对长安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洛阳之谋”很有可能已经被他知晓。 不然他是不可能突然起用他们三人的。 “韬儿，你可不能胡来啊！” 就在他们还在担忧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之时，李渊眼皮直跳，整个人也从大椅上跳了起来。 怕什么来什么。 这小子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呐！ 他都半截身子入黄土了，可不想看到九国的铁骑把大唐给踏为平地！ 他知道李韬喜欢找刺激。 但这种刺激完全可以在女人身上找，为何要从九国的帝王身上找？ 大唐这段时间屡战屡胜，睥睨天下，已经被他们盯上了。 李韬搞预言和预言瓷瓶又把他们得罪了一遍。 估计他们正需要一个由头讨伐大唐呢。 现在这样做，不就是主动送他们一个由头吗？ 傻子都不会干这种事！ 李韬歪着身体，继续吃葡萄：“皇爷爷，朕没胡来，您需要告诫他们三个不要胡来！” 这锅甩的……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瞳孔急缩。 他还是老李家的子孙吗？ 太不要脸了！ 都派人去把济世堂的那些名医统统抓到长安来了，还公然说出这种话。 苍天若是有眼，就该降下一道神雷，活活劈死他！ 李元吉拳头攥得发白，声音冷到骨子里了：“我们早已不在乎生死，但你呢？你打得过九国大军，百万人马？” 再不反将一军，他怕这个不当人子的侄儿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别的不说，大梁、大宋和大隋都因他而和大唐结下梁子了。 这三国若是联手，大唐都会分崩离析。 至于大秦、大汉，还有大明，是完全可以单挑大唐的。 一个掌管四战之地的皇帝，不猥琐发育，偏偏求着别人群殴。 这特娘的跟个小屁孩挑衅成千上万的武夫有什么分别？ 最可气的是，小屁孩自个人挑衅也就罢了，还裹胁全家老小，拿着祖宗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去挑衅。 如果这会儿祖宗牌位在面前的话，李元吉一定会抄起牌位往李韬脸上砸！ 李韬觉得自己贱是贱了点，但胜在实诚。 他一脸认真道：“打不过！嗯，朕很确定！” 要不是他重新武装了大唐兵马，又笼络了一帮大将，别说打九国了，大唐现在恐怕还在和突厥鏖战呢。 大争之世，战力第一。 没有像样的战力，只会被按在地上摩擦。 九国若是一起上，那就是轮番…… 以大唐目前这依旧孱弱的国力，明显是吃不消的。 李建成怒声道：“既然心知肚明，为何还要这么做？” 李韬笑了笑：“你们不也心知肚明吗？” “好玩？” “难道不是？” “你！” 李建成瞪了他一眼，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李世民冷得像是寒潭里的淤泥，还带着一股腥臭味：“如果你想剑指洛阳，或者我们，尽管出手便是，何必以整个大唐的安危相裹胁？” 李韬抓住机会道：“皇爷爷，你都听到了吧？如果九国伐唐，那就是他们的原因。” “老李这张口就是朕用大唐裹胁他们，难道他们的命比朕的命，朕的皇位，朕的亿万子民还重要？” “他们这是在故意拔高，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李渊欲哭无泪地看了眼好孙儿，已经放弃对他的治疗了。 他冲着吃瘪到无法呼吸的李世民道：“世民，此案干系重大，既然他已经让人把他们带到长安来了，那你们就尽快查清楚，给十国百姓一个交代。” “你们若是敢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朕就在九国动手之前将你们逐出族谱，斩首于午门！” 说服不了小的，那就拿捏大的。 他相信这惩罚会让三个逆子使出浑身解数，想出完美的法子解决当前的风波，不给九国落下口实。 “皇爷爷威武，由您亲自督促他们，此案必定很快水落石出。” 李韬毫不吝啬地盛赞亲爷。 不过嘴都快笑歪了。 李世民极为不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李渊道：“只要有人心中还有江山社稷，那么他们被带到长安后，三日之内便可破案！” 李渊当即看向李韬。 李韬耸了耸肩：“很显然老李不是在说朕，朕这心里装的都是江山社稷。” “听你这意思，他是在说朕？” “不，他们是在说自己！” “……” 再次吃瘪后，李世民一刻也不想待了，躬身告辞。 李建成和李元吉也是冷哼一声，迅速跟上。 李渊刚要说话，李韬指了指内阁六大臣道：“皇爷爷，他们又不是花瓶，你把他们带来当摆设啊？如今肃清吏治千头万绪，忙得不可开交，哪怕九国真的联手攻唐了，那也没他们什么事。” “没他们什么事？” 李渊咋舌道：“那你设这内阁作甚？” 老头正在气头上呢。 可以理解。 李韬咧嘴一笑：“对内！九国攻唐现在属于秦王、魏王和齐王负责。” “你坑他们可真是从不手软。” “不，皇爷爷，这次是您在坑他们！” “臭小子，朕……懒得理你！” 李渊愤怒中有些傲娇地离开，魏征忍不住开口了：“陛下，此事非同小可！” 李韬往后一仰，摆手道：“干活去。” “陛下！” “你看看军师。” 魏征转身看向诸葛亮，发现他仿佛几十年如一日地轻摇羽扇，压根没把这当回事后，真想说一句臣妾……呃不，臣做不到啊！ 没过多久，一干涉案人员被带到京城。 单是济世堂的名医就达五六千人。 真给人一种天下名医齐聚长安的感觉。 为了不让这些举足轻重的名医吃牢饭，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立即提审。 半个时辰后，案子破了。 十个隋国细作故意栽赃陷害，想让九国伐唐。 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无论是从作案动机，还是目的，皆是合情合理。 三人一起到皇宫外求见李韬。 等了一个多时辰，比破案花费的时间都长，他们也没有得到李韬的召见。 李元吉皱眉道：“他这是不满意？” 李建成冷哼道：“人证物证俱在，真相已经公布，他不满意又能如何？此案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博弈，他想让我们自断臂膀，休想！” 李元吉嗤笑道：“本王也觉得他就是玩得再大，也断然不会让九国伐唐的局面出现。他要是不见，那咱们就僵着呗，反正咱们现在是光脚的。” 李世民神情严肃道：“这便是真相，谁也无法更改！” …… 第153章 谁生的崽谁管 博弈最忌心浮气躁，最忌先眨眼。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没被召见后，也没有当回事。 他们根据屈突通抓捕的三个隋国细作供认的线索，去抓剩下的七个。 这一抓就是半个月过去了。 李韬并未催促。 一条宛如惊雷的消息直接在整个大唐炸开。 这么多年一直互相攻伐的大秦、大汉和大隋偃旗息鼓了。 据说还订立盟约，要按照多年以前订立的协定，以大唐擅毁协定，残暴对待济世堂的名医为由，联合其它六国共讨大唐！ 李渊本来是在榻上造娃的，听说这个消息后，连靴子都没穿，赤足跑到内阁，怒声道：“这是何时的消息？” 张居正不慌不忙道：“今日刚到，八百里加急。” “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他没把十国订立的协定当回事，终究还是捅下大篓子了！” 揪着胸口喟然长叹了几声后，李渊扭头就走。 不过都走到门口了，他转身询问道：“你们乃我大唐重臣，对此有何看法？” 张居正变成了面瘫脸。 和珅和严嵩不说话。 诸葛亮还在摇羽扇。 魏征站着发呆。 就稍微正常点的李道宗躬身道：“恕臣直言，此事当问秦王等人。” 李渊眉头紧缩道：“你们难道跟他一样，不怕九国围攻吗？” 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大臣。 内阁六大臣和李韬一样实诚，异口同声道：“怕！” “你们为何无动于衷？” “没我们掺和的份！” 这虽然是国事，但也是你们老李家的家事！ 陛下下旨，三王亲为，您督办。 咱们整肃吏治已经焦头烂额了，上哪管那么多去？ 对了，还有科举！ 一旦分神了，都不用九国围殴，大唐便先从内部乱起来了。 “你们……” 见他们和李韬一个德行，都是甩锅高手，李渊两眼如剑，横扫他们，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 “这逆孙！” 他咬了咬牙，直奔承恩殿。 “那三个逆子！！！” 不过都快到了，他又出宫，来到了秦王府。 适逢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聚头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他们也没有想到秦帝、汉帝和隋帝不仅化干戈为玉帛了，而且同仇敌忾，那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由这三位皇帝带头，其它六国必然响应。 九国伐唐真的要变为现实了！ 说实话，他们从一开始就觉得这是李韬逼迫他们的手段，让他们对自己人下手，无论如何也不会因此将大唐置于死地的。 这也是他们的底气所在。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韬不闻不问的态度，让他们心里发毛了。 那家伙搞不好真想和九国来一场从未有过的，有百万大军参与的旷世之战！ 乍一看，对他们三夺位是有好处。 但这比先前大清、大楚、大梁一起攻打大唐要严峻百倍。 一旦九国的铁骑踏上大唐的疆土，即使他们在乱中夺得皇位了，也难逃被杀的命运…… 所以当远远地看到李渊冲来时，他们有些心虚地鼓了鼓两腮。 “啪啪啪！” “啪啪啪！” …… 李渊什么都没说，朝着他们的面颊左右开弓，各甩了两巴掌，然后大骂道：“不当人子，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你们为了那一亩三分地，真准备让大唐被九国瓜分吗？还是说你们已经通敌卖国，准备利用九国来夺位？” 这是天大的冤屈啊！ 李元吉气不过，抹了把嘴角的鲜血道：“父皇，他都要将大唐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了，您还偏袒他？” “我们早就把案子查得明明白白了，现在整个大唐也都知道真相了，他却拒不见我们，这打的是什么主意，还用明说吗？” “混账！” 李渊气急之下，踹了他一脚道：“朕不在乎什么真相！朕只问你们一句，是你们的一亩三分地重要，还是大唐重要？” 李世民憋屈得想死：“父皇，这个问题您不该问他吗？” 李渊掷地有声道：“谁生的崽谁管！朕管不到他的头上，管的只有你们！” 绝了！ 这比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要绝！ 三个大唐王爷听得嘴角直抽，相顾无言。 李渊冷哼一声，帮他们拿主意了：“不管你们的人有没有参与，洛阳有那么多隋国细作混入，洛州都督、洛阳令等一应官员都难辞其咎。” “而且从最近内阁查处京官贪污行贿来看，十个官员九个贪，他们只会更差，你们立即下令将他们全部拿下，押到长安来，并案处理！” 三人目瞪口呆：“父皇，不可啊！” “有什么不可？” 李渊怒瞪他们一眼道：“朕知道洛州都是你们的人，但你们太不识好歹了！韬儿救了你们一命，又给了你们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们还在想着跟他博弈，跟他讨价还价。” “你们把他惹毛了，不仅他们统统都得死，朕也会亲手宰了你们！” 这话已经说得极重了。 而且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压力。 来自亲爹和九大帝国的压力。 可这种压力明明不该他们承受的。 是李韬强行施加给他们的啊！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真想破罐子破摔，和他一起坐等九国铁骑踏平长安。 他欺人太甚！ “快去啊！” 看他们三个还愣着，李渊又每人踹了一脚。 李建成、李世民苦笑着看向李元吉，眼睛都红了。 本来按照他们的想法，即使最终妥协，他们也只把屈突通给推出来。 屈突通虽然官大，可洛州大量的“小官”才是他们东山再起的希望。 毕竟屈突通那洛州都督的官职确实太扎眼了。 可现在…… 太上皇顶不住九国伐唐的压力，率先眨眼了！ 还要求他们一锅端了洛州的大小官员！ 不得不说，李韬这招隔山打牛太狠了！ 等到他们离开，李渊这才回宫，再次奔向承恩殿。 一个宦官连忙道：“陛下……陛下不在。” 李渊怒声道：“他去哪儿了？” “带着几位皇妃游玩去了。” “什么？！” 李渊抬头看了眼气势恢宏的承恩殿，都想派人把它给砸了。 他忙得跟狗一样。 那浑小子却跑去游玩。 这大唐到底是谁的？ 他知不知道九国共讨的威力有多大？ 宦官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陛下说如果秦王、魏王和齐王还有所保留，还推波助澜，那他便不回宫了。太上皇您看他们谁适合，就让他们登基为帝，迎战九国……” “……” 刹那间，李渊只觉天昏地暗，黑白无常仿佛在向他招手。 荒唐啊！ 别人逼宫。 他堂堂皇帝，竟然反过来逼老子，还连带着亲爷爷一起逼。 很好玩是吗？ 老子不玩了！ 李渊不顾仪态地靠在宫墙边，两眼放空，嘴中喃喃。 仅仅数十息后，他便厉声道：“来人呢，立即去告诉秦王、魏王和齐王，除了洛州外，让他们把掌控的其它地方的大小官员一律并案治罪，押到长安来，要快！” “他们若敢拒绝或拖延，朕便公告天下和他们断绝父子关系，逐出族谱！” …… 第154章 得盐者得天下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踏了春，迎来秋。 而且还是深秋。 李韬拿着酒壶，望着散发着无尽清辉的圆月，脑海中浮现的是夏季的金戈铁马。 同样拿着酒壶的李贞英和孙尚香本来也是仰望星空的，只是浑然不觉间，星空变成了她们的夫君。 不远处的帐篷旁，烛光映月，笑声盈盈。 曹节、大小乔、甄宓、貂蝉、步练师、小环、陈圆圆等人分成两桌。 一桌搓麻将，一桌打扑克。 玩得不亦乐乎。 陈圆圆本不是宫中之人，但无人排斥。 她们皆是心照不宣。 这位被陛下从大清抢来的花魁，早晚入宫。 眼下她执掌教坊司，已让戏曲飞入寻常百姓家。 每次教坊司有戏曲演出，长安都会万人空巷。 恐怕很难有人会想到像教坊司这种在他国拥有官妓的地方，在大唐却成了歌姬、舞姬、伶人等大显神通的地方。 一旦长安大剧院建成，天下人的目光势必都会被吸引而来。 “陛下！” 随着一阵马鸣声传来，曹正淳与来人耳语了一番，快步走到李韬面前道：“最新情报，大魏和大清也不打了……” “噗！” 孙尚香愣是没忍住，把刚喝到嘴里的酒给喷了出来道：“先是秦、汉、隋偃旗息鼓，现在又是魏清罢兵言和，他们不会真的要为济世堂而联手攻唐吧？” 李贞英似笑非笑地看向她，眼神有些古怪。 孙尚香也意识到问题所在了，急忙解释：“我……我是不想看到大唐和大魏打起来。” 李贞英掩嘴一笑：“妹妹大可不必解释，看来陛下不仅拴住了妹妹的身，还拴住了妹妹的心。不如妹妹让吴侯弃暗投明，率军加入我大唐吧。他来到大唐，肯定会被封王的！” 迅速看了眼正在大喊“糊了”的曹节，孙尚香小声道：“姐姐，你就别打趣我了。你我都明白，一旦九国伐唐，百万大军对战，必将生灵涂炭。” “妹妹又在转移话题了。” 李贞英莞尔一笑，看向还在慢悠悠喝酒的李韬道：“陛下，这仗打不起来对不对？” 李韬平躺在歪脖子树上，晃荡着一条腿道：“古往今来，挑事容易，平息难。若矛盾积累太多，想要平息更难。” 这回答大出李贞英的预料，让她为之一颤。 听他这意思，他也没办法阻止九国伐唐。 既然如此，那为何要挑事？ 放眼天下，任谁都知道，大唐是不可能打得过九国大军的！ 孙尚香也是惊得咳嗽了好几声：“不是吧，你只想着放，没想过怎么收？” 李韬内涵了一句：“你以为这是在龙榻上？” “你！不理你了，哼！” 孙尚香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胸口起伏如怒涛，脸红得像辣椒，身体瞬时侧向了一旁。 偏偏又和李贞英对上了。 李贞英也是尝过李韬那收放自如的神技的，一时羞得跌下了歪脖子树，摔得屁股疼。 她慌忙起身，嗔怒道：“前一息谈论的还是国之大事，怎么下一息就变成这样了？你……” 李韬伸手把她拉上歪脖子树道：“朕之事皆是国之大事，而你们更是事中之大，一掌难握的那种！” 又来！ 李贞英见曹正淳早就很识趣地走远了，而且还是背对着他们的，当即以闪电般的速度咬了一下他的嘴唇道：“别说了，多羞人？” “好，留着夜深之时羞羞羞！” “……” 还能不能好好地交流了？ 李贞英彻底败退，挪到孙尚香身旁惺惺相惜。 李韬大声道：“曹正淳，你是不是还有事？” 曹正淳赶紧窜来，看了眼孙尚香，有点犹豫。 李韬沉声道：“说！” 曹正淳会意，连忙道：“难怪清帝和魏王在南洲寸土必争，原来那里不仅有海盐，而且极多！” “根据探子所报，只要全力晾晒，那一州之盐，怕是要占天下的一半！” “天下的一半？” 孙尚香嘴唇半张，明显被震撼到了。 盐涉及国计民生。 历朝历代都极为重要。 在这大争之世，更是得盐者得天下。 魏国这些年南征北战，大多是为了盐。 倘若南洲海盐有如此之巨，大清和大魏因此杀红了眼也就不足为奇了。 “天下一半？有点夸张了，不过肯定特别多！难怪康熙和曹操都爆肝了！” 李韬嘀咕了一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李贞英迫不及待道：“陛下，若是他们联手，您可以拿此做文章啊！” “静观其变。” 李韬只说了这四个字，然后冲曹正淳道：“京中情况如何？” 曹正淳道：“太上皇下令让秦王、魏王和齐王将他们掌控之地的所有大小官员并案处理，不然杜绝父子关系，逐出族谱！” 这是亲爷爷！ 也贴合了谁家儿子谁管教的铁律。 当然，像李韬这种天子，不是一个王爷能够管教的。 他嘴角露出了迷之笑容：“不出朕所料，皇爷爷先眨眼了。秦王、魏王和齐王怎么做的？” “他们不太情愿。不过大清和大魏休兵的消息传到长安后，太上皇拿着族谱召见了他们。他们也扛不住压力了，让内阁介入。” 李韬啧啧两声道：“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地方，被这么一锅端了，还相当于是自己端的，想必他们心里在滴血。” “内阁已经把贪污行贿的京官处置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正好从三王掌控的地方下手，将这股风暴刮向整个大唐。” 曹正淳略微犹豫了一下道：“可这样一来，压力全到您这边了。济世堂的那些名医该如何处置？” 太上皇出马。 三王认栽。 如果再不释放那些名医，那便说不过去了。 现在不仅长安、洛阳，大唐各州都因此事而民怨沸腾。 一直拖下去可不是个事。 而从秦、汉、隋、魏、清等国的反应来看，他们不会给大唐太多时间的。 “不急！” 李韬仰头喝了几口酒后，摇头晃脑道：“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明宗魏王，稍逊风騒。一代天骄，西楚霸王，只会扛鼎瞎几把舞。都不行！数風流人物，还看……” 说到这，他猛然看向李贞英和孙尚香道：“该看谁？” 李贞英和孙尚香痴痴地看向他，没说话。 这好办！ 戌时，李贞英精疲力竭地给出答案。 亥时，孙尚香吐字如金。 子时，貂蝉软瘫中发出了灵魂之问：“什……么问题？” 李韬多少还是有点遗憾的。 他没成为七次郎，也没有被众妃异口同声地给出答案。 不过不急，来日方长。 翌日，曹节、步练师等人全都染上了黑眼圈。 眼中还带着幽怨，明显一夜没睡。 小环哈欠连天之余，好奇问：“陛下，车轮战对您都没用？看来需要姐姐们一起上了！” 李韬神情一滞，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小丫头便被她的那些残暴的姐姐给抬走了，估计免不了一番欺负。 可怜的娃啊！ 总因纯真而惹祸…… 曹正淳见他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小声道：“陛下，今天去何处？” 李韬笑道：“随缘，转到哪就在哪安营扎寨！” 此地虽然距离长安有两百里，但尚在雍州境内。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 要是没玩够，他是不会回去的。 系统也送来了奖励助兴：“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公然毁约，激怒九国，将大唐置于生死之境，特奖励一次抽奖机会。” “只是个抽奖机会？狗系统，你越来越抠了！” 李韬晾在一旁，也没抽。 不过随后半个月，大唐周边的形势急转直下。 西楚霸王项羽第一个出兵了，亲自率兵对上了徐世勣。 他倒没急着开打，显然是在等其他帝国的兵马。 紧接着，一直很怂的大宋也开始往边境调兵了。 大秦、大汉、大隋的使臣扎堆汴京，商量攻城之策。 康熙再次派出了福康安，兵指李靖。 曹操、萧综、朱元璋也是小动作不断。 九国伐唐已然成型。 整个大唐人心惶惶。 可最崩溃的还要数书生。 他们还得静下心来参加乡试。 按照大唐今年的科举改制，举人是可以被委任官职的，秀才却不行。 能在乡试中脱颖而出的，便可成为举人。 待乡试结束，快报也送到了李韬的手里。 李韬扫了眼，有些诧异。 蔡文竟然不是解元…… 第155章 仇恨搬运工 蔡文乡试第二。 解元跟裴明礼一个姓，出身于世家大族河东裴氏，名叫裴行俭！ 李韬前世的时候在历史书上看到过他的事迹。 他曾主持吏部，威震西域，大破突厥。 可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 相当厉害。 对于李韬来说，像这样的大才，就如同倾国倾城的美人一样，多多益善。 蔡文暂时屈居在他身后，倒也正常。 李韬现在很期待他们俩在会试中的表现。 会试是在临近年关的时候举行。 今年为了各地的书生，特别是有功名的书生，其中还首推举人能够顺利进京参加会试，他下令各道各州为他们提供一切便利。 往返长安的费用可由户部“报销”。 当然，报销数额会划定一个范围。 他们这也算是沾了和珅的光。 除了大唐的书生，各国想来大唐参加科举的，要求会高一些。 对于那些名声在外的，自然是直通长安。 那些有功名在身，往返长安的费用可以报销。 至于暂时既无名声，也无功名的，就需要到相邻的大唐之州，参加岁试、乡试，一关关地闯…… 毋庸置疑，他对读书人还是很仁慈的。 只是对儒家很苛刻。 今后谁再提损儒之事，他就让和珅把这事搬出来。 当然，他用诗集赚了读书人那么多钱，都是他凭本事赚来的，这种时候肯定要选择性忘记！ 这其中还不包括即将推出的诗集瓷瓶，还有状元贵妃注释诗集赚的那些。 赶紧忘掉！ 不然他自己都有一种他可劲榨取，和珅拼命修补的错觉了…… “陛下，瞧您有点累，我们帮您揉揉肩吧。” 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姐妹花笑着走到李韬的身后，帮他揉了起来。 “朕只是因那错觉而揉了揉太阳穴，精力充沛着呢！” 李韬话都到嘴边了，那点似有若无的防御力还是被大乔和小乔给瞬间攻破了。 她们脸如刀削，眉如笔画，身段修长，前突后翘。 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美得让人心猿意马。 原本姐妹俩和李韬还是有些生疏的。 但是游玩那么久后，她们和他是越来越熟络了。 只是让李韬有点不好开口的是，她们俩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快变成熊猫眼了。 罪过，罪过！ 今后为了能够让这些美人睡上好觉。 他准备在子时之前解决战斗。 李贞英、孙尚香和貂蝉近来对他连番发起车轮战后，已是强弩之末，快要撑不住了。 如果这两位也加入的话…… 脑海中仅是闪过这个念头，李韬便产生了养精蓄锐的想法。 不是认怂了。 而是等待机会，好好采摘。 毕竟李贞英她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能搞双标。 不远处，穿着一身白裙，一尘不染的陈圆圆已经抱起琵琶弹奏了起来。 甄宓适时地端来了一盘果脯。 李韬闭着眼，张开了嘴。 甄宓俏脸微红，用纤纤玉指拿起一块送到李韬的嘴前。 李韬忽然往前一凑，连带着她的手指咬到了嘴里。 甄宓顿时羞得无地自容：“陛……陛下……” 李韬这会儿已经完全处于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状态。 眼神还锁在陈圆圆那琵琶都挡不住的身前，琢磨着她和孙尚香谁更有容，还没开始打量这位近在咫尺的“洛神”呢。 唉，皇帝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且乏味。 女人多了也不好。 完全看不过来嘛！ 这也幸亏他年轻气壮，精力旺盛，不然以小环的那种论述，一个就能够让他败下阵来。 还车轮战…… 车轱碾在他的脸上，让他饱尝战败后的“屈辱”还差不多。 就在他暗暗长叹的时候，李渊带着一队兵马怒火朝天地奔来了。 几个美人儿本能地想暂避。 李韬道：“无妨！” “喏。” 瞧见太上皇那喷火的双眸，她们都有点害怕。 李韬又趁机咬了一下甄宓的手指，然后边吃着果脯边看向李渊：“皇爷爷，您来了啊，快请坐，咱们爷孙俩喝几杯！” “喝个屁！” 李渊万分激动地翻身下马，踉跄着冲到李韬面前，死死地瞪着他道：“你知不知道九国已经密谋完毕，大清、大楚和大宋都开始调兵遣将了？” 李韬干笑道：“皇爷爷，您别激动，容朕先纠正一下，他们没密谋，玩的都是阳谋。” “知道还不回京？你真想让老子辛苦打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 “朕也想回去，只是秦王、魏王和齐王好像不太想让朕回去。要不您让他们登基抗敌，朕愿意交出兵权。” “然后你的那些兵马听不听他们的，就不关你的事了对不对？” 李渊指着李韬道：“你是朕扶上位的，你是什么德行，朕比你爹都清楚！十万火急，朕也不想和你废话。” “还记得你带着巾帼营离开长安没多久，便被上万名村野匹夫给围了，差点死于他们之手吗？” 李韬点头道：“这事朕有印象，当时确实给朕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不过远没到死在他们手里的地步。” “那是他们三在暗中搞的鬼！” 李渊提高嗓门道：“不过他们已经认错了，而且主动将当时参与的人全部交给内阁处理，还有后来你遇到的那帮山匪，也是他们的人，也被内阁处置了！” “朕以前不知道这些事，最近真是越想越来气，每天都会扇他们一次，瞧瞧朕这手掌，都扇出老茧了。” 您这老茧确定是扇出来的？ 李韬看破不说破。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三条臭老蟒这些天没少挨揍。 这两件事其实也是被他选择性遗忘的。 他也没派人去查。 等的……自然就是这一天！ 他这人不记仇，只是仇恨的搬运工。 这不，连太上皇都共情了！ 而这种教训，相信比褫夺他们的王位，更能让他们印象深刻！ 也契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大道理！ 嗯，他妥妥的正人君子！ 看向最近奔波劳累，疲惫不堪的爷爷，李韬一阵心疼，赶紧拿了个果脯送到他手里：“皇爷爷，别慌，先吃点压压惊。” “你！” 李渊又瞪了他一眼，随后一口将整个果脯吞到嘴里，嘟囔道：“回京！” “不不不……” 李韬翘起腿道：“朕得看到卷宗……” 他话都还没说完呢，李渊将手一摆。 有人火速把厚厚的卷宗呈到李韬的面前。 李韬象征性地翻了两下道：“需要主办官……” 他还是没说完，只见穿着普通戎装，混迹在士兵中的李建成、李世民和刘元吉一起走到他面前。 李渊慢悠悠地将果脯吃完，当着他的面各甩了他们一巴掌。 三人忍着屈辱低下头：“臣等罪该万死，还望陛下恕罪！” 李韬顿时石化。 太上皇竟然连他曾经说过的让他当面揍他们的话都还记得！ 一看就是老江湖了！ 发威后忒猛！ 李渊昂起头，用一种扬眉吐气的口气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皇爷爷都满足你！” 后续的话明显没说完…… 李韬默默地给补上了：“但你若是不能让九国罢兵，老子打死你！一定最先打死你！把你族出族谱，和你断绝爷孙关系，让你成为孤魂野鬼，背负千古骂名！” 李元吉冷笑数声，已经开始丧了：“陛下，这终究是你的江山，你为了对付我们这三条臭老蟒，拿整个江山出来玩，值得吗？” “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你……” 李韬最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当即道：“别揣着明白当糊涂，朕还有婶婶！” “李韬！！！” 刹那间，有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李元吉仿佛又原地满血复活了。 但等声音消散，众人才发现是李世民发出来的。 李元吉还被吓得打了个激灵…… 第156章 皇家的母猪能上树 臭老蟒缔造者一脸疑惑地看向二哥，眼神中似乎还带着那么点幽怨。 心说你有病吧，要吼也该我吼，你突然来那么一下是几个意思？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李世民对本王的王妃…… 刚嘀咕到这，李元吉恍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听说长孙无垢当日在他们三个都中毒的时候，昏死了过去。 是李韬把她抱进了房间，没让任何人跟着。 最后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把人给救活了。 有人透露李韬当时没带银针，事后还留下方子说是能治长孙无垢的顽疾。 难道说李世民如此失态跟这件事有关？ 啧啧…… 李元吉的表情瞬间丰富了起来。 这段时间憋屈又无奈的情绪消散了一半。 莫名地想八卦。 可惜父皇在这。 要是故意问李韬当初是怎么把秦王妃给救醒的话，估计至少一巴掌起步。 别说他，李韬也没想到便宜老爹来这么一下。 他耳朵都要被吼聋了。 没好气地看了李世民一眼后，他竟莫名地有些心虚。 内心戏也飙上了。 他不会发现什么，或者秦王妃说漏嘴了吧？ 不然火气怎么这么大？ 可朕有什么好心虚的？ 不就是人工呼吸嘛！ 救人重要，还是礼数重要？ 呸，这落后的封建思想！ 偏偏朕还是这封建社会的皇帝！ 真是…… 算了，不能自我较真。 这皇帝还是要当的，毕竟特上瘾，特爽。 只是需要对他们进行思想启蒙。 今后多展示人工呼吸这种神技，让他们习以为常便是！ 打定主意后，他直面李世民：“朕知道让你们自个儿端掉那点赖以起事的家底，你们备受折磨。” “但说真的，朕瞧不上，这么做无非是让他们彻底淹没在重塑吏治的风暴中！朕既希望杀鸡儆猴，让这场风暴继续畅通无阻，也希望风暴过后，再也没有藏污纳垢之地！” “说得好！” 李渊见李世民不说话，趁机拍马屁：“倒是皇爷爷目光短浅，认为你死揪着他们那一亩三分地不放，并且睚眦必报呢。” “不过韬儿，涉及济世堂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你得赶紧回京想办法破局，不然战事一起，九国齐攻，就朕留给你的这点家底，恐怕都不够他们瓜分的！” 如果说前阵子只是惴惴不安的话，那么现在便是箭在弦上，万分危急了。 九国一旦出兵，可就不会仅仅为了协定，为了济世堂的那些名医了。 还会报仇！ 李韬御驾亲征一次，把九国得罪个遍。 这其中又以大隋、大清和大宋为最。 新仇旧恨一旦叠加，那便决定了他们不灭大唐，不会罢手的！ 另外，别看李韬胡来，他恨不得把李韬吊起来抽个千万鞭，其实他对李韬力挽狂澜的能力是深信不疑的。 而一直以来，李韬最擅长干的就是这个。 现在最重要的是哄他回宫，主持大局。 别等九国大军踏入大唐了才出手，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年纪大了，受不了那种局势。 “皇爷爷既然都这么说了，朕回去也可以。” 李韬冲着李渊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不过皇爷爷你得保证，京城和各道各州没有他们三人的势力了。” “朕保证！” 李渊义正严词道：“如果今后发现还有，你找朕，朕负责！” “哈哈哈……” 李韬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是他非要坑爷爷。 而是三条臭老蟒以前做的那些事，让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在这位面前抬起头。 在不好对他们动屠刀的情况下，由他亲自约束和牵制他们，再合适不过了。 李韬还有很多大事要办。 已经不想再花太多心思跟他们斗来斗去了。 当然，以他对他们三个的了解，大唐境内肯定还有他们的势力。 这今后就是太上皇的事了。 他不会再管。 “摆驾回宫！” 冲着曹正淳喊了一声后，李韬摆了摆手，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李渊迫不及待询问道：“你打算如何让九国退兵？” 李元吉冷哼一声，直接说风凉话：“请佛容易，送佛难！他们既已调兵遣将，再想让他们退兵，除非你这宝贝孙子以死谢罪，整个大唐皇族全部咬舌自尽！” “你给朕闭嘴！” 李渊瞪了他一眼道：“你做不到，并不代表他做不到！” “可您在族谱上都画了他一杠了，您这明显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呢！” “你这逆子！” 李渊扬起手臂就要扇儿子，然后又慌忙向孙子解释：“朕是气你小孩子脾气，又撂挑子不干了！” 李韬很冤枉：“朕这是第一次吧？怎么就和‘又’沾上边了？看来今后还得继续撂……” “千万别！” 李渊真的怕了：“只要你能让九国退兵，保住朕为老李家打下的这点基业，你在朕的名字上画道杠，或者把朕逐出族谱都成！” “皇爷爷说得严重了。” 这又不是当班长。 管他几道杠干嘛？ 他现在可是兵权在握。 有兵就有江山。 哪怕把他逐出族谱，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他负手走了几步道：“这事很简单。九国联手，打的肯定是大唐毁约的名号，为的是师出有名，只需要让他们师出无名，便能成功一大半。” “师出无名？” 李渊的眼神快速闪烁了几下：“你的意思是？” “这事就像您宠幸妃子，惧于皇权，她们无论是否心甘情愿，都只能接受，但若是让她们自个儿说喜……” 说到这，他才发现把喜欢和爱之类的用在这样一个老头子身上，不太妥当。 他立马转身看向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 三人像是炸毛的公猫，瞬间跳到了一丈外。 “呵，朕还不屑于拿你们举例子呢。” 见李渊嘴角直抽，又想在他的名字上画杠了，李韬连忙道：“那就不举例子了，让济世堂的所有名医公告天下，心甘情愿留在大唐，为我大唐效力便是。” “……” 李渊呆若木鸡地看着他，苦笑道：“这就是你的计策？” 刘元吉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绝望，顿时笑得前合后仰：“看来皇家的母猪能上树！” 李建成也来了一句：“此事也仅限于随意一想。那济世堂的名医来自各国，虽然他们大都不为朝廷效力，但也有隶属家国，有固定的行医范围，你让他们全都为大唐效力，跟让九国帝王对你俯首称臣没什么两样。” 李世民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事在朕为。这种只有朕能够做到的事就不牢你们费心了。” 李韬信心满满地说了一句，迎来的是八双质疑的眼睛。 李渊罕见没有站队孙儿。 不是他不想站。 实在是宁愿相信母猪上树，也无法相信他能够做到。 李韬也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长安后，他直奔刑部，见到了济世堂的名医们。 他们没吃牢饭，被安排在刑部的几个大院子里。 李韬下令将他们聚到一起后，看到眼前乌压压的全是名医，表情难掩激动。 不是他肆意毁约。 而是在这大争之世，手慢则无，一切都靠抢。 你要说其它九国不想要这些名医，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们太烫手。 烫手到可能招致灭国之祸。 李韬没这感觉。 也深信这些人只有在他的麾下，才能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才能拯救更多的黎民百姓。 须发尽白，精神矍铄的孙思邈黑着脸往他面前走了几步道：“陛下，如今事已查明，乃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我们可以走了吧？” 说到这，他还特意提了一句：“老夫是唐人，也是医者，不想看到因为我们而生灵涂炭！” “老神医说的是！” 李韬郑重其事道：“不过朕这有样东西想请你们过目，等你们看完了再决定也不迟！” “何物？” “诸位先移步太医院！” …… 第157章 癫狂的神医们 太医院。 看到皇帝带着那么多名医亲临，御医们明显很恍惚。 他们的医术毋庸置疑，但和济世堂的这些名医，尤其是其中的那些赫赫有名的神医相比，他们是甘拜下风的。 而李韬亲自救了秦王、魏王、齐王和秦王妃以后，也让他们意识到这位陛下的医术恐怕一点儿也不逊色于济世堂的神医。 他特意带着他们前来，肯定不是为了参观。 现在整个大唐都知道，因为这些名医，九国正在调兵遣将，准备伐唐。 他应该是为了这事。 说实话，他们都很期待。 这些日子，他们也跟普通百姓一样惶恐不安。 总是静不下心来做事。 倘若这场巨大的危机能够在太医院化解，那么太医院在大唐，乃至天下的地位都会变得不一样。 要是以往，孙思邈来到太医院肯定会看看这里的医学典藏。 但今天他只想快点离开长安。 所以都不需要其他人催促，他便询问李韬：“陛下，您说的是何物？” 李韬没说话，带着他们走进藏书楼，随便挑了一本医书递给他道：“劳烦老神医帮朕看看这本医书写得如何。” “陛下说笑了。” 孙思邈没啥心情，婉拒道：“远在洛阳之时，草民便听闻陛下以毒攻毒，救了秦王、魏王和齐王，还为秦王妃的顽疾开了药方，医术自然不在我等之下……” 没等他说完，李韬直接打断道：“如果你再这么说下去，你们可能永远也出不了长安了！” 让你看，你就看。 说那么多废话作甚？ 朕不需要捧杀！ 而且没有看，就没有发言权！ 别因为一时愤懑，而错过了一本好书！ 孙思邈早就知道李韬荒诞不经，是个难缠的皇帝。 他徐徐地吐了口粗气，硬着头皮低下头。 书名为《神农本草经》。 仅看其名，孙思邈便想起了被济世堂奉为医书之冠的《黄帝内经》。 他呼吸一滞，双手也有些颤抖地翻了起来。 只是翻了两三页，他便瞳孔放大，像是看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彻底沉浸其中了。 纵使华佗、张仲景、皇甫谧等人喊了他几声，他也没听见。 他们立即看向李韬。 李韬看着老农衣着，极为朴素的老头道：“你就是华神医？” 华佗点头。 “老曹这下估计又要郁闷死了。朕要来了那么多美人不说，还把大魏的三大神医都给扣在这了。如果他们再扬言为大唐效力，朕和老曹间这点纸糊的盟友情谊恐怕就不复存在喽！” 李韬暗自嘀咕的同时，冲着他们道：“你们不必拘谨，可以一起看，一起帮朕提意见！” 听到这话，他们瞬间簇拥到孙思邈身旁。 刚开始还很和谐，但很快矛盾发生了。 “张仲景，你别翻得那么快啊！” “董奉，你不当人子，怎么又抢？这等举世无双的医学巨著，若是损坏了，你赔得起吗？” “你们这帮老匹夫，别挤了，吾都被挤到门外了，就没人能念一念吗？” …… 看到他们全然没了名医的风范，大唐的御医们无不震惊。 这书有那么博大精深？ 竟让这么多名医为之癫狂！ 等等！ 太医院的藏书楼里何时出现了这样一本书？ 他们怎么从未看到过？ 不待他们发问，李韬大声道：“这本《神农本草经》，全书共三卷，载药365种，其中植物药252种，动物药67种，矿物药46种。” “以三品分类法，分上、中、下三品，称为‘三品分类法’，以应‘天地人’三才。是朕让人在先人之智的基础上，搜集、总结、整理而来。” “整理得好啊！” 孙思邈惊叹道：“现在郎中用药千头万绪，杂乱无章，有了这本医书的指引，将事半功倍。” 华佗附和道：“无论是药材种类，还是三品分法，皆是可圈可点。天下医者虽多，但医书却少之又少，像这样足以流传万世的医书更是屈指可数。” 他们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是交口称赞。 “诸位名医过誉了。” 李韬淡然一笑道：“这只不过是一本花点心思就能著成的拼凑之作。” 说到这，他又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不知皇甫谧是哪位？” 一个看起来很儒雅，同时又有些孱弱的中年男子向前走了两步道：“草民便是。” 李韬道：“素闻先生乃针灸圣手，天下无双。朕这有一本《脉经》，还请先生指点一二。” “《脉经》？” 皇甫谧有些狐疑地接过书，翻了一页。 当看到此书开宗明义“脉理精微，其体难辩”，“在心易了，指下唯明”后，他那本来扬起的眼皮瞬间下压，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消失不见。 整个人就像是将死的枯木，遇到了泼天的玉露琼浆。 那股子陶醉劲比刚才的孙思邈还要夸张。 他身体乱抖地翻着，再也没说一句话。 不过他这一举一动都被济世堂的名医们看到眼里。 他们再次换了聚集点，随后再次被震惊。 这本无疑是脉学之大成之作！ 比之皇甫谧的得意之作《针灸甲乙经》，要更为完善。 天下竟然还有人在针灸方面的造诣比皇甫谧更高。 真是匪夷所思…… 李韬轻咳一声道：“你们谁对验尸感兴趣？” 颇为年轻的叶桂连忙道：“草民百无禁忌。” “很好！” 李韬又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递给他。 “《洗冤集录》？也是从未听说过，难道也是新著？这大唐太医院的藏书楼为何有这么多医道新著？” 叶桂非常诧异地接到手里，静下来心一页页地看。 没过多久，他便被这本书中所记载的宝贵经验和丰富内容给深深折服了。 什么人体解剖、检验尸体、勘察现场、鉴定死伤原因、自杀或谋杀的各种现象、各种毒物和急救、解毒方法等等全都有。 甚至还有区别溺死、自缢与假自缢、自刑与杀伤、火死与假火死的方法。 而最让他癫狂的是他一直在琢磨的洗尸法、人工呼吸法、迎日隔伞验伤等也有。 看了之后，他顿时醍醐灌顶。 “妙！太妙了！” “此书一出，天下仵作恐怕都要奉其为圭臬，顶礼膜拜了！” “若非办案无数，精通医术，又洞察微末之人，是不可能写出这样的旷世奇作的！” 叶桂一边大喊着，一边看着，还摇头晃脑的，看起来就是一神经病。 还在看《脉经》的名医们纷纷看向他。 忽然有种看不过来的感觉。 “陛下，这这这……” 御医们这会儿都有种飞升的错觉了。 这还是太医院吗？ 那么多医学新著，他们怎么一本都不知道！ 它们是从哪冒出来的？ 以那本《神农本草经》为例，陛下说是找人整理。 这个“人”显然不包括他们！ 可在大唐，他们便是医坛牛耳。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能写出这么多医道巨著？ “都让一让哈！” 李韬自动无视了这帮医术不如他的御医，推开一些名医，走到一个案几前，把一本垫桌腿的书拿起来拍了拍道：“这里竟然还藏了一本，有点过分了……” 第158章 医道圣院 叠桌脚？ 这何止是过分呐！ 简直暴遣天物，人神共愤！ 济世堂的名医们一阵捶胸顿足。 虽然他们还不知道这本医书里写的是什么，但现在他们已经不由自主地对大唐太医院藏书楼，产生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这里到处都是医道巨著！ 随便挑一本，都是旷古绝今，天下无双！ 自从济世堂成立以来，中原十大帝国太医院的藏书楼，除了大唐的外，他们都拜访过。 它们虽然藏书甚丰，但根本无法与大唐相提并论。 可以说它们藏的是被颠来倒去研究无数遍的旧书。 而大唐这里全都是新书。 还是他们这五六千名医都没有见过的新书。 要知道自打济世堂成立那日起，天下医者便以济世堂为尊，以他们为尊。 他们代表着天下最强的医术水准。 对于这一点，他们自己也从未质疑过。 今天，他们动摇了。 甚至可以说被震撼得轰然倒塌。 李韬就是要在这个时候给予他们最强一击，所以把书递给他们道：“《本草纲目》，也是整理之作，你们可以看看，若是无法入你们的法眼，那只能让它重新叠桌脚，永世不得翻身了！” 众名医眉头微蹙，迫不及待地翻了起来。 良久之后。 粗重的呼吸声于藏书楼中不断激荡，仿佛随时都能把藏书楼给掀了。 他们又一次被震惊到了。 此书乃近两百万字的鸿篇巨著，载有药物1892种，收集医方11096个，绘制精美插图1160幅，分为16部，60类。 内容之详实，实践之丰富，眼光之前瞻，都是绝无仅有的。 他们甚至有种感觉，此书一旦问世，他们将被压得永世不得翻身…… 不过张仲景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一头雾水道：“此书所列的众多本草著作，刚才的《神农本草经》，我等已经看到了，尚未流传于世。还有《名医别录》、《雷公炮炙论》等，我们并未看到……” 他想表达的意思很简单。 这些书仿佛是闭门造车之作，可又言之有物，极为详尽，让人叹为观止。 这也就形成了一种悖论。 他们都没见过，也未流传于世，它们是怎么产生的？ 孙思邈托着下巴，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在他的印象中，大唐医道一般。 不可能在突然间编著出这么多的医道新著。 他是唐人。 固然不喜欢这位唐帝，可为了弄清楚真相，他还是主动道：“陛下，草民有一问，这些医道巨著从何而来？”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李韬早就猜到他们会这么问了。 他也早就为这个问题准备好说辞了。 示意无关人等全部退下后，他微微一笑道：“诸位皆是当世名医，朕也不便欺瞒。如今医道方兴未艾，十国争霸又不见终点，天尊怜悯世人，特赐朕浩瀚医书以拯救世人。” “这些医书组合后，自成体系，其中之博大，难以三言两语来概论，还需诸位拿去检验！” 前些天，系统奖励了他一个抽奖机会。 他无聊的时候抽了一下。 结果抽到了一个“医道图书馆”。 图书馆里珍藏有古往今来，古今中外的所有医学名著。 最人性化的一点是，系统已经根据这个时代的情况，将有些名著中的内容予以改动，以免与这些名医所著相冲。 书中的一些糟粕也被它给删除了。 当时李韬就提意见了。 它既然这么牛逼，为啥不帮他把四大名著给魔改了？ 系统给出了一个很贱的答案。 说什么它删改医书是心怀苍生，想救更多的人。 而他魔改四大名著，注定是要坑害很多人的。 听到这话，李韬简直无力吐槽。 他还没开始坑，它就偏袒了。 它到底跟谁是一伙的？ 为了争一口气，他那时便下定决心，要坑更多人！ 最好整个帝国地坑！ 坑死一个算一个！ “天尊赐书？” 众名医既有些不信，眼中也露出了敬畏之色。 不信是因为这些医书沾染着人间烟火气，是大量行医实践的结晶。 想来应该和天尊没有关系。 可这种医书，一生能著成一本都数难得，更别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著成那么多了。 哪怕是倾尽天下医者之力，都不可能实现。 又不像是人力所能为。 联想到天尊的那些预言，正在不断应验，他们又不好不信。 孙思邈迫不及待道：“陛下，请问剩下的那些医书？” 李韬笑道：“自然都在朕这！” 说着，他又走到书架前把《名医别录》和《雷公炮炙论》给抽了出来，然后道：“只是贪多难下咽，这些又都是我大唐的瑰宝，非效忠于朕之人，很难全观！” 一人直截了当道：“你这是想让我们济世堂为你效力？我们承认这些新著震撼人心，但这与我济世堂不沾朝堂的宗旨不符。” 李韬坐到一把大椅上，不急不缓道：“朕知道诸位皆是德高望重，不图名利，只为苍生的名医，加入一方势力，只会让你们自缚手脚。” “但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你们每个人穷尽一生又能够救多少人？百人、千人、万人？” 皇甫谧道：“你这是何意？” 李韬翘起腿道：“如果朕在太医院的基础上设‘医道圣院’，诸位全都加入的话，那便可以一边精研这些巨著，一边结合你们的行医经验，研制药丸。” “然后朕再让人大规模炼制，这样势必能够救更多的人于苦难。另外，诸位若是担心朕从中牟利的话，也可由诸位来定药价。” 孙思邈眼前一亮：“陛下此话当真？” “君无戏言！” 李韬沉声道：“朕这里有最博大精深的医书，有最好的条件，肯定能够让你们实现最大的价值！” “你们行医是为救人，但救一人跟救千万人，救一时跟救永世犹如云泥之别，诸位可以好好想一想。” 救一人跟救千万人！ 救一时跟救永世！ 众人嘴中喃喃，无不有种振聋发聩之感。 他说得太对了。 济世堂五六千人，穷尽一生，又能救多少人？ 但是一旦能够尽可能多地研制出新药，不仅可以造福天下百姓，还可以造福万世！ 至于研制新药…… 以前哪怕精通医术如他们，研制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在有了这么多医道巨著相助，他们又可对准一种顽疾，一起研究。 结果自然也就变得不一样了。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只进不出的皇帝已经把定药价的权利，交给他们了。 放眼天下，他们找不到更好的一展抱负的地方了。 当然，他们也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担忧。 李韬事无巨细，一一作答，而且无不让他们满意。 两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先是恭敬作揖，然后异口同声道：“草民愿为陛下效力！” “好！太好了！” 李韬猛拍了一下椅把，站起身道：“曹正淳，笔墨伺候。” 曹正淳立即拿来笔墨纸砚。 李韬拿起毛笔，笔走龙蛇，飞速写下了四个大字：“医道圣院”！ 看到这字，济世堂的名医又是浑身一颤。 惊讶程度不亚于又看到了一本医道巨著…… 第159章 笑谈退九国 四个大字笔迹瘦劲，笔法外露，至瘦而不失其肉。 能够明显看到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风姿绰约，很见功力。 非十年如一日勤练不怠，恐怕写不出这样的字。 只是这种书体…… 犹如那些医道巨著一般，他们都是第一次见。 不是有传闻说这位唐帝的字歪歪斜斜，不堪入目吗？ 这种耳目一新的新书体又是从何而来？ 难道也是天尊所赐？ 恍然间，他们意识到一个问题。 以这种逻辑，他的力大无穷、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等等都可以说是天尊所赐。 这简直是个屡试不爽，又让人无从查起的说辞。 足以用来遮掩他身上的所有秘密。 他们行医几十年，阅历在那摆着呢。 能够看出来这种假托天尊的说辞，是为他争霸天下服务的。 其中真假，扑朔迷离，耐人寻味。 不过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选择效忠于他，他们自然也乐见他能够一统天下，救万民于水火。 当然，还是有喜好笔墨之人忍不住询问道：“陛下，这字是……” 李韬佯装很意外：“可能是诸位愿意为朕效力，让朕太高兴了，一不小心竟然龙飞凤舞，写出了这么漂亮的字。” 孙思邈干笑道：“陛下过谦了。敢问这是何书体？” “即兴之作，还没想过。” 李韬微微一笑道：“不如就叫‘瘦金体’吧，它随着医道圣院应运而生，希望也能随同医道圣院一起昌盛。” “曹正淳，立即把它们做成鎏金牌匾，替换太医院的牌匾！” 这是御赐新名，御赐牌匾。 而且直接取代了太医院。 众神医相互看了眼，无不受宠若惊：“多谢陛下！” 一直被晾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御医们终于不淡定了，小心翼翼地询问：“陛下，臣等……” “你们啊？” 李韬笑道：“今后就和诸位名医一起研读医道巨著，研制新药，从头开始。唯有脱颖而出，才能被予以重用。” 此话一出，他们跟霜打的茄子差不多。 这竞争压力也太大了！ 他们怎么比得过？ 不过，很快他们便想通了。 他对医道圣院如此重视，必然会让它冠绝天下。 这里的每个人都会地位非凡。 而且他们有预感，他后面肯定还有大手笔。 机会还是很多的。 为了增加天尊赐书的说服力，同时也是为了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李韬郑重其事道：“还有一事，天尊不会随意赐书，唯有你们取得让他满意的成果了，才会不断有新的医道巨著出现。” “而且这些医道巨著可能会出现在藏书楼的任何地方，需你们自己去发现。” 身为挂逼，他想让医道图书馆中的医书出现在哪，它们就会出现在哪。 但这种事哪能和他们说。 众人窃窃私语了一会儿，皆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这下更没有懈怠的理由了。 为了获得更多的医道巨著，他们愿意拼了老命研制新药。 李韬想了想，又下旨昭告天下天尊赐书、济世堂的名医们效力大唐，以及成立医道圣院之事。 名医们也拿出了自己人的姿态，当即不辞辛劳地到长安城内免费治病救人。 一时间，街头巷尾，茶肆酒楼全都沸腾了。 “你们听说了吗？济世堂的名医们竟然要留在大唐，为我大唐效力了！这简直跟做梦一样！”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不是从不依附朝堂吗？怎么变了？” “据说是天尊赐书，赐的都是医道巨著，陛下直接废了太医院，改立医道圣院，以国士待他们。” “天尊赐书？这么玄乎？这可能吗？” …… 太极宫。 李渊同样有这样的疑惑。 他特意召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入宫，然后再来到承恩殿。 李韬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看到他们后，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庞道：“皇爷爷，不知为何，朕感觉脸有些疼。” 李渊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便明悟了过来，干咳道：“你们听到没有？” “……”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瞬时无言以对。 他不也轻视李韬了吗？ 就这样把他们推出来了？ 敢情他们这三个大唐王爷，如今成为他们爷孙俩的玩物了？ 见他们迟迟不吭声，李渊又扬起了巴掌。 不知从何时起，他喜欢上扇人了。 特别是扇这三个逆子。 李建成率先认怂：“陛下，是臣等有眼无珠，故步自封，再次低估了陛下的经天纬地之才！” 李世民和李元吉亦是道：“臣等也是！” 李韬看向了李渊。 李渊怔了一下，虽然老脸拉不下来，但为了大唐，还是硬着头皮道：“这次皇爷爷也小瞧你了。皇爷爷现在是打心里高兴啊，那可是五六千名医，有了他们，我大唐医道将冠绝天下！”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道：“不过那天尊赐书是怎么回事？” 李韬惜字如金：“就是那么一回事。” “这……” 李渊难以置信：“先是天尊预言，后是天尊赐书，韬儿啊，不是朕不尊天尊，而是这其中透着蹊跷，让人不得不多想啊，你难道连朕也瞒？” 李韬道：“并非朕想瞒，而是咱们老李家的那位祖宗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朕多言，要不皇爷爷去天启城问一问他？如果他答应了，朕一定知无不言！” 听他这么说，李渊又想扬起巴掌了。 想当初还是他尊李耳为李家老祖的。 如今反倒成了这家伙的护身符。 他啥事都能拿老祖来挡，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李渊吐了口粗气，不愿再被他给安个不尊老祖，不敬天尊的罪名，迅速转移话题道：“你做的这些未必会让九国信服，他们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说你以酷刑让他们屈服。” 李元吉老毛病又犯了，阴阳怪气道：“只怕会弄巧成拙，招来更多兵马！” 李韬冷笑道：“齐王，朕若是这么幼稚的话，你很光荣？” “你！” 这话差点把李元吉噎死！ 毕竟他是李韬的手下败将。 自李韬登基以来，从没赢过。 李韬幼稚的话，那他是什么？ 李渊急忙道：“你还有招数对不对？” 李韬笑道：“打仗嘛，无非是为一个利字，只要让他们获得更大的利，他们便能立即调转兵锋。”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康熙和曹操在南洲打了那么长时间，是因为那个地方拥有大量盐，约占天下一半！朕已经让人把这消息散播出去了！” “妙啊！” 李渊拍手称赞道：“得盐者得天下，朱元璋若是知道了，必定会派出战船通过海路攻打南洲，楚国少盐，项羽也极有可能参战。” “这样一来，南洲必然迎来四国乱战，那么只剩下五国了。” 说到这，他的脸色又恢复凝重道：“只是秦、汉、隋都是可以单挑大唐的，大唐的危机依然没有解除。” 李韬淡然一笑：“他们虽然强大，但他们的兵马需要通过大梁和大宋才能攻打大唐。大梁新君刚立，不会贸然冒险……” 主要是萧综现在是朕的小弟。 他敢带头打大唐试试！ 听他这么一分析，连沉默不语的李世民都开口了：“你的意思是拿大宋做文章？你已和大宋结下死仇，大宋绝对不会放弃如此良机！” “不！朕一定会让大宋痛失良鸡的！” 说完，他露出了内涵的笑容。 李元吉老脸一红，都想遁走了。 李渊、李建成和李世民见状，实在没忍住，笑得前合后仰…… 第160章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明明李韬才是孤家寡人。 李元吉在此刻却尝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 心里很不好受。 他们都在嘲笑他，包括李建成和李世民。 李世民的脸上似乎露出了大仇得报的喜悦。 可他们兄弟三人真正的敌人是李韬啊！ 他难忍怒火道：“这一页还能不能翻篇了？” 李韬笑道：“那要看你说的是哪一夜！如果是指你下定决心痛失良鸡的那一夜，那么自那以后，无人再会提及此事。” 还来！ 李元吉抓狂了：“横竖都是一刀，你给本王来个痛快吧！” “难道不是上下？” “……” 绝望中，李元吉选择后退一丈，彻底闭嘴。 在这方面，他不是李韬的对手，完全被吊打。 言多必失。 既然已经被这四个字给烙印了，那便认命吧。 不然以李韬这炉火纯青的房中秽语，他恐怕会被烙得全身都是。 要怪只能怪自己虚长那么多，说騒话都说不过人家。 李渊向自家儿子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然后以讨好的语气冲着自家孙儿道：“韬儿，皇爷爷就知道你运筹帷幄，早有安排。” “只是此事牵连甚多，又涉及秦、汉、隋、宋等帝国，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你如何利用宋国阻止秦、汉、隋，并且让宋国不敢对大唐动武？” 李建成和李世民闻言，也立即目不转睛地看向李韬。 哪怕暂时社死，暂时被孤立的李元吉也不由自主地看过来。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此事。 毕竟一旦琢磨清楚李韬如何出招，他们便可以化被动为主动了。 遗憾的是，他们对天下大势推演了无数遍，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 宋国一直奉行休养生息的国策，轻易不起刀兵。 但那赵祯可不是昏君。 在之前李韬亲自率兵肆无忌惮欺辱宋国的情况下，他又怎么看不出来这是天赐良机？ 而秦、汉、隋三国同时加入，也起到了相互制衡的作用。 他不用担心这三国大军在过境大宋的途中，突然攻打大宋。 可以说九国之中，大宋和大隋应该是最希望，也最有理由攻打大唐的。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赵祯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另外，还有一种极端情况。 如果李韬想出什么办法，让大宋不同意大秦、大汉和大隋过境的话，大秦、大汉和大隋直接联手，以大量精锐强行穿过宋梁边境，估计赵祯和萧综都不敢惹。 还有，宋国西部虽山峦起伏，瘴气弥漫，不易通行。 可也不是无法行军。 只要秦、汉、隋三国铁了心要灭唐，那里亦是一条通道。 若是再能说服西边的吐蕃，大唐的形势将更加危急。 考虑到他还派长孙无忌到吐蕃去索要钱财，吐蕃很容易被激怒。 想到这，李世民更加担忧长孙无忌了。 天下局势的变化，将直接影响到长孙无忌的性命…… 李韬就像是一个修行了千年的老道，风淡云轻地看着他们道：“你们是不是忘记那些被朕卖出天价的预言瓷瓶了？” 轰！ 一道响彻天地的惊雷瞬间在李渊、李建成等父子四人的头顶炸开。 预言瓷瓶！ 他们忽略了这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李韬建立瓷都，烧制瓷器，第一批还特意烧制了九件预言瓷瓶，肯定不仅是为了赚钱那么简单。 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为现在这种情况布局了？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恍然大悟，身体剧烈晃动了起来。 没错！ 就是在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济世堂已经将聚首地点定在洛阳了。 他必然动了留下济世堂所有名医，让他们为大唐效力的念头。 也必然想到公然撕毁协定，会招致九国伐唐。 所以那预言…… 李世民不受控制地看向李韬，嘴角满是苦笑。 论计谋，他不如此子啊！ 这当真是环环相扣，未雨绸缪，让人不得不惊叹！ 而且如今天尊预言令人信服，也是一张既容易打，也很有效果的牌。 关键还不耽误他赚钱。 扪心自问，这种看似荒诞，处处却隐藏着精打细算的手段，他想不出来。 他太一本正经了。 植根在脑海中的观念和习惯严重束缚了他。 这也就决定了，他一直跟不上李韬的步伐。 因为两人走的本就是不同的路线。 他哪怕舍弃自己的，尝试追赶，也难以望其项背。 李渊激动地一把抓住李韬的手，呼吸都变得急促了：“那九件瓷瓶放在一起，会预言什么？你把他们卖出后，是不是一直派东西厂追踪，在必要的时候让预言问世？” 追踪这件事很麻烦。 除了东西厂，还需要无孔不入的鼠盟相助。 现在让预言问世正逢其时。 李韬拍了拍他的手道：“这种东西要收放自如，才能发挥其最大价值。对吧，齐王？” 自我降低存在感的李元吉皱了皱眉头，没听懂：“收放自如？” 李韬叹了一声道：“看来齐王府的婶婶们心里都很委屈，咱们的齐王一根筋，太刚了！” “你！你！你！” 李元吉怔了一下，随后暴跳如雷，都想和李韬血拼了。 他都这样了，还没被放过。 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当李渊投来锐利的目光后，他自动泄气，耷拉着肩膀，甩袖就走。 搞笑的是，走了一会儿，他实在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又低着头返回了。 李韬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本来朕不想说的，但看在齐王如此忍辱负重的份上，那朕便说了。” 李元吉立马抬头。 李渊、李建成和李世民也迅速看向他。 他们太想知道是什么预言让赵祯退兵，并不准南方的几大帝国过境了。 李韬酝酿了一下道：“九大瓷瓶中藏着两个预言，一个是为赵祯准备的，一个是为刘彻准备的。” “！！！” 父子四人再次一惊。 他连仅阻止赵祯，可能无法让嬴政、刘彻和杨坚罢手都想到了？ 这份智谋，举世罕见！ 不过，等了一会儿后，只见李韬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不由地，他们心里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乱爬一样，别提有多难受了。 “韬儿，你倒是说啊！” “那两个预言是什么？” “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你又耍我们？堂堂一国之君，怎可如此……” 李韬体验着断章的快乐，嘴角高翘道：“一人一千贯，不然朕不说！” “一千贯？你咋不去敌国抢！” 父子四人是有傲骨的，扭头就走。 反正很快就会知道了，他不说也罢。 他还想从他们身上榨钱，门都没有！ 四人走出承恩殿。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相互看了一眼，忽然一起出手拉住了李渊，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父皇！” 李渊吓了一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声道：“你们休要打朕的主意，朕也没钱！” 三人出奇一致：“我们借，必还！” 想到自己可是在李韬面前做过承诺的，多样东西束缚他们未尝不是好事，李渊沉声道：“你们每人欠朕一千贯，得立字据！” 亲兄弟明算账。 亲父子也可以如此。 他知道他们三被李韬给榨得差不多了。 殊不知他这个太上皇也快没余粮了。 但他也被吊足了胃口，想现在就知道。 “可以！” 三人二话不说，火速立下字据。 李渊让人到太极宫取来价值四千贯的金银珠宝，然后再次走进承恩殿，幽怨得像个老太婆：“你小子谁的钱都榨，而且是逮着机会就榨……” “皇爷爷，别把朕说得那么薄情寡义嘛，这分明是一个愿榨，四个愿被榨！” 李韬示意曹正淳把金银珠宝收下道：“那九件瓷瓶中包含的第一个预言是‘宋帝不豫，连失三子’；第二个预言是汉帝……” 第161章 九帝皆乱，愿赌服输 李韬没有继续说。 他被四人那惊骇的表情和犹如闷鼓的心跳给打断了。 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特意给了他们消化的时间。 李建成道：“赵祯有疾？嗯，这消息若是传入大宋，必然会让大宋暗流涌动。不过这远远不及连失三子……” 自古以来，一国之君的身体状况都是备受关注的。 宫廷众人也会严防死守。 外人难窥。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赵祯有病，不管真假，不管是否严重，都会在大宋掀起风浪。 这是一步妙棋。 当然，最让他震撼的还是连失三子。 众所周知，赵祯一直无子。 大宋的太子是濮王赵允让的第十三子赵宗实。 去年末俞德妃怀孕了。 赵祯当时高兴得以大礼敬告列祖列宗，祈求他们庇佑得一麒麟儿。 算算时间，那俞德妃应该是在最近临盆。 倘若真如预言所说…… 那对赵祯的打击恐怕难以想象。 李渊有些失神地搓了搓手心的冷汗道：“这预言真会成真？” 李韬道：“您这是不相信老祖宗？” “不不不！” 李渊连忙道：“能得天尊庇佑，乃我李家福报！” 果然，老祖是一张好牌。 他能镇压他们的一切质疑。 今后有事没事，搬老祖出来刷刷存在感准没错。 李世民神情复杂地看着他道：“第二则预言？” 李韬笑道：“汉帝祸起萧墙，有王叛乱。” “有王叛乱？” 李世民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喊了出来。 妙啊！ 据他所知，刘彻为了削弱诸王，正行“推恩令”。 这必然会激化他和诸王之间的矛盾。 一旦这预言问世，只会让他们更加对立。 那些心有不满的诸王相当于被这预言给逼到了绝境。 无论他们信不信，恐怕都要起兵造反了。 刘彻肯定会派兵镇压。 这么一来，大汉便无暇顾及伐唐之事了。 大秦和大隋最终也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如果说前一则预言判生死，玄之又玄的话，那么这一则预言则是不折不扣的阳谋，是完全可以由人力操纵的。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李韬为什么要画地为城，花费巨资，搞出那么大动静为老祖兴建一座城了。 此举远胜千军万马。 而且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只要李韬和两位国师知晓。 只要巧妙利用，便能把整个天下给搅得天翻地覆。 “难道真的是本王太执迷于皇位，从未静下心来看清他？” 李世民心下一沉，五味杂陈。 李渊已是热泪盈眶：“韬儿，你真是天生的霸主。此番不仅能让济世堂的五六千名医全都为我大唐所用，而且还能让宋、汉生乱，让魏、清、楚、明等为南洲而争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李韬笑道：“皇爷爷，你还遗漏了至关重要的两点。这两则预言若是实现了，朕可以继续卖预言瓷瓶，而且水涨船高，只会赚得更多。” “另外，越来越多的人会信奉我李家老祖，会对天尊预言深信不疑。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对啊！” 李渊都一把年纪了，竟然高兴地跳了一下道：“这可以一直利用下去，而且影响也会越来越大……” 说到这，他又忍不住捧孙踩子模式，指着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怒骂道：“逆子，你们还在为那一亩三分地而勾心斗角之时，他已经在为大唐搅动天下了！” “你们怎么跟他比？又怎配坐上这皇位？” 三人哑口无言。 这一次他们确实没法说什么了。 他们本来以为李韬针对的是他们仅剩的那点势力，现在才发现他只是顺带着收割一下。 真正的重头戏才刚开始。 单是听着就让人折服，若最终实现，他们恐怕无颜再进皇宫…… 汴京。 儒雅俊逸的赵祯罕见大怒，抄起一个瓷瓶摔得粉碎道：“鳖孙！他竟以预言咒朕那未出世的孩儿。” “来人呢，传旨，再增二十万大军北上，等待秦、汉、隋三国大军，和他们会合后立即猛攻大唐，直捣长安，活捉李韬，朕要亲手把他碎尸万段！” 说到这，他向后踉跄了几步，用手揪着胸口，剧烈咳嗽了起来。 一个老宦官慌忙道：“官家，您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快去！” “喏！” 老宦官慌里慌张地往外走，正面撞到了一个嚎啕大哭的宫女。 他心头一紧道：“官家正在气头上，你这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宫女颤声道：“没了。” “什么没了？” “小……小皇子没了！” “什么？” 老宦官两腿一软，瘫到了地上，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那天尊预言刚传开没几天，竟……竟应验了。 他只觉神魂震荡，从头到脚都冷得没有知觉了。 不敢耽搁，他连滚带爬地回到殿中，老泪纵横道：“官家，俞德妃刚传来消息，小皇子没了……” “你说什么？” 赵祯双眼欲裂，一把锁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掐得脸色苍白。 老宦官也没挣扎，低声道：“官家节哀。” “滚！！！” 赵祯奋力将他甩到一旁，失魂落魄地往外跑。 当来到一座宫殿前，听到痛彻心扉的哭声后，他的脑海中猛地窜出那则噩梦般的预言，再也站不稳了，以头呛地，昏死了过去。 大汉。 未央宫。 星眉剑目，面容沉毅的刘彻听说了预言后，不怒自威道：“倒是朕低估那小子了，好手段啊！” 一个宦官小心翼翼道：“陛下，这可如何是好？推恩令已让诸王人心惶惶，他们再听到这预言……” 他话都还没说完，一将慌忙来报：“陛下，不好了，淮南王刘安和衡山王刘赐起兵造反了，恐怕还会有王爷加入，应是听说了那天尊预言。” “他们比朕还先听说？” 刘彻攥起拳头道：“什么天尊预言？此乃阳谋！传旨，让卫青和霍去病立刻率兵返回！攘外必先安内，待收拾了这帮乱臣贼子，再收拾那李韬！” …… 没过多久。 一桩桩大事传入长安。 先是大明和大楚调转兵锋，为南洲之盐而攻打大清，继而引发清、魏、明、楚四国在南洲混战。 后是赵祯丧子并卧床不起，无力攻唐，而刘彻也因为诸王造反撤兵安内。 最终秦隋罢兵。 九国伐唐的危机彻底解除。 整个长安张灯结彩，仿佛过节，处处洋溢着欢歌笑语。 其中尤以那些书生最为高兴。 他们可以安心准备会试了。 同时也看到了李韬躺在宫中，搅乱天下的惊人手段，无不想金榜题名，助他早日称霸天下。 李韬拎着两壶好酒来到了竹院。 一切尘埃落定，大才女也该愿赌服输了。 她是让啵一下，还是啵两下？ 呃，这好像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字如何拆解！ 拆解后如愿以偿才是人间美味…… 第162章 妙不可言 蔡文还是一身素袍，歪躺在竹林中看书。 瞧见李韬来了，她放下书，心服口服道：“波兄，还是你更了解宫中的那位，是在下输了，愿认罚，敢问怎么‘啵’？” 这么积极的吗？ 是不是太直接了？ 李韬顺势坐到她身旁，用手指戳了一下她那莹白如玉的面颊，嘟起嘴道：“第一啵在这里。” 哐！ 蔡文慌忙站起身，还把案几给带翻了。 脸上浮现了一层厚厚的红晕。 她进退失据道：“波兄，你……你莫要开玩笑！” 品鉴着她这难得一见的小女人姿态，李韬大笑道：“第一个惩罚已经完成，你慌什么？” “嗯？” 蔡文快速眨了几下星眸，随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他并不是要亲她。 有些羞愤地坐下身后，她颇为疑惑道：“你的惩罚如此简单？” “不然呢？” 李韬反问了一句，心说真是一脸的胶原蛋白啊，而且是纯天然的。 想必她那被严重束缚的地方也是如此。 可惜那地方不能戳。 不然蔡文恐怕就不是惊得站起身了，而是会抡起案几砸向他。 在来之前，他想了好几种法子逗她。 最终还是选择戳到为止。 美人已在碗里。 不必操之过急。 蔡文没想到啵竟然就是戳的意思，迫不及待道：“那啵两下，就是戳两下？” 这也太想当然了！ 朕可以不在乎第一次啵。 毕竟有信心得到芳吻，不用主动去亲。 但第二次啵，朕必须得主动。 这可是赌这一局最大的乐趣所在。 想到这，李韬轻咳道：“非也，第二次啵，涉及啵的另一层含义，相应的惩罚自然也是别开生面，妙不可言，等到你高中状元以后再说吧。” 惩罚还能别开生面，妙不可言？ 这摆明了是个大坑。 蔡文心慌意乱的，不同意：“波兄有所不知，在下不喜欢久拖不决。” “为兄怕说了你受不了。” “啊？” “你当真准备现在就接受第二个啵？” “还……还是不了！” 李韬眸中透着的丝丝邪恶，让她心惊肉跳。 她只能选择拖。 李韬递给她一壶酒道：“对于这天下大势，你怎么看？” 蔡文有些犹豫地喝了一口，立即向外吐了吐香舌道：“这酒好烈！” 李韬笑而不语。 等到那口酒窜入腹中后，蔡文情不自禁地咂了咂嘴，赫然发现这酒醇厚且绵柔，远非普通的酒能够相比。 她刚才觉得烈，只是因为很少喝酒，还是头一次喝这种酒，很不适应罢了。 小口抿了几下后，她望着白云遍布的天空道：“天下大势如同白云苍狗，瞬息万变，让人难以看透。” “不过大唐的这位少年天子确实好手段，先是内斗百官，外战突厥和吐蕃，迅速坐稳皇位；随后又御驾亲征，大获全胜，成功让大唐化被动为主动；近来再次运筹帷幄，利用天尊预言退九国大军，将整个济世堂彻底收入囊中……” 在她眼里，济世堂的名医万城难换。 那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十国的帝王谁不觊觎，谁不想将他们纳入麾下？ 只是碍于那份协定，不好妄动。 结果李韬这个喜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皇帝，再次出手，堂而皇之地掳来济世堂的所有名医。 最终让九国不得不退兵倒是其次，关键是让名医们心甘情愿地效力于他。 虽然传闻跟天尊赠送医道巨著有关系，但她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李韬身上。 此人自打横空出世，突登皇位后，便一直特立独行。 既让人怒骂，又让人心服口服。 说实话，她现在都不由自主地萌生了和书生们一样的想法，金榜题名，为他效力。 因为在大唐，在他的麾下，一切皆有可能！ 李韬仰头喝了一会儿酒道：“他其实没有手段。” 蔡文诧异道：“此话何解？难道这些不是手段？” 李韬摇了摇头：“没有手段便是最好的手段。不会被条条框框所束缚，也不会被流言蜚语所阻碍，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无法无天。” “当九国帝王都在循规蹈矩地称霸之时，唯有这种不会被所谓的手段束缚的人，才能最终打破僵局，一统天下。” 蔡文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手中的酒壶悄然从手中滑落。 李韬适时伸手接住，又补了一句：“当然，这是我个人拙见，你不必当真！” 蔡文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跟他一样，我也看不懂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有时候觉得你就是他，但又觉得太过荒诞，可越荒诞又越彰显了这种可能……” 这话听着有点拗口。 核心意思倒是表达出来了。 她怀疑了。 李韬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直接打消了她这个想法：“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皇帝，若不是喝了几口小酒，我真以为自己就是了，今晚就要把曹节、貂蝉、大乔、小乔、甄宓、步练师，哦，还有一个孙尚香……” “你不要命了！” 蔡文看了眼四周，急忙捂住他的嘴道：“波兄，你喝醉了，慎言，这可是会被杀头的！” “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牡丹没见着，你就已经死了！别说了，在我这好好歇息一下，等酒醒了再离去吧。” “我没醉！” 李韬又仰头灌了几口酒，随后向后一仰，头枕蔡文的两条大长腿，喃喃道：“我要睡皇妃！不过皇妃之中，最有才的肯定是蔡琰，我喜欢大才女，我要睡蔡琰！” “……” 蔡文美眸怒睁，藕臂登时扬了起来，心里照虎画猫：“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要睡我，你你你……无耻！！！” 不过她那玲珑的巴掌始终没有落下。 她有点想小环了。 这段时间在长安，她听说魏王照着清单把人都给送来了。 可她明明早在魏王想将她纳入魏宫的时候便逃了。 不出她所料的话，一定是小环顶替了她。 魏王不会，也不可能故意隐瞒那李韬。 魏唐两国的人马应该都在找她。 她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但愿能在被找到之前，如愿以偿地金榜题名，给自己一个交代，为天下女子扬眉吐气。 只是…… “唉！” 低头看了一眼睡着的好友，蔡文叹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后脑勺，将他平放在羊毛毯上，然后让人取来薄被给他盖上。 做完这些，她并未离去，而是坐在他身旁，继续看书。 只不过那颗沉寂的心再也难以静下来了…… 第163章 不知廉耻，招摇过市 李韬没喝醉，可他睡着了。 大概是因为蔡文身上所散发的体香和书卷气催人入眠。 他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后没有立即睁开眼，而是故意嘀咕了一句：“我要啵蔡琰！” 随后，他的腰肌疼了起来。 蔡文用尽吃艿的力气，狠狠地掐着他，满脸通红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说梦话了？” 李韬有些茫然地盯着她道：“有吗？咝，疼啊，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喜欢掐人！” 蔡文异常窘迫地松开手道：“你所说的‘啵’的另一层含义是什么？” 你不是听出来了吗？ 不过跟睡肯定不同，充其量只能算是前戏。 李韬狡黠一笑，迅速站起身道：“等你考中了状元，这些自会揭晓。我好像睡了蛮久了，该走了。我这酒量，让你见笑了。” 蔡文嘴都张开了，最终还是放弃追问了。 此人太孟浪了。 万一他真说出了它的另一层含义，她都不知道自己将如何自处，今后又该如何跟他相处。 她就是蔡琰啊！ …… 李韬前脚刚走出宅院，系统的声音立马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放浪形骸，不知廉耻，特奖励一万袋辣椒籽，已经出现在南山中，宿主需尽快派人去取！” “不是吧？” 奖励来得太突然，让李韬这个拿奖励拿到手软的人都有些无力吐槽了。 放浪形骸，不知廉耻？ 他只是纯粹想皮一下！ 而且蔡琰是他的女人。 自己的女人不想啵，那还是男人吗？ 系统这是想趁机激发他的羞耻心吗？ 简直痴心妄想！ 李韬二话不说，扭头来到竹院，啵了玲珑。 玲珑依偎在他的怀里，余韵未消道：“陛下今天怎跟个孩童似的，都……都咬疼人家了。” 李韬还是很会怜香惜玉的，又赶紧侧头帮她润润道：“现在好点了吗？” “陛下！” 玲珑看了眼自己的身前，恨不得原地遁走。 太羞人了！ 留意到她那哭笑不得的表情，李韬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因为一个字走火入魔，又因为系统的刺激来和她放浪形骸。 他轻轻地搂着她道：“正事做完，咱们再聊聊正事。如今清、魏、明、楚为了南洲的盐而混战。” “以这四国的实力来看，战局会很胶着，短时间内不会结束。你派人告诉沈万三和裴明礼，让他们借着这个机会加大在四国贩卖私盐的力度。” 玲珑盈盈一笑道：“陛下好计谋！他们在前线为了盐而不惜代价地投入重兵，咱们却在他们国内肆意地贩卖私盐，祸乱四国盐政的同时，也可以赚得锅满瓢满，此乃一箭双雕！” “朕早就说过，商战一体，若是利用好了商业和商贾，也能称霸天下。” “陛下圣明！您稍等，妾身去取样东西。” 说着，她披上薄纱，下了榻。 望着她那浮凸婀娜的身段，李韬抿了下留有香味的嘴唇，准备继续放浪形骸了。 美人在怀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 尤其是在金樽充盈，未有子嗣的情况下…… 未几。 玲珑拿着一面镜子回到榻上。 李韬喜出望外道：“已经烧制出来了？” 玲珑娇笑道：“陛下已经提供了烧制之法，咱们又不缺钱，若是还没烧制出来，恐怕没法交差。” “只是玻璃坊在洛阳，把这成品运来花费了一些时日。” 李韬拿着两个手掌大小的玻璃看了又看道：“把玻璃坊放在洛阳，也是怕印刷坊、酒楼等扎堆长安，让人猜疑。虽然这玻璃看着有点糙，但刚上手便能烧制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玲珑道：“它太清晰了，远非铜镜可比。以前陛下说的时候，妾身想象不出来，如今看到成品，真心觉得不似凡间之物。” “这才哪跟哪？今后还可以烧制出五颜六色的玻璃。” “五颜六色？那岂不是更得天下女子的喜爱？” “这东西就是要赚天下女子的钱，你们的钱是最好赚的！” 玲珑似有所悟，趴在他的怀里笑个不停。 他赚文人的钱，又赚女人的钱。 按照这趋势下去，九国帝王的国库迟早有一天也会瘪下去。 她还不知道的是，连李渊和李建成、李世民等人的钱都被他赚了。 论赚钱，他是认真的。 只要能赚的，绝不错过。 不过他此时已经被怀中的美人给笑得心猿意马，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赚钱的事？ 一直到第二天，两人一个身满，一个意足，方才结束有氧运动。 李韬回到宫中，让曹正淳亲自带人到南山去运辣椒籽。 这个时代没有辣椒。 如果想炒的话，李韬能把它们炒得比黄金还贵。 不过一共就一万袋，哪怕是用麻袋装的，也是供不应求。 还是等来年的时候种吧。 当然，也可以先搞一些解解馋。 他已经蛮久不知辣为何物了。 由大蒜、茱萸、花椒等混出来的辣味，跟这种正宗辣味是没法比的。 曹正淳离开没多久，一人来报：“陛下，翼国公病重，杜大人也是卧床不起，秦王求见陛下，想恳请陛下派济世堂的名医们为他们诊治。” 翼国公是秦琼，勇武过人，闻名天下的猛将。 杜大人自然是杜如晦。 他们都是秦王的心腹。 如果他们一病不起，甚至从此离开人世，那对秦王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李韬那么有孝心的人，自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 他让人去传名医的同时，径直来到宫门口，看到了脸色苍白的便宜老爹。 李世民拧着头道：“还请陛下念在他们劳苦功高的份上，派济世堂的名医救他们一命。” 李韬郑重道：“老李，朕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朕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不就是救人吗？朕亲自带他们去！” 他话音刚落，华佗、张仲景、孙思邈等五六千名医全来了。 望着这人间最强医道阵容，李世民酸了。 太强了！ 这恐怕是任何人间帝王都想拥有的！ 只要运用得当，威力丝毫不逊色于千军万马！ 他又要欠李韬一份人情了。 不过无妨，只要秦琼和杜如晦不欠他的就行。 “走吧！” 李韬负着手，命禁军开道，带着他们走向秦府。 对，走，就是招摇过市。 不过沿途皆是惊叹和盛赞声。 百姓们都看得出来，皇帝这次没有为大唐带来兵祸，而是给无数病患带来了活下去的信心。 有这些神医在，他们哪怕身患顽疾，也还有活的机会。 李世民有好几次想催促的，但看到百姓们充满希冀的眼神，他忍住了。 他恍然意识到，民心所向最重要的是要让百姓们看到希望…… 第164章 夺命治心病 秦府。 生得魁梧的秦琼如同一头病虎躺在榻上，气息微弱，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面容如玉的秦怀玉站在一旁，忧心忡忡。 父亲戎马一生，历经大小战斗二百余阵，屡受重伤，前前后后流的血估计多达数斛。 这就是一个铁人也扛不住。 自从李韬登基以后，他因为隶属于秦王一党，也就赋闲在家，没再驰骋沙场。 按理说他的身体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可秦怀玉知道，父亲是为沙场而生的。 眼见大唐在短短大半年的时间便打得邻国无力招架，自己又不能背叛秦王，效忠李韬，整个人也就变得郁郁寡欢。 此乃心病。 自古心病难医。 程咬金和尉迟恭得这心病，可以通过打铁来发泄。 他只能借酒浇愁。 浑然不觉间，身体已经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 “国公、少爷，陛……陛下和秦王来了，还带了济世堂的所有名医！” 就在这时，秦府的官家慌里慌张地跑来。 秦琼怔了一下，挣扎着要起身。 一个宦官已经先行一步，走了进来道：“陛下有旨，翼国公有病在身，秦府上下不必迎驾。” 秦琼低声道：“多谢陛下。” 很快，李韬带着名医走进房中。 五六千名医不仅站满整间屋子，连院外也站了很多。 秦琼受宠若惊道：“陛下，臣只是微恙，怎能劳您如此大驾？” 李韬看了眼李世民道：“他到宫门前求朕了。” 李世民神情复杂地看向他，眼中透着不解。 这不是笼络人心的好时机吗？ 一直以来，他都想把他的势力给挖空。 怎么突然反其道而行之了？ 李韬没废话，冲着华佗、张仲景、孙思邈等人道：“诸位，开始吧。” “喏。” 他们依次上前给秦琼诊脉。 过了蛮久，都诊了一遍，然后走到院中讨论。 李韬也伸手给秦琼把了把脉，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华佗、张仲景和孙思邈走进来。 华佗率先道：“陛下，秦将军身上旧伤太多，又酗酒，导致气血两空，我等准备以药提气血，剖其身体三处治旧伤，再以针灸活络血脉。” “只要秦将军能够戒酒，不出三月便可恢复。只是……” “朕明白，心病难医！” 李韬看向秦琼，意味深长道：“朕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你的前半生献给了秦王，朕也不忍让你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 “但如今中原尚未一统，亿万百姓还活在腥风血雨中，所以朕愿带着济世堂的名医们，向阎王讨要五十年，让你后半生能够继续驰骋沙场，不为朕，不为秦王，只为天下苍生，只为你心中那尚未冷却的热血，不知道爱卿是否愿意？” 刹那间，秦琼的双眼红了，似有泪珠滚动，但他强忍着没让流下来。 这番话让他动容了。 可心里的这道坎太难跨了。 他不会因为这种话术而背叛秦王的。 见他没说话，李世民松了一口气。 李韬这是光明正大地挖啊！ 未免有点小瞧他和秦琼之间的情谊了。 他喜与心腹交心。 别看程咬金、尉迟恭现在痴迷于打铁，前段时间也没参与夺位的谋划。 但他们心里并不是没有他这个秦王了。 而是大唐大部分兵马都在前线抗敌的情况下，他们担心长安生乱会让几十万大唐儿郎埋骨前线，继而危及整个大唐。 殊不知他和秦琼都有这样的顾虑。 所以李韬御驾亲征看似是一个好机会，其实对他们这些心中还装着江山社稷的人来说，是一个特别痛苦和挣扎的机会。 最终他们的谋划一拖再拖，不了了之。 结果李韬更加强大了。 他也发现了，李韬很擅长用外部危机来控制内部隐患。 他们一直在被牵着鼻子走。 秦琼缓了缓道：“陛下，先有秦王后有末将，纵为天下苍生，末将也不能背信弃义。若有来生，末将……” “懂了。” 李韬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将手一伸道：“银针！” 张仲景立即递上了银针夹带。 李韬轻车熟路地连弹五根银针，扎入他的百会、大椎、足三里等身体大穴。 仅仅数息后，秦琼闭上了眼，没了动静。 “爹！” 秦怀玉探了一下他的人中，瞬间面色如土。 李世民踉跄了几步，指着李韬道：“你……你竟然直接杀了他！” 李韬拍了拍手，面不改色：“他既然自困于对你的信义中无法自拔，又想驰骋沙场，那么心病便不可能治好。朕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他早点解脱，你身为他的主公，应该谢朕一声才是！” “疯子！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李世民完全失控了，暴跳如雷道：“他可是大唐的开国功臣，对你也没有任何威胁了，你怎能以治病为由取他性命？你会遭报应的！” “呵呵……” 李韬摇头道：“老李，不是朕小瞧你，你的心态真是越来越差了，这样是不可能斗过朕的！” 他话音刚落，秦琼猛然坐了起来。 只听丫鬟尖叫道：“啊……诈尸了！” 李世民目瞪口呆地看着，以为自己看错了。 华佗凑头看了看，颇为震惊：“陛下刚才并没有杀他，而是以封穴夺命的方式将他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 孙思邈急忙上前给秦琼把了把脉，旋即不敢相信地看向李韬：“他的气血明显恢复了不少，陛下真是好手段啊！” 李韬淡然一笑：“生不如死之人最是难治，死而复生之人最是好治，对于他这样一个偏执忠义的人来说，这也是治好他心病的唯一方式。不然你们的治疗方案再好，用在他身上也是浪费药材。” 华佗、孙思邈、张仲景等人似有所悟道：“我等受教了，陛下才是起死回生的神医啊！” 李韬摆摆手道：“剑走偏锋罢了，论治病救人，朕肯定是不如你们的。” 说到这，他看向泪流满面的秦琼道：“你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该放下那点偏执了。效忠于一人是小义，效忠于万民才是大义！” “陈庆之、狄青等敌将为了大义都能够拜入朕的麾下，你可是唐将啊，大唐的将军，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秦琼缓缓地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骤然睁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颤颤巍巍地下了榻，跪到李世民面前三叩首。 李世民脸色铁青，欲言又止。 他又转身跪向李韬道：“翼国公已死，还请陛下能够允许草民重新投身军伍，从一步卒开始，建功立业，为国征战！” 李韬上前一步扶起他道：“准了，不过你需要先把身体养好！” 秦琼点了点头，重新躺到了榻上。 一众名医开始给他治疗。 李韬负手走出了房间，对秦怀玉道：“怀玉，朕利用东西厂磨砺你们，是很残酷，但是希望你能够明白朕的一片良苦用心，玉不琢不成器！” 秦怀玉十分激动道：“多谢陛下让父亲获得新生，怀玉也一定会在武举之中倾尽所学，不让您失望。” “很好！” 李韬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心事重重，脸如死灰的便宜老爹，轻咳道：“老李，朕也不想这样，实在是所谋甚大，太缺良将了。要不你也投到朕麾下？曾经的天策上将不该成为历史！” “……” 第165章 连锁反应，喜闻乐见 李世民神情木讷地看着李韬，无悲无喜。 他麻木了。 秦琼以这种方式改换门庭，让他意识到自己在没有成为孤家寡人之前，便已是孤家寡人了。 不出意外的话，秦王府的一些旧人会效仿这种方式。 与以前割舍，重新开始。 说真的，他对皇位的执念从未像现在这样动摇过。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李韬明明是失道的一方，却连笼络他的心腹都变得轻而易举。 这个大唐变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打上了李韬的烙印。 想要改变仿佛比登天还难。 天策上将不会再有。 而他李世民何去何从，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李韬从他的眼中看出了迷茫。 但他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催人老。 时间也是个好东西。 它会证明一切！ 等众名医给秦琼开了方子，针灸完并且约定明日给他治疗旧伤后，李韬又带着他们来到杜府。 面对这种生病时的最高礼遇，杜如晦惶恐不安。 他慌忙道：“陛下，臣何德何能……” “别说话，躺好，这是圣旨！” 李韬以简单粗暴的方式让他陷入沉默，然后让众名医给他诊治。 这次速度明显提快了很多。 一人道：“回陛下，他这是风热之症，并无大碍。” 杜如晦长子杜构道：“我们找来的郎中也这么说，可是吃药后反而病重了，而且家父从去年开始便头痛、失眠、易疲惫。” “这恐怕是劳累过度所致。” “郎中也这么说，还开了调理身子的药，但……” 剩下的话，他就没说了。 说多了会让人觉得这些所谓的名医和郎中差不多。 他们毕竟是皇帝带来的，总不能打皇帝的脸。 华佗若有所思道：“此病有些古怪，像是风热之症，但并不足以让杜大人这般。” 孙思邈道：“应是阴阳失调，气血紊乱。” 张仲景眉头紧缩：“这种病颇为少见，看着症状较轻，长此以往，恐怕会危及杜大人的性命。” 李韬二话不说，再次出手给杜如晦把了把脉，又询问了一番，然后道：“此乃慢性疲劳综合症，由他的机体引起的疲劳，并不是我们主观认为的那种的疲劳。” “如果不及时救治，好好调理的话，他最多只能活三年！” 此话一出，济世堂的名医们全都懵了。 慢性疲劳综合症？ 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从杜如晦目前表现出的症状来看，他也言之有理。 更何况先前在秦府的时候，他已经艺高人胆大，对秦琼使用了封穴夺命之法，让秦琼陷入到休克状态。 休克这种说法，也是在来的路上，他告诉他们的。 他们以前也是闻所未闻。 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医道巅峰。 今天这位大唐天子两次露手后，他们才突然惊觉，真正的医道巅峰是他！ 华佗虚心请教道：“陛下，这慢性疲劳综合症何解？” 其他名医也是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向他。 李韬笑道：“这是一种颇为复杂的疑难杂症，朕还知道很多疑难杂症，等改日到医道圣院，朕和诸位名医好好交流一二，眼下最重要的是给杜大人看病。” 他看得出来，这些名医愿意为大唐效力，更多的是因为那些医道巨著。 想要真正把他们拧成一股绳，让他们劲往一处使，还得让他们敬重你，并且用疑难杂症吊着他们。 这些名医是最喜钻研疑难杂症的。 可受限于这个时代的发展水平，不少疑难杂症都没有较为系统的论述和救治之法。 李韬穿越者的身份，外加医术精通的优势也就显露出来了。 今后大可以在这方面多做点文章。 他让人取来笔墨纸砚，快速写下一个药方，递给他们道：“诸位名医看看，这药方是否需要增减？” 众名医看了又看，全都无话可说。 调阴阳，增脾胃，强气血，助入眠。 皆是对症下药。 而且使用药材多达六十多种，竟是多一种不行，少一种也不行。 真是一点儿冗余都没有。 他们不由自主地朝着李韬作揖，惊叹道：“陛下的医术让我等汗颜！” 李韬语出惊人：“朕也是济世堂的一员，今后还需向诸位多学习。而且这种‘会诊’的方式要保持下去。” “会诊？” 众人又捕捉到一个新鲜说法。 不过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很好啊！ 他们相当于是拱卫皇帝，治病救人。 虽然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可能次次都参与会诊，而这种所有人参与的会诊方式也不可能经常用。 但可以小范围用，术业有专攻嘛，有很多病人又是诸病缠身。 很需要推广这种方式。 而对这些王侯将相的救治，既可以帮助他笼络他们，也能进一步增加医道圣院的影响力。 他们自然求之不得。 殊不知，李韬还想用这种方式赚钱。 嗯，赚大钱！ 治病救人和赚钱可不冲突。 都已经拿下整个济世堂了，若是不趁机褥九国的羊毛，那说不过去。 聊了一会儿后，他看了眼失魂落魄的便宜老爹，没再继续刺激他。 他也没劝说杜如晦效忠于他。 收服文臣和武将不能用相同的手段。 像杜如晦、房玄龄这些文臣，还得再给他们一些时间。 数天后。 秦琼效忠于他的连锁反应来了。 秦王府右二护军段志玄、右光禄大夫刘弘基、秦王府幕僚张公谨、邢国公刘政会、莒国公唐俭等人先后求见李韬，请求以兵卒身份重新投身军伍，为国征战。 在历史上，他们全都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中！ 毫不夸张地说，李世民身边的武将已经被掏空了。 只是这事引起了李渊的警觉。 将入军伍，非同小可。 更何况他们骁勇善战，拥有赫赫战功。 李渊主动来到承恩殿，连杯茶都顾不得喝，直接询问：“韬儿，你答应他们了？” 李韬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道：“喜闻乐见！” “乐见什么？” 李渊拍了一下案几道：“若说秦琼诚心归顺于你，朕尚且相信，朕对秦琼还是颇为了解的。但段志玄、刘弘基、张公谨、刘政会、唐俭等人皆如屈突通。” “屈突通为了让你爹夺位成功，竟不顾声誉，暗中和敌国细作勾连，险些让九国伐唐，幸好你早有安排……” 李韬微微一笑道：“屈突通是自以为坐拥洛州，自作聪明，最终被自家主子给坑了。这些人，可能是老李将计就计，故意安排，也有可能是自己心里有想法，亦或者他们确实不甘平庸，想要重回沙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六大军团的格局已定，统率之将皆可驾驭他们，都不需要朕出手。” 李渊表示怀疑：“李靖、徐世勣等人，朕无话可说，但岳飞、李存孝等人……” “不用质疑！如果说秦王府的这些人是雄鹰的话，他们肯定是老虎！雄鹰再桀骜，到了老虎的面前，迟早心悦诚服。” 说到这，他敲了几下案几道：“武将现在已呈云集之势，倒是文臣，很缺啊！另一个布局，也需要尽快收网了，不然内阁六大臣恐怕要累死了！” …… 第166章 一掷百万贯 大宋，汴京。 虽已入冬，冷冽的寒风让人忍不住直打哆嗦，但大宋文会照常举行。 这是大宋规格最高的文会，往年都是在皇宫举行，赵祯时常亲临。 他曾放下豪言，此乃天下第一文会。 这么说自然也是有资本的。 看一下参加文会的都有哪些人就知道了。 晏殊、欧阳修、苏洵、苏轼、苏辙、王安石、曾巩、范仲淹、梅尧臣、苏舜钦、文彦博、司马光、周敦颐等等。 可谓文星璀璨，举世无双。 他们也许政见不同，也许互相攻讦，也许文人相轻，但每逢文会皆会抛下芥蒂，共襄盛举。 因为他们心里明白，大宋文会是大宋的牌面，也是吸引天下文人的重要手段。 在孔颖达和先圣牌位已经被迎到大宋的情况下，大宋文会的重要性愈加凸显了。 他们要坐实大宋乃儒家正统，乃文运汇集之地，乃读书人的不二选择。 今年源于皇子夭折，官家悲痛欲绝，他是不可能来参加文会了。 他们也不可能继续在皇宫举行。 这是为人臣子最基本的觉悟。 所以他们把地点选在了先圣庙。 先圣庙存在已久，占地极广，但在先圣牌位到来后，它才显得名副其实。 随着他们的到来，往日里读书声不绝于耳的庙宇被咒骂声所取代。 对，这些名闻天下的大才子在先圣庙中失控了。 他们也不吟诗作赋，而是一个接着一个站起身，挽起衣袖，丝毫不顾书生仪态，扯着嗓子骂数千里之外的一位皇帝。 “他李韬财迷心窍，不当人子！” “堂堂一国皇帝，竟然拿我们的呕心力作赚钱，简直无耻至极！” “诸位仁兄，虽然因为那鳖孙从中作梗，九国伐唐未能成功，但我等应该以笔为刀，以诗文绞杀他，让他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对，一定要让他臭名远扬，身败名裂，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大唐出了个佚名先生，据说诗词无双，一人压过我等，结果竟是个剽窃抄袭之徒，我们一定要将此事大肆宣扬，以正天下文坛！” …… 他们骂得群情激奋，唾沫星子乱飞。 孔颖达这位大唐旧臣险些都跟着骂了起来。 实在太丢人了！ 在佚名公子广为流传的那些诗词中，有一首词名为《凤栖梧·伫倚危楼风细细》。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首词最让人拍案叫绝的当属“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句。 如今在大宋已经人尽皆知。 然而，并不是因为佚名公子，而是因为柳永。 这首词出自柳永之手。 他今天也来了！ 孔颖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一个歪身喝酒，惬意潇洒的中年男子身上。 此人原名“柳三变”，出身官宦之家，有诗才。 只是因为流连烟花之地，又喜欢写些艳词，不受官家待见。 参加了那么多次科举，也没考中。 近来因为这首词，不仅被官家赐“同进士出身”，而且入翰林院。 一时风光无二。 他也有意告别过去，提升格调，所以改名“柳永”。 经过皇家的严密比照，赵祯前段时间就已经在朝堂上直言，大唐佚名公子所作的这首词完全是剽窃柳永的词，下令朝野广为流传。 在九国伐唐作罢后，景德镇推出大批带有诗词的青花瓷。 这些诗词不仅涵盖佚名公子的那几本诗集，还把大宋名家的诗词也囊括在内。 这无疑进一步激发了大宋文人的怒火。 他们这般咒骂，在孔颖达看来实属正常。 而且他看得出来，这次文会其实就是一次高规格的总动员。 接下来李韬必然要面临天下文人的口诛笔伐。 到时候他通过打仗赚取的威名恐怕要荡然无存了。 柳永留意到他的目光，起身作揖道：“敢问先生，那唐帝丝毫不在乎颜面吗？” 这个问题…… 明知故问！ 孔颖达略思之后道：“在登基之前可能在乎。” “有意思！” 柳永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诸位大人，年关将至，柳某打算谏言官家，派柳某前去会一会那个不知廉耻的唐帝，顺便探一探大唐的虚实，不知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善！” 众人一致赞同。 由他这个被剽窃者前去讨要说法，是再合适不过了。 而且大唐在他们眼里很邪乎。 皇帝明明胡作非为，大唐却越来越强大。 现如今大宋别说在长安了，就是在大唐境内都没有多少细作了。 以这种方式前去明查，反而好查。 位高权重的晏殊道：“这是个好主意，不过事关重大，官家又在哀痛之中，咱们今日便好好筹谋一番，待过些时日，一起上表谏言官家。” 众人纷纷点头。 他忽然以锐利的眼神扫了一眼众人道：“你们不会暗中去买青花瓷吧？” 此话一出，饶是他目前官职最大，也引起公愤了。 “晏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等若是连这点文人风骨都没有的话，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买他的青花瓷？恨不掌兵，不然老夫一定攻打景德镇，砸了那些瓷器！” “他公然剽窃我们的诗词烧制瓷器，我们怎么可能再花钱去买？晏大人，在这种时候，您不能灭我们的志气啊！此番较量堪比战场，我们要勠力同心，只许胜，不许败，若出叛徒，天诛地灭。” …… 见他们这反应，晏殊也放心了，立即道：“诸位，晏某并非有意冒犯，而是有了那预言瓷瓶的前车之鉴，不得不妨。” 众人闻言，先后发誓不买，甚至连最恨的咒骂都用上了。 晏殊很满意。 在唐人不准购买的情况下，只要大宋文人不买，李韬让人烧制的那些瓷器只会烂在手里。 半月后，景德镇。 一个陶工满脸堆笑地走到雨化田面前道：“督主大人，咱们新一批三百件诗词青花瓷，今天刚出窑，又被抢购一空，而且有一半流向大宋。” “大宋的那帮文人这段时间带头对陛下口诛笔伐，据说还在文会上发誓绝不购买咱们的瓷器，结果咱们的瓷器都不够卖的，这不是他们暗中买的，还能有谁？” 雨化田不屑一笑：“这就是所谓的‘文人风骨’，也难怪陛下损儒。自诗词青花瓷烧制以来，卖了多少钱了？陛下最看重的是这个！” 陶工连忙道：“回督主大人，加上这批，已达百万贯。还请督主大人提前询问陛下下次烧制哪种瓷器，按照这么个烧法，天下诗词都不够用的。” 听到这话，平时冷面无情的西厂督主也露出了夸张的表情：“真是暴利啊！本督主这就派人押送钱财回京！” …… 没过多久。 李韬在皇宫看到了这些钱财，顿时犯愁了。 昨天玲珑才让人秘密押送八十万贯入皇宫。 那些是贩卖私盐所得。 今天又有一百万贯到账。 而洛阳玻璃坊烧制的玻璃已经开始大卖。 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再入一笔巨款。 他这挥霍的速度已经完全赶不上赚钱的速度。 看来要体验一把一掷百万贯的快乐了！ 第167章 文抄公，文臣之首 李韬将多日未见的李贞英和孙尚香召回了皇宫。 看到连很少露面的阎婉都在，孙尚香眉头微皱道：“陛下这是？” 李韬笑道：“赚了点小钱，请你们搓一顿。” 听到这话，不仅孙尚香，众皇妃全都来精神了。 不是因为吃，也不是因为钱。 而是因为赚点小钱背后那点事。 别看她们或待在校场，或久居宫中，其实都听说他卖诗词青花瓷，然后被以大宋文人为首的天下文人，口诛笔伐之事了。 据说那些胆大包天的文人直称他为“窃贼”！ 通过写诗、填词、杜撰小说等各种方式讽刺谩骂。 甚至连不少大唐文人也加入其中。 只不过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骂他是窃贼，而是将矛头对准了佚名公子。 她们也是最近才知道，凭借几本诗集闻名大唐的佚名公子，竟然剽窃了大宋翰林院学士柳永的词。 而且证据确凿。 只是那佚名公子销声匿迹很久了。 那些大唐文人揪着此人口吐芬芳，无疑是帮助九国的文人间接对付李韬。 这在会试即将举行的情况下，无论对他，还是对大唐都很不利。 她们很想看看他如何破局。 碍于后宫不得干政，她们又多是魏人，不好主动提。 如今他愿意说，她们自然求之不得。 很快，宫女端上了一道道美味佳肴。 曹节、孙尚香等人看到后，鼻子一酸，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些美味佳肴竟然大都是大魏的菜肴。 而且是时令性的宫廷菜肴。 哪怕是在大魏，也不容易吃到。 他真是有心了。 曹节抿了抿嘴道：“多谢陛下顾念我们的思乡之情。” 李韬笑道：“不瞒你们说，朕也想尝遍天下美食。以前是国库空虚，朕若用国库的钱去吃这些价值连城的山珍海味，只怕会食之无味。” “如今不同了，朕的小金库满满当当，而且全都是朕凭本事赚来的，用起来既心安，也随意，请你们也会显得有诚意。” “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 …… 众美听他这么说，皆是前合后仰地娇笑不已。 李韬的目光从海鲜上转移，盯着她们欣赏了起来。 都很秀美啊！ 也很润！ 虽然除了李贞英、孙尚香和貂蝉，其他的都还没有品尝。 但跟这些山珍海味一样，都已经摆到桌子上，口感必然很好，接下来只需要一口口品尝就行了。 当然，他这嘴是用来啵的，不是用来吞的，肯定要一个个来。 不然如鲠在喉就要变成他了，那不乾坤颠倒了嘛。 孙尚香吃了一会儿，又连敬了三杯，然后在众姐妹期待的眼神中开口了：“陛下，你一点儿都不在乎那些骂名吗？”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李韬抿了一口酒道：“连那些文人騒客和文武百官都想留个好名声，朕又岂会不在乎？” 孙尚香努了努嘴道：“可他们都对你口诛笔伐，极尽谩骂之能事了，也不见你回击。” 恬静如仙的甄宓道：“陛下刚才的那句诗……” “哦，抄来的！” “……” 那没事了。 甄宓刚想讨要全诗呢，这个回答愣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说得好自然啊！ 似乎习以为常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毕竟在来大唐之前，她就听说大唐的文武百官曾私下说他欺世盗名，剽窃成性。 只要是好东西，他都有可能说是他的，或者出自他之手。 比如《天王送子图》、榨油机、曲辕犁等等…… 这些东西不好考证，即使能考证，也没人敢去做。 窃用天下文人的那些脍炙人口的诗词赚钱，都不用考证。 不被口诛笔伐反倒不正常了。 以他先前屡次力挽狂澜来看，这次搞不好也会有翻转。 然而，诗词不是他物，别人呕心沥血一辈子可能才得一首流传天下。 他已经把钱赚到手了，想要反转几乎不可能。 见她们都低头吃饭，似乎羞与自己为伍了，李韬笑了笑道：“朕利用他们的诗词烧制瓷器，是帮他们扬名立万，他们应该感谢朕才是！” 孙尚香呛了一下，忍不住吐槽道：“陛下，你快别说了，不然臣妾都要叛变了！” 也就她胆子大，换成其他人可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李韬也没生气，仰天大笑道：“你叛变就叛变吧，反正白天叛变，晚上还是得老老实实躺在榻上让朕变变变！” 嗯，叛不重要。 主要是变！ 以他现在的道行，让她变个几十种不是问题。 “变？” 内心藏着好奇猫的小环又被吸引了，眨巴着大眼睛道：“怎么变？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陛下能让我也变来变去吗？” “陛下！” 孙尚香指了指小环，随后双手捂脸道：“臣妾不想活了……” 李贞英掩嘴一笑，赶紧对小环道：“就是变戏法，陛下和她说笑呢，你快吃饭！”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向曹节、大小乔等人，发现她们皆是脸浮一层红晕。 她们虽然还没被宠幸，但结合前后言语，肯定能够判断个大概来。 “对，朕会大变活人这种戏法，抽空做……咳咳，展示给你看！” 李韬情不自禁地补充了一句，还特别抠字眼。 眼看着状元贵妃就要出现了，在这之前，绝对不能把她的丫鬟给带坏了。 这是他的底线。 不然一个“啵”，再加一个“变”，他很担心这对主仆会怨念他一辈子。 步练师略微犹豫了一下，柔声道：“陛下真的不准备做点什么？威名难得，若因那些文人而遭诋毁，不值得。” “值得！”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永远别小看这些拿笔杆的，用好了，他们丝毫不逊色于那些猛将。” 这让步练师更不解了：“可陛下这是在与天下文人为敌。” “有种说法叫‘相爱相杀’。” 李韬轻笑道：“爱之深，恨之切！对吧，尚香？” “咦！” 孙尚香迅速抖了抖藕臂上的鸡皮疙瘩道：“看来陛下已经不需要我们了，要不你们都加入巾帼营吧？” 李韬震惊道：“你身为皇妃，来挖朕的墙角？” 孙尚香昂起香腮道：“这不是为了你和天下的文人騒客更好地相爱相杀嘛，臣妾这是善解人意！” 还善解人意…… 信不信朕马上让你体会善解人衣？ 李韬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让宫女把曹正淳喊进来，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传旨，朕自封‘文抄公’，位列诸公之首，文臣之首！” “文……文抄公？” 曹正淳想起了威武大将军，但在眼下，这比那更有冲击力。 天下文人的唾沫星子估计会把长安给淹了！ 众皇妃也是一片愕然。 说好的相爱相杀呢？ 爱没有，恨还要更进一步…… 他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168章 太上皇的小算计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自封文抄公，与天下文人为敌，竭力自污，特奖励香料和香水制造术！” “香料和香水？” 李韬心里乐开了花，眉头却愁云密布。 不是他拉仇恨。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他的小金库超过大唐国库是没有任何悬念的，而且有望超过数国国库之和。 至于十国国库…… 目标太宏伟。 先竖在那。 等他打通了丝绸之路，可以试试。 只是钱来了，他也不好一直囤着，得挥霍出去。 这是一件愁人的事情。 毕竟挥霍也是项技术活。 前世当败家子的时候，他太实诚了，闭着眼瞎特么挥霍。 结果把自己的小命都给挥霍没了。 今生肯定要长点心，看长远点，顺便多玩认知差，多刷系统奖励，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不然他的下场会比前世的时候还要惨。 说实话，早在系统奖励他瓷器和玻璃制造术之前，他就开始惦记香料和香水了。 它们可是好东西，尤其是褥九国达官贵人，富商豪绅羊毛的好东西。 香料就不用说了。 早在黄帝神农氏时代，就有采集树皮、草根作为医药用品来驱疫避秽的传统。 发展至现在，他要做的是利用香料调配香精，然后用于香皂、各种化妆品、糖果、酒、豆乳、奶制品、植物蛋白食品，以及医药、纸张、皮革、织物等大量物品中。 显而易见，仅是香料这一块，他就可以构建一个无孔不入的香料帝国了。 至于香水，那更不用说了。 女人的最爱。 以前西突厥没有阻挠商队的时候，西域的商队时常会运送一些香水到中原来卖，深受那些富家千金和贵妇的喜爱。 有人为博美人一笑，甚至千金求购。 不过那些香水还只是低档香水。 香味单一，而且持续的时间不长。 李韬简单地查看了一下，他获得的香水制造术，种类齐全，制备先进，饶是再过个千年，西域的香水也比不了。 只要他全面铺开了，就不是西域的商人跑中原来卖香水了，而是大唐的商人去西域赚他们的真金白银。 他已经想好了，继续分散经营。 香料香水坊放在岭南。 那里得天独厚，拥有大量制备香料香水的原料，而且距离天启城也近。 一旦天启城建成，四通八达。 香料和香水可以以天启城为跳板，售往各国。 到时他们所赚取的丰厚利润，不会比玻璃少。 李贞英见他一脸的迷之笑容，看向目瞪口呆的众姐妹道：“陛下这么做，自有其道理。我们若是在这傻愣着，恐怕饭菜都凉了。” 说着，她示意她们赶紧吃饭。 孙尚香附和道：“对对对，吃饭吃饭，他身为九五至尊，不爱惜自己的名声也就罢了，还可了劲地自污，咱们瞎操心什么？” “姐姐快尝尝这个！” “妹妹，我敬你一杯！” …… 眼见她们姐妹好，觥筹交错起来，李韬强势捣乱了：“贞英、尚香，朕打算将巾帼营扩充到一万人，你们以为如何？” “噗！” 孙尚香将头一歪，直接把刚喝到嘴里的酒给喷了出来。 “一……一万？” 李贞英手臂一抖，筷子掉地上了。 她们俩嘴唇大张地看向李韬，各塞两个鸡蛋估计没啥问题。 太突然！ 太疯狂了！ 现在巾帼营也就不到两千人。 她们猜到可能要扩充。 但从未想过要一下子扩充那么多。 要知道之前他御驾亲征，留守在长安的人马也不过一万人左右…… 他是想让巾帼营担负起宿卫京城和皇宫的重任吗？ 这恐怕又要开先河了。 刹那间，她们无不心潮澎湃，压根没心思吃饭了，都想听他说说细节。 结果…… 李韬坏笑一声道：“来，甄宓，咱们俩喝一个！小乔，朕想吃你面前的海参！大乔啊，你前面的海鱼也不错！” “啊啊啊！” 发现自己被吊了胃口后，孙尚香跟个泥鳅一样，又羞又恼地窜到李韬的怀里撒娇道：“陛下，你不能这样对人家！” 李贞英也是拽着龙袍道：“陛下，你快说完啊，不然我们都没心思吃饭了。” 谁让你们带头搞事情！ 不吊你们吊谁？ 李韬在她们俩的服侍下享用了一会儿山珍海味，然后道：“吃完饭朕就会下旨，你们从明天开始就可以招募新兵了。” “一应装备也会优先供应给你们，今后宿卫京城和皇宫的重任，朕就交给你们了。当然，还会有禁军配合，他们主要驻守在城外的校场，和你们可以形成犄角之势。” “另外，朕还打算在洛阳增派兵马，以为策应，这样可以确保长安万无一失。别看朕之前让长安屡屡被围，其实那是刀口上舔血，拿命玩。现在兵权在握，又有这个实力，也没人掣肘了，肯定不能再这么玩了。” 听到这话，李贞英和孙尚香自知责任重大，立即站起身，单腿跪地道：“陛下放心，巾帼营一定保护好京城和皇宫，绝不让您失望！” 李韬点了点头：“你们也放心，今后还会有女将加入的。” 两人一起嘟嘴：“那必然也是皇妃。” “朕可没这么说。” “但说与不说已经没有分别了。” “哈哈哈，那你们在这提前吃醋吧，爱妃们，咱们继续吃。” “才不要！” 两人迅速起身，重回桌旁。 酒足饭饱后，李韬歪在榻上看貂蝉、大乔和小乔跳舞，一宫女迈着小碎步走到他身旁小声道：“陛下，太上皇和内阁的大人们求见。” “他们来干嘛？” 李韬示意众妃先退下，特意留下了李贞英和孙尚香。 她们俩是女将，今后又将宿卫京城和皇宫。 这种场合需要她们多参与。 李渊带着内阁六大臣来到他面前，神情各异。 李渊坐下后，端起一杯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也不说话。 张居正、和珅、严嵩、诸葛亮、李道宗、魏征等人则是口鼻观天，完全没有要率先开口的意思。 李韬干笑道：“你们这是在跟朕打哑谜呢？” 李渊轻咳一声道：“韬儿，他们身为臣子，有些事不好说，那这个黑脸就由朕来扮吧。” 说到这，他重重地敲了几下案几，提高声调道：“你小子成立六大军团是威风了，但兵器、盔甲、战马等一应军备都得跟上。” “兵部和户部哪来那么多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现在国库是有些盈余了，但年关将至，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而且来年开荒耕种，也要拨款……” 他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顿，然后死死地盯着李韬道：“所以韬儿，现在你必须得从小金库中拨款为六大军团打造装备了！” “不然一旦九国缓过劲来，他们即使不一起伐唐，也会数国联手，我们要居安思危。” 以往，他是不想参与这些事的。 但现在内阁就在太极宫。 这些内阁大臣，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很多军国大事自然而然飘入他的耳中。 而且九国伐唐虽然没有发生，但也惊得他一身冷汗。 每次回想，都会心有余悸。 他知道整顿兵马，提升战力一刻都不能耽搁。 是以亲自带他们来要钱了！ 李韬今天必须得掏钱！ 哪有把皇亲国戚和各国都给褥了一遍，自己却一毛不拔的？ 他看不下去，也咽不下这口气。 看到李韬被太上皇催着掏钱，李贞英和孙尚香憋笑憋得肝疼。 这下不赚点小钱了。 有人来宰他了！ 看他如何应对！ 李韬端着茶杯也没喝，侧身看向李渊：“皇爷爷，朕怎么从你这言语中听到的都是怨念啊？” 李渊也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疯狂吐槽：“朕能不怨念吗？秦王、魏王和齐王都被你给宰得揭不开锅，还各欠朕一千贯，朕的那点家底也快被掏空了，就你富得流油！你身为皇帝，还想一毛不拔，做梦呢你！” “咳咳！” “咳咳！” …… 和珅、严嵩、诸葛亮等人听到这话，实在想笑。 只是碍于皇帝的颜面，又不能笑，只能以轻咳代替。 李韬角度刁钻：“不是，皇爷爷，你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这都还没空呢？” 李渊嘴角直抽：“快被掏空了！” “那不是还没空吗？” “……” 第169章 皇帝也放高利贷 逆孙！ 这是一点儿活路都不给啊！ 要不是那么多人看着，李渊真相一巴掌甩过去。 他算是发现了，想宰这小子，比夺他皇位还难。 怎么办？ 内阁六大臣都带来了。 今天若是不能宰他一刀，这张老脸没地方搁呀！ 喝口茶润了润嗓子后，他正襟危坐，掷地有声道：“你知不知道，李靖、李存孝、岳飞等人都在催促武器监和卫尉寺尽快交付兵器？” 李韬颔首道：“知道。” “可没钱了。” “知道。” “那你什么都不做？” 李韬神秘一笑：“朕在等！” 李渊趁势追问：“等什么？” “等人送钱！” “谁？” 李韬看向了诸葛亮。 诸葛亮不急不缓道：“太上皇莫不是忘了长孙大人领命去吐蕃要钱，算算时日，年关之前应该能返回。” “另外，九国虽然未能如愿伐唐，但一定会趁着年关派使臣前来刺探大唐虚实，到时免不了会带些金银珠宝前来。” 其他帝国，他不清楚。 但大梁和薛延陀汗国肯定会送来厚礼贺岁。 这些加起来，可解燃眉之急。 这也是内阁并不是那么着急的原因所在。 当然，此事跟他们和李韬之间的君臣默契也有关系。 李韬早就说过，充盈国库是文武百官的事。 如果国库入不敷出，他会拿他们是问。 而且他不止一次说过，他不会拿小金库的钱接济国库。 虽然现在正在重塑吏治，很多国策他们还没有制定和执行，但扪心自问，他们负责大唐的一切税务。 如果还张口让他掏腰包充盈国库，他们开不了这个口。 简单点来说，这是能臣最后的倔强。 他们不会管李韬如何赚钱和敛财。 只知道占尽大唐之利，却无法让国库里的钱财多过他的小金库。 那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也看出太上皇心中不忿，想要趁机宰皇帝一刀。 他们不好掺和。 看热闹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样的事在中原十大帝国里显然是绝无仅有的。 李渊皱了下眉头，锲而不舍道：“即使长孙无忌从吐蕃那里要来了两百万贯钱财，再加上各国使臣所献厚礼，那也不够！” “还有，最近那佚名公子剽窃柳永之词闹得天下皆知，你亦被骂为‘窃贼’，各国若是派使臣前来，必然来者不善。”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自封‘文抄公’，位于文臣之首，简直胡闹！” 李韬笑道：“既然皇爷爷说朕胡闹，那咱们就先好好说说这事……” “不不不！” 李渊慌忙道：“此事稍后再议，还是谈钱的事。朕就明说了，你售卖瓷瓶所得数以百万计，难道不该拿出些打造兵器吗？” “这六大军团可是你设立的，如今又是操练兵马的关键时期，我们必须要抓住这个当口，整军备战，不然一旦诸国联手，必是江山倾覆呐！” 他说的情真意切。 一双眸子如同铜钱方孔盯着李韬，都不带眨的。 李韬干笑道：“还有一件事，皇爷爷可能还不知道。朕准备让巾帼营扩军一万，担负起宿卫京城和皇宫的重任。” 李渊破口而出：“这更需要钱啊！” “既然皇爷爷也大力支持，那朕出三百万贯！” “三百万贯？？？” 有钱！ 真是有钱！ 李渊两眼都冒光了。 他就知道，他的小金库里早就塞满金银珠宝了。 不过…… 他猛然醒悟道：“你刚刚说什么？让巾帼营扩军一万，宿卫京城和皇宫？胡闹！太胡闹了！京城乃大唐心脉，她们又都是女子，你放着好好的禁军不用，非要……” 李韬咧嘴一笑：“皇爷爷言之有理，那朕收回刚才说的话，钱也不出了。” “你！” 意识到又被套路了，李渊气得灌了整杯茶。 这家伙是料定如此史无前例的举动必然会招致他的反对。 事实上，现在内阁全都是他的人。 百官正在整肃中。 能劝谏的也只有他这个太上皇了。 摆明了拿钱让他闭嘴呢。 “呼！” “呼！” “呼！” …… 为了钱，或者更准确地说为了宰他一刀，李渊徐徐地吐了几口粗气，看向李贞英和孙尚香：“巾帼营虽都是女兵，但经过沙场历练，又是由皇妃掌兵，必能保京城和皇宫无虞，朕刚才所说有些欠妥。” 听到这话，李韬真想来一句，皇爷爷，您老人家的节操呢？ 为了宰孙儿，您都开始昧着良心说话了。 看来仇富心理古往今来都一样。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李贞英和孙尚香听到这话，剑眉弯若柳，嘴角也挂起了笑容，看着格外靓丽。 “朕这就昭告天下！” 李韬很会趁热打铁，赶紧让内阁拟好旨，圣旨中还特意言明太上皇也鼎力支持！ 他盖上玺印后，把圣旨交给了李贞英和孙尚香。 两人如获至宝。 李渊唯恐他反悔，催促道：“韬儿，你的小金库藏在哪？是在这承恩殿吗？那三百万贯可是巨款，能今日就交给兵部吗？” 三百万贯还不行？ 都开始惦记整个小金库了？ 皇爷爷，您可真狠！ 李韬转头对张居正道：“张首辅，你以内阁和文武百官的名义，向朕借三百万贯充盈国库，约定半年之内偿还并附带利息一百万贯，若无法按时偿还，内阁全部罢官，文武百官皆官降两级！记得，要以圣旨公告这借据！” 一直保持沉默的魏征大惊失色：“陛下，您这……您这……” 李渊也是瞠目结舌：“你刚才不还说出三百万吗？这眨眼间怎么就变成借了？还附带利息！古往今来，从未有帝王像你这么干过，何其荒唐！” 李韬耸了耸肩：“朕说出，可从未说过免费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且这年头，他们上哪借三百万贯去？” 李渊一阵眩晕，气血翻涌地指着他道：“你妄为人君！！！” “朕是人皇，自登基那天起就注定不当君子的人皇！” “……” 抚着胸口，拼命让自己镇静后，李渊退而求其次：“饶是借，你也不能要一百万贯的利息啊，你这跟公然洗劫国库有什么两样？” 孙尚香看热闹不怕事大，小声提醒：“陛下，确……确实太高了！” “是有那么点高……” 李韬沉声道：“那朕就借给你们四百万贯吧，百万利息不变！” “你连四百万贯都拿得出来？” 李渊像是看着财神一样看着他，整个人犹如石刻。 内阁六大臣也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诸葛亮。 他那缓缓摇动羽扇的手臂都僵住了，严重怀疑自己效忠的不是皇帝，而是沈万三一般的巨富！ 不，比沈万三还能赚钱！ 李韬不知道他这么想。 不然肯定要说，军师，格局小了，沈万三现在给朕跑腿呢…… 第170章 汝当人孙否 别说他们，就是李贞英和孙尚香这些枕边人都不知道李韬这么有钱。 那可是四百万贯啊！ 相当于今年大唐国库收入的一半了！ 卖瓷器这么赚钱？ 不对！ 这应该包含了他御驾亲征时，让大梁、大宋等赔偿的收入。 还有夷男所献。 据说李元霸和赵云还从大清的那座金矿中，夺来大量黄金。 可这也不对。 因为这些钱若是入了他的小金库，那么兴建天启城的钱哪来的？ 那里耗资百万计！ 国库一个铜板也没出。 实际上也没钱出。 这么一看，四百万贯哪怕有诸国的贡献，想来也不会太多。 考虑到和珅贪污的那些又入了国库。 所以这笔巨款的来源也就成迷了。 当然，他是一国之主，只要愿意，利用东西厂暗中操纵一下，获得几十万，乃至上百万贯也不是什么难事。 七拼八凑之下，倒也勉强解释得通。 只是身为皇帝，向国库借出四百万贯，半年之内就要收回，还要一百万贯的利息。 这太骇人听闻了。 在他已经被天下文人痛骂的情况下，他还这么做，好不容易通过御驾亲征积累起的声誉和威严，恐怕要荡然无存了。 李贞英摇头道：“陛下，使不得啊！” 孙尚香直言不讳：“你是想被大唐子民骂死吗？” 还没缓过来的李渊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附和：“如此荒诞之举，绝不可行！” 李韬没有废话，看向内阁六大臣：“如何？朕敢借，你们敢要吗？” 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 他借出四百万贯，可不是为了那一百万贯的利息。 这相当于是一笔投资。 有投资，就要有回报。 这个回报，主要是国库收入。 前些年虽然因为连年征战，民生凋敝，国库一直空虚。 但在李韬眼里，这些都是借口。 大唐疆域广袤，资源丰富，一年的国库收入却从未破过千万贯，这就是君臣无能的表现。 咳咳，前任皇帝在这。 这种话，他也不好当着他面直说。 如果前任皇帝通过他这举动意会到了，那就跟他没关系了。 眼下，他给了内阁六大臣最大的权利。 这六位能臣也是他精挑细选的。 倘若他们看不出他的良苦用心，只在乎那一百万贯利息的话，他会很失望。 “敢！”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最先开口的是刚才还想劝谏的魏征。 李韬笑道：“魏爱卿，你又想通了？” 魏征攥着拳头道：“身为人臣，让国库空虚，本就是耻辱；需要陛下接济，更是耻辱；陛下借钱，却依然无法让国库充裕起来，那更是奇耻大辱！” 诸葛亮也摇着羽扇，简明扼要：“如果加上年关各国所贡，打造军备是花不了这么多钱的，陛下能否允许我们挪作他用？” 李韬点头道：“保证军需的情况下，当然可以！” 诸葛亮没再多说什么，看向了张居正。 张居正不苟言笑：“臣虽然觉得此举不成体统，但这在我大唐也算是司空见惯了。陛下既然想走自己的争霸之路，而且也证明颇为有效了，我等做臣子的也不好拖后腿。” “所以内阁愿代表文武百官，向陛下借这四百万贯……” 和珅、严嵩和李道宗立即道：“臣等附议！” 李渊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道宗：“任城王，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李道宗微微一笑：“陛下的四百万贯让臣意识到连年征战、民生凋敝等等都不是国库空虚的理由。我们若是再不想方设法开源节流，只怕陛下的小金库很快就将超过国库，到时我们这些食国之禄的大小官员，都将无法自处。” 李韬趁机道：“那朕给你们订个小目标吧，明年的国库收入达到两千万贯以上！” “两……两千万贯？” 一朝天子一朝臣。 听到这个巨额数字，李渊恍然意识到自己临朝时怠政了，也深刻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跟不上他们治国理政的方式了。 太夸张了！ 两千万贯可是今年国库收入的两倍以上…… 他临朝时只想过能破千万就很好了。 结果临朝那么多年都没破过。 如果李韬借出四百万贯，能让国库收入超过两千万贯的话，一百万贯的利息倒也不算多。 只是……能实现吗？ 他深表怀疑。 张居正还是古井一波地看了一眼其他大臣，然后点头：“可以！” “那就拟旨昭告天下，这是咱们的君臣之约，天下人皆可作证！” 李韬摆摆手，让张居正去拟旨。 诸葛亮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忽然躬身道：“陛下当真足智多谋，这四百万贯不是借给大唐百姓看的，而是借给九国帝王看的。” “他们明令禁止购买您的瓷器，结果陛下易如反掌借出这么多，必然会引起他们君臣猜疑。如若他们严查，会让朝野风声鹤唳，这其中又以大宋最甚！” 因为诗词瓷器一半都流入大宋了！ 大宋骂得最凶，买的人又最多。 文人附庸风雅，自抬身价的臭毛病怕是永远也改不了…… “不愧是军师，心思通透啊！” 李韬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道：“既能赚钱，也能隔空祸乱他们。用得好了，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兵器，只不过有的杀人见血，有的杀人不见血，你们说呢？” “陛下圣明！” 魏征、和珅、严嵩、李道宗等人心悦诚服。 “原来你还有这等筹谋！” 李渊心下一沉：“朕终究是老了，跟不上了……” 要不是诸葛亮说出来，他还在心如刀绞呢。 他可是来宰李韬的！ 结果人没宰成，还让李韬反过来宰国库！ 关键他为这些大臣着想，这些大臣还没有一个站在他这一边的。 扩充巾帼营，并让她们宿卫京城和皇宫之事，他还被拉下水了，别提有多郁闷！ 现在知道李韬是要借机祸乱九国，他才惊觉瓷器真是件极好的宝贝。 之前通过预言瓷瓶，已经成功让九国罢兵了。 如今又将通过诗词瓷器离间九国君臣。 这简直就是一大杀器。 而且可以颠来倒去，反复利用。 他终于明白李韬为何要搞个瓷都出来了。 这绝非心血来潮。 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李韬也没急着安慰。 等到张居正拟好圣旨，他盖上玺印后，递给他道：“皇爷爷，你看看这用圣旨写的借据如何，古今独一份哦！” 李渊摇头道：“朕就不看了。” “你确定？” “嗯？” 察觉到他眼神不对，李渊接过圣旨展开一看，差点炸毛。 什么叫他鼎立支持？ 又把他拉下水了！ 这小子现在是改变策略，事事都捎带上他了？ 不过这还不是主要的！ 主要是他也被迫参与了这场君臣之约，而且属于臣一方…… 不用想也知道，张居正不敢擅作主张。 这肯定是那逆孙搞的鬼！ 他当即指向李韬道：“汝当人孙否？朕都一把老骨头了，你还不放过朕？朕今后再也不宰你了还不成吗？” 李韬和善一笑：“皇爷爷，您还年轻，理应继续发光发热！” “你是想多些小皇叔了！” “朕想通了，小皇叔再多，只要摆平了大的，他们唯有让朕逗趣的份。皇宫里还是孩子成群，热热闹闹的好哇！” “……” 第171章 撒娇的女将最无敌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李渊望向自家孙儿，差点留下辛酸的泪水。 他仅仅是想让大唐的皇帝掏点钱，为其设立的六大军团打造兵器。 这有错吗？ 结果…… 他输得只想不问世事，回寝宫安心造娃了。 宝刀未老。 没有什么比造娃更能让他重拾帝王的尊严了。 如果有，那就再造一个。 不曾想，李韬现在连这都不怕了。 反倒他自己先怕了起来。 那三个大儿子已经被这逆孙给玩坏了。 再多的小不点，恐怕也不禁他玩的。 堂堂太上皇沦落到这般田地，他只想骂李世民不当人子，给他生了这么一个孙子…… 窝心呐！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视圣旨如玩物，公然图谋国库钱财，特奖励名将召唤卡一张，请问是否现在召唤？” “什么叫图谋？朕这是凭本事赚钱！” 听到系统的声音后，李韬在心里叨叨了一句，然后道：“召唤！” “叮，系统召唤中……系统召唤成功，恭喜宿主召得花木兰，她已在宫门口等待！” “卧槽，花木兰？” 李韬默默给系统点了个赞。 真是需要什么，就来什么。 也不知道今后能不能把杨玉怀、王昭君等大美人都给召唤来。 他这后宫足够大！ 他的肾也足够强！ 把历史上留下美名的佳人们都给召唤来，后宫也住得下。 只是宠幸一遍的话，估计得花费不少时间。 不！ 他也可以像之前已经实践过的那样，成为时间管理大师，当个七次郎…… 限定时间自然是一晚。 不能再长了。 不然岂不是白练吐纳术了？ 转头瞥见李贞英和孙尚香憋笑憋得后背都弓了起来，李韬莫名地想欺负一下她们，当即道：“借钱的事到此为止吧。来人呢，到宫门口把一个叫花木兰的姑娘请进来。” “花木兰？” 李贞英和孙尚香的警惕性都很高。 他吃饭的时候才说还会有女将加入巾帼营。 不会这么快吧？ 这又是哪找来的？ 是不是已经滚过床单了！ 要命！ 又有人来分杯羹了…… 未几。 男子打扮，举手投足间英姿环绕的花木兰来到了李韬的面前。 她明眸皓齿，身段高挑，气息沉稳。 跟李贞英和孙尚香一样，都拥有两条让人艳羡的大长腿。 不同的是，前两位即使身前被束缚，也能窥探一二，她…… “这也是有好处的！” 李韬并没有因此而小瞧她。 天晓得她是不是多裹了几层？ 在拨开云雾见圆月之前，绝对不能妄下结论。 乍看之下，没法辨雌雄的花木兰看了他一眼，恭敬道：“草民花木兰，见过陛下！” “免礼。” 李韬冲着孙尚香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 孙尚香早就蠢蠢欲动了，往花木兰面前迈出一步道：“花姑娘，既要入巾帼营，那肯定要先与我切磋一二。” 花木兰颔首。 “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看她们比试比试去！” 李韬向来喜欢搞事情。 如果这会儿有瓜子、饮料、矿泉水的话，他已经放下帝王身段卖上了。 说不定还能再榨太上皇几个铜板。 李渊兴趣寥寥地跟着他走到一片空旷地带。 别看他同意扩充巾帼营，巾帼营也在前线打了胜仗，但他对她们的认知还停留在花拳绣腿上。 这便是惯性思维。 短时间内很难改变。 李韬拉他下水，也是因为这个。 说句没良心的话，李渊属于旧朝，代表的是旧势力。 只有先从他这个旧势力之皇下手，才有望让巾帼营尽快得到朝野的认可。 她们也需要得到认可！ 这是每个人的精神需求，也是女兵们追求的！ “又能看将军们切磋了，这可比斗蛐蛐有意思多了。” 和珅搓着手，丝毫不怕在李韬面前暴露自己的新喜好。 毕竟不能再贪污了，他得找点乐子转移注意力。 大家都能理解。 李韬打趣道：“和爱卿，要不你也去比划比划？” “不不不！” 和珅手摇得跟柳枝一样：“臣这身子骨风都能给吹散了，哪里还轮得到接几位巾帼一招啊！不过陛下，这位巾帼从何而来？怎么从未听您提起过？” 你自己从何而来，心里难道没有点逼数吗？ 还别说，因为系统，可能真没有。 李韬笑了一声道：“朕在回京途中结识，挺能打。” 他话音刚落，孙尚香和花木兰已经各拿着一杆银枪打了起来。 但见枪出如龙，招招致命。 完全就是搏命打法。 这是巾帼见面分外眼红，还是情敌见面披挂上阵？ 李韬暗自观察了一番后，扭头对李贞英道：“你可以准备了。” 果不其然，两人又战了十几个回合，孙尚香败北。 李贞英剑眉一横，迅速杀到花木兰面前。 两人大战了三十个回合左右，李贞英同样败北。 李渊眉头紧缩道：“这姑娘好身手啊！” 他也领过兵，打过仗。 在他看来，这花木兰绝对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经验比李贞英还要丰富。 而且武艺很高，是可以和朝中的那些名将扳手腕的。 孙尚香嘟着嘴，泫然欲泣：“陛下，她她她……她好生厉害！真的只是你在回京途中结识的？” 不然还能在被窝中？ 李韬笑道：“她有资格加入巾帼营吧？” “何止是有资格！” 孙尚香垂头丧气：“她都可以当巾帼营的主将了。陛下，你这是存心找一个厉害的女将来打击我们对不对？你好残忍呀！我都不想再当这个将军了……” 语气委屈也就罢了，她还扯着李韬的衣袖来回拽。 眼眸中噙着泪珠，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 李韬看了一眼，心都要化了。 什么能不能打？ 会撒娇的女将最无敌！ 今晚一定要好好地犒赏她这个败将！ 李贞英看得很开：“难怪父亲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和花姑娘切磋一番，让贞英受益良多。欢迎花姑娘加入巾帼营！” 张居正、和珅、严嵩等人一起道：“恭喜陛下再得良将！” 李渊跟着嘀咕了一句：“臭小子，恭喜你又得到一个能打的皇妃。她们三个要是一起上，也不知道你招不招架得住……” 李韬道：“贞英、尚香、木兰，巾帼营的扩军之事，朕就交给你们了。马上要会试了，朕恐怕无暇顾及。” “喏。” 三人领命离开。 曹正淳带着内阁六大臣去小金库取钱。 李渊贼心不死，默默跟上。 可惜没走几步，就被李韬盯上了。 李韬轻咳一声道：“皇爷爷且留步，朕已经想好了殿试题目，到时想让皇爷爷监考，您看如何？” “你不是要让他们成为天子门生吗？” 李渊果断拒绝：“朕又不需要太上皇门生！” “一千贯！” “嗯？” “你帮朕监考，朕给你一千贯！” “去去去！朕这辈子就没为钱低过头！朕稀罕你那一千贯？” …… 第172章 屠龙手 十天后，会试举行。 会试分三场。 主要以时务策、为官和杂文为主，辅以一些儒家经典和诗词歌赋。 而明法（法律）、明字、明算（数学）等科目也备受重视。 值得一提的是，李韬还专门为仵作开科。 仵作在这个时代地位低贱，但对于破案来说又举足轻重。 现在有了《洗冤集录》，李韬有意为大唐培养一批专业的仵作和刑狱官，同时提高他们的社会地位。 原本他是想亲自为时务策命题的。 后来想了想，会试阶段还是正经点。 这些就交给内阁六大臣吧。 等到殿试的时候，他再出马。 虽然距离年关还有些时日，但夷男还是表现得很会来事。 薛延陀汗国的贺岁使臣第一个到达长安。 带来的是两万匹良驹、一万头羊和价值五十万贯的金银珠宝。 这显然是厚礼。 其中又以两万匹良驹最合李韬的心思。 大唐缺战马啊！ 眼下大唐是吞并了广袤的突厥疆土，可以饲养战马了。 可养马是需要周期的，想养出好的战马更是如此。 夷男在这种情况下送来这么多战马，足见其臣服之心。 当然，无利不起早。 如果说上一次厚赠是报答的话，那么这一次，必然是有事相求了。 使臣身材矮小，但眼眸中透着一股精明。 他谦卑道：“圣明伟岸的天可汗，临近年关，万邦皆贺，本不该让您忧心，但这段时间我家主公屡屡接到大唐商队的求救。” “他视您为天可汗，把他们视同兄弟姐妹，哪怕每次施救都会损兵折将，依然锲而不舍，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天可汗智谋无双，天下咸服，我家主公特命微臣向您求一锦囊妙计，让西突厥停止劫掠大唐商队。” 他没有称夷男为可汗。 又自称微臣。 处处彰显着对大唐的臣服。 很容易让人飘。 李韬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臣服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的。 夷男立国没多久，又夹在西突厥、大唐和大清之间，让他必须要依附一方。 他跟李韬合作吃到了甜头，现在明显想要更进一步，遂打起了西突厥的主意。 西突厥的统叶护可汗北并铁勒余部，西南逾阿姆河，占领吐火罗故地，拓境至迦毕试北界，是个不折不扣的雄主。 多年前曾遣使入唐，联合抗击突厥。 突厥的大小可汗被杀后，李韬又让夷男立国成为可汗，自然而然地引起他的仇视。 所以他对来往西域的大唐商队下了手。 李韬数月前就听说此事了。 但他一直按兵不动。 他在等一个契机。 前些天他派去西突厥的东厂番子回来了，把西突厥境内的详细情况呈上。 印证了李韬在浩瀚史书中梳理的一些脉络。 既然夷男特意让使臣提及了此事，不妨透露一二。 他抿了口茶，看向使臣道：“商队屡被西突厥劫掠之事，朕已有筹谋，很快便会见分晓，让他安心。” 使臣皱了下眉头，想问，最终还是忍住了，躬身道：“陛下圣明伟岸，我家主公可以静候佳音了！” 圣明伟岸…… 你只会这个吗？ 李韬听得有些脑仁疼。 不过，夷男倒是好算计。 西突厥劫掠商队，想必也断了他的财路。 他又不好因此而和西突厥直接开战。 因此打着救护大唐商队的名义向他求助。 这是唯恐他狮子大开口，让他加钱？ 标准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羊只有肥了，才能褥更多羊毛。 薛延陀汗国现在还是太瘦了。 也没有大梁的底蕴。 也不知道萧综那小子今年会送什么来。 别又抠抠搜搜的。 不然他指名道姓地让他购买新一批预言瓷瓶。 嗯，新的一批年关之前就会烧制出来。 他已经派人告知雨化田了。 要采用全新的工艺——“珐琅彩”。 总数还是九个。 单价从五万贯涨到了六万贯。 一旦它们正式推出，估计有很多人别想过好这个年了。 又和使臣闲聊了一会儿，李韬让人把他带回驿站。 数日后，会试结束。 仅用三天，主考官们便给出了考中的名单。 内阁先过了一遍，然后送到李韬的手里。 李韬扫了扫，发现蔡文考中了，也就没细看。 五日后，将举行殿试。 殿试也就是给这些考中的进士排个名。 有了这个过程，他们便是天子门生了。 隋国使臣倒是出人意料地积极。 竟然第二个到达长安。 率领使臣的是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父子。 李韬对他们很熟悉。 父子俩是杨广的死党。 历史上，杨广正是死于宇文化及之手。 如今“屠龙手”来到长安，要是不趁机搞点事情，李韬总觉得缺点什么。 他把曹正淳召至御前。 曹正淳笑道：“陛下，您真是打出威名了，这几日根据东西厂和鼠盟的密报，各国都派出了使臣前来，除了隋国使臣外，其他的都还在途中，不日即能抵达。” “他们这可不是来贺岁的，而是玩阳谋，刺探我大唐虚实的！” 李韬勾起嘴角道：“传令下去，让禁军、巾帼营、东西厂和鼠盟盯紧他们，每日都要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汇总呈上来，朕要亲自过目。” 说到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你可知宋国的使臣中都有谁？” “老奴正想禀告此事。” 曹正淳连忙道：“据说有欧阳修、苏轼、柳永、范仲淹，还有大儒程颢、程颐和张载！” “这阵容……” 李韬抽了抽嘴角道：“他们这是来砸场子的！” 不能再明显了！ 曹正淳也不好多说什么，小声道：“陛下，还有一事。您让东厂暗中保护蔡公子，蔡公子近来多受善妒之人诽谤。” “还有人似乎怀疑蔡公子连番考中是走了捷径，准备在殿试结果出来后，向官府揭发！” 这就是高处不胜寒。 善妒的小人古今都不缺。 蔡文成名于那些诗集。 如今被曝出其中有一首词是剽窃柳永之作。 她也受到了波及。 肯定会有人借机抹黑她。 如果她考中了状元，昔日那些聚集在她家门口的那些书生再想到早已被泄露的殿试题目，蔡文的处境将会很艰难。 李韬略微想了想，冷笑一声道：“揭发？朕泄露命题，谁揭发得了？曹正淳，你立即让人把两道殿试题目泄露出去，要广为人知！” 说着，他直接把两道题目说了出来。 曹正淳目瞪口呆道：“陛下，这……宇文化及和宇文成刚到长安，殿试题目涉及大隋皇后，是不是……” “朕就是要激怒他们！”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那宇文成都不是特能打吗？派人给赵王通个风，让他随时准备锤他！” “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在听说殿试题目后，如果一气之下走人，那便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只是做做样子，那后续还有的玩，而且玩好了，会获利甚丰！” …… 第173章 两强之战，泄题之皇 有了东西厂和鼠盟在幕后推动，两道殿试题目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在长安家喻户晓了。 当然，这有题目自身的加成在。 但凡听过的，都很难忘记。 如何掳来隋国皇后独孤氏？ 商农工士。 这样的题目古今未有。 所以绝大部分读书人都不信。 因为他们觉得皇帝再荒诞，也不可能荒诞到这种地步。 而且要是真的，那就涉及泄题了。 谁能担责？ 严嵩？ 别看他是内阁六大臣之一，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但也抵不住天下人的滔天怒火。 而且科举是由礼部负责。 他身为礼部尚书，倘若科举出了问题，尤其是有皇帝参与的最后一关出了问题，他首当其冲！ 相信很快，朝廷就会严查此事。 退一步讲，即使朝廷无动于衷，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也不会善罢甘休。 这可是明目张胆地侮辱大隋皇后，侮辱大隋啊！ 他们身为隋国的使臣，若是不要求大唐查个水落石出，回去后被五马分尸都是轻的。 天下人谁不知道隋帝和独孤皇后伉俪情深？ 孤独氏就是他的逆鳞。 敢辱者，必死！ 城南驿站。 虎背熊腰，高大威猛的宇文成都拽着重达四百斤的凤翅镏金鎲往外走。 大理石地面被摩擦得冒出刺眼的火花。 坐在石桌旁饮酒的宇文化及冷声道：“哪里去？” 他两眼朝天，捋着胡须，嘴角挂着独属贵胄的桀骜，根本没有去看自家儿子。 宇文成都咬牙切齿道：“这贼寇之地竟有人敢公然侮辱皇后，孩儿要向唐帝讨个说法。” 宇文化及嗤笑道：“如果这事是姓李的所为呢？” “不可能！” 宇文成都怔了一下，摇头道：“他荒诞，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而且此事涉及科举泄题，干系重大。” “你还是太年轻了……” 宇文化及摇了摇头道：“他既敢让人火烧禅定寺，又敢为了济世堂而同时得罪九国，那么这天下便注定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凡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事纵使另有隐情，我们也要提高警惕，别忘了太子派我们来的目的。” “父亲大人的意思是？” “你先去大唐刑部走一趟，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然后再与为父商议！” “只能如此了！” 强压心中的怒火，宇文成都来到刑部。 刑部倒没让他吃闭门羹，而是说已经注意到坊间流言了，正在彻查，让他回去等消息。 结果三天过去了，别说消息了，他们连刑部的人都没见到。 “父亲大人，他们欺人太甚，孩儿这就去拆了刑部！” 宇文成都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再次拽着凤翅镏金鎲往外走。 “难道真是他所为？” 虽然有所猜测，但当真相逐渐接近时，宇文化及还是很诧异。 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难道大唐的殿试可以随意成这个样子？ 大唐的科举可以提前泄题？ 大唐君臣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为了确定此事，他求见李韬。 尴尬的是，他吃了闭门羹。 李韬压根没鸟他！ “无耻小儿！” 意识到李韬完全有可能这么干以后，宇文化及再也无法淡定了。 这涉及大隋颜面，也涉及他们父子俩的身家性命。 必须要闹起来了。 他当即对宇文成都道：“你天生神勇，鲜逢对手，这大唐上下，也就那李元霸跟你有一战之力。” “去，到大唐最繁华的朱雀大街摆擂台，单挑整个长安，一直到那小儿愿意见我为止！” “切记，事情要闹得越大越好！既然他们公然辱我大隋，我们便让他们不得安宁。” “喏！” 宇文成都早就蠢蠢欲动了。 他没有犹豫，带人来到朱雀大街，驱散众人。 可都还没有来得及嚷嚷呢，便看到李元霸啃着苹果走来了。 他身后还有一帮人抬着擂鼓瓮金锤，大声道：“赵王巡街，闲人避让！” “巡……巡街？这怕是有意为之吧！正好，我就先拿你这个所谓的大唐神将开刀！” 宇文成都也没有废话，拿起凤翅镏金鎲道：“吾乃大隋宇文成都，听闻你在大唐无敌，可敢与我一比？” “啪！” 李元霸将啃的满是豁口的苹果往他脸上一砸道：“比什么比？粗鄙的莽夫！本王正在琢磨着如何把你们隋国的皇后掳来呢。” “只要想到了办法，说不定本王就成为状元了！你不是隋国的吗？你跟你们皇后最熟，要不你帮本王想想？本王今后可以罩着你！” “李元霸！” 宇文成都瞬间被激怒了，直接挥舞着凤翅镏金鎲杀向李元霸。 一时间，整条朱雀大街似乎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周围的人更是一哄而散。 这个人的名号，他们都听说过，号称“大隋第一猛将”！ 他和李元霸打起来，那必然是天雷碰地火。 离得稍微近点，都会尸骨无存的。 “你的脾气还挺大！” 李渊啐了一口，反手抓住一个铁锤，奋力一甩。 挡住了凤翅镏金鎲的同时，也把宇文成都逼得后退了几步。 随后，他拿起另外一个铁锤，如同神将下凡，一锤又一锤地抡向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闪躲了几十锤，又用凤翅镏金鎲硬生生地扛了十几锤，面色如土。 这人太霸道了！ 如此硬拼的话，他很有可能败北。 必须得以巧取胜。 想着，他侧转身体，想要趁其不备，朝着李元霸的肋下给出一击。 哪曾想李元霸不讲武德，先是甩出一个铁锤，趁着他躲闪之时，另一锤劈头盖脸地砸下。 “不好！” 他慌忙横起了凤翅镏金鎲。 “嘭！” “噗通！” 随着两声巨响，他单腿跪在地上，路面上铺设的石板被跪得粉碎。 一股鲜血也从嘴边溢了出来。 李元霸歪头看了他一眼道：“还行，能够接本王那么多锤，不算浪得虚名！所以本王准备在你离开长安之前，每天都会到驿站找你。” “只要你能够帮本王想出如何掳来你们皇后，本王就不会为难你，不然你每天都会像这样跪本王一次。” “你！” “走喽，本王还需要继续巡街呢，你回去好好想！” 李元霸随手丢了铁锤。 只听“嘭”得一声，铁锤砸烂石板。 宇文成都气得双眼充血，浑身发抖。 刚才他的左脚要不是挪得快，这会儿恐怕已经被砸碎了…… “赵王神勇！” “赵王就是厉害啊！” “不过连赵王都在琢磨如何掳隋国皇后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殿试题目是真的？” “不会吧，首次科举变革，就要这么风騒吗？” “管他去，有备无患！还有两天时间，不管真假，都要好好琢磨，好好商议，倘若真的是，那可就赚大发了！” …… 等到宇文成都拽着凤翅镏金鎲灰头土脸地离去时，整条朱雀大街陷入到空前的喧嚣中。 刚开始还有很多人谈论李元霸。 但没过多久便被那两道殿试题目给取代了。 他们三五成群，小声议论着，琢磨着，然后纷纷向那些考中进士的书生献策。 有些人还捕捉到商机，摆摊收集建议。 当然，也有头铁的到衙门去状告此事，但遭遇了冷处理。 这无疑让更多人相信殿试题目就是泄露出来的这两道。 而且很有可能是皇帝让人泄露的。 考前泄露题目…… 虽然心里难免要说荒诞，但书生们也都欢喜。 不过很快他们便发现一个要命的问题…… 第174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父亲，那窃贼欺人太甚，我们当立即回隋，向陛下和太子请战，率领大军踏平了长安，不然大隋今后还有何颜面在中原立足？” 宇文成都返回驿站后，慷慨陈词，恨不得马上离开长安。 这个“鬼怪”横行，人性扭曲的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 近年来，他到过多国都城。 没有哪国都城如长安这般乌烟瘴气。 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那么一个啥事都干得出来的黄毛小子高居皇位，今后别说长安了，恐怕整个大唐都会如此。 “输了就是输了，无需置气，那李元霸是在奉旨故意激怒你。” 宇文化及已经知道朱雀大街发生的一切。 他喝了一口酒，不动声色地望向湛蓝的天空。 鬼怪横行？ 他没看到。 他看到的是长安的百姓已经习惯了李韬的种种荒诞行径。 这才是最可怕的。 须知各国帝王一直都在按部就班地下棋。 李韬登基后，成为了那个喜欢掀棋盘的人。 如果仅是他一个人掀或者带着大唐兵马掀，各国还能应对。 一旦李韬裹挟，不，应该说被大唐百姓簇拥着掀棋盘的话，恐怕会很麻烦。 各国是可以联手铲除这个不守规矩之国。 可九国伐唐也给崇尚联合的人敲响一个警钟。 这天下早就是一盘散沙了。 各方势力又相互制衡。 李韬在他们联手的时候，不需要花什么功夫便能破解。 最好的方式还是三三两两联手。 利益容易分配，掣肘也不会那么大。 听说大秦会派李斯来。 他准备和李斯好好地商议此事。 一想到那个二傻子今后每天都会来挑衅，宇文成都就头皮发麻。 他怒声道：“父亲，此乃奇耻大辱，我们难道要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宇文化及淡淡地道：“既然已经确定他要用那两道题了，就要想明白他的目的是什么。此人城府极深，难怪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大唐一扫颓势。” “你要谨记，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只需做好我们该做的即可，陛下和太子不会降罪的。” 宇文成都难以置信：“父亲的意思是让孩儿每天都……” “你在大隋横行惯了，也该被磨磨锐气了。不就是挨锤吗？又不是要命的事，你再懂得佯装一二，无人可以指摘！” “……” 我是你亲儿子吗？ 知道儿子天天被锤，还说得如此风淡云轻。 而且那可是稍有不慎，就会被锤成肉饼啊，还不要命…… 宇文成都忽然想像李韬一样孝出强大了！ 可惜这老爹不是皇帝。 不然他会让这老爹比李世民还惨！ 两天后。 殿试在太极殿举行。 考生们坐定后，等了一会儿，一个身穿龙袍之人走进大殿。 他们都傻眼了。 是个老头！ 太上皇！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由陛下亲自监考吗？ 虽然他们对李韬各有各的不满，但都想一睹龙颜。 来之前还被亲朋好友千叮咛万嘱咐，殿试结束后一定要告诉他们圣颜如何。 这若是回去后告诉他们是太上皇监的考，他们想必也会很失望吧？ 而且他们更在乎的是，这样一来，他们是不是就不是天子门生了？ 李渊也发现他们一个比一个疑惑。 待他们行礼后，他沉声道：“陛下身体有恙，故让朕来代为监考，尔等还是天子门生。” “尔等皆是翘楚，被陛下寄予厚望，希望你们好好答题，莫要让他失望！” 其实他就是个打工的。 李韬付了他九百贯。 别问为什么不是一千贯。 一想到这事，他就想撂挑子走人了。 那家伙不当人子！ 一见他拒绝帮忙监考，果断给减少了一百贯。 要知道他只是犹豫了，觉得不成体统，或者说还想抬抬价。 结果…… “唉，想宰那臭小子实在是太难了！” 李渊摇了摇头后，看向严嵩。 严嵩当即大声道：“殿试题目正是坊间传闻的那两道，想必你们都已经知晓了！两个时辰，两个都要答，开始吧！” 真的！ 真的是那两道题！ 众考生的脑海里像是被灌入了一道惊雷般，随后在耳畔炸开。 这是天子泄题？ 自从科举推出以来，从来没有哪国的皇帝这么干过。 太荒唐了！ 好在他们都有所准备。 只是拿起笔后，他们又迟迟下不了笔。 原因无他。 这几天听到了太多的剖析和建议，如潮水一般。 不管是掳隋国皇后，还是商农工士，说什么的都有。 听得多了，也就影响到他们作出自主判断了。 说实话，还不如没泄题呢。 这不是减小难度了，而是增加难度了。 当大家都七七八八地讨论得差不多了，想要脱颖而出的难度无疑大大增加了。 不过，在他们之中，有个眉清目秀的考生是例外。 但见她文思泉涌，伏案疾书。 李渊瞧见后，忍不住起身走到她身旁看了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惊呆了。 她切入的要点，正是李韬提的那些。 李韬不会把要点泄露给她了吧？ “等等，不会所有人都泄露了吧？” 李渊心下一怔，又赶紧看了看其他考生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李韬给整魔怔了。 这是殿试！ 李韬怎么可能泄要点呢？ 若是千篇一律，难不成看他们的字确定名次？ 他又回到蔡文的身旁，发现她字迹隽永，文采也相当不错，不由地点了点头。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考生应该是状元了。 长得也是仪表堂堂。 各方面都有状元相。 很不错！ 李韬要是在这，肯定要说一句：“这可是你孙媳妇，你的孙媳妇哪个差了？” 两个时辰后，殿试结束。 裴行俭快步追上蔡文道：“蔡公子请留步。” 蔡文认得这个竞争对头，微微颔首：“裴公子。” 裴行俭直言不讳：“恕在下唐突，不知蔡公子对那两道题……” 考试都结束了。 蔡文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 她浅笑道：“掳隋国皇后之事，自然是劝谏。” 裴行俭笑道：“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恰逢一帮考生从他们身旁经过。 一人冷笑道：“劝谏？看来二位别想占据状元、榜眼和探花之位了。你们也不想想咱们的陛下可是撤了御史台，亲手杀过言官的，他会听得进去劝谏？” “原本以为两位必有一位能高中状元，现在看来你们还是不知道揣度帝心，学识再渊博也是枉然！” “还有，姓蔡的，你为一个剽窃之人注释诗词，赚了我们那么多钱，难道不该悉数奉还吗？” 蔡文本来是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的，但是脑海中不由地闪现出那个桀骜的身影。 她莞尔一笑道：“我凭本事赚钱，为何要还？至于当今陛下听不听得进去劝谏，你们是不是忘了魏大人现在是内阁六大臣之一了？” “不好！” 此话一出，众考生像是恍然意识到什么，差点呜呼哀嚎起来。 他们忘了！ 他们忘了内阁有魏征！ 那不是大唐最有名的言官嘛！ 这本身就具有极强的象征意义。 他们愣是给遗忘了…… “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裴行俭信心更足了，趁势道：“那第二道题呢？” 蔡文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君尚且轻，更何况士乎？除了士，农工商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裴行俭大笑道：“看来蔡公子是同道中人，不知能否赏个薄面，前去喝几杯？” 蔡文摇头道：“还是等放榜之后再说吧。”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众考生有的欢呼，有的心凉了半截。 不过都觉得眼前的这两位搞不好还是争抢状元之人…… 所以不少人又开始阿谀奉承起来。 两人皆是没理。 走出皇宫后各自散去。 城南驿站。 宇文成都听说殿试题目确实是那两道后，气得狂舞凤翅镏金鎲。 李元霸如约而至。 他扛着两个大铁锤道：“喂，殿试都结束了，你想出答案了吗？现在告诉本王，本王今天可以放过你。” “你找死！” 宇文成都正在气头上，火速提着凤翅镏金鎲杀向他。 二三十个回合后，他又挨了两锤，而且嘴中不是溢血了，而是喷血。 宇文化及仿佛司空见惯了，远远地看着，什么都没说。 李元霸都看不下去了，嚷嚷道：“宇文老头，他是你儿子吗？是不是本王给锤死了，你也不管不问？” 宇文化及笑了笑：“赵王请便！” “够无情，够阴狠，是个能干大事的人，不错！” 李元霸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宇文成都皱眉道：“父亲，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宇文化及若有所思地转移话题：“傍晚李斯和大汉的东方朔就会到达，东方朔官不大，却是个妙人。你去处理一下伤口，晚上随我一起去会会他们。” 第175章 删改天下，我主沉浮 弘教殿。 李韬在监考另外一批书生。 这些书生是他精挑细选而来。 有原国子监的监生，有没考中的书生，还有一些说书人。 对，说书人！ 跟参加殿试的那些进士比起来，这就是一“大乱炖”！ 但若炖好了，味道势必比参加殿试的那一锅要美味。 李韬仰躺在大椅上，看着曹正淳不断呈上的文稿，频频摇头：“不行！不行！还是不行！朕让你们照葫芦画瓢，你们都画不好？” 近百人的“写手”慌忙伏拜：“陛下恕罪！这……太难了！” 李韬捏了捏眉心，有问李渊要回那九百贯的冲动了。 他这纯粹是花钱给自己找罪受啊！ 这帮人太不上道了！ 不过想到这可能是时代的局限性，看看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写的小说就知道了，他又耐着性子道：“别动辄就跪，快点看，快点琢磨！” “你们既要学习他的写法，又不能被他所束缚了。要提炼这本书的框架，人物特点，然后再细想朕要求的！” “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你们可是近百人，就是每人有个想法，这书也就改成了！”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诸葛亮现在可是内阁六大臣之一。 他们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慌忙起身继续研读。 “哗啦啦！” “哗啦啦！” “哗啦啦！” …… 翻书声不绝于耳。 他们人手一本《水浒传》。 在他们眼里，这简直是一本惊天巨著！ 文笔绝佳，内容震撼！ 讲的虽然是大宋的一帮江湖好汉造反的故事，但书中的大宋似乎并不是现在这个大宋，皇帝也不是赵祯。 他们不知道这本书是从哪来的。 也不敢多问。 他们的任务听着很简单，就是把这本书的内容给转嫁到赵祯这一朝来。 无非是删删改改。 但又很难。 因为李韬很看重他的文学价值，要把它打造成为天下第一本真正的小说，要卖钱！ 这就要求他们照葫芦画瓢，不能给写差了。 另外一个就是人物的问题。 书中的人物在这个大宋是没有的。 但李韬的意思是，一百零八将一个都不能少，每个人对应的故事还要进一步完善。 至于其他人物，要和现在大宋的君臣对应上。 这无疑是一个浩瀚的工程。 他们这些天头都要炸了。 不过他们内心的兴奋也是真的。 一方面，只要他们把这本小说给改好了，那么必得重赏。 另外一方面，他们都看出来了，躺在大椅上的那位是准备以这本小说，祸乱大宋！ 小说的威力有多大？ 被列为禁书也许就毫无作用了！ 可以他们对他的了解，他不去殿试而来监督他们，绝对不会给大宋一禁了之的机会。 过了小半天，曹正淳又呈上一些文稿。 李韬看了一会儿，勾起嘴角道：“不错，终于有那个味了，继续保持！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朕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 “过年之前，如果你们不能把大致的轮廓给朕改出来，那么朕就把他们全部换掉，扔进大牢，永不见天日！” 众人浑身一颤，更投入了。 李韬起身离开弘教殿，负手走了几步道：“大宋那边，东西厂和鼠盟布局得如何了？你们手握《水浒传》，按照书中的内容来选人、设局，不是什么难事吧？” 曹正淳连忙道：“回陛下，进展顺利，只是人数太多，又不能让大宋朝野发现端倪，所以还需要一些时间。那梁山泊好汉的结局……” “书中的结局确实太惨了！”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他们得给改得更惨些！” “啊？” “彰显大宋君臣的背信弃义，道貌岸然啊，博取更多普通百姓的同情。自古悲剧才最能震撼人心！” “而在提前看到结局的情况下，百姓们不免会想让他们往好的方向发展，人心不就来了嘛！到时候梁山好汉都是朕的人，朕利用梁山好汉四两拨千斤，搅得大宋鸡犬不宁，不胜过几十万铁骑？” “陛下圣明！” 曹正淳接到这个任务后，也是被震惊到了。 这显然是从未有帝王干过的事。 偏偏又有很强的操作性。 毕竟现在大宋境内也偶有起义。 只要利用好了，大宋君臣别想过清闲日子了。 只是这事明明不用那么麻烦的。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小声道：“陛下，如今天下相信天尊预言者居多，您大可以继续用天尊赐书的形式，把这本《水浒传》广为印发。” “大宋的百姓想必也能从书中看出很多东西……” “这样做的威力太小了！” 李韬摇头道：“而且谁告诉你，朕手里只有一本这样的旷世奇作？” “还……还有？” “这是自然！不过朕要因时制宜，因地制宜，有的确实可以直接假借天尊赐书，广为印发。” 说到这，他望向了东方，希望曹操能够早点背信弃义。 不然他直接用小说捅他一刀的话，总觉得太残忍了。 也不知道曹操能不能撑得住。 他别气得一命呜呼了。 那这争霸之路上会少很多乐趣的。 又走了几步，他笑道：“李斯和东方朔是不是今天就到了？” 曹正淳点头道：“大概是在傍晚时分，陛下是要召见他们？” “不！” 李韬笑了笑道：“让太上皇召见他们吧，朕累了。” “这……” 曹正淳正要说点什么，一个宦官急匆匆走来道：“陛下，长孙大人随吐蕃使臣一起回来了，正在宫外求见！” “这个得见！有钱！” 李韬向曹正淳使了个脸色，快速返回承恩殿。 没过多久，瘦了两圈，也黑了不少的长孙无忌伏拜道：“陛下，臣不辱圣命，已说服吐蕃为之前攻唐赔偿，并带回了价值两百三十万贯的金银珠宝！” 这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看来选对人了。 李韬笑道：“长孙爱卿辛苦了，朕会重重有赏，回去好好歇着。” “多谢陛下！” 长孙无忌躬身离开后，李韬又召见吐蕃使臣和他们聊了一会儿。 待他们离开，曹正淳狐疑道：“陛下，吐蕃虽臣服，但老奴觉得仅靠长孙大人的一张嘴是无法维持的。一旦时机成熟，他们还是会攻唐……” 李韬咬了一口果脯，然后看着缺口道：“一张价值两百三十万贯的嘴，未必是好嘴，也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不过朕就是钻钱眼里了，只要有机会，必定先把钱捞到手，其他的今后再说！” 他话音刚落，李渊怒气冲冲地走来道：“臭小子，现在是你当皇帝，还是朕当皇帝？朕刚代你监考完，你又让朕召见李斯、东方朔他们，是不是想累死朕？” 第176章 先褥樊梨花，再坑狄仁杰 九百贯哪里是那么好赚的？ 朕又不是开银行的！ 李韬在心里皮了一下，一本正经道：“皇爷爷，来者不善，他们又城府很深，需要您老人家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朕这暴脾气您也是知道的，朕怕自己火气一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给砍了！” 李渊一阵头疼：“你还不如先把朕给砍了呢。想偷懒就直说，犯不着恭维朕！” “咳，皇爷爷，朕想偷个小懒，不想和那帮谋士浪费脑细胞！” “……” 他还真说得出口？ 脑细胞又是什么鬼？ 李渊指了指他，旋即回到太极宫，坐等召见李斯和东方朔，顺便捎带上了宇文化及。 他虽然不想听宇文化及提殿试命题，但也听说自己的儿子天天上门去锤人家儿子。 人家好歹是一国使臣。 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 不然岂不是显得满朝乌烟瘴气，连个正常人都没有？ “走，去南校场！” 李韬没在宫中待着，稍微乔装易容一番，带着曹正淳出了城。 武举分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各地海选，这个已经完成。 目前是校场比试，跟后世的晋级赛差不多。 最后也有殿试。 到了殿试的时候，更多的是给中举者提供当朝演示的机会。 那个时候名次什么的都已经确定得差不多了。 李韬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南校场，一方面是想看看那帮“武二代”的表现如何；另外一方面是看看能不能发现惊喜。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刚进校场，他就看见了自己的两位爱妃。 她们最近在招募新兵，扩充巾帼营，忙得都见不着人，怎么跑这来了？ 莫非…… 李韬想到这一种可能，缓缓靠近她们，然后往擂台眺望。 只见一个身穿白袍，拿着大刀的女子正打得一个男子毫无还手之力。 随着她侧了一下刀背，男子被拍下擂台。 围观的众人一片叫好。 “好刀法啊！” “你有所不知，她已经是十连胜了，跟那个姓薛的一样！程处默、程处亮、尉迟宝林等人都没有这等战绩！” “不得不说，在这乱世，女子中也有卧虎藏龙之辈！难怪陛下也允许女子参加武举。” “今年的武魁，如果不是这个姑娘的，就是那个姓薛的了！” …… “姓薛的？” 李韬皱了下眉头，猛然想到了一个人，两眼放光道：“难道是薛仁贵？” 曹正淳很有眼力劲，连忙道：“那人姓薛，名礼，字仁贵，弓马娴熟，跟吕布一样用的是方天画戟，这两日已经打出点名声了。” “果然是他！” 李韬指了指台上道：“这个女子又是谁？” 曹正淳压低声音道：“据说叫樊梨花。” “樊梨花？？？” 向来风淡云轻的李韬，罕见地露出了诧异之色。 他可是一直心心念念着系统把樊梨花给召唤来呢。 结果…… 这有点不对啊！ 哪怕这个时空的十大帝国，跟历史上对应的朝代有所不同。 但大的框架没错。 比如大秦和大汉，基本上是嬴政和刘彻那一朝的人。 哪怕出现了一些野史或者演义中的人物，比如说李元霸和宇文成都，但并不多。 十国之中变动最大的当属大魏。 吕布和孙权都是曹操的属下。 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尚未出现。 源自曹操的枭雄本色，李韬很容易就消纳了这种变动。 甚至觉得跟这样一个曹操扳手腕才更有意思。 不过樊梨花在演义中属于薛仁贵的儿媳，现在的薛仁贵还在参加武举，没有从军呢。 在李韬的认知中，她属于提前出现了。 说实话，李韬不想看到这种局面。 原因很简单。 蝴蝶效应！ 他一直在琢磨着自己穿越而来，然后上来就是各种騒操作，会不会打破这个时空原有的运行轨迹。 导致人和事都不按照原有轨迹发展。 目前看来，答案是肯定的。 而这又会直接影响到他主打的预言瓷瓶。 要知道他先前所说的那些预言，都是建立在对历史上各朝发生的大事基础之上的。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无非又派东西厂和鼠盟暗中详查。 根据已经发生的各种蛛丝马迹来预判相应大事的发展轨迹，是不是跟历史上的差不多。 以赵祯不豫，连失三子为例。 首先，在历史上确有这事。 其次，依照东西厂和鼠盟的调查，去年赵祯临朝受文武百官参拜时，忽然手舞足蹈，口出涎水。 同日，又在他国使臣面前语无伦次。 史书上也有类似的记载。 虽然现在大宋的那些文武百官帮他很好地隐瞒了此事。 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李韬得知后，立马就能判定他的身体有问题。 至于连失三子…… 他并没有咒人家尚未出生的孩子。 实在是大宋太子确实是赵祯的养子赵宗实。 赵祯的众皇妃迟迟没有为他诞下皇子。 这跟史书上记载的如出一辙。 去年俞德妃怀孕后，赵祯向列祖列宗求子又闹得人尽皆知。 历史上，这个孩子又是刚出生就夭亡的。 所以与其说李韬是预言，不如说是利用穿越者福利，参照着史书来判定！ 先前这一招屡试不爽。 只是预言这种事，只要一次出错，就会引发广泛质疑。 偏偏天尊预言在他争霸天下的布局中，又占据重要地位，不容有失。 看眼下这形势，他今后再预言，必须要利用东西厂和鼠盟，全面调查。 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他正陷入沉思后，一道很突兀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巾帼不让须眉！看来巾帼营又要再填一位女将了！男外战，女守内，倒也不错。你说呢，兄台？” 李韬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双眼如鹰，嘴角挂笑，既有些桀骜，又藏着沉稳，不似一般人。 曹正淳保持警惕：“你是何人？” 男子微微躬身：“在下姓狄，名仁杰。” 曹正淳小声道：“他是夔州长史狄知逊之子。” 这属于多嘴了。 李韬怎么可能不知道狄仁杰？ 在他的认知中，这又是一个提前出现的人物。 逛了一次南校场，提前出现三个如雷贯耳之人。 这惊喜送得太大。 以至于李韬不得不去想，这是不是也跟他对这个时代不够了解有关？ 满打满算，他穿越到这里还不到一年呢。 原来那位的记忆虽被他融合了，但一个不受待见的秦王庶子的视野终究有限。 当然，甭管怎样，他们的出现无疑让他有了更多的助力。 无论是薛仁贵、樊梨花也好，还是狄仁杰也罢，这三人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可堪大用！ 想到在进士名单上没见到狄仁杰，李韬直接问：“狄公子，你是不是没有参加今年的科举？” 狄仁杰怔了一下，随后道：“正逢乱世，还想好好游历一番，长长见识，不想太早为官。” 不想太早为官？ 你问过朕了吗？ 李韬看着他打趣道：“你天生的官相，当尽早为官！” “官相？” 狄仁杰笑道：“狄某观兄台也是如此，想来已考中进士，等待放榜了吧？” 李韬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嗯，我必向陛下举荐兄台！” 这人有病吧？ 刚见面就要举荐！ 而且我爹是夔州长史，需要你举荐？ 狄仁杰一阵吐槽之后，干咳道：“兄台莫要说笑，狄某还想游历天下！” “我没说笑。” “告辞！” 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狄仁杰拱了拱手，扭头就走。 现在谁要举荐他，他就跟谁急。 除非皇帝亲自出马，把他摁在朝堂上，让他圣命难违……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第177章 揠苗助长，状元贵妃 望着他那有些轻飘的身影，李韬勾起了嘴角。 不是他不厚道。 而是年轻人啊，该摁的时候就得摁一下。 如今天下纷乱不休，他还想着游玩，不合时宜。 必须得让他背负这个年龄不该背负的压力。 也可以说是揠苗助长。 不过他知道，这根好苗子不会被拔死。 同时，也向天下的年轻人展现一点姿态。 他微微一笑道：“狄知逊是不是回京了？” 曹正淳细声道：“他在夔州为官多年，被都察院和吏部评为‘甲’，回京述职，等候陛下予以重用。前些日子，内阁呈上的折子里有这事。” 没细看。 偷懒了。 同时对内阁也放心。 李韬轻咳道：“能被评为甲，说明他在夔州的政绩很好，具体调任官职由内阁来草拟，朕届时过目即可。” “他这儿子嘛，也不用考核或举荐了，你这就去狄家传旨，朕赐狄仁杰‘同进士出身’，任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 曹正淳身形一晃，旋即又恢复如初。 刑部侍郎可是正三品！ 先是赐予功名，然后直接任职正三品！ 这可是天大的恩宠。 他没有看出狄仁杰有何特殊之处。 不过这些不是他该问的了。 这也不是陛下第一次破格提拔。 相较于之前多次破格提拔武将，这次如此提拔文臣，又是在快要放榜的情况下，想必一定会在长安引起轩然大波。 他没有迟疑，迅速离开。 李韬又往前走了走，和李贞英、孙尚香打了个照面，看到秦怀玉、李震、尉迟宝林、程处默等人依次登场。 最终都顺利晋级了。 表现很不错。 当然，这只是相对的。 他们若是在接下来对上薛仁贵和樊梨花，估计有的打。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樊梨花来到了李贞英和孙尚香的面前。 她抱拳道：“两位将军！”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李韬一眼，然后不免想着巾帼营是又多了一位女将，但后宫也要多一个好姐妹了。 此女一看就是他的菜！ 肌肤如玉，双眸如水。 鹅蛋般的面颊几乎找不到任何瑕疵。 身材更是让她们俩都有点自惭形秽。 简单点来说，就是腿更长，胸脯更有容。 而这两者偏偏又是他的最爱。 相比花木兰，樊梨花无疑让她们更有危机感。 值得一提的是，樊梨花似乎比花木兰还能打。 她们这巾帼营的主将注定不好当啊！ 樊梨花也顺着她们的眼神看向了李韬，小声道：“陛下？” 李韬颇为意外，向她面前走了两步，发现她的个头竟然跟他差不多，浅声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樊梨花莞尔一笑：“先前在擂台上之时，民女就发现您气质不凡，刚才又从两位将军眼中看到了藏不住的欢喜。” “察言观色，见微知著！” 李韬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接下来好好比，只要你能够脱颖而出，你便是巾帼营的主将之一。” 樊梨花颔首道：“多谢陛下，民女渴望有朝一日能够到前线厮杀！” 她们这一个个都不甘于守内！ 倒也在李韬的意料之中。 李韬笑了笑道：“攘外必先安内。你们只要把京城和皇宫守护好，自然会有到前线历练的机会，朕的麾下不会有纸上谈兵之将！” 听到这话，樊梨花的眸中立即闪耀出异样的神采。 她莞尔一笑，如梅花绽放，不再多说什么。 狄府。 狄仁杰刚回到老宅，便被头发微白的狄知逊给训斥了：“你又跑哪去了？什么时候才能收收心？让你参加今年的科举，你逃之夭夭。” “为父回京述职，你倒是跑得最快！别以为为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眼下天下巨变，大唐亦是如此，多开开眼界是好事，但不准妄议朝政，妄议陛下！” “我没有！” 狄仁杰不胜其烦：“父亲，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收心，需要到处游历才能开眼界。待时机成熟，说不定我能一飞冲天。” “你一飞冲天？为父混迹官场几十年，才是个长史，如今好不容易才看到点升迁的希望。你真以为官是那么好当的？” “刚才在南校场还有个新科进士要举荐我，说我有官相。我虽然现在不想当官，倒也苟同。” “你！” 狄知逊气得险些脱靴子：“小心祸从口出！你还是背负太少，改不了这桀骜不驯的臭毛病。” “狄大人言之有理！” 他话音刚落，曹正淳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紧接着才是一群宦官和管家一起跑进来。 狄知逊怔了一下，慌忙道：“不知道曹厂公大驾光临……” “狄大人不用客套，老奴是来传旨的！令郎聪慧过人，可堪大用，陛下已赐他同进士出身，并任刑部侍郎！” “刑……刑部侍郎？” 狄知逊两腿一软，直接瘫地上。 随后又自知失礼，急忙伏拜于地。 而狄仁杰此时还在那傻愣着呢。 他一眼就认出了曹正淳。 南校场那个要举荐他的新科进士身边的仆人。 由此一看，那个人肯定就是陛下了！ 他脸色铁青，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故意的！ 这绝对是故意的！ 他还年轻，还想增加阅历，不想这么早就背负那么大的压力啊！ 直升刑部侍郎。 看着是荣宠无限，但刑部掌律令、刑法、徒隶等等，对术业要求极高，而且稍有不慎，就会被无数双眼睛盯上。 毕竟人命关天…… 这是他能承受的吗？ 这是他该承受的吗？ 这比揠苗助长还可怕！ 狄知逊虽然想让儿子早点考取功名，进入官场，造福一方，但那是建立在脚踏实地基础上的。 他没想到自己还没升迁，儿子直接成为三品大员了！ 这太荒诞了！ 也不是他能够胜任的，遂连忙道：“曹厂公，这这这……微臣想带着犬子求见陛下，这刑部侍郎绝非是他能够胜任的！” 曹正淳言简意赅：“这是圣旨！” 狄知逊浑身一颤，赶紧拽了一把狄仁杰，让他跪下。 狄仁杰五味杂陈地跪在地上，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一样，欲哭无泪道：“草民接旨！” 曹正淳将圣旨放到他的手里，拍了下他的肩膀道：“狄侍郎，陛下说他也想游历天下，但……” 狄仁杰嘴角直抽。 这皇帝贼怀贼怀的。 自己被困在京城，也要把他摁住。 他后悔嘚瑟了。 这该死的官相！ 三日后。 他穿着似有千斤重的官袍，在太极殿见到了李韬。 迎着文武百官的目光，他一度觉得喘不过来气。 李韬见他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暗笑一声，特别关照：“狄爱卿，初到刑部，感觉如何？” 狄仁杰苦涩一笑：“不敢欺瞒陛下，千头万绪，皆是要学。” 李韬又看向刑部尚书戴胄。 戴胄会意，大声道：“陛下，狄侍郎虽初到刑部，但已经吃住在刑部，每日研读律法卷宗，而且博闻强识，一点就通，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游刃有余。” 他这话其实主要是说给百官听的。 这两天狄仁杰突然被升任刑部侍郎之事持续发酵。 绝大部分人都质疑。 因为狄仁杰随父在夔州多年。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狄仁杰是谁。 可狄仁杰在办案方面的天赋，已经被戴胄察觉。 他能够体会到皇帝的良苦用心。 李韬向狄仁杰送去同情和慰问的目光，然后道：“戴爱卿，他今后就是你的左膀右臂，大小事宜皆可交给他去办！要在办事中学习领悟，才能早日独当一面！” “……” 如果这会儿能变成怨妇的话，狄仁杰一定会让他感受到怨妇的歹毒。 这是连适应的机会都不给啊！ 太狠了！ 不就是拒绝了他的举荐吗？ 至于这么“打击报复”吗？ 他是可以偷奸耍滑。 但老父亲打小就向他灌输为国为民，又不允许他这样。 唉，前几天还无忧无虑呢。 这马上就要累得猪狗不如了！ 瞧见狄仁杰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曹正淳险些憋出笑。 他大声道：“宣新科进士觐见！” 今年的进士有四百多人。 比往次的进士要多出不少。 这也是李韬有意为之。 如今大量官位空缺，他打算重用这些年轻人。 狄仁杰被重用就是个明例。 当然，其他人很难能够获得这样的官职。 而且四百多名进士中，能登上大殿的唯有前三，其他的需要在外和那些官职颇低的官员一同站着。 状元是蔡文。 榜眼是裴行俭。 探花是马周。 马周在历史上也是一能人，官至中书令，理政有章法，论事如魏征。 李韬现在是看到文臣就两眼放光，更别说这种潜力股文臣了。 他先朝马周投去赞赏的目光，然后再去看自家媳妇。 结果仅是对了一眼，他便意识到大事不妙。 这状元媳妇好像认出他了，而且冷静得出奇，分明是要当朝搞事情…… 第178章 县令也开始疯狂内卷 蔡文穿着绯色罗袍，头戴梁冠，清丽的面颊如一潭死水，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 不过她那微微勾起的十指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一些想法。 她应该是感觉被骗了，却又恍然明悟。 如果坐在龙椅上的不是他，她恐怕很难站在这大殿之上。 他想来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虽然不喜欢被骗，但相比于直接被送入宫中当皇妃，她更愿意接受自从来到长安后发生的一切。 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点情愫，仿佛沐浴到了阳光，不受控制地疯长。 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让她的嘴角盈上了一层笑意。 最终她冲着李韬盈盈一笑道：“陛下，臣妾没有让您失望吧？” 李韬嘴角一抽。 女人的报复心当真可怕。 在她露出笑容的时候，他就猜到她准备当朝自曝身份，报复他的蒙骗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一到朝堂便背刺…… 这放眼整个天下都是难得的风景吧？ 不出他所料，满朝文武和新科进士们全都惊呆了。 裴行俭有些僵硬地扭过头，看着同道中人，颤声道：“你……你是？” 马周也是目瞪口呆：“你是皇妃？” 今年大唐科举变革，女子可以参加武举，但不能参加科举。 若非陛下故意安排，没人能走到这一步。 严嵩身为主考官，是可以暗箱操作。 但他现在是内阁大臣，完全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冒险。 说真的，此事给马周带来的冲击远超狄仁杰被破格提拔为刑部侍郎。 女子考中状元！ 这是自科举推出以来第一遭啊！ 绝对是破天荒的事！ 陛下是重用李贞英、孙尚香等人执掌巾帼营，让大唐女子也有了在战场上一展身手的机会，可那跟这是两码事。 相较而言，文臣要比武将保守。 他们更在意纲常礼法。 相信稍微对朝局有所洞察的人，都能够看出来，陛下这是继在武将中为女子博取一席之地后，又在文臣中故技重施了。 还是用皇妃打头阵。 考虑到京官被整肃后，现在朝堂焕然一新。 阻力远非之前那么大。 不排除他接下来还有进一步的行动。 说不好会出现后宫干政的情况。 而这又是古今大忌。 到时只怕内阁也不会同意。 如果他是故意用这种手段制衡内阁呢？ “咝……” 马周倒吸了一口凉气，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了。 这个层次的布局已经不是他能够想象的了。 还是先看看这事后续如何发展再说吧。 不待李韬说话，李道宗皱眉道：“你是？” 蔡文施施然地往前走了两步道：“蔡琰，字文姬。” “难怪！” 李道宗轻咳一声，不再说话。 蔡琰的才名天下皆知。 她考中状元，不足为奇。 至于让她参加科举之事…… 要搁以前，他会觉得于礼法不容，甚是荒诞。 但现在感觉挺正常。 曹操给陛下送来了这样一个大才女。 陛下是不会浪费她的一身才华的。 仅是养在后宫才不正常。 “不会吧？她竟是大儒蔡邕之女蔡琰！” “小声点，她早就是皇妃了。” “完了，我前几日还说她为剽窃的诗词注释之事。” “你觉得人家堂堂皇妃，大魏才女，会在意这种事？” “皇妃注释诗集，那个佚名公子又是谁？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收起你的猜测，上朝呢，不要命啦！” …… 殿外的一帮进士窃窃私语。 他们没人讨论蔡文姬走后门之事，也没人讨论蔡文姬配不配得上这状元之位。 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像这样的奇女子，只要让她参加科举，金榜题名是理所应当的。 以她注释诗集所展现出来的学识和才华来看，她考中状元也很正常。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借坡下驴道：“爱妃确实没让朕失望，也为天下女子做出了表率。今后你就入翰林院，当个编修吧。” 蔡文姬怔了一下，旋即道：“谢主隆恩！” 她没想到他如此举重若轻，更没想到还授予她官职了，似乎也没有怪罪她当朝自曝身份的意思。 稍微缓了缓后，她反应了过来。 这种在诸国看来惊世骇俗的事，在他的影响下，如今在大唐已经不算大事了。 从百官和新科进士的反应就能够看出来。 若是在大魏，那帮文臣想必早就死谏了。 从这方面来看，大唐真是女子的福地，朝野对女子的包容远赛其它九国。 这源于陛下，源于李贞英、孙尚香和巾帼营，接下来她希望也源于她。 李韬扫向欲言又止的百官道：“朕用人，不拘一格，不分男女，只要德才兼备，皆可重用。文姬这次算是为天下女子做出了表率，朕希望天下的奇女子都可到大唐来，这里必有她们的用武之地！” 说完，他看向裴行俭和马周道：“传旨，任裴行俭为长安县令，马周为万年县令，其他四百多位进士皆到各县担任县令。” “朕会给你们两年的时间，只要在这两年的时间内，你们能够造福一方，在都察院和吏部的考核中得评乙以上，随时都有可能被予以重用。但若获评丁，不仅会被罢官，还会被取消功名。” 新科进士们听到这话，一片哗然。 誘惑无疑很大。 但压力也是空前的。 这可涉及功名啊！ 而且那么多的县令，相互之间的竞争必然激烈。 他们不由地对仕途感到焦虑。 李韬笑了笑道：“大唐是机遇之地，敢闯才会有机会。如果有人想在县令的位置上坐一辈子，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朕立即将他逐出大唐，我大唐可不需要这种不思进取之人。你们都是人中翘楚，要对自己有信心！” 新科进士们相互看了看，异口同声道：“多谢陛下，臣等必不负陛下厚望。” “这就对了，随朕一起去看看武举！” 李韬负手走到裴行俭和马周面前道：“两位爱卿，长安县和万年县皆是长安的附郭县，重要性不言而喻，朕可是给予你们特别期望的，你们别让朕失望。” 裴行俭和马周慌忙道：“臣必殚精竭虑，不让陛下失望。” 李韬点了点头，看向嘴角微瞥的蔡文姬，直接拉起她的玉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道：“眼力劲很不错，那么快就认出朕了。” 蔡文姬没有丝毫的生疏感，还如同先前一样：“你把我骗得好惨，我应该早就想到的，你消失的那段时间跟陛下御驾亲征的时间恰好吻合……” 李韬小声道：“其实朕也没骗你，朕确实是个商人。” “啊？” “这个今后再说。朕已经派曹正淳去告诉小环了，今后小环就继续交给你管教了。” “她不会给陛下添乱了吧？” “那倒没有。” 就是太天真了！ 整天纠结一些她不该纠结的事，比如说湿透的被单…… 两人走了一会儿，登上高台。 一众武夫已经等候多时。 李韬示意可以开始后，他们立即演示起来。 武举前三已经确定了，分别是薛仁贵、樊梨花和秦怀玉。 他们守擂，其他人分批猛攻。 由于都尽了全力，所以很是精彩。 小环匆匆跑来后，看到自家大小姐就坐在李韬身旁，而且玉手还被握着，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小嘴。 而当看到擂台上打得正激烈时，她又一次脑补出了李韬和众皇妃在榻上战斗的画面。 以李贞英、孙尚香和貂蝉的身子骨都撑不住，大小姐恐怕…… 第179章 唇枪舌剑，满城风雨 “小环！” 蔡文姬看到小环，激动地站起身，一把抱住她，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大小姐！” 小环泪流满面地反抱着她：“曹厂公都和我说了，没想到你一直在长安，而且还考中了状元……” “此事说来话长。” 她拉着小环坐下。 两人窃窃私语。 孙尚香走到李韬身旁，啧啧两声道：“陛下，你总是这么让人防不胜防。我们还在想着怎么跟樊梨花争宠呢，结果你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状元皇妃！” 李韬笑道：“醋坛子翻了？” “我才没有！” 孙尚香有意无意地看向蔡文姬，压低声音道：“她们主仆俩真是一对璧人，陛下今后有福了。” “这是醋坛子都翻到榻上了……” 李韬小声道：“若是下次小环再问被单怎么湿了，你不用讳莫如深了，直接说醋坛子翻了即可！” “呀！” 哪壶不开提哪壶。 孙尚香忍住了掐他的冲动，满脸桃红地开溜。 此地不宜久留。 不然她脑海中要涌现出那些人被狼藉的画面了…… 蔡文姬和小环聊了好一会儿，注意力回到擂台上，笑道：“樊女侠好生厉害，后悔没有学个一招半式了。” 李韬道：“这个简单，朕可以教你！” 小环立马附和：“对对对，陛下可厉害了，和贞英姐姐、尚香姐姐，还有貂蝉姐姐在房中大战，从未败过。” “房中大战？” 蔡文姬狐疑了一下，似有所悟，俏脸唰得一下红透了。 她慌忙戳了一下小环的额头，都不好意思再看李韬了，别着头道：“童言无忌，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小环很执拗：“大小姐，我说的都是实话，尚香姐姐每次都汗透床单呢！” “……” 李韬向后一仰，也不去看她们主仆俩了。 这样也好。 小丫头那么喜欢叨叨，他不好下封口令。 反正他和蔡文姬已经很熟了，迟早也是要和她大战的。 她知道就知道吧。 “你……” 蔡文姬看了眼小环，恨不得不认她这个妹妹了！ 这丫头真是什么都说。 不过，这也怪她。 这些年，只顾着教琴棋书画了。 有些东西从未提过。 偏偏她这年纪，又是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时候。 “回去再与你说！” 蔡文姬嘀咕了一句，缓了又缓，只得把话题转移到新科进士身上：“陛下把四百多个进士都派到各县担任县令，想必别有深意吧？” 李韬也松了口气，侃侃而谈：“大唐有十道，五百多个州或府，一千五百多个县。朕一直觉得治国先治县，各县距离平民百姓最近，县治理好了，这个偌大帝国的根基才能牢固，才能在这乱世的风暴中屹立不倒。” 蔡文姬很赞成：“县令的官职虽不大，却是百姓们接触最多的父母官，能最快解百姓之所忧。一旦各县大治，大唐想不强盛都很难。” “另外，陛下这么做，还跟整肃吏治有关吧？” 可以啊！ 不是书呆子！ 李韬趁势道：“说说看。” 蔡文姬不慌不忙道：“在臣妾看来，吏治最根本的三点是‘治’、‘考’和‘动’。治即整治贪官污吏；考是考核，能者升，庸者贬；动是既要保持整个官场的升贬，也要保证不断有活水涌入。” “陛下先是以和珅奉旨贪污为契机，让内阁全面整治贪官污吏，随后又让都察院和吏部考核大小官员，根据结果予以调动，最后这四百多个县令自然是为大唐底部注入活水，让大唐官场重新焕发生机。” 全都说对了！ 看来让她成为状元皇妃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李韬笑得合不拢嘴：“爱妃，你不仅才貌双全，而且深谙治国之道，朕向魏王要来个宝啊！” 蔡文姬俏脸绯红：“陛下过奖了，臣妾也只是事后琢磨。臣妾算是发现了，陛下的种种不合理举动无不藏着合理。若只看表象，很容易被蒙蔽，这大概也是陛下登基后，九国应接不暇的主要原因。” 李韬耸了耸肩：“可惜九国君臣不是傻子，他们反应过来了，这一招也就不好用了。这不，为了查清朕的老底，大秦派来了李斯，大汉派来了东方朔，大明派来了方孝儒，大清派来了周培公……” “都是谋臣！” 蔡文姬眉头微皱道：“大魏呢？” “好像是曹植和贾诩，你父亲应该也会来。” “父亲……” 蔡文姬抿了抿嘴，眼神有些复杂。 李韬也没多说什么，等到演示结束，他站起身道：“薛仁贵听旨，朕任你为右领军卫将军，协助河间郡王执掌禁军！” 从三品！！！ 百官和武夫万分愕然地看向李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来一个！ 先是狄仁杰直接被升任刑部侍郎。 现在又是薛仁贵被升任领军卫将军。 皆是平步青云。 这未免太随意了…… 薛仁贵也是不敢接，赶紧道：“陛下，草民寸功未立……” 李韬将手一摆：“等朕说完！朕的眼光从不会错，假以时日，你必是一员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朕像封赏苏定方一样提前封赏你，也是有条件的。” “即在一年的期限内，至少帮朕灭一国，不然会被朕视为未尽全力，会被斩首！你可有勇气当着满朝文武和新科进士的面，接受这挑战？” 薛仁贵沉默了一会儿，一字一顿道：“末将愿意！” “灭国……” 狄仁杰听到这个目标，眼皮直跳，随后吐了一口粗气，觉得自己没啥压力了。 结果李韬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他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李韬笑了声，又道：“樊梨花听旨，朕任你为巾帼营四大主将之一！” 樊梨花连忙道：“多谢陛下！” “秦怀玉、尉迟宝林、李震、李崇义、程处默、程处亮……” 李韬一口气给那些武二代都安排了官职后，准备回宫，曹正淳快速走来道：“陛下，宋国的那帮使臣来到长安后，立即在城内搭台授业。” “欧阳修、苏轼、柳永和范仲淹还讥讽佚名公子剽窃那首词，并暗嘲陛下自封文抄公，要不要让长安县衙派人将他们驱离？” “终于来了。” 李韬冷笑道：“九国使臣是不是都到齐了？” “梁国的使臣刚到，他们带来了价值五十万贯的金银珠宝。” “被收拾了一次后，萧综总算不那么抠了！” 李韬扫向四周，大声道：“今日科举落幕，人才辈出，朕很高兴，恰逢宋国使臣在城中搭台授业，朕就带着诸位前去一观。” “你们若是有人能够挫一挫他们的锐气，朕必有重赏！” 听到这话，满朝文臣和新科进士鲜有跃跃欲试的。 原因无他。 他们早就听说了，大宋派来了程颢、程颐和张载这三位当世大儒不说，还派来了欧阳修、苏轼、柳永和范仲淹。 他们皆是诗词冠绝天下，谁是他们的对手？ 那个隐姓埋名的佚名公子倒是屡出佳作。 可惜是个剽窃之徒，已经被天下文人所不齿了…… 第180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文人以笔为刀，以嘴为剑，以学识扬名，以才华抗敌。 大宋文臣又是天下公认的文人魁首。 在孔颖达带着先圣牌位到达大宋，大宋坐稳了儒家正统之位后，这帮文臣自视更高，大有统御天下儒学和文坛之意。 当然，他们也有这个实力。 这也就很容易理解他们为什么刚到长安，就搞出这么大动静了。 无非是想在砸场中统御大唐文坛。 与吞并疆土不同，这种精神统御往往更难破解，也更有破坏性。 尤其是在大唐的科举刚结束的情况下。 他们要以货真价实的才华，让大唐的新科进士自闭，让大唐的文人们看不到希望，最终让所有人都将矛头都对准罪魁祸首——李韬！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但在众人看来注定不会激烈。 大宋这使臣阵容太强了。 别说在大唐，就是到其它帝国，那也是横扫。 “如果孔大人还在长安的话，唉……” 人群中，虞世南、褚亮、褚遂良、苏世长、姚思廉等人长吁短叹。 他们皆是百姓心目中的学富五车之人，眼见程颢、程颐和张载三位大儒当街讲述他们对儒学的新感悟，他们既有冲上去向他们请教的冲动，也有自惭形秽的无力感。 他们可都是已经开宗立派的大儒啊！ 二程创立了名闻天下的“洛学”，提出了“理”。 他们认为一草一木皆有理，还认为理是“天理”，乃世间最高准则，并把三纲五常视为天下之定理。 至于张载，他创立了“关学”，认为世间一切存在和一切现象都是“气”，即“太虚”，主张“理在气中”。 又认为只有“德性之知”才能认识“天下之物”。 可以说，这三位都是理学的创始人。 别说他们了，他们恍然意识到哪怕孔颖达现在还在长安，恐怕也不是三位大儒的对手。 论及儒学和理学，他们绝对可以睥睨天下。 欧阳修、苏轼、柳永和范仲淹倒是很会当绿叶。 在三位大儒小憩的时候，轮番上阵，吟诵个人佳作的同时讥讽窃贼。 窃贼是谁？ 天下人都知道！ 须发微白，一脸和善的蔡邕转头看向表情阴沉，嘴角却挂着邪笑的贾诩道：“大宋的这帮文臣当真了得啊，唐帝除非派兵驱散他们，不然恐怕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贾诩嗤笑道：“他先是损儒，后又自封文抄公，天下文人无不唾弃。现在敌国都登门指桑骂槐，极尽嘲讽之能事了，也不见大唐文人出面袒护，这就是不得人心啊！” “不过临行前魏王特别交代，此人诡计多端，哪怕明面上拿这些文臣没办法，暗地里估计也会让他们吃些苦头。” 他话音刚落，一个气质出众，摇着画扇之人走到他们身旁道：“热闹！” 贾诩环顾四周道：“公子您怎么来了？这里鱼龙混杂，不安全。” 曹植收起画扇道：“不仅我，还有他们……” 贾诩放眼望去，只见李斯、东方朔、宇文化及、方孝儒、周培公等使臣都来了。 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眉头微皱：“难道唐帝要亲临此地？” “哈哈哈！” 曹植大笑道：“文和就是文和，总是一语中的！刚得到消息，唐帝要带着文武百官、新科进士来此一观。” “咱们得赶紧找个好位置，莫要错过了这场大戏！听闻大唐的戏曲乃是一绝，想来今天这出，也会很精彩。” 他话音刚落，李孝恭和李贞英各带着禁军和巾帼营前来维持秩序。 听闻皇帝要来，大宋的文臣们讲得更起劲了。 他们没想到李韬还敢冒头。 不过这无疑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没有什么比当街让这位文抄公颜面扫地更爽的了。 而且一旦他们教训了李韬，会让天下文人归心大宋的。 这一战，他们必胜。 半个时辰后，方圆五里的地方都被清理了出来。 不过按照李韬的授意，这种清理只是确保安全，用兵马隔离出核心区和观看区。 周围的百姓并没有被驱离出去。 甚至还放进来一些闻讯赶来的。 随着人数越来越多，他们关闭了入口。 李韬带着百官来到了核心区，坐在了大宋文臣授业的正前方。 看到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和杜如晦、房玄龄、虞世南、褚遂良等人站在一起，李韬笑道：“他们这也是来看朕出丑的？” 坐在他身旁，脸色极为难看的李渊摇头道：“韬儿，你怎么一点都不听劝呢？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朕可以帮你善后，你何必自取自辱？” 他从皇宫劝到了朱雀大街，唾沫都快干了，还是忍不住想继续劝。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他太了解这个孙儿了。 论起行军打仗，李韬不输任何人。 论起诗词歌赋…… 他只想劝他先回去把字练好！ 这并非他擅长的。 更何况还有三个当世大儒坐镇。 哪怕让虞世南、褚遂良等人出战，也没有赢的希望。 不能在战场上赢了大宋，却输在了“嘴皮子”上。 而且还是在长安。 老李家丢不起这个人！ 他这个大唐的皇帝，更丢不起！ 李韬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道：“皇爷爷，我大唐人杰地灵，难道要任由他们在天子脚下撒野？” “还不怪你！” 李渊一针见血：“你若是不损儒，不赶走孔颖达，让天下儒生视大唐如火坑，大唐也不会像现在这般……” 李韬打断道：“既然因在朕，那么便由朕来了结吧。” “了……了结？” 李渊脸色大变，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你可不要乱来！” 本来见劝不动，他是不想跟着一起来的。 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但是后来想到这个孙子啥事都干得出来。 万一又给了九国联合伐唐的理由，他的心脏恐怕会受不了。 他还想多活几年。 李韬笑了笑：“当朕不乱来的时候，也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 李渊两眼上翻：“朕会去烧香拜佛！” “皇爷爷，你暴露了，你把天尊视为李家先祖，不拜他却要去拜佛，朕要取来族谱，在你的名字上画道杠！” “……” 李渊嘴角直抽。 偏偏又无法反驳。 越反驳越是大不敬啊！ 切记，切记！ 今后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想着拜天尊…… 见他终于变成了哑巴，李韬会心一笑，看向欧阳修、苏轼等人。 他们躬身道：“见过陛下！” “不用多礼。” 李韬微微一笑道：“你们这是要和我大唐打一场‘文战’？” 已有啤酒肚，但又很灵活的欧阳修走了几步道：“陛下误会了，三位大儒开宗立派，想要抓住一切机会传道授业罢了，我等只是旁衬。”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但素闻大唐人才济济，在陛下的治理下更是文运昌盛，诗词无双，如果有人愿意和我们交流一二的话，我们求之不得！” 身形瘦削的苏轼拿起一壶酒，打开喝了一口，扫向四方：“不知可有大才赐教？” 原本喧嚣的四周登时一片死寂。 大部分文人都低下了头。 那些新科进士倒是急于表现，奈何这文坛泰斗般的阵容自带威压，很快便让他们打消了这种念头。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在这种时候，他们可不用成为大唐耻辱柱上显眼的一笔。 双手交于袖中的李斯浅笑道：“大宋文人如茅房之石，又臭又硬，让人无可奈何啊！” 戴着幞头，身穿长袍，犹如闲云野鹤的东方朔眯着眼道：“此战胜负已分，他不是对手！” “这么夸张的吗？一个有胆量挑战的都没有？” 李韬摇了摇头，转身看向蔡文姬。 蔡文姬抿了抿嘴，很坦诚：“臣妾不如。” “无妨。” 李韬看向已经傲气得扬起下巴的柳永，自来熟：“三变啊，想知道那个剽窃你诗词的佚名公子是谁吗？朕已经帮你抓来了！” 柳永双眼一亮：“在哪？” 李韬轻咳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嗯？” 柳永在他四周搜寻了几十遍，也没发现有谁是被押着的…… 第181章 朕最不缺的就是美德 “别到处看了，那佚名公子便是朕！” 李韬浑不在意地说了一句。 可正是这短短的一句话，仿若晴天霹雳，劈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上至太上皇，下至庶民，无不震撼。 他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柳永也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你？” 李韬点了点头：“正是！” 那没错了！ 刹那间柳永的心跳如擂鼓。 他兴奋！ 大唐皇帝剽窃他的词！ 这下他要彻底扬名天下了！ 但又莫名地生出些许忐忑。 这也太坦诚了。 放眼天下，没有哪个帝王会像他这么做。 他为何如此？ 是不是藏着什么阴谋？ 正常人谁会自污到这种程度？ 不仅他，欧阳修、苏轼、范仲淹等人全都满脸错愕。 这突如其来的坦白打破了他们所有的谋划。 尽管谁都能看出来，这是最利于他们的，再给他们几十年，他们也不可能想到唐帝就是佚名公子。 但得到的太容易，反而让他们有点发慌。 事出异常必有妖。 从损儒到自封文抄公，再到现在当着文武百官和长安百姓的面坦诚自己就是佚名公子，仿佛在蓄力。 好像就是为他们特意准备的。 这么一看，事情就变得可怕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多想了。 以他们这阵容，无论唐帝怎么玩，如何不按照常理出牌，最终都只会自取自辱。 如果他恬不知耻的话，他们不介意送他一个奇耻大辱！ 李斯微微皱眉道：“这是何意？” 东方朔摇了摇头。 方孝儒道：“他这是要破罐子破摔，一条路走到黑？” 话音刚落，他迎来的是李斯、东方朔、贾诩、周培公等谋士深有意味的目光。 似乎带着那么点鄙视，但他找不到证据。 不过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李韬是谁？ 敢做所有帝王都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堂而皇之地将整个济世堂都纳入麾下。 随后又仅是用了一些瓷瓶便让九国罢兵。 这样的人绝对不容小觑。 他肯定还留有后手。 这场戏精彩啊！ 相比于他们，大唐的文人们都快疯了。 “他他他……他竟是佚名公子！”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损儒的同时，用诗集掏空我们的腰包，然后又让皇妃注释诗词再赚一次，这显然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完了，大唐文坛彻底完了！不折不扣的文抄公啊，登峰造极，天下无双。” “他可是一国之主，九五至尊啊，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 他们痛心疾首，捶胸顿足，悲愤交加。 新科进士们看到眼里，心中也是翻江倒海。 他们看不懂这操作。 此时也都萌生了退意。 身为读书人，为这样一个皇帝效力，会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臭老蟒李元吉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确认这不是梦境后，扭头看向两位兄长：“他这是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佩服！佩服啊！” 李建成的眉头都快凝成了一股绳：“二弟，你儿子又发什么疯？这种事也干得出来？” 脑海中闪现了某些事，李世民的整张脸都塌了下来：“大逆不道之人做出这种事，有何稀奇？”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死死地盯着李韬。 迫切想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李渊这会儿都想原地消失了。 他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一种。 太绝望了！ 绝望到他都后悔建立大唐了！ 这是半点颜面都不给老李家留啊！ 蔡文姬也是鹅颈僵硬地看着李韬。 “你们怎么都这么大反应？看来朕干的荒唐事量够了，但高度还不够啊，今后朕会再加把劲。” 李韬抽了下鼻子，看着柳永继续道：“三变，你的那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朕甚喜欢，情不自禁就抄了。说吧，你想怎样？” 送给您，文抄公？ 你问我想怎样！ 还要不要点龙颜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跟直接说“朕就是抄了，你又奈何”有什么两样？ 柳永差点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 欧阳修和苏轼赶紧向他使脸色。 这个时候一定要见好就收。 不然疯批皇帝啥事都干得出来！ 柳永深呼了一口气，咧嘴一笑：“我无话可说。” “别置气。” 李韬淡然一笑：“马上就要过年了，而一旦过年，上元节也就不远了。朕也送你一首词作为补偿吧。” 柳永傲娇了：“这种事是能够补偿的？” “既然你不要，那爱妃……” 李韬转头看向蔡文姬：“朕送给你吧！” 蔡文姬双眼一亮，有些期待。 李韬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青玉案·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陛下……” 蔡文姬樱唇微抖，痴痴地看着李韬，整个人都沉浸其中了。 无论是遣词，还是写景，皆是上佳。 最后一句更是画龙点睛，让人拍案叫绝。 能写出如此佳作，不，能写出那么多佳作的人，会去剽窃？ 蔡文姬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看着李韬的目光又柔和了万分。 她庆幸来到了长安，来到了他的身旁。 这里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柳永嘴中喃喃，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韬，内心在咆哮。 不！ 不！ 他要补偿！ 这首词能给他吗？ 太好了！ 管他什么剽窃，他现在只想拥有这首词！ 注定名传千古的词！ 欧阳修、苏轼等人面面相觑，呆若木鸡。 对于文人来说，诗词的力量永远是最直击内心的。 好与坏，一听便知。 他们无法欺骗自己。 这确实是上上之作。 大唐的文人也沸腾了。 久违的沸腾！ 以前都是佚名公子的诗集问世时，他们才会如此。 他们就是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佚名公子会变成陛下，然后当着他们的面，轻描淡写地来一首传世之作。 李渊缓了又缓，小声道：“你是有备而来？这是何人所作？” “反正不是朕！朕是文抄公，只抄袭，不创作！” 就在所有人都被震撼得六神无主的时候，李韬特意提高嗓门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把他们的魂魄又给拉了回来。 “还是抄袭？” “他又自己承认了！” “不愧是文抄公，在下心服口服！” “我……我想弑君！” …… 大唐文人的心态又炸了。 不过很快便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 想什么呢？ 谁不知道这位文抄公是秦王庶子，连字都写不好的庶子！ 他怎么可能写出这样的传世之作？ 看来他们的猜测是真的。 佚名公子，也就是皇帝的背后藏着一帮大才！ 他们都是不世出的才子，专为他写诗填词！ 柳永如释重负：“没想到你如此坦诚……” 李韬笑了笑：“坦诚是种美德！朕最不缺的就是美德！今个儿高兴，朕就再拾人牙慧，向你们传授一些新东西。” “朕记得你们大宋的晏殊有首《蝶恋花》，其中有‘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这么一句吧？” 柳永点头道：“没错。” 李韬站起身，负手走了几步道：“那便正好！在朕看来，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重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回首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诸位皆是有才学之人，可以品品，看朕说得对不对？” “……” 程颢、程颐和张载最先绷紧了神经。 妙！ 妙不可言啊！ 简直到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地步！ 这又是哪位高人说的？ 写下《青玉案·元夕》的那位？ 大唐文运之深厚，仅靠这首词和这境界论便远超他们的想象了…… 第182章 一波流带走 欧阳修神情凝重。 这三重境界论当真振聋发聩，让人折服。 但这样下去可不行。 大宋执天下文坛牛耳。 他们这些文臣更是中流砥柱。 饶是李韬幕后藏着一个“才子阵营”，那也必须要灭了他们的风头。 不然李韬这个文抄公背负骂名不假，那些才子也会顺势在文坛崛起，让天下文人顶礼膜拜。 从这方面来看，他有点明白李韬为何如此自污了。 简直跟他售卖瓷器如出一辙！ 天下人无不鄙夷。 瓷器却越卖越火。 雷同的手段。 不同的是，李韬在前方冲锋陷阵，背负所有骂名，然后由大唐执掌文坛牛耳，让天下文人归心大唐。 而现在无疑是在当众造势。 “好狠辣的皇帝！” 想通了这一点，欧阳修向前一步，声音如洪钟大吕：“词和境界都不错。不过我也有一首上元词作，名为《生查子·元夕》，请陛下和诸位品鉴！” 开始了！ 开始了！ 终于到了针尖对麦芒的时候。 现场的文人无不竖起耳朵，屏息凝听。 哪怕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百姓也看出来大宋的文臣，是要和大唐的皇帝杠上了。 诗词又是他们最擅长之物。 他们若是联手出击，不知皇帝背后的那些才子们能否应对。 虽然李韬这剽窃又自封的荒诞行为，他们也看不下去。 但他们还是希望大唐能赢。 “可！” 李韬微微一笑，波澜不惊。 欧阳修负着手，一边踱步，一边声情并茂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众人一片惊叹：“这并不逊色于刚才的那首啊！” 他们恍然有种文曲星斗文曲星的错觉。 这个段位的大才较量，当真是文坛的一大盛宴。 他们都还在细嚼慢咽呢，柳永道：“柳某不才，也有一首上元词作，可带诸位一观汴京的盛世美景，感受大宋的绝世风华！” 苏轼笑道：“巧了，苏某这也有一首！” 范仲淹不愿缺席：“范某这里也有！二位先请吧。” 柳永道：“你们先来。” 苏轼道：“还是借柳大人之词，让他们先领略一下汴京之姿吧！” 看到他们全都怀有词作，还互相谦让起来，大唐的百官和百姓无不以手扶额，微微侧头。 看不下去。 却又不得不服。 这就是实打实，没有半点掺假的才华。 他们这种文坛老诗机，无论到哪国都城，都是可以横着走的。 本来他们以为皇帝背后有才子阵容，开局又那么惊艳，今天最起码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想多了。 大家就是大家！ 当世的文坛大家就那么多！ 隐藏在幕后的才子们再有才华，又能有几人呢？ 别说他们，连李韬都看不下去了。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你们这就有点欺负人了！” “陛下这说的是哪里话？” 柳永胸有成竹道：“您幕后的大才子已经抛砖引玉，我们若是不每人应衬一首，天下文人该骂我们倚老卖老了！” 这就是恃才傲物，文人的嘴脸。 可你若是没有真才实学，只能干受气。 李韬悠哉游哉地抿了一口茶，淡若清风道：“朕忽然觉得上元节还有些时日，现在吟诵有点早了。不如让各国使臣点一物，我们现场赋诗填词如何？” 这是肚子里没有那么多存货，知难而退了？ “库库库！” 欧阳修、苏轼、柳永和范仲淹愣是没忍住，笑出了猪声。 他的脸皮好厚哦！ 都可以糊城墙了！ 堂堂一国之君跟泼皮无赖差不多…… “这……” 大唐的文人们也是看得羞耻心爆表。 他还有廉耻吗？ 连挣扎都不挣扎一下，就这样换了？ 可以他们的段位，换了以后依然不是对手啊！ 不出他们所料，柳永笑道：“我们无妨，陛下请便。” “几位不枉为人臣，甚好！” 李韬朝他们竖起大拇指，然后看向诸国使臣道：“你们有谁愿意点一物？” 方孝儒很有表现欲，向前一步道：“这寒冬腊月，当以咏梅最佳！” 李韬当即看向大宋的四位老诗机：“你们以为如何？” 四人的斗志早就飙上来了，模仿他刚才的语气道：“可！” 明明就一个字，但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在场的大唐文人，都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又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在诗词领域，他们便是诗词之皇啊！ 无论咏什么，他们都可以轻松取胜！ 粗鄙又剽窃的皇帝哪怕再邀秦王府的那些学士相助，恐怕都要被一直压着。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 “唉，又要开始枯燥无味的抄袭之旅了！” 李韬揉了揉眉心，大声道：“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此诗一出，万籁俱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数息之后，又似乎大坝决堤，万丈狂澜席卷而来，将人掀得七荤八素。 他们都震惊了。 不过，并非震惊这首咏梅诗有多好，而是震惊于李韬登峰造极般的厚颜无耻。 稍微读过书的人谁不知道，此乃大宋已故隐士林逋的名诗？ 此人隐居孤山，终生不仕不娶，惟喜植梅养鹤，自谓“以梅为妻，以鹤为子”，人称“梅妻鹤子”。 这首《山园小梅》把梅花的气质风姿写绝了，尤其是“疏影”和“暗香”二词用得极好，既写出了梅花不同于牡丹的独特形成，又写出了它异于桃李的独有芬芳。 世人称此诗为“千古咏梅绝唱”。 而场间的范仲淹曾跟林逋有诗词唱和，了解文坛韵事的人基本上都知道。 这位大唐天子却当着范仲淹的面，当着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的面，剽窃了林逋的名诗。 他心里还有那么一丁点礼义廉耻吗？ 李渊又一次想原地遁走了。 他尴尬得都不好意思抬头了，低声道：“求你放过自己，放过老李家吧，这是大宋隐士林逋的名诗。” 接着，他对李韬的名言进行了深加工：“你不尴尬，朕都要尴尬死了！” 看到众人都炸毛了，不分敌我地将他视为文坛败类，李韬的嘴角勾起了些许弧度，轻咳道：“背错诗词了，这确实是林逋所作，朕很喜欢！朕稍微酝酿一下，咱们重新来过。” 嘴上说着酝酿，但他张口就来。 “《卜算子·咏梅》：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吟诵完，他特意问了一句：“这首还是大宋之作吗？” 众人默然的同时，无不沉浸在这首词中。 李韬笑骂道：“他姥姥的，不对，这首还是大宋文人之作！你们大宋的文人简直无孔不入，真是烦死了！” 欧阳修、苏轼等人面面相觑，很是尴尬。 他这是在嘲讽吧？ 大宋何时出了这样一首咏梅之作？ 他们从未听说。 而以他们在大宋文坛的地位，这么好的诗词一经问世，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知晓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首词的作者叫陆游，货真价实的大宋文人。 不过陆游乃宋朝，而且是南宋诗人，跟这个时代的大宋赵祯一朝可不沾边。 可以说他公然帮了他们一把。 奈何他们接不住。 这就不能怪他了。 他趁热打铁，继续翻动脑海中的《诗词歌赋大全》，继续吟诵。 誓要把前世背过或者没背过的诗都给背出来。 如此才配得上文抄公之名。 “《墨梅》：吾家洗砚池头树，个个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卜算子·咏梅》：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 李韬一口气筛选了十首脍炙人口的咏梅诗，瞧见欧阳修、苏轼、柳永和范仲淹四位老诗机像石雕一样站着，眼睛都不带眨的，顿时觉得自己做得还是不够好。 他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反正就是抄，反正也不用动脑子，你们大老远跑长安一趟不容易，朕就再来十首吧！若是有剽窃的，你们可一定要及时指出来！” “《雪梅》：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梅花绝句》：闻道梅花坼晓风，雪堆遍满四山中。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 “《早梅》：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 又来了十首，发现四人已经双眼空洞，呓语不断了，李韬又忍不住皮一把，连忙道：“还有一首，叫《梅花》，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是不是也是你们大宋文人所作？朕没记错吧？” 嗯，这首诗出自王安石。 但王安石现在还是个文坛小萌新。 想来还没写出这首诗。 不趁机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李韬这心里总是痒痒的。 欧阳修、苏轼等人先是目光呆滞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慌忙摇头。 没有就是没有！ 他们还是要脸面的！ 只是这也太毫无人性了…… 一会儿的功夫，二十一首咏梅诗词，而且首首朗朗上口，皆是上上之作。 这种铺天盖地的碾压让他们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之中，这辈子都不想咏梅了。 “啪哒！” 曹植手中的画扇不由地掉在了地上。 他哭笑不得地看向贾诩：“他背后藏着的是文曲星吧？” 贾诩尚处在深深的震撼之中，无法自拔。 他扭头看向了李斯和东方朔，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东方朔捋了捋短须道：“此帝高深莫测。” 李斯颔首。 这不相当于没说嘛！ 贾诩捏了捏眉心，一脸同情地看向杵在高台上的大宋使臣…… 他不知道的是，李韬又在酝酿新一轮攻势了，准备将他们一波流带走！ 第183章 泼天才华，绝世墨宝 李韬看向精神恍惚，久久不语的欧阳修、苏轼等人道：“四位，请吧！” 轮到他们了。 刚才咏上元节的时候，不是每人一首，互相谦让吗？ 请继续保持！ 然而，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众人都等得想去茅房了，他们也没有开口。 他们还在回味，还在品鉴那二十一首咏梅诗。 还没从震撼中走出来。 “也罢。” 李韬将手一伸道：“笔墨纸砚伺候！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朕突然又觉得上元佳节也不是太远了，又有了兴致，所以特挥动笔墨，写上几首备着，等到上元佳节时与民同乐！” 他要写诗！ 李渊反应最快：“韬儿，这大好的局面，你切不可再自污啊！” 说自污都给他脸面了。 他那字能看吗？ 在突厥大帐前竖着的那两行歪歪斜斜的字，早已臭名天下了！ 谁不知道大唐皇帝的字丑如癞蛤蟆？ 李韬没说话。 这位还不知道医道圣院的牌匾是他所写。 他让济世堂的名医们暂时保密了。 今天之后，就可以广而告之了。 曹正淳迅速拿来笔墨纸砚。 蔡文姬二话不说，主动帮李韬研磨，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李韬都担心她会研到手上。 李韬铺开纸张，拿起毛笔，沾了沾墨汁，暗自嘀咕道：“让朕尝尝上来就巅峰的滋味吧，书法达到书圣王羲之的水准！” 刹那间，他感觉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沿着手臂，蔓延至他的右手上。 他嘴角微勾，一边吟诵一边笔走龙蛇：“《元宵》，有灯无月不娱人，有月无灯不算春。春到人间人似玉，灯烧月下月如银。满街珠翠游村女，沸地笙歌赛社神。不展芳尊开口笑，如何消得此良辰。” “拿去！” 刚一收笔，又给瞠目结舌的李渊和蔡文姬多看两眼的机会，曹正淳便迅速拿着李韬的墨宝走上高台。 大宋的四位老诗机还没从李韬吟诵的上元佳作中缓过来呢，又被眼前的字给震撼到了。 飘若游云，矫若惊龙！ 龙跳天门，虎卧凤阙！ 天质自然，丰神盖地！ 他的字风格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可以说是这世间最美的艺术品。 用任何词汇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们虽见多识广，但从未见过这么绝妙的字。 唐人不是都说李韬的字很难看吗？ 这又是什么！ 这叫丑？？？ 四人内心扭曲得像是万年老树根！ 诗词可以剽窃，抄袭！ 但字做不了假啊！ 他刚才可是当众挥毫的。 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这帮大唐的君臣啊！ 又诓骗世人了！ 还是人乎？ 别说他们，虞世南和褚遂良看到这天下无双的字，也快疯了！ 虞世南浑身乱抖道：“他……他仅靠这一首词便硬生生将书体给拔高到一个让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啊，非十年如一日苦练，无法达成。怎么会这样？陛下的字不是……” 褚遂良也是两眼放光，甚至含着泪水：“此生能够目睹这幅字，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臭老蟒李元吉又来了：“二哥，这真是你儿子？他怎么可能写出如此好字？连我这个武夫看了都要拍案叫绝了！” 处于极度震惊中的李世民很是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没错，让这条臭老蟒滚一边去。 他现在完全没心情和他讨论这些。 看到这幅字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继武将之后，他麾下的文臣恐怕也要被挖空了。 谁能抵挡得了这等泼天才华，绝世墨宝？ 这个儿子，他真是一点儿都看不懂，看不透！ “拿去！”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霸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一个东厂番子拿着一幅字快速走上高台。 只见字字飞动，圆转之妙，宛若有神。 是草书！ 圣级草书！ 在书法方面很有造诣的苏轼像是敬畏神明一样，摒弃了恩怨情仇，正了正衣冠，十分恭敬地欣赏着。 越欣赏越觉得字字传神，仿若天成！ 他真的无法想象这率性而为的草书可以达到这种境地。 “又是一首上元佳作！” 可能只顾着看字了，定眼看了内容后，苏轼才浑身一颤，几乎无法站立。 脑海中闪过了一道惊雷。 哪怕是剽窃之作，也不可能像这样首首都是上佳之作吧？ 扪心自问，即使把大宋文人聚集到一起，他们也无法做到这样。 而大宋文人又执天下文坛牛耳。 他们都做不到，又有谁能做到？ 难不成是天尊赐诗？ 这种说辞，他只想一笑。 “怀素的草书也用上了，接下来该老赵家的瘦金体了！赵祯，实在不好意思，用你们老赵家的墨宝教训你们老赵家的臣子……” 李韬邪笑一声，再次笔走龙蛇。 很快，又一首上元佳作用瘦金体写成。 看着天骨遒美，逸趣霭然，如屈铁断金的崭新书体，蔡文姬激动得说不出来话。 又一个东厂番子将字拿到高台之上。 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大宋四诗机看到瘦金体，彻底没有了战斗的欲望。 他们反而不受控制地欣赏着，品鉴着，陶醉着，好像都忘了他们代表的是大宋文人，大宋文坛以及大宋了！ 美到极致的东西，总是让人无法抗拒。 蔡邕只是瞥到了几眼，已经快站立不稳了。 他眉头紧缩道：“怎会如此？” 曹植啧啧称奇：“也许，我们又一次小瞧了他！” 一直没啥存在感的宇文化及突然小声对儿子道：“能与此等天人共事，三生有幸。” 宇文成都没听懂：“父亲，您不是要投靠大唐吧？” “闭嘴！” 宇文化及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没有再说话。 李韬甩了甩发酸的手腕道：“四位，别看了，你们的咏梅诗呢？如果还没想好，那吟诵你们已经想好的上元佳作也行！” 欧阳修、苏轼、柳永和范仲淹眼皮齐跳，瞬间被拉回了现实。 还吟诵？ 咏梅，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咏了！ 至于上元佳作…… 他在秀书法的同时，又来了三首！ 他们怎还有心情？ 别人写诗填词都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他倒好。 动辄二三十首！ 天下文运都聚集到他身上了吧？ 除非文曲星降临，不然他就是打着文抄公的旗号，世间恐怕也无人再敢与他较量。 心气最高的柳永像是瘪了气的皮球一样道：“我等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就不献丑了！只是不知这些诗词……” “别问！” 李韬直接了当道：“问就是朕抄了文曲星的，不然你们就不得不承认这些诗词皆是出自朕之手！” “……” 柳永后退数步，默默怀疑人生。 苏轼打破砂锅问到底：“陛下既然才高十斗，为何还要剽窃柳大人的词？” 为什么是你问这个问题？ 苏东坡啊！ 朕前世的时候很喜欢吃东坡肉的！ 只是你的诗词太多了，曾经让朕背得脑壳疼。 要不就小小地报复一下？ 李韬春风和煦地看着他，毫无敌意道：“如果朕说朕是故意的，包括刚才现场剽窃了一首林逋的诗，你们信吗？”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 苏轼似乎想到了什么，登时有种五雷轰顶之感，慌忙拽住欧阳修的胳膊，担心自己会瘫下去。 结果欧阳修先瘫了下去…… 第184章 开宗立派，人前显圣 故意的！！！ 柳永那放荡不羁的面庞仿佛抹上了一层死寂。 他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李韬既然就是那惊才艳艳的佚名公子，那么佚名公子以前出的几本轰动大唐的诗集便出自他之手。 这样的人，绣口一吐，便是整个大唐文坛。 他犯得着去剽窃吗？ 文人大都自视甚高，爱惜自己的名声。 他却反其道而行之，不动声色地剽窃了一首。 这本身就藏着阴谋。 他们不是没发现，而是被李韬自封文抄公给吸引了火力，加强了心理暗示。 没再去细想这件事，只想着来到长安，在李韬的眼皮子底下砸场子！ 联想到李韬之前就喜欢说曲辕犁、榨油机是他发明的，红薯是他从西域引进的，整得仿佛新出现的一切好东西都跟他有关一般。 他们趁势给他安了个“窃贼”的骂名！ 其实是故意将他跟被天下人唾骂的佚名公子捆绑在一起。 现在看来，李韬从那时就不惜以自污来布局了。 为的全都是这一天！ 先是引誘他们来砸场子，然后再反踩他们，人前显圣！ 要说像大唐这样损儒的帝国，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让天下文人归心，那无疑是脚踩大宋文坛，光芒万丈！ 诗，一口气二三十首！ 字，随便写写天下无双！ 这种泼天的才华，残暴的手笔，让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柳永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欧阳修，忽然觉得很绝望。 他明明满腹才华，但在这样一个人面前却是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殊不知，欧阳修、苏轼和范仲淹跟他是一样的感受。 他们都知道自己被反踩了，被碾压了，被欺辱了，可是毫无办法。 这就跟在战场上一个样。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只有引颈受戮的份。 然而，让他们生无可恋的是，李韬竟然还没有收手的意思。 他又开始绘画了！ 一个多时辰后，一幅幅山水画、美人图、宫廷画、花鸟图等传世画作相继被展示。 它们风格各异，仿佛囊括了无数种画法，其中还有大量他们从未见过的画法。 但凡稍微懂行的，都会惊为天人。 哪怕不懂行的，也会由衷地赞叹一句，画得真好！ 而在他们这几个老诗机眼里，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些画作上都写着一首诗词。 嗯，这些画作的内容源于诗词。 “尔曹身为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 二十多首诗词，对应二十多幅画作。 诗词固然很多，也让他们眼花缭乱，但他们的心似乎着了魔，耳朵似乎也被俘了去。 不断有佳句涌入他们的耳中，充斥他们的脑海，让他们有种万箭穿心之感。 他们此生不想再写诗了！ 什么人啊！ 张口名诗，抬手佳画，还写得一首好字…… 他们越来越笃定不仅大唐的文运，连这整个世间的文运都聚集到他身上了。 他就是文曲星！ 文曲星就是他！ 别说才子阵营了，就是天下所有的文人都藏在他的身后，也无法帮他做到这一点。 这已经非人力所能及！ 试问他犯得着拾人牙慧吗？ 说实话，柳永感受到了一点荣幸。 天下诗词何其多？ 能被这样的人剽窃一首，即使他居心叵测，那也是一种认可啊！ “陛……陛下！” 新科状元满脸红晕地看着李韬，都让小环严重怀疑她是不是在“神游”中跟皇帝大战了一场。 李贞英、孙尚香和貂蝉她们每次和皇帝战完也是这个样子的。 脸上留余韵，身子很虚弱，但又很幸福。 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自家大小姐这样过。 当看到蔡老爷子除了脸上没红，其他方面和大小姐差不多时，她又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他们父女俩应该是纯粹被皇帝的才华给震撼到了。 说实在的，她也被震撼到不行。 所以这会儿偷偷地拽着大小姐的状元服呢！ 毕竟在她的认知中，这位大唐天子在战场上无可抵挡，平日里又不喜舞文弄墨。 她陪伴在他身边也蛮长时间了，甚至没见他捧书读过。 他好像还很厌恶儒家。 可就这样一个人，硬是以才华压得大宋的文人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太不可思议了！ “陛下难道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这是惊天的才华啊！” “难怪他损儒，甚至赶走孔颖达，不惜让大唐放弃儒家正统之位，他一人便是大唐的整个文坛啊！” “他是怎么做到的？简直无法想象！” “天尊预言，霸主在唐！有这样一位文武双全的天子，何愁不能一统十国？” “我这会儿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 大唐的百官们、文人们、百姓们皆是无比激动，议论不休。 没过多久，他们不约而同地伏拜在地，山呼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宣泄他们的情绪了。 如果有，那就再山呼一次。 曹植见状，身上的鸡皮疙瘩又铺了一层。 他两眼空洞，神情错愕道：“世上怎还有独占十斗才华之人？” 这是极高的评价了。 天下皆知，曹家父子三人皆很有才华。 他曹子建更是跟大宋的文坛大家较量过，也没逊色。 今天却不得不被李韬折服了！ 自古文人相轻。 他心里还是有点抵触，但面对这些绝世之作，他也是服气的。 毫不夸张地说，无论是李韬的诗、墨宝，还是丹青，随便拿出一件都是无价之宝！ 他早已萌生讨要一件的想法了。 也不知道李韬给不给他这个面子…… 臭老蟒李元吉这会儿完全没有心情讥讽二哥了。 他脑海里又塞满了两个字：“夺舍”！ 不过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只会把这种想法埋葬在心里，然后自怨自艾地感慨，这个侄子强得没天理！ 臭老蟒三人组别说夺来皇位了，能活到现在都已经是奇迹！ 程颢、程颐和张载三位当世大儒怔怔地看着李韬，跟看着一头身躯横亘十国的猛兽差不多。 连他们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敬畏之情。 但他们深知他们此行代表的是大宋。 在欧阳修、苏轼、范仲淹和柳永败下阵的情况下，他们必须要站出来。 当然，他们也有底气站出来。 程颢沉声道：“陛下文采斐然，让我等大开眼界。所以程某想向陛下请教一二，还望陛下不吝赐教！” 来了！ 众人都从震惊中缓了过来。 大宋还有底牌。 三位开宗立派的大儒便是。 李韬再能吟诗作赋，画和字再绝，也无法盖过这三位大儒的风头。 特别是在儒学的范畴内。 也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这从他损儒那一天便注定了。 如此一来，他表现得再文运滔天，也很能让天下文人归心大唐。 想到这，欧阳修、苏轼等人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情况似乎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糟。 他们有点自己吓唬自己了。 不由地，他们又站直了身体。 武战，大宋已经输给大唐。 无论如何，这引以为傲的文战不能输，也绝对不会输！ 他们现在终于明白他们的陛下，为何要派这三位大儒一起来了。 双重保险！ 李韬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眯着眼道：“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三人开创了理学吧，那咱们就论论理！” “不是吧，他竟要和开创者论学？” “这是必输之局啊！” “学问和才华可是两码事，三位大儒的学问都到开宗立派的地步了，他呢？” “唉，咱们的这位陛下永远不按常理出牌，可这局没有赢的希望！” …… 众人一片哗然，甚至有人捶胸顿足，觉得他玩得太大了！ 三位大儒脸上则浮现了喜色。 身为理学的开创者，若是有人能够在论理这块超过他们，他们甘愿拜他为师！ 李韬嘴角微勾道：“朕以为理是先于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的形而上者，比气更根本，逻辑上理先于气；同时，气有变化的能动性，理不能离开气。” “万物各有其理，而万物之理终归一，这就是‘太极’……” 虽然嘴上说的是讨论，但李韬压根就没有给三位大儒开口的机会。 他从什么理，理和气的关系谈到了“存天理，灭人欲”，然后又特别点了一下“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而在这过程中，他还屡屡提及他们三人对理的论述，然后将这些论述完全糅合在自己的观点中，引经据典，侃侃而谈。 三位大儒先是神色大变，随后目光呆滞，再然后嘴唇乱抖，最终需要欧阳修、苏轼等人搀扶才能站稳身体…… 场间的其他人则是听得忘记呼吸了。 可能是因为李韬论述得太完整、太缜密、太有理有据了。 以至于他们频频产生他才是理学开创者的错觉。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不待见儒家吗？ 怎么对儒学，特别是理学有这么深刻的认知？ “果然，用理学对付理学是最省事的手段！虽然朕不太喜欢朱熹，但他可是理学的集大成者，用这样一个人的观点来惊艳这些开创者，简直不要太爽！不过，这还不够啊！” 李韬想起上学那会儿，自己背诵“程朱理学”和“陆王心学”背诵得头疼欲裂。 不狠狠地报复一下三位开创者，他会很遗憾的。 趁着众人还处在极度震惊中，李韬继续道：“其实朕这还有一门可以和理学分庭抗礼的学问，叫作‘心学’，圣人之学，心学也。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真理……” 他又滔滔不绝地讲了一炷香的功夫，把陆九渊和王阳明的心学给照搬了过来。 然后觉得还是不够过瘾，又重点谈了一下格物致知和王阳明的“知行合一”。 待他再看向高台时，发现大宋的三位大儒和四个老诗机相互搀扶着瘫了下去，露出怀疑人生状。 蔡邕也被贾诩搀扶着。 李斯、东方朔和周培公等人早没了气定神闲的风范，一个个呆若木鸡。 李韬知道，这些还不够！ 他们还需要最致命的一击！ 想到这，他很不厚道地看向了张载…… 第185章 千里送文臣 张载浑身一紧，心头没来由地砰砰直跳。 他看到了李韬那张狂中带着戏谑的目光。 隐隐觉得这个啥事都干得出来的皇帝，可能还会进一步“摧残”他们。 比如扣押或者随便找个理由杀了。 不斩使臣这种规矩在他这儿恐怕没有任何约束力。 “这位张先生不会觉得朕要杀了他们吧？怎么突然间整得像是视死如归一样？朕摧残你们的灵魂就行了，杀了你们有什么意思？” 李韬来了点内心戏，稍微缓了缓，然后大声道：“诸位听说朕讲述了理学和心学后，是不是有很多想法涌上心头？” “在这一刻都统统打住，别听这些鬼扯，亦别信各种大家之言，尽信书，不如无书，开宗立派不如返璞归真！” “先圣之学不容曲解，要原汁原味，天下书生当固守本心，时刻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己任！” “……” 听到最后半句话，张载被震撼得竟产生了一种无比熟悉的心悸感。 就像是它们出自他口一般。 虽然他确定自己有这样的宏愿，但也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他陷入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中。 都说不破不立。 李韬这一招太狠了。 先是以他们的理学为根基，全面论述理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然后又自创心学和理学分庭抗礼。 在他觉得这位大唐皇帝要亲自下场开宗立派的时候，皇帝干了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 他又推翻了自己那足以横扫儒林，横扫天下文坛的学问，来了个返璞归真，并且为天下读书人树立了注定让他们癫狂的目标！ 仅靠一张嘴皮子，他不仅把他们辛苦宣扬的理学给废了，而且直接奠定了自己在天下文坛独一无二的地位。 可以说，他现在就是文坛之皇！ 别说他们三个大儒了，就是天下的大儒都加起来，再加一个孔颖达也不是他的对手！ 儒家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 他仅用半天的时间做到了。 这是何其的夸张，又是何其的逆天。 张载万分艰难地转头看向程家兄弟，发现他们似乎连活下去的念头都没有时，他长叹连连。 早知会被摧残成这个样子，他们宁愿李韬一刀结果了他们。 从当世大儒沦为笑柄，只是汴京到长安的距离。 还是他们主动送上门的…… 看到张载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李韬很想上去安慰几句，告诉他这名传千古的“横渠四句”其实是出自他之口。 只不过被他截胡了！ 他还是很牛叉的！ 当然，李韬忍住了。 这是穿越者福利，白嫖就白嫖了。 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万一张载一个想不开自尽了，他的良心会痛的！ 别看他前世是个败家子，但在上学那会儿，这横渠四句可是他的座右铭。 只是后来被优渥的物质生活给腐蚀了。 都怪家族太有钱了！ 他的内心还是很善良的！ 来到大唐后，他发现这横渠四句还没有从张载的嘴里说出来，他就动了自己给说出来的念头了。 今天当着所有者的面说出来，还给予重创，他还是蛮不好意思的。 要怪就怪他不是唐臣！ 没办法，在这大争之世，一切为了争霸，不能心慈手软。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同样身为大儒的蔡邕嘴中喃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哪怕几缕凌乱的头发已经遮挡了他的双眼，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李韬，都没有任何空闲的心思将它们给拨到一边。 他就像敬畏先圣一样敬畏着李韬。 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拜李韬为师。 此时此刻，世间的一切言语都无法描述此帝的学识和才华了。 如果说天下之才共有十斗的话，他李韬恐怕要独占九斗九了！ 以前他觉得大宋的文臣群英荟萃，强得离谱。 现在看来，李韬是强得没天理。 别说区区这几个使臣了，他一人便可以吊打大宋所有的文人。 大唐的文人和新科进士们这会儿全都陷入到痴狂的境地中。 “难怪陛下要赶走孔颖达，不要儒家正统，有他在，大唐便是儒家正统啊！” “这次文战之后，是不是意味着我大唐执天下文坛牛耳了？” “这还用问？你傻不傻！陛下以儒学开宗立派都是在弹指之间，不破不立又是在弹指之间，而且还直接为天下文人树立了崭新的目标，他便是天下文坛魁首！” “诗词绝、字绝、画绝、学问绝，有此四绝，他说自己是文抄公，天下谁还敢再嘲讽？陛下这次反击简直出神入化，神乎其神！” …… 眼见唐人都要疯了，而李韬还在慢悠悠地喝着茶，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就像是做了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一样，李斯心下一沉。 他想立即回大秦了！ 年后，一定要合纵连横，灭了大唐！ 越早越好！ 不能再让他继续成长下去了，不然九国联手，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个少年如有神助，太可怕了！ 东方朔、方孝儒、周培公等人和他一样的想法。 大唐已经成立了六大军团，最近还在扩充巾帼营，有意让镇守在京畿重地的禁军腾出手去，部署在边境。 大唐的兵力已经非常客观。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能够独当一面的猛将，还是后起之秀，都非常多。 唐军由这些将军统率，战力只会更强。 而经过这次文战后，长安必将成为天下文人心中的圣地。 李韬成功让天下文人归心大唐。 搞不好还会有很多大儒、文臣投靠大唐。 在大唐刚举行完科举，并让四百多名新科进士都去当县令的情况下，朝中的重要官职可以说是虚位以待。 对各国的大儒、文臣来说也是一种天然的誘惑。 一旦这些官职再被他们填充。 李韬重塑吏治的目标就会实现。 到时候文臣治国，武将辟土。 大唐的国力势必会腾跃到一个新的高度。 而一个强大的大唐，对九国都是心腹大患。 必须要灭了！ 曹植是有任务在身的。 他还没想那么多。 瞧见各国使臣皆是心事重重的，他快步走到李韬面前躬身道：“陛下，子建想求一墨宝。” “可以！” 李韬笑道：“但是你得拿等价的人或物来换。” 曹植很会顺水推舟，连忙道：“请陛下明示，只要子建有，一定奉上。” 李韬轻咳一声道：“让蔡公留下吧。” 曹植转身看向蔡邕道：“蔡公是去是留，我说了不算，魏王说了也不算，需蔡公自己做主。” 蔡邕想都没想，直接道：“我愿留下！” “……” 这就尴尬了。 曹植本来还以为他哪怕已经做出决定，也不会现在就说出来呢。 谁曾想这么急。 殊不知看他先前的反应，曹植就已经断定他的心不在大魏了。 强扭的瓜不甜。 更何况人家女儿现在是大唐皇妃。 父王让蔡邕随行，自然也有把他当作一个筹码的意思。 只是有这样一个大儒开了头，今后各国大儒、文臣肯定要蜂拥而至了。 想想都头疼！ 他徐徐地吐了一口粗气，还没缓过来，张载突然强撑着身体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向李韬行了一礼道：“如若陛下不弃，我愿拜陛下为师！” “啊这……” 李韬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朕白嫖了你的四句名言，你还要拜朕为师。 而且是冒着被大宋文人骂死的风险。 这不是让朕良心不安吗？ 补偿！ 必须得补偿！ 李韬当即道：“先生要拜朕为师可就太折煞朕了。如果先生愿留在大唐，朕愿和先生探讨学问，而且将重开国子监，由先生来执掌国子监，升为太傅！” 太傅…… 场间的众人心下乱跳。 陛下豪爽得简直不讲官道！ 张载刚要投靠，国子监和太傅之位就送上了！ 放眼天下，也是没谁了！ 张载愣了一下，很是动容道：“多谢陛下！” 他话音刚落，范仲淹忽然道：“陛下，范某也愿留下。” 柳永赶紧道：“因在此，果也在此，柳某也愿留下。” “！！！” 欧阳修和苏轼瞬时惊得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了。 眨眼间，三个宋臣投唐。 他们是来出使大唐的，还是来送文臣的？ 陛下知道了，恐怕会再经历一次丧子般的悲痛吧？ 第186章 废了九国使臣 留下蔡邕本就是计划内的事。 范仲淹愿意留下，其实也在李韬的意料之中。 因为范仲淹和狄青是好友。 狄青能够到曹玮麾下任职，也跟范仲淹竭力举荐有关。 狄青投靠大唐后，一直跟范仲淹有书信往来。 这些是逃不出东西厂的法眼的。 不过就跟当初放任薛万均和薛万均兄弟俩，跟李建成和李世民书信往来一样，李韬知道后也是从未过问。 一来他相信狄青的人品。 二来则是抱着通过狄青把范仲淹给褥来的心思。 没想到还真成功了！ 范仲淹目前在大宋属于崭露头角的那种。 可脑海中装着前世历史课本的李韬知道，这位了不得。 不仅才华横溢，治国理政很有一手，而且还有军事天赋。 对，军事天赋！ 历史上，范仲淹为宋朝戍边西北，很有建树。 而大唐西北正需要这样一个人坐镇。 不过，他没想到张载和柳永也愿意投靠大唐。 在这大争之世，尽管各国朝廷都在洗脑家国情怀，忠君爱国之类的，但是明君太多了。 文臣武将的选择面也广。 谁都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 他们投靠敌国其实不用背负太重的心理包袱。 当然，被口诛笔伐，甚至名誉扫地也会发生。 尤其是像张载这样的大儒。 地位越高，被抨击得也就越惨。 想来那“横渠四句”对他具有天然的号召力。 另外，李韬这摊手开宗立派，反手自破的学识和手段，也给他带去了巨大的冲击。 他可能恍惚之间也就没想那么多。 殊不知，不论他们是否当众表态投靠大唐，李韬都没准备让大宋的三位大儒和四个老诗机再返回大宋。 赵祯不会用！ 太浪费人才了！ 像欧阳修、苏轼这些在他麾下，一定能够大放异彩。 所以他故意看向欧阳修、苏轼和二程道：“你们呢？” 欧阳修冷哼道：“我宁死也不会背叛大宋！” 苏轼摇了摇头：“人各有志，他们如何抉择，苏某无能为力。但苏某的家在大宋，苏某不可能舍弃家人，舍弃好友，舍弃君王，叛入大唐！” 二程更不用说了，回答得很干脆：“不可能！” 李韬翘起腿，眯着眼道：“如果是赵祯背叛了你们呢？” 四人头顶炸雷：“你这是何意？” 场间也是一片沸腾。 李斯似笑非笑：“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此帝的胆识！” 贾诩的双眼又阴沉了几分：“他这是要强行将大宋使臣留下？” 曹植重新展开画扇，但是没扇：“有意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难怪父王让我学着点，这下宋帝没挽回薄面，反而痛失七个文臣，他会怒而和秦汉隋联手，攻打大唐吧？” 东方朔一针见血：“此事很有可能像九国伐唐一样，雷声大雨点小，最终不了了之。” “嗯？宋帝连这都能忍？” 曹植猛然看向他。 东方朔没有解释。 虽然九国伐唐没成功，但李渊现在有这方面的心理阴影。 他慌忙道：“臭小子，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呢，他们是来我大唐贺岁的，你可别乱来！不然赵祯怒而和秦汉隋联手，得不偿失！” 李韬同样没理他。 这种场合不适合跟他掰扯。 他看着几人继续道：“这是朕和赵祯之间的交易。朕把孔颖达和儒家正统送给大宋，赵祯把你们送来。” “朕稍后还会让赵祯把你们的家人悉数送到大唐来，从今以后，你们便是唐臣，朕会给你们施展才华的机会。” 说到这，他大声道：“范仲淹听旨，朕封你为承恩殿大学士，凉州都督，年后启程经略凉州！” 凉州，大唐西北重地！ 纵使傻子也看得出来，这是彻头彻尾的重用啊！ 在大宋只是个知州的范仲淹愣是缓了好一会儿，方才万分错愕地伏拜在地道：“多谢陛下！” 柳永羡慕得眼睛都发直了。 大唐果然充满一切可能。 他流连烟花之地那么多年，诗词扬名大宋。 赵祯因厌恶他这作风，今年才启用他。 但也只是赐了个同进士出身，然后利用他来对付李韬。 想到这，他更加觉得赵祯这样的帝王，不值得效忠。 李韬看了看柳永道：“三变，爱屋及乌，朕喜欢你的诗，你想要什么官职，自己说吧，朕必然答应！” “……” 听到这话，柳永难以自制地热泪盈眶。 就冲这句话，哪怕为他上刀山，下油锅，他也愿意啊！ 他嘴唇乱抖道：“多谢陛下赏识，三变想造福一方，当个县令。” 他不是没有野心。 但官场经验还是太少。 需要一步步来。 而且县令也分等级的。 长安的县令和其他地方的县令肯定不一样。 李韬没想到他風流倜傥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稳扎稳打的心。 假以时日，可堪大用。 他朗声道：“既如此，你去洛阳当洛阳令吧，莫要让朕失望。” “微臣遵旨！” 柳永得偿所愿，异常激动。 他知道长安和万年两县的县令已被大唐的榜眼和探花拿下。 洛阳是再好不过的了。 据说洛阳有个玻璃坊，盛产玻璃。 那可是堪比瓷器的宝贝。 他决定到洛阳后就倾尽全力帮助玻璃坊，打造更多的玻璃…… 李韬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欧阳修、苏轼和二程的身上，笑道：“你们先到弘教殿休息，朕稍后会有重用！” 这是给他们做思想斗争的时间。 他们心里很清楚，什么都没说。 众多旁观者看在眼里，无不露出了惊骇之色。 这种事跟当局者清，旁观者迷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谁看不出来，唐帝就是随便找个由头将他们强行留在大唐呢。 和强留济世堂的那些名医一样，这是不合规矩的，这是要引起公愤和报复的。 十国虽然互相攻伐，纷乱不休，但还是有一些共同的原则的。 不对各国使臣动手脚便是其中之一。 这次李韬虽然不算开了先河，因为曹操和朱元璋曾经鞭挞过使臣，项羽甚至还怒斩过使臣，但李韬所为性质最恶劣，影响也注定最大。 别看没有见血，可对大宋，乃至天下大势的冲击丝毫不亚于一场遮天蔽日的大战。 今后各国恐怕都不会再派名臣或者有声望的人出使他国了…… 而欧阳修、苏轼和二程从抗拒到现在默不作声，委实透着诡异。 要么他们也动了归顺大唐的心思，要么他们知道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李韬的决定了。 很难猜透。 贾诩摇头道：“太坏规矩了！” 李韬似乎长着一对顺风耳，当即道：“贾大人，要不你也留下吧？朕身边缺少谋士，魏王身边谋士太多，你在朕这肯定更受重用！” 贾诩脸一黑。 曹植连忙道：“陛下说笑了，文和是父王最为倚重之臣。” “不是荀彧吗？” 李韬不放弃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看看能不能褥一个过来。 贾诩的脸色更难看了，本来一气之下想戳破李韬杜撰出来的这笔交易的，但一想到这家伙发起狠来六亲不认，他也是有点犯怵，只能强忍着。 曹植急着打圆场：“荀大人也是我大魏肱股之臣。” “要不你留下？” “……” 还能不能交朋友了？ 怎么能这样！ 我是什么身份，你留我？ 曹植真有种坠入狼窝的感觉。 “子建，朕这是为了你好！你斗不过你大哥的，你们大魏的王位迟早是你大哥的。而你大哥又不能容人，到时你的下场……” 说到这，他诚挚一笑道：“不过朕很喜欢你的才华，我大唐的大门也永远为你敞开。若被逼到绝境，随时都可以来大唐找朕，朕就是帮你主持公道也没问题。” 你这分明是在害我！ 太恶毒了！ 曹植的嘴角一阵抽搐。 偏偏又有求于人，只能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干笑道：“陛下多虑了，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我和大哥身上。” 李韬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忘了天尊预言？朕敢当众这么多，自然是知道些什么。” 你够了！！！ 曹植手脚冰凉，头皮发麻，后悔争取到这个立功的机会了。 这人简直就是一魔头。 张口闭口全是算计。 他要是真被大哥害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李斯和东方朔相互看了眼，都知道这地方不能再待了。 唐帝明显是在以进为退呢。 他们不是来刺探大唐的虚实吗？ 他直接唇枪舌剑，秀出了夺命锤！ 目前大宋使臣已被强留。 大魏使臣已废。 接下来恐怕就要轮到他们了…… 李韬再次喝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李大人、东方大人，你们这表情不太对啊！要不你们也留在大唐吧？李大人在大秦是注定不得善终的。” “东方大人腹有韬略，汉帝又是个很难听进去劝谏的人，你察言观色，一有机会就劝谏多累？看看朕的魏爱卿，不用劝谏已高居内阁，可以埋头苦干，青史留名。你之才并不逊色于他，但后世史书上的笔墨肯定是他多！” …… 第187章 最毒唐帝心 李斯脸色难看。 东方朔啼笑皆非。 这种劝说的方式当真是独树一帜。 既像信口开河，又像心有所知。 他充分利用了天尊预言的影响力，以及他今天所表现出的惊人学识和泼天才华，动摇他们的内心，离间他们的君臣。 他们可以做到充耳不闻。 其他人可未必。 这大概就是李韬想要的效果。 说白了，无论他们愿不愿意留在大唐，都要把他们架在火堆上烤。 能烤熟最好。 不能烤熟，也能让他们掉层皮。 世人常言，最毒妇人心。 殊不知最毒唐帝心！ 这个皇帝的心剖开了一定是黑的！ 而且黑得很彻底，属于无药可救的那种！ 他们正酝酿着该如何回应，李韬牢牢抓着主动权道：“你们也不用急着回应朕，跟对子建一样，大唐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说完，他又看向了方孝儒。 方孝儒本来是想挺直腰杆直面他的，但两条腿跟不听使唤一样，带着他向后踉跄了几步。 “别紧张，方大人！” 李韬一脸和善道：“朕不强留你，只是让你帮朕向明帝带几句话而已。简单点来说就是朱允炆肯定不是朱棣的对手，诸王之中最需要提防的是朱棣和朱棣的幕僚姚广孝。” 方孝儒直吸凉气道：“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朕没有，你别胡说，朕只是在实话实说。” 李韬那犀利如鹰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他好几遍道：“啧啧，你也是可惜了。明帝选择在这种时候启用你，是想让你刷点存在感，然后留给朱允炆重用吧？” “将来朱允炆待你会很不错，但你会赔上十族啊，那可是十族啊！” “十族……” 方孝儒明显震颤了一下，旋即双眼喷火，张开嘴就要对李韬口喷芬芳。 李韬自然不会给他这种机会，强势堵住他的嘴道：“你若是想让你的十族灭在朕的手里，朕也可以帮朱棣一把！” 大明燕王朱棣！ 如果他知道这事的话，估计会说，本王远在大明，招你惹你了？ 这盆谋逆的脏水你为何要往本王身上泼！ 狗贼！ 不，奸贼！ 比曹操都奸！ 比……都贼！ 想到高高在上的父皇朱元璋，这么骂以后，他估计会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不臣之心…… 方孝儒的骂声都已经在心中回荡，顺着喉咙快速往上窜了，最终还是被他给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不能冲动！ 这里可是长安！ 李韬不能灭他十族，但杀了他，乃至整个大明使团是完全有可能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阳谋。 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地禀明陛下。 相信以陛下之文韬武略，一定不会中了他的离间计。 李韬自动忽略了一直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的范增，然后又忽略了大梁的使臣，最后把目光瞄准了周培公。 周培公脸色微慌，旋即恢复正常，主动道：“周某不会背叛大清！” “呵，你是不是想多了？” 李韬不屑一笑：“朕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强留你！回去告诉康熙，别拿九龙夺嫡不当回事，不然他会哭晕在茅房！” “至于你，回去后把脖子洗干净，等到朕他日拿下大清，一定杀你！” 听到这话，周培公既尴尬，又气愤。 他咬了咬牙道：“周某拭目以待！” “你这听着不服啊？” 李韬冷笑道：“来人呢，把他脑后的辫子给朕剪了，然后乱棍打出长安！” “士可杀，不可辱！” 周培公脸色大变道：“你这么做是让大唐和大清彻底决裂！” 李韬面无表情道：“你在威胁朕？” 周培公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肆虐的杀气，心下一寒，低下头道：“不敢。” 好汉不吃眼前亏。 想要报复，他必须要活着回到大清。 “不敢就好！不然本厂公会把你阉了，充入东厂！” 曹正淳亲自带人走到他面前，拿起剪子剪去他的长鞭，将手一摆。 东厂番子当即乱棍相向，将以周培公为首的大清使臣给打出了长安。 所有人都看到，周培公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都被他咬得鲜血直流。 他可是康熙的宠臣。 今日受此大辱，不出意外的话，康熙年后必然大举伐唐。 有好戏看了。 “好了，朕也累了，这场大戏就此结束，你们可以哪儿来的回到哪儿去了。” 李韬直接下了逐客令，随后起身离开。 等他走远了，范增才缓缓地睁开眼道：“他已视九国为玩物，天下会变得更乱，福兮？祸兮？” 宇文成都没听他神神叨叨地说这些，小声问宇文化及：“父亲，他为何没向我们发难？”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为何没有强留他们的意思。 他好歹也是大隋第一猛将。 走到哪，都会被竭力拉拢。 这大唐的小皇帝似乎都没正眼瞧过他。 宇文化及冷声道：“一个天天挨锤的人，他不缺！” “父亲！” 宇文成都没想到自己的那点虚荣心又被发现了，还被扎了心。 他不得不再次怀疑他是他亲生的吗？ 除了大宋和大魏的使臣，其他帝国的使臣无不两腿发软地离开长安，就像是逃离魔窟。 至于大唐的虚实，他们已经懒得探了。 有这样一个皇帝，虚也好，实也罢，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嗅到他继续搅乱中原，一统天下的野心了。 而且利用一切机会出牌。 他们必须得尽快回去如实禀告。 当然，在这之前得先破了李韬的离间。 李韬回到皇宫，指了指冒火的喉咙对蔡文姬道：“今天朕好像把今后十年的话都给说完了。你必须要兑现承诺，接受第二个啵的惩罚！” 蔡文姬脸上还挂着震撼呢，眉头微皱道：“这惩罚难不成还能解渴？” “当然！” 李韬目不斜视道：“那可堪比琼浆玉露，美味佳酿，不可多得！” 蔡文姬更疑惑了：“臣妾没有这样的东西啊，还请陛下明示。” “你有！” “嗯？” 蔡文姬也没多想，莞尔一笑道：“如果臣妾真有，陛下想怎么惩罚臣妾都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 到时候别嗷嗷叫。 李韬看了眼她那依然被严重束缚的身前，会心一笑，召来曹正淳道：“曹植他们还没走吧？宣吧！” 蔡文姬趁机道：“陛下，臣妾想去和父亲聊聊。” “不行！待朕打发了使臣，你得第一时间给朕啵，去偏殿候着吧，朕不会让你久等的，朕这干涸的喉咙也不允许。” “臣妾遵旨！” 有些狐疑地走到偏殿后，蔡文姬托着香腮，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 曹植带着贾诩来到承恩殿，直言不讳道：“子建奉父王之命，前来向陛下求助！” 李韬笑道：“你们和清、明、楚抢南洲的事？” 曹植点头：“陛下圣明，还请陛下念在您和父王多次结盟的份上，施以援手！” “朕是个生意人。” 李韬抿了一口茶道：“说吧，你们愿意出多少？” 第188章 贾诩亮毒计，组建神机营 南洲之盐甲天下！ 这事已经在中原十国传疯了。 各国的探子蜂拥南洲。 大清和大魏之间的拉锯战，也早就变成了清、魏、明、楚之间的混战。 据说朱元璋倾尽了整个大明的水师。 项羽更是亲自率军出战。 他们寸步必争，杀得昏天暗地。 对于四国而言，如果战事一直持续下去的话，势必会造成极大的损耗。 所以李韬早就猜到曹操迟早会拉下脸面向他求助。 今天他敢那般对待九国使臣，其实也跟这南洲的战事有一定的关系。 只要南洲战事不止，即使清、明等国想要联合攻打大唐，也很难倾尽全力。 这是他握在手里的砝码。 而砝码就是钱。 曹操派曹植和贾诩前来，相当于是来送钱的。 不过有贾诩这个毒士在，这笔钱恐怕不好拿。 果不其然，谈到钱，曹植就不说话了。 贾诩不苟言笑道：“魏王有言，只要陛下愿助大魏一臂之力，派兵侵扰楚国，大魏现在就预定下一批预言瓷瓶。” 此话一出，李韬立即拍案大笑了起来。 毒士就是毒士！ 他可真毒！ 妄图以最小的代价把大唐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呢。 现在这批次的预言瓷瓶单价是六万贯，九件一共是五十四万贯。 下一批次的哪怕继续涨价，估计也就六七十万贯。 他们在用这些钱换他出兵的同时，还能得到预言，继而学他利用预言搅弄天下。 当然，这还不是关键。 关键是，侵扰楚国看似举手之劳。 但项羽在对大唐屡屡失利后，已经重新启用被他冷落两年有余的范增。 范增可不是省油的灯！ 这次他故意忽略范增，并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而是用这种方式稍微缓和唐楚之间的矛盾，以便在接下来能够游刃有余。 相信范增在对比同样被忽略的大梁和大隋的使臣，发现大梁向大唐献上了五十万贯，而大隋的第一猛将天天被李元霸爆锤后，必然能够察觉到他的这种另类的“善意”。 贾诩估计也发现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让大唐侵扰楚国，肯定怀着激怒归来后急于立功的范增，利用范增来让清、魏、楚、明各退一步，反过来共同攻打大唐。 而只要这四国开了头，宋、秦、隋、汉，乃至梁必然会联手从南部攻打大唐。 到时候大唐恐怕连水深火热的机会都没有，便会被九国瓜分。 何其歹毒！ 另外，不排除贾诩和范增早已在暗中碰过头。 小毒士和老匹夫在联手誘他入局，然后祸水西引，一举破了南洲的僵局呢。 正常情况下，李韬这种时候只需要稳坐长安，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 但李韬不甘寂寞。 如今天下已经快被他给搅成一锅粥了，他还想继续搅搅。 而且是拿钱搅。 他收敛笑容，看向贾诩道：“侵扰而已，小菜一碟！念在魏王和朕多次结盟的份上，朕也懒得讨价还价，答应了！” “而且下一批次的预言瓷瓶中会有三则预言，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 贾诩蹙了蹙眉头，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爽快，狐疑道：“每个多少？” “说每个就见外了！” 李韬咧嘴一笑：“朕给你们一个打包价，九个总共一百贯，而且不仅会侵扰大楚，还会侵扰大清，如果这还不够的话，朕到时候还可以顺便侵扰一下大明，你看如何？” “……” 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狮子大开口。 他对魏王真是没有半点情分可言呐！ 不过贾诩听到了他想听到的东西。 一百贯也就变得不那么贵了。 贾诩当即看向了曹植。 曹植笑道：“既然陛下如此豪爽，那我们这就回国，让人把钱送来。” “不不不！” 李韬微微一笑道：“你们有所不知，当下这批次的预言瓷瓶已经售卖一空，景德镇正在烧制下一批次的预言瓷瓶。” “朕这就命他们加快烧制，你们也派人回国取钱，待你们离开长安，到达景德镇之后，便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是要把他们暂时留在长安。 贾诩的脸色有些难看。 曹植趁机道：“如此也可，但陛下之才宛若天人，子建既然可以尽情一赏长安繁华，自然也想向陛下讨一件墨宝，还望陛下成全。” “没问题！” 李韬还是爽快答应：“等你离开长安时，朕亲手送给你。” 那必定是一件无价之宝啊！ 曹植喜出望外：“多谢陛下！” “去吧。” 李韬摆手道：“朕抽空会去找你畅饮。” “子建荣幸之至！” 躬身离开皇宫后，曹植满脑子想的都是墨宝，反而一点也不在意那一百万贯了。 贾诩却是走一步摇一下头：“不对！不对！我提出让他派兵侵扰楚国，稍微有点城府的人都会看出来是阳谋，是想让大唐入局。” “本来料定他一定会拒绝或者讨价还价的，结果他不仅愿意侵扰楚国，还愿意侵扰大明和大清，这事很是蹊跷。” 曹植笑道：“文和，你怕是多想了。如今他后宫皇妃多是魏人，父王又是他的岳父，之前联手又让大唐获利甚丰，他可能认为这只是举手之劳，白赚一百万贯。” “可我大魏却因为跟他结盟而深陷泥沼啊！” 贾诩若有所思道：“不瞒您说，我一直觉得南洲之盐甲天下这事，是他让东西厂泄露出去，引得大明和大楚也加入争夺的。” “此事倒是有可能。” 曹植托着下巴道：“不过也有可能是他国为之，不宜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妄自揣测。” “当时九国要伐唐！” 本来不想点名的，但是看到他好像被李韬的墨宝给“收买”了，贾诩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事在众谋士中已经形成共识了。 李韬也因泄露这条重磅消息而获利最大。 对于这种背后捅刀子的行为，魏王自然气得不轻。 奈何现在大魏确实有求于他，只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扫兴！” 曹植瞪了他一眼道：“你真当我不知道？只是他已入局，接下来便是你们如何收网，让他付出惨重代价了，这跟我欣赏他的才华，想要他的墨宝并不相悖！” 贾诩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忽然明白李韬为什么说这位不是曹丕的对手了。 这位个人偏好太过明显，而且喜欢把复杂的事情想得简单。 魏王百年以后，大魏之主极有可能是曹丕。 承恩殿。 李韬歪着身体道：“贾诩、范增、周培公和方孝儒，这次朕搞不好要同时跟这四个谋士隔空过过招。” “他们想利用朕来破解南洲的僵局，那朕就让他们陷得更深些！朕还指望趁乱在他们国内大肆贩卖私盐呢，绝对不能让他们那么快腾出手来整顿盐政，同时一起对付朕！” 他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强留和羞辱使臣，激怒诸国，特奖励初级火器制造术！” 来了，来了！ 终于来了！ 李韬激动地一站而起，急不可耐地在脑海中查阅了起来。 系统所说的初级火器主要有三种。 第一种是燃烧性火器，如火弓箭、火弩箭、引火炮、铁嘴火、竹火鹦、烟球、毒药烟球等。 很容易能够看出来，它们要么是在现有武器上施加火药，要么是先制成弹丸式的火球后，再以弓弩或抛石机进行发射。 第二种是爆炸性火器，如霹雳火球和蒺藜火球。 由于黑火药的爆炸威力并不大，这种主要是利用爆炸力扩散烟雾、石灰或有毒气体。 第三种是管形火器雏形。让李韬比较感兴趣的是以矩竹为筒，内安子案，如烧放，焰绝然后子案发出，如炮声，远闻百五十余步的突火枪。 它可以说是最早的管形射击火器。 另外一种是以猛火油为燃料，用熟铜制成柜，柜有四脚，上有四个铜管，管上横置机筒，与油柜相通的猛火油柜，杀伤力相当不错。 毋庸置疑，哪怕暂时没有火铳、鸟铳和大炮制造技术，有这些火器也可以组建“神机营”了。 李韬快速将制造方法写了出来，然后交给曹正淳道：“你前些天不是说他们已经能够熟练掌握火药了吗？那么接下来就让他们打造这些神兵利器吧，朕会暗中组建神机营，提供这些神兵利器给他们训练！” 曹正淳不敢怠慢，连忙道：“老奴这就去办。” 等到他离开，李韬让一宫女把蔡文姬带来。 终于可以解渴了。 他都快渴死了。 第189章 面授机宜，喜上加喜 蔡文姬见李韬嘴唇发干，很是心疼：“陛下，您快说那惩罚是什么，臣妾这就接受惩罚。” 这么猴急，待会儿会不会泪流满面？ 李韬坐直身体，一本正经道：“惩罚这种东西也需要仪式感的，朕一身的汗味，你先服侍朕沐浴更衣吧。” 蔡文姬脸色微红道：“臣妾笨手笨脚的……” “你和小环一起吧。” “多谢陛下！” 状元皇妃顿时如释重负。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承恩殿呢。 一切都在熟悉阶段。 如果没有小环搭把手，她会晕头转向的。 另外，她是已经芳心暗许，彻底认定这个男人了，但进展太快的话，她也会忐忑，也会心慌。 若是有小环在身边的话，那就会好很多。 没过多久，两人准备好了洗澡水。 李韬负手走近，冲着小环道：“昨日朕赏赐给了你貂蝉姐姐许多突厥进贡的美味佳酿，朕特意叮嘱给你多留点，你去尝尝吧，由你的状元大小姐服侍朕即可。” 小环是个吃货。 一般来说，只要听到吃的，她都会两眼放光。 今天也是，可人还是紧挨着蔡文姬道：“陛下，小环想等服侍完以后，和大小姐一起去。” 搞错了！ 朕需要的是你大小姐服侍！ 李韬吐槽了一句，轻咳道：“朕还要向咱们的女状元面授机宜，明白吗？” 小环蹙了下眉头道：“面授机宜？” 李韬本来没有多想的，但是小环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一字一顿给咬出来的，让他纯洁的内心染上了一层颜色，颜色还很浓，跟他的明黄龙袍差不多。 好在小丫头除了不懂房中之事外，对其他的还是心知肚明的。 她意识到他们这是要单独相处后，一溜烟地去找貂蝉了。 李韬面朝蔡文姬张开了双臂。 蔡文姬还穿着状元服呢，有些无助地站着，脸上都可以掐出血了。 她还从来没有服侍过男子洗澡。 这要怎么服侍？ 李韬见她傻愣愣地杵在那里，一点状元的风范都没有，暗笑一声道：“你要先帮朕宽衣。” 蔡文姬颤声道：“陛……陛下还是先惩罚臣妾吧！” “不急，等朕洗好澡再说。” “哦。” 略微迟疑了一小会，蔡文姬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解他的龙袍。 当他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时，她紧张得闭上了眼。 李韬适时将她往怀里一勾，一边反向动手，一边小声道：“一起洗？” “陛下！” 这种事对蔡文姬来说，无异于洪水猛兽，她急着要挣脱，可越挣脱，身上的衣服就越少。 到只剩下薄薄的里衣时，她急得都快哭了：“陛下，你……你就不要捉弄臣妾了。” 李韬轻声道：“你现在喜欢这皇宫，喜欢朕吗？还想逃离长安吗？” 蔡文姬抿了抿嘴，先是用力点了一下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层次很分明。 不会引起任何误会。 李韬笑道：“那就没什么好紧张的了，今天诸事皆喜，在这种情况下喜上加喜，不是很好吗？” 这话似乎带着某种特殊的魔力，说服了蔡文姬。 她彻底把眼闭上，脑海中浮现的是两人认识以来所经历的一切。 那种相见恨晚，人生得一知己的感觉真好。 随后她又想到了自己也于今天成为大唐的第一个女状元，而他再次力挽狂澜，借着剽窃的漩涡一举让天下文人归心大唐。 他是那样的惊才艳艳，举世无双。 如果这样奇妙的一天，能够成为他的女人，无疑是极好的，也是幸福的。 思绪飘散间，她的身体变得有点冷，紧接着便被热气腾腾的洗澡水给包裹。 直到这时，她才悄悄地睁开眼看向李韬。 李韬坐在她的对面，将两条腿搭在她的大长腿上道：“爱妃美在相貌，美在气质，美在才华，朕都有点不舍得惩罚你了。” 蔡文姬羞嗒嗒地道：“臣妾愿赌服输。” “好，那就准备接受惩罚吧。” “啊？在这里？” “当然！啵这个字可是离不开水的！” 留意到他眼神所看的方向，蔡文姬浑身一震，终于顿悟了这个字的奥义，吓得双手抱胸道：“陛下，你怎能这般……” 孟浪？ 放荡？ 无赖？ 反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整个人像是遇到了老虎，从而瞬间炸毛的猫，时刻都想逃离。 但猫入虎口，只差被咬。 小环也不在。 她除了认命，还能怎么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桶周围溅洒的都是水。 蔡文姬躺在龙榻上，欲哭无泪：“你还是那个畅谈理学和心学，又为天下文人发宏愿，让宋国的三大儒都折服的陛下吗？” “是！” 李韬十分怜惜地拥着她，砸了咂嘴，余味无穷：“但现在是你的知己，你的相公，你的波哥！” 他不提波哥，她还不来气。 这个被玩出花样的“啵”估计就是从这个称呼中蜕变而来。 不过转念一想，她小脸惨白。 因为她发现自己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在这件事上面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自从两人认识到现在，不是她一口一个波哥地喊他吗？ 刹那间，她将滚烫的面颊埋在了李韬的胸膛里，再也不想抬起来了。 李韬却将她平放在榻上道：“你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蔡文姬香唇大张道：“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刚才不是接受过了吗？” “那是让你准备，让你提前适应一下。朕还口渴呢，你难道想让朕喝洗澡水？” “可你不是……” 俏丽的状元姬欲言又止，只觉得胸脯疼。 李韬跟变戏法一样，将手往旁边一探，拿出一壶酒道：“啵的终极奥义不是那个口，而是三点水，要加琼浆玉液，这样既能奇妙无穷，也能解渴，明白吗？” “……” 蔡文姬发誓，今后闲暇时一定要向李贞英和孙尚香学个一招半式。 这样再遇到这种情况，也不会跟待宰的羔羊一般，只能震惊、错愕又无助地躺着。 唉，皇宫套路深！ 还是家里好，还是小环好！ 她先是在五味杂陈，甚至自怨自艾中接受惩罚，俨然就是一多愁善感的林黛玉。 但是没过多久，她又顿悟到这种惩罚的奇妙，只是难以启齿罢了。 大半个时辰后，酒不醉人人自醉，换成李韬躺在蔡文姬的怀里了。 整壶酒也被他完全喝完。 他不仅不感到口渴了，而且偶尔还会打两个嗝。 蔡文姬急于转移话题，摆脱这种刚经人事便直踏云霄的处境，柔声道：“陛下，臣妾有一事不解。你今天那般对待各国使臣，不担心他们恼羞成怒，唆使九国合力攻唐吗？” 李韬笑而不语。 蔡文姬连忙道：“此乃军国大事，是臣妾多嘴了！” 李韬摇头道：“你都是跟朕啵过的人了，蔡公也留在了长安，朕又怎么可能不信你？只是此事说来话长，朕也没有一个特别清晰的轮廓，但目前已经有所布局了。” “朕觉得最终能够像上次九国伐唐一样不了了之。现在存在变数的就是来长安的那些谋士。他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不能小瞧他们。” 他这么一说，蔡文姬立即想到了范增。 范增这次来到长安，一直住在驿站，从未在城中走动。 今天是他第一次露面。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没来长安呢。 这个老头子重新被西楚霸王重用，按理说不该如此沉寂。 她当即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李韬。 李韬微微一笑道：“他们进入长安后一举一动都在东西厂的监视之中。李斯、东方朔和宇文化及私下见过，贾诩、范增、周培公和方孝儒这四人，因为他们的主子在争夺南洲，所以他们没有接触过。” “来的路上基本上也可以肯定没有，返回途中不知会不会接触。不过他们越这么避嫌，越能说明一些问题。” “这四个谋士要是暗中联手的话，东面四国很有可能会暂时搁置南洲而攻打大唐。毋庸置疑，攻打大唐是他们打破目前僵局的一个好办法。” 蔡文姬美眸圆睁道：“那魏王派曹植和贾诩前来求助……” “五分真，五分假，魏王的奸诈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朕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说到这，他蠕动了一下喉咙道：“爱妃，朕又口渴了，你不该让朕说那么多话的，现在你要负责！” …… 第190章 无能狂怒，文运之姬 大宋。 当使臣被李韬强留的消息传入汴京后，朝野震动。 其他帝国都以为李韬只是留下了大宋的三位大儒和四个文臣，但大宋君臣最清楚，随同他们前往的还有普通吏员上百人，无一人返回。 至于张载、范仲淹、柳永等人当众反叛大宋，被李韬予以重用这等细节，赵祯第一时间颁下密旨，封锁了消息。 家丑尚不可外扬。 更何况这种国丑。 朝野只需要知道大宋使臣被李韬给强留在长安就足够了。 当然，赵祯还有更多的顾虑。 李韬破理学，立心学，随后又自破心学，号召天下文人回归儒学经典，还为他们立下四言宏愿之事，连他这个皇帝听了都深受震撼。 一旦在大宋传播开来，必然会动摇，甚至摧毁大宋文坛牛耳和儒家正统的地位。 此乃掏空大宋积累几十年的文运和儒学，釜底抽薪之计。 极为歹毒。 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士子背叛大宋，投靠大唐。 他也知道李韬既然在长安搞出那么大的动静，私底下肯定会让东西厂推波助澜，纸是包不住火的。 但李韬这次相当于重塑儒学和文坛了，得罪的不仅是大宋，还有其他八国。 九国伐唐的条件再次具备。 在这大争之世，虽然“武”的重要性空前凸显，但古往今来，“文”和“武”一直都是帝国的左膀右臂。 即使极力崇尚霸道的项羽，也重新迎回范增，开始兴科举、塑文坛、重用文臣了。 由此可见，“文”是帝国根基是否牢固的关键要素之一，没有哪个帝王能够轻易舍弃。 而李韬以诗词聚揽天下文运于大唐，仅靠一人之力便让大唐高居文坛巅峰，随后又在破立之间开宗立派，展露泼天才华，再以那四言号令天下文人，摆明了是要直接动摇九大帝国的根基了。 但凡有点见识的帝王，都不会无动于衷。 大宋必须要抓住这样的机会。 他对晏殊道：“晏爱卿，你立即前往秦、汉、隋，和他们商议共同举兵讨伐大唐之事！朕要把他碎尸万段！” 晏殊连忙道：“老臣遵旨！” 他刚才有点分神，在细品李韬提出的三重境界呢。 有一重境界还用了他的诗。 连他都不得不感慨，李韬这才华已不属人间。 这也足以说明皇帝为何下密旨封锁消息，只让几个心腹重臣知道个中细节了。 看得出来，这次皇帝是抱着不顾一切的决心联手秦、汉、隋等国灭唐了。 估计秦、汉、隋也是这样的想法。 他这次出使三国想来会很轻松。 赵祯又看向一身戎装的大将王信和种世衡道：“王将军、种将军，你们现在皆是朕所倚重的国之脊梁。” “大唐屡次欺辱大宋，是可忍孰不可忍！朕给予你们便宜行事之权，火速整顿我大宋边防军，组建‘王家军’和‘种家军’，随时准备攻打大唐！” 老虎不发威，李韬当他是病猫。 大宋这些年国库连年盈余，可不是大唐能比的。 以前他重文轻武，不愿下放兵权。 但现在李韬要掏空大宋文坛和儒学，把大宋逼上绝境。 若是还不放权，大宋危矣。 “末将领旨！” 王信和种世衡在军中皆有威望，如今终于等来了大展拳脚的机会，他们一刻也不想耽搁，离开皇宫便直奔北疆。 赵祯看着还处在震惊中的孔颖达，皱眉道：“先生真对那李韬之才一无所知？他师从何人？怎会张口绝句，妙笔字画，还能轻而易举地开宗立派？” 孔颖达把头摇出了千斤重：“他自登基以来便让人无法看透，吾亦是如此。‘立言’在我儒家乃三不朽之一，在他那里却如探囊取物，实在有悖常理。他写的行书、草书和瘦金体，也不似坊间传闻的歪歪斜斜……”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仅是从探子的描述中，他便有一种李韬是亚圣之后，最懂儒家之人的错觉。 他说的那些明明还是儒家的东西，却振聋发聩，仿佛又让儒家焕发了新的生机和活力。 而这样一来，儒家和儒学彻底被他掌握在手中了。 这种损儒后又完美掌控儒家、儒学和儒生的操作，当真不可思议…… 赵祯见问不出缘由，只能直接提要求：“先生，这事瞒不了多久，若想让大宋化解此次冲击，单靠联手诸国是不够的，接下来还要靠您。” 兵马调度，需要时间。 多国联手，花费的时间只会更长。 无论怎么看，年前是打不成了。 但这等消息却如漫天蝗虫，传得极快。 孔颖达是先圣后人，又是当世大儒，用他来对付李韬的那些“立言”正合适。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孔颖达未战先怯：“立言非一朝一夕可以实现，更何况他对儒学的见解远超吾，吾只能尽力而为，陛下不要抱太大希望。” “……” 赵祯此时真想说一句要你何用！ 想当初他可是诚意十足地把他迎到大宋的。 如今却表现得像个凡夫俗子。 他很失望。 不过当脑海中浮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时，他也觉得难为孔颖达了。 三位大儒都败于李韬之手。 孔颖达想赢他，微乎其微。 …… 长安。 李韬头枕在蔡文姬那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上，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连续多少天汲取她体内的文运了。 她面容疲惫，好像已经被榨干了，言语中带着幽怨：“继啵之后，文运也被陛下给玩坏了，臣妾还是头一次知道这种事可以称之为‘汲取文运’。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让臣妾去翰林院任职？” 李韬侧头看向她，瞬间被她那伟岸的胸怀给遮挡住了视线，竟然瞧不见她的正脸。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继续玩文运梗：“文运这种东西也可以有来有往的，你再把你和朕的文运都汲取回去，朕就放你去翰林院。” 蔡文姬哭笑不得的同时撒娇道：“陛下，请怜惜！” 李韬坐起身道：“看在你天赋异禀，没有被束缚所迫，也没有让朕失望的份上，朕放过你了。你且去翰林院好好汲取文运，待你的文运恢复充沛后，朕再汲取！” “天赋异禀……” 若是以前，蔡文姬是不可能这么快反应过来的。 实在是他这些天把诸多词语都赋予了一层明黄的色彩。 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就变得心思通透了。 她坐起身，低头看了眼楚楚可怜的身前，觉得自己这一对天赋都被玩出花样了，今后当先荡涤内心，然后才能静下心来编撰史书。 不然她担心自己编撰的史书都会悄然染上颜色。 两人穿好衣服后，刚走出房间，曹正淳笑吟吟地走来道：“陛下，大喜，大喜啊！高颎和宋濂已经来到长安，在宫门外候着。” “高颎和宋濂？？？” 见多识广的状元姬软绵无力地歪到了李韬的怀里。 这两个名字仿佛携带十万大山，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来气。 别说她，估计换成李贞英、孙尚香等人，也是如此。 说不好反应还会更夸张…… 第191章 贤臣太多也烦恼 “陛下，他们这是要投效大唐了？” 蔡文姬昂起玲珑的下颌，美眸如玉地看向伸手拥住她的李韬，樱红的嘴唇完全闭不上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皓齿，仿佛要反过来啵李韬一般。 高颎和宋濂可是鼎鼎大名的敌国重臣啊！ 先说高颎。 他是大隋的开国功臣，官拜左领军大将军、宰相、太常等，封齐国公，位极人臣。 曾率兵与大汉交手，面对大汉铁骑也能屡立战功。 此人文武才略，明达世务，而且善于识别和举荐人才，又为人谦逊，不居功自傲。 算起来在大隋为相快二十年了，兢兢业业，功绩卓著。 这样一个人投奔大唐，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再说宋濂。 此人更是厉害。 他与高启、刘基并称为“大明诗文三大家”，又与章溢、刘基、叶琛并称为“大明四先生”。 自幼便是神童，乃大明的一代文宗，更是被朱元璋誉为“开国文臣之首”，大明故太子朱标的老师…… 试问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投靠大唐？ 要么是被掳来的，要么就是老糊涂了！ 讲真的，来到长安后，蔡文姬遇到过太多让她震惊的事了，但高颎和宋濂投靠绝对能排进前三。 她也想过这事可能跟李韬惊才艳艳和重塑儒家有关。 但像他们这样功成名就的敌国重臣，都是很爱惜自己的名声的。 他们也都一把年纪了。 不太可能因为李韬前些日子的表现就臣服大唐。 李韬低头看向她道：“你现在就想知道？” 蔡文姬立即点头。 “晚上朕要继续汲取文运。” “好！” 额前飘过一串省略号后，蔡文姬赶紧点头，生怕他反悔。 她还能再战！ 只有累死的牛，哪有被榨干的文运！ 她固守文运十八年了，最近才破，不怕！ 李韬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决绝，爱不释手地抱紧她道：“以爱妃之见，这两人在儒生中的地位如何？” 蔡文姬只给出了两个字：“超然！” 两人皆是文坛大家，又是人臣典范，一直被天下儒生推崇。 在儒生们看来，他们实现了儒家的三不朽，很是不凡。 李韬继续道：“你说如果连他们俩都投靠朕了，朕又能借引领天下文人归心大唐的大势，将会发生什么？” 蔡文姬脸色潮红，异常激动：“无论是文人，还是文臣，必将纷涌而至。可他们已经位极人臣，陛下是如何……” 李韬笑了笑：“通常来说，像他们这样的重臣注定青史留名，是不会给自己画上污点的，但兔死狗烹能够改变人心，此二人现在皆是失意之人啊！” “高颎因反对废太子杨勇而得罪独孤氏，遭隋帝猜忌，被罢官为民，随后连齐国公的爵位也被褫夺了。” “宋濂因其长孙被牵扯到胡惟庸案中，导致一家遭祸，朱元璋甚至想处死宋濂，后被群臣力保才逃过一劫，旋即被流放。” 蔡文姬怅然道：“这是能与之共患难，却无法同富贵，确实会寒了人心，只是这样还不够。” “当然不够！” 李韬沉声道：“所以早在朕准备让天下文人归心大唐之前，就派东西厂高手暗中带着朕的墨宝和亲笔书信前往他们的住处附近等待了。” “朕先前所为只要传到大隋和大明，他们便将墨宝和书信交给他们。只要他们点头，东西厂高手便立即护送他们来到大唐，根本不给隋帝和明帝反应的机会。” 耳闻已是惊世骇俗。 再见墨宝，想必对高颎和宋濂这样的人来说也是极大的震撼。 再加上天尊预言曾说霸主在唐。 这些都会让高颎和宋濂动摇。 只是这样还是差点！ 李韬看出了他们所想，笑道：“魏王有两句诗叫‘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别看他们经历人生起伏，心如死灰，或者说无欲无求了，但只要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正确地重用他们，便能打动他们。” “陛下这是许诺了他们什么？” “晚上榻上聊，不能让两位爱卿等急了。” “臣妾恭送陛下！” 蔡文姬是想刨根究底的，但是转念一想，留点悬念也不错。 特别是在被汲取文运后，聊点家国大事能避免被多次汲取。 这是她最近这些天总结出来的经验。 留意到她嘴角挂着一抹带有深意的笑容，李韬附到她耳畔小声道：“朕是怕操劳了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朕今晚要帽子戏法！” “帽子戏法？这是什么？” 蔡文姬怔了怔，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俏脸浮现了一层红晕，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李韬走进御书房，端坐在大椅上。 很快，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进来。 高颎和宋濂一起行礼道：“草民拜见陛下！” “两位爱卿快快平身！” 李韬快速走到他们面前，扶起他们后，见他们的身体还算硬朗，笑道：“待会儿朕会让济世堂的名医们给你们会诊一番，帮你们好好调理身体。朕要向阎王讨来五十年！” 长着一副国字脸的宋濂连忙道：“不求五十年，能让老朽再多活个十年，用以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老朽就心满意足了！” 说到这，他颤巍巍地拿出一份手稿道：“这些是陛下亲自誊抄？” 李韬点头道：“宋爱卿看的是朕让人在写的《水浒传》的片段，目前知道这本小说存在的除了朕，就是那些在撰写的。” 听到这话，宋濂瞬间老泪纵横：“陛下和草民素未谋面，却对草民推心置腹，而且还亲自誊抄了那么多，比起那卸磨杀驴的明帝……” 说到这，他已经泣不成声。 别看仅是片段，但他先是被李韬的绝世瘦金体惊艳到，然后又被写的内容给震惊到。 大宋、梁山泊好汉、一百零八将！ 片段拼凑起来的是他从未想过的，似乎很异想天开的内容。 但他知道凭借李韬现在的手段，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 而如果说这本小说让他重燃斗志的话，那么名为《红楼梦》的小说则让他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标，甘愿放弃过往的功名利禄，重新开始。 朱元璋在流放他的时候，说他是老匹夫，老东西！ 接下来他要用一两年的时间，来做到在大明几十年都未曾做到的事情，向朱元璋证明他虽然老了，但依旧锋利无比！ 李韬走了两步道：“宋爱卿，一切事宜朕已经在信中与你明说，你既然愿意来，那说明愿意跟朕共谋大事！那么从即日起，你便是我大唐的太师、鲁国公，那些小说就交给你来督促和删改，然后和朕一起布局，朕相信以你之才，不会让朕失望！” 宋濂慌忙道：“多谢陛下隆恩，老臣必和陛下一起下好这盘棋。” 李韬又看向了耳肥唇厚的高颎：“高爱卿，朕那平定天下的路线图如何？” 虽然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但高颎还是双手颤抖地拿了出来，一再端详道：“此图画法千变万化，本就是一绝，这路线图更是极为缜密，草民琢磨了那么多天，都不知该如何增减。” “世人都说陛下荒诞不经，殊不知陛下胸有天下，特立独行，想要以最短的时间平息中原战乱。草民虽才疏学浅，但也愿尽绵薄之力。” 一个素未谋面的皇帝竟直接让人把谋略天下的路线图带给他，这等气魄和信任无帝能及。 他现在愈发断定，杨广不如他，杨坚也不如他。 只要在接下来把几盘闲棋下好了，天下一统的大势将快速倾向大唐。 李韬笑道：“高爱卿过谦了，今后这路线图咱们共谋。即日起，你便是我大唐的太保、齐国公！” 说完，李韬的剑眉都要翘起来了。 他们俩投靠大唐的消息马上就会轰动天下。 前来投靠的文臣必然会越来越多。 而他又是个不吝加官进爵之人。 重塑吏治后，大唐看似空缺了大量的官位。 可现在看来，有可能还不够…… 这真是幸福的烦恼啊！ 第192章 爷慈孙孝老李家 不出所料，高颎和宋濂投靠大唐的消息传出后，天下震动。 加官进爵成为李韬每天必做的两件事之一。 另外一件事便是以文坛霸主之姿，让诸多词汇染上了颜色。 而这些词汇比他的墨宝还要珍贵。 除了侍寝的皇妃外，鲜有人知道。 内阁也更忙了。 重塑吏治之事还在继续推进。 而空缺的三品以下的官位需要他们来举荐，然后由李韬定夺。 举荐的范围囊括了考核为甲的唐臣，以及前来投靠的他国之臣。 这也就意味着但凡能够得到李韬亲自召见，并且给予加官进爵的他国之臣基本上都是二品以上的重臣。 本来内阁以为高颎和宋濂来投已是天大的惊喜。 各大敌国势必会加强对朝中大臣的监视和管控。 后续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敌国脊梁前来投靠了。 他们猜对了，但也猜错了。 因为官位如高颎和宋濂的，暂时确实没见谁再来投。 但影响力如他们的却不在少数。 距离年关还有十天的时候，曾经在嬴政一统西南广袤疆土中立下奇功的甘罗出现在医道圣院治病，随后被李韬召见并任为“少保”，从一品！ 因为李韬暂无子嗣，又未立东宫，所以“太子太保”、“太子太师”和“太子太傅”直接被李韬改为了“少保”、“少师”和“少傅”。 它们作为太保、太师和太傅的副职，和“三太”一样不再是虚衔，而是手握实权，位高权重。 消息传开后，长安的百姓们无不以为自己听错了。 天下皆知，甘罗年仅十二岁便官拜上卿（相当于丞相）。 只是他如同昙花一现，随后便销声匿迹了。 有人说他身患顽疾，早死了。 有人说他年少自负，得罪了秦帝，被禁足老宅。 也有人说他死于敌国细作之手。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没有人会想到时隔那么多年以后，这位天纵奇才会突然出现在长安，投靠大唐…… 百姓们还在试着慢慢消化这条重磅消息呢，又来一个！ 距离年关还有八天的时候，名满天下，被誉为“赋圣”和“辞宗”的大汉才子司马相如投靠大唐。 李韬设“集贤院”，专门用来招揽天下英才，并且有诗词歌赋刊印、百家经典修撰之责。 司马相如被任为弘教殿大学士，执掌集贤院。 而在大汉，司马相如仅是在刘彻读到其大作《子虚赋》时被任为郞。 两国帝王对他的任用可以说天上地下。 不过大唐朝野无人质疑。 一方面司马相如之才早就名动天下。 另外一方面，官场这种内外同时补充新鲜血液的情况让他们眼花缭乱，又对重整后的官场充满信心。 距离年关还有五天的时候，一条消息引爆了李韬的后宫。 大魏谋士戏志才突然出现在医道圣院治病。 随后李韬下旨，升诸葛亮为少师、雍州牧，戏志才为军师中郎将。 很显然，在重塑吏治完成前，李韬将诸葛亮的重心定在“内”。 而排兵布阵，应对诸国的重任则落在了庞统和戏志才的身上。 距离年关还有三天的时候，又一条消息在长安炸开。 大梁来了八臣投靠。 对，八个！ 其中七个位列“竟陵八友”之中。 缺的那一个是上一任梁帝萧衍！ 从萧衍曾经也在其中便可以看出这“竟陵八友”的分量有多重。 它在萧衍登基前是声名赫赫的文人集团。 萧衍登基后，他们也多被重用。 此次一起前来投靠大唐，当真让人大跌眼镜。 而在竟陵八友中，沈约是大梁的文坛领袖，学问渊博，精通音律，历任左仆射、中书令、尚书令、左光禄大夫、侍中、太子少傅等职。 在大梁是不折不扣的国之重臣，也是萧综现在能够倚重的为数不多的老臣之一。 现在他却带着谢朓、王融、萧琛、范云、任昉、陆倕一起投靠大唐，对萧综这位新君的打击可想而知。 那位不在竟陵八友之中的范缜在大梁文坛也是泰斗级的人物，历任晋安太守、尚书左丞等职，后被流放。 萧综继位后，据说下旨将他召回朝中予以重用，但被他婉拒了。 如今投靠大唐，对萧综的刺激恐怕并不亚于竟陵七人共赴大唐。 李韬下旨任沈约为少傅、侍中，范缜为特进，谢朓、王融、萧琛、范云、任昉、陆倕等人皆被重用。 除夕。 自从李韬强留宋国使臣，一直没露面的李渊终于出现了。 不知道他是在生闷气，还是被这些敌国重臣接连投靠大唐给震撼得又想咸鱼了。 李韬在宫中大摆筵席，来了个老李家的团圆夜。 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李元霸、李元景、李元昌等王爷皆是拖家带口的赴宴。 其中包括秦王妃长孙无垢。 她看着貌美如花的李贞英、孙尚香、貂蝉、大小乔等人，看向李韬道：“陛下，这大过年的，我也没有什么能送他们的。” “听闻洛阳玻璃坊打造的琉璃天下无双，又很难买，所以就派人一直在那守着，幸好在前些日子买到了化妆镜，但愿她们会喜欢。” 玻璃…… 李韬看向了众皇妃。 发现她们都知道自己跟长孙无垢的特殊关系，很是配合，无不露出了期待之色。 李韬都想抽空拉她们一起拍部戏了。 别说那玻璃坊了，就是玻璃制造之法，都是他提供的。 虽然她们不知情，但他早送她们化妆镜、试衣镜了。 考虑到现在玻璃很贵，长孙无垢买这当礼物，必然破费了。 难怪大过年的，李世民铁青着脸。 若是知道了真相，他岂不是连下一个除夕都没心思过了？ 也不知道他欠皇爷爷的那一千贯有没有还。 唉，还是关心一下吧。 再怎么着也是父子俩。 李韬示意众妃去看化妆镜，然后对李世民道：“老李，还钱了吗？” 李世民应激如猫：“你又想怎样？本王可不欠你的钱！” “你别激动，朕说的是皇爷爷的。” “快……快还上了，与你无关。” “都是卖小说赚的？” “你……” 李世民以手扶额，顿时不想说话了。 他堂堂秦王，在此子的逼迫下，已经沦落到让心腹写小说赚钱的地步了。 要知道他对小说可是嗤之以鼻的。 都是生活所迫。 本来以为偷偷地卖，李韬很难发现。 没想到还是被戳穿了。 丢人啊！ 李韬笑了笑道：“你这也是凭本事赚钱，不丢人！还有魏王、齐王……” 说这话的时候，他特别看了李元吉一眼。 他知道李元吉的那些幕僚都已经总结出套路，开始批量撰写“吊丝逆袭流”和“霸道王爷流”的小说了，卖得很好！ 尤其是霸道王爷流，在富家女子中很受欢迎。 不过他也知道，单靠卖小说，他们还皇爷爷的钱恐怕得还到猴年马月。 他们还有很多隐性收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使他们落寞了，在各个地方的势力都被拔除得差不多了，但把手一伸，还是能够搞到钱的。 李韬没打算断他们财路。 他们自力更生，总好过国库大笔拨款。 诸王之中，现在活得最滋润的要数李元霸、李元景和李元昌了。 李元霸是要什么有什么。 李韬对这位皇叔如何，天下皆知。 至于李元景和李元昌，因为暗中配合玲珑，帮助她打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自是有钱。 李渊兴许是觉得谈钱伤感情，这大过年的就不要再斗了，所以大手一挥道：“不提这些了，都入座吧。” “不过韬儿，你那药方确实有用，朕看秦王妃的气色已大为好转，她破费些送她们化妆镜也是应该的。” “……” 李韬瞥见李世民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而李渊还老神在在地捋着白须，他忽然觉得今天也许不该请这个腹黑爷爷的！ 他表面上和稀泥，嚷嚷着以和为贵，实际上是在捅他刀子！ 这是他的报复吗？ 第193章 改元神龙，万象更新 “是啊，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心里琢磨着，李韬脸上还是笑呵呵。 因为这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他和长孙无垢一个是李渊的孙子，一个是他的儿媳。 老家伙得多没节操，才会拿这种事捅刀子？ 当然，李韬也无法排除时隔那么久了，老家伙还在试探呢。 是以坦然处之很重要。 适逢长孙无垢带着众皇妃返回了，笑容明媚，眉眼如画。 和病恹恹的时候相比判若两人。 只是她看李韬的眼神有那么点似有所无的闪烁和心虚。 李韬自己也是心虚。 但他需要顺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这样才不会让现在有点神经质的老李多疑。 他走到长孙无垢面前道：“秦王妃，让朕给你把把脉，看看需不需要更改药方。” 长孙无垢迟疑了一下，随后又快速伸出藕臂了：“有劳陛下了。” 号了一会儿脉，李韬点头道：“你的顽疾算是控制住了，但想根除很难，今后当以调养为主，需要新药方。” “待晚膳结束后，朕写下来你带回去，按时煎服。” 长孙无垢再次躬身：“多谢陛下！” 李韬伸手扶了一下，深有意味道：“不用跟朕客气！想当初朕在秦王府的时候，别人对朕冷言冷语，不闻不问，唯有你多有照拂。朕并非薄情寡义之人，这些都是朕应该做的。” “今后你若闲来无事，可以多到宫中走动，跟她们聊聊天，唠唠嗑，都是一家人嘛，莫要生分了。” “嗯。” 长孙无垢轻声应了一句，眼圈有些发红。 李世民则是长长地吐了一口粗气。 他是听出李韬话里有话，又在扎他呢，但看到李韬以报恩的姿态对观音婢，他断定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多想了。 李韬那日独自抱着观音婢到房中治病，必然没有逾矩之举。 这逆子还不至于干出如此大逆不道，有违人伦之举。 众人入座后，杯觥交错，难得和谐了一会儿，臭老蟒又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他拿着酒杯，阴阳怪气道：“陛下，你强留大宋使臣，羞辱多国使臣的同时，还能一举成为文坛霸主，让各国重臣纷纷投效，臣佩服之至！” “只是听闻各国帝王震怒不已，来年必然联手伐唐，不知陛下如何应对？” 李韬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你这问问题的顺序不对，所以朕暂且拒绝回答！要不重新想一个？” 李元吉有些尴尬地抽了一下嘴角，硬着头皮道：“你是如何说服高颎和宋濂投靠大唐的？现在朝野都想知道，臣自然也不例外。” “这个问题不用朕回答。” 李韬笑着看向了蔡文姬。 蔡文姬会意，归纳总结：“两本小说和一张图。细节涉及军国大事，恕我不能透露。” “你不能透露？？？” 李元吉受到了亿万点伤害。 她这个敌国之民都能知道，他身为大唐皇室，却被告知无法透露。 李韬这绝对是故意的！ 他拿起酒壶灌了半壶道：“看来陛下宁愿相信外臣，也不愿意相信老李家的人啊，很好，很好！” 李韬勾起嘴角道：“朝中已经有人在挑起外臣和内臣之争了，听齐王这意思，你是不是在幕后推波助澜了？或者说你就是主使？” 李元吉愣了一下，立马怂了：“陛下这说的是哪里话？臣现在就是一条臭老蟒，哪里还有能力左右朝堂之争？” “齐王谦虚了！” 李韬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提了，那么调节内外臣之争的重任，朕就交给你了。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给朕平息，不然就罚你在齐王府养蟒！” “养……养蟒？” 李元吉吞了口唾沫，整个人都傻了。 谁看不出来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他就这么扔给他了？ 这个年是别想好好过了！ 都怪这张臭嘴啊！ 就该给缝上的！ 李渊见状，也忍不住给李元吉打预防针了：“元吉，此事对大唐朝局稳定异常重要，又正值天下文人和文臣蜂拥来唐之际，你万不可给搞砸了，不然朕还会将你逐出族谱，当个养蛇人。” 这更离谱了！ 李元吉欲哭无泪地放下酒壶，走到李韬面前恭敬道：“臣遵旨！” 李韬都还没说什么，李渊已经迫不及待冲他挤眉弄眼了。 好像在说朕配合得不错吧！ “配合？你坑儿子也是很有一手。不过既然坑了一个，不妨再多坑几个！” 李韬暗自嘀咕了一句，大声道：“考虑到兹事体大，不容有失，秦王、魏王，你们也一起吧。” 正在吐槽李元吉自作孽不可活的李建成和李世民身体一僵，相顾无言。 他们又被这条该死的臭老蟒给连累了！ 若是以前，他们位高权重，从中调解不在话下。 可他们现在是有名无权，随时都会被安上谋逆罪名的王爷。 无论是内臣，还是外臣，他们再怎么斗，那都是李韬的人。 调解他们，吃力不讨好倒还是其次，怕就怕会成为他们的出气筒，搞不好还会被联手针对。 李韬自己不出手，是在内阁之外，维持朝堂的权利平衡，此乃帝王之术。 他们不可能打破这种平衡，能做的估计就是缓和矛盾。 而这又注定两头不讨好，让他们从臭老蟒变成受气疙瘩。 想想都心累。 “如今万象更新，大唐已呈崛起之势，你们不可再有异心，定要把这件小事给办好！” 李渊特意叮嘱了一句，趁势道：“韬儿，甘罗是怎么回事？坊间不是传闻他早死了吗？” 李韬晃了晃酒杯道：“他只是得罪了秦帝，身体又不好，被禁足家中罢了。济世堂的名医们帮他会诊过了，虽难长命，但还有得治。” “原来如此。” 李渊仰头喝完一杯酒，顿觉舒服了。 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整个济世堂都给拿下的好处，已经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了。 除了甘罗，还有个体弱多病的戏志才。 如果说向往大唐为他们提供了投靠动力的话，那么济世堂则是让他们为大唐效力的关键。 现在谁不知道，大唐医术天下第一。 而且李韬早就让医道圣院放出消息了。 天下就没有他们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如果有，他们愿意向阎王讨寿命。 人皆惜命。 以命誘之甚于以功名利禄相誘。 曹节咬着薄唇，脸色难堪：“陛下，戏志才深得父王的器重……” “朕知道你的担忧。” 李韬笑道：“不过魏王一定不会因此和朕反目成仇的。虽然说曹植和贾诩前脚刚离开长安，戏志才后脚便到医道圣院治病了。” “但他们俩目前正在前往景德镇的路上，会以一百万贯购买预言瓷瓶，只要买卖达成了，朕和魏王便再一次联手。他麾下谋士如云，不会在意一个戏志才的。” 李渊乐得掺和：“没错。魏王向来雅量，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破坏两国结盟大局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都快扬到眼角了。 传闻戏志才之谋不亚于荀彧。 从他选择这个时候来投，充分把握了良机就能够看出来。 李贞英则是为姐妹转移话题：“陛下，大梁的八个文臣呢？” “那个……” 李韬干笑道：“说实话，朕也没有想到！” 萧综现在算是他的小弟。 他真没想过对萧综的臣子下手。 奈何他们主动投靠。 尤其是像沈约这样的重臣。 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他没道理把他们拒之门外吧？ 只能说他们眼光太好了，看出萧综只有给他当小弟的命，不值得效力！ “陛下又一次以天下为棋子，下了一盘好棋啊！” 步练师难得开口道：“想来接下来还会有惊喜吧？”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李韬。 他们最近跟长安百姓一样，全被吊足了胃口。 时时在猜测接下来还会有谁投靠。 明日乃他改元“神龙”后，第一次升朝。 看年前这架势，大概率会有惊喜。 李韬迎着他们的目光，微微一笑：“新年新气象，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绝好机会。所以惊喜肯定会有，不过要等到明日早朝才能公布了！朕现在能透露的是，不是文臣，亦非谋士。” “那是……” 李渊眼前一亮道：“不会是吕布吧？” “……” 第194章 只关风月，不涉其他 天下名将虽多，猛将也不少，但公认的神将屈指可数。 各国帝王对神将的追求甚至要甚于开疆辟土。 须知在十国鼎立的情况下，想要开疆辟土是很难的。 而一旦拥有一员神将，就会降低这种难度。 大唐现在坐拥两大神将，李韬和李元霸。 名将和猛将也是多得让天下眼红。 但早就吃到甜头的李渊觉得这还不够。 原本他最想得到的神将是吕布和宇文成都。 自从宇文成都出使大唐天天被李元霸爆锤之后，他便觉得盛名之下的宇文成都也不过如此，所以眼下最想把吕布褥来，哪怕因此跟大魏结下血海深仇也无妨。 他相信李韬也一定有这样的想法。 可能是随着高颎、宋濂、沈约、甘罗、戏志才、司马相如等都被褥来，他的胃口被吊到脑壳了，不假思索地希冀明天的惊喜是吕布。 既没有留意到曹节、步练师、甄宓等一众魏女震惊的表情，也没有看到三条臭老蟒，不，三个受气疙瘩都以手扶额，不去看他了。 李韬也是表情凝固：“皇爷爷，你这胃口也太大了，而且大到不合常理了！天下皆知，吕布一直在南洲争抢盐池，如果他这个时候投靠了大唐，魏王估计宁愿舍弃南洲，也会和朕火拼的！” “咳咳！” 李渊恍然大悟，尬笑道：“朕只是随口一问，随口一问，朕也知道他现在就是来，你也不敢要！” 好家伙，这是反将一军了？ 天下还有朕不敢干的事？ 朕和老曹的友谊小船是说翻就翻的好嘛！ 李韬抿了一口气，霸气十足道：“朕可以为济世堂得罪天下，可以为文臣得罪天下，为个神将得罪天下不是更理所当然吗？” 李渊更尴尬了，顺势道：“接下来九国若再次联手伐唐，你打算如何应对？” 李韬微微一笑，学着他刚才的语气道：“小事，都是小事！” “你这小子，大过年的想气死你爷啊？” “爹都还没气死，怎么会轮到您？” “……” 抽了抽嘴角，低头连喝了三杯酒后，李渊摆手道：“不谈国事了，喝酒，喝酒，这次不准再让人偷偷画连环画了！” 听到这话，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立即绷紧了神经。 他要是不说，他们差点忘了这茬了！ 吃一堑，长一智。 相同的事，决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看到他们齐刷刷地放下酒杯，都不敢再喝了，李韬仰天大笑道：“你们多虑了，朕现在不差钱，卖连环画赚的那点钱已经看不上了。” “如果你们想再搞个副业赚钱的话，朕不介意你们利用这来赚钱。” 只是给你们胆，你们敢吗？ 三人干笑道：“陛下说笑了……” 说着又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待他们离开，已经二更时分了。 父子四人不是被抬，就是被背。 曹节、大小乔、甄宓、步练师等人很有眼力劲，也是各自散去。 留下的是李贞英、孙尚香、貂蝉和蔡文姬。 她们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含情脉脉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李韬的印象中，这还是她们头一次在他面前争宠呢。 争着和他一起跨年，顺便来个默契之交。 这要怎么选？ 腿长身弹的李贞英，英姿有容的孙尚香，娇弱善舞的貂蝉，还有满腹文运的蔡文姬…… 李韬托着下巴在她们面前来回走了几十遍，也没有吭声。 四人脸色微红的同时，尽皆昂首挺胸。 她们都希望能够在除旧迎新的时刻，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李韬自然也是想的。 只是身为皇帝，他得博爱，得雨露均沾，得一碗水端平。 为此是可以舍弃那种看漏掐点的幸福的。 而且明天还要早朝呢。 他不想让那些宁愿被千夫所指，也要投靠他的“外臣们”给他打上纵欲过度的标签。 他扭头看向侍立在远处的曹正淳道：“去，把圆圆姑娘和玲珑姑娘都接到宫中来，再把大小乔、甄宓她们都给朕喊回来。” “喏。” 曹正淳笑了一声，迅速离开。 李贞英皱眉道：“陛下这是何意？” 孙尚香拉着她就走：“咱们还是回巾帼营和姐妹们一起跨年吧！” 李韬也没阻拦，而是深有意味道：“朕今晚也是准备了惊喜的，而且保证天下无双，世间未见，你们确定要走？” 孙尚香闻言，转而抱住他的胳膊道：“什么惊喜？什么惊喜？好不好玩？” 李韬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好不好玩，等到子时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带着她们登上望天阁。 这里是皇宫的最高点，能够把整个皇宫尽收眼底。 适逢明月高悬，四下无风，又加上阁中放了很多炭炉，他们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冷。 等到穿着一身雪白长袍的陈圆圆，以及火红长裙裹身的玲珑走进高阁时，众皇妃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李韬。 这两个美人的存在，她们是知道的。 只是交往很少，不甚了解。 他既然让她们俩一起进宫跨年，是不是准备给她们名分了？ 李韬看出了她们的意思，笑道：“今晚只关风月，不涉其他！貂蝉、大乔、小乔、圆圆、玲珑，你们能歌善舞，接下来看她们的了。” 蔡文姬连忙道：“陛下，如此良辰美景，又有那么多美人相伴，您不赋诗一首合适吗？” “对啊！对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 李韬伸手把蔡文姬拉到怀里道：“可以，只是你是不是得先啵一个？” “哎呀！” 蔡文姬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其他人，双颊绯红道：“陛下，是你自己说的只关风月，不涉其他的！” “这不就是风月之事吗？” “你！” 蔡文姬略微犹豫了一下，为了白嫖一首上佳诗词，也是豁出去了，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他的面颊，然后压低声音反击道：“如果陛下不满足于此的话，可待子时……” “狡猾。” 李韬点了一下她的琼鼻道：“有了，《鹊桥仙·纤云弄巧》，你们且听如何。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蔡文姬美眸微眨，嘴中喃喃，身体都软成了棉花。 她怔怔地看着抱着她的男子，只觉是在天下文运在抱着她。 阎婉托着香腮，还是一如既往地当个安静美人，没啥存在感。 不过胸口的起伏证明她并不恬静。 陈圆圆十分激动道：“陛下真是天纵之才，诗词无双。这等好词，若是不给弹奏出来，未免暴遣天物。” 说到这，她立即和玲珑、貂蝉、大小乔等人现场演绎。 很快，随着如泣如诉的琴声响起，玲珑一展歌喉，貂蝉和大小乔飘飘起舞，一场空前绝后的视觉盛宴就这么诞生了。 “好听！” “好美！” “好词！” …… 李贞英、孙尚香和蔡文姬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良企图，调动曹节、甄宓、步练师等人你一杯，我一杯地敬了起来。 结果李韬还是没啥事，她们却都有些左右摇晃，眼神迷离了。 李韬真怕她们错过惊喜，当即道：“打麻将、玩扑克或者狼人杀吧？” 小环火速把手举得老高：“狼人杀！” “行，你最小，听你的。” 李韬带着她们玩起了狼人杀。 不知不觉间，到子时了。 就在众人一起侧头看向李韬，期待他的惊喜时，不远处忽然有“轰隆隆”的声音响起，像是地震来了一般。 她们吓得慌忙站起身。 但下一刻，她们仿佛看到了人间最美的风景。 只见一束束亮光直窜夜空，随后在阁楼不远处炸开，如万花绽放，美轮美奂！ 孙尚香双手捂嘴道：“这……这是？” 蔡文姬也是难以置信：“陛下，此乃惊喜？” “嘘！” 李韬做了一个手势，搂着她们静静地看着，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烟花足足放了两刻钟，让长安百姓也能欣赏到以后，李韬道：“此物名为烟花，绚丽多彩，是朕让人制造出来的新玩意，送给你们的，喜欢吗？” 众美一起点头。 蔡文姬嘀咕道：“陛下，此时当有诗一首。” 还没嫖够？ 李韬吐了一口气道：“就一句。” 蔡文姬两眼放光：“陛下请说。”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太贴切了，只是就这一句吗？” “对，不能再多了！走吧，该歇息了，朕明天还要早朝，睡不了多久就得起床了！” 众美也都心疼，跟着他一起下了阁楼。 只是第二天，天还乌漆嘛黑的呢，百官便收到了一条消息。 早朝改到傍晚时分了。 不是李韬不想给外臣们带去好印象。 也不是他拴不住腰带。 实在是酒虫上脑，又看烟花看得心花怒放，有些皇妃就变成妖精了。 妖精缠人啊！ 他还得一个个对付，花费了太多时间。 早朝只能变成晚朝。 贤臣不怕晚。 想来他们昨晚都看漏掐点忙碌呢，说不定还会发自肺腑地来一句陛下圣明…… 第195章 灭隋之将 神龙元年。 初一，傍晚。 文武列班，皇帝高坐龙椅。 在他们行礼之后，李韬扫向了衮衮诸公。 老成持重的高颎和宋濂、不苟言笑的沈约、面白如玉的戏志才、锋芒毕露的甘罗、风度翩翩的司马相如…… 还有张载、范仲淹、苏轼、欧阳修、程颢、程颐等人。 柳永已经到洛阳了，据说到任第一件事就是参观了玻璃坊，然后鼎力支持。 这表现无疑让李韬很满意。 至于苏轼、欧阳修、程颢和程颐四人，虽然还是不愿投靠大唐，但在李韬看来这是早晚的事，得让他们提前适应大唐朝堂，做好无缝切入的准备。 好在他们现在安静得像哑巴，既不闹，也不多言。 似乎在等。 李韬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他有这个耐心。 此时此刻，他不免想起自己刚登基那会儿，皇亲国戚联合文武百官逼他退位的情形。 真是物是人非！ 那些人大都不在了。 而取代他们的是各地官员和敌国之臣。 能力也要更胜一筹。 关键都是他的人。 他从登基后不久就开始布局的“文抄公”路线，终于开花结果，收获满满。 现在他麾下文臣云集，名将扎推，兵强马壮。 大唐真正拥有了逐鹿中原，争霸天下之姿。 他笑道：“诸位昨晚想必也看到那空中之花了吧？” 司马相如连忙道：“陛下，那是何物？” 李韬道：“它是烟花，既为迎接新年，也为欢迎诸位爱卿投效大唐。司马爱卿可以赋赞之！” 司马相如摇头道：“自从看了陛下的《洛神赋》，臣自惭形秽，如今又在御前，自不敢班门弄斧。” “洛神赋？” “陛下还会写赋？” “他可是赋圣啊，竟然都折服于陛下之才了。” “看来司马大人愿意投靠大唐，跟那洛神赋也有关系。” …… 一层石激起千层浪。 百官们沸腾了。 司马相如趁势道：“陛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知陛下能否允臣当朝诵读您的《洛神赋》？” 这大过年的又当文抄公，是不是不太好？ 李韬打心里是想拒绝的。 毕竟他让曹植拿了一百万贯，又白嫖了他的《洛神赋》，然后略作修改，让人送给司马相如，把司马相如给诓到大唐来了。 他也没说《洛神赋》就是他写的。 这把便宜捞尽的做法太不厚道了。 不过，他好像也没厚道过。 而且让一代赋圣来吟诵，也颇为有趣。 是以他点头道：“可！” “多谢陛下！” 司马相如先是郑重其事地理了理官袍，然后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小腹处，忘情地吟诵了起来。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娲清歌。腾文鱼以警乘，鸣玉銮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鲸鲵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 …… 等到司马相如吟诵完，大殿掉针可闻。 未几，张载老泪纵横道：“此赋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难怪司马大人都心服口服，陛下这首《洛神赋》当真登峰造极，让人心驰神往。” 程颢和程颐怔怔地看着李韬，实在没忍住，还是开口了。 程颢沉声道：“此赋天马行空，瑰丽万千。词藻华丽而不浮躁，清新之气四逸。而且言语传神，手法错综变化，让人拍案叫绝。” 程颐道：“可称‘天下第一赋’！” 苏轼也是沉醉其中：“嗟呼！骨气奇高，词采华茂，情兼雅怨，体被文质，粲溢今古，卓尔不群。” 欧阳修啧啧称奇道：“天下帝王中，论学识和才华，陛下已是霸主。” 论评诗说词，这大宋四人组绝对是专业的。 他们旁若无人地评论者，似乎忘记自己现在尴尬的处境了。 众人见状，都不需要李韬多说什么，便一起劝言道：“四位皆是饱学之士，既然承认陛下已是天下文坛霸主，为何不与我等勠力同心，助陛下成为天下霸主？” “这……” 四人神情一滞，不知该如何应对。 李韬笑了笑道：“诸位爱卿，这大过年的，朕还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们。” 说到这，他摆了摆手。 很快，一个身穿明光铠，头发微白的将军走进大殿。 就在众臣有些疑惑地看向彼此，不知此人是谁时，突然有人大喊道：“贺若弼！隋国宋国公、上柱国、右武候大将军，隋帝一统天下时的左膀右臂！” 此言一出，百官都有种头昏目眩之感。 他们虽然没见过贺若弼，但都听过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隋帝杨坚账下有三大统兵之将，杨素、贺若弼和韩擒虎。 杨素已经死于陛下之手。 贺若弼来投。 现在只剩下一个韩擒虎了。 前有用殿试之题羞辱独孤氏，现又让贺若弼相投。 杨坚必会和赵祯一样疯狂攻唐。 不过他们现在都没有心思去想如何应战了。 他们的目光全都跟着贺若弼在移动。 贺若弼走到李韬面前，恭敬行礼：“末将拜见陛下！” 李韬笑道：“贺若爱卿免礼。” 贺若弼因自恃功高，心生怨怼，为杨坚所疏远。 李韬其实早就盯上他了。 前些日子有高颎在中间帮忙搭线。 他投靠大唐也就水到渠成了。 只是看到李道宗、李孝恭等人欲言又止的样子，李韬知道这帮武将也看出来了，此将不好用。 用不好很有可能徒惹事端。 好在他这人擅长画大饼。 料他也难以抵挡。 想到这，他看向贺若弼道：“贺若爱卿想必早就听闻朕厚封岳飞、苏定方、薛仁贵等人了吧？” 贺若弼躬身道：“陛下从不吝封赏，可不是那杨坚能够相比的。” 朕只厚封，但也吝赏啊！ 没办法，本该赏你们的那些钱都用于招兵买马了！ 你们身为大将军，天下未统，先委屈着吧。 李韬暗笑一声道：“这是自然！贺若爱卿既然愿意舍弃高官厚禄，投靠我大唐，朕肯定不会亏待你！贺若弼听旨！” “末将在。” “朕封你为上柱国，宋王！” 这就封王了？ 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贺若弼也是满脸堆笑，但还是谦虚了一下：“陛下，末将初来大唐，寸功未立……” “无妨！” 李韬又开始套路了：“天下皆知，朕喜欢先厚封，然后给臣下订个小目标。你的小目标很简单，帮朕灭了大隋！” 听到这话，百官差点笑出声。 这叫小目标？ 贺若弼这老匹夫估计笑不出来了。 果不其然，贺若弼脸色难看道：“陛下，天尊虽预言霸主在唐，但大隋国力强盛，想要吞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怎么，贺若爱卿这是露怯了？” 李韬笑道：“如果你不愿意，朕也不会强求，再给你换个小点的目标吧，去灭了高昌如何？只是只能当个大将军了，这宋王之位恐怕要……” “末将愿意！” 贺若弼振聋发聩道：“不就是灭隋吗？如今大唐朝野，没有谁比末将更了解大隋和杨坚了！末将既然能够助其建立大隋，自然也能灭之！” “好！” 李韬拍手道：“如今文武百官皆听到了贺若爱卿的豪言壮语，在攻打大隋的时候，朕也会以你为主将，朕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 …… 第196章 要想富，先修路 贺若弼能征善战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在隋国已经证明了。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在隋国居功自傲，很是自负。 这不太可能因为投靠大唐而改变。 想要统御他，必须给他更高的地位，并伴以更高的目标。 另外，也得让他深刻意识到，隋国不比大唐。 大唐现在名将太多了，内卷程度应该是中原十国之中最高的。 他想力压这些名将建功立业，得放下身段，拿出真本事。 若是躺在隋国的功劳簿上自负，别说宋王了，他可能都很难融入大唐的名将圈中。 新的一年十国之争肯定会白热化。 也正是他们大显神通的时候。 李韬相信李靖、李存孝、徐世勣、岳飞等人会以极为精彩的表现，让他意识到这一点的。 贺若弼看了眼李道宗、李孝恭、薛仁贵等人，又看向李世民和李元吉，脑海中还浮现了李靖、李存孝等人的名字。 一股无形的压力也是油然而生。 他在大隋时因为被杨坚疏远，有点自暴自弃了。 倒也听说现在大唐兵强马壮。 来到之后他才深刻意识到，大唐的名将太多了。 他要想脱颖而出，恐怕要远比在大隋时付出得多。 好在他这人早就做好了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准备。 他喜欢在将星璀璨中接受挑战，语气自是厚重且胸有成竹：“末将必肝脑涂地，灭了隋国，不让陛下失望！” 李韬点了点头，扫向百官道：“众卿可有本奏？” 张居正出列道：“陛下，内阁今早得到消息，曹植和贾诩快马加鞭赶到景德镇以后，以一百万贯购买了九件预言瓷瓶，结果在进入唐魏边境时被一伙蒙面人偷袭，丢失了一件预言瓷瓶。魏国希望我大唐能够协助调查！” 李韬嘴角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邪笑，佯装震惊道：“还有这事？那帮蒙面人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曹植和贾诩未免有些疏忽大意了。天下皆知觊觎预言瓷瓶的人多如牛毛，魏国难道就没有多派些人手保护？” 张居正道：“据说那些人身手很好。” “这只是他们的托辞罢了，真是让人不省心呐！” 李韬叹了一声道：“此事朕会让雨化田调动西厂高手协助调查。毕竟一百万贯他们已经送来了，朕和魏王又是盟友，这是应该做的。” 他刚说到这，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不讲诚信，道德败坏，特奖励水泥制造术！” “呃，朕不就是让人去抢个瓷瓶嘛，没都给抢了，已经很给曹植面子了！” 李韬吐槽了一句，心中大喜。 系统妥妥的及时雨啊！ 他正琢磨着可以大兴土木了呢，它就开始送水泥了。 说起水泥，不免让人想起现在各国用石灰和粘土、糯米制成的混合物。 这种混合物主要用于建筑材料的粘合和墓葬的修建。 整修官道肯定不行。 水泥虽然由石灰石、砂、铁等加工而成，要经过压碎、比例混合、高温烧制、冷却混合等一系列复杂的过程。 要花费很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但一旦制造出来了，用途极为广泛，产生的社会和经济效益也是难以估量，自然也不是粘土、糯米等制成的混合物能够相比的。 关键经过炼钢和炼制玻璃后，现在大唐的高炉所能达到的温度，是其他各国所无法相比的。 纵使无法完全烧制出现代水泥，但也不会差多少。 他不动声色道：“诸位爱卿，朕准备修一条由京城直通天启城的官道，你们以为如何？” 甘罗道：“天启对于大唐而言极为重要，臣以为当修官道！” 和珅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硬着头皮道：“陛下，臣也以为这条官道必不可少。只是需要打造兵器、准备春耕，国库开支甚巨，暂时恐怕没钱修建。”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多贪点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别看内阁代表百官向陛下借了四百万贯，但还是不够花的。 难啊！ 李韬笑道：“既如此，朕就把这段时间售卖两批预言瓷瓶所得的一百五十万贯借给你们，拿去修建官道。” 这皇帝太有钱了！ 众臣听得眼皮直跳，自惭形秽！ 和珅也是矫情了：“陛下，要不先搁置吧？这么一直借下去，我们恐怕都还不起利息了！” 高颎附和：“对，这利息让我等不堪重负！” 百官见状，异口同声道：“不堪重负啊，陛下！” 呵，这是联手套路朕？ 不就是赚你们点利息吗？ 朕把整个大唐都交给你们打理了，你们怎么这么怂！ 李韬干咳一声道：“众爱卿言之有理，不过近来又有那么多能臣加入，朕对你们的期待无疑更高了，这利息自然也水涨船高。” “之前是借四百万贯，你们给一百万贯的利息，现在是一百五十万贯，给五十万贯吧，这样一来，总利息是一百五十万贯。朕相信诸位能够让我大唐国库充盈，这条小钱不会难为到诸位的！” “……” 本来想杀一杀价的，结果反而涨了。 百官差点捶胸顿足。 不过他们也都很有默契，没再纠缠此事。 陛下说的不无道理啊！ 那么多名臣加入了。 如果还让国库空虚，还不停地向皇帝借钱，他们脸上也无光！ 李韬看向阎立本道：“阎爱卿，修建官道之事，朕就交给你负责了，稍后朕会单独召见你，提一些具体的要求。朕相信这条官道一旦修成，那么天下官道都将相形见绌！” 阎立本颇为期待：“臣遵旨！” 李韬又看向李孝恭和薛仁贵：“除了修建官道之事，禁军三日后便开始‘拉练’吧。” 两人立即领命。 “范爱卿，你留下，退朝！” 李韬站起身，挥了下衣袖，率先离开。 范仲淹迅速跟上。 等到了承恩殿，李韬喝了一口茶道：“你已经猜到朕为何单独召见你了吧？” 范仲淹连忙道：“臣明日就启程前往凉州。” “还有呢？” “陛下这是让臣经略西北，准备对吐谷浑、高昌、回纥等国动手？” “和心有大谋者说话，就是省心！” 李韬笑了笑道：“自从西突厥从中作梗，我大唐和西域诸国的商业往来已经中断。朕年前便在西突厥有所布局，派你前往凉州，暗中筹备粮草并整合西北兵马，不仅是要图谋你说的那几国，还要剑指西突厥，彻底打通商路！” 这可是年后的头等大事啊！ 范仲淹再次被他的信任给惊到了，慌忙道：“陛下放心，在禁军赶到西北之前，臣一定做好准备！” “你连这也看出来了？” 李韬难掩欣赏道：“你果真不仅有文采，而且还有武略，很好！” “陛下过奖了。” 范仲淹小声道：“薛延陀汗国那边？” 李韬冷声道：“夷男虽然暂时臣服于朕，但也只是为了韬光养晦罢了，若想让他们永远臣服，利誘和牵制必不可少。” “到时朕会让他出兵相助的，不过从漠南到吐谷浑的大片疆土，他别想染指。高昌和回纥一直与我大唐交好，你们可以恩威并施，吐谷浑之战必是场恶战，还需提防吐蕃驰援！” “臣明白！” 两人又聊了很久，范仲淹方才离开。 翌日。 李韬抱着貂蝉那婀娜的身段熟睡呢，门外传来了来回徘徊的脚步声。 他意犹未尽地亲了一口貂蝉，大声道：“何事？” 曹正淳连忙道：“陛下，应国公病重，医道圣院的名医也束手无策，其女跪在宫门口求陛下相救，从昨夜跪到现在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是晌午。” “怎么又睡到这个时候了？罪过，罪过！” 李韬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应国公好像是武士彟（yuē）。 跪在宫门口的女子难不成是…… 第197章 赐名则天，强抢民女 估计是她！ 一般女子是没有胆量跪在宫门前，请他出手的。 尤其是武士彟和李世民关系匪浅。 自从登基后，李韬基本上忽略这个人了。 他冲着门外大声道：“所跪之人可是武媚娘？” 曹正淳怔了一下道：“正是应国公次女。” “你为何昨晚没有告诉朕？” “那时陛下已经歇息，老奴不敢打扰。今天是事已传开，而那姑娘又昏过去几次，老奴迫不得已才……” “也算一片孝心，让她回府吧，朕稍后会去。” “喏。” 曹正淳离开没多久，李韬便在貂蝉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先到医道圣院问了一下情况，然后带着华佗、张仲景和孙思邈一起来到应国公府。 躺在榻上的武士彟脸色苍白，奄奄一息。 看到他以后，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挣扎着要起身：“陛下，您怎么来了？老臣未能迎驾，罪该万死！” 李韬道：“媚娘在宫外从昨晚跪到了晌午，朕感念于她的孝心以及你的从龙之功，便匆匆赶来了，无须多礼，把手伸出来吧。” “这怎么使得，您可是一国之君，医术纵使再高超，老臣也只是……” “就你废话多！” 李韬瞪了他一眼，一把抓住他的手，号了一会儿脉道：“三位神医说得没错，你这是早年间在军伍之中留下太多旧疾，再加上这两年忧虑成疾所致。” “老臣……” 武士彟双眼发红，欲言又止。 其实他不说，李韬也知道他为何会忧虑成这个样子。 如果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概括的话，“我这摊上的都是什么事”恐怕再合适不过了。 先是在武德八年的时候，有人告发镇守在扬州的李孝恭谋反，李渊把李孝恭召至长安审讯，令武士彟驰赴扬州，任检校扬州都督府长史。 结果又有人告发他和李孝恭是一伙的。 好在李渊很信任他，把他调往利州。 李韬继位后，李孝常又在利州造反了…… 李孝常被李韬套路，死于李存孝之手后，李韬倒也没问罪武士彟。 不过对这位开国功臣也是从未过问过。 这可能让武士彟五味杂陈。 时间久了，也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朕给你开个方子，你让人抓药后按时煎服。” 李韬说了一句，然后看向跪在不远处，披着白袍，亭亭玉立的武媚娘，又加了一句：“等你病情好转，让媚娘进宫吧！” 听到这话，武士彟像是瞬间病好了，老泪纵横道：“多谢陛下！” 在听到李韬一口一个“媚娘”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位皇帝对他的次女很不一般。 只是他也不敢妄想。 毕竟经历了那么多倒霉的事，先前又和秦王来往过密了些。 殊不知他是太上皇的十七位“太原元谋功臣”之一，并不是秦王党。 长着一双丹凤眼，面如桃花，远比同龄人要沉稳的武媚娘听到这话，也是小嘴微张，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李韬笑着走到她面前，伸手扶她起来道：“膝盖很疼吧？朕从医道圣院拿来了上好的药膏，你待会儿敷上。” 武媚娘抬起头，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慌忙低头道：“多……多谢陛下！” “不客气！” 李韬微微一笑道：“朕给你赐个新名吧，从今以后，你就叫武则天，你看如何？” “武则天？” 武媚娘眉眼齐笑道：“好好听的名字，臣女很喜欢！” 武士彟却险些吓死过去，急忙道：“陛下，则天二字未免太过……” 太过什么？ 朕没赐名“武曌”已经是念及你的病情，怕你受不了了。 李韬淡然道：“入了宫，她便是朕的皇妃，当得起这二字！” “……” 要命！ 太要命了！ 武士彟忽然觉得自己还不如一死百了呢。 这看似是天大的恩宠，但陛下对武媚娘的这份恩宠太让人瞠目结舌了。 高处不胜寒。 武媚娘恐怕还没进宫就被无数双眼睛给盯上了。 这对她和武家而言未必是好事。 李韬没管他，又问武媚娘：“你觉得朕的年号如何？” “神龙……” 武媚娘笑颜如花道：“霸气无双，臣女也很喜欢。” “好！好啊！” 李韬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历史上，神龙就是她的年号。 他已经让大唐出现女将、巾帼营和状元皇妃了！ 再出现一个能够帮他处理政事的皇后自然也不在话下。 她和蔡文姬搭档，必然能够擦出火花来。 “朕在宫中等你！” 拍了下她的香肩后，李韬负手离开。 华佗、张仲景和孙思邈迅速跟上。 孙思邈笑道：“这下应国公肯定会枯木逢春了！论治心病，我等皆不如陛下！” 华佗道：“恭喜陛下又得一如花美眷！恕臣直言，武媚娘生得富贵，长得富贵，得陛下恩宠，将来必然也富贵。” “而且此女有孝心，能在这个年纪拥有这等心性，也很少见。” 李韬扭头看向他们道：“如果朕把她培养成为一代女帝，帮朕处理国事，你们觉得如何？” “这……” 三个老家伙两腿一软，差点吓出心脏病。 这是他们该听到的吗？ 他们只会治病救人。 这样不符身份的重压，绝对不能落到他们身上。 是以他们强忍着震惊，很有默契地左耳进，右耳出。 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哈哈哈！” 看到他们这样子，李韬仰天大笑道：“朕突然觉得你们可以研制速效救心丸了，给朕当臣子，得每人备上几粒，能保命！” 孙思邈憋着笑道：“启禀陛下，臣等已经在研制了，目前确定的药材有川芎和冰片。” “你们……” 李韬指了指他们，干笑道：“很有先见之明，抓紧研制出来，你们自己先配上。” 三人相互看了眼，皆是大笑不已。 跟李韬接触多了，他们也不那么拘谨了。 而且他们早就看出来了，这位少年天子其实是一个很随和的人。 别看他们身份悬殊，但在医道领域，他们绝对是好友，也可以说是知己。 一行人沿着大街走了一会儿后，一个东厂番子快速走到曹正淳身旁耳语了几句，曹正淳点了点头，然后小声道：“陛下，前面跪拜的人之中……” 他如此如此地说了一番。 李韬诧异道：“今天这是什么日子？难道宜纳妃？” 他加快脚步，往前走了一小会，随后忽然停下，转身看向左侧伏拜的人群。 在人群中捕捉到了头发花白的老头，以及他身旁的那个剑眉星目，带着一股野性的女子。 他也没多想，将手一指道：“把那女子给朕带走。” 女子听到这话，一怒而起道：“为何？” 李韬冷笑道：“你在质问朕？你们都是朕的子民，朕想带走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我呸！” 女子怒火更盛道：“你这跟强抢民女有什么分别？” “你说得没错，朕就是在强抢民女！而且你应该早就听说了，朕向来喜欢抢，特别是抢女人！” “……” 第198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这昏君，老娘杀了你！” 女子明显暴脾气，而且无法无天。 在看出李韬是皇帝的情况下，还无视了随行保护的东西厂高手，提着拳头冲向李韬。 她身旁那老头拉都拉不住。 “大胆！” 曹正淳怒目圆睁，就要出手。 “你们都退后，让朕来亲自会一会这头母老虎。” 李韬捏了捏拳头，信步向前，迎着女子的拳头躲了一下，并当众朝着她的翘臀拍了一下道：“不错！” 女子愣了一下，双眼爆睁道：“混蛋，老娘要手撕了你！” 李韬微微一笑道：“朕指的是你的速度和力道不错，是在夸你，你莫不是恼怒于朕少夸了什么？” “你！！！” 女子彻底暴走了，双拳如锤，两腿似鞭。 锤落鞭起，火力全开。 乍看之下，宛如一尊女战神。 面对她这凌厉的“加法”，李韬却轻描淡写地做了“减法”。 他将左手负于身后，只用右手跟她打。 张仲景捋了捋胡须道：“陛下好身手啊！只是这冲突有点让人看不懂……” 华佗笑呵呵道：“陛下做事何时让人看懂过？此女不似唐人，陛下抢她应该不是心血来潮。” 孙思邈微微摇头道：“只是百姓不明就里，这么当街强抢民女，有损陛下声誉。” 他话音刚落，便迎来了张仲景和华佗异口同声的质问：“陛下何时在乎过这些？” “也是……” 孙思邈尬笑了一声，也觉得自己身为唐人，还没他们俩适应得快呢。 大唐的这位皇帝走的本就是不为世俗所容的路线。 他们被强留在长安后，转而心甘情愿为他效力，不正是从他这迥然不同的作风中看到了早日一统天下的希望了吗？ 那些医道巨著对他们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但扪心自问，还是不及这一点。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接触得多了，他们愈发觉得他们的判断没有错。 “嘭！” “啪！” “噗通！” …… 就在他们闲聊的时候，女子在连番猛攻之下都没能伤及李韬分毫后，她开始改变策略，直接用扑的！ 结果李韬巧妙闪躲，让她接连扑空。 女子站起身，指着他道：“是男人你就别躲！” 李韬笑道：“朕一旦攻了，只怕你招架不住。” “笑话！” 女子冷哼一声，故意激将道：“老娘拆的就是你的花拳绣腿！” 李韬岿然不动道：“此计不成，再来一计！” 女子银牙紧咬道：“老娘若是能接你十招，你就给老娘赔礼道歉，不然老娘……” “嗯？” “由你抢去又何妨？”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抹了一下琼鼻，一脸的桀骜。 “恭喜你，此计成了！” 李韬捏了捏拳头，蓄势待发。 她能够在气昏头的情况下，还知道敌我实力悬殊，快速制定出对自己有利的方案，委实不错。 只是还是低估他了。 十招？ 如果他倾尽全力的话，一拳足以轰趴下世间任何一个人。 哪怕是李元霸也不例外。 “看招！” 女子似乎是为了继续试探，也有可能是想先发制人，再次攥起拳头轰向李韬。 李韬也没闪躲，伸手抓住了她的拳头。 紧接着在一股暴力的冲击下，他的手臂微微抖了抖。 “身为女子，能有这般气力，倒也罕见！” 李韬点了点头，趁势抡起一拳。 女子不遑多让，也是伸手去抓。 可下一秒，她的整个身体都剧烈颤抖了起来。 随后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 偏偏李韬还抓着她的拳头呢。 她嘴角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邪笑，忽然膝盖一弯，加大了踉跄的幅度。 李韬赶紧把她往面前一拉。 早就暗中蓄劲的女子怒喝一声，趁机抡起拳头砸向李韬。 “雕虫小技！” 李韬稍微将身体一侧，随后麻溜地弓下身将她往肩膀上一扛道：“你已经输了，愿赌服输，跟朕走吧！” 女子看了眼两旁指指点点的百姓，双颊瞬间绯红，不停地拍打着李韬的后背道：“我……我认输！你先放我下来，我自己有腿！” “啪！” 李韬二话不说，又朝着她的翘臀拍了一下道：“再不老实，朕可就以臀为鼓了！” “你无耻！” “你这什么见识？天底下想让朕这么扛着的女子不计其数。今天既然被朕当街扛了，你需要拿你的余生来报答朕！” “你真的是大唐的皇帝？比我想的还臭不要脸！” “在任务和奖励面前，脸为何物？” “此话何意？” “无可奉告！” “……” 女子恼得张嘴咬住了他的龙袍，但也没有更进一步，随后双手不受控制地捂住了面颊。 虽然跋山涉水而来，没人认识她，但她丢不起这个人！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强抢民女，特奖励鸡精制造术！” “鸡精？这是个好东西！” 扛着母老虎没走多远，李韬便收到了系统的奖励。 这让他感觉太值了！ 又抢了个女将不说，他的酒楼竞争力将进一步提升。 当然，鸡精也可以单卖赚钱。 他已经告诉玲珑了，马上在各地建造更多的酒坊。 今后酒坊酿的酒不仅可以直供酒楼，还可以售往天下。 鸡精也可以用相同的套路。 “闺女！” 老头见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被皇帝给扛走了，急忙追上。 曹正淳看了他一眼道：“别喊了，本厂公带你进宫。” “多谢曹厂公！” 老头苦笑道：“我和我闺女来大唐其实为了……” 曹正淳道：“无需多说。你们急公好义，好打不平，而且在多地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早被东西厂盯上了。” 老头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早就和她说了，让她收敛点，毕竟这里是大唐，有东西厂，她偏不听！看这样子，皇帝也早就知道了？” 曹正淳摇头：“他才知晓，不过似乎对你闺女很了解。” “这是为何？” “你这是让本厂公揣测圣心？” “曹厂公说笑了。” …… 大概走了不到一里路，李韬突然把女子放下道：“你可以自己走了。” 女子像看神经一样看着他道：“你……刚才我求你放，你不放，现在……” 李韬凑到她面前道：“怎么，你这是被扛上瘾了？” 女子扭头道：“才没有！只是觉得你甚是古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怕朕。” “我打小就天不怕，地不怕。” “唯独怕被打屁股？” “你孟浪！” 女子伸手又要开打，李韬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你的身手不错，但还有不小的提升空间，今后和她们在一起互相切磋，定然能够快速提高。” 说到这，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拽着她往皇宫走。 一路上，女子都试图挣脱。 只是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而且嘴唇咬得越来越用劲。 当被拽到承恩殿之时，她看到了四个身穿银铠，英姿勃发的女将，双眸登时闪亮。 威风啊！ 这不正是她这段时间做梦梦到的行头吗？ 可惜四人锐利的眼神又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转头看了一眼李韬，连忙道：“我……我是被逼的，咱们有话好说！” 李韬笑道：“你确定你是被逼的？” 女子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抓住他的手了。 兴许是刚才紧张的。 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慌忙松开，双手抱拳道：“早就听闻四位将军乃女中豪杰，我早想和你们切磋一二了，请！” 孙尚香眉头微皱道：“她是谁？” 李韬耸了耸肩：“朕也不知道。” “那她为何会来宫中？” “朕从应国公府回来的途中，当街抢的民女，意外发现是个练家子。” “你又抢！” 不仅孙尚香，李贞英、花木兰和樊梨花也是柳眉倒竖，一起瞪向了女子。 女子浑身一震，觉得这个皇帝在挑事，在祸水东引，可在人家的屋檐下，又没有太好的办法应对。 为今之计，只能打他的女人了…… 第199章 囤而不宠，大战在即 “看招！” 女子也没废话，一拳轰向了孙尚香。 孙尚香正憋着一肚子的火呢，又见她主动来攻，当即火力全开，和她对拼了起来。 曹正淳很有眼力劲，让人搬来了龙椅，端来果脯。 李韬歪坐在龙椅上，一边吃着果脯，一边看着。 也不知道是吃得津津有味，还是看得津津有味，整个人都安逸得很！ 两人打了没多久，孙尚香败北。 她恼得拿起兵器，让女子也选了一件。 女子选了银枪，耍得虎虎生风，没过多久便把她手中的银枪给挑飞了。 孙尚香红着眼走到李韬面前，都快哭了：“陛下，你存心的吧？这当街抢来的民女，身手都这么好？” 前有花木兰和樊梨花，现在又冒出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她赫然发现自己的身手垫底了！ 对于向来争强好胜的她而言，打击无疑很大。 “胜败都是兵家常事，更何况是切磋？” 李韬把她揽到怀里，递给她一个果脯道：“爱妃需要平常心对待。” “陛下说得轻巧！” 孙尚香用力咬了一口果脯道：“若是有朝一日，有人胜过你，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李韬勾了一下她的琼鼻道：“你不是胜过吗？” “哪有！你就知道打趣人家。” “你昂首挺胸，俯视朕的时候。” “呀！陛下，你真是太坏了！太坏了！” 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正在和女子切磋的李贞英，孙尚香举起粉拳朝着李韬一通乱锤。 那娇滴滴的样子当真别有一番风味。 李韬压低声音道：“朕知道你心有怨气，不如今晚让你再一次胜过朕如何？” “不要！” 孙尚香倔强地别过头。 “唉！” 李韬叹了一声道：“看来贞英也要输了，那今晚朕只好……” 他话都还没说完呢，孙尚香以雷霆万钧之势捂住他的嘴道：“我……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要不一起？” “不行！！！” 孙尚香慌忙将一个果脯塞到了他的嘴里，乱颤的花房强行摁住了李韬那妄想大被同眠的内心。 随后她便看到李贞英有些沮丧地走来了。 说了跟她差不多的话。 李韬干笑道：“在今日之前，朕跟她真的不相识，朕也没有想到随便一抢，就抢到了一个宝。” 李贞英无语望苍天：“那你再去抢一个给我们看看。” “行，朕这就去！” 李韬作势要起身。 孙尚香死死地抱住他，语出惊人道：“抢来囤着啊？你后宫有那么多美娇娘等着你恩宠呢，你还要到外面去抢？” 相比他抢来的陌生人，她觉得他还是早点把曹节、大小乔、甄宓等人给办了吧。 毕竟她和她们早就能够和谐相处了。 虽然会被分去几杯羹，那也总好过他源源不断地往宫里抢女人啊！ 李韬看出了她的想法，笑道：“无妨，朕羹多，你们吃不完的。” “咳咳咳……” 孙尚香本来嘴里正吃着果脯呢，听到他这染上颜色的话语，直接被呛个半死。 李韬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刚要安慰，李贞英已经抢先一步道：“陛下，你还是观战吧，不然尚香妹妹的半条命都会搭在你这儿。” “你未免太小看她了，她能扛着呢！” “……” 虽然怀疑这句话也别有所指，但李贞英没有证据。 女子先后和花木兰、樊梨花较量了一番后，实力也变得明了了。 她和花木兰不分伯仲，比樊梨花稍微差点。 孙尚香嘟着嘴道：“陛下，你现在能告诉我们她是谁了吧？” “朕真不知道她是谁！” 李韬无奈摇头，然后冲着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女子单腿跪地道：“启禀陛下，民女穆桂英，来自宋国穆柯寨，希望加入巾帼营，还望陛下恩准！” 孙尚香美眸圆睁道：“你……你竟然是宋国人……” 穆桂英道：“你还是魏国人呢，民女早就听闻陛下不以出身论英雄，而且愿意给女子机会，不然民女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大唐。” “说得好！” 李韬内心还是颇为激动的，不过继续装作并不了解她。 其实在街上，曹正淳说她是穆桂英的时候，李韬脑海中就把演义中这位巾帼英雄的资料给回忆一遍了。 如果按照演义来看，穆桂英出现的时间偏晚。 但跟樊梨花早出现一样，在这个时空中，一切皆有可能。 只要人在他的麾下，而不是给赵祯挂帅攻打大唐，那便是好事。 说起来，古代的四大巾帼英雄，现在已经有三个都在他的麾下了，还缺一个梁红玉。 不知道将来有没有可能通过系统抽到。 如果能抽到，由她们和李贞英、孙尚香一起统率巾帼营，那么巾帼营的战力绝对有望达到飞龙军级别。 到时候别说镇守长安和皇宫了，就是让她们去开疆辟土也不在话下。 孙尚香虽然气愤，但也是很愿意接纳身手好的女子的，遂主动道：“陛下，以穆姑娘的实力，可以为巾帼营主将！” 李韬想了想道：“这样吧，从即日起，将巾帼营改为‘巾帼军’，下设五个营，你们每人统率一营，既相互协作，一起壮大巾帼军，也相互竞争，扬长避短！” 孙尚香盈盈一笑道：“这个好！陛下麾下已有飞龙军、李家军、徐家军、岳家军、白袍军和禁军，没想到我们巾帼营也能这么快就成‘军’！” 李韬道：“你们肩上的担子可不比那六军小。” 五女相互看了眼，齐声道：“末将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你们带着穆桂英去巾帼营转转吧。” 李韬摆了摆手，然后把穆桂英之父，穆柯寨的寨主穆羽召到面前。 曹正淳笑道：“恭喜，你的闺女不仅加入了巾帼军，而且成为巾帼军五大主将之一！” 穆羽看了眼李韬，连忙道：“多谢陛下！难怪她来之前信誓旦旦地跟我说，她一定能够在你麾下出人头地，这当真不假……” 李韬喝了一口茶道：“穆老英雄，她的实力在这摆着呢，被重用理所应当！你也有实力，朕这有项秘密任务交给你和穆柯寨，不知你是否愿意？” 穆羽原本的想法是只要穆桂英在大唐站稳脚跟了，他就把整个穆柯寨都给搬到大唐来。 现在听他这么说，他意识到穆柯寨暂时恐怕还是得在大宋，遂小声道：“陛下这是想让我们留在大宋？” 李韬点头道：“你们可对外宣称搬到大唐或者解散了，但暗地里需要配合朕的人去做一件事。此事若做成了，大宋覆灭可期，你和穆柯寨都将立下大功！” “大……大宋覆灭？” 穆羽心下狂跳，平复了好一会儿，强压着内心的激动道：“陛下尽管驱使，老夫和穆柯寨一定完成任务！” 李韬如此如此地说了一番，穆羽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 他一缓再缓道：“老夫明日就返回。只是有一件事得告知陛下，在老夫和桂英离开大宋时，曾看到大宋正在往边境调动大批人马，我们还看到了一队隋国兵马。” 李韬淡然道：“领兵之将是韩擒虎对不对？” “原来陛下早就知道了。这才刚过年，陛下需要早做准备。” “他们的行动确实比朕预想得要早，要快！所以我们也要抓紧了，这场仗肯定要打的，不过一定要先从大宋的内部开始打！” …… 第200章 政通人和，生财有道 现在天下皆知大唐在整军备战。 时间拖得越久，对大唐可能就越有利。 宋国和隋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结盟，并往唐宋边境调遣兵马，一方面是源于和大唐的新仇旧恨；另外一方面无疑看出大唐崛起得太快了。 他们必须要尽快采取行动。 后续不排除秦国和汉国也会和他们联手。 大唐南境的战事可谓一触即发。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李韬从未想过要给各大兵团两到三载的时间专门练兵。 最好的练兵方式无疑是以老带新，以战带练。 实战是最能够查漏补缺的，也是打造一支精锐最有效的手段。 目前李家军镇守在东北、徐家军镇守在正东、禁军随时都有可能调往西北。 而镇守在南境的有飞龙军、白袍军和岳家军。 三大军团全都扩员十万的任务早在年前便完成。 这也就是说李韬在成立六大军团之初，便将矛头对准大宋了。 想要直接灭了大宋，难度太大。 想要让大宋像大梁一样改朝换代，难度也不小。 但在重兵压境，里应外合的情况下，让大宋陷入内乱，还是比较容易的。 一旦大宋自顾不暇，赵祯就是心再大，也不敢再让秦、汉、隋的兵马留在大宋的疆土上了。 他们虽可联盟，但也是不折不扣的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咬人的猛兽啊！ 如此一来，大宋就有望成为像大梁一样隔绝大唐和秦汉隋三大强国的缓冲区。 三国只要攻打大梁和大宋，他就从北蚕食。 可以说进退自如。 到时大唐掌握的主动权将更大，也利于他实施下一步计划。 当然，此番和大宋较量的风险也是非常大的。 如果他不能实现既定目标，那么南境将面临秦、汉、隋、宋，乃至梁的联合攻伐。 这还很容易引发连锁反应，让魏、眀、清、楚四国暂时放弃南洲，一起从东方攻打大唐。 大唐势必会陷入到空前的危机中。 所以搅乱大宋一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为此他可以不惜成本！ 穆羽带着特殊任务离开后，房玄龄和杜如晦求见。 曹正淳笑道：“陛下，看来两位大人终于想通了。” 李韬道：“宣吧。” 未几。 房玄龄和杜如晦来到御前，一起行礼道：“臣拜见陛下！” “免礼。” 李韬看向杜如晦道：“看杜爱卿这气色，你的病情已大为好转，这是大唐之福啊！” 杜如晦慌忙道：“若非陛下摒弃前嫌，亲自救治，臣这条命恐怕已经没了。如今大唐正值用人之秋，臣无以为报，若陛下不弃，臣愿尽己一份力。” 房玄龄附和道：“臣亦愿如此。” 李韬微微一笑道：“此事你们有没有和秦王商议过？” 两人也没隐瞒，点了点头。 “他怎么说？” “秦王说天下大势波诡云翳，变化极快，我们不该旁观。” “看来老李心中的那份执念有所减弱啊，这是好事！” 李韬会心一笑道：“杜爱卿听旨，朕升你为检校侍中兼任吏部尚书。” “吏……吏部尚书……” 杜如晦伏拜在地，大脑一片空白。 要知道自从“三省”被撤后，权利下放到“六部”。 六部的权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大。 吏部掌管官吏任免、考核、举荐等等，更是万众瞩目。 现在吏部虽然有魏征的都察院制衡，但依然是让人挤破头也想任职的地方。 以他这秦王党的身份，无论怎么看陛下都不该把这么重要的官职交给他。 估计秦王知道了，也会非常震惊吧？ 不过很快他便想到了一种可能。 陛下这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进一步凝聚朝野，准备和敌国大战。 另外，经过重塑吏治后，现在官员考核、任免、举荐等逐渐形成了一套成熟的流程，想要像以前那样暗箱操作已经很难了。 还有一点，这又何尝不体现了陛下的大度和对他的信任？ 杜如晦一时百感交集，老泪纵横道：“谢主隆恩！” “起来吧，你身体还没完全好，不要一直跪着。到吏部任职后，也无须夙兴夜寐，你需要和魏征一起进一步完善各项流程和体系，如果需要律法支撑，那便去找刑部，然后上报内阁。” 李韬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吏部的事务千头万绪，绝不能只想着一个人埋头苦干。爱卿是有大才之人，想必能明白朕的一片良苦用心。” 杜如晦连忙道：“臣明白，臣定不让陛下失望！” 李韬又看向房玄龄道：“房爱卿，你精通典制政令，朕升你为中书令，专掌律法修订，要让我大唐的律法跟得上大唐的发展。” 这也是要职啊！ 房玄龄激动道：“承蒙陛下器重和信任，臣必殚精竭虑，不负重托！” “你们出宫后，可以去和秦王聊聊这方面的要务，不用有所顾虑。” 说这话的时候，李韬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 截止今日，他总算把秦王党、太子党中有大才之人笼络到自己麾下了。 便宜老爹和皇叔们很难再翻起什么浪花。 政通人和的大唐将不再是憧憬。 他也以一己之力证明，不为世俗所容的言行举止同样可以笼络人心。 而这无疑更加坚定了他一条路走到黑，就用这种方式争霸天下的决心。 见他海纳百川，大肚能容，而且胸有成竹的样子，房玄龄和杜如晦也是感慨万千。 说真的，他们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力。 才刚改元，这个少年天子已呈霸主之姿。 这么下去，大唐吞并九国，一统中原完全有可能…… 半月后。 长安正门。 文武百官齐聚。 他们看着干净、平整且坚硬的地面，都很诧异。 “这是何物？竟可让地面变成这般？” “难不成又是陛下琢磨出来的新东西？” “难怪陛下要大修官道，有了此物，我大唐的官道必将举世无双啊！” …… 听到他们窃窃私语，李韬也没说话，而是看向了阎立本。 阎立本难掩激动道：“诸位大人，此物名为‘水泥’，用它胶结碎石制成的混凝土，硬化后不但强度很高，而且还能抵抗各种侵蚀。” “今后我大唐修路、砌墙、兴修水利等等都可以用此物。在阎某看来，它就是工部的神器，灰不溜秋的却能给大唐带来康庄大道！” 众臣急切道：“此物是谁琢磨出来的？” 阎立本看向李韬：“如此精绝之物，自然是陛下所想。” 百官齐刷刷地看向李韬。 以前他说曲辕犁、榨油机等是他发明的，他们是不信的。 但经过文抄公之事后，他们意识到这是个经天纬地的皇帝。 在他这里，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李韬淡然如风道：“此物的制造之法在工部的《将作大典》中就能寻到蛛丝马迹，并没有诸位想的那么难！” 《将作大典》？ 不仅阎立本，连工部尚书阎立德都犯迷糊了。 他们俩都能把《将作大典》倒背如流了，怎么会不知道？ 陛下这不会是要卖书吧？ 他们不由自主地萌生了这个大胆的猜测，旋即发现真有这种可能！ 现在水泥制造和兵器制造一样，被列入绝密。 可一旦大唐利用水泥修路的消息传开，九国必想得知。 因为他这一句话，大唐的《将作大典》肯定会大卖。 而且单本的价格势必会提升到极为夸张的地步。 偏偏《将作大典》的内容乏善可陈，并无什么秘密而言。 即使被九国获取也没什么。 他真是生财有道啊！ 贺若弼忍不住道：“陛下，用水泥修官道，明明可以在原有官道上修建，可看现在这样子并非如此，敢问为何？” 李韬言简意赅道：“两用！” 从京城到天启城之间，确实有相当一段官道。 但李韬早已告知阎立本，只在官道旁修水泥路，不作覆盖。 原因并不复杂。 水泥路伤马蹄。 原有的官道是经过炒土、夯实等一系列成熟手段铺设，本身就很耐用，也适合战马驰骋，不宜浪费。 新修的水泥路其实是“商道”。 这个时代主要的运载工具是马车。 不过相较于大军调动时常需急行军，可以通过多设驿站，勤换马匹来实现商业畅通。 尤其是在雨天道路泥泞的时候，水泥路的优势会进一步展现出来。 他已经让房玄龄着手制定《商业法》了。 该法会提高商贾的地位，对商税也有明确的要求。 待天启城建成，成为容纳天下商贾之城。 再修好这宽阔的并行官道，大唐的商业必然繁荣。 倘若再打通丝绸之路…… 李韬的脑袋已被不计其数的真金白银塞满。 论发展商业，他是认真的，估计也是十国帝王之中最擅长的。 百官们热议了一番后，张居正率先开口了：“陛下，这官道不仅要往东南修，还要往西北修，内阁愿和百官一起尽快让国库充盈，拨款修官道！” 其他人纷纷附和：“对，修官道！百年大计，在于修路！” 终于明悟了！ 朕带你们前来可不仅仅是让你们看水泥的。 是要告诉你们，你们得想方设法让国库充盈起来，得拨款！ 难不成让朕一直掏钱修路？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诸位爱卿都能有此眼光，朕心甚慰。还有一事，朕今早接到消息，宋隋联军已数次小规模出击，意在试探。你们要各司其职，做好兵器和粮草供应。” 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后，他便回宫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臣。 不过他们也谈不上紧张。 因为这是预料中的。 目前唯一的变数是大战何时开启，大秦和大汉何时参战…… 第201章 一本水浒乱大宋 李韬对宋隋联军的小动作并不是太上心。 只不过他每天都会见一见宋濂。 是以朝中的不少官员都在私下议论说，他对宋濂的恩宠已经超过和珅和严嵩了。 殊不知他只是为了书。 转眼间出了正月。 这日他正和貂蝉午睡，宋濂前来求见。 曹正淳本是不敢打扰的，但听他说是十万火急后，他只能在门外告知。 “难道成了？” 李韬也是很激动，抬起貂蝉那搭在他身上的大长腿，快速穿上衣服走进御书房。 宋濂人还没走进御书房呢，便迫不及待道：“陛下，这是经过修改填充的最新一版，请您一观！” 李韬站起身把书接到手里，翻了起来。 良久之后，他将手一合，捏起来眉心。 宋濂脸色一僵道：“还是不行？” 李韬摇头道：“成了！说起来也难为你们了，将整本书打碎删改填充，翻来覆去改了无数次，终于变成朕想看到的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其实更想说朕特么太难了。 你们更改一版，朕就得看一版。 看到现在都想吐了。 不过想到这书能够祸乱大宋，那么一切便是值得的。 宋濂喜极而泣道：“陛下，且不说那些书生通宵达旦地更改，就是个中故事，都让老臣热血沸腾啊！” “景阳冈打虎的武松、倒拔垂杨柳的花和尚、大闹清风寨的花荣，梁山泊的一百零八将个个有血有肉，让人敬佩！” “当然，陛下将这样一个宏大且不可思议的故事在大宋展现出来，暗中必然调动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也是惊天手笔呀！” 在宋濂看来，他虽然只是参与者，但倘若能够成功，那绝对是他平生最得意之作。 他在凭空塑造草莽英雄！ 他在以小说祸乱大宋！ 前人没人想过。 后人也很难做到。 “曹正淳！” 李韬没有犹豫，喊了一声，把修改版《水浒传》交给曹正淳道：“立即把这本小说拿去印刷，印刷得越多越好，然后在大宋境内免费发放，他国之人若是购买，则需掏钱！” “喏！” 曹正淳对这本小说也是期待已久。 毕竟早在去年，陛下萌生这个想法后，他便联手雨化田和岑虎，物色人选，然后开始在大宋布局了。 时至今日，已经布局得差不多了，只差这股东风。 他很想看到这股东风刮到大宋后，大宋会发生什么。 待曹正淳离开，宋濂道：“陛下，老臣听闻大宋遭遇寒冬，冻死了不少人，再加上西部数地大旱，已有几股流民造反。” “虽然声势很小，也没有对宋廷造成什么威胁，但这样的时机对于众好汉齐聚梁山泊造反而言，太有利了。” 李韬笑了笑道：“朕昨日刚得到消息，大宋又和秦、汉结盟了，大秦和大汉准备派出以蒙恬和卫青为首的大军，过境大宋，攻打我大唐！” “只要我们让一百零八位梁山泊好汉，在大宋境内烧起这把造反之火，那么蒙恬和卫青的大军即使出现在宋国疆土上了，也会被请回去。” “到时朕再让飞龙军、白袍军和岳家军一起出动，攻打大宋，那么将为梁山泊众好汉造反创造机会。一旦他们壮大起来，势必会成为一把插在赵祯心头的利刃，赵祯再想清除也就难了。” 事实上，赵祯是不可能清除的。 毕竟梁山泊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大唐！ 李韬从去年到今年，利用东西厂和鼠盟，让《水浒传》中的一应人物出现在了大宋。 而为了尽快完成任务，他甚至命令岑虎让整个鼠盟的人都潜入到大宋境内。 其他人好安排。 唯独这一百零八将，纵使个人能力不如书中所写，但也不能差太多。 为此，他亲自筛选过，还派出了秦怀玉、尉迟宝林、程处默、李崇义等一帮武二代，让他们各领一个角色。 在他国伪装成草莽造反，风险显而易见。 好在他们都觉得这很新奇，个个争先。 有了他们这些人兜底，再加上东西厂高手和整个鼠盟在暗中操纵，梁山泊的战力肯定是有保证的。 平心而论，哪怕是他自己，一想到他是拿整个大宋为白纸，将《水浒传》中的人物和故事给具现到大宋，他也心潮澎湃。 他相当于《水浒传》的总导演，想以倾国之力在大宋的疆土上把这个故事给拍好。 尽管为了贴合大宋现在的实际情况，《水浒传》的故事被更改大半，但筋骨还在，灵魂还在。 他相信大宋哪怕有赵祯这位明君坐镇，底层百姓也会响应梁山泊的好汉们，揭竿而起。 宋濂急不可耐道：“陛下，《水浒》既已完成，那《西游记》和《红楼梦》呢？” 他现在还不知道《三国演义》的存在。 李韬目前自己在删改《三国演义》呢。 这个主要是对付老曹的。 《西游》和《红楼》，他暂时还没有太好的想法。 所以他摆手道：“宋爱卿心急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接下来你和那些书生好好歇息，梁山泊好汉在大宋造反的大旗彻底竖起来后，朕会交给你们一本更刺激的小说。” 宋濂愕然道：“比《水浒》还刺激？” “自然！”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此书若出，东方必乱！” “东……东方？” 宋濂直喘粗气道：“那老臣拭目以待！” 有印刷坊在，《水浒传》如过江之鲫涌入大宋。 再加上有鼠盟的人为普通百姓讲解，梁山泊一百零八好汉的故事似星星之火，迅速燎原。 前往梁山泊的百姓和流民越来越多。 汴京。 赵祯看着官员上奏此事的折子，有些不以为然：“流民为乱而已，不足为虑，户部用心赈灾即可化解！” “眼下蒙恬和卫青大军即将到来，你们需勠力同心，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好准备。这一战，朕一定要攻到长安，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儿碎尸万段！” 晏殊环顾左右，出列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应是有人蓄谋已久。” “蓄谋已久？” “臣得到了一本小说，陛下一看便知！” “呈上来。” 赵祯从宦官手中接过《水浒传》，翻开一页看到了开篇词。 “试看书林隐处，几多俊逸儒流。虚名薄利不关愁，裁冰及剪雪，谈笑看吴钩。评议前王并后帝，分真伪，占据中州，七雄绕绕乱春秋。” “兴亡如脆柳，身世类虚舟。见成名无数，图名无数，更有那逃名无数。霎时新月下长川，江湖桑田变古路。讶求鱼缘木，拟穷猿择木，恐伤弓远之曲木。不如且覆掌中杯，再听取新声曲度。” 看完，赵祯往后一靠，沉默良久，然后惊叹道：“好词，好词啊！苍凉辽远，数语道尽江湖味，这是谁所著？” 百官听到这话，无不低头。 嗯，没法看。 他竟然还在关心这首词是何人所著…… 晏殊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请继续往下看。” 赵祯很较真：“怎么，能作出此等好词还要隐姓埋名？告诉朕，他是谁，朕要立即召见他，予以重用！” “……” 晏殊无言以对，只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其他官员纷纷效仿。 摊上这样一个喜爱诗词的皇帝，是文臣之幸。 可在这种时候，又是文臣之不幸。 他们纵有万般牢骚，也不敢口吐一字。 因为可以预见，只要他看到这首词后面写的是什么，必然会降下泼天之怒…… 第202章 文臣武将双马甲 “你们因何下跪？” 赵祯还沉迷于那首词呢，瞧见满朝文武皆跪，心中的惊叹化为疑惑。 他眼皮子下压，继续往下看了几行，双眸以风驰电掣般睁到最大。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发作，而是被这本胆大包天的小说给“吸引”了，不由自主地往下扫。 扫完第一页，他的脸上已经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 狸猫换太子、没有子嗣、身患隐疾、精神错乱、明仁暗戾、错信佞臣…… 书上所写并没有一口否认他是个明君，而是将一些宫廷旧事、皇家密辛等杂糅起来，来个真真假假，模棱两可地诽谤。 然后再把这两年大宋发生的天灾人祸都归咎到他身上，直言梁山泊众好汉造反是为万千百姓争一口饭吃，图一亩良田，谋一条生路！ “呵呵，这还真是蓄谋已久啊！何为梁山泊好汉？” 赵祯甩着手中的书籍，面色狰狞地嗤笑了起来。 见百官皆是瑟瑟发抖，无人敢言，他硬着头皮往下看。 “刺啦啦！” “刺啦啦！” “刺啦啦！” …… 没看多久，他便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双眼喷火地将《水浒传》给撕得粉碎道：“什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他们伪装得再好，那也只是一帮魑魅魍魉，还妄想颠覆我大宋？” “陛下息怒！” 晏殊眉头紧缩道：“如果仅是流民造反，不足为惧，但他们趁着朝野全力备战大唐之际，见缝插针，已经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聚拢三四万百姓，其中还包括数股流民！” “而这本《水浒传》更是在我大宋境内遍地开花，已经难以禁绝！为今之计，既要剿灭他们，也要揪出始作俑者！” 富弼出列道：“陛下，臣赞成晏相所说。普通流寇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手笔，不出意外的话，这一定是唐帝所为。” “陛下应下旨将此书列为禁书，然后告知万民那些所谓的梁山泊好汉皆是大唐在暗中扶持，意在祸乱大宋。” 听他们这么说，赵祯的脸色稍微好转。 不过梁山泊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聚集了三四万百姓，还是让他备受冲击。 眼下可是备战大唐的关键时期，说是千钧一发也不为过。 此事若处理不慎，极易引发连锁反应。 他看向晏殊和富弼道：“两位爱卿，禁书和调查之事，就由你们二位负责。刘城何在？” 一将出列道：“末将在！” 赵祯道：“朕给你半月之期，你立即率领两万禁军前往梁山泊，并调动附近各府人马，务必将他们斩草除根，不然提头来见！” “末将领命！” 刘城可是禁军副统领，自然不把这些流寇放在眼里。 他正准备离开，只听殿外有人大喊道：“陛下，八百里加急，大唐突然精锐尽出，猛攻我大宋！” “什么？！” 赵祯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再次有些慌乱地站起身。 待斥候走进大殿行礼后，他迫不及待道：“飞龙军、白袍军和岳家军全都出动了？” 斥候欲哭无泪：“回禀陛下，他们三路齐发，已拿下我边境六城！” “六城？” 赵祯瘫坐在龙椅上，缓了好一会儿，还是无法相信，质问道：“我大宋的王家军和种家军何在？宋隋联军又何在？他们构筑了那么长时间的防线就如此不堪一击？” 斥候战战兢兢道：“他们太过凶猛，我大宋兵马又一直在准备进攻，突然被他们先发制人，有些招架不住。好在现在已经稳住了阵脚，请陛下派人催促蒙恬和卫青大军，让他们尽快驰援。” “不可！” 韩琦眼皮直跳，慌忙出列道：“陛下，如今梁山泊之乱尚未平息，大唐又主动攻我大宋，如果还按照原计划让蒙恬和卫青大军过境大宋的话，万一他们调转兵锋，攻打我大宋，我大宋可就要亡国了！”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赵祯也是冷汗直冒。 他说得没错！ 大宋虽和大秦、大汉结盟，但这两国也是豺狼虎豹。 一个大隋的韩擒虎已让朝野保持警惕了。 如果再来蒙恬和卫青…… 大宋很容易出现引狼入室，请佛容易送佛难的局面。 而且喜欢偷袭的大梁保不齐又要趁机割大宋一刀，同样不得不妨。 在这种情况下，让蒙恬和卫青大军入境，绝非良策。 情况再危急，也不能拿江山社稷当赌注啊！ 所以赵祯连忙看向韩琦道：“韩爱卿言之有理，你速去劝阻，暂时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踏上我大宋疆土。” 韩琦点头道：“刘将军需尽快灭了梁山泊的流寇，不然这事传到秦帝和汉帝耳中，他们可能会让蒙恬和卫青从南部攻打我大宋。” 届时，被瓜分的可能就是大宋了！ 天下大势就是这么瞬息万变。 早晨和傍晚往往是两个样。 不过说实话，李韬这手笔也是让他开了眼界。 竟然以一本小说在大宋境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那皇帝当真有手段！ “末将愿立军令状，半月之内，必灭流寇！” 刘城不愿被这些文臣看轻，当朝立下军令状，然后带着两万精锐直奔梁山泊。 十三天后。 “大宋亡了？” 睡梦中的赵祯猛地惊醒，坐起身时一身是汗。 从门外渗进来的冷风让他打了个寒蝉，也意识到这原来是一场梦。 不过临朝那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梦到大宋亡了，而他则成了亡国之君……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些难成气候的流寇，但最近这几天他寝食难安，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可理智分析的话就会发现，刘城率领的是大宋精锐中的精锐。 再加上附近各府兵马，就是拴头猪指挥，也能轻而易举地取胜。 “想来是朕多虑了！” 赵祯摇了摇头，正要躺下，一个宦官在门外大声道：“陛下，八百里加急！” “怎么又是八百里加急……” 现在他听到这话，就会心惊肉跳，当即披上一件长袍道：“进来！” 宦官推开门，双手呈上道：“陛下，是梁山泊方向的战报。” “这么快就平息了？这刘城真是有大将之才，没有让朕失望！” 赵祯松了口气，打开战报，看了起来。 没看几眼，战报便从他的手中掉落。 他强撑着身体试图站起身，但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陛下！” 宦官慌忙上前搀扶。 赵祯一脚将他踹翻，勃然大怒道：“废物！一群废物！朕养你们有何用？立即召晏殊、富弼和文彦博前来宫中面圣！” “喏！” 宦官意识到刘城战败了，连滚带爬地离开。 半个时辰后。 赵祯的御书房已是一片狼藉。 晏殊、富弼和文彦博走进后，看到他还在盛怒之中，慌忙伏拜于地。 赵祯直接将战报甩给他们道：“这刘城死有余辜，死有余辜，他害我大宋不浅！” 三位重臣小心翼翼地拿起战报看了看，皆是脸色苍白。 刘城贪功冒进，到达梁山泊附近后，根本就没有和附近各地兵马联手，而是直接攻打梁山泊。 结果先是遭遇大雪，旋即被梁山泊的流寇迂回包抄，竟让两万禁军折损大半，刘城自己也被斩杀。 这还不算！ 那帮流寇又在府兵驰援途中设伏，以少胜多，再胜当地府兵，一时声威大振。 前往投靠的百姓更多了。 梁山泊附近的两座城池也落入他们之手，和梁山泊呈犄角之势。 据说这一应计策皆是绰号为“智多星”的吴用所想。 他准确预知了大雪将至、府兵驰援等，神机妙算，相当了得。 而那一百零八个好汉也是各有神通，不似普通流寇…… 晏殊眉头紧缩道：“看来梁山泊中藏有李韬的武将和谋臣。陛下，还请您重新启用吕夷简！” “吕夷简？” 赵祯浑身一震，没有任何的犹豫，立马派人去召！ 此人被罢相，完全是因为大唐以重兵压境逼迫。 殊不知他运筹帷幄，很有手段。 在朝中大将多在北境对抗大唐兵马的情况下，宜再派一将率禁军前往，让他在幕后调兵遣将。 以他行事之老辣，以及为官几十年所积累的声望，各地兵马莫敢不从。 梁山泊之乱一定能够尽快平息。 …… 消息传到长安时，李韬正在望天阁和诸葛亮下棋呢。 李韬笑道：“这下赵祯该体会到文臣太多，良将太少的苦恼了，竟然又重新启用了吕夷简那个老东西！” 诸葛亮轻捏一子放下道：“有吴用在，吕夷简不足为虑。” 李韬道：“把庞统从天启调到梁山泊扮智多星，搞个新马甲，朕总觉得不厚道。” “陛下这新马甲想来是新身份之意吧？” 诸葛亮抿了一口茶道：“庞士元心里估计很高兴！从今以后，天下不仅有凤雏，还多了一个天机星，不知要羡煞多少谋士。这大概也是戏志才愿意屈尊去扮个道士的原因吧？” “哈哈哈……” 他提到戏志才，李韬便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本来入云龙公孙胜他已经选好人了。 只是随着戏志才投靠大唐，他觉得应该给梁山泊的谋士阵营上双重保险。 所以特意问了戏志才。 戏志才刚开始时有些犹豫，但听说吴用是庞统所扮后，他立即启程前往。 有这两大谋士在，再加上一群武二代兜底，李韬也放心。 不过论洞察大势，统筹全局，李韬觉得秦怀玉、罗通等人还是欠些火候。 他准备增派翼国公秦琼和莒国公唐俭前往。 他们俩能征善战，经验丰富，而且秦琼的病情也好得差不多了。 到了梁山泊之后也不需要亲自上阵，只需坐镇幕后指挥调度即可。 想到这，他也在西北方向放下一子道：“梁山泊气候已成，接下来该西北了……” 第203章 称霸西北，剑指西域 梁山泊这步棋暂时算是尘埃落定了。 无孔不入的鼠盟和手段多变的东西厂在暗中立下了大功。 接下来只要秦琼、唐俭、庞统和戏志才带领众人，以梁山泊一百零八好汉的马甲持续从内部施压大宋，飞龙军、白袍军和岳家军再配合着从外部施压，必然会让大宋君臣焦头烂额。 当然，尤为重要的是，又一次打破了大宋和秦、汉、隋三国的结盟。 大宋疆土上已经出现个韩擒虎了。 如果大秦的蒙恬和大汉的卫青再出现，那么李存孝、陈庆之和岳飞将面对三大帝国的三位大将。 仗肯定没有现在好打。 而且赵祯拒绝蒙恬和卫青大军进入大宋，联手攻唐，属于出尔反尔，临时反悔。 无论他如何辩解，都会惹怒嬴政和刘彻。 今后他再想和他们结盟，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考虑到嬴政和刘彻都有一统中原之心，说不定在大宋内忧外患之际，他们还会趁机咬上一口。 大梁如果再像之前那样偷袭的话，赵祯兴许会尝到四面楚歌的滋味。 至于西北…… 李韬也是从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通过预言瓷瓶对西突厥的预言眼下已经传遍西突厥，并蔓延至西北一带了。 李道宗、李孝恭、薛仁贵、范仲淹等人想来已经率领禁军和西北驻军动手了。 现在唯一的变数是甘罗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说服回纥和高昌臣服。 这对整个战局的影响很大。 诸葛亮看到李韬若有所思，笑道：“想当年嬴政在一统西南广袤疆域的时候，甘罗一席话便让大秦得到了十余座城池。” “回纥和高昌素与大唐交好，在薛延陀汗国已经臣服大唐，而且夷男还派出大军，联合我大唐兵马向他们施压的情况下，他们没有选择，定然会臣服。陛下派甘罗前往，更像是助他积累功勋！” 李韬指了指他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过话虽如此，朕希望甘罗能够做到更多，比如让回纥和高昌也出兵，再帮朕多捞点钱回来。” “现在大唐要做的大事太多，耗资甚巨，内阁和百官又不愿意增税，那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向这些臣服之国要钱了。” 他这是吃到甜头了。 前有大梁、大宋、薛延陀汗国等纳贡献金，现在他又盯上了西北诸国。 不过此法来钱确实快。 诸葛亮微微点头道：“现在紧挨着凉州的是吐谷浑，据臣所知吐谷浑的可汗乃伏允。在太上皇临朝时，他曾多次派兵入侵凉州，后来太上皇想与其修好，他也不应。以其秉性，此番和我大唐必有一场恶战！” 李韬抿了一口茶道：“伏允这种货色，向他示好是没用的，必须要一战送他见阎王！” “这次朕派出了李道宗、李孝恭、段志玄、刘弘基等名将，再加上薛仁贵和范仲淹，就是没想给他留任何活路。吐蕃若是敢驰援，朕接下来就把吐蕃给灭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料定吐蕃不敢。 毕竟大唐再次和薛延陀汗国联手了，如果回纥和高昌的兵马也加入的话，吐蕃不会看不出来只要掺和就会引火上身。 侍立在一旁的曹正淳见两人不再多说什么，小声道：“陛下，老奴这有一件喜事，您听了一定会很高兴。” 李韬转头看向他道：“那还不快说？” 曹正淳道：“目前《水浒传》虽然被大宋给禁了，但在他国大卖，同时大卖的还有我大唐的《将作大典》。” “老奴让人估算了一下，这两本书的售卖所得，扣除在大宋境内免费发放《水浒传》的费用，很有可能还会有不少盈余。” “是吗？” 李韬大笑道：“那就在大宋境内投放更多的《水浒传》，朕要让它越禁越火！” 诸葛亮幡然醒悟：“难怪陛下那日当众说水泥制造术是在《将作大典》中找到的蛛丝马迹，原来是为了卖书赚钱，实在是高！” 李韬道：“朕这也是为了让各国都变相资助梁山泊好汉造反，不然朕岂不是显得形单影只了？” 此话一出，君臣三人皆是开怀大笑了起来。 凉州，都督府。 李道宗、李孝恭、范仲淹等人翘首以待。 范仲淹由衷道：“现在陛下真是将那预言瓷瓶运用得炉火纯青啊！预言瓷瓶刚预言西突厥祸起萧墙，主死国乱，那统叶护可汗便被其伯父所杀，其伯父自立为莫贺咄侯屈利俟毗可汗。” “偏偏莫贺咄原先仅为一小可汗，他自称大可汗后各部不服，西突厥由此大乱，这对我等而言真是陛下御赐的良机呐！” 李道宗沉声道：“在太上皇临朝时，那统叶护可汗还遣使与我大唐联姻，后来随着西突厥强盛，突厥的大小可汗又死于陛下之手，陛下还扶植夷男建立了薛延陀汗国，由此遭到他的记恨。” “他在国内又很自负，作威作福，欺凌百姓，引起部众怨恨，葛逻禄部大都叛离了他。祸起萧墙是有迹可循的，陛下通过预言瓷瓶激化了他们的矛盾，让其伯父莫贺咄提前出手了。 李孝恭道：“可以说陛下这步棋胜过几十万大军，若是咱们能够按照他的计划顺利完成任务，那么整个突厥都将不再是我大唐的心腹大患，到时陛下便可专心对付中原九国了！” 范仲淹有些激动地喝了一口茶道：“现在就看甘大人的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门外有人喊道：“甘大人回来了！” “快！” 众人连忙起身，一起走到门外相迎，然后一脸期待地看向甘罗。 甘罗意气风发道：“幸不辱陛下信任，以及诸位以大军施压，甘某已经成功说服回纥和高昌臣服我大唐，并派兵助我们一臂之力！” “好，太好了！” 李道宗拍了下他的肩膀，连忙看向李孝恭：“那咱们还等什么？可以出兵了！” 李孝恭点头道：“传令下去，午后出兵！薛仁贵，临行前陛下特别交代，要以你为先锋，你可莫要让陛下，让我等失望！” 薛仁贵颇为沉稳道：“末将领命！” 午后。 天气有些闷热。 大唐兵马倾巢而出，不过并没有攻打吐谷浑，而是一路向西，联合薛延陀汗国、回纥和高昌的兵马，直奔西突厥而去。 消息传入吐谷浑。 满脸胡须，生得魁梧的伏允难以置信：“唐军都去攻打西突厥了？这怎么可能！他们和我们在边境对峙了那么久，还整日劝降本可汗，怎会突然……” 一心腹道：“可汗，西突厥统叶护可汗被杀，旋即发生内乱，他们这是想趁机灭了西突厥！” “灭了西突厥？” 伏允冷笑道：“大唐现在还没有这个能耐，你们别忘了，在通往西突厥的途中还有回纥、高昌等国。” “如果他们臣服大唐了呢？” “……” 伏允沉默了好一会儿，猛地拔出腰刀道：“传令下去，即刻调遣本国兵马，攻打凉州！本可汗要断了他们的后路，让他们统统死在西突厥！” 第204章 亡国之痛 伏允深知李韬非常狡诈，所以在快速向边境调遣兵马的同时，接连派出十几路斥候前去打探。 他要彻底摸清凉州的情况以及大唐兵马的动向，不给李韬任何设计对付他的机会。 这日，他亲自来到了吐谷浑的禄城。 此城乃是易守难攻的要塞，距离凉州最近。 十几路斥候也是相继返回。 “禀告可汗，李道宗、李孝恭等人确实率领大部分兵马直奔西突厥，目前已经和夷男的兵马会合，并到达回纥境内。” “凉州现在有守军不到两万人，而且有近一万五千人驻守在斜城，和我禄城相望，只要拿下斜城，那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整个凉州！” “目前统率斜城兵马的是刘弘基和范仲淹，刘弘基是李世民的人，倒是颇为难缠，不过范仲淹就是一文臣，还是宋人，不足为虑。” “其他各地也没见大唐兵马踪迹，想来那大唐皇帝是想让刘弘基和范仲淹先死守斜城，待李道宗、李孝恭等人率领大军大败西突厥后，再回过头来攻打我吐谷浑。” …… 伏允嗤笑道：“他这是不愿错过西突厥内乱的大好时机，并且完全不把我吐谷浑放在眼里，以为仅靠那点兵马就能守住，简直痴心妄想！” “传我口令，厉兵秣马，再耐心等上半个月，等到大唐兵马深入西境，和西突厥交手后，再倾尽我吐谷浑兵马，一鼓作气拿下凉州！” 与此同时，他还派出更多的斥候前往各地，特别是大唐方向探查。 虽然他知道目前大唐的飞龙军、白袍军和岳家军在和大宋大战，徐家军驻守在大楚边境，李家军驻守在大清边境，禁军西去，连长安城都是帮女人在镇守，李韬现在能够调动的兵马极为有限。 但小心谨慎些终归没错，而且一旦拿下了凉州，他便可以趁着大唐腹部兵马空虚，挥军直捣长安了。 如昔日突厥的大小可汗一般兵临长安，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过他不会犯突厥大小可汗的错误，一定不会给李韬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端了那女子军，闯入皇宫杀了李韬，吞并大唐，继而再寻找时机一统中原。 只是想想，他便心潮澎湃了。 以偏安一隅之地，拿下整个中原，把那些中原的帝王统统踩在脚下，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注定青史留名的伟业。 他韬光养晦那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伟业吗？ 半月后。 东方微微发白，荒野一片寂静。 斜城安静得像是一座巨大的石雕，毫无生机可言。 突然间，鼓声雷动，喊杀震天。 密密麻麻的大军从吐谷浑方向直奔而来，开始攻城。 坐在议事堂中小憩的范仲淹突然睁开眼道：“他们终于来了！那伏允倒是很能沉得住气！” 身穿甲胄，手按佩剑的刘弘基站起身道：“来了好，本将且去会一会他们，看看他们成色如何。” 范仲淹用茶盖撇着已经凉透的茶，张嘴喝了一大口，只觉透心凉，然后站起身道：“本都督也去瞧瞧！” 滚石如雨，箭矢纷飞。 大唐的守城军击退了吐谷浑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这一战从早打到晚，又持续到第二天。 吐谷浑不仅没有任何退却的意思，反而持续增派兵马。 保守估计，参与攻城的吐谷浑兵马已有五六万之众。 而且伏允也是够鸡贼的，斜城的四个城门，他们围了三个，只留下南门。 就是要以此动摇大唐的军心，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一旦他们从南门逃脱，那么吐谷浑大军便可一路掩杀，并且趁势拿下凉州。 转眼间四天过去了。 吐谷浑大军的攻势依旧不减。 大唐守城军却坚持不住了。 当天夜里二更时分，刘弘基和范仲淹带着守城军从南门逃出。 吐谷浑大军当即拿下斜城，只留少量兵马守城，其余兵马向东南方向掩杀。 刘弘基和范仲淹且战且退，甚是狼狈。 消息传入禄城，伏允大喜道：“虽然那刘弘基和范仲淹坚守那么多天，有点出乎本可汗的预料，但我吐谷浑的勇士们还是拿下了斜城，接下来便是一马平川踏平凉州，真是可喜可贺！” “传令下去，本可汗与民同乐，禄城的百姓们都载歌载舞起来，用不了多久，本可汗就会君临长安，取代李韬成为名副其实的天可汗！” “天可汗！” “天可汗！” “天可汗！” …… 众臣一片欢呼。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生异变，只听“轰隆隆”的巨响响彻天地，仿佛瞬间就可以把整座城池给轰没了，甚为骇人。 伏允脸色苍白道：“这……这雷声怎会如此之大！” 一臣皱眉道：“今晚月明星稀，不可能有雷。” 另一臣急忙奉承：“可汗，按照中原的说法，此乃天降祥瑞，为可汗入主中原助威呢！” “助威？” 伏允怔了一下，旋即大笑：“说得好！重重有赏！” 他话音刚落……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 雷声铺天盖地而来，炸得人肝胆俱裂。 伏允皮笑肉不笑道：“这威是不是助得太猛了点？” “猛猛猛……” 众臣颤声附和。 很快，一将连滚带爬地跑来道：“可汗，不好了。有一路天兵突然出现在城下，然后以神器炸门，西城门已经被炸开，那些天兵冲了进来。” “如今城中空虚，我们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天兵？” 伏允向后一歪，两眼无神道：“不！不可能！这一定是唐兵，一定是李韬留的后手！他要杀本可汗一个措手不及！快，传令下去，拼死抵挡，其余人马立即随本可汗离开此地！” 然而，当他离开府衙之后才发现整座城已是一片火海，而且到处都是唐兵，摩肩擦踵的不知道有多少。 在这一瞬间，他畅想的宏图霸业似乎成了天大的笑谈。 他都能够想象到远在长安的李韬正在发了疯地嘲笑他。 “不！本可汗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伏允低垂的头忽然昂了起来，紧接着怒吼一声，带着亲卫一路冲杀，希望能够杀出一条血路来。 没过多久，一个白袍将军带人横在了他的面前。 那白袍将军生得英俊非凡，宛如天神。 伏允不由自主地握紧腰刀，色厉内荏道：“你是何人？” 白袍将军竖起沾满鲜血的亮银矛，傲然而立道：“吾乃大唐赵子龙也！” 赵云！！！ 伏允的眼神刹那暗淡。 此将他听说过，骁勇善战，身手了得。 不过根据他掌握的情报，他不是在飞龙军中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云冷笑道：“陛下有旨，要让你死得明白。你有不解之处，尽管开口。” 伏允咬牙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些兵马又是从何而来？” 赵云道：“和本将一起攻城的还有苏将军，我们曾分别在飞龙军和白袍军中任职，但陛下在成立六大军团的时候就说过，除了军团主将外，其他将军是可以根据战场形势灵活调动，让敌人防不胜防的。” “为了对付你，本将军和苏将军在年前便被秘密调到了李将军麾下，这些兵马自然也隶属十万李家军。我们早在上个月就从清国边界悄然离开，随后伪装成薛延陀汗国的兵马，一路西行，直到今日刘将军和范大人主动放弃斜城，我们绕道而来，取你性命！” “你……你们！” 伏允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所以这一切都是李韬的谋划？” 赵云笑了笑道：“这是自然！陛下说吐谷浑有很多地方地势很高，而且山峦交错，你若是龟缩在伏俟城，我大唐即使能够拿下你们，也需耗费大量时间和兵力。” “这招引蛇出洞，可把你们吐谷浑的精锐都引到凉州，然后再断了你们的后路，一举歼灭！” 听到这话，伏允身体僵硬得像个死人。 他想断大唐兵马的后路，结果反被断。 关键为了拿下凉州，逐鹿中原，他此番可是让吐谷浑精锐倾巢而出了。 一旦他今天死在了这里，吐谷浑大军再被断了后路，那将全军覆没，吐谷浑也会亡国…… 他还没占领凉州，却要先遭受亡国之痛！ 这是何其的讽刺！ “呵呵！” “呵呵！” …… 他极为苦涩地笑了几声道：“李韬真是好算计啊！本可汗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你们！不过李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他让你们千里跋涉前来偷袭我吐谷浑，难道就不怕被清帝发现，以举国之兵灭了他的李家军？” 第205章 臭媳妇熬成婆 “此事就不牢你费心了。” 赵云淡然一笑道：“本将军和苏将军虽然带着四万李家军前来，但驻守在清国边境的李家军还有六万，清帝想要攻破绝非易事。” “另外，薛延陀也有兵马驻扎在清国边境，而清帝现在又为了南洲而和魏、楚、明等国打得不可开交。” “他若贸然出兵攻打李家军，那么南洲可就没了。” 听到这话，不可一世的伏允呆立得像个傻子…… 此时他才彻底意识到，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和李韬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李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是暂时舍弃吐谷浑，还是西突厥。 他是两个都有。 而且还以此来制造迷障，迷惑世人。 他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唐的荒诞皇帝打起仗来可一点儿都不荒诞。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他龇着牙道：“那是何物发生的巨响？” 赵云微微一笑道：“陛下说，此等神器就没必要让一个死人知晓了。” 伏允暴怒道：“他在故意欺我！” “成王败寇，这就是你的命，拿命来吧！” “休想！” 虽然知道大势已去，但伏允忍不了都要死了，还被李韬隔空摆了一道，当即挥舞着腰刀杀向赵云。 然而，没用几个回合，赵云便一矛捅了他，随后割下他的头颅道：“伏允已死，缴械投降者不杀！” 吐谷浑的将士看到伏允的首级，一个个都懵了。 刚才还在庆贺，现在就要亡国了？ 他们没法接受，却又不得不面对。 两个时辰后，城中大定。 苏定方和赵云按照原计划，兵分两路。 赵云率领一万多兵马攻向吐谷浑都城伏俟城，不给吐谷浑部众任何反应的机会。 苏定方则是带着其余人马前去攻打吐谷浑的精锐。 两日后。 听说伏允被杀，仓促撤兵的吐谷浑精锐遇到了苏定方。 双方陷入大战。 而一路尾随追击的刘弘基和范仲淹看到这画面，笑着打趣了起来。 刘弘基摇头道：“咱们可算是臭媳妇熬成婆了！不过誘敌之战打得太过辛苦，哪有他们这天降奇兵来得痛快？” “范大人备受陛下恩宠，还望今后在陛下面前争取一下，不要再让我们誘敌了……” “这种脏活累活总得有人干！” 范仲淹笑了笑道：“范某看刘大人这些天已经习惯了，不过吐谷浑被灭后，咱们就是想继续誘敌，恐怕也难喽。这也算是誘敌誘出威名了。” “也是！” 刘弘基大笑数声，将剑一指道：“众军听令，杀啊，这些天积下的憋屈，咱们要统统还给这帮混账！” “杀！” “杀！” “杀！” …… 两军一合击，再加上吐谷浑没了可汗，军心早已大乱。 他们没撑多久便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灭了吐谷浑的精锐后，范仲淹善后，苏定方和刘弘基又立即率领大军攻入吐谷浑。 一时间，三路大军在吐谷浑境内厮杀，而吐谷浑上下见大势已去，主动献城者不在少数…… 当消息传入长安，李韬正在太极宫，听李渊和内阁大臣商议减税之事。 本来李渊这段时间又开始不问政事，忙于造娃了，但一听李韬要增税，他仅剩的这点乐趣便变得索然无味了。 为了杜绝李韬胡来，他决定亲自参与此事。 在他看来，大唐的底子还是太薄了，百姓也好不容易不再频繁地遭受战乱了，应该休养生息。 国库空虚可以用开源节流来解决。 向百姓增税无异于杀鸡取卵。 殊不知，他又被李韬给套路了。 李韬暂时也没有增税的想法。 这跟褥羊毛是一个道理。 得等到羊长大了，羊毛旺盛了，才好褥。 现在百姓穷得叮当响，许多连吃饭都成问题，如果加重赋税的话，他们恐怕会没法过活。 李渊看了张居正的减税之法后，点头道：“还是张首辅想得周到，以前大唐的苛捐杂税确实太多了，今后慢慢过渡到把各州县的田赋、徭役以及其他杂征总为一条，合并征收钱财，按亩折算缴纳，不失为良策！” “这不就是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吗？” 李韬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道：“既然你们已经商议了，那就这么定吧。朕这刚得到了一份前线的战报。” “战报？” 李渊快速凑到他身旁，迫不及待地询问道：“如何？虽然朕知道你用兵如神，但此番你想把吐谷浑和西突厥一起吞了，还是太过冒进了，朕近来一直为你捏着一把冷汗呢。” “那你可以把冷汗甩了。” 李韬笑道：“伏允已经被子龙所杀，吐谷浑精锐或降或灭，如今我大唐三路大军正在横扫吐谷浑，拿下整个吐谷浑指日可待！” “这……这就拿下了？” 李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脸上无光。 因为他临朝时，伏允屡屡犯境，一度让他很头疼。 结果李韬才登基一年，就把吐谷浑给灭了，整得跟老虎吃豆芽差不多。 爷孙俩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伏允是称霸的野心，弱鸡的实力！” 李韬一语道破道：“朕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在这群雄并起的时代，他只是个小角色。之所以能够蹦跶那么久，还不是因为……” 说到这，他看向了李渊。 李渊慌忙扫了眼内阁众大臣，绷紧神经道：“你……你给朕好好说话！” 李韬哈哈大笑道：“还不是因为吐谷浑易守难攻，他一直龟缩不出！这次朕和薛延陀汗国、回纥、高昌联手攻打西突厥，让他意识到如果不抓住机会主动出击，哪怕他在吐谷浑打造万千龟壳，那也阻挡不了我大唐铁骑。” 这是人话！ 李渊松了一口气。 李韬却话锋一转道：“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皇爷爷你把朕扶上皇位了！” “……” 这不还是拐弯抹角说他不行吗？ 李渊要不是看在这皇帝确实是他扶持的份上，估计已经一脚踹过去了。 不过相比于他这个太上皇，内阁大臣们都显得风淡云轻。 他们似乎和李韬一样，觉得伏允是个小角色。 李渊又一次感觉自己不适合再参政了，偏偏这逆孙又揪着他不放，真是不厚道。 他正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曹正淳急匆匆走来道：“陛下，大喜啊，任城王和河间郡王传来捷报，他们首战大捷，大败西突厥十万兵马！” “而且不出您所料，西突厥兵败后人心惶惶，更加不服莫贺咄，弩失毕部共同推举泥孰莫贺设为可汗，泥孰不肯就位，他们转而迎立统叶护可汗之子咥力特勤，为乙毗钵罗肆叶护可汗。” “现在肆叶护和莫贺咄互相攻击，薛仁贵率领先锋军在西突厥境内千里奔袭，形势一片大好！” 听到这话，张居正、和珅、严嵩、魏征、诸葛亮等内阁大臣才一起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丝绸之路打通指日可待！” “打通丝绸之路？” 李渊慌忙道：“如此大好时机，不是应该一鼓作气，灭了西突厥吗？” …… 第206章 秋水为神玉为骨 刚才还说李韬想要一口吞了吐谷浑和西突厥，太过冒失了。 这转眼间自己也跟着冒失起来。 果然人性都是贪婪的。 面对到嘴的肥肉，很难有人能够视而不见。 不过李韬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他竖起手臂晃了晃道：“不，朕此番出兵西突厥，只为打通丝绸之路，恢复并扩大西域和大唐的商业往来。” 李渊大跌眼镜道：“可吞并西突厥已是手到擒来，错过了此等良机，一旦让西突厥回过神来，再想吞并就难了！” 李韬直接发出了灵魂之问：“皇爷爷，咱们吞得下，但嚼得烂吗？囫囵吞枣，容易被噎死啊！” 此话一出，犹如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浇下，让李渊瞬间冷静了不少。 他被胜利冲昏头脑了。 李韬说得对，吞下容易，嚼碎难。 西突厥的疆土何其广袤？ 仅靠派去的兵马是很难掌控全境的。 而以大唐现在的兵马分布和面临的形势，想要再往那里增派兵马是很难的。 这还是没有考虑薛延陀汗国的情况下。 那夷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别看他现在任劳任怨，对大唐俯首称臣，但背后都是利益使然。 一旦大唐真的要吞并西突厥，他必然心生不安。 所以当前最好的策略是大唐和薛延陀汗国都从西突厥吞下部分疆土，然后逼迫西突厥对大唐俯首称臣，并且承诺不再騒扰往来商队。 这样一来，西突厥和薛延陀汗国也能相互制衡。 在两者都对大唐俯首称臣的情况下，他们只会想方设法“争宠”。 而不是在唇亡齿寒的危机下，兵行险招，和大唐死战。 大唐自然可以坐着捞尽好处。 开战易，止戈难。 知道何时止戈能让利益最大更难。 李渊很庆幸自己这孙儿并不是好大喜功，穷兵黩武的皇帝，点头道：“朕真是老了，还是你想得周到。” 李韬微微一笑道：“其实这背后还有更大的谋划。” “哦？” “朕暂且卖个关子吧。” “……” 如果胃口能斩了，李渊肯定给上一刀，免得隔三岔五被这小子吊。 吐谷浑和西突厥方向大势已定，也让李韬想出去放松放松。 雍州境内有一处行宫，是建立在温泉之上，非常适合游玩。 离开太极宫，返回承恩殿后，他只带着甄宓，然后轻车简从出了长安，用了两天的时间来到行宫。 宫女早已准备妥当。 李韬径直走到被红绸垂挂萦绕的水池旁，望着雾气腾腾的水面，张开了双臂。 此时他身后站着的只有甄宓。 甄宓的十根修长玉指全都向内勾起，明显有些紧张，但又没有握成拳头，说明她早有心理准备。 其实早在单上有名，而且还被魏王送入大唐时，她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李韬隔了那么久才想恩宠她。 这导致她一度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性子太淡泊了，并不讨喜。 不过话又说回来，除了孙尚香、貂蝉和蔡文姬外，其他和她一起被送入大唐的姐妹，尤其是曹节，一直都没侍寝。 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为之。 此番听说单独陪驾后，她还是很受宠若惊的。 扪心自问，两人虽然没有深入交流过，但来到大唐，住在皇宫那么久了，她对这位大唐的皇帝萌生了越来越多的情愫。 而且这些情愫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可能是因为他特立独行，也有可能是因为受到了貂蝉、孙尚香等人潜移默化的影响。 总之，她对李韬的感觉很好，也愿意像孙尚香、貂蝉等人一样为他敞开胸怀。 只是这次单独陪驾对她而言，还是有那么点猝不及防了。 她正在竭力让自己适应。 “呼……” 缓缓地吐了口如兰香气后，她鼓起勇气走到李韬面前，将纤纤玉手放在了他的龙袍上，为他宽衣。 此时的她穿着一身白色宫裙，云鬓高盘。 秀发之上只插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簪子，并没有佩戴名贵的首饰。 不过她的美本身就让任何首饰都显得多余。 面庞似鬼斧神工，没有一丁点的瑕疵。 五官白皙立体，仿若最精致的艺术品。 至于身材，更是高挑中彰显胖瘦适中。 凹凸有致这个成语也许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了。 因为它会显得没有缓冲，没有平仄的曲线。 甄宓的曲线应该是李韬前世今生见过的所有女子中最完美的。 既不是平铺直叙，也不是峦谷炸现，而是有那种玲珑的趋势。 她比李韬在前世时痴迷的黄金比例身材还要更胜一筹。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如果说洛神真的存在的话，李韬觉得非她莫属。 作为花丛老手，前世今生碰过的女人太多了。 她也是唯一一个让李韬产生那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心理的。 他突然有点后悔带她前来了。 这不是辣手摧花，亲自破坏美好吗？ 但一想到美好被破坏后，也许会绽放得更加美好，他顿时又心安理得，也可以说是动力十足。 待自己趾高鸡昂，又坦坦荡荡地站在甄宓的面前，而龙袍和里衣都被甄宓拿在手里时，李韬看了眼她那红如辣椒的脸蛋儿，什么都没说，转身跳入温泉中。 刹那间，整个冬季积下的寒气和倦意似乎被洗涤一清。 他坐下身，只露着脑袋，眯着眼道：“你也下来。” “喏。” 甄宓小声回应，随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李韬微微睁开眼，发现她竟然背对着温泉，除去宫裙，换上一身白裙后，有些无力吐槽。 这是害羞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全副武装自己呢？ 不过也好。 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是最勾人的状态。 反正一览无余是迟早的事，不急于一时。 过了一会儿，李韬感觉到水流波动，再次睁开眼，望向距离他足足有一丈的甄宓，笑道：“爱妃就这么怕朕？” 甄宓摇了摇头，随后咬着薄唇，蹚水靠近他。 看着她那被水浸透，完全贴在身上的白裙，以及浮现着荷花图案的肚兜，李韬转过身道：“你来帮朕按按。” 甄宓应了一声，走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帮他按起了肩膀。 李韬随口闲聊道：“你看过《洛神赋》了吧？” 甄宓柔声道：“嗯，陛下文采绝世，写得真好！” 她的声音如叮咚泉响，清脆中又带着酥酥的韵味，极为好听。 李韬心下微动道：“那你知不知道，其实这首赋是朕写给你的？” 甄宓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写……写给臣妾的？” “没错，在朕眼里你就是洛神，洛神就是你。” 说话间，他往后一靠，靠在了甄宓的怀里，体验了一下脑电波，也轻松丈量出她的胸怀介于孙尚香和貂蝉之间，属于最让人流连忘返的那种。 不由地，他又产生了一种负罪的心理。 这样完美的人儿适合金屋藏娇，日日观赏。 可他又不想禽兽不如。 好好的行宫欢乐游，怎么会变成这样？ 甄宓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不过她并没有退缩，而是嫣然一笑道：“陛下谬赞了，臣妾受宠若惊。臣妾无以为报，唯有……” “按肩膀？” 李韬顺势接过话茬道：“按吧，不过也别仅限于肩膀。朕这段时间胸膛有些疼，不知道咋回事，你也帮朕按按。” 胸膛疼？ 甄宓俏脸一红，两条手臂颤巍巍地伸出，绕到了李韬的身前，相当于把李韬给抱在了怀里。 当她触碰到他那健硕的胸膛时，她波澜起伏，偏偏又被李韬的脑后勺给压着，让她有点手足无措，气息都变得紊乱起来。 李韬适时抓住她的手，放在他那横亘着八块腹肌的小腹上道：“这儿仿佛有一团火，烧得朕有点疼，你也帮朕按按。” 甄宓双臂乱抖，近乎窒息道：“陛下，你……你就别愚弄臣妾了！” 李韬侧过头，直接被云团遮挡了视线，只得将眼皮子往上抬，发现完美无瑕的皇妃这会儿已经害羞得两眼发红，快要哭了。 她毕竟不是孙尚香。 这样下去，说不定真会哭出来。 李韬当即坐直身体，面对面看着她道：“要不朕帮你按按？” 甄宓咬了咬牙，闭上双眼，没有吭声。 这是默认了！ 李韬看了眼有些日子没有开荒的双手，正要让它们辛勤劳作，也好方便他在接下来埋头苦干呢，一道锐利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陛下，十万火急！” “我去！” 李韬吓得打了个激灵。 甄宓也是跟受惊的兔子差不多，直接缩到了他的怀里。 李韬定眼望去，透过无法遮挡视线的镂空红绸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樊梨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女将嘴角还挂着一抹坏笑。 搞不好是故意的！ 他怒声道：“你怎么现身了？不知道让人通传一下？” 樊梨花不慌不忙道：“陛下虽然让末将带人在暗中保护，但也说了末将有便宜行事之权。而此事十万火急，也来不及让人通传，末将没坏了陛下和皇妃的好事吧？” 你说呢！ 李韬真想把她拽进温泉一起开荒。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 这权利是他给她的。 别看他轻车简从，但那只是做给外人看的。 在这种非常时期，他不可能不注意个人安危。 她们是他备下的暗子。 结果刺客没出现，她却先跳出来了。 今天这十万火急若是少个“十万”，她必被开荒！ 拍了拍甄宓那还在剧烈起伏的胸脯以示安抚后，李韬沉声道：“何事？” 樊梨花竭力让自己冷静道：“长安刚传来消息，十万徐家军和六万李家军都被围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啊？” 甄宓比李韬还紧张，带着“哗啦啦”的水声站起身，旋即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继续蜷缩到李韬的怀里…… 第207章 要美人，不要江山 甄宓知道李韬带着她离开长安，来到行宫泡温泉是因为大唐兵马灭了吐谷浑，而且还打败了西突厥，让他心情大好，出来放松一下。 但若真如樊梨花所说，徐家军和李家军同时遭遇险境，他们恐怕要立即回宫了。 连她都看得出来此事确实是十万火急，万一徐家军和李家军全军覆没了，那可是会殃及整个大唐的…… 李韬似乎也很紧张，想要伸手抚一抚胸口，让自己不要慌，结果一掌抚在了甄宓的胸脯上，还顺了两下。 “陛下……” 甄宓既急又羞，小声喃喃了一句，以作提醒。 谁曾想李韬慌张过头了，顺得还更快更用力了。 樊梨花瞥见这一幕，万分错愕的同时，急忙低下头道：“陛下，魏王布告天下，说您背信弃义，突然下令徐家军猛攻魏国，让他震怒，遂亲自说服明、清、楚三国，暂时在南洲休兵。” “随后大魏、大明和大楚三国联手，调动三十万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徐家军，大清则是由清帝御驾亲征，率兵三十万包围了李家军和部分薛延陀汗国的兵马。” “现在前线形势岌岌可危，太上皇和满朝文武都在等着陛下回去主持大局，还请陛下速速回朝！” “擦，老曹这个人果然够阴险的！” 李韬继续帮甄宓顺气道：“他花一百万贯买了朕的预言瓷瓶，让朕帮忙袭扰大明和大楚，结果只是虚晃一枪。为了师出有名，他还倒打一耙，朕……” 说到这，他手下稍稍用力。 甄宓嘤咛一声道：“陛……陛下，臣妾虽是魏人，但早已是大唐皇妃，这些军国大事，与臣妾无关呐！” “朕又没怪罪你。” “可是陛下……” “朕是痛恨自己有眼无珠，怎么跟曹操这种奸诈之人结盟！” 但是你的手…… 甄宓低头看了眼，又想到樊梨花正在不远处看着呢，她真想一头闷到水里去。 不过想到这事的冲击太大了。 他六神无主，无处发泄也是正常的。 所以她抿了抿嘴，强忍了。 反正也不疼，而且还有点…… 樊梨花被那只正在作祟的龙爪手给整得脑袋都有些乱糟糟的。 她别着头，命令自己非礼勿视，然后一针见血道：“那四国突然罢手言和，倾尽全力攻打我大唐，想来不是曹操以您背信弃义为名，从中挑拨，而是他们听说您灭了吐谷浑，又联手薛延陀汗国、回纥、高昌等打败了西突厥，无法再容忍大唐继续壮大下去了。” 李韬深以为然：“爱妃言之有理。” “爱妃？” 甄宓猛地转头看向他。 樊梨花也是目瞪口呆。 这皇帝敢情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手里欺负着自己的妃子，言语还要調戏女将？ 如果不是十万火急，见他慌乱成这个样子，樊梨花一定…… 快速想了想，她霍然发现，就是在平时，她遇到这种情况也无可奈何。 难道还弑君不成？ 李韬怔了怔，以手扶额道：“朕的心有点乱了，樊将军莫要在意。以你之见，朕该当如何？” 樊梨花连忙道：“陛下应立即让岳家军和白袍军前去驰援徐家军和李家军，而且一定要快！” “徐将军和李将军虽然用兵如神，乃常胜将军，但敌国兵马太多，又采取围而攻之的策略，想要将他们悉数屠灭。陛下晚下旨一息，便会有更多的大唐儿郎身亡。” 甄宓也听出前线的形势有多严峻了，主动握住李韬的手道：“陛下，您快下旨吧，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不急，不急！” 李韬又顺了几下她那仿佛能让人凝神静气的胸脯，让自己冷静下来道：“调动岳家军和白袍军不是不可，但他们正在南境和大宋交战。” “一旦他们北上，大宋和大隋必然以倾国之力攻打飞龙军，到时候只怕飞龙军独木难支，继而让整个大唐南部都陷入险境！” 樊梨花摇头道：“现在只能是两者权衡，将损失降到最低，陛下已经没有选择了。” 其他兵马都在西北或者遥远的西域呢，远水难救近火。 而且调岳家军和白袍军北上，以眼下这形势看都未必来得及。 李韬摆摆手道：“现在整个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朕要好好想想，你且退下。” 樊梨花单腿跪地道：“陛下，不能再等了！” “别催，退下。” “陛下！” 樊梨花没有要走的意思。 在她眼里，那可是十六万大唐儿郎。 若是全军覆没了，大唐真的会亡国的。 “你不走是吧？” 李韬摇了摇头，让甄宓面朝自己道：“爱妃，朕想问你要一样东西。” 甄宓狐疑道：“何……何物？” “朕的魂，它落在你身上了。” 说着，他勾起她的香腮，凑头亲了上去。 “唔！” 甄宓慌忙攥起粉拳，连自己的魂都被勾走了。 她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亲她。 这一亲，险些把她的三魂七魄都给亲没了。 “你！” 樊梨花看到这画面，差点发狂，顿时气得起身就走。 他还在纵情声色呢，她猴急什么？ 既然他不把十万火急当回事，那就随他在这温泉里火急吧！ 甄宓回过神来，轻推了一下李韬道：“陛下，眼下局势……” “嘘！” 李韬将手指竖在她那娇艳的嘴前，然后伸腿让她坐着，再把她往怀里一揽道：“你就是朕的镇心丸，只要吃了你，朕就能静下心来。而一旦朕静下心来，力挽狂澜便是轻而易举的事。” 甄宓脸色微红道：“陛下，现在不是取笑臣妾的时候。” “朕没有取笑你，朕说的都是大实话。” 说着，他再次擒住她的嘴，亲了起来。 甄宓心里本来是万分慌乱的，但在他的牵引下逐渐忘情。 水中开始出现涟漪。 她也早已是香肩外露。 偏偏在这种时候，樊梨花再次跑进来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樊梨花，你完了！ 一而再地坏朕好事！ 朕若是因此留下心理阴影，你拿身子来治疗！ 李韬强忍着怒火，抱着受惊的甄宓道：“朕收回你的便宜行事之权。” 樊梨花也知道自己闯下滔天大祸了，尤其是她刚才还看到了，只是待禀之事更要命啊！ 她稳了稳心神道：“陛下，刚才曹厂公得到最新情报，吐蕃举兵二十多万，从利州方向，直扑长安而来。” “他不敢触这个霉头，末将已经触怒了龙颜，便再次提着脑袋前来告知陛下。如果陛下还不回朝，恐怕就……回不去了！” 反正都这样了，她也豁出去了。 大不了就是脖子一伸，一了百了。 而且直觉告诉她，局势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吐蕃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兵，应该是和魏、清、明等国私下商议好的。 目前驻守在长安的只有一万巾帼军。 她就是带着她们以一打十，那也打不过二十多万吐蕃兵马啊！ 说实话，她感觉李韬玩得太大了。 自从长孙无忌去了趟吐蕃，成功让吐蕃认错献金后，大唐西部的兵马大都被纳入到禁军之中了。 如今吐蕃来袭，一路遭遇的唐兵恐怕非常有限。 他们快速推到长安不是什么难事。 “吐蕃？年前刚认错，年后又来？真是找死！” 李韬脾气也上来了，怒声道：“不过今天就是天塌下来，大唐亡了，朕也要和甄妃泡完这温泉。你若是不愿意走，非要在这劝谏的话，那就下来一起泡，朕不介意！” 我介意啊！ 你不就是对宠幸甄宓产生了执念吗？ 行！ 我亲自到门外替你守着，你速战速决。 保证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们…… 甄宓黑着脸跺了一下脚，飞速离开。 李韬看着衣裙半解，露出大片雪腻的美人儿道：“爱妃，咱们继续。” 甄宓欲哭无泪：“陛下，来日方长！” 李韬异常执拗：“朕只要今日！” “……” 美人不复多言，主动搂上了他的脖子。 既然劝不动，那就加快进度。 她可不想成为祸国殃民的苏妲己。 然而，波光粼粼，银花四溅后，她发现情况跟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这位皇帝仿佛把她看得比江山还重！ 她是该欢喜，还是该绝望？ 第208章 千钧一发，林间红娘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要美人，不要江山，特奖励三连抽，请问是否现在开始抽奖？” “抽！” 刚告别这个动词的李韬正处于贤君模式，当即向系统下达指令。 他很想看看大唐都要被围殴亡国的情况下，他个人的手气如何。 “叮，系统抽奖中……恭喜宿主抽得《农政全书》！” 《农政全书》乃明朝徐光启所著。 书中不仅提出水利为农之本，无水则无田，专门讨论开垦和水利问题，而且还涉及棉花、甘薯等的栽种。 甚至对粮、油、纤维等，也都详尽地搜集了栽种和加工技术。 可以说是一部名副其实的农业百科全书。 大唐的百姓现在很需要这样一本书作为指导。 只是眼下棉花在中原地区并没有大规模种植，难道让他到岭南、天竺等地去弄棉花锺子？ 单想想，李韬就有点头大。 但愿接下来能够抽到。 这样就会省事很多。 而且锺子的质量也会有保障。 想到这，他沉声道：“继续！” 系统：“叮，系统抽奖中……恭喜宿主抽得梁红玉，她入夜后将穿一身红妆出现在行宫外。” 入夜。 红妆。 如果再披头散发…… 恐怕胆大如樊梨花也会被吓到吧？ 李韬高兴得自行脑补了一下画面，打定了一个主意。 这真不是他恶趣味，都是系统的锅！ 不过无论怎么样，现在四大巾帼英雄都齐聚在他的麾下，他一直渴望的事情终于实现了。 由此可见，大唐的局势越危险，他的手气就越好。 他情不自禁地在心中默念了几十遍“棉花”。 眼下中原很多人都把它当花观赏呢。 但他知道这个“宝”的经济和社会价值有多高。 种好了，能直接提升大唐的国力。 “第三抽！” “叮，系统抽奖中……恭喜宿主抽得十万斤优质棉花锺子！” “还真是棉花锺子！这是心想事成吧？” 李韬有点后悔了。 如果他想得到黄金的话，那岂不是要抽得十万斤黄金了？ 当然，这种想法转瞬即逝。 他并非那种目光短浅的人。 从长远来看，还是这些优质的棉花锺子产生的价值更高。 要知道即使岭南一带有种棉花，天竺的棉花也种得很不错，但在这个时代，很难高产。 现在他有系统背书，棉花的产量肯定是有保障的。 特别是锺子好，对后续的种植影响很大。 总的来说，这三连抽让他很满足。 他看向依偎在怀里，如刚剥荔枝，又似冬季初雪的甄宓，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粉面桃红，冰肌玉肤，就像是一座玲珑剔透，美轮美奂的冰雕。 冰雕因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两片不涂自红的樱唇和一对囊括天下雪景的胸怀，而拥有了旺盛的生机和无垠的魅力。 洛神！ 当真独占鳌头，别具风韵！ 李韬仅是看了几眼，便立即把丰厚的三连抽奖励给抛在脑后，重拾那个动词。 宫门外。 已经等了快两个时辰的樊梨花，连喝口水的心情也没有了，暗自嘀咕道：“这个皇帝是牛吗？怎么还没出来？连午饭也没吃！他真的不要大唐江山了吗？” 曹正淳早就习以为常了，口鼻观天，不闻不问。 樊梨花看了他一眼，轻咳道：“曹厂公，再过两个时辰，天都要黑了，你不去问问？” “问什么？” 曹正淳快走几步，离她远了点道：“咱家还想多活几年。樊将军这是少见多怪，一般这种情况，陛下都是三日起步的！” “三日？？？” 樊梨花美眸圆睁道：“如果他这次也花那么长时间，我看咱们也不必回长安了，在这等着吐蕃的大军即可，这里离利州可不算远……” “天塌不下来！” 曹正淳笑了笑道：“陛下和甄妃在里面待得越久，你应该越有信心才对。” 樊梨花摇头道：“这话你应该去跟太上皇和满朝文武说。” 虽然他们都知道李韬擅长力挽狂澜，但眼下这形势可不是当初九国想要联手伐唐能比的。 现在东面和东北各有三十万大军在围歼大唐精锐，南面有大宋在掣肘，西面有吐蕃在一路平推…… 而驻守在长安的只有一万巾帼军！ 哪怕李韬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恐怕也不好应对！ 更别说他手里能打的牌已经极为有限。 如果他还沉迷于泡温泉和甄宓，那么亡国便不再是说说而已，而是很快就会变成现实！ 而且她敢断定，如果他今天不回朝，明天太上皇就会带着满朝文武赶到行宫来，到时看他还泡不泡得下去。 她一直都是一个遇事沉稳的人。 这次并非她失态，而是局势使然，千钧一发啊！ 曹正淳不想多说什么，笑道：“咱家也不是没急过，但以往的经历告诉咱家，陛下不急，咱家便没什么好急的。如果樊将军非要这般，那咱家也没办法。” “……” 樊梨花瞪了他一眼，作势要冲进去。 但一想到自己会看到男欢女爱的画面，她立即两腿发软，踌躇不前。 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 当太阳落山，夜幕降临后，樊梨花暴躁到绝望。 她正准备破罐子破摔，前去吃饭，李韬的声音传来：“曹正淳，上晚膳，让樊将军进来一起吃吧。” 曹正淳看了眼颇为诧异的樊梨花道：“樊将军，请吧！” 樊梨花也没多想，快速走了进去。 李韬和甄宓都已穿戴整齐，只是甄宓看起来很疲惫，而且整个宫殿内似乎充斥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坐！” 李韬摆了下手，斜靠在大椅上，闭目养神。 待丰盛的晚膳端上，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甄宓和樊梨花都没有拘谨，低头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樊梨花道：“敢问陛下何时回朝？” 李韬微微一笑：“三日后。” 樊梨花表情凝固，吃不下去了。 甄宓拿筷子的手都有点抖。 这一日，她都有点吃不消，若是三日的话，她恐怕要躺着回长安了…… 谁知李韬喝了一口酒，又来了一句：“逗你们的，就今晚！多吃点！” “陛下！” 两人异口同声地娇嗔了一句，顿时食欲大增。 可能连樊梨花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中罕见地带了些温柔。 吃完饭，李韬向曹正淳交代了一番。 曹正淳离开一盏茶的功夫后返回，然后带人护送李韬和甄宓回京。 樊梨花带着人暗中保护。 他们一路疾驰。 三更时分穿过一林间官道，又加快了速度。 然而，在穿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大量鸟儿冲天而起，紧接着……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 …… 箭如雨下，而且箭头都淬有剧毒。 “有刺客，保护陛下！” 曹正淳带着一些高人守在马车周围，其他人则是在阻挡毒箭的同时严阵以待。 “杀啊！” 很快，众多黑衣人从两侧的密林中杀出。 曹正淳沉着应对道：“杀了他们，勿要让他们靠近马车！” “是！” 东厂番子和西厂高手一起出动，往两侧冲杀。 马车里。 李韬一手搂着甄宓的柳腰，一手端着一杯酒细品。 他将酒送到甄宓面前道：“喝点？” 甄宓二话不说，抿了一口，还留下了红色的唇印道：“陛下知道会遇袭？” 李韬笑道：“各大敌国一起出兵，朕若死了，那么大唐便群龙无首，他们瓜分大唐的速度只会更快。” “这便是朕选择连夜赶回京城的原因，朕要将这些魑魅魍魉都给钓出来。你害怕吗？” 甄宓摇了摇头：“有陛下在，臣妾就不怕。” “是吗？让朕感受一下！” 说着，他的手上移，覆在了她的胸口上，点头道：“还没有泡温泉时跳得快，看来你对朕很有信心。” 甄宓满脸通红道：“陛下……” “哈哈哈！” 李韬笑着喝了一口酒道：“樊将军该出现了！” “冲啊！” 他话音刚落，樊梨花带着一队身穿劲装的人马赶来。 一支支弩箭破空而出，众多黑衣人应声倒下。 双方大战了一会儿，黑衣人见死伤惨重，慌忙往右侧树林撤退。 可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红裙，披散着头发，根本看不清面容的女子突然横在他们面前。 众黑衣人登时头皮炸开道：“鬼……呃啊！” 声音还没连上，他们有不少人便身首异处了。 只因那女鬼带着残影急掠到他们面前，他们甚至没看清她是怎么杀的人。 惊悚之下，他们不管不顾地调转方向，想要往左侧跑。 结果一张阴鸷的面庞笼罩了他们，更多的人被杀于无形之中…… 第209章 屠龙未果，尽皆暴露 曹正淳出手了！ 他的速度更快，招式也更狠辣！ 剩下的那点人根本就不够他杀的。 而且他一个活口也没留。 樊梨花眉头紧缩地看了眼拿着佩剑的红衣女子，迅速转移注意力道：“曹厂公，你为何不留活口？” 曹正淳冷声道：“不出预料的话，接下来还有埋伏。” “那这位是？” “陛下说是他帮你结交的好姐妹。” “好姐妹？” 樊梨花脊背发凉，总感觉眼前这位是他从某处乱坟岗里拐来的女鬼。 看着也太阴森恐怖了。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胆小的人，往前走了一步道：“还请姑娘以真面目示人。” 梁红玉拨开额前的秀发，露出了白嫩如雪的面颊。 樊梨花怔怔地看了几眼，随后哭笑不得地看向了马车。 这女人也太漂亮了。 论姿色，恐怕丝毫不输于皇妃们。 而且身手还那么好。 拐肯定是拐不来的。 难道又是皇帝抢来的？ 可她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 她正疑惑着呢，梁红玉轻飘飘地从她的身旁走过，来到了马车前。 李韬走出马车，冲着她微微一笑：“委屈你了，本来是想让你扮鬼吓唬吓唬咱们的樊将军的，结果吓到了这帮小喽啰。” 凤眼红唇的美人儿双手抱拳道：“民女梁红玉拜见陛下，今后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不必多礼，你与樊将军同行吧。” “喏。” 瞧见樊梨花黑着脸走来，李韬暗笑一声，回到马车中。 樊梨花有些幽怨地道：“我誓死保护他，他却让人扮鬼吓唬我……” 曹正淳一语双关道：“想来是樊将军被陛下给盯上了！” “是吗？” 樊梨花转头就把他给卖了：“陛下，曹厂公说你小肚鸡肠，打压女将！” 曹正淳脸色大变：“老奴不敢！” 梁红玉嫣然一笑：“刚才民女也听到了。” “……” 曹正淳面如死灰地看了她们一眼，恍然意识到女人惹不得，女将更惹不得，天家的女将最是要敬而远之。 今后在她们面前，他再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哼，不能吓唬他，还吓唬不了你？” 眼见曹正淳吃瘪，樊梨花很高兴，而且主动拉起梁红玉的手离开。 两人的关系眨眼间突飞猛进。 李韬也没掀车帘，直接大声道：“继续赶路吧！”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必要多说什么。 这些个女将可都是有脾气，有血性的。 谁惹他们，谁倒霉。 当然，他除外！ 惹他不高兴了，他可是会反过来让她们捣蛋…… 车马疾行。 当东方微微发白的时候，他们来到了一处山谷前。 山谷狭长，是尽快回到京城的必经之路，不然绕道会多花大半天的时间。 李韬低头看了眼盖着狐裘，躺在他怀里熟睡的甄宓，小声道：“去吧。” “喏。” 曹正淳留下一些人守在马车旁，随后带着东西厂的高手窜向山谷两侧，隐隐能够听到打斗声。 “哒哒哒！” “哒哒哒！” …… 不过打斗声持续没多久，有两队人马分别从马车的斜后方冲来。 他们全都穿黑衣，配弓弩和银枪。 “人还不少。” 李韬竖起耳朵，贴在甄宓的身前听了一下后，依然稳坐马车中，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在那些黑衣人距离马车越来越近，并且准备搭弓射箭的时候，樊梨花和梁红玉带着兵马冲来。 战马嘶鸣中，箭矢如雨，鲜血飞溅。 半个时辰后，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 曹正淳、樊梨花和梁红玉一起来到马车前。 曹正淳道：“陛下，刺客已悉数被杀。” 樊梨花眉头微皱道：“都是死士，没能留下活口。” “无妨。” 李韬淡淡地道：“稍微休整一下，午后要赶到长安。” 听他这口气，樊梨花忍不住道：“陛下知道这是何人所为？” “如今大唐除了他会吃里扒外，通敌卖国，还会有谁？” “他？” “回到长安，你就知道了。” …… 午后。 李韬回到宫中并升朝。 李渊又一次打破惯例参与朝会了。 他欲哭无泪道：“你总算回来了，朕都准备带着百官去行宫寻你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退敌的事先不急。” 李韬面无表情道：“朕在回京的途中，遭到了两次伏击。要不是朕让樊梨花带兵暗中保护，恐怕会让某些人屠龙成功！” 说到这，他刻意看向了李建成、刘世民和李元吉。 三人都很诧异，急忙道：“此事绝非我们所为。” 李渊火冒三丈道：“如此生死存亡之秋，还有人通敌卖国，妄想弑君？陛下，你可有线索，若揪出此人，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了！” 李韬道：“太上皇还记得在朕刚登上皇位时，赵王府的丫鬟在赵王的饭菜中动了手脚，导致赵王发疯，拿铁锤冲入这太极殿，要锤死朕吗？” 李渊明显还记得：“那丫鬟不是自杀，导致线索断了吗？难道你又找到新的线索的？指使那丫鬟之人和这次妄想弑君之人是同一个人？” “皇爷爷圣明！” “那还不把人押上来？朕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朕要亲手宰了他！” “皇爷爷息怒，待会儿朕会给皇爷爷递刀。” 李韬转头看向了曹正淳。 曹正淳厉声道：“把人押上来！” 很快，一个让所有人都很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大殿之上。 整座大殿像是被瞬间冻住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李世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率先打破沉默：“不！不可能！这不可能是他！” 李韬冷笑道：“老李，你质疑和保全之心还是暂且收起来吧，用在他身上纯属浪费！” 李渊颤巍巍地指着被押之人道：“长孙无忌，赵王被药物刺激发疯和此次陛下遇刺，都是你所为？” 长孙无忌一脸茫然道：“臣冤枉啊！还望太上皇和秦王为臣做主！臣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李世民连忙道：“陛下，凡事讲究证据。你说他弑君，证据何在？” 长孙无忌对他而言不仅是姻亲和挚友，还是死党。 而且他对长孙无忌的为人最清楚不过了。 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李韬是在趁机拔除他最为倚重的心腹。 “好你个长孙无忌，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演，那朕就让你演个够！” 李韬不怒自威道：“把他们俩也带上来！” 当两张让李渊、李世民、李建成等人更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大殿之上时，他们的两条腿险些支撑不住身体。 “怎么会是他们？” “陛下，你没开玩笑吧？这绝无可能！” …… 第210章 这交易有点大 也不怪他们那么大反应。 刚被押上来的两人，一个是安陆郡王李承道，一个是中山郡王李承乾。 李承道是李建成的次子。 由于李建成的长子李承宗早卒，若是李建成登基为帝的话，他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 李承乾是李世民的嫡长子，李韬虽然是他大哥，但只是庶出。 按照惯例，倘若李世民玄武门之变成功了，那么李承乾作为嫡长子，肯定会被立为皇太子。 所以他们有造反的动机倒也不足为奇。 让百官费解的是，他们的爹都屡战屡败，偃旗息鼓了，他们为何冷不丁地搞出这么大动静？ 这事魏王和秦王不知情？ 另外，长孙无忌转而扶持两个小的，是不是有点舍本逐末了？ 纵使这两个家伙有野心，但论起文韬武略，他们恐怕给魏王和秦王提鞋都不配吧？ 朝堂的形势瞬间变得很微妙。 百官都噤若寒蝉，没人吭声。 仿佛此事变成了老李家的家事。 李韬看向长孙无忌道：“你现在还要狡辩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长孙无忌嗤笑道：“我若是真有不臣之心，怎会和他们联手？” 臭老蟒李元吉又按捺不住了，开口道：“陛下，这一定有什么误会吧？承道和承乾在他眼里恐怕还只是孩子。而且满朝皆知，他们俩向来老实本分，从未有过逾矩之举。” “还只是孩子？” 李韬摇头道：“他们也只是比朕小了一岁罢了。齐王这是要维护他们？”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 “够了！朕若不是因为掌握了足够的证据，现在你们这三个臭老蟒也已经被拿下了！” “臭老蟒？” 百官面面相觑。 李建成、李世民和刘元吉的脸色很难看。 这句话是既帮他们撇清了嫌疑，又拆了他们的台！ 狠中带着公道。 让他们连吐槽的余地都没有…… 看到长孙无忌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李韬勾起嘴角道：“你年前在出使吐蕃期间，虽小心翼翼地避嫌，在面见囊日松赞后便待在驿站，闭门不出。” “但你所住的房间下方有一密道，能直通驿站远处的密林。在吐蕃期间，你每晚三更时分必定离开驿站，和吐蕃君臣密谋。” “其中和囊日松赞密见三次，每次都超过一个时辰，和吐蕃重臣论科耳、禄东赞见过四次，四次皆是彻夜长谈。” 迎着长孙无忌和文武百官万分错愕的眼神，李韬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在你和囊日松赞的兄弟论科耳交谈时，论科耳还特意问过你，你们若密谋成功，你是否舍弃李承道和李承乾，改而拥护李世民，你的回答是……” 说到这，他戛然而止。 百官心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乱爬一样，但都不敢多嘴。 三个臭老蟒已经呆若木鸡。 太上皇青筋暴起，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刚才还无所畏惧的长孙无忌已经瘫成了一坨烂泥。 倒是李承道和李承乾自知在劫难逃，反倒鼓起勇气看向李韬，更想知道长孙无忌是怎么回答的了。 李韬沉声道：“你的原话是‘老蟒已臭，无药可救，当立幼，而承道与我无亲无故，只是棋子，随时可弃’！” “长孙无忌！”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还没有发火，李承道已经匹夫一怒，一拳抡在了长孙无忌的脸上，抡得长孙无忌以头撞地，口吐鲜血。 他倒是很有求生欲，慌忙伏拜在地道：“陛下，我招，我全都招！自从您登上帝位后，我和李承乾往来密切，时常说一些你能做到，我们自然也可以的悖逆之言。” “有一次这话被长孙无忌听到，他便在暗中蛊惑我们，说有父辈在明面上，我们只要准备得当，便可像您当初一样横空杀出，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哽咽了几声，他痛心疾首道：“我们看到父辈屡屡被辱，您又是庶出登基，也很愤懑，所以脑袋一发热就上了贼船，不过大小事宜多是他在谋划。还请陛下能够看在我们也是李家子孙的份上，饶我们一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李承乾缓了缓，亦是道：“陛下，这勾结吐蕃之计，我们本是不赞成的，认为这是引狼入室，稍有不慎就会让大唐亡国。可他说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有他、太上皇和我们在，大唐便不可能亡。” “还说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除了此计，我们绝无登上帝位的可能。我们真的是一时糊涂，也知罪该万死，只求陛下能够网开一面！” 坐实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无比尴尬地站着，忽然有种被亲爹抛弃，被儿子抛弃，被心腹抛弃，被百官抛弃，被整个人世间抛弃的错觉。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到处奔走，平息内外臣之争。 对于这事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 可以他们的身份，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羞辱？ 他们瞪了一眼长孙无忌，随后一起跪在了地上，只说了一句话：“还请陛下降罪！” 虽然李韬早就给他们撇清了，连他们自己都难以相信，但子不教，父之过，长孙无忌还是秦王党的人，他们无论怎么样都难逃干系。 长孙无忌也不敢看李韬，一脸惊悚地望着光滑如镜的地面。 他看到了那张让他憎恶且无助的面庞，语气也变得虚弱无力：“吐蕃有你安插的人？” 随他出使吐蕃的人不多。 他对他们也知根知底。 他可以确定在做得那么隐秘的情况下，使团的人不可能知晓。 那么只剩下这一种可能了。 只是李韬不仅知道他密会吐蕃君臣的细节，甚至知道他说的原话，这可就细思恐极了。 他估摸着李韬早在登基之初就对吐蕃进行渗透了。 而且还重点对囊日松赞、论科耳和禄东赞这三位的心腹进行了渗透。 他清楚地记得那日他和论科耳密谋的时候，只有论科耳的几个心腹在场。 奈何他们都是吐蕃人。 他对他们也不了解，难以排查。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自以为瞒天过海，成功在望，结果还在李韬的手掌心里。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李韬冷笑道：“朕承认，你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又有三个臭老蟒在台面上吸引注意力，你的这些谋划很难被发现。” “但你可能不知道，朕早就看出你老谋深算，绝非善茬，从未相信过你。派你去吐蕃也是有意为之。” 有意为之？ 百官再次震惊。 长孙无忌抽了一下嘴角道：“我自然也知道你不信我，而且自从指使赵王的丫鬟对赵王的饭菜动手脚之后，我便没有任何退路了。” “现在看来，你派我去吐蕃莫不是既为捞一笔钱财，也主动送给我一个跟吐蕃联手的机会？” “可以这么说。” “你！” 长孙无忌脸色铁青道：“那又如何？如今吐蕃二十多万大军很快将兵临城下，你只有一万女人守城，试问你如何退敌？” “你说这话的时候中气不足啊！” 李韬淡然一笑道：“朕既然敢送给你们这样的机会，自然早就备好了退敌之策。你为朕办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见朕下棋仅看眼前吗？” 不！ 你很擅远谋。 这一点，长孙无忌承认。 可眼下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如何退敌。 即使吐蕃早被他渗透，但囊日松赞、论科耳和禄东赞不会被收买。 而且这次举兵伐唐，改立新君，他们自始至终都参与了。 这也就意味着有一两人出现意外，吐蕃也不可能退兵。 当然，如果李韬收买的人能够把他们三人全都给害了，当他没说。 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别说他，李渊也是想不通，他迫不及待道：“如何退兵？你别卖关子了，都快火烧眉毛了。” 李韬站起身，负手走了几步道：“朕在等，想来也到时候了！” 他话音刚落，樊梨花快速走进大殿道：“启禀陛下，刚得到消息，吐蕃还未攻出利州便已经悉数退兵了。” “这……这就退兵了？” 李渊也是站起身，原地转了几圈，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长孙无忌瞠目结舌道：“怎么会这样？你到底在幕后做了什么？” 李韬微微一笑道：“做了笔交易而已，只是这交易有点大，而且是多方联动，你可能无法想象……” 第211章 先分吐蕃，再裂大魏 殊不知樊梨花也是稀里糊涂的。 回到长安后，李韬就让她到东厂去等着。 一有消息就立即到太极殿禀报。 是以她只知道结果，也不知道吐蕃为何突然撤退了。 不过既然来到大殿上了，那肯定能第一时间知道原因。 想到这里，她还是很高兴的。 这应该是李韬有意为之。 而李韬给出的答案也非常简单。 他惜字如金道：“苏毗！” 刹那间，这两个字仿佛引发了雪崩，将李渊和文臣武将都给湮没了。 他们近乎窒息。 并非受到了惊吓，而是纯属激动！ 他们从这两个字中联想到了海量信息。 朝中但凡有点见识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苏毗原本是有户逾万的大国。 而且此国很是特殊，乃保持着母权制的女国，由女王与小女王共同掌权。 只是后来内部矛盾激化，女王被杀，王子逃遁。 囊日松赞依靠綝·臧古、巴·鱼泽布、农·仲波等苏毗贵族吞并了苏毗，赐给他们领地和奴隶，他们的地位也超越了吐蕃的那些旧臣。 新旧之争便拉开了大幕。 这些年吐蕃内部时有部族反叛，便是源于此事。 毋庸置疑，苏毗是一个极好的挑动吐蕃内斗的契子。 用得好了，不仅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有可能让吐蕃四分五裂…… 樊梨花想得更远。 她也不顾这是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看着呢，激动得快速走近李韬，大声道：“你……你是不是让攻打西突厥的大军分兵，从吐蕃西侧入手，协助苏毗复国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 刚才还觉得她有些失礼的官员，登时被她这等反应给折服了。 他们只想着陛下收买吐蕃之人搅混水，还没想到这一点呢。 真是醍醐灌顶。 特别是李渊。 他老激动了。 先是指向李韬，随后又慌忙甩手遮掩尴尬道：“难怪在局势占优的情况下，你不愿意一鼓作气吞并西突厥，难以管辖是一缘由，另一缘由是因为还要分兵协助苏毗？” 李韬刚要说话，樊梨花急忙道：“还有甘罗！甘大人！他说服回纥和高昌臣服于我大唐，并且派兵协助攻打西突厥后，是不是南下吐蕃了？” “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够劝说一些部族和苏毗一起起事！” 这也能看出来？ 李韬丝毫不遮掩自己对她的欣赏，点头道：“能够看到这一步，看来朕该给你加官进爵了。” 樊梨花立马谦虚起来：“跟陛下这利用苏毗的神来之笔比起来，末将只是马后炮。” 你当朕的马后炮？ 这顺序是不是颠倒了！ 朕更想当你的马后炮啊…… 看着惊艳百官，英姿勃发，屁股还特别翘的美人儿，李韬都想退朝和她私聊，留太上皇和百官在这凌乱了。 他负手走到她面前道：“新旧之争一直在吐蕃暗潮涌动，哪怕是囊日松赞也有点力不从心。” “而苏毗乃吐蕃第一大部族，朕又早在去年便和苏毗王子搭了线，他请求朕帮他复国，朕当时就答应了。” “此番让李道宗、李孝恭、薛仁贵等人率兵攻打西突厥，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囊日松赞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让他们分兵从吐蕃西侧协助苏毗王子复国。甘罗奉密旨前往吐蕃，也为此事。” 剩下的他就没说了。 一旦甘罗能够劝说更多部族追随苏毗王子起事，那么好不容易形成统合的吐蕃将再次陷入分裂。 而苏毗王子已经立下血誓对大唐俯首称臣，今后有他掣肘囊日松赞，吐蕃的实力将大为消减。 大唐西境数州自可高枕无忧。 听到他说的这些，百官彻底理顺了。 他将西境数州的兵马大都充入禁军，然后又派禁军去攻打西突厥。 既是为了让囊日松赞和长孙无忌看到希望，引誘大军，让吐蕃国内空虚，也是为了拥有更多的兵马，帮助苏毗复国。 这连环计用得简直天衣无缝。 另外，他们还想到了李韬安插在吐蕃的人。 如今吐蕃大乱，那些人一定会趁机弄出点动静的。 而以李韬的行事作风来看，一定会是大动静。 所以他们此时又有了更多的期待。 李承道和李承乾二人这会儿大眼瞪小眼，完全听傻了。 从去年就开始布局，然后利用长孙无忌的不臣之心悄无声息地推动，再借着攻打西突厥之际瞒天过海…… 这布局和运筹的能力，让他们感觉像是在听天书。 试问长孙无忌怎么可能赢过他？ 至于他们自己…… 已经羞耻和卑微得自我省略了！ “妙！甚妙！吾孙当真有霸主之姿！” 李渊有点得意忘形了，当朝高呼了起来。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李渊讪笑道：“在这朝堂之上，吾自然也得称你一声陛下，但吾这会儿是身为你爷爷，由衷地感到高兴。” 说到这，他还特意打击报复了一下李世民：“世民，你更应该感到高兴！” “……” 早就尴尬得无地自容的李世民被他这么一说，真觉得自己就是臭老蟒了。 又臭，又老，还被这个亲爹逮着机会就嘲讽。 这亲爹比他先前所为还要恶劣。 司马相如见满朝憋笑，出列道：“陛下，西境危机已解，那东方呢？” 李韬看向了樊梨花。 樊梨花连忙道：“陛下，末将刚到东厂时，东厂是先告知末将东方乱了，然后末将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吐蕃的情报。这东方乱了是何意？想来您也早就有所布局了吧？” 李韬笑道：“这东方四国的情况，准确来说，也是一笔交易，同样很大，乃朕和孔明一起谋划。” “这谋划呢，要先从一本和孔明密切相关的小说说起！” 跟诸葛亮有关的小说？ 这如何破东方之局？ 百官皆是一头雾水。 宋濂率先大笑了起来：“此书荒诞离奇，惊世骇俗，诸位大人若是看了，必定会弃之如敝履，想来曹操也是如此。”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他应该会边看边捧腹大笑，然后再遍示群臣，不以为然，暗中却大开杀戒。” 李韬哈哈大笑道：“他估计还会骂朕，但骂了朕，他的魏国可就跟吐蕃一样分崩离析了！” 魏国分崩离析？ 百官目光呆滞，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被震惊到了。 这才是天方夜谭吧？ 仅仅一本小说，怎么可能让魏国分崩离析？ 李韬、诸葛亮和宋濂都没有多作解释。 先任由他们想象和脑补。 魏国，许昌。 高坐在大椅上的曹操拿着一本《三国演义》，笑呵呵地道：“尔等都急什么？慌什么？这本小说的开篇词比《水浒传》的还要好啊！”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而且这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说得极好！那王八羔子是有大才之人！这书写得也是肆无忌惮，天马行空，本王还从未看到过。” 曹植义愤填膺道：“父王，此书数日之间便在我大魏遍地开花，与《水浒传》在大宋如出一辙，如今大宋已被梁山泊之乱给搅得天翻地覆，我们必须引以为戒啊！” “子建此言差矣！” 曹操捋着胡须，饶有兴致道：“梁山泊之乱是那赵祯瞻前顾后，不够果敢，那本书只是推波助澜罢了。” “这本《三国演义》可要远比《水浒》荒诞，什么东汉末年，天下三分，我大魏传之于汉？本王和刘备煮酒论英雄，刘备还三顾茅庐请诸葛亮？敢问诸公，刘备是何人？关羽是何人？张飞又是何人？” “这……” 百官无言以对。 曹操捧腹大笑道：“那小贼为了对付我大唐，甚至不惜为他的军师杜撰蜀汉肱骨的身份，还说我大魏会亡于司马懿之手。他司马懿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学掾，还曾力劝本王称帝，怎会有不臣之心？” “这就是一满纸荒唐言的放荡之物，徒增笑耳罢了，诸公切莫当真。如今徐家军被三十万大军包围，全军覆没指日可待。诸公当翘首以盼，准备随本王入主大唐才是！” 百官如释重负，齐声道：“大王圣明！” 其实他们对《三国演义》所写，并不是太在意。 因为太过离奇荒诞了。 很多事与眼下这天下局势不符。 但他们都怕曹操在意。 他们都能看出来，这本书将他丑化了。 那不知名的大耳贼刘备成了正统。 李韬这利用小说羞辱人的功底可谓当世第一。 退朝后。 曹操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他把曹彰和曹仁召来，然后每人扔了一本《三国演义》道：“参照此书，该杀杀，该砍砍，一个不留，不过要暗中行事！” 曹彰大惊道：“父王，您不是说此书徒增笑耳吗？为何……” “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曹操面如地狱，声音锐利道：“此书虽有太多杜撰与事实不符，但也有不少相符之处。司马懿确实有狼顾之相，孙权也有称王称帝的实力，荀彧、贾诩等人的谋略也如书中所说，其中一些事关他们如何投效于本王的也有相符的……” 还有很多。 他很难一一而足。 如果全书荒唐，那他不会在意。 现在的情况是，荒唐中又掺杂着真实。 他纵使不在意，孙权、司马懿，甚至刘关张等人也会趁势而动。 不先下手为强能行吗？ “父王，这就是一本小说……” 曹彰还是想劝谏。 毕竟他们只要动手了，就会反向坐实书中的一些事。 一旦闹大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懂什么？” 曹操正要破口大骂，一宦官急匆匆走来道：“大王，大事不好了，吴侯……造反了！” “……” 第212章 分分合合，妙用无双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曹操的双眸中顿时泛起了如坠深渊的寒意。 这些年他和孙权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微妙。 好在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维持着某种平衡。 他以为只要他敢用善用，不逼之过急，孙权是不会公然造反的。 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帝王之术。 现在看来，孙权早有不臣之心。 他只是在耐心地等待时机。 而《三国演义》和眼下这局势，无疑给他提供了最好的机会。 有他带了这个头，那么吕布也很有可能会心生二心。 吕布目前正带着十万兵马和楚、明联手围攻徐家军。 他若是在阵前反了，那对大魏的冲击将是天崩地裂级别的。 想到这，曹操不停地倒吸凉气。 原本大魏兵马在南洲陷入苦战，他是真的想借助李韬对大楚和大明的侵扰来试着打破僵局的。 后来李韬灭吐谷浑，败西突厥的消息传来，魏、明、楚、清四国的谋士一起出动游说，成功让四国帝王一拍即合。 这才有了当前的止戈南洲，围歼大唐两大精锐的大好局面。 他笃定李韬这次在劫难逃。 以前李韬施加在他身上的耻辱，也可悉数奉还。 哪曾想这转眼间因为一本荒诞离奇的小说，大魏反倒先变得岌岌可危了…… 这种戏剧性的转变让他难以接受。 但他知道必须要冷静应对，力挽狂澜。 不然大魏搞不好会亡国！ 他看向大惊失色的曹彰和曹仁道：“如今我大魏危在旦夕，你们身为我曹家子孙，必须扛起大梁！” “本王命你们立即率领精兵六万前去平叛，切记，暂时以围和拖为主，待本王亲自到东州，调来十万大军，再联手灭了他们！” 东州！ 听到大唐的这个地名，他们立即想起了正在攻打徐家军的吕布。 再想到《三国演义》中的吕布是何等货色，他们都有些头皮发麻了。 但愿他此去能够顺利调回那十万大军。 不然大魏真的危矣！ 曹操将许昌的大小事务交由曹丕和荀彧处理后，带着许褚、典韦、贾诩等人直奔东州。 他的想法很简单。 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中军大帐，以平叛为由亲掌那十万大军。 这样既可以不给吕布反应的机会，也能避免跟吕布直接撕破脸皮。 吕布乃是天下公认的神将，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然而，还没踏上东州呢，他便遇到了一股又一股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的兵马。 这些兵马看到他，无不是狼嚎大哭。 他心急如焚地询问道：“吕布反了？” 一个浑身是血，被两个兵卒架着的裨将泣不成声道：“是楚国！大王，是楚国啊！他们临阵倒戈，突然和徐家军里应外合，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随后岳家军又犹如天降神兵，逮住机会疯狂冲杀，我们和大明兵马都被冲得损失惨重！” “我们侥幸逃脱后，也寻不到中军，只能先回大魏，还请大王治罪！” 说着，他带着残兵剩将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曹操却向后一仰，直挺挺地倒下。 “主公！” 许褚和典韦眼疾手快，慌忙扶住他。 贾诩的面庞也如腐臭的淤泥一般，难看又难闻。 他的眉头像是挂了万千个铁锁，耷拉得遮住了空洞的双眼，嘴里也是有气无力地喃喃：“李韬和项羽结盟了……” “特娘的！” 典韦暴怒道：“项羽就这么不知礼义廉耻吗？李韬去年三番两次大败楚军，他都忘了？也能拉下脸面跟李韬结盟？” 贾诩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家主公，摇头道：“并非他不仇恨大唐，不想手刃了李韬，而是李韬给得太多了，多到让他无法拒绝！” 身为谋士，最悲惨的事莫过于当马后炮。 但为了帮助主公明晰这瞬息万变的局势，做出最佳选择，他就是忍着恶臭也要把李韬和项羽的盘算都给说出来。 他现在能够确定范增那个老匹夫，在李韬和项羽的结盟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不然项羽恐怕很难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回想起长安之行，李韬并没有为难范增。 范增也低调得像是没有出使大唐一样。 他有点怀疑范增在那时就和李韬密谋了。 不过结合范增离开长安后，迅速联络他、周培公和方孝儒，想要共同对付大唐，从而打破南洲的僵局来看，这次背信弃义更像是最近才做出的决定。 当然，不排除范增一直在用这种方式迷惑他们，实际上和李韬一直暗中往来。 此番楚军临阵倒戈，和徐家军、岳家军一起重挫魏兵和明兵后，项羽必然会亲自率兵攻打南洲。 考虑到大魏自顾不暇，大明损失惨重，又鞭长莫及，大清又在攻打李家军，那么南洲将被项羽轻而易举地收入囊中。 南洲之盐甲天下。 夺得南洲会让楚国摆脱盐荒困扰，国力大增。 这是李韬送给项羽的第一个难以拒绝的大礼。 第二个自然是大魏陷入内乱，大明兵马被重创，在大魏和大明夹击中争霸的大楚便可左右横突，进退自如。 扪心自问，贾诩觉得如果自己是范增的话，面对这样两个大礼，也会劝项羽摒弃前嫌和李韬结盟。 只是这次较量之后，大唐势必进一步壮大。 而范增又向来老谋深算。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对大唐使阴招。 至于使什么阴招，他这一时半会还没想出来。 他稍微缓了缓，随后把自己琢磨出来的这些全都告知了曹操。 曹操双手攥拳道：“范增那个老匹夫，本王迟早宰了他！多方结盟，最忌这种背信弃义之徒！本来以为大唐吞吐谷浑，败西突厥会让我们如芒在背，凝成一股绳，一致对唐，哪曾想……” 他痛心疾首之余，连忙道：“以文和之见，本王现在该当如何？” 贾诩迅速道：“主公当一路收残兵，寻吕布，万不可再让吕布反了，其他的只能从长计议。” 事发突然。 就是神仙这会儿恐怕也很难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为今之计，只能试着将损失降到最低了。 曹操也知形势危急，当即对许褚和典韦道：“你们二人立即前去收残兵，重振旗鼓，本王亲自去寻吕布。” 他刚翻身上马，一骑由远及近而来。 随后奄奄一息的将军从马上翻下，气若游丝道：“吕……吕布反了！” “什么？！” 曹操两眼一翻，直接从马上摔下，昏厥了过去。 贾诩也是眼皮直跳，急忙去掐他的人中。 过了好一会儿，曹操缓缓地睁开眼道：“他……他呢？” “已经死了。” 贾诩满脸愁容道：“经许将军辨认，此人原是他麾下小将，此番随吕布前去伐唐，想来吕布已经……” 怕什么，来什么！ 孙权已反。 吕布又反。 大魏顷刻之间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如果那刘关张再异军突起…… 贾诩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曹操悲愤异常道：“那贼子真是三姓家奴，本王如此厚待于他，他却在大败之后又造反，当人神共诛之！” 典韦怒声道：“此等忘恩负义之辈，最终必然和书中一样的下场。主公，他虽在军中有些威望，但愿意背叛大魏，追随于他的兵马恐怕不到一半。” 这话倒是提醒了曹操。 现在时间就是一切。 吕布大败后又急着造反，不得人心，且尚未立足脚跟，正是他收拢旧部的好时机。 他看了眼典韦和许褚，再次翻身上马。 …… 北境。 康熙率领大军试图彻底包围李家军和薛延陀汗国的兵马，但一直未能成功。 原因很简单。 他们且战且退，总是能占据一个缺口用作撤离。 而且他们自始至终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死战。 好像只是在颇为随意地拖延时间。 这让康熙心里有点不踏实。 他端坐中军大帐，眉头微皱地看向众将道：“李靖乃良将，不会不顾城池，一直后撤，夷男更不会任由朕在薛延陀汗国开疆辟土，此中应该有诈，诸位可看出端倪？” 福康安道：“他们此举确实不合常理，可徐家军被灭在即，即使岳家军、白袍军等北上驰援，那也一定是先救徐家军，他们是不可能等来援军的，除非……” 康熙放下茶杯道：“除非什么？” 福康安猛地站起身道：“除非我大清内部生乱。” “不可能。” 康熙摇头道：“三藩被灭后，已经很难有势力……” 说到这，他突然如鲠在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放在椅子上的手用力握住扶把道：“南洲！是南洲！目前能让李韬力挽狂澜的唯有南洲！” 福康安也是心头一紧：“可无论是魏王、西楚霸王，还是明帝，都已将李韬视为心腹大患，他们为了南洲而背信弃义，结盟李韬的可能性不大。” 康熙当即反问了一句：“如果不仅是南洲呢？” “……” 福康安一时无言。 “报！” 就在这时，一个斥候慌里慌张地跑来道：“陛下，项羽亲率大军攻占了南洲，正在猛攻鲁洲！如果您再不派兵回援，鲁洲也要失守了……” 鲁洲和南洲一样，濒临大海。 虽然没有南洲那么多盐，但鱼货甚丰，而且是军事重镇。 一旦失守，会让项羽长驱直入。 他勃然大怒道：“他和李韬不共戴天却暗中结盟，比曹操还卑鄙无耻！朕必将此等背信弃义之人逐出我大清疆土！福康安，你率十五万兵马驻守已夺城池，勿要再主动出击，朕这就率其余人马驰援鲁洲！” …… 第213章 以帝王为棋子 大唐。 李韬把朝会开成了菜市场。 他一直没有公布答案，让百官议论和脑补不说，还让人端上美味佳肴，当朝享受了起来。 长孙无忌、李承道和李承乾一直跪在地上，像是被遗忘了。 不过膝盖处传来的刺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们，他们难逃此劫。 看到樊梨花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美味佳肴上，李韬招招手道：“樊将军，一起享用吧。你也是和朕一样从昨晚到现在没怎么吃东西吧？” 樊梨花扫了眼百官，有些难为情：“末将怎能和陛下同席？” 同榻都没事，更何况是同席？ 李韬懒得劝，直接道：“这是圣旨！” “末将遵旨！” 有了台阶下，樊梨花求之不得。 她迅速坐下，和李韬一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不仅百官，就是太上皇都觉得他们太过分了。 这可是朝堂！ 成何体统？ 诡异的是，无人提意见。 连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魏征都沉迷于和同僚一起展开头脑风暴，反复琢磨李韬如何对付东方四国了，对此完全视而不见。 其实，他们也都看出来了，李韬是在用这种方式等待。 他们又何尝不是在等？ 东厂既然已经传来东方乱了的消息了，那么更详细的消息势必很快就会传达。 今天这朝会就是持续到深夜，他们也愿意等。 樊梨花主动端起酒杯，敬向李韬道：“陛下，末将这杯敬你，昨日多有得罪，末将心中难安。而且陛下又一次不动声色地破解大唐危局，当真让末将钦佩！” “你终于心中难安了？” 李韬压低声音，故意打趣道：“若是别人敢那么做，朕早让人拉出去砍了。” 樊将军神色大窘：“末将当时也是慌乱了……” “你没看到什么吧？” “没有！” “你是想欺君？” “看到了一点点。” “确定不是两点？” “……” 鬼使神差地望向他的胸膛，樊梨花手臂一晃，险些让酒杯掉落。 李韬一把抓住她的素手道：“樊将军，咱们还没喝，你就醉了？” 樊梨花咬了下嘴唇，难得露出小女儿姿态，满脸通红道：“陛下，末……末将真的知道错了！” “行了，不逗你了，喝酒！” 李韬示意了她一下，一饮而尽，随后又让人满上。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知不觉将两壶酒喝完了。 樊梨花有点不胜酒力，双颊绯红道：“陛下，那本书能先让末将一观吗？” 你侍寝吗？ 不然百官肯定会提意见。 李韬把玩着酒杯道：“再耐心等等，到时朕送你一本！来人呢，继续上酒，咱们喝慢点。”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一个东厂番子来到大殿外。 喧嚣的大殿立即鸦雀无声。 樊梨花也是试着站起身，但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李韬按住她的香肩道：“朕特允你坐着！” 说完，他大声道：“进来！” 那东厂番子眉飞色舞地走进大殿道：“陛下，大喜！刚得到前线消息，孙权造反，吕布在大败后，也反了！” “孙权和吕布反了？？？” 不少官员忍不住侧了侧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樊梨花也是檀唇半张地看向李韬：“怎……怎么会这样？” “就是因为那本书！” 李韬仰头喝完杯中酒道：“爽啊！老曹该气疯了，但这怪不得朕啊，谁让他背信弃义，妄想捅朕一刀子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应该想到朕既可以和他结盟，也可以和他人结盟。” 樊梨花一如既往反应得快：“陛下这是和项羽结盟了？” 李韬歪头看向她：“为何不是朱元璋？” 樊梨花凑头道：“朱元璋行将就木，为子孙计，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会让大唐继续强大下去，但项羽正值壮年，而且楚国又在经历盐荒……” 说到这，她恍然大悟道：“陛下这是将南洲送给他当大礼了？对，一定是这样！一旦楚军临阵倒戈，再和徐家军里应外合，必然能够重挫魏兵和明兵，项羽再去攻打南洲，必如探囊取物。”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 李韬仰天大笑道：“你可为朕的女军师了！你说得没错，朕和项羽结盟了，而且还早就密令岳家军北上驰援徐家军了。” “三路兵马一起合击，相信魏国和明国至少折损一半兵马。而项羽已经答应朕，在夺得南洲后，会继续挥军北上攻打鲁洲，康熙将不得不率兵回援。李家军又是且战且退的打法，不仅可以化危为安，还可联手薛延陀汗国的兵马夺回失地。” 樊梨花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恬静得像个仙子。 她这会儿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因为任何词汇都无法形容她的心情。 这才是真正的以天下为棋盘，以帝王为棋子啊！ 下得太妙了！ 本来她以为帮助苏毗复国已是神来之笔。 现在看来，结盟项羽才是！ 谁能想到他会和项羽结盟？ “李家军面临的险境也解除了？” “陛下这几步棋走得太精妙了，让人叹服啊！” “魏国四分五裂，大明被重创，大清失疆土，大唐一骑绝尘！这种只存在于梦中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陛下真乃霸主也！” …… 已经听出个大概的百官手足舞蹈，相互拥抱庆贺的也不在少数。 李韬见状，立即拍了拍手。 曹正淳让人将一个个大箱子抬上大殿。 李韬亲了取出一本书递给樊梨花道：“这就是那本让孙权和吕布造反，注定会改变大魏的书，朕兑现承诺，送给你。” “《三国演义》？” 樊梨花接过书，如饥似渴地翻了起来。 百官也等不及了，一起看向李韬：“陛下？” 李韬坐在箱子前，拍了拍道：“自然是人人有份。不过你们得让朕过过卖书瘾，掏钱买！朕也不问你们多要，每人一贯！” 有官员大声道：“可以赊账吗？” “概不赊账！” “陛下稍等，我们去去就回。” “不用了！” 李渊面无表情道：“曹正淳，你带人到太极宫去取，然后发给他们，当朕借给他们的，稍后需要一一偿还。” “喏。” 曹正淳迅速离开。 李韬扭头看向李渊道：“你不觉得荒诞了？” “荒诞！” 李渊捋须大笑道：“但架不住满朝皆高兴啊！现在我们跟你做的是买卖吗？不，按照你以前的说法是氛……氛什么来着？” 李韬哭笑不得：“气氛！” “对，气氛！” 李渊率先走到他面前道：“而且此等祸乱大魏的神书，我们要心怀敬畏，随手取来或者免费得到，反倒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仪式感！” “没错！” “皇爷爷，你变了！诸位爱卿，你们也变了！” 李韬以手扶额，心中也是乐呵到不行。 这样的朝会才有意思嘛！ 看得出来，李渊说出了百官的心声。 这又何尝不是他想要的？ 他并不在乎这点小钱。 在乎的是君臣和睦，朝野和谐。 没过多久，曹正淳取来了钱。 百官拿着钱买到了书，然后急不可耐地翻了起来。 朝堂又从菜市场变成了国子监。 一眼望过去，全都是埋头苦读的读书人。 即使是跪着的长孙无忌、李承道和李承乾也人手一本。 李韬要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 第214章 被玩坏的卧龙凤雏 “诸葛大人、庞军师都是刘备帐下之臣？此书也太荒诞离奇了！” “奇书，奇书啊！这书中的权谋简直登峰造极！” “难怪孙权和吕布会造反，这书给他们提供了最好的理由。” “这等天马行空，似真似假的小说，冠绝天下呀！” “三国鼎立，英雄辈出，每个人物都有血有肉，着实让人拍案叫绝。” …… 文官从中读出了诗词文章。 武将从中读出了排兵布阵。 谋士从中读出了神机妙算。 还有人觉得它荒诞，它胡诌，它瞎扯…… 但是没有人能够否认这是一本应运而生，帮助大唐化危为安，并且祸乱魏国的好书！ 而且他们都能够预想到此书所能产生的，难以估量的连锁反应。 孙权和吕布造反只是开始。 魏国的一切将因为这本书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国因为一本《水浒传》已是焦头烂额。 魏国再因这本《三国演义》而陷入四分五裂。 都说笔如刀。 可区区口诛笔伐跟这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这是不折不扣的以文乱国啊！ 两本书，乱两国。 威力不亚于百万大军。 若是以往，他们肯定会忍不住问一句，这两本书是出自何人之手。 但现在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大唐皇帝已称霸文坛。 在以兵马搅乱天下后，再以泼天才华祸乱两国，不该是意料之中的事吗？ 不然岂不是浪费了这泼天才华？ 相信此书传遍天下后，带给天下人的震撼还要超过《水浒传》。 而这本小说也如他本人一样，横空杀出后便是巅峰。 让人除了膜拜外，无从超越。 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这种样式的小说很有可能会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当今文坛有诗、有词、有赋、有杂文。 虽有小说，但还很稚嫩。 有这两本小说推波助澜，将迎来鼎盛…… 李韬悠哉游哉地喝了一口酒道：“只有书怎么行？来人呢，上酒上菜！” “喏！” 曹正淳将手一摆，众多宦官抬着案子走进大殿，随后有宫女端上美味佳肴。 百官心情更好了。 这一看就是早让人备下的庆贺之宴啊！ 有酒、有菜、有书、有氛围。 每人一贯花得值。 待众臣都落座后，李韬轻描淡写道：“传旨，长孙无忌通敌卖国，意图谋反，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李承道和李承乾本应同罪，但念在主动坦白的份上，褫夺一切封赏，贬为庶人！” 曹正淳很有眼力劲，连忙对甲士道：“速速带下去，莫要坏了陛下和诸位大人的雅兴。” 三人迅速被带走，一句话也没说。 能够捡回一条命，李承道和李承乾已经知足了。 而且李韬这一系列操作带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 如果这些事早点发生，也许长孙无忌再怎么蛊惑，他们也没有胆量造他的反。 长孙无忌则是认命了。 自从李韬登基后，他不是在给他背黑锅，就是被当棋子。 最后也是以棋子的身份死去。 他始终未能逃过他的手掌心。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 李世民本来还想为长孙无忌求情的，但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求情只会适得其反。 而且他求情注定是没用的。 目前能保长孙无忌一命的也许只有她了。 可不知为何，他又不想让她去求李韬。 李韬扫了他一眼，又看向李建成和李元吉道：“你们也落座吧，朕暂时还没想好怎么惩罚你们，你们先欠着吧！” “多谢陛下！”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照做。 樊梨花见只有她和李韬对坐，有些心乱，急要站起身。 哪知又没站起来。 “无妨。” 李韬笑了笑道：“接下来不是君臣宴，而是‘书友宴’，不必多礼，你们都可以畅所欲言，哪怕失言，朕也不会怪罪！” 樊梨花也是有点上头了，赶紧看向诸葛亮：“诸葛大人，敢问你第一次看到这本书时，心中是何感想？” 这问题问得妙啊！ 百官坐直了身体。 李韬不晃酒杯了。 连竭力让自己变成旁观者的李渊也往前伸出脖子，做聆听状。 诸葛亮笑了笑道：“不瞒诸位，虽然陛下已经事先告诉亮了，但当亮看到后，还是有一种投胎转世之感。” “呃哈哈哈……” 百官顿时笑成一片。 这回答太真实了！ 因为书中所刻画的诸葛亮跟他这个本尊，并无二致。 他们读着读着，都会不由自主地觉得他是蜀汉的脊梁，会忘却他现在这唐臣的身份。 樊梨花八卦到底道：“如果陛下没有先下手的话，那么你在看到这本小说后会效忠刘备吗？” 诸葛亮没有犹豫道：“若天下大势仅限书中所写的那样，亮应该会，但以眼下这天下大势，亮还是愿意效忠于陛下，而且陛下对亮的礼遇，相比于书中的刘备，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韬趁机打趣道：“不，咱们是一见如故，少了三顾茅庐！抽空朕得给你补上才行。另外，这次你和庞军师也是做出牺牲的……” 诸葛亮连忙道：“亮不及士元，他出师未捷身先死，死在了落凤坡，想来他这会儿正在天启城怪陛下把他写得太惨了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是打趣的语气。 能够一举祸乱魏国，这种牺牲不值一提。 他反倒还觉得很有趣。 难以言说的有趣。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本书让他对自己有了更深的认知，对自己也更有信心了。 “书中之凤雏确实可惜了，好在咱们的庞军师现在坐镇天启城，没人会唏嘘，哈哈哈……” 百官再次大笑。 司马相如极为好奇道：“陛下，魏国到底有没有刘关张这三个人？臣怎么从未听说过？” 这个问题可把李韬给难住了。 他早让东西厂去调查这三个人了。 结果一无所获。 后来因为需要大量人力在大宋布局，这事也就没有继续。 不过直觉告诉他，他们应该存在。 他轻咳一声，故意卖了个关子：“朕已经抛下了这弥天大饵，该现身的接下来都会现身的，不必着急。” 诸葛亮抿了一口酒道：“陛下，若大魏之司马懿真如书中一般，想来活着逃出大魏对他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他若是投靠大唐，您会收留吗？” 李韬想了想道：“朕想看你送他女装！” “……” 诸葛亮以手撑额，无言以对。 “噗哈哈！” 樊梨花笑得直拍案几道：“末将想看诸葛大人三气周瑜！” 气氛已经被彻底带起来了，百官也不受控制地跟着起哄。 “某想看诸葛大人手写《出师表》！” “某想看诸葛大人造木牛流马！” “某想看诸葛大人骂死王朗！” “六出祁山，七擒孟获岂不是更有意思？” “还是舌战群儒，草船借箭精彩。” “如果某提一句‘失街亭’……” 过了！ 过了！ 看到诸葛亮都要坐不住了，李韬笑得肝疼。 这帮闷騒的文臣武将太狠了。 怎么能逮着一个人打趣呢？ 是不是都想被写进小说了！ 李韬安慰道：“孔明啊，朕对不住你。不过朕也想问一句，如果孙权最终造反成功，建立吴国，朕派你游说结盟，你会不会情不自禁地将小说中所写给演绎出来，让张昭并无一言回答、虞翻不能对、步骘默然无语、薛综满面羞愧，不能对答、陆绩语塞、严畯低头丧气不能对、程德枢不能对，以致众人尽皆失色……” 第215章 这是个哲学问题 他这是对《三国演义》倒背如流啊！ 竟然对书中细节都这么清楚…… 伴随着一阵哗啦啦的翻书声，百官翻到了相关内容，发现李韬一点儿都没说错。 他们顿时更期待诸葛亮如何应答了。 诸葛亮拿起羽扇，轻摇了几下道：“会！” 只这一个字，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百官都有些诧异，随后无不被他折服了。 在书中已写出来，他还现场演绎的话，那对吴国君臣而言将是莫大的羞辱。 按理说他是前去游说结盟的，不该如此羞辱才是，吴国君臣也不会让书中的情况出现。 但这一个字既包含了他有信心应对一切变化的信心，也包含了他的权谋。 如果吴国建立后，不知和大唐结盟。 反倒让陛下派他前往，恐怕唯有羞辱他们才能进一步确定陛下利用《三国演义》在他们头顶建立的地位。 也唯有羞辱才能泼他们一盆冷水，让他们清醒。 这是他诸葛亮的底气，也是大唐的底气。 卧龙就是卧龙啊！ 陛下说这番话打趣的意味更浓些。 他却能迅速联想、琢磨，作出最佳应对。 难怪陛下在《三国演义》中把他塑造得那么好。 李韬也是指了指他道：“孔明大才啊，有你在朕的帐下，何愁大事不成？来，咱们一起喝，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百官不约而同地举起酒杯，开怀畅饮。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甚至李渊看到这画面，心里都有些发酸。 这等君臣关系太融洽了。 可君臣，可书友，可酒友…… 百官都敬他，但也视他为知己。 不知不觉间，原本乌烟瘴气的大唐朝堂已经焕然一新。 帝王之术被李韬用成了交友之术。 天下帝王内心深处估计都埋藏着这样的想法，但目前能够做到的只有他李韬了。 一言以蔽之，真好！ 李韬和他们当朝喝到三更时分才陆续散去。 樊梨花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李韬二话不说，拦腰将她抱起，把她带回后宫。 不过并没有动她。 相比于她这个醉到没法动的美人儿，他更喜欢自己能动的。 所以他选择继续泡温泉。 宫中虽无温泉，但那润无边际的洛神不正是一池温泉吗？ 能解乏，能嬉戏，能畅玩…… 甄宓也深知君心，早早备好了洗澡水。 两人自是延续了行宫的温存。 那昏天暗地的余韵犹在。 第二天，日上三竿。 长孙无垢求见。 李韬捏了捏眉心，在甄宓的服侍下穿上龙袍，走进御书房。 过了一会儿，穿着狐裘的长孙无垢走了进来，俯首就拜。 李韬连忙托住她的手臂道：“免礼。你是来给长孙无忌求情的？” 长孙无垢脸色微红道：“我已知他所为，在我看来，他这是罪有应得，我并不想给他求情。但他毕竟是我兄长，秦王又念及他昔日功劳，所以我最终还是来了……” 能够看出来，她很挣扎。 而且手中攥着狐裘一角，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任何眼泪流下。 李韬也是敞开心扉道：“若是老李来，朕是不会见的，朕也不是太想见你，但还是来了。原因很简单，在朕困顿时，你照拂过朕，朕一直铭记于心。” “这次朕还是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他不死，将他流放，只是今后法不容情，朕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多谢陛下！” 长孙无垢抿了抿嘴，又要行礼。 只是不知为何，两腿发软，突然摔向了李韬。 李韬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然后给她把了把脉道：“你这情绪波动太大了，在旧疾未好的情况下，会要了你的命的。” “回去后平心静气，好好养着，如果承乾能够诚心悔过的话，将来朕可以考虑给他机会。朕从一开始就和太上皇说过，老李家的人除了朕，别人都动不得。” “朕即使动了，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也不会轻易一棒子打死，他和承道还年轻，还有可塑性，还有得救！” “呜呜呜……” 长孙无垢可能是心里憋了太多的事了。 听到这话，再也控制不住的情绪，竟然大哭了起来。 李韬也没有安慰，任由她哭，只是偶尔拍两下她的后背。 良久之后。 她哽咽了几下，发现自己趴在李韬的怀里，还把他的龙袍给哭湿了一大片，慌忙向后踉跄了几步道：“臣妾失礼了！” “臣妾？” 李韬心里咯噔了一下。 长孙无垢跟他反应差不多，急忙道：“我……还请陛下多保重龙体！”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把臣妾改成我是多此一举。 刚才虽是脱口而出，但按照礼制，并无问题。 这么一改，反倒显得刻意避嫌，整得像是她心中有鬼一样。 她咬了下嘴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躬身离开。 出门的时候还绊了一下门槛，无疑让气氛更尴尬了。 李韬这心里也是有点莫名其妙。 他刚才不仅反问了，还问出声了。 这是想干嘛？ 难道是听李贞英、孙尚香这样自称听多了？ 潜意识会以为…… 殊不知她是秦王妃，在他面前这样自称也无问题。 又乱了啊！ 他们俩分明是很正常的关系。 这事若是被老李知道了，他还不抓狂？ 不过今天长孙无垢痛哭，也让他意识到去年以来，他和李世民斗来斗去，让她产生了很大的心理包袱。 好在现在李世民消停多了。 她可以甩掉包袱了。 …… 接下来大半个月，李韬百无聊赖，不是窃取文运，就是泡温泉。 当然，偶尔也会戏貂蝉，逗梨花。 这日，他正抱着貂蝉教她练瘦金体，曹正淳在门外道：“陛下，您等的人来了！” “终于来了！” 李韬打了个激灵，看了眼满脸红晕的貂蝉，快速整理好衣裤，走出寝宫道：“来个几个？” 曹正淳笑道：“陛下一看便知！” “宣他们去御书房！” “喏。” 过了一会儿，一群人出现在他面前。 其中一人双眼如鹰，脖子颇长，好像特别灵活。 李韬向他走了两步道：“你就是司马懿吧？” 顶着两个黑眼圈，疲惫不堪的司马懿躬身道：“草民见过陛下，陛下把草民害得好惨啊！” 曹正淳厉声道：“大胆！你岂可如此和陛下说话？” 司马懿皮笑肉不笑：“我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九死一生了，此番来到大唐只为一解疑惑，若疑惑可解，我死也瞑目了。” 李韬笑道：“你问吧。” 司马懿苦声道：“魏国谋臣何其多，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学掾，为何是我？” “这是个哲学问题。” “哲……哲学？” “开玩笑的！” “……” 第216章 各路贤能，联袂登场 想死个明白都这么难？ 司马懿可算是见识到传闻中的唐帝有多荒诞了。 这么一看，《三国演义》被写得那么荒诞离奇，不足为奇。 不过他太冤了。 大有一种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 他是不喜曹操，曾经借口自己有风痹症，身体不能起居而不仕。 奈何后来曹操强行征召了他。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学掾，从无覆灭曹操之心。 《三国演义》那般写，是陷他于万劫不复之地，不给他留一点儿活路啊！ 此番若不是孙权和吕布先后造反，掣肘了曹操，他就是再计谋百出，恐怕也很难逃出大魏。 他都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为何还要这般戏耍于他？ 他冷笑数声，看向李韬道：“玩弄天下人于鼓掌之中，你比曹操更应称‘贼’！” “你这是一心求死了？” 李韬也没生气，继续往他面前走了走道：“既然你连死都不怕，不妨效忠于朕！小说毕竟是小说，它能迷惑世人，甚至左右生死，但不信则无！” “大丈夫既要有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气魄，也要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胆识。朕接连推出《水浒传》和《三国演义》祸乱魏宋是真，但给书中的每个人物一个选择也是真。” “书中的故事真真假假，光怪陆离，可命运最终还掌握在你们手中不是？一个能被满纸荒唐言杀死的人，是注定难成大器的，你说呢？” 司马懿六神无主地看着他，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其他人也是如此。 最终还是一个敦实魁梧之人打破了这种沉默，大声道：“陛下所言极是！草民魏延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魏延…… 也是可以贴上“天生反骨”标签的人。 同样是难得的猛将。 李韬大概是十国帝王中最擅长统御这种叛逆之将的了。 侯君集、张亮等人他驾驭得了。 魏延自然也可以。 他冲着魏延道：“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魏延道：“诚如陛下刚才所言，而且草民在魏国不过一校尉，能被陛下留意并写入书中，无论好坏，都倍感荣幸，愿报陛下知遇之恩！” 这就是让人狂喜的连锁反应。 《三国演义》让很多人和事都变了。 而这无疑是李韬最想看到的。 他没有迟疑道：“魏延听封，朕封你为镇远将军，暂留京城，听候调遣。” 魏延躬身道：“多谢陛下！” 一个上了年纪，精神矍铄之人大笑道：“看来某来对地方了。” 李韬皱眉道：“你是？” 黄忠双手抱拳道：“老当益壮黄汉升，拜见陛下！” “……” 他也来了？ 这是李韬始料未及的。 他对孙权帐下之将还是颇为关注的。 知道黄忠先前为曹操效力，后来被孙权要去。 他本来还以为孙权造反后，这个老将会大显神威呢。 没想到跑大唐来了。 他饶有兴致道：“老将军免礼，你为何弃孙权而投靠朕？” 黄忠一字一顿道：“魏王和吴侯虽都是霸主，但终究是棋子，而陛下才是那执子之人。我看了大半辈子这乱世，如今终于看到了一统之势，愿用这老躯为陛下，为天下百姓战上几年，如此死也无憾了。” 这是看好他！ 李韬很高兴：“朕也需老将军助朕一臂之力。朕封你为征西将军，同样留在京中等候差遣。” 黄忠道：“多谢陛下！” 站在他身旁的两人争先恐后道：“吾乃张绣，吾乃张任，和子龙一样师从童渊。” “子龙为陛下效力后，我们也萌生此心。近来看了《三国演义》后大为触动，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北地枪王张绣！ 西川枪王张任！ 两人都学了童渊的绝学“百鸟朝凤枪”。 赵云曾向他提起过。 他也早有招揽之心。 如今他们能够主动来投，那无疑极好。 说真的，李韬都有种赢麻了的错觉了。 《三国演义》带来的好处要超乎他的预料。 他也不吝啬，连忙道：“朕等两位将军久矣！张绣，朕封你为镇东将军，张任，朕封你为征南将军。” 两人都很激动，齐声道：“听闻子龙已助陛下灭了吐谷浑，我们也想早日上阵杀敌！” 李韬笑道：“勿急，朕自有安排。” 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了司马懿身旁那俊秀的男子身上。 男子硬着头皮道：“陛下也把草民害惨了！” “你是？” “陛下还记得《三国演义》中的鸡肋吗？” “杨修！” 李韬啼笑皆非：“你是杨德祖？”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杨修以手掩面道：“草民确有在暗中帮助曹丕争夺那世子之位，但……但……”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本书简直有毒！ 好像把接下来曹丕和曹植之争的走势都给完美预判了！ 曹操岂会容他？ 他逃离没多久，家就被曹彰给抄了。 堪称无妄之灾。 不过能够和司马懿这个难兄一起活着来到大唐，他又多少感到庆幸。 最起码能保证事情不会按照小说发展了。 “苦了你了！” 李韬还是蛮同情杨修的，毕竟他也恃才傲物。 所以拍了拍杨修的肩膀安慰道：“你既然选择大唐，那便意味着否极泰来了。朕现在给你两个去处，一是到翰林院任职，二是奉旨写小说。” “奉旨写小说！” 杨修连想都没想，直接做出了决定。 若是以前，他对话本之类的东西是不屑一顾的。 此番李韬利用两本小说祸乱了大宋和大魏，让他深刻意识到才华便是千军万马，笔乃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他愿放下身段当李韬的手中之笔。 如果能再以这种方式祸乱他国的话，他杨修何愁不青史有名？ “有追求，待会儿朕会让人带你去见宋濂！” 李韬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最终又回到了司马懿身上。 司马懿也没再挣扎了，当即道：“草民愿横眉冷对千夫指，为陛下肝脑涂地！” “朕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李韬笑了笑：“虽然你可横眉，但现在让你面对孔明，朕怕你们俩都尴尬。所以朕任你为军司马，专掌屯田之事吧。” 凡事得有个适应的过程。 哪怕将来注定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和诸葛亮一个在京，一个在外，暂时应该是最好的安排。 司马懿刚要谢恩，曹正淳走来道：“陛下，诸葛大人求见！” “传！” 李韬趁机看向了司马懿。 发现他只是蹙了下眉头，看起来异常淡定。 那就先打个照面吧！ 他也很想看看他们俩会擦出什么火花来…… 诸葛亮带着两人走进御书房道：“陛下，大喜啊！元直和伯约来投，您让臣因为《三国演义》而早早有了一个继承衣钵之人呀！” 李韬先是看向慈眉善目的中年人，随后又看向正值弱冠的年轻人。 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一个胆大如斗。 徐庶和姜维！ 如果这会儿不是在他们面前的话，李韬很想张狂大笑。 一本《三国演义》，直接让大唐的文武班底更加厚实了，说是傲视群雄也不为过。 而这正是他争霸天下的资本啊！ 他急忙道：“二位能来投，朕心甚慰。姜维，你今后就跟着孔明吧，朕这也算是用小说促成了一段师徒佳话。” “元直，朕知你和孔明是好友，更知你之才，朕任你为右中郎将，希望你能坐镇天启，和袁天罡、李淳风一起把天启城给朕建好。” 徐庶诧异道：“陛下所托，臣自当竭尽全力，只是天启不是由凤雏坐镇吗？” 百官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庞统早被安排去刷副本，当智多星吴用去了。 这事现在也不好明说。 李韬微微一笑道：“孔明会向你说明缘由。” 诸葛亮会意，微微点头。 徐庶道：“陛下，恕臣直言，你与项羽结盟，杀了魏王和明帝一个措手不及，着实让人拍案叫绝。只是范增老谋深算，臣和孔明都觉得他很有可能使阴招，陛下当小心为上。” “他说服项羽与朕结盟，实乃权宜之计，他也不会允许我大唐继续壮大下去的。”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最近朕也一直在琢磨他是不是留有什么后手，朕已经去信徐将军和岳将军了，让他们务必谨慎，不要给楚军背后捅刀子的机会。” 他刚说到这，一个宦官急匆匆走来，向曹正淳耳语了几句。 曹正淳语气有些急促地对李韬道：“陛下，西境有变……” 第217章 天生的冤家 西境有变？ 吐蕃乱局已定，无力攻唐，西境还能有什么问题？ 李韬颇为疑惑地看向曹正淳。 曹正淳连忙道：“据东厂番子来报，秦军在大秦西面的十万大山中开辟了一条通道，趁着吐蕃内乱之际，攻入吐蕃，而且一路往北打，已经快打到利州边界了！” 李韬沉下了脸，没有说话。 世人皆知，大秦西侧层峦叠嶂，瘴气遍布，极难通行，乃是不折不扣的不毛之地。 这也是嬴政接二连三地想要借道大宋，攻打大唐的原因所在。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越过十万大山，从吐蕃境内开辟一条兵道进攻大唐的话，不仅迂回，而且难如登蜀道。 现在看来，大唐上下都被这个秦帝给迷惑了。 他一旦下定决心做某件事，便会不惜代价，势必完成。 吐蕃发生内乱的时间不长。 秦军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城掠寨，逼近大唐的利州。 这说明嬴政一直在做两手准备。 如果无法借道大宋，他便迂回攻打。 迂回之策还很有可能是他的侧重点。 以他的脾气和大秦的实力，大宋出尔反尔，不让借道，他是完全可以连带着大宋一起打的。 只不过因为有大汉和大隋掣肘。 那两大帝国可都是兵力强盛。 他若强行吞并大宋的话，他们必然会出兵。 到时候大秦反而要直面三大帝国，这并不是明智之举。 现在趁吐蕃“病”，送吐蕃一程的同时，还能把一把利刃悬在大唐头顶，随时砍向大唐，无论怎么看都让大秦有了更多的战略空间。 另外，李韬严重怀疑，即使他没有出手让吐蕃陷入内乱，嬴政也很有可能会出手…… 大秦迂回而来，意味着大唐借助大宋隔绝南方三大强国的天然优势消失了。 他要面对当世最强大的帝国之一了。 平心而论，登基一年多来，他头一次有点紧张了。 不过这种紧张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他的不二法门。 纵使“祖龙”来了又何妨？ 干他就是！ 他抽了下鼻子道：“领兵的是谁？大概有多少兵马？” 曹正淳道：“为首大将是蒙恬，可能因为粮草运输困难，主要以步兵为主，不到五万人。不过随着他们完善兵道，调遣来的兵马只会越来越多。” “另外，老奴这还收到一份情报，说是吐蕃一些部族的首领投靠了大秦，有了他们的相助，秦军势必更加容易攻入大唐。” 吐蕃现在风雨飘摇。 各大部族需要作出抉择。 嬴政这是摘到一些桃子了啊！ 本来苏毗被复国后，有苏毗掣肘吐蕃，大唐再徐徐图之，乃上上之策。 目前看来，吐蕃东部要是被大秦给吞并的话，那么大唐的西征大军即使可以从苏毗方向攻打，对大唐也会很不利。 他看向诸葛亮、徐庶、司马懿等人道：“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诸葛亮道：“当前西境的守军太少，蒙恬一旦攻入大唐，便可长驱直入。还请陛下速速调遣岳家军前往。” 岳家军已经完成了任务。 东州有徐家军驻守就可以了。 只是从东州到西境，路途太过遥远，恐怕来不及。 徐庶道：“在吐谷浑被彻底拿下之前，如果贸然调动赵将军他们的话，容易功亏一篑。臣以为陛下在调动岳家军的同时，可充分利用现有守军，同时派出东西厂去断大秦的补给，毁大秦的兵道。” 李韬深以为然：“你和朕想到一块了。” 大唐有火药。 毁坏建在大山之中的兵道要容易很多。 因为有吐蕃部族投靠大秦，这样做可能无法断了蒙恬大军的粮草，但最起码可以防止或者延缓更多的兵马增援。 而且他现在有点担心啊！ 赵祯因为梁山泊之乱，不敢让秦、汉、隋三国的兵马都过境。 可嬴政要比赵祯有气魄多了。 万一嬴政和刘彻，甚至杨坚联手，让大汉兵马和大隋兵马也参与进来的话，那局势将更加危急。 他真是千算万算，忘记嬴政是个狠人了！ 别人不敢干，或者做不到的事情，在嬴政那可未必…… 司马懿道：“臣以为陛下可派部分巾帼军驰援，然后和西境数州的守军一起坚守不出，拖到岳家军赶到，还可发动当地百姓帮忙守城，臣愿前往！” 诸葛亮转身看向他道：“你是？” 司马懿淡然如水道：“司马懿见过诸葛大人！” “咳咳！” 诸葛亮轻咳两声，古井不波道：“久闻大名！你投靠大唐了？” 司马懿没啥情绪道：“今后还望诸葛大人多多指教。” “仲达兄说笑了。” 诸葛亮很谦虚：“你我同为陛下效力，但尽全力即可。” “孔明兄说的是。” 司马懿道：“所以我愿主动请缨前往利州，而且愿立下军令状，若让蒙恬夺得大唐一城一池，请陛下军法处置！” 仲达兄！ 孔明兄！ 这俩人不是初次见面吗？ 而且表面上看起来稳如老狗，实际上已经在暗中较劲了。 虽然大敌当前，但李韬还是想笑，更想拆穿。 他一本正经道：“司马爱卿说得严重了。这样吧，你若让大唐城池有失，就让《三国演义》中的某些情景再现吧。” 司马懿看向诸葛亮，面无表情道：“既然陛下开口了，那么到时还请孔明兄破费一二，送吾女装！” 诸葛亮看了眼憋笑的李韬，手都抬起来，想要扶额了，最终还是忍住了，淡然道：“可！” 李韬道：“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吧。司马懿，朕会让赵王李元霸坐镇西境，然后任你为利州都督，负责西境数州大小事务，黄忠、魏延、张绣、张任、姜维一同前去御敌。” “随后朕还会派花木兰、樊梨花、梁红玉和穆桂英率六千巾帼军相助，在岳家军赶到之前，你们务必要守住西境数州。” “臣等遵旨！” 他们领命之后，迅速去准备。 御书房里只剩下李韬、诸葛亮、徐庶和杨修了。 徐庶看向轻摇羽扇的诸葛亮，终于还是没忍住，笑了数声。 诸葛亮明知故问：“元直何故发笑？” 徐庶道：“不知，总觉得你和司马懿是天生的冤家。” “徐爱卿言之有理！” 李韬笑得前合后仰：“可能是朕被《三国演义》‘荼毒’太深了，看到你们俩站在一起，总感觉置身战场，置身计谋中。偏偏你们还表现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朕觉得你们其实挺心累的。” “陛下！” 诸葛亮也破防了，哭笑不得道：“臣和他现在是同僚，同僚，同僚……”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您就别再有的没的拱火了。 虽然有趣，但总感觉怪怪的！ 第218章 不许国，只许君 炸了秦军的兵道和补给线对于大唐而言尤为重要。 交给别人，李韬不放心。 他让曹正淳带着东西厂高手和一部分鼠盟的人前往。 同时，他还差人给甘罗带去了一封密信。 当前甘罗还在吐蕃各部族之间游说。 不过侧重的是吐蕃西部靠近苏毗的部族，主要以羊同为主。 在李韬看来，羊同曾经雄霸一方，在苏毗复国的情况下，羊同反叛吐蕃没什么悬念。 接下来甘罗需要尽可能游说吐蕃东部的部族。 在赵云等人拿下吐谷浑后，他会下旨让他们往南进军，攻入吐蕃，和苏毗境内的大唐兵马遥相呼应，尽可能让嬴政在吐蕃少摘些桃子。 他可不想让吐蕃四分五裂了，反而给了大秦在吐蕃，特别是吐蕃东部站稳脚跟的机会。 按照原计划，一旦赵云等人率军攻入吐蕃，他便会让安插在吐蕃的棋子毒杀囊日松赞的。 现在看来，囊日松赞还不能死。 不然吐蕃的局势会变得彻底不可控。 到时候嬴政在吐蕃分的可就不是一杯羹了，而是分量十足的肥肉。 他可不想为别人做嫁衣裳。 只是有李斯那等谋臣在…… 李韬突然心头一紧。 他看向诸葛亮道：“以孔明之见，在补给被炸的情况下，蒙恬有没有可能不急于攻唐，而是先在吐蕃扎地生根？” 诸葛亮若有所思道：“陛下此言倒是提醒了亮。秦帝大费周章，迂回而来，想来并不是急于灭了大唐，他也很难做到。” “亮以为他是见大唐在陛下治下崛起太快，想要用这种方式掣肘大唐。我们要提防大秦煽风点火或者和吐蕃结盟。” 天下皆知，秦帝一直想要一统十国。 奈何多年来被大汉和大隋掣肘。 在大秦暂时无法打破平衡的情况下，他自然不希望大唐开疆辟土，走在大秦的前头。 如此一来，佯攻大唐，实则寻找一切机会在吐蕃东部站稳脚跟，对大唐西境形成俯冲之势很有可能是嬴政真正的计划。 而要实现这一点，只需让吐蕃更乱即可。 越乱，大秦越能趁虚而入。 说不好，大秦还会想方设法跟吐蕃结盟。 对于囊日松赞而言，借敌制敌无疑也是一个选择。 李韬干笑道：“吐蕃这是要乱成一锅粥了，看来朕得马上调雨化田回来，带人潜入吐蕃做好应对了。吐蕃可以更乱，但朕绝对不会允许吐蕃和大秦结盟！” 诸葛亮和徐庶相互看了眼，都很赞同。 吐蕃和大唐已是死敌。 从大唐决定帮助苏毗复国的那一刻起，两国便再无结盟的可能。 但大秦也休想在大唐的眼皮子底下和吐蕃结盟。 无论是玩阳谋，还是阴谋，大唐这次都必须要和大秦斗到底。 …… 数日后，眼见花木兰、穆桂英等人率兵离开，孙尚香回宫请战。 自从孙权造反后，她便一直待在巾帼营，刻意不见李韬。 李韬知道她并非心有怨言，而是怕尴尬。 看到她穿着一身戎装，腰挂佩剑，还是那般英姿飒爽，李韬伸手把她揽到怀里道：“相比于她们几个，你和贞英对长安和皇宫更熟悉。” “现在驻守在长安的兵马就那么点，如果不让熟悉城中情况的人镇守，一旦被人趁虚而入，很容易大乱的。” “好吧。” 孙尚香嘟了下嘴道：“看在眼下正值多事之秋的份上，我就不闹你了。只是我哥反了，今后我都不知该如何面对曹节了，而且万一有一天你和我哥……” 她话都还没说完，红唇便被堵上了，紧接着身体一轻，被放在了案几上。 李韬允她参战了。 不过敌人是他。 两人从案几到大椅，再到榻上，不断更换战场，战得酣畅淋漓。 半晌后，李韬看着侧躺在他怀里的美人儿道：“现在还尴尬和纠结吗？” 孙尚香摇了摇头：“我想明白了！” “确定？” 李韬勾起她的香腮道：“如果你的心还没落下来，咱们继续战，有些事情，越战越明白。” “你就是馋人家身子！” 孙尚香剜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何况是嫁给皇帝？在这乱世之中，我能左右的事情实在有限，接下来我只想做好自己，不许国，只许君，其他的懒得多想了。” “这就对了！” 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后，李韬紧紧地抱着她那温热的身躯道：“看来朕今天这一身精力没白费。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你哥那文武班底，即使朕没有推出《三国演义》，他迟早也会造反。” “曹操统御不了他，就跟统御不了吕布一个样。从眼下这形势来看，你哥在魏国裂地称王后，跟朕结盟是最好的选择。只是直觉告诉朕，魏国的局势应该没那么简单。” 孙尚香微微蹙眉道：“你的意思是一直没有出现的刘关张？” “可以这么说，也跟范增迟迟没有露出后手有关。现在朕已经把岳家军从东州调往西境了，若是范增再作妖，恐怕不好应对啊！” 说话间，他下了榻，在她的服侍下穿好衣服，然后和她一起到御花园中散步。 一个东厂番子行色匆匆地走来道：“陛下，魏国局势的最新密报。” 李韬接过密报，看了一会儿，随后递给了孙尚香。 “这……” 孙尚香迅速看了一遍，大惊道：“刘备、关羽和张飞一直在大汉谋生？” 李韬点头道：“这是朕没有想到的，难怪先前东西厂在魏国境内没有查到他们。” “那你的《三国演义》是如何写出来的？” “你难道没发现《三国演义》中的有些内容是带有预言的成分在吗？那些乃天尊所赐。” “……” 孙尚香不太信，但又不得不信。 因为李韬所说若为假，那就意味着那些是他预言的。 他岂不成神人了？ 李韬趁势道：“也正因为如此，《三国演义》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那么大的影响力。若都是凭空想象，瞎掰胡诌，谁又会当回事呢？” 《三国演义》于这个时代而言，是来源于现实，却又高于现实。 既有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有一些预言。 虽然也掺杂了不少假讯息，但已经没人在乎那些了。 孙尚香红唇半张道：“所以刘关张也返回魏国造反了，进一步坐实了《三国演义》中的一些内容，这真是一本神书啊！” 李韬拉着她的手往前走道：“可这背后人为操控的痕迹也很明显。” “不就是你在操控吗？” “咳咳咳……”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数声道：“朕只是借助天尊预言，知道了一些天下大势而已。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刘关张这个时候从大汉返回大魏造反，背后有大楚和大汉的支持！” “这极有可能是范增留的后手，他本来应该是想在说服项羽和朕结盟，拿下南洲后，再转而说服项羽和大汉结盟，联手对付朕的！” 这话说得让孙尚香有点犯糊涂了。 大汉远在南方，和大唐中间隔着大宋。 跟大楚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以范增那老匹夫的作风，在和大唐结盟之前，他应该已经盘算这一切了。 而在《三国演义》尚未问世，他没有刘关张作为棋子的话，又怎么和大汉联手对付大唐？ 李韬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微微一笑道：“上将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这正是范增和东方朔之流的厉害之处啊！” “表面上看，大汉和大楚相去甚远，基本上不存在联手攻打大唐的可能！但谁说对付大唐就非得出兵了？” “他们在大唐境内或者大唐邻国，以举国之力扶持一方势力掣肘大唐，效果可能反而更好。” 孙尚香直接真相了：“这不正是你喜欢用的计谋吗？从薛延陀汗国到梁山泊好汉，再到帮助苏毗复国，再到让魏国陷入内乱……” 他早就运用得炉火纯青了。 楚汉这次更像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韬尬笑道：“这么看来，倒是范增和东方朔‘偷师’了，朕还不知不觉间向他们送了‘刘关张’这样绝好的棋子，都让他们省得用原来的棋子了。” 孙尚香情不自禁地抱着他的手臂安慰道：“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处处神机妙算，抢占先机？” “按照密报上所说，刘关张是趁着魏王和我哥、吕布鏖战，崛起得极快，但魏王乃当世枭雄，他们背后哪怕有大汉和大楚的鼎立支持，他们那势头也早晚会被魏王压制的。” 扭动了几下胳膊，让它在丰盈的棉花中打几个滚后，李韬坏笑道：“你若是想给朕心理安慰，那还是算了，朕此番依然赢麻了，但你若是想安慰朕的手臂的话，朕也乐得享受！” …… 第219章 太上道了 李韬求仁得仁。 孙尚香若无其事地照做了，然后故作娇弱道：“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咝……” 低头看了眼被两股伟岸又绵柔的力量裹挟的手臂，李韬倒吸了一口凉气，拦腰将她抱起，返回寝宫，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她的身上。 事实证明，巾帼一旦妖孽起来，那便没有妖孽什么事了。 孙尚香今天也许是彻底想通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听话。 听话好啊！ 这样李韬就可以尽情指挥自己的千军万马，攻城拔寨了。 至于如何应对刘关张的造反…… 这其实涉及如何应对秦帝和汉帝掣肘大唐的企图了。 嬴政和刘彻当真是雄主。 在大魏、大清、大宋、吐蕃、西突厥等因为大唐而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作壁上观，而是借势布局。 他们一个采取迂回之策，一个采取扶植之策。 让李韬没能实现赢者通吃，而且还埋下了隐患。 但他不仅觉得没什么，而且还特别兴奋。 毕竟他从未小瞧过他们。 也不能小瞧他们。 而因为他们的布局，接下来的争霸之势也会更加刺激。 李韬喜欢刺激，正如此时榻上的刺激，总能完全激发他昂扬的斗志和雄风。 和孙尚香耳鬓厮磨了两天后，李韬先去了趟弘教殿。 此时宋濂、杨修和近百御用文人皆是手捧《红楼梦》，如痴如醉地读着。 杨修看到他，竟然矫情得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陛下，此书与日月争光，万古不磨啊，比《水浒传》和《三国演义》还要出彩！” “臣很庆幸投靠了大唐，得以最先看到这本书。这在臣的眼里已经不是小说了，而是文学的尽头！” 能给出这么高的评价，说明他很识货。 也意味着让他来当御用文人是正确的选择。 宋濂亦是感叹不已：“《红楼》有言‘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陛下已经利用《水浒》和《三国》做到了这一点。” “如果说《水浒》写草莽，《三国》写权谋，那么《红楼》便是写人情的，而且把这人世间的人情写得淋漓尽致！” 李韬笑道：“在朕眼里，此书和朕一样注定充满争议。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婬，才子看见缠绵，变革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 “殊不知充满争议的往往是最好的，残缺之美也可最美！接下来还请诸位让它变得‘残缺’起来。” “啊？” 众人一片哀嚎：“陛下，如此绝世好书，我等真的下不去手啊！” “那你们就用脚改！” 李韬打趣了一句道：“只是暂改而已，你们不必有什么心理包袱。待中原一统，再让原文问世就是。” 杨修咬了咬牙道：“陛下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臣就斗胆抛砖引玉了。那女真和汉人的矛盾一直都很尖锐。” “大清也是中原十大帝国之中，唯一一个不是由汉人建立的帝国。臣觉得在修改《红楼》的时候可以充分利用这一点做文章。另外，臣听闻清帝前段时间在选秀女，可以把林黛玉之死跟这联系起来。” 李韬有些愕然地看向他。 这尼玛真是个天生的小说家呀！ 太上道了！ 杨修见他似乎很满意，进一步道：“臣觉得还可以强化贾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兴衰来反衬清廷的腐朽、奢靡、道貌岸然。书中人物的结局越惨，越能引起百姓的共鸣。” 此时，李韬真想问他一句，你丫也是穿过来的吧？ 牛逼！ 看来抹黑康熙和清廷，打好这场战前舆论战的重任非他莫属了。 他颇为激动地拍了两下杨修的肩膀道：“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的这些想法甚合朕意，接下来可不受拘泥，大胆去想，若是能改好此书，朕必重重有赏！” “多谢陛下！” 杨修微微一笑，趁机就书中的很多问题请教李韬。 李韬对《红楼》的研究实在有限，和他聊了一会儿便道：“天气转暖，正值耕种时节，朕要去种地了，你们抓紧修改！” “种地？” 杨修万分愕然。 宋濂也是啼笑皆非：“陛下是要去种什么？” “种钱！！！” 在这个时代，种辣椒和棉花，可不就是种钱吗？ 他已经让内阁将《农政全书》广为印发，并在各地任命专司农桑的官员，由他们向百姓宣讲书中内容了。 辣椒和棉花的锺子对于整个大唐而言终归有限。 他准备先在京畿一带种植，然后向全境推广。 回到承恩殿后，他便带着大小乔出发了。 大乔穿着白色的宫裙，如出水芙蓉般一尘不染。 小乔穿着红色的襦裙，如雨后牡丹一样明媚动人。 不过两人皆是云鬓高攀，戴着相同的首饰。 幸亏她们穿着不同，利于辨别。 不然李韬很有可能会分分钟认错人。 他们离开长安数十里后，看到众多百姓在田间地头忙碌，小乔道：“陛下，他们这是在种您说的辣椒和棉花？” 李韬笑道：“辣椒下地，棉花育苗。今年内阁督促各地广垦荒地，而且还充分配置耕牛和曲辕犁，下一步还会发放谷物锺子。” “如果天公作美的话，今年大唐势必会有一个好收成。” 说着，他就要往地里走。 小乔连忙道：“陛下真要种地？” 李韬到地里走了两步，然后返回道：“朕这阵仗太大，会打扰到他们，点到为止即可，我们还是继续前行吧。” 这是童叟无欺的点到为止啊！ 小乔掩嘴一笑。 大乔的嘴角也是露出了笑容。 又往南行了数十里，来到一片绿草茵茵，内有清澈河流的地方，李韬让人搭好帐篷，拿出烧烤架、木炭以及各种各样的串串。 小乔凑到旁边看了又看道：“这些东西是要在这架子上烤？” “没错，烧烤嘛！百姓们经常升起火堆烤鱼、烤鸡啥的，朕这只不过是比那要精致些，而且咱们这叫‘野营’，今晚就睡在这儿了。” 小乔可能是在宫中闷太久了，顿时喜笑颜开：“陛下应该早说的，臣妾还以为您真拉着我们种地呢。” “嗯，也是种地！” “啊？” “先前不点到为止了吗？等酒足饭饱后，朕也可以精耕细作。” “在这？” “自然是在帐篷里。” 帐篷里怎么种地？ 小乔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有当真。 大乔则是坐在草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望向光芒万丈的晚霞，美眸流转道：“好美啊！” 此时她的侧颜沐浴在霞光中，显得更加出尘脱俗。 而且她那因曲膝而暴露的浮凸身段简直无可挑剔。 如果说甄宓是正面缥缈的话，那么她便是侧颜如仙。 李韬都想一亲芳泽了。 想到这，他也没有任何的犹豫，走到大乔的身旁坐下，歪头亲了一下她的面颊道：“是好美！” “陛下……” 大乔有些慌乱地摸着面颊，脸红得和晚霞融为一体了。 小乔则是把嘴张得跟鹅蛋差不多。 李韬笑了笑道：“你是朕的皇妃，朕亲你有何不妥？” “没……没……” 大乔抿了抿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李韬看向杵在不远处的小乔道：“你来。” 小乔很是拘谨地向前走了两步，心慌意乱地转移话题：“陛下，如此美景，若是能泛舟河上就好了！” 她这是怕被亲。 更怕姐妹先后被亲。 李韬稳如情圣：“这有何难？” 他摆了一下手。 很快，一艘颇大的客船顺流而来。 他神秘一笑道：“其实不远处有个湖，名叫‘青草湖’，咱们将烧烤搬到船上，然后再泛舟湖上，欣赏夜景如何？” 小乔小心翼翼询问：“就我们三人吗？陛下的安危最重，这样……” 李韬道：“朕水性很好，至于拳脚功夫，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而且青草湖周围早被朕的人给保护了起来，不会有意外。你们俩不会怕水吧？” 两女相视一笑。 李韬秒懂。 看来还可以打水仗，累了就回船上精耕细作，没必要局限在帐篷中了。 而且他才想起来，吴地水系纵横。 她们水性很好蛮正常。 等孙权将整个吴地都占为己有了，他可以带她们回娘家。 孙权想必不敢有丝毫怠慢吧？ 第220章 满船清梦压星河 三人登上客船。 李韬亲自以橹掌船，顺流而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抵达青草湖。 青草湖呈椭圆形，面积大概有后世的两个足球场那么大，视野非常开阔。 此时风平浪静，再加上湖水异常清澈，让整个湖面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 大乔和小乔站在船头，情不自禁地昂起头，张开藕臂，感受着久违的空旷和自然之美。 她们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都随之变得灵动了不少。 李韬走到她们中间，每人递给她们由两个长筒组成的东西，即兴改诗道：“落霞与孤鹜齐飞，春水共长天一色。欣赏如此美景，怎么能少得了此物呢？” 说着，他自己先将那东西放在眼前，认真地看了起来。 大乔和小乔有样学样，摆出和他一样的姿势，顺着眼前的两个长筒望去。 刹那间，她们皆惊得轻呼了起来。 因为她们不仅看到了远处刚才不曾看到的野鸭，还看到了岸边林木的枝干。 这东西就好像是千里眼一样，能够帮助人看得更高，望得更远。 小乔一边忘情地看着，一边难掩激动道：“陛下，这是何物？” 李韬笑道：“让你姐还朕一吻，朕就告诉你！” 小乔当即将镜头对准他，见他似笑非笑，她也懒得想那么多了，隔着他催促道：“姐，这里又没有外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 “你！” 大乔白了他一眼，脸色唰得一下变得通红。 不过她也没有抵触，稍微酝酿了一番后，她鼓起勇气，猛然转身，快速亲向李韬的面颊。 想要蜻蜓点水，速战速决。 可李韬的速度更快。 他适时转头。 大乔不上不下，正好亲到了他的嘴上。 “啊！” 一声清脆的大叫很是应景地在李韬的耳旁响起。 只是喊的人并非还在愣神的大乔，而是小乔…… 李韬轻啄了一下大乔那香软的薄唇，转头质问道：“你叫什么？” “我……” 小乔慌忙转过身，恨不得一头栽到湖里去。 对啊！ 她叫什么？ 被亲的人又不是她。 大乔轻咬了一下嘴唇，帮妹妹解围：“她就是在煽风点火。” 小乔立马附和：“对对对！” “那看来朕和大乔得继续啊，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这么可劲地煽风点火？” “嗯？” 大乔都还没反应过来呢，只觉柳腰被人一勾，紧接着那种似乎并未中断的甜酥之感又回来了。 她骤然攥紧粉拳，心跳也如擂鼓，但身体就像是黏在李韬的怀里一般，根本就挣脱不开。 “……” 小乔怔怔地看着他们，手中之物险些掉落，脸上的红晕迅速浓厚。 同时银牙也咬得咯吱响，恨不得抓起李韬的手臂就咬。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欺负姐姐的同时，还欺负她。 虽然欺负的方式不同，她也无法理解姐姐怎么亲着亲着整个人都软得趴在李韬的怀里了，但这不正透着他的坏吗？ 不行！ 此仇不报非女子！ 待会儿他烧烤的时候，她得多吃点，累死他！ 大乔瞥见妹妹欠着脚，似乎要跳船了，立马清醒过来，轻推了一下李韬，急忙道：“小乔，不要！” 李韬也是下意识地勾住小乔的柳腰道：“你这是煽风点火得要把自己煽到湖里去？” 小乔莞尔一笑：“你们想什么呢？我只是想看看水中的姐姐和姐夫何时能够顾得上我这个妹妹，人家好饿……” “姐夫？” 大乔脸色更红了。 李韬则是有些诧异地看向憋笑的小乔。 这是被她反扳一城啊！ 挺古灵精怪的。 仅是一句话便能挑动他的宠爱了。 既然她要当小姨子，那就好好宠。 小姨子好哇！ 也最适合宠了…… 李韬亲力亲为，将烧烤的一应用具都给搬到甲板上，然后在烧烤架中放入木炭，生了火，开始刷油刷调味料，烤了起来。 前世的时候山珍海味吃腻了，烧烤配扎啤反而是他的最爱。 可惜现在没有扎啤，只能以葡萄酒代替了。 葡萄酒是他麾下酒坊新酿。 来之前他尝了尝，味道并不比后世的差多少。 闻着四溢的香气，本来老老实实坐在锦毯上等待投喂的小乔，实在压不住自己的味蕾了，急不可耐地走到李韬的身旁，跟个贪吃鬼一样不停地抽着鼻子道：“好香呀，它们怎么会这么香？那罐中红红的是什么？” 李韬转头看向她，笑而不语。 小乔心领神会，立即招呼大乔道：“姐，又该你送芳泽了！” 大乔剜了她一眼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这叫释放天性！” 李韬代她回答：“她本性如此，只不过一直被她强行压制罢了。” 对于这种说法，小乔也赞同：“好像真是如此。不过话又说回来，睥睨天下的唐帝都在亲自给我们烤东西吃了，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再拘谨了。” 李韬干笑道：“这可是朕第一次给人烤吃的，你难道想吃白食？现在是不是该想想如何回报朕了。” 小乔美眸一转道：“我是那种没肝没肺的人吗？我早就想好了。” “哦？说说看。” “今晚就让姐姐给你侍寝如何？” 这就把亲姐给卖了？ 很优秀！ “你这丫头……” 大乔既气又臊，追着她就打。 小乔绕着李韬跑了几圈道：“你别生气呀，这就是有姐的好处。要不你今后当妹妹，我当姐姐？” 这样也行？ 李韬毫不吝啬地向她竖起大拇指！ 大乔蹙着眉头直跺脚：“你……这是在船上，我不与你一般计较。等回宫，咱们再好好说说这事！” “姐夫！” 李韬急忙抓住李韬的胳膊摇了两下道：“你看到没有，她威胁我，你可要为人家做主啊！” 说着，她还装作泫然欲泣的样子。 李韬看向又一个想要跳船的大美人，又看向放着好好的皇妃不当，非要当小姨子的小美人，笑得肝疼的同时，迅速递给她们两串鸡翅。 也许，此时唯有串串才能平息这场姐妹风波！ 两人接过鸡翅，轻轻咬了一口，细嚼慢咽起来，凤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成了笑脸。 她们俩本就长得一模一样，现在连吃鸡翅的动作都如此神同步，看着别提有多赏心悦目了。 李韬笑道：“味道如何？” 小乔像小鸡叨米般疯狂点头：“好吃，太好吃了！” “那再尝尝这羊肉串！” 李韬拿起来自己先吃了一口，然后递给小乔。 小乔娇羞无比地看着，虽然特别想吃，但是愣是没敢接。 “算你知礼节，守规矩！” 李韬反手递给了大乔。 小乔用力地咬了口鸡翅，险些气疯了。 什么叫知礼节，守规矩？ 不是你递来的吗？ 你分明就是在报复！ 大乔吃了一口，抿了两下嘴道：“有点辣，但这种辣味又很特别，让人回味无穷。” 李韬笑道：“这就是辣椒油的功劳。你是整个大唐除了朕之外，第一个品尝到正宗辣味的人，而这辣椒油正是由辣椒调制。” “真的吗？” 小乔不介意当第二，主动从烧烤架上拿起一串品尝，顿时味蕾大开道：“这个辣味我好喜欢，我要多吃点。” “管够！” 李韬十分娴熟地烤了一托盘串串，随后放在案几上，屈膝而坐，和两姐妹边撸串串，边喝葡萄酒，安逸又巴适。 三人喝了两瓶葡萄酒后，李韬倒是没什么，可两姐妹的酒劲都上来了。 双颊绯红不说，话也变多了。 大乔望着天幕下愈加明亮的月亮和点点繁星，站起身道：“今日得君恩，受宠若惊，愿以歌舞助兴，还望陛下喜欢。” “那便辛苦爱妃了！” 说着，他还特意转头看向小乔道：“学着点！” 小乔往后一仰，拿起那长筒之物道：“我不要，我要看星星！话说姐夫，这到底是何物啊？” 她这是姐夫喊上瘾了？ 嘴嗨一时爽，就怕榻上火葬场啊！ 李韬笑了一声道：“此物名叫望远镜，也叫‘千里镜’，是用玻璃打磨而成，现在源于玻璃和工艺的原因，看得还不够远，还有改进的空间。” “千里镜？那改进后会变成传说中的‘千里眼’吗？” “理论上可以，但受限于材料和工艺，现在很难实现。” “材料和工艺？” 小乔侧着身体看向他道：“陛下还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你说的这些，我就跟听天书一样。不想了，你还是看她跳舞吧，我要继续看月亮和星星了。” “陛下……” 大乔冲着他嫣然一笑，随后轻移莲步，扭动腰肌跳了起来。 跳了一会儿后，下盘不稳，踉跄了两下，直接倒向了李韬。 李韬顺势把她抱在怀里道：“爱妃这跳得想来是‘醉舞’了，当真赏心悦目。” 小乔有些难为情：“臣妾喝多了，让陛下见笑了。” “无妨。” 李韬放开两腿，让她躺下，随后也躺下，望着浩瀚的星空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说的大概就是这般吧。” 他话音刚落，两姐妹不约而同地坐起身，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按照后世的说法，她们俩现在应该是同时犯花痴了。 偏偏小乔的情感好像还更浓郁些。 只是一想到她是怎么称呼自己的，李韬便将炙热的目光移向了大乔…… 第221章 夫妻同林，一帘美梦 四目相对。 大乔极为慌乱地别过头，柔声细语道：“陛下不愧是天下文坛魁首，随便一句便注定流传千古。这句诗真是太贴合此情此景了，若是可以的话，臣妾都想让一切静止，只享此时了。” 小乔也是美眸轻眨地一品再品，然后仰面倒下，让后脑勺枕着双臂道：“难怪姐夫可以让后宫的嫔妃们爱得死去活来，姐姐这次想必也彻底体会到了。” “看来我今晚要睡在船头，独享这片天，让满船清梦压星河了，甚好，甚好！” “你说什么呢？” 大乔啐了她一口道：“你若是喝醉了，那便早点去睡吧，别在这胡言乱语。” “难道你们还要霸占船头，让人家睡船舱？” 小乔撇了撇嘴，还耍起了小脾气：“我才不要，今晚我就睡在这儿了，谁都赶不走。” “你！” 见她望着夜空，非常惬意的样子，大乔也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她也不好意思去看李韬，只得转移话题：“陛下，不知这首诗的上半句是？” 李韬再次改诗道：“西风吹老青草波，一夜湘君白发多。” 他把洞庭波改成了青草波，以和青草湖相应。 本来他想说只有这一句的。 但这次青草湖之行也是让他心旷神怡，相当愉悦。 如果不以这种方式纪念一下的话，说不过去。 大乔痴痴地吟诵着道：“这首诗真好，陛下能送给臣妾吗？” “喂！” 一直装作不在场的小乔顿时不淡定了，急忙道：“姐姐，你不能吃独食啊！我……我也很喜欢。” 李韬一语双关道：“这么说来，你是愿意同食了？” 小乔瞬间惊呆了。 她瞠目结舌地看了他一会儿，心乱如麻道：“我只是喜欢这首诗。” 李韬趁机道：“所以你是想白嫖？” “白……白嫖是何意？” “就是出入烟花之地不要钱！” “我才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酒劲给冲昏头脑了，小乔忽然跟头母老虎一样扑向李韬，小碎拳如同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胸膛上，啼笑皆非道：“你可是皇帝啊，怎么能说这种话？你是不是还去过那种地方？” 李韬抓住她的玉手道：“这是你一个小妹该管的吗？” “姐！” 她当即看向大乔。 大乔微微一笑道：“你真的喝醉了，他在跟你说笑呢。” “说笑？” 小乔皱了下眉头，发现自己这会儿趴在李韬身上呢，先是“嗖”得一下坐起身，随后看到李韬还学着她刚才的样子，以双手托头，遥望星空，好像极为享受，登时更慌乱了，飞速翻到一旁，双手捂脸，也不理他了。 李韬拍了下她的后背道：“这首诗朕送给你们姐妹俩了，这下满意了吧？” 小乔迅速转身道：“多谢姐夫，春宵苦短，你和姐姐可以就寝了。” 嘿，这小姨子估计真喝醉了。 不然她不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 李韬向来喜欢成人之美。 他二话不说，抱来两床被褥丢给小乔，然后走向大乔。 大乔向后退了退道：“陛下，臣妾也想在这欣赏美景。” 李韬道：“来日方长，朕可以带你们在这里多待几天。” “可小乔……” “你要带她一起？” “不不不！” “你不愿意？” “不是。” “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李韬上前一步，拦腰将她抱起，走进船舱。 小乔盖着被褥，张开双臂道：“你与姐同眠，我与天为伍，幸甚快哉！” 话虽这么说，但随着整艘船都晃动起来，而且船舱中还有压根就抑制不了的声音飘出，她懵了。 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同在一艘船上，她怎么还催促他们去做那种事？ 不是找虐吗？ 好在她喝醉了，他们也不可能一直这样。 她再看一会儿就睡。 然而过了很久很久，估计至少三更时分了，船还在晃。 迷迷糊糊中，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刮大风的错觉。 可举起雪白的藕臂后，她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这下她可算体会到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除了隐忍，还能怎么样？ 又过了一个时辰，她都要睡着了，隐隐觉得有人钻进了她的被窝。 她转身抱住，呓语道：“姐姐，你们也太……我好困！” “我也好困！” 一道很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但我不想出师未捷身先睡，长使英雄泪满襟！” “好诗啊！” 小乔喃喃了一句，还是不睁眼道：“你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后，竟和他一样文采斐然了，今后我也有一个才女姐姐了，想想都开心。” 一只大手直接按在了她那傲然的胸脯上道：“你摸着良心再说一遍！” 一只小手按在他的手上道：“我开心呀！” “上一段！” “才女姐姐？” “你是喝了多少才认为朕是你的才女姐姐的？” “朕？” 小乔打了个激灵，直接窜起身，一再地揉着双眼，看清躺在那里的是李韬后，她张嘴就要大叫。 李韬伸手捂住她的嘴，把她拽回被窝道：“别叫，朕只是出来陪你一起欣赏夜景的而已。” 小乔绷紧身体道：“当……当真？” “君无戏言，一言九鼎，而且你当朕是牛啊？” 听到这话，小乔稍微放松警惕道：“你若是言而无信，我就大喊姐夫非礼！” 要不要这么绝？ 这特么还是朕的皇妃吗？ 好好的皇妃处成小姨子了？ 李韬瞬时一个头，两个大。 他无法排解，遂拿出一根细长的东西点燃，然后往前一伸，甩了起来。 须臾间，银色的火花飞溅，仿佛点燃了整个夜空，看着美极了。 小乔主动往他身旁凑了凑道：“这……这是？” 李韬笑道：“此物名叫‘仙女棒’，小号烟花，可以拿在手中玩的那种。本来是打算明天再拿出来的，但听到你刚才的威胁，朕觉得还是现在就拿出来吧。” “不然你那么一喊，即使没有人听到，朕这心里也会有负罪感的！” “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 …… 小乔笑得花枝招展道：“你总能让人大开眼界，我能玩吗？” “你说呢？” 李韬递给她一根，帮忙点燃。 “啊……” 小乔惊呼连连，拿都拿不稳。 李韬怕她把好好的被褥给烧出洞，迅速抓住她的手，带着她甩了起来。 小乔眯着眼看着，也没有抗拒。 一连甩了五六个，她心满意足道：“今天就像是做梦一样，我都不愿意醒来了。” “那就把这梦继续做下去。” 说着，他凑头堵住了她那泛着酒香的薄唇，亲了起来。 “唔唔唔！” 小乔始料未及，用力地拍打他的肩膀，想要把那句话给喊出来。 但一直没有机会。 良久之后，当不再被封嘴，而李韬也做得更过分，一路往下封时，那句话又被简单又重复的字符代替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都羊入虎口了，竟然还敢威胁老虎。 这不是让自己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吗？ 一个时辰后，她满脸幽怨道：“君无戏言！” 李韬火速回应了一句：“姐夫非礼！” “你你你！” “别你的我的了，你想当朕的小姨子，当然可以，但那得在成为朕的女人之后，不然你那么古灵精怪，时不时地报复一下，朕得多糟心？” “我没有。” “哈哈哈，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外边夜深露重，咱们回船舱去睡吧。” 相同的错误，小乔不会犯第二次。 她万分谨慎地准备拒绝，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连人带被子地抱走了。 月亮都羞得躲在了云后，不愿再见人了…… 第222章 天地会，龙傲天 一响贪欢，日上三竿。 李韬和大小乔都是午时才起床。 姐妹俩相顾无言，各自忙碌。 不过都如雨后的牡丹，格外明艳。 李韬扬帆掌橹，逆流而上，回到扎营之地，吃了午膳，然后坐在河边垂钓。 大乔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旁，紧挨着他坐下，静静地看他钓鱼，也不说话。 李韬转头道：“今晚咱们继续泛舟湖上如何？” 回想昨夜的疯狂，大乔有点慌乱地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她太喜欢昨天的一切的，一点一滴都记在心头，足以让她铭记终生。 从今以后，她们姐妹俩不再是有名无实的皇妃了。 她会像李贞英、孙尚香、貂蝉、甄宓她们那般一心待他，并力争为他的宏图霸业尽一份力。 至于小乔…… 她昨天太皮了！ 姐夫姐夫地喊个不停，妄想通过这种方式逃过一劫。 结果在后半夜遭遇了狂风暴雨般的“报复”，今天走路都不太利索了，也变得特别乖顺。 这会儿正躲在营帐里看《红楼》呢，喊都喊不出来。 估计三人再次泛舟湖上，她躲无可躲后，又会活泼起来。 李韬自然也发现小乔的异常了。 他同样没放在心上。 万事开头难。 既然昨晚已经开了头，今后他和她们俩自然会如鱼得水，默契和谐。 这该死的温柔乡啊，还是由一对倾国倾城的姐妹共同编织的温柔乡！ 他一时半会都不想回长安了…… 是以一连在青草湖游玩了半个月，和大小乔携身把那艘客船晃得快要散架了，他才带着她们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到皇宫后，他又当回了“甩手皇帝”。 军国大事交给李渊和内阁。 他则是派人遍寻京畿一带的木匠，然后让曾经的“打铁圣地”武德殿变成了“木工坊”，整日和木匠们一起敲敲打打，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奇怪的是，百官无一人劝谏。 李渊还隔三岔五跑来偷窥。 每当李韬无意中瞥见站在门旁的那双仿佛在冒光的眸子时，他都会吓一跳。 所以他直接下旨将李渊给禁足在了太极宫。 李渊是在听内阁议事时听到这圣旨的。 他气得拍案而起道：“这个臭小子，怎能如此对朕？朕夙兴夜寐地帮他把控朝局，他竟然下旨禁足朕，这若是传出去，朕岂不是沦为天下笑柄了？” “不行，朕这就去找那小子算账，朕倒是要看看谁敢拦朕！” 张居正、诸葛亮、和珅、严嵩等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彼此，都没有阻拦。 李渊走到门口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突然觉得自己不仅被自家孙儿给吃得死死的，还被这帮大臣给吃得死死的。 他们一点儿都不配合啊！ 他若是自己回去坐着岂不是很尴尬？ 没法。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外走。 张居正若无其事道：“诸位，这是工部结合《农政全书》编撰的兴修水利之策，你们看看可有不妥。” 和珅又有点心疼钱袋子了：“大修官道的同时，再兴修水利，咱们恐怕要问陛下借更多的钱了。” “非也。”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大笔钱财送入长安，陛下想必会将他们充入国库。” 这话倒是提醒了和珅，他立即翻了起来：“兴修水利好啊，此乃功在当朝，利于千秋之举，可做到旱涝保收，其实和某也早就有这想法了，奈何国库羞涩……” 张居正、诸葛亮和魏征等人相视一笑，都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早就习惯了。 跟这位和尚书谈钱伤感情，但若是在往国库里送钱的时候谈，那便一切好说。 而且他看似斤斤计较，其实精明得很，把户部和国库打理得很好。 现在他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帮助皇上打理小金库了。 他们也希望他能够得到这差事。 可惜皇上的小金库掌握在曹正淳的手里。 其他人根本无法染指。 自然也不知道他的小金库里到底藏有多少钱。 李渊负手走到太极宫的大门前，看到李贞英手按佩剑站在那里。 他松了一口气，不待李贞英行礼便暴躁道：“让开，朕要看那小子敢不敢给朕定个抗旨不尊的罪名！” 李贞英二话不说，闪开道：“就是给末将天大的胆子，末将也不敢阻拦太上皇。” “……” 这一个个怎么都这样？ 给一个台阶下那么难吗？ 李渊重重地咳嗽了数声，有些头疼：“他是不是在造木牛流马？” 那可是一对运粮神物啊！ 《三国演义》中把它们描述得神乎其神。 他早就垂涎三尺了。 自从李韬开始做木匠后，他便时常询问诸葛亮，他会不会做木牛流马。 诸葛亮只说和李韬聊过，他确实有一些想法。 但那东西既然是李韬写出来的，他将他们造出来的可能性也最大。 这可以说是他这段时间最大的盼头了。 也是他三天两头往武德殿跑的原因所在。 不过昨天去看的时候，他发现李韬在指挥木匠们造多轮车。 那玩意和木牛流马八竿子打不着。 他有点泄气，可也没完全放弃失望。 不想在这种时候跟李韬杠上，就是担心李韬暴脾气上来了，撂挑子不干了。 那木牛流马岂不是永远只能存在于小说中了？ “末将不知！” 李贞英如实回答道：“不过他这两日好像有点烦，似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谁都不想见，如果太上皇去了……” “你说得对！” 不等她说完，李渊扭头返回道：“这个时候还是不打扰他为好！” 望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李贞英干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嘀咕道：“陛下，你可一定要造出木牛流马啊，那是看过《三国演义》的所有大唐将士共同的期待！” 武德殿。 李韬拿着毛笔，看着自己画的设计图，陷入沉思。 他精通机关术，这些又都是大唐最好的木匠。 另外还有前世的一些知识储备。 造出不需要外力，能够自己运粮的木牛和流马是不可能了。 因为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但造出方便、快捷、载货量大，而且只需少许人力就能够推动的木牛流马还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粮草的运输无论对于哪国而言都是重中之重。 遇到特殊地形，比如吐蕃的高原地形，粮草的运输就更为重要了。 可以说直接关乎到战场的胜败。 现在大唐的粮草运输和各大帝国相比差不多。 能走水路，就尽量不走陆路。 而陆路又多用马车。 马车载重有限。 虽然通过在距离边境近的地方多设粮草储备点，能够弥补大规模、长距离运输的短板，但在修建了水泥路之后，李韬想的更多了。 他搞出来的东西，不仅要利于粮草运输，也要利于商业运输。 无论马车、木牛流马，还是船只，他都想尝试。 他要亲自为大唐打造一个“超级物流网”，而这一切得先从改良交通工具入手…… 正琢磨着呢，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沉迷于奇技婬巧，不理国政，特奖励杂交水稻技术和一次人物随机抽取的机会，请问是否现在抽取？” “这次奖励如此丰盛？抽取！” “叮，系统抽取中……恭喜宿主抽得陈近南，他傍晚时分将会出现在东厂附近。” “那个天地会总舵主？？？” 李韬高兴得扔了毛笔，搞事情的念头如潮水一般涌出。 他早已让东西厂调查过天地会和白莲教。 毕竟在他的眼里这样的组织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 白莲教当前在宋、明、清等国皆有一定的势力，其中以在清国的势力最大。 天地会则是在清国，由一个名叫郑洪二的僧人创立。 他化名为万云龙，带着其子郑继，部下陈彪、陈丕、张普、张狗、卢茂、李少敏、赵明德等数百人于清国福南一带，打着反清的旗号，白日诵经礼佛，夜间聚众赌博，累积银钱，预谋起事。 在李韬看来，这就是一群宵小之辈，难成气候。 早晚会被康熙给灭了。 他颇为期待的陈近南在这个时代并不存在。 现在好了，系统给送来了。 那大清的天地会该改头换面了。 他要成为天地会的龙头大哥，还得给自己起个响亮的绰号。 叫什么好呢？ 万云龙已经为那个僧人所有了，他也不屑于抢过来。 要不就叫“龙傲天”吧？ …… 第223章 木匠老农一肩挑 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李韬便做出了决定。 就它了！ 身为把这个时代的小说给推向巅峰的皇帝，不用这样的绰号说不过去。 从今以后，他就是天地会的幕后boss，龙傲天！ 傍晚时分，他亲自到东厂走了一遭。 当一个身穿白袍，仪表堂堂，而且相当稳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恍然有种看电视剧的错觉。 陈近南双手抱拳道：“草民陈近南见过陛下！” “过两招！” 李韬身形一闪，窜到他面前，双拳齐轰。 陈近南背着一只手，只用右手拆招。 妥妥的宗师风范。 但没过多久，他便不得不用上另外一只手了。 李韬的攻势太凶悍了，而且力大无穷。 他明显低估了。 李韬也没想和他分个高下，见好就收道：“平生不见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不错，不错！你有这身手，又有朕的鼎立支持，这项重任一定能够完成！” 陈近南躬身道：“但凭陛下差遣。” “大清福南地区有一僧人成立了天地会，但他们难成气候，你带人前往，能收服则收服，不能收服则杀之，今后就打着反清的旗号锄强扶弱，行侠仗义。” 在当前明清并立的情况下，还说“反清复明”就有点扯了。 不过可以利用女真和中原人之间的矛盾。 目前十大帝国中有九个都是中原人建立，唯独大清除外。 大清国内一直有势力想要剪去长辫，恢复中原衣冠。 陈近南可以在这方面多做点文章。 等到《红楼梦》在大清推出，舆论战彻底打响后，他还可以发动更多底层百姓加入。 三藩被灭后，康熙在大清内部没了掣肘，向外征战的欲望极为强烈。 是时候给他使绊子了。 搞好了，说不定还能趁机灭了大清。 陈近南沉声道：“草民这就去办。” “等等！” 李韬笑了笑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天地会的总舵主，朕是天地会幕后的龙头大哥龙傲天。” “天地会可设十堂，分为前五房五堂和后五房五堂，暗语就用‘地震高冈，一脉溪水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吧。” “朕会让东西厂和鼠盟在幕后全力协助你，天地会壮大所需一应钱财，朕也管够。朕希望你能带领天地会，以星火燎原之事迅速发展起来。” 陈近南连忙道：“草民自当竭尽全力。” “去吧。” 李韬点了点头，还没走出东厂呢，便又惦记上白莲教了。 白莲教来源于佛教的净土宗，崇奉阿弥陀佛，要求信徒念佛持戒，以期往生西方净土。 原本大唐境内也有白莲教分部的。 因为他先前灭佛，把那些人吓得逃往了大明或者大清。 在明清境内，他们已经是一方不容小觑的势力。 去年年末以来，朱元璋和康熙派兵清剿了几次。 白莲教虽然谈不上元气大伤，但实力也被削弱不少。 这样下去，自然难成气候。 他得横插一脚。 派谁去好呢？ 他回到武德殿后，心中有了答案。 翌日。 李渊像往常一样来到内阁。 看到内阁的几个大臣拿着几张纸议论不休，他走到跟前道：“今天可是又要定什么国策？” 张居正急忙带着几人行礼，然后道：“陛下让人送来了一种可以大幅提高水稻产量的法子。” 李渊不以为意道：“他不是在当木匠吗？怎么眨眼间又变成老农了？如此三心二意，什么时候才能把木牛流马给朕造出来？” 张居正难掩激动道：“陛下说按照此法行之，可让每亩水稻产量提升至两三千斤！” “两三千斤？” 李渊几乎是扯着嗓子问出来的，声音很尖锐，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旋即又自嘲一笑：“信他朕都想去下地种田了！难怪他前些日子种地种到青草湖上去了，还吟出了‘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这样的佳句。” “朕看他是在梦中体验了种地，然后梦到了这亩产两三千斤的水稻种植之法！” 据他所知，现在大唐的水稻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亩产最高也就五百斤左右。 他这一下子让亩产提高了四五倍以上。 太夸张了。 说出去没人会信的。 和珅略微犹豫了一下道：“陛下还让来人特别交代，倘若您不信的话，他愿意把皇位传给秦王。” 李渊笑着摇头：“他现在就是把皇位传给世民，世民也不敢要啊！” “陛下猜到您会这么说了，所以又加了一句，同时让您当……” “当什么？” “当太子……” “混账东西！” 李渊顿时气得青筋暴起，不顾几个内阁大臣看着呢，撸起袖子就要到武德殿去打皇帝。 严嵩这次配合着给台阶下了：“太上皇息怒！陛下肯定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他这是要表明自己对这新的种植之法胸有成竹，希望您也有信心呢！” 李渊猛地转头看向他们道：“你们难不成也觉得这能实现？” 张居正、和珅、严嵩等人一起点头。 “魏征！” 李渊看向跟着点头的耿直之人道：“你今晨来太极宫带良心了吗？” 魏征将几张纸递给他道：“太上皇请看，陛下说的这种法子叫作‘杂交’。” “驴马骡子那种？” 李渊咋舌道：“那水稻跟何物？红薯吗？等等……红薯亩产千斤，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 刹那间，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如饥似渴地看了起来。 结果一脸懵逼。 遗传背景相同？ 不育系水稻？ 恢复系水稻？ 这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怎么感觉像是看天书？ 就不能像驴马骡子那样简单明了吗？ 太难为人了！ 偏偏几个内阁大臣好像已经看懂了，他只得轻咳数声，不懂装懂：“这么看来，可以一试。若是亩产真有那么多，那么我大唐百姓皆能饱腹了。” “此乃绝密，除了我们，暂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朕会亲自去做这件事。不过他是不是做木工做糊涂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啊，他就派个人来给我们送几张纸？朕去找他！” 和珅笑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在大唐境内寻找擅长种稻的行家，稍后他应该会给出更加明晰的内容。这马上就到种植水稻的季节了，时不我待……” “你为何不早说？” 李渊面带愠色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们赶紧派人去找，每日向朕禀报进展！” 亩产千斤，让大唐大获其利的红薯，他没能参与。 这一次，他可不想错过了。 那可是亩产两三千斤的水稻啊！ 一旦成功，必然能让大唐的口粮傲视天下！ 大半个月后。 他们从数万人中精挑细选了上百人。 李渊一一询问后，最终敲定了不到三十人。 这入选的难度比去年的科举取士还要高。 李渊正准备带着他们去武德殿，好消息传来。 西突厥、高昌和回纥的使臣抵达长安了。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樊梨花和范仲淹。 樊梨花应该是被李韬调回来的，途中碰巧遇到了他们。 至于范仲淹，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凉州都督一定是满载而归，来给国库送钱了…… 这下木匠皇帝该升朝了吧？ 第224章 三邦臣服，四轮太平 “一入木工深似海，从此皇帝变顽童，该升朝了！” 李韬看着摆在眼前的几件成品，又看了眼手中的木鸢，也可以说是机关鸟，抖下袍服上的木屑，然后让人召百官上朝。 他则是回到承恩殿，沐浴更衣。 半个时辰后，他拿着木鸢歪靠在龙椅上把玩着。 百官行礼之后，盯着他手中的玩物都有些出神。 木鸢的做工极为精致，毫末可见，而且栩栩如生。 尤其是那双犀利的眸子，每每转动，都会让他们头皮发麻。 难不成他广招木匠，整日待在武德殿里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做这个？ 木牛流马呢？ 那才是他们心心念念之物啊！ 这木鸢再好，也仅是一玩物。 自古以来，玩物丧志。 他可千万不要陷进去呀！ 张居正见百官无言，出动出列道：“陛下，西突厥、高昌和回纥的使臣已随范大人回到京中。” 李韬点头道：“宣！” 很快，范仲淹带着一大群身穿异服的人走进大殿。 行礼之后，范仲淹朗声道：“启禀陛下，臣来时吐谷浑全境已大定，按照原计划，赵将军率着兵马南下吐蕃。” “在伏俟城，我大唐兵马初步搜得吐谷浑君臣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两百三十万贯，现悉数放在殿外，还请陛下过目。” 李韬龙颜大悦道：“尔等做得很好，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待战事平息，一律论功行赏。那些钱财稍后由和珅带着户部官员清点，充入国库即可！”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打仗无疑很烧钱。 但来钱也快。 特别是这种灭国的福利。 伏允在吐谷浑经略那么多年，积累的钱财肯定不止这些。 范仲淹没有选择清理完之后再一并带回，一方面是前线连续作战需要钱财；另外一方面肯定是想到现在国库开支巨大，先拿来应急。 此人有宰辅之姿啊！ 想必内阁的几个大臣这会儿心里都乐呵着呢。 西突厥使臣出列道：“大唐皇帝陛下，臣奉肆叶护可汗之命，尊您为天可汗，愿与大唐世代交好，特献金银珠宝计三百万贯，以彰臣服之心！” 李韬摸着木鸢的头道：“回去告诉你家可汗，只要他今后能保大唐和西域诸国往来商队的安全，朕自然不会再起刀兵。” 在他们进京前，他就收到密报了。 西突厥内乱暂时以莫贺咄兵败被杀，西突厥各部共推肆叶护为西突厥大可汗而告一段落。 大唐和薛延陀汗国共夺西突厥五分之一的疆土。 而在这五分之一中，大唐又占了大头。 肆叶护倒是识时务，眼见不是对手，遂主动请求罢兵言和，然后向大唐俯首称臣。 李韬也能看出他这是缓兵之计。 不过这已是眼前能够获得的最大的利益了。 贪得无厌，只会让薛延陀汗国心生二心。 而且在决定深度介入吐蕃乱局的情况下，大唐在西突厥的兵力也无法吞下西突厥。 就像他刚才所言，只要那肆叶护规矩点，他一时半会并不打算再对西突厥用兵了，先让西突厥和薛延陀汗国互相掣肘去吧。 西突厥使臣毕恭毕敬道：“天可汗大可放心，从今以后，西突厥境内无人再敢去打往来商队的主意！”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没敢抬头去看李韬。 现在西突厥都快传遍了，说他是天神之子，注定会一统中原十大帝国的霸主。 虽然自家可汗私下里为此发过好几次火，但他看得出来，可汗很怕这位荒诞离奇的唐帝。 “善！” 李韬没有多说什么。 他今天的重头戏并不在这些使臣身上。 说白了，就是来走个流程的。 他们臣服于大唐这件事必须要给盖棺论定了。 是以接下来高昌和回纥使臣进献，他也是话不多，而且主要是以安抚为主。 可能他贪财的嗜好已经传遍四宇了。 尽管在攻打西突厥的过程中，高昌和回纥出兵又出力了，但依然没有空手而来。 高昌献上金银珠宝计三十万贯。 回纥所献有四十万贯。 李韬自然是满意的。 他尽量让高昌和回纥保持原状，并没有因为他们选择臣服就急于吞并，设立州郡和都护府。 在如此大好的形势下，操之过急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他要温水煮青蛙，润物细无声，暗中加强对高昌和回纥的渗透，同时增加当地百姓对大唐的向心力。 搞好丝绸之路，让他们皆有利可图就是个很好的手段。 等到时机成熟，那么一切便水到渠成。 其实这跟发展男女关系差不多。 你虽然从一开始就有和她滚床单的想法，但要有点耐心，讲究技巧，步步为营。 当然，如果是花钱去滚，或者被对方逆推，那就早点把皮带拿在手里。 很明显，高昌和回纥不属于这种范畴。 “稍后朕会设宴款待你们！来人呢，把他们带下去好生歇息，其他人随朕前往武德殿。” 李韬莫名想起前世拿起皮带，坐等被逆推的经历，笑着吩咐了一句，然后扭动木鸢的机关，将其放在地上。 只见木鸢迅速扇起翅膀，从诸国使臣的头顶掠过，飞出大殿。 李韬负着手老神在在地跟在身后。 众使臣揉了揉眼的同时，嘴里无不噢噢噢，忽然觉得献上那么多钱不肉疼了。 大唐的国师能够点石成金，投石凝冰。 这大唐的皇帝也不遑多让啊，竟让木鸢展翅翱翔。 对于他们而言，中原王朝一直都挺让人向往的。 但这大唐帝国无疑是让人神往啊！ 百官也是开了眼界。 不过他们这会儿都恨不得背生双翼，跟着木鸢一起飞到武德殿，看看木牛流马到底造没造出来…… 跟着皇帝到达武德殿大门前时，他们发现太上皇已经等候多时了。 “六百万贯到手了！” 李渊现在也喜欢当个凡夫俗子，张口就谈钱了。 他满脸堆笑地走到李韬面前，继续道：“这下兴修水利，往凉州方向修建水泥路都可以提上日程了。” “区区六百万贯而已。” 李韬风淡云轻道：“皇爷爷眼界小了。” 李渊不恼反问道：“听你这意思，你小金库里的钱财比这还多？” 他和百官真是抓住一切机会窥探他的小金库啊！ 摊上这帮人，不防着能行吗？ 李韬先是挤出一点笑容，然后不断放大道：“朕的意思是这点钱够干什么的？只会让太上皇和百官变得安逸罢了，要不都充入朕的小金库吧？” “！！！” 李渊扭头就往殿里走，不理他了。 百官纷纷以手扶额。 这笔钱要是真充入小金库了，他们势必会跟太上皇急。 在钱还没有入国库之前，他不该提这个的。 李韬带着他们走进武德殿，坐在大椅上，接过宫女递来的茶喝了一口，然后打了个响指。 有木匠推出一辆木轮车。 木轮车颇大，车身四周木板被铁铆和木楔固定，两侧各有两个木轮子，均由一段段的弓形厚“铁瓦”围镶着轮边。 两边的车帮是双木条，双帮的纵底木之间卡着车轮的铁质横轴，不影响车轮在双帮之间转动。 刚才木匠推出来的时候，四个轮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虽然谈不上刺耳，但李渊和百官的失望之情都写在脸上了。 就这？ 远不如那会飞的木鸢啊！ 这种粗糙的木轮车，是个木匠都能够造出来吧？ 简直毫无难度可言…… 他们正这么想着呢，一条五彩斑斓地大蛇突然从木轮车底下冲了出来。 “啊！” “有蟒蛇！” “快护驾！” 李渊和百官一阵慌乱，随后都躲到了李韬的身后…… 唯有樊梨花迎了上去，徒手将它抓了起来把玩，而那蟒蛇还朝她伸出了舌信。 百官无不敬佩。 她当真巾帼不让须眉！ 第225章 君坏臣损，白莲圣女 常言道：“疾风知劲草，世乱识忠臣！” 怎么关键时刻只剩下自己的准皇妃了？ 李韬扭头看向躲在他身后的李渊和百官们，有点怀疑人生。 大唐的朝堂是不再乌烟瘴气了。 但是这些忠臣却一个比一个秀了…… 这都是谁带坏的风气！ 他把目光钉在了李渊的身上。 李渊这会儿也是憋得发疯。 但碍于身份，他也不好当着百官的面笑话自家孙儿，遂找补道：“世人皆知，你是神将，区区一条蟒蛇而已，怎么可能伤得了你？而且这不是有樊将军在吗？” “也是。” 李韬豁然开朗，笑着点了点头：“这就跟那区区六百万贯是一个道理！” 不不不！ 不一样！ 李渊立马带着和珅和严嵩走到了他面前。 张居正、诸葛亮和魏征也一本正经地照做。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为了六百万贯，别说保护他了，他们愿意以身饲蟒。 其他官员也是争先恐后，见缝就挤。 樊梨花都看傻眼了。 她就是到西境领兵了一段时间而已，这大唐君臣的相处方式怎么又跃升了？ 应该把西突厥、高昌和回纥的使臣也给带来的。 让他们好好感受一下大唐的君坏臣损。 瞥见李韬隔着大小官员向她使脸色后，樊梨花也是很配合，手下乱抖，佯装蟒蛇在猛攻她，随后将蟒蛇甩向了他们。 整齐划一的惊呼声中，百官一哄而散。 他又成孤家寡人了。 李韬忽然有种“人间不值得”的感觉。 他以脚尖挑起蟒蛇，徒手接住道：“朕怎么摊上了你们这帮大臣？猛将们不在，你们在皇宫里坑皇帝啊？幸亏朕还有巾帼军！” 说到这，他用手勾了两下蛇信道：“看好了，这是机关蛇，也是朕的得意之作。” “机关蛇？” 李渊率先凑到他身旁，仔细看了看，发现还真是后，无力吐槽：“这做得也太栩栩如生了，无论是颜色，还是鳞片，皆是纤毫毕现。” “你有这神技，为何不把木牛流马造出来，而是造这些玩物和那辆破轮车？” “是啊，木牛流马才是国之神器啊！” 百官纷纷附和。 “你们管这叫破轮车？” 李韬啼笑皆非的同时，大声道：“来人呢，展示给他们看！” “喏！” 木匠们搬出一袋袋稻米放在木轮车上，足足放了几十袋，大概有两三千斤。 随后他们又牵来二十多头骡，让它们一起拉。 只见木轮车四平八稳地行驶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看着还颇为轻快，好像还可以继续往上放稻米。 李渊干噎了几下道：“此车竟能载重如此？” 百官也是目瞪口呆：“它不是一木轮车吗？怎会如此神奇？” 李韬扫了眼这帮被打脸的家伙，笑道：“此乃太平车，不仅能载重，而且行驶平稳，唯一的缺点便是速度慢了些。” “不是朕自我吹嘘，它自打今日问世后，此后一千年，这世间仍会有人用它。说白了，就是好用，想怎么用都可以！” 历史上，太平车最早出现在宋朝，一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还在不断被使用。 而李韬推出的这款是在太平车的基础上改进的，增加了载重不说，速度也要更快些。 在这以人力和畜力为主的时代里，过度追求速度不现实。 这已经是他能够给改良得最好的了。 “是朕眼拙了！” 李渊绕着太平车转了一圈又一圈道：“好东西！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啊！” 李韬笑而不语，打了个响指。 木匠们又推出了一辆辆车。 不过这些车一看就跟那辆木轮车不同，明显是战车！ 百官们纷纷上前议论它们的用途。 李韬抿了一口茶后，还是没吭声。 这些战车是木匠们按照他的想法和构思制造出来的，属于伴生品。 有用于攻击的冲车、偏厢车和洞屋车。 有用于侦察，车厢可以升降的巢车。 有用于守城的塞门车，一旦城门被撞开，它就是移动的城门。 还有带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多种专用攀城工具的云梯车。 虽然说这个时代战车冲阵在战场上很少见了，但像这些有特殊用途的战车肯定可以充入唐军之中，提升大唐兵马的战斗力。 毋庸置疑，重头戏还是木牛流马。 等他们的议论声渐小，李韬摆了摆手。 一辆方腹曲头，一脚四足，造型别致的木质四轮车被推了出来。 紧接着，一辆车厢上装着马头，双辕装上前，后撑杆轴，长短撑杆铰接在撑杆轴上，双辕再固接在车体上的双轮车也被推了出来。 李渊和百官就像是看到了举世珍宝一样，簇拥而上。 他们凑近看了好一会儿，都发现这木牛流马看着不算大，而且似乎也很不容易制造，但下方有很复杂的齿轮，还有一些他们看不懂的设计，似乎和《三国演义》中描述的差不多。 难道说他在琢磨《三国演义》的时候，就已经确定它们的构造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真是天纵奇才！ 要知道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认为木牛流马和“东汉末年，天下三分”一个样，都是凭空想象的。 也只有他们深知李韬的能耐，一直都渴望小说中的运粮神器能够照进现实。 见他们时不时地看向自己，李韬站起身走到木牛流马面前道：“不借助外力的话，它们是无法自己跑的。” “除了这一点外，其他的和书中描写的差不多。它们可以载重八到十石，每日行进数十里。即便在山路中，也能较快运输。” 他没扯能量守恒定律，也没说杠杆原理。 主要是被他们躲到他身后护驾秀了一波后，他不想再好为人师了。 而且这也属于绝密。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渊看了又看，然后有些恍然地看向李韬道：“你还能造出更多好东西吗？若是可以，皇爷爷愿多往内阁跑跑。” “你这是闭关一阵子，就可以让大唐拥有几件神器啊，若是一直闭关的话，岂不是……” 嗯？ 皇爷爷是不是被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给冲昏头脑了？ 竟然连这种想法都有了！ 李韬干笑道：“你们现在就不怕朕玩物丧志了？” 李渊道：“你可以随便玩，哪怕造出一条机关龍来也无不可。这世道变了啊，安安分分当皇帝还不如高高兴兴玩社稷。” “你若是能够一直这样下去，秦帝、汉帝、明帝、清帝那些勤于国事的皇帝恐怕也要荒废国政了……” “皇爷爷言之有理！” 李韬一本正经道：“朕接下来准备造船了，造天底下最好的货船和战船。只是在这之前，想造一条鎏金巨龙出来玩，怎么着也需要六百万贯，您看？” “呵呵呵！” 李渊笑得比哭了还难看，随后旁若无人道：“朕刚才说的只是戏谑之言。这木牛流马和太平车都可以让人大规模制造了，还是把六百万贯用在这些上面吧。你都是人中巨龙了，还鎏什么金？” 果然，跟这位亲爷谈钱最有效。 他开怀大笑道：“放心，那六百万贯朕不会跟国库抢，至于怎么玩，也不用皇爷爷操心和怂恿，朕有自己的节奏。你们继续观赏吧，樊将军，随朕来！” 樊梨花跟着他来到承恩殿，沉声道：“陛下急调末将回来，是有要事吩咐？” 李韬上下打量着她道：“你身手好，又有统兵经验，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派你去白莲教当‘圣女’最合适！” “白莲教？” 樊梨花诧异道：“陛下是要将这股势力收为己用？” “没错。朕已经让人到大清去发展天地会了，如果你能帮朕把盘踞在宋、明、清三国的白莲教都给纳入麾下的话，那么朕便可以择机去灭大清了！你可愿意？” “末将自然愿意，只是……” 樊梨花颇为纠结地看向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稍微缓了缓，她双手抱拳道：“末将这就去准备，只是需要东西厂在暗中助末将一臂之力，不然单靠末将，想取得他们的信任并成为圣女，恐怕要花费不少时间，陛下估计等不及。” 李韬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花容月貌道：“这些朕已有安排，现在白莲教内部也有朕的人，只不过不多，他们到时也会帮你。你万事小心，若遇难事，可及时派人向朕禀报，朕帮你解决。” “多谢陛下！” 樊梨花有些慌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不过走了两步，她又突然返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一下他的面庞道：“陛下珍重！” …… 第226章 神武天骑，争霸之始 敢爱敢恨。 英姿飒爽。 李韬喜欢这样的奇女子。 他顺势把她抱在怀里，也歪头亲了一下她的面颊道：“待你凯旋，朕就纳你入宫如何？” 若是寻常女子，听到这话免不了要娇羞沉默一下。 樊梨花却是从他的怀中挣脱开来，举起手掌道：“一言为定！” 嗯，都不带任何迟疑的，就是这么干脆爽快。 李韬小小地诧异了一下，挥起手掌拍了过去。 “啪！” “啪！” “啪！” …… 在他喜欢的很有律感的清脆声中，两人击掌为誓，而且还是三连啪。 再看站在眼前，身穿银甲，肩披白袍的准皇妃，李韬脑海中不免浮现出先前在行宫的画面。 等她成为皇妃，他一定要带她再去那行宫一趟，让她从池外人变成池内人，以身体验一下在温泉中击掌的乐趣。 “告辞！” 樊梨花双拳一抱，躬身告退。 走出房间后，她吐着粗气，快速抚了几下澎湃的胸脯，随后恢复正常。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 可能是从那次他带着她当朝畅饮，她就已经情根深种了。 虽然她曾经也觉得这个皇帝太荒诞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他除了荒诞外，全是优点，而且都是那种登峰造极，让人难以企及的优点。 这样的皇帝，很难有女子可以抗拒。 她肯定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陛下，这是司马大人的密信。” 樊梨花离开没多久，一个东厂番子走进御书房呈上一封信。 李韬拆开看了看，勾起了嘴角。 不出他所料，蒙恬率兵抵达大唐边境后，并没有急着攻打大唐，而是在暗中联络吐蕃东方各部，妄图彻底在大唐边境扎下根来。 为此，他甚至派出刺客暗杀吐蕃的囊日松赞、论科耳和禄东赞，以便让吐蕃各部群龙无首，好让他趁虚而入。 雨化田带着西厂高手不仅在暗中及时破坏了他的图谋，还故意留下了蛛丝马迹，让吐蕃君臣怀疑到了蒙恬的身上。 再加上曹正淳带人用炸药破坏了大秦的兵道和粮草，司马懿抓住机会主动出击，不仅打了一场胜仗，而且还拿下了吐蕃的四城。 可以说成功让大唐兵马前压，持续给蒙恬制造麻烦和压力。 魏延、张绣、张任、姜维等人也以自身实力，迅速在军中树立起威望。 西境面临的形势已经大为好转。 “这个司马懿真是好用啊！” 李韬感慨了一声，立即手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去利州，交给司马懿。 他对司马懿的能力并不怀疑。 但对蒙恬统兵打仗的能力也毫不怀疑。 当前吐蕃东部的局势极为微妙。 而这种微妙对于赵云率兵攻打吐蕃西境，以及大唐西征军帮助苏毗复国非常有利。 他得提醒司马懿不要打破这种微妙，只需见缝插针去耗蒙恬大军，然后让雨化田和蒙恬、囊日松赞暗中较量即可。 只要囊日松赞没有和大秦结盟，那么局势便完全掌握在大唐的手中。 而一旦囊日松赞决定抱上大秦这条大腿了，那么就可以送他去见阎王了。 他的儿子正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松赞干布。 到时候再看看怎么利用松赞干布操纵吐蕃局势便是。 可以肯定，吐蕃陷入分崩离析的境地已不可逆转，今后很难再对大唐造成什么威胁了。 至于迂回而来的秦军…… 那要看嬴政愿不愿意不惜代价地跟他耗下去。 山路补给，最易破坏。 更何况他现在有炸药。 如果嬴政下定决心一条路走到黑的话，那他就用炸药奉陪到底。 提起炸药，他想起各类火器秘密生产已有数月。 是时候正式成立“神机营”了。 神机营暂时肯定要由他亲掌。 只是需要一个负责具体事务的“副营长”。 他琢磨了一圈，还是觉得这事交给诸葛亮最让他放心。 所以他把诸葛亮召至御前交代了一番。 诸葛亮深知神机营一旦组建起来，威力有多强大。 他连忙道：“陛下将此重任交于亮，亮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不知陛下是希望大张旗鼓地组建，还是秘密组建？” 李韬道：“秘密组建。虽然已有火器被用在吐谷浑之战中，但目前天下人对我大唐的火器还知之甚少。朕有意将神机营打造成为一支奇兵，让他们发挥关键作用。” “现在定员两千人已够用，等朕拥有了威力更强的大杀器，再扩军！还有一事，朕准备授命薛仁贵成立薛家军，在凉州、回纥、高昌、吐谷浑、乃至已占西突厥之地招募十万兵马，今后常驻西突厥边境一带，你看如何？” 诸葛亮轻摇羽扇，走了几步道：“现在我大唐西境已经延伸千里，到达西突厥境内了。西境对于陛下争霸中原而言至关重要，不出亮所料的话，秦、汉、隋、明等国接下来会不远万里祸乱西域，西域恐难安宁。” “薛仁贵虽然年轻，但听闻在攻打西突厥时无论是冲锋陷阵，还是调兵遣将，都很有大将之姿，西突厥之人畏之如虎，而回纥、高昌的将士对他也很认可，让他成立薛家军，永驻西境，应对万变，自是合适，不过……” 李韬笑道：“朕明白你的担忧，他就是再耀眼，资历还是浅了些，威望也不够。所以朕会让李道宗、李孝恭等人趁着帮助苏毗复国，以及固守西境之际，扶他一段时间。” “亮赞同。”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而且亮听闻有几支吐谷浑的降卒骁勇善战，大可充入薛家军中。” 他看得出来，李韬是想将薛家军变成混杂着西北诸国之人的大军。 那一带的人彪悍、粗狂、好斗。 若是能够统御，薛家军必能成为一支精锐。 这很考验薛仁贵的手段和能耐啊！ 总的来说，还是颇为冒险的。 好在有任城王和河间郡王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李韬托着下巴道：“朕打算将禁军变成一支‘机动大军’，哪里需要，他们就驰援哪里。这就决定了这路兵马主要是骑兵，可分为重骑兵和轻骑兵，名字就叫‘神武军’吧，也可称‘神武天骑’！” 神武天骑！ 诸葛亮为之一震，好名字啊！ 这支精锐想必由李道宗和李孝恭这样的宗室掌控了。 而大唐吞并了吐谷浑，帮助苏毗复国，又让高昌和回纥臣服，已不缺优质战马，将本就骁勇善战的禁军给打造成十万铁骑，并不是什么难事。 另外，此番大唐战果丰硕，也有财力支持进一步扩军…… 李家军、徐家军、岳家军、飞龙军、白袍军、巾帼军、薛家军、神武军（神武天骑）、神机营！ 不知不觉间，大唐经过三次扩军，兵马已快形成此等让人艳羡的阵容。 关键是神将坐镇，名家如云，猛将遍布军中。 这是不折不扣的争霸之姿啊！ 接下来可以瞅准机会，正式开启一统中原的步伐了…… 第227章 女帝养成 殊不知，李韬早已安排上了。 他走到案几前拿起一本书递给诸葛亮道：“这是朕让宋濂和杨修带人修改的《红楼梦》，准备最近就大量印刷，然后往大清投放，你可以看看。” 诸葛亮接过书看了很久，随后依依不舍地合上道：“此书虽无一言直言清廷腐朽，却通过一桩桩家长里短的小事入木三分，妙啊！” “而且女真和中原人之间的矛盾也给着重彰显出来了，激人愤慨。有此书和天地会、白莲教配合，大事可期！” 他是为数不多的，知道李韬准备将天地会和白莲教纳入麾下的大臣。 也支持第一个灭了大清。 原本他以为至少要准备大半年的时间。 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那么长时间。 “杨修真是个人才啊！” 李韬笑了笑道：“曹操因《三国演义》要杀他，结果他转投大唐后，立即帮朕修改了足以祸乱大清的《红楼梦》，你说他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诸葛亮刚要说话，一个宦官匆匆走来道：“陛下，魏国之乱传来了最新消息，汉帝直接封那刘备为‘汉王’，而且通过海路运兵，直接派出四万精锐驰援刘备，目前刘关张三兄弟已经彻底在魏国站稳脚跟。” “吴侯不仅夺得了吴地六郡，而且在吴地北方和西北各夺两郡，治下已有十郡之地，他已在吴郡称王。反倒是吕布，四处征战，目前仅有一州之地。” “海路运兵？” 李韬有些惊讶于刘彻对刘备支持的力度。 从南方的广袤海域一路到东方海域，十分遥远不说，还需要大量的运兵船只。 刘彻这是调动整个水军驰援了吧？ 而且从地形上来看，魏国是大清和大明携手包裹着的，并不临海。 大汉兵马进入魏境估计是经过南洲了。 南洲先前已被项羽所得。 看来项羽不仅和刘彻结盟了，还直接引狼入魏了。 这应该是范增的诡计。 他想通过这种方法既削弱魏国，又利用大汉震慑楚国、明国和唐国。 那老匹夫真是个狠角色。 只是刘彻也绝非那种甘于被利用的帝王。 东方四国的局势接下来势必会比西方诸国还乱。 李韬抽了下鼻子，看向诸葛亮道：“孔明，你怎么看？” 诸葛亮笑道：“看来随着陛下呈现霸主之姿，秦帝、隋帝和汉帝都急了。秦帝派蒙恬迂回吐蕃，隋帝联手宋帝，汉帝直接通过海路运兵扶植刘备。” “他们固然不容小觑，但陛下依然是执子之人，大可不必因他们而改变布局。况且魏王也绝非泛泛之辈，大汉支持刘备，消耗大魏，但大魏又何尝不是在消耗大汉？” 说得好啊！ 陆地上，大汉和大魏之间隔着好几个帝国呢。 他们只能通过海路支持。 可大明和大清都是有水军的，而且两国的水军规模还很可观。 朱元璋必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大汉不断运兵的。 两国爆发海战的可能性很大。 康熙也很有可能会伺机而动。 无论怎么说，那南洲都是大清苦心经营多年的重地。 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出手。 反观大唐。 暂时并不会受到他们的威胁，只需要坐山观虎斗，然后暗中按照原计划进行布局即可。 李韬走到大椅前坐下道：“吕布估计是当愣头青，和曹操死杠了，直接便宜了孙权和刘备。如今大魏三国鼎立之势已然形成，吕布显得有点多余了。” “待他的心志被磨得差不多了，朕再出手将他纳入麾下吧。”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放眼天下，除了陛下，恐怕很难有人能够真正驾驭他。以他之勇，若是投靠陛下，必能让陛下如虎添翼。”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亮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哈哈哈……” 李韬大笑数声，又和他聊了一会儿，正准备去寻蔡文姬。 一段时间没有窃取文运，他便感觉有点江郎才尽了。 今晚争取窃取七次，成为那个郞！ 不过还没走出御书房，一个宦官前来通传说武士彟带着次女求见。 这一看就是送女入宫的。 李韬这才猛然想起来他的“女帝养成计划”，遂道：“速宣！” 很快，身穿官袍的武士彟带着武媚娘走进了御书房。 待两人行礼之后，李韬细细打量起了武媚娘。 她穿着红色襦裙，略施粉黛，头上插着一个金步摇。 既没有过度打扮，也没有素面朝天。 看起来很舒服。 也可以说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身段高挑，面如白玉，双眼特别有神，而且在看他的时候没有躲闪之意。 整个大唐，像她这般年纪，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寥寥无几。 李韬笑道：“看武爱卿这气色，恢复得很不错，朕心甚慰。至于媚娘，今后就伴朕左右吧。” 武士彟连忙道：“多谢陛下！只是小女顽劣……” “武爱卿无需多虑。” 李韬摆手道：“她在朕这儿必然不会受到任何委屈。朕记得你早年间曾在工部任职，待你身体康复，继续到工部任职吧。” “现在工部需要修国道、大兴水利，还要修皇陵，阎立德和阎立本也是分身乏术，急需你这样有经验的大臣与他们一起分担。” 这是予以重用了。 武士彟一直都盼着这一天呢。 他感激涕零道：“老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韬哭笑不得：“你也研读《三国演义》了？” 他最近经常听到大臣这么说。 先前诸葛亮也这么说了。 这句话可是源于《三国演义》中诸葛亮最后一次北伐前夕，给刘禅写的《后出师表》…… 武士彟笑道：“臣虽久在病榻，但也不想落于人后，现在京中官宦，大都熟读《三国》和《水浒》。” 武媚娘道：“陛下，我也读了。” “哦？” 李韬转头看向她道：“感觉如何？” 武媚娘蹙了蹙眉头道：“虽甚是精彩，但在那样的乱世，为何没有女子，特别是奇女子见于书中呢？” 因为她们大都在朕的后宫，成为你的姐姐了。 本该出现在书中的名字和内容，都被朕给抹除或者修改了啊！ 你这角度还挺独特的。 果然是有潜质成为帮助朕处理国事的女人！ 李韬在心中嘀咕了一番，然后趁势道：“需要你来书写。” 武媚娘妙目轻眨，如醍醐灌顶道：“那则天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她现在更喜欢别人喊她则天。 因为这是李韬赐给她的名字。 她也从其中感受到了一些难以言明的东西。 不过武士彟见她这般，很是头大。 这丫头小小年纪，怎么那么大的野心？ 而且在皇帝面前都不带遮掩的。 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 第228章 牝鸡司晨，掌印才人 武士彟忐忑不安地离开后，武则天接过李韬递给她的糕点，小小地咬了一口，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李韬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道：“看来朕比糕点更有吸引力。” 武则天莞尔一笑道：“糕点虽然好吃，但我知道陛下的后宫里既有学富五车，高中状元的大才女；也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还有色艺双绝的佳人儿。” “我若是想一直有糕点吃，恐怕得有一技之长才行。可思来想去，我除了胆子大点，并无能够胜过她们的长处。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陛下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因为你年轻，你是潜力股，你的可塑性太强了啊！ 李韬笑了一声，转身拿起玉玺递给它道：“你觉得此物如何？” 武则天拿到手里一再打量道：“恕则天直言，既重如泰山，也轻于毫末……” “这句话改成既重于泰山，也轻于鸿毛，是不是更合适？” “嗯嗯，陛下当真满腹才华，则天受教了。” “拾人牙慧罢了。听你这么说，朕想起了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 如果说刚才只是诧异的话，那么现在这句话直接让武则天有了顿悟之感。 人生一世，皆难逃一死，但因追求的东西不同而决定了很多事。 她以前只是待字闺中的千金大小姐，只是单纯觉得女子未必不如男。 如今入宫了，又得陛下恩宠，不该只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妃，应学蔡文姬，有所作为才是。 所以她看着手中的玉玺，缓缓地吐了一口粗气，顺着刚才的话题道：“陛下的这番话让我受益匪浅。玉玺虽然重要，但执掌玉玺的终归是人。能君掌之，可造福万民，让人敬畏。” “但若昏君掌之，很容易沦为玩物，若失去帝王掌控，沦落到宦官或者皇亲国戚手里，那么帝王会和玉玺一起沦为玩物。” 这见地…… 是她这个年纪的姑娘会有的？ 真是和她身体的浮凸处一样天赋异禀啊！ 李韬太喜欢調教这种类型的姑娘了。 “说得好！” 他不吝称赞道：“这就是你与众不同的长处。走吧，朕带你去翰林院。” 武则天很期待：“是去见那位状元姐姐？” 李韬笑道：“相信你们俩会一见如故的！” 一炷香后，两人来到翰林院。 蔡文姬穿着一身男装，正伏案研读史书。 见李韬来了，她喜出望外道：“陛下，你怎么来了？” 李韬指了指武则天道：“送个妹妹予你认识，应国公的次女武则天。” “原来是则天妹妹。” 蔡文姬上前两步，拉起武则天的玉手道：“早就听说你要入宫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 李韬赐名武媚娘为“武则天”，并且让其入宫之事早就传遍京城了。 她听闻这武家次女是个美人胚子，今日一见当真如此。 “久闻姐姐大名，姐姐才气萦身，相貌清绝，真是美极了……” 武则天和她自来熟，简单夸了一句后，便跟她熟络地聊了起来。 李韬随意地翻着书架上的书籍，给了她们足够的交流时间，然后看了眼走到门口的宦官，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朕要去上朝了，你们随朕一起吧。” “上朝？” 蔡文姬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他不是早上才升朝，而且还带着百官去了武德殿吗？ 怎么午后又升朝？ 他以往可是能不升朝，就不升朝的。 一天两朝，这应该是他登基以来头一遭吧？ 莫非是有大事发生？ 李韬深有意味道：“上这个字，全看心情，在朕这里是从无次数限制的。” “……” 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武则天，发现她没听懂后，蔡文姬脸色微红地转移话题道：“可是有大事发生？” “朝堂之上，你们自会知晓。” 说着，李韬负手往外走。 蔡文姬和武则天自然也不敢迟疑，迅速跟上。 待三人走进太极殿，百官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 他们都在交头接耳，询问发生了何事。 李韬歪坐在龙椅上道：“你们不用再揣测了，朕一日两朝，急召你们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询问一下诸位，后宫能够干政吗？” 这还用问吗？ 当然不能啊！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侍立在他身旁的蔡文姬和武则天，猛然猜到了某种可能，久违的劝谏冲动再次被激起。 魏征第一个出列，一针见血道：“陛下，自古以来，后宫干政，祸国殃民！如今我大唐国泰民安，兵强马壮，一统中原指日可待，还望陛下早作布局！” 他知道李韬已经在布局了。 这么说无非是暗示他逐鹿中原才是正业，莫要在后宫干政这种事上掀起波澜，徒惹争端。 司马相如道：“陛下重视女子，愿给天下女子一展才华的机会，臣也赞同。只是诚如魏大人所说，后宫干政会影响陛下权柄，影响朝局稳定，还望陛下三思！” “还望陛下三思！” 宋濂、高颎、沈约、贺若弼等人纷纷出列。 此事非比寻常。 大唐出了个女状元，他们能容忍。 长安和皇宫由巾帼军镇守，他们现在也都习以为常了。 唯独这后宫干政，太过敏感，牵扯太大了。 而且在他废除三省后，内阁和六部运转得很好。 他们也不想看到他瞎折腾。 所以无论如何也要阻止。 见他们反应这么大，李韬笑了笑道：“朕只是随口一问罢了，你们大可不必这么激动。” 听到这话，百官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息，李韬转身就对蔡文姬道：“蔡琰听旨，朕升你为翰林院学士兼知制诰，今后伴朕左右，帮朕起草诏令！” “知制诰……” 要不是百官的沸腾声，蔡文姬肯定会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皇妃身份任知制诰，这无疑是开了先例啊！ 要知道起草诏令之事在中原十国都是国之大事。 武德年间，负责此事的是位高权重的中书舍人。 李韬废除三省后，此事又落在了内阁的肩上。 现在…… 这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轰得大唐朝野外焦里嫩呐！ 她是渴望能够才有所用。 但对权利可是没有什么野心的。 也从未想过以这种方式参与朝政。 果不其然，连她老爹都淡定不了了。 蔡邕慌忙出列道：“陛下，她怎能担此要职？此事万万不可啊！”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的女儿坐到这个位置上，意味着什么。 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得保护她。 李韬看向武则天，直接以新的任命回应：“武则天听旨，朕封你为‘才人’，任你为‘掌印才人’，从今以后传国玉玺就由你来掌！” …… 第229章 又多一棵摇钱树 武士彟这会儿如果在朝堂上的话，反应一定比蔡邕还要大。 掌印一职其实就是帮助皇帝盖章。 中原十大帝国都有专人负责此事。 其中尤以大明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最为有名。 它是大明十二监中最具权势的职位，有“内相”之称。 朱元璋废相之后，掌印太监的地位进一步彰显。 大唐也有掌印太监，是曹正淳。 虽然宦官通常不讨喜，但曹正淳和雨化田执掌的东西厂表现极为亮眼。 百官即使心中对他们那霸道的行事作风不满，但也都逐渐认可了他们的办事能力。 现在突然要换人，而且还要换成刚入宫的武家次女来担此重任，这让他们如何接受？ 是以，劝谏风暴再次席卷太极殿。 “陛下，诏令和玺印皆关乎江山稳定，社稷安危，不可如此儿戏啊！” “兹事体大，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后宫干政而引来祸患的例子比比皆是，陛下不可不引以为鉴呀！” “如今大唐边境形势虽一片大好，但十国争霸，瞬息万变，恳求陛下一心争霸，勿要因宠幸皇妃而乱了朝局。” …… 武则天本来听到旨意后，也是吓了一跳的。 她知道重复盖印无聊，也知道能够天天接触传国玉玺意味着什么。 要说她不犹豫，那是不可能的。 但听到百官这么说以后，她凤眉一横，伏拜于地道：“臣妾接旨！” 这是她第一次自称“臣妾”，感觉有点怪怪的。 可能是因为年纪比李韬要小上一岁，跟个妹妹差不多。 只是她真的看不惯这帮大臣。 他们颠来倒去说那么多，还不就是瞧不上女子？ 女子怎么了？ 后宫干政又怎么了？ 众所周知，大明的马皇后时常干政，大明上下都将其视为贤后呢。 还有大隋的独孤皇后，杨坚连立谁为太子都听她的。 宋帝赵祯的母后曾经还临朝称制，权倾天下呢。 他们为何不提这些？ 蔡文姬没想到武则天还比她先领旨了，她啼笑皆非的同时也是伏拜道：“臣妾领旨谢恩！” 在家时，她就不怎么听老爹的。 不然她恐怕早成大魏王妃了。 现在看到李韬义无反顾，百官又纷纷劝谏，她想起李韬曾经和她说过的一些话，决定让这个别人眼里的惊吓，变成她的惊喜。 女人能撑半边天。 他后宫的女人更是如此。 不就是起草诏令吗？ 她有信心胜任！ “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李韬暗笑一声，轻咳道：“诸位爱卿不必劝谏了，这不是后宫干政，而是后宫参政！她们皆是奉旨参政，今后若才不配位，朕自会处置，若能够胜任，还望诸位能够放下成见，积极配合。” 后宫干政？ 后宫参政？ 这无非是偷换概念，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罢了。 他们在乎的是她们主动，还是被动吗？ 关键是不要通过任何方式干涉朝政啊！ “退朝！” 他们刚要继续劝谏，李韬将衣袖一甩，直接走人。 蔡文姬和武则天相互看了一眼，这才彻底反应过来。 他是为了此事，特地升朝的啊！ 她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和期望！ “接下来皇爷爷肯定亲自来劝，看来今晚是别想窃取文运了，朕要出宫避一避风头。” 李韬回到承恩殿后，稍微乔装易容了一番便离开了皇宫。 说避风头其实是严重了。 主要是听了百官的那些说辞后，他不想再听李渊重复一遍。 他是可以直接下旨，做到两耳清净的。 但他觉得这样才能体现他对她们的重视和信任。 在赶往竹园的途中，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祸乱朝纲，让后宫干政，特奖励蜡烛制造术！” “蜡烛？” 李韬想起宫中的油灯和少量“蜡烛”后，赶往竹园的动力更足了。 蜡烛这东西在中原早就有了，可极为稀少。 而且跟后世的蜡烛是不同的。 制作蜡烛主要用的是动物油脂，而且烛芯是用棉线搓成的，直立在火焰的中心。 因为无法烧尽而炭化，所以必须时不时地用剪刀将残留的烛心末端剪掉。 这无疑是一件很烦人的事。 系统奖励的蜡烛制造术，是用石油中提取的石蜡制造而成。 烛芯用三根棉线编成，可完全燃烧，也就不用再剪剪剪了。 至于石油…… 大唐百姓叫它石脂水。 范仲淹先前在凉州守城时就曾将此物浇在干草上，往通过云梯往上攀爬的吐谷浑兵卒身上扔，让他们迟迟无法夺城。 这也就是说凉州境内便有自地下往上溢出的石油。 大唐境内其他地方也有，而且还不少。 以往地方官吏上奏的时候都有提及过。 这种石油是很容易开采的。 借着生产蜡烛把“工业的血液”给利用起来，自然不错。 到了竹园后，他立即把此术写给了玲珑，让她暗中调集人手先在凉州开造。 玲珑知道蜡烛有多贵。 如果这种蜡烛能够大规模制造，他们相当于多了一棵摇钱树。 不过她现在还没有心思去细想这些，主动伸出藕臂勾住了李韬的脖子，媚眼如丝道：“陛下难道没发现奴家今天有所不同吗？” 李韬抽了下鼻子，然后顺着白莹的深壑一窥到底道：“你瘦了！” 玲珑摇头道：“奴家没瘦！” 李韬光明正大地勾开她的衣领道：“朕说你瘦了，你就瘦了，原来是没有一点儿赘肉，现在是连小腹都嗷嗷待哺了，今晚想必能吃七碗饭！” “陛下！” 有些羞嗔地扭了扭水蛇腰后，她努了努嘴道：“陛下就配合一下，成全了奴家嘛！” “哈哈哈……” 李韬笑着亲了她一口，然后道：“朕刚进屋的时候就闻到了，这是新推出的混合花香的香水？好像有菊花香、牡丹花香、桃花香，还有……” “还有什么？” “你的女子香！” “……” 看来是不能让人好好地用言语交流了。 玲珑选择暂且放弃，换了一种交流方式。 同样是香气萦绕的浴桶中，两人从发丝交流到脚尖后，玲珑依偎在他的怀里道：“这种是用于沐浴的香水，好闻吗？” “刚才无暇顾及。” 李韬仔细闻了闻道：“香味扑鼻而不冲，而且持续时间久，想必和那混合香水一样，已经大卖了吧？” 玲珑点头道：“按照您的说法，完全是供不应求，甚至有人一掷千金，大量求购。只是岭南一带也陆续传回了一些怪事，奴家觉得颇为蹊跷……” 第230章 獠人之乱，赌坊败国 按照玲珑所说，岭南一带獠人颇多。 因当地獠人多居住在山中，香料香水坊成立后，他们便经常在山中采摘各色花卉拿到坊中售卖。 可近来这段时间，山中百花盛开，香料香水坊又供不应求，加价购花，结果那些獠人不再采摘不说，还将派去询问的人给打个半死。 更有甚者，他们还屡屡威胁恫吓进山采花的百姓。 这样下去，势必会影响到香料香水坊的生意。 李韬听完后，并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许久。 “獠”是大唐对南方或者西南的一些古老部族的统称。 他们与“蛮”、“夷”、“俚”等少数民族合称为“夷”。 对于大一统王朝来说，少数民族的融合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头疼的问题。 大唐也不例外。 武德二年的时候，集州獠人造反，震惊朝野。 反叛被平息后，李渊下旨在一些獠人居住的地方设立县衙、加强管控，并且允许他们搬出山林和当地百姓杂居。 局势一度好转。 但在李渊临朝的最后两年，又发生了几起獠人叛乱。 反倒是李韬登基后，獠人从未造反过。 若不是玲珑提起此事，他差点都把这个群体给忘了。 事出异常必有妖。 岭南獠人和香料香水坊之间的买卖明显是互利的。 他们的态度前后反差那么大，很不寻常。 再纵观全局的话，李韬忽然有种汗毛炸起之感。 想到这，他手上的力道不由地加大，险些攥成拳头。 玲珑却是娇哼一声道：“陛下，痒！” “嗯？” 李韬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在思考的时候把人家的胸脯当案几，一直在点点点呢。 这是打前世就养成的坏习惯了。 改不了。 他也没打算改，低头亲了一下玲珑道：“你立大功了！” 玲珑多聪明啊，可以说是一点就通，急忙道：“可是山中獠人有异常？” 李韬点了又点：“朕可以想方设法让他国陷入内乱，他国自然也可以。你想啊，在当前大唐兵马绝大多数都在边境，内部空虚的情况下，如果各地獠人在别有用心之人的利誘下一起造反，甚至直接攻向长安的话……” “哗啦啦！” 他都还没说完，一具前突后翘的身体便由坐着变成直挺挺地站着了。 玲珑惊得站起了身。 她眉头紧缩道：“如果奴家没有记错的话，在武德年间，这些獠人就时常作乱，倘若他国在暗中鼎立支持，后果不堪设想！” 她没有把眼下这完美的时机给说出来。 不是因为遗忘了。 而是紧张到不敢提。 不出意料的话，在接下来的每一天，獠人都有可能反叛。 目前镇守在长安的只有数千巾帼军，这该如何是好？ “爱妃勿慌！” 李韬拉着她坐下道：“山雨欲来风满楼，既然对方早有布局，獠人之乱又一直未能彻底解决，那不妨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给朕提供一个一劳永逸解决獠人问题的好机会。” “陛下的意思是？” “咱们也更猛烈一些，不过你别想一劳永逸！” “……” 水花飞逐中，这件足以威胁到大唐江山社稷，而且还是迫在眉睫的大事被李韬抛在脑后了。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美人，没有獠人。 入夜后。 得知裴明礼人在京城，他让人把他召到竹园来一起小酌。 李韬抿了一口酒道：“你和沈爱卿在粗盐提纯和私盐贩卖上，一直都做得很好，现在朕希望你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裴明礼连忙道：“陛下但有吩咐，我们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又来！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种表述，他都快听得耳朵长茧了。 早知道他就把《三国演义》中的这句话给删了。 免得给他们机械般回应的机会，都不用多作思考。 不过这也说明裴明礼熟读《三国演义》了，对他执行接下来的任务有利。 李韬沉声道：“楚国自去年以来就发生了盐荒。项羽夺得南洲，接下来必定会在南洲大规模晒盐。” “朕希望你们能够利用一切手段，不惜任何成本，源源不断地买入，将粗盐给提纯成精盐后，不仅要高价卖给楚人，还要卖给魏国和明国，甚至可以向我大唐售卖，但你们要左手倒右手，不能把大唐的盐价给抬高了，然后唯独不卖清国。” 一直以来，沈万三和裴明礼都在依照他的计划贩卖私盐，玩的就是中间商赚差价那一套。 赚到的钱财也是堆积如山。 但现在他已经不满足于此了。 差价肯定还要继续赚。 祸乱他国的幅度也要更大才行。 范增以为他让项羽和刘彻结盟，并且合力扶持刘备就有望制衡大唐了？ 他也是留有后手的！ 先前他让魏、清、明、楚四国为了南洲而战得不可开交。 现在他要让他们因为私盐泛滥而陷入到水深火热的境地。 他倒是要看看范增还有什么招数应对。 裴明礼早就等待这一天呢，他笑道：“如今万事俱备，只等陛下一声令下！回去后臣就和沈老立即执行！” 玲珑盈盈一笑道：“如果此计成功了，陛下虽未出一兵一卒夺南洲，但所获恐怕要胜过南洲数倍啊！” 李韬直言不讳道：“朕准备灭了大清，这是整个灭清计划中的一环，不容有失！” 裴明礼既震惊，又激动：“微臣一定办到！” 玲珑举起酒杯道：“那奴家要在这里先祝陛下一统十国了！” “看来这杯酒必须得一饮而尽了。” 李韬拿起酒杯，仰头喝完。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裴明礼很是识趣地离开。 李韬二话不说，拦腰抱起玲珑，走进她的闺房。 这一夜，床榻摇头晃脑的就没停歇过。 翌日。 李韬睡到午后才起床。 他用了午膳后，还是没有回皇宫，而是在城中闲逛了起来。 没走多久，看到一个穿着锦衣的男子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从房中抬了出来，扔到街上。 那男子看起来应该还没加冠，一张眉清目秀的面庞被打得鼻青脸肿。 就这，他还扯着嗓子咒骂道：“你们这帮猢狲，天子脚下也敢耍诈和打人，本公子这就到县衙告你们，让裴县令为本公子做主！” “你还想告？” 一个大汉冲到他面前，一把揪起他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盛来赌坊怕过谁！别说区区一个裴行俭，就是那些个皇亲国戚来了，也不敢把我们怎么着！” 男子脸色大变道：“你们莫不是奉旨开赌坊？” 奉旨开赌坊？ 李韬以手扶额，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果然，任何手段用多了都容易产生负面反应。 他让奉旨抢人、奉旨贪污、奉旨参政等荒诞不经的旨意出现后，百姓已经会联想了。 不过这赌坊真不是他的。 旁边的酒楼倒是。 他很想知道这个大汉怎么说。 大汉明显迟疑了一下，随后一巴掌扇到男子脸上道：“我看你小子胆子挺肥啊，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你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这是默认了？ 男子浑身颤栗了一下，追悔莫及：“好汉饶命，是我输急了，反咬你们一口，还望你们大人有大量……” 他话都还没说完呢，一个戴着白色面纱，身穿白色襦裙的女子快速走到他身旁道：“你怎么又赌了？回去后看爹不打断你的腿！” 男子慌忙道：“妹妹，我们现在寄人篱下，我也是想赚点钱补贴家用，本来赢了很多，没想到……” “你说什么？” 大汉先是怒瞪了他一眼，随后上下打量着女子，发现她的身段就是掌柜的说的那种可以半年不下榻的极品时，他跟提溜只鸡仔一样，提溜着男子往赌坊走，然后回头看向女子道：“他是你大哥吧？他还欠我们赌坊不少钱，你若是想让他跟你回家，那就想办法帮他把钱还上！” “我没欠！” 男子欲哭无泪：“你们这是明目张胆地讹诈，你们就是背靠皇帝也得有王法！” 眼见为官的百姓指指点点，李韬微微摇头。 这谁啊？ 朕招你惹你了？ 你靠着脑补把屎盆子往朕身上扣！ 若不是想看热闹，你和这赌坊的人都已经脑袋搬家了！ 女子四处看了看，忽然银牙一咬，既没有去找家人，也没有去报官，而是直接走进了赌坊。 “这一家子胆子都挺肥……” 李韬诧异之余，也跟了进去。 他逛过青楼，但还没有进过赌坊呀！ 今天遇到了这么一出，不顺道体验一下怎么行？ 第231章 大即真理，豪气债主 赌坊中，人头攒动。 有斗地主的，有打麻将的，还有摇骰子的。 不过跟李韬在宫中和妃嫔们玩乐不同，这里的赌徒们都是为了钱。 他推出的扑克和麻将，成为了赌钱的利器。 这也可解释那男子为何会质问他们是不是奉旨开赌坊了。 并非完全是脑补…… 掌柜的是满脸胡腮的独眼龙。 他一眼就盯上了跟在大汉后头的女子。 听大汉嘀咕了几句后，他笑呵呵地走到女子面前，伸手就摸向她的柳腰道：“小娘子这身段真特娘的绝了，老子自认为御女无数，也从未遇到这么好的。” “你只要愿意跟了老子，别说你大哥欠赌坊的那点钱了，从今以后老子让你吃香的喝辣的，活得像皇妃。” 女子巧妙闪躲道：“活得像皇妃？你就这么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哇哈哈……” 独眼龙扯着粗狂的嗓音大笑道：“皇帝管天管地，还管得着我们赌？况且他琢磨出来的扑克和麻将不就是为了赌吗？” “可大唐律法是明令禁止赌博的。” “呵呵，小娘子想必是从未出过家门的黄花大闺女吧？我喜欢！你说哪国的律法不是禁止赌博的？可中原十大帝国，哪国真正禁止了？” 独眼龙搓着手进一步逼近女子道：“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整日里斗鸡遛狗，赌博玩女人，我们只是效仿而已，小娘子不必大惊小怪，要不你就从了我吧？” 说着，他急不可耐地扑向女子。 女子惊呼一声，不由自主地躲到了李韬的身后道：“你……你不要乱来！我大哥欠你多少？我给赢回来还不行吗？” “呦，小娘子这是要赌？” 独眼龙两眼放光道：“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他欠的也不多，只有十贯。老子亲自和你赌如何？你有没有钱？没有钱的话老子可以借你，咱们往大里赌，没日没夜地赌，让你赌个尽兴！” 男子急了，慌忙道：“妹妹，不要着了他的道，千万不要……呃啊！” 他话说到半截，便被揍了。 女子恨哥不成钢，瞪了他一眼，歪头看向李韬道：“公子能借我一贯吗？我必偿还！” “这女人很有眼光啊，朕就这么被她给盯上了？” 李韬诧异之余，勾了下手指。 一个东厂番子立即走到他身旁，递给他一个钱袋。 李韬从钱袋中掏出一两银子扔给女子道：“你确定要赌？小心把自己输进去。” “公子这不是想看热闹吗？不然也不会借钱给小女子！小女子不才，为报公子这借钱之恩，愿献丑让公子看一出大热闹。” “哦？有点意思！” 李韬双手抱胸道：“那本公子拭目以待。” 独眼龙色眯眯地看向女子道：“小娘子何必舍近求远，老子都说借你了。不过无妨，这小白脸只是想凑个热闹，靠不住，最终你还得问老子借。说说，你想怎么玩？扑克、麻将，还是骰子？” 女子看了眼李韬，仿佛在说‘你听到没有，他说你是小白脸’后，不动声色地对独眼龙道：“押大小，这个最简单！” “没问题，那就由老子来坐庄！” 他走到赌桌前，随手晃了几下骰子，往桌上一扣道：“押大押小？” 女子也随手把一两银子往“大”字上一丢，都懒得吭声。 “你输了！” 掌柜盯着她那傲然的胸脯看了一眼，先下结论，然后掀开筛盅道：“一二三，小！” 男子见状，双手捂脸，失望至极。 女子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又冲李韬道：“公子，你能不能再多借小女子一些？” 李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让人有点看不透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道：“你想借多少？” 女子淡然道：“公子能借多少？” “大概是你想借多少，就有多少。只是本公子为何要借你？” “诚如先前所说，小女子会送公子一场大热闹。” “这应该还不够。” “小女子会原数偿还。” 敢情这是个大户人家？ 李韬顺着她的鹅颈，鬼使神差地一路看下去，随后迅速抬头道：“还不上，你可是要以身相许的。” “公子若是敢娶，小女子并无不可。” “嘿，你这种女人倒是很少见。本公子今天只随身带了二十两银子，这就都借给你，然后让人去取！” “多谢公子！” 女子接过钱袋后，又一次扔到“大”字上，然后看向了独眼龙。 独眼龙怔了一下，捧腹大笑道：“又是全押？这可是二十两！” 女子冷声道：“别废话，摇！” 男子都看懵了：“妹妹，你这是疯了吗？你能借到这些钱，直接把那无中生有的十贯钱给还了不就行了？你这哪里是在赌？分明就是在送钱！” 女子摇头道：“你都说无中生有了，你以为我们还了就走得了？” “可你赢了走不了，输了也只能跟借钱的公子走！” “是你害了我！” “……” 独眼龙听着他们的对话，乐呵到不行，又随意摇了摇，掀开道：“一二二，还是小。” 女子也没失望，而是突然向债主请教道：“公子觉得，小女子该押大，还是押小？” 李韬看着她的身前道：“大即真理，本公子也支持你押大！” “那我便把大一押到底。” “可！” “敢问公子大名？” “你可以喊我波哥。” 虽然不太喜欢这称呼，但看在蔡文姬让他窃取了那么多次文运的份上，他觉得还是可以拿出来继续用的。 “波哥？” 女子恍然了一下，总觉得他意有所指，但又找不到任何证据。 李韬随口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张春华。” “张什么华？” “张春华！” “张什么春？” “张春华！” 女子美目盼兮，耐心地回复着。 故意干噎了几下，顺便皮了一下以缓解震惊的李韬，再次看向她那被面纱遮住的面庞。 都想伸手给扯了。 她不会是那个张春华吧？ 别让他又抢妃！ 司马懿可是在西境对战蒙恬呢。 再怎么着都不能挖他的墙角。 难怪她刚才说他若敢娶，她并无不可。 现在世人谁不知道司马懿？ 大唐上下又有谁不知道司马懿在西境对战蒙恬，还打了胜仗？ 一般人真不敢动这位…… 只是他们张家不是在魏国吗？ 什么时候跑长安来了！ 难道是投靠司马家？ 考虑到他们是同郡之人，搞不好还是世交，这也就解释得通了。 根据史料记载，张春华少有德行，智识过人。 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李韬无疑更想看看她这玩的是哪一出了…… 第232章 告御状 东厂番子没让他等太久，先送来了一箱。 当李韬亲自打开时，一道道金光瞬间照亮了有些昏暗的赌坊，众人差点被那一箱金元宝亮瞎双眼。 如果他们没有看错的话，每一个金元宝都足足有五十两。 这么一箱子起码有五十个。 也就是说一箱装有两千五百两金子。 相当于两万五千两银子。 或者说两万五千贯铜钱…… 太有钱了！ 众人像是看着财神一样看向李韬，议论纷纷。 “这位公子是何许人也？难怪有人说京中子弟多富贵，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掷千金吧？可算被我撞见一回了。” “他真要借那么多？那女子还敢接吗？这就是买一百个她都绰绰有余了！” …… 张春华虽然戴着面纱，看不到面部表情变化，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的身前波澜起伏不说，四肢也变得有些僵硬。 她浅笑一声，自嘲道：“看来小女子有些小看公子了！” “这不怪你。” 李韬也是自嘲：“本公子同样经常小看自己。” “公子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如果张姑娘愿意助我摸清家底的话，我不介意一掷千金请张姑娘帮忙好好清点一番。但是有一点，在没摸清之前，张姑娘不准离开，不知你是否愿意？” “公子说笑了……” 张春华啼笑皆非地回应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似乎在暗自揣测他的身份。 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 众人再次被李韬这惨无人道的炫富给惊得目瞪口呆。 富可敌国吗？ 在京城说这种话可是很容易被那位贪财的皇帝给盯上的！ 独眼龙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金元宝，不停地直咽唾沫，丝毫不像个掌柜的。 这也不能怪他。 实在是太多了。 他混迹在京城也有些年头了。 达官显赫，富贾豪绅都遇到过。 但像这种轻轻松松拿出两千多金借给一个女子赌的，他还是头一回遇到。 他都有点怀疑他们俩是不是在演戏，想要图谋什么了。 抹了下鼻子后，他故作镇定道：“你们真要玩这么大？” 张春华指了指一整箱金元宝，语出惊人道：“还是全押，继续押大！” 独眼龙慌忙看向李韬，发现他没有任何反应后，他呛了一声，冲着张春华道：“小娘子，你是不是久在闺中，不知金元宝为何物？” 张春华轻笑道：“怎么，你堂堂赌坊的掌柜，这是不敢奉陪了？” “笑话！” 独眼龙当即抄起骰子摇了起来道：“老子只是怕你输得肚兜都不剩，还得赔上这位公子所有的家产！” 说到这，他将筛盅往赌桌上一扣，胸有成竹地用手指弹开道：“一一二，还是小，你输了，这些金元宝全是老子的了！” 他爱钱更甚美人的那股子贪婪劲终于暴露了出来，连续数个箭步扑到箱子前，拿起一个个金元宝，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傻女人，专业送钱户！ 如果这位公子喜欢，那就让给他了。 他只要这些金元宝。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输钱的女子不仅没啥反应，还转身对那公子道：“你能再借给小女子两箱金元宝吗？” 李韬也是满脸没所谓：“可！” 独眼龙斜着眼看向他们，嘴角不受控制地直抽。 再来两箱，那就是五万贯！ 都不知道能买多少赌坊了。 这两人到底是傻子，还是另有所图？ 他开始心虚了。 总感觉他们是要用金元宝砸死他。 可握在手中的金元宝又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这些全是他的！ 而以他的手段，他们押多少，他就可以赚多少。 怕什么？ 有钱不赚的才是傻子！ 所以当看到又有两箱金元宝被抬了进来后，他死死地盯着道：“你还是全押，押大？” 女子点了点头，连句话都懒得说了。 独眼龙倒吸了几口凉气，也不随意摇了，而是花里胡哨地秀了一下绝技，结果一打开，还是小。 他仰天大笑道：“老子今天这运气实在太好了，又是五万贯到手了，哈哈哈，哈哈哈！” 张家大哥见状，顿时生无可恋，觉得自家妹妹在给他编制一场难以言喻的噩梦！ 其他旁观者也是用手揪着胸口，无不替张春华感到肉疼。 大输特输的张春华却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她再次对李韬道：“这次我要借十万贯！你……还敢继续借吗？” “安排上！” 李韬更是整得他的钱跟大风刮来的一样，打了个响指。 很快，四箱金元宝被送来。 闻讯而来的百姓火速聚集，已让赌坊门庭若市。 独眼龙也是赢得癫狂了。 他双眼睁得像溜溜子，把手掌都搓掉了一层皮，颤不成声道：“你……你还是像之前那么押？” 张春华刚要点头。 张家大哥崩溃大哭道：“不，妹妹，不要再赌了啊！这可是十万贯，十万贯啊！你知道十万贯意味着什么吗？” 张春华耸了耸肩：“一赌之资而已。” “你！” 张家大哥泪流满面道：“十万贯就是拿来挥霍，也够挥霍很久很久的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赌了，我知道错了，今后一定洗心革面，再也不赌了成吗？” “晚了！我已经赌上瘾了！” 张春华看了眼发懵的独眼龙，呵斥道：“摇啊，你一个一直赢钱的怎么像个娘们。” “我……” 独眼龙徐徐地吐了几口粗气，跟梦游一般又摇了一番，打开，还是小。 十万贯又到手了！！！ 不过他没有刚才那么疯狂了，而是六神无主地走到箱子前，怔怔地看着，终于有种这太不真实的错觉了。 张春华看向李韬，打趣道：“看来我们俩都和‘大’无缘。不过小女子一旦认定了什么，纵使赌上这条命也会走到底！公子呢？” 李韬笑了笑道：“看来咱们是一类人。别废话，你接下来是不是想借二十万贯了？本公子有！就怕你不敢借！” 张春华嫣然一笑：“我自然是敢借的。” “那就继续！” “什么？还要继续？二……二十万贯？？？” 独眼龙霍然看向他们，脊背直冒冷汗。 对，赢得直冒冷汗！ 这太不寻常了！ 他想打退堂鼓了！ 张春华沉声道：“怎么，你这是对自己的‘运气’没有信心，担心一旦输了会输光所有？” “我这个一直输的人都不怕，你若是赢得害怕了，觉得金元宝烫手，那么今后你这赌坊恐怕也开不下去了！” 众人可能被那一箱箱金元宝给冲击得对金子没概念了，跟着怂恿了起来。 “赌啊！你开门做生意，我们所有人都是见证，怕什么？” “为了看到二十万贯，我们赞成你赌，不然你这赌坊今后还是别开了！” “对，别开了！连送到手边的金元宝都不敢赢，整天只惦记着我们的三瓜俩枣，你还有脸继续开吗？” …… 人性贪婪。 独眼龙虽然也忐忑不安，甚至想带着金元宝逃之夭夭，但架不住被赶到火堆上烤和多达二十万贯的誘惑啊！ 更何况他背后也是有人的。 怂什么？ 他挺直腰板道：“都给老子闭嘴，老子有什么不敢赌的？只要让老子见到金元宝，老子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赌！” 大概一炷香后，八箱金元宝被送来。 张春华听着门外传进来的鼎沸的声音，勾起嘴角道：“大！” “他娘的，老子咋这么没出息？马上二十万贯就到手了，手抖什么？心跳什么？摇起来！” 独眼龙吐了口粗气，很是浮夸地甩起筛盅，摇了几十下，然后往赌桌上一扣道：“小娘子，这次你来开。” “不必。” 张春华言简意不赅道：“我相信你没有耍诈！” “妹妹……” 张家大哥捶胸顿足道：“他可是一直在赢，怎么可能……” “闭嘴！” 张春华怒瞪他一眼道：“这只能说明他运气好而已。” “没错！” 独眼龙笑道：“小娘子当真是女中豪杰，敢赌敢输，在下佩服，那我就开了？” “是你在坐庄，还是我在坐庄？我看你今后别再自称老子了，丢人！” “……” 很是惭愧地掀开筛盅后，独眼龙瞬间仰天咆哮，然后手足舞蹈。 又是小！ 又得二十万贯！ 这种赌钱的乐趣让他觉得以前几十年都白活了…… 可当他瞥见张春华时，发现她还是没啥反应，再看向李韬，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 在人家眼里，这二十万贯好像还不如两贯。 难不成他真富得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钱？ 李韬冲着张春华道：“还借吗？借的话，能不能多借点？比如直接借个一百万贯？不然让我的手下一趟趟去拿，怪累的！” 张春华抿嘴一笑道：“公子还是暂且留着吧。此人恐怕禁不住我百万贯砸的，而且也该差不多了。” “哦？” “公子难道不觉得小女子这是公然赌博，大赌特赌吗？那裴县令若是视而不见的话，那小女子只能去告御状了。” “有意思。” 李韬不仅没诧异，还立即附和道：“这种告自己御状的事情，本公子还没有体验过。要不你带本公子一起？本公子这可是助你大赌特赌，理应同罪才是！” …… 第233章 人不疯狂枉少年 裴县令？ 告御状？ 独眼龙初听只觉很荒诞，但很快便如芒在背。 这两人……来者不善！ “裴大人办案，闲杂人等一律避让！” 他正要开口询问，只听门外一阵嘈杂声传来。 紧接着众多捕快冲进赌坊，把所有赌徒都给围了起来。 “何人在此聚赌？” 裴行俭快速走入，扫了一圈，最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后，他心下一颤，旋即盯着成箱的金元宝恢复正常。 张春华朗声道：“民女张春华，要状告自己公然赌博，大赌特赌，带坏风气，还望裴大人为长安百姓，为盛来赌坊做主！” 裴行俭错愕道：“你要状告自己？盛来赌坊赢了你的钱，你还……” “民女嗜赌成性，又挥金如土，吓到他们了！而且刚才还威胁他们，如果他们不继续跟民女赌，那么他们的赌坊就要关门！” “……” 就在独眼龙瞠目结舌，裴行俭目瞪口呆，一众赌徒惊得下巴都要掉了的时候，李韬掺和道：“裴大人，草民也要状告自己，是草民借她的钱，总共借了几十万贯，还嫌她借得少，想百万贯地借，草民这是助纣为虐，理应与她同罪！” 如果说刚才看身形，裴行俭心中已经有所猜测的话，现在听他这声音和看他这行事作风，裴行俭基本上能够确定了。 他登时头大如斗！ 这摊上的是什么事啊？ 传出去恐怕会轰动朝野吧？ 奈何，他还得硬着头皮奉陪下去。 他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负手走到独眼龙面前道：“你是赌坊的掌柜？他们所言可是真的？” 独眼龙支吾道：“这……他们……” 裴行俭拿起一个骰子把玩道：“不用怕，如实交代即可，本官会秉公办案。你是不是一直在赢？” 独眼龙点了点头：“今天运气颇好。” 张春华不满了：“裴大人这是在质疑掌柜耍诈？据民女所知，他已在长安开赌坊多年，童叟无欺，不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光顾。” “对对对！” 独眼龙慌忙道：“这位姑娘说得对。” 裴行俭道：“那是不是有什么大靠山，让他们敢怒而不敢言？” 张春华又帮忙说话了：“这更是没有的事！盛来赌坊光明正大地做生意，何须靠山？” 独眼龙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裴行俭哭笑不得：“这位姑娘，你才是这赌坊的掌柜和赢钱的人吧？” 张春华不卑不亢：“裴大人此言差矣。民女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还请裴大人给民女治罪！若是裴大人不肯，民女只好去告御状了！” 李韬亦是道：“还请裴大人给草民治罪，不然草民也去告御状！” 说这话时，他特意看向了裴行俭。 裴行俭先是愁眉不展，旋即嘴角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你们的赌资太大了，自大唐开国以来绝无仅有，本官也无法做主，唯有和你们一起告御状了！” 独眼龙两眼圆睁道：“裴大人又何故告御状？” 裴行俭长叹一声道：“本官身为长安县令，竟让长安发生了这等豪赌，难辞其咎啊！” 张家大哥完全看不下去了，不要命地大吼道：“荒唐！这是何其得荒唐？开赌坊的无罪，输钱的却主动请罪。” “堂堂长安县令，不仅没有任何要问罪赌坊的意思，还要跟输的人一起去告御状，你们是想把皇帝给活活气死吗？” 这振聋发聩的一问，让赌坊内外的人都反应了过来。 “对啊，这算个什么事呀！” “赌坊罪恶滔天，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现在却不知其罪，逍遥法外！” “他们这是被金元宝蒙了心，等到陛下震怒，他们等着被抄吧！” “你们怎么还没醒悟呢？扑克和麻将是谁琢磨出来的？是陛下啊！大唐各地的赌博之风猖獗那么久了，也没人过问。他们是要以这种方式逼陛下出手刹住这股风气呢！” “我们也要去告御状！” “走！今天就是被东厂的那些人打死，我们也要敲响登闻鼓！” …… 李韬登基后，曾在东厂设立登闻鼓，允许百姓告御状。 但碍于东厂的婬威，登闻鼓成了摆设，从未被敲响过。 现在有被陛下寄予厚望的裴行俭、一掷千金的公子和反其道而行之的奇女子带头，他们也都不那么怕了，势必要让登闻鼓响一次。 眼见百姓们闻风而起，还有一些被金元宝给冲击得幡然醒悟的赌徒也嚷嚷着一起，独眼龙彻底慌了。 他急忙看向李韬和张春华道：“两位祖宗，两位祖宗，咱们就是随便赌着玩的，当不得真的，这数十万贯钱财还是你们的，请你们立即拿走！”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在滴血。 这堪比让他自己一刀又一刀地割自己的肉啊！ 但没办法。 他必须要弃金保赌坊，或者说保命。 皇宫里的那位可是啥事都干得出来的。 谁能保证他不会像损儒灭佛一样对付赌坊？ 他背后是有人。 可在皇帝面前，也只有跪着瑟瑟发抖的份！ 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敢玩这么大！ 早知道，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恐怕都不敢招惹…… “告御状！” “告御状！” “告御状！” …… 原本气得半死的张家大哥反应过来后，又原地满血复活了，扯着嗓子不知疲倦地嘶吼着，咆哮着，甚至一度鬼哭狼嚎。 看着妥妥一疯子。 不过张春华却是咯吱咯吱地笑个不停。 李韬朝她拱拱手道：“你这帮他戒赌的手段真是高，失敬失敬！” 张春华连忙道：“多谢波哥成全！” 嘿，不喊公子了。 这感激应该是发自肺腑的。 李韬很是潇洒地摆手道：“人不疯狂枉少年，你一个姑娘家都敢这么玩，本公子更没有什么好怕的。” 张春华道：“春华其实已经拖累了波哥，若遭东厂毒打或者触犯了龙颜，春华愿一力承担，也可承担，还望波哥到时不要再义无反顾了。” 你这是想罩着朕？ 看身前规模，倒是有资本。 李韬微微一笑道：“自当是有始有终，携手并进！” 说着，他拉起她的玉手往外走。 张春华脸色微红地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后便任由他拉着了。 他们和裴行俭一起走在大街上，捕快们抬着一箱箱赌资作为证物。 他们还按照裴行俭的授意，把所有的箱子都打开。 金光灿灿的金元宝无疑万众瞩目，极能吸引百姓们的眼球。 听说他们是因为赌坊而前去告御状后，加入他们的人越来越多。 走到朱雀大街时，已有数万人之众…… 消息传入宫中，正在气头上的李渊猛拍了一下案几道：“来人呢，摆驾，朕也要去告御状！朕不相信那小子还不出来见朕！” “使不得啊！” 一宦官连忙道：“如今告御状的人势大，难免不会有居心叵测之徒，而皇城守备空虚，若是他们和东厂发生了冲突，后果不堪设想。陛下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如今唯有太上皇能够主持大局了！” 李渊以手撑额，苦大仇深道：“朕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都退位了还天天遇到这些破事，立即召内阁大臣们来见朕！” “他敢让后宫干政并且躲着朕，那朕就逼他下罪己诏，扑克和麻将可不就是他琢磨出来的嘛，大唐有此赌博之风全都因他！” …… 第234章 千古奇闻 张居正、严嵩、和珅、魏征、诸葛亮等内阁大臣，现在基本上住在太极宫了。 所以从李渊要召见他们，到他们出现在李渊面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李渊喝了一口茶，不动声色道：“你们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魏征直言不讳：“登闻鼓自放在东厂以来，形同虚设，也该响一次了。” 李渊摇头道：“若是往常，朕也支持。但现在只有数千巾帼军镇守京城和皇宫，一旦局势失控，京城势必大乱。” “听闻带头的是裴行俭。” “他倒是有胆量，但太年轻，也难以服众。”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如果真正带头的是陛下呢？” “什么？！” 李渊和魏征一起看向他，都很震惊。 当朝天子带着数万百姓告自己御状？ 千古奇闻！ 这是玩出了新高度啊！ 他想干什么？ 不过，在看到张居正、和珅和严嵩皆是古井不波时，他们俩瞬间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几人应该早就知晓了。 李渊无疑更气了：“和让后宫干政如出一辙，这么大的事他竟然瞒着朕！今后他就是玩成了亡国之君，朕也不会再过问政事！” “太上皇息怒。” 诸葛亮心照不宣地看向张居正等人道：“其实臣等是猜的。裴行俭担任县令没多久，虽把长安县治理得井井有条，但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听闻是一公子向一女子借钱，让其大赌特赌，而且几万贯、几十万贯地借还不满意，还要向女子百万贯地借，借的都是金元宝。” “放眼整个大唐，也就陛下有这样的家底了。他估计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告知我们，此事自有他在，我们勿要掺和。” “百万贯地借？” 李渊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他怎没对朕如此豪爽过？” 诸葛亮、张居正等人笑而不语。 他要是真的开口了，陛下想必也是愿意借的。 只是利息嘛…… 肯定会让他望而却步。 那女子极有可能非同一般。 陛下是一掷千金博她欢笑，还是想趁机掀起禁赌浪潮，亦或者两者皆有之，相信很快就会见分晓了。 见他们都不说话，李渊沉声道：“你们以为，他此举为何？” 五人异口同声道：“陛下自有深意，臣等不敢妄自揣度。” 一帮老狐狸！ 李渊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旋即发现魏征也大有被他们潜移默化的势头，不禁感慨李韬成功利用心腹让一个谏臣变成心腹了。 这御臣的手段，他不服都不行。 端起茶杯连灌了几口后，他站起身道：“既然你们不愿多说，那就随朕一起去东厂看戏去吧，权当在案牍劳形之余解闷了！” 张居正、诸葛亮等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们也很想看看这别开生面的告御状…… 东厂和西厂都位于朱雀大街的尽头，占地广阔，距离刑部不远。 往日里根本没有百姓敢靠近这里。 但今天在李韬、裴行俭和张春华的带领下，数万百姓以黑云压“厂”之势而来。 东西厂毕竟是应对这种情况的老手，并不见慌乱。 他们纷纷持刀而出，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李贞英和孙尚香带着一路巾帼军前来相助。 李韬主动上前道：“李将军、孙将军，我等并非要闹事，而是眼见赌博之风因扑克、麻将等日渐兴盛，我等却不屑加入，所以特来告御状，请陛下治罪！” “……” 若不是李韬提前派人向她们俩打招呼了，两人这会儿肯定绷不住。 太滑稽了！ 因不参赌而告御状？ 皇帝告自己的御状？ 她们此时真想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顶礼膜拜了。 当然，她们也听出他这是在反讽了。 只是他这么玩，最终恐怕不好收场啊！ 躲在西厂，正在暗中偷窥的李渊也是被雷得外焦里嫩。 他皮笑肉不笑道：“论起玩来，其他九国的帝王加起来恐怕也比不过他！他这是怎么想出来的？朕倒是要看看他如何收场！” 诸葛亮、张居正等人相视而笑，还是不发表什么看法。 “告御状、请治罪！” “告御状、请治罪！” …… 百姓们因为李韬这反讽群情激昂，声嘶力竭地呐喊了起来。 裴行俭看了一眼李韬，理了理官袍，主动迎着几个东厂番子往前走道：“本官要擂鼓！” 一东厂番子厉声道：“裴县令这是不把我们东西厂放在眼里吗？曹厂公和雨督主在离京前特别交代，此鼓不可响！我们可是有先斩后奏之权的，还请裴县令自重！” 曹正淳和雨化田都不在？ 百姓们敏锐捕捉到了这一点。 裴行俭可不管那么多。 他继续往前走，声音也愈加高亢：“这登闻鼓本就是陛下为百姓鸣冤而设，岂能在你们手里成为摆设？闪开，本官要擂鼓！” “唰唰唰……” 东西厂的高手可都是狠角色啊！ 他们也没废话，一起将刀指向了裴行俭。 眼见剑拔弩张，百姓们随时都有可能冲击东西厂，李贞英连忙打圆场道：“诸位，如果你们信得过本将的话，请暂且散去。” “本将会回宫中将此事禀明陛下，请他定夺！” 孙尚香附和道：“天子脚下，不得聚众！我们也明白诸位此时的心情，其实我们也觉得赌博害人不浅，理应禁止！” “本将也会回宫中向陛下陈明此事，若是陛下放任不管，我们会在宫中告御状，绝不让诸位失望。” 巾帼军自成立以来用心维护城中安宁，从不扰民，也从未向百姓索要钱财。 长安百姓对她们还是很敬重的。 如今听两位皇妃都站在他们这一边了，他们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 裴行俭躬身行礼道：“两位将军的为人，自不需要裴某多说什么，那就有劳两位将军了。” 说着，他主动劝说百姓离开。 李渊有些看不懂：“就这？”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看来陛下所谋甚大。” 李渊扭头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孔明啊，朕觉得司马懿回京后也应进内阁了！” 他太讨厌了！ 要么不说，要么只说半截！ 也许只有司马懿能让他多说话了…… 诸葛亮自是听出了李渊的话外音，但他还是不多说，也不能多说。 刚才那纯属他感慨之余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嘴。 待人潮散去，李韬没有回宫，张春华也没有回家。 他们一起住进了县衙，等待结果。 张春华聚精会神地看着李韬道：“你觉得两位皇妃能够说动陛下吗？” “那位陛下……”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鬼神莫测，谁说得准呢？如果明天没动静，咱们就继续去告御状。” “嗯！” 张春华攥起拳头道：“纵使粉身碎骨，春华也愿告到底！” “你的家人应该会觉得你是个疯子，前来阻止你吧？” “所以我主动请求裴大人，住进了县衙。” “你为何对赌博如此深恶痛绝？” “一则，我大哥好赌，让我厌恶，若想让他远离赌坊，甘心戒赌，此乃一劳永逸之策；二则在这乱世之中，总要做点什么，不然等着嫁人生子，老了以后也没有什么好说道的。” 李韬看了她两眼，没有说话。 不过心里已经萌生了在她翘臀上盖个章，认定她是奇女子的想法了。 第二天，李贞英和孙尚香都没有出现，宫中也没有传出任何结果。 傍晚时，便有小道消息说她们俩触犯龙颜，被禁足宫中了。 李韬、张春华和裴行俭当即决定上万人请罪书！ 裴行俭也很会来事，喊来了今科探花，万年县县令马周， 两人一起带头后，仅仅四天时间便有三四十万百姓签字按手印。 声势甚是浩大。 然而，皇帝和内阁都没有接这请罪书，他们前往东厂，还是无法靠近登闻鼓。 第七天，天刚蒙蒙亮，大量百姓便从四面八方汇入朱雀大街，然后一起往东西厂聚集。 他们无不义愤填膺，极为愤慨。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估计至少十几万人，东西厂高手和巾帼军都有些慌了。 然而，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势大却不凶。 裴行俭、马周等人带着他们面朝登闻鼓静坐。 虽然不时有读书人站出来，以檄文的形式痛斥天下赌坊，极尽漫骂之能事，引得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但无人冲击东西厂。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天后，百姓们开始暴躁了，开始质疑裴行俭和马周。 形势迅速变得很严峻。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一道轰动整个长安的消息忽然炸出。 霸州、铁山、宁州、岭南等几十个地方的獠人造反了！ 其中还有数路獠人直奔京城而来。 百官们进退维谷，慌成一团。 马周头皮发麻地看向裴行俭。 裴行俭则是心惊肉跳地望向李韬。 他知道这位陛下是要利用这种独树一帜的方式禁赌，所以卖命配合。 但是从未想过此事尚未摆平，獠人却突然集体造反了。 长安若是内外皆乱，镇守在边境的兵马又无法及时返回，那长安很有可能会被血洗的。 到时候还告什么御状，他们君臣恐怕要到阎王面前痛哭流涕了…… 第235章 亮明身份，警鼓长鸣 “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愚弄百姓，自乱手脚，特奖励制盐术！” 李韬没理会裴行俭的时候，系统的奖励来了。 他一阵窃喜。 继他成为文坛霸主后，系统这是要助他成为盐坛霸主啊！ 它先是奖励了他粗盐提纯术，让他能够利用各国现成的粗盐去赚差价，现在又赋予了他制盐的能力。 要知道现在的制盐技术并不成熟。 以海盐为例。 沿海的各大帝国主要是“淋卤煎盐”。 简单点来说就是用海边刮取的咸土，或者草木灰等吸取海水，作为制盐原料。 然后在制盐的时候，先用水冲淋上述原料，溶解盐分形成卤水。 最后将卤水置于敞口容器中，加热蒸发水分，取得盐粒。 像能够节省大量燃料的晒盐之法，现在仅是在做尝试。 沿海各大帝国都尚未熟练掌握。 待时机成熟，他在晒盐这方面肯定是可以大有所为的。 大唐不临海，所用之盐主要是来自湖盐、井盐和盐矿。 所用之法也是颇为落后。 而系统奖励的又基本上是古代最先进的制盐术。 只要充分利用，必然能够让大唐的粗盐产量大幅提升。 到时候再给提纯成精盐，大唐不仅不会发生盐荒，还可以惊人的精盐储备傲视群雄。 折腾就有回报。 这等奖励也不枉他最近可了劲地折腾，又把长安给折腾到内忧外患的境地了。 不过奖励到手，也是时候出手了。 他可不想到阎王面前去告状。 张春华四下看了眼，迅速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道：“你……是不是该力挽狂澜了？” “嗯？” 李韬颇为惊讶地看向她。 张春华有些紧张地捂住自己的面纱道：“小女子虽然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也不笨！” “看来她已经知道朕的身份了，只是不知道何时发现的。” 李韬暗自嘀咕了一句，冲她笑了笑，然后闲庭信步地逼向东西厂的高手们。 原本躁动的百姓瞬间安静了起来，齐刷刷地望向他。 他们现在对他都很熟识了，知道他也是带头人之一。 在裴行俭和马周都无法打破僵局的情况下，他们无不希望他能够做点什么。 毕竟一掷千金，想必很有来历。 与此同时，他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獠人集体造反。 长安危在旦夕。 皇帝不太可能还有心思管赌博的事。 然而，当李韬逼到东西厂高手面前时，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东西厂的高手快速闪到了两旁，不再阻拦。 李韬走到高大的登闻鼓旁，拿起鼓槌，用力地敲了下去。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 巨大的鼓声仿佛响彻天地，震得百姓们热泪盈眶。 他们激动万分地看着，脸上的喜悦难以言表。 终于敲响了！ 为了听到这鼓声，他们最近这些天可是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啊！ 曾经，他们觉得有东西厂这等恶虎守在鼓前，敲响登闻鼓难于上青天。 曾经，他们也想过放弃，但听了太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悲剧，又受到张春华赌输了还要状告自己的震撼，他们咬牙坚持了下来。 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鼓已敲响。 皇帝还会远吗？ 李韬敲了好一会儿，扯着嗓子大喊道：“陛下，我要告御状，告自己不愿同流合污参赌！” 说到这，他看向了张春华。 张春华愣了一下，快步走到他身旁，也是拿起鼓槌一阵猛锤道：“陛下，民女要告御状，告自己大赌特赌！” 裴行俭亦是走来，照做道：“陛下，臣要告御状，告自己无视律法，纵容赌坊！” 马周也没犹豫，和他一样既擂鼓又告自己。 大量百姓也相继上前，拼了命地擂鼓，宣泄心中的不满。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李韬身上。 接下来呢？ 都擂那么长时间了，也没见皇帝有什么反应。 他们不会擂鼓擂了一场空吧？ 李韬什么也没说，冲着东厂大门招了招手。 很快，穿着一身宫裙的武则天手捧传国玉玺走到他面前，伏拜呈上。 李韬扯去假面皮，拿起了传国玉玺。 东西厂的高手们和巾帼军见状，一起跪拜道：“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 “他是皇帝？” “苍天呢，他是在告自己的御状？他把我们骗得好惨啊！” “怎么能这么玩？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唐迟早要毁在他的手里。” “难怪他可以一掷千金，更愿意以百万贯出借。这整个大唐都是他的，他不比谁都有钱？” “他这是把我们当三岁孩童耍呢！还用裴县令和马县令，枉我们还认为他们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官，结果他们竟然和皇帝一起坑骗我们！” …… 李韬并没有让人阻止他们，任由他们说了一会儿，然后走向他们道：“朕能理解你们的愤怒。在你们看来，朕状告自己实在滑稽，而且还骗了你们。” “不过扪心自问，朕推出的扑克、麻将等玩物确实助长了赌博之风，朕难辞其咎，稍后会下罪己诏，给告自己这御状一个结果。” 听到他要下罪己诏，百姓们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最起码他没有推诿，没有撇清干系。 这很难得！ 李韬继续道：“另外，朕还会下旨修改律法，严惩聚众赌博之徒，并在大唐境内掀起禁赌风暴，查封遍布各地的赌坊，赌博一日不止，风暴便一日不息！” 这无疑是百姓们最想看到的结果。 他们虽然还是郁闷，但心里都很高兴。 李韬干咳一声，提高嗓音道：“至于隐瞒身份，和你们一起演的反讽这一出，则是源于张春华为帮其兄戒赌，自己在赌坊特赌特赌，最终让其兄发誓不愿再赌。” “朕当时就在想，古往今来，赌博为何屡禁不止？是因为赌坊吗？没有赌坊，他们可能还会在其他地方，以其他方式赌。说白了，人性贪婪，‘戒赌’二字并未深入人心。” “所以朕就想用这种法子，率先在长安掀起一场反讽风暴，让天下人每每想赌的时候都能想到我们这些天的所作所为，都能意识到“赌”之一物为何，又将给他们带来什么。” “朕相信，由朕亲自参与，诸位尽皆参与，一定能让此事起到警鼓长鸣的效果。有时候，荒诞的背后是血淋淋的现实，反讽的背后是触目惊心的真相。你们说呢？” 警鼓长鸣…… 百姓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第一次被敲响的登闻鼓，恍然明白了他这么做的深意，心中的怨愤烟消云散。 是啊，赌与戒赌并存已久。 赌之祸害也是人尽皆知。 这样由皇帝主导的风暴何曾出现过？ 越是荒诞的事情，传播得越快，反而也越能让人深省。 以他们所为，这事很快就将传遍大唐的每一个角落。 又有禁赌风暴紧随其后。 相信会让大唐的所有人都完成一次洗礼。 今后不能说大唐没人再赌了。 但这两板斧下来，一定会让赌徒锐减…… 只是獠人之乱怎么办？ 他们是得到想要的结果了，可獠人还没得到呢！ 第236章 登闻司，民告官 李韬似乎压根没把獠人反叛当一回事。 他趁热打铁道：“为让警鼓长鸣，朕还将自掏腰包建‘禁赌阁’，将三四十万长安百姓签字按手印的‘请罪书’置于阁中。” “同时这些天你们愤懑陈说的‘戒毒檄文’、‘请罪檄文’等等都可交于朕，一并放入阁中。” 听到这话，整条朱雀大街都笼罩在了欢乐的海洋中。 百姓们一个比一个激动。 “我们这是要青史留名了？陛下圣明啊！” “忽然觉得咱们这些天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陛下总能给我们带来惊喜，我们又冤枉他了。” “从今以后，无论他做什么，他在我心里都是明君！” …… 闻风而动，通过西厂后门赶来的李渊看到这一幕，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这样也行？ 掀起戒赌风暴的同时还平息了怒火，收买了人心。 明明一盘烂局却被他给玩出花来了！ 真是不到结局，永远都不要对他所为妄下结论啊！ 不然会很丢人！ 张居正感慨道：“戒赌一时易，警鼓长鸣难，陛下这是标本兼治！” 严嵩道：“那裴行俭和马周一直对长安和万年两县的赌博之风视而不见，此番又如此卖力，是不是早就看出陛下会禁赌了？” 和珅笑了笑道：“这就是他们俩的聪明之处，知道小打小闹永不如陛下的雷霆万钧，更知道趁势而为。” “难怪陛下对他们如此赏识，他们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陛下下棋从不会自困于棋局之中。这盘棋既是禁赌，也是誘敌。” “誘敌？” 李渊似有所悟，连忙看向他道：“你的意思是他是借着这场风波，故意制造长安内乱的假象，誘使那些獠人反叛？” “这场风波是陛下主动兴起的！” 诸葛亮慢悠悠地道：“各地的獠人一起反叛，恐怕也是早就串通好了，一直在等待时机罢了。” “而自从陛下登基以来，獠人从未反叛，这本就不同寻常。如果亮没有猜错的话，这背后必有敌国在作祟！” 这话无疑彻底点醒了李渊。 看来李韬早就有所察觉了。 所以借着长安守备空虚，又亲自添了一把火，誘他们提前动手。 只是如何应对那么多反叛的獠人？ 他现在手头无兵啊！ 诸葛亮看出了他的忧虑，淡然一笑道：“此次风波持续时间颇长，陛下引誘他们在此时造反，肯定早已备下了万全之策，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听到捷报了。” 李渊眉头微皱道：“话虽如此，可自大唐立国以来，獠人之乱便接二连三地发生。此次又有那么多獠人造反，必会进一步激发他们和当地百姓的矛盾，这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平息的。” 诸葛亮微微颔首，没再说话。 他听得出来这既是太上皇的担忧，也隐藏着太上皇的希冀。 既然陛下以标本兼治之策应对赌博之风了，不会不考虑獠人之乱。 目前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且看接下来局势如何发展吧。 李韬望着激动的人潮，示意他们安静道：“除了建立禁赌阁外，还有一事。这登闻鼓既然响了，而且是朕和诸位先后敲响的，那么便不能再成摆设了。” “从今日起，朕在东西厂设‘登闻司’，凡是我大唐百姓，但有冤情，都可通过登闻司直达天听！朕支持你们‘民告官’，只要不是诬告，朕必然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民告官……” 百姓的激动之情更甚刚才。 官官相护，沆瀣一气。 百姓想要告倒官员简直是痴人说梦。 虽然他们暂时对此也存疑，但无论怎么看都是开了一个好头哇！ 现在大唐吏治本就焕然一新。 如果再有这把利剑悬着，相信就是他们不告，各地官吏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了。 也不知道是谁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万岁”，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笼罩整个长安。 张春华目不转睛地看着李韬，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喊了起来。 李韬笑着走到人群中，跟前些天一样和他们闲聊着。 大概一炷香后，他在百姓的欢送中离开，回到了长安县衙。 裴行俭和马周一起跪地道：“陛下，臣等有罪！” 李韬抿了一口茶道：“朕知道你们是在等朕出手，禁全国，而不是治一地之赌风，起来回话吧。” “喏。” 两人松了一口气，连忙站起身。 李韬道：“那独眼龙敢赢张姑娘那么多，还那么猖狂，背后有人吧？” 裴行俭躬身道：“启禀陛下，据微臣暗中所查，徐王府的管家童贺早年间便极为擅赌，后遇徐王，得徐王赏识，改了名字，帮徐王打理府中大小事务。” “随后又利用徐王的身份，先后掌控赌坊达三十五家，这些赌坊还多在京畿一带，另外……” 说到这，他戛然而止。 李韬道：“说下去！” 裴行俭沉声道：“在陛下登基前，他和长孙无忌来往甚密。陛下登基后，他们反而疏远了，微臣觉得他们这是在刻意为之。” “徐王知情吗？” “这个……微臣不知。” “你直接带人把他们给朕捉到县衙来！” “喏！” 裴行俭等待这一天可是等很久了，迅速带人前往。 半个时辰后，他把徐王李元嘉和童贺一起押来。 李元嘉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李韬，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慌忙指向童贺道：“陛下，这一切都是他所为，臣也是一时糊涂，还望陛下恕罪！” 须发尽白的童贺缓缓地闭上眼道：“栽在陛下的手里，草民无话可说。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倒是敢作敢当。” 李韬冷声道：“那独眼龙呢？” “草民怕事情败露，几日前便杀了他，他太贪了！” “你又何尝不是？都成为徐王府的管家了，还不舍放弃老手艺。说吧，之前长孙无忌图谋造反，你是不是暗中提供钱财了？不然他在屡屡被朕罚钱的情况下，很难豢养那么多刺客。” 李元嘉慌忙看向童贺道：“本王不是早就让你跟他断绝往来了吗？” 童贺嗤笑道：“你就是一个喜好斗鸡，又有点贪财的酸腐文人，难成大器。草民和他相识多年，知道他所谋，也是想多一个选择。” “你！” “我只是有钱了想爬得更高而已，世人如我这般的比比皆是。可惜的是我生不逢时，选的两个人都栽了，也许这就是命吧！” 既然承认了，李韬也懒得跟他废话。 他冷声道：“来人呢，把他拖到菜市场斩首示众！” 几人迅速将他拖走后，李元嘉无比惊慌道：“陛下，天地可鉴，臣真的不知道他参与了长孙无忌谋逆之事，还请您明察。” “唉，皇叔啊……” 李韬叹了一声道：“你知道一个又一个皇叔倒在朕面前，朕是什么滋味吗？你才华横溢，本来是可以安心当个富贵王爷的，为何甘愿被小人利用？” “你罪不至死，但被褫夺爵位和一应封赏，贬为庶人在所难免。朕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到宫中向太上皇求情，若是太上皇愿意网开一面，朕会考虑从轻发落。” “多谢陛下！” 李元嘉松了一口气，火速赶往皇宫。 打小父皇就宠他。 他有信心求得从轻发落。 马周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直言：“京中子弟多喜斗鸡，徐王善斗鸡，朝野皆知。陛下这是料定太上皇不会留情，有意通过此举告诉世人禁赌风暴会席卷所有赌徒，不论身份，也不看他们参赌的方式？” …… 第237章 表明心迹，傲视群妃 李韬很欣慰。 裴行俭老辣的手段已经在这次风波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马周也不遑多让。 头脑清晰且多谋善断。 假以时日，这两人必成大唐的肱骨之臣。 也不枉他那么器重他们，栽培他们。 马周见李韬默认了，向裴行俭使了个脸色，带人离开了。 大堂中只剩下李韬和张春华。 张春华也不拘谨，浅声道：“经历了此事，春华总算明白魏王为何会栽在陛下的手里，大魏又为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分崩离析了。” 李韬站起身，负手走向她道：“哦？是何原因？” 张春华言简意赅道：“只因陛下张弛有度，收放自如，且从不按常理出牌。相信这次陛下没有遇到春华，迟早也会禁赌，你其实在等一个时机。” 李韬点头道：“朕禁赌不是着眼于一时一地，而是着眼于长远和整个大唐。你特立独行又胆大包天的举动，无疑给朕创造了一个绝好的时机。说起来，朕还要感谢你。” 张春华娇笑道：“如果陛下非要这么说，那春华也乐意接受。只是不知陛下准备如何感谢春华？” “帮朕清理家产如何？” “陛下这是要惩罚春华吧？你富有四海，我就是清点到死，也清点不完！” “这是感谢，办法你自己想！” 李韬语气很坚定，不容置疑。 张春华二话不说，直接揭去面纱，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如果陛下愿意纳春华为妃的话，春华自是愿意帮忙清理。只是我这样子，估计会很讨陛下嫌，也会让陛下很失望吧？” 此时的她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满脸雀斑。 而且面颊黝黑。 跟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很不相符。 然而，李韬不仅没有露出任何失望之情，还伸手勾住她的柳腰，把她往怀里一拉道：“你扮丑可以遮挡容颜，但却遮挡不了你的押注。” “押注？” 张春华低头看了眼自己那抵着他胸膛的壮观，俏脸瞬时红如晚霞，脑海中也浮现出了她在赌坊中从始至终不断押大的场面。 原来他那时支持她押大也是别有所指。 真是个孟浪的皇帝。 但在此时此刻，这种孟浪又何尝不在勾动她的心弦？ 她心下乱跳道：“陛下是如何得知我扮丑的？” 李韬笑道：“朕时常乔装易容，你的这种手法在朕面前颇为稚嫩，一眼看出不足为奇。你是不是该去洗把脸了？” “嗯。” 张春华低声回应，离开了一小会。 当她重新出现在大堂时，那张白皙的鹅蛋脸仿佛能够散发雍容华贵的气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既仪态万方，也艳压群芳。 不过李韬最喜欢的还是她那两片不涂自红，娇艳欲滴的嘴唇。 它们似乎自带魅惑，勾得人恨不得立即上去咬一口。 可以这么说，论气质，她还要胜步练师一筹。 论身段，她不输孙尚香。 特别是她的押注，都要让孙尚香都为之逊色。 说她在这方面傲视群妃也不为过。 她才是真正的天赋异禀啊！ 当然，最难能可贵的还是她的脾气和行事风格，很合李韬的口味。 宫中多一个这样的女人，不仅榻上无忧，而且还可案牍无忧。 能干的她必然能够帮他分担不少事情。 比如说掌管小金库。 曹正淳时常有特殊任务，很难一直伴他左右。 如果由她帮忙掌管的话，相信以她的能耐，会给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且看她这意思，她已经倾心于他，决定入宫了。 他们这是郎有情，妾有意。 总算可以摆脱抢妃的“魔咒”了。 张春华落落大方地走到距离他只有半臂的地方，一字一顿道：“不瞒陛下，我是大魏粟邑县令张汪之女。” “魏国大乱后，随父一起来长安投靠利州都督司马懿。因同出一郡，父亲也有意让我嫁给他，不过我没答应。” “可能是在大魏时就听父亲说了太多有关陛下的事，对陛下重用女子心生向往，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像李皇妃、蔡皇妃她们那样大放异彩。” 李韬忍俊不禁打趣道：“原来你对朕图谋已久啊！” 张春华莞尔一笑：“那时只是幻想，从不敢奢望。直到父亲带我来到长安，我才开始觉得兴许有一天真的能够遇到陛下，和陛下拥有一段姻缘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说到这，她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 虽然她在倔强地制止了，但根本就止不住。 她急忙转过身道：“民女失态了，还请陛下勿怪。可能没人能够理解我这种心比天高，幻想有人能够给我机会，而我又听说有这样的人，最终还遇到了，并且一起做成了一件大事的感觉，真的……” 一言难尽！ 不然以她的性格，她是不会失控的。 李韬当即从她身后轻轻地抱住她，然后附到她耳畔道：“朕理解，这是梦想照进现实，虚幻又真实之感。现在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朕的存在了吧？” 张春华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陛下和春华这是心有灵犀吗？” “你说呢？” 李韬扶着她的香肩，让她转过身来，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朕很好奇，你是何时看出朕的身份的？” 张春华道：“早在赌坊外的时候，我就留意到陛下气质不凡，而且人群中还有一些人在时刻保护着你，他们虽然看起来和普通百姓差不多，但警惕的眼神和协调的手脚还是出卖了他们。” 察言观色。 这能力不属李贞英、穆桂英她们啊！ 李韬若有所思道：“所以在看到朕也跟着进入赌坊后，你没有犹豫，直接开口向朕借钱？” 张春华道：“我看出来你不是一般人，而我早在来到长安时就发现这里的赌博之风盛行。” “结合你以往损儒灭佛来看，我笃定你会禁赌，所以在发现大哥嗜赌成性后，我便有了大闹一场，既帮他彻底戒赌，也引起你注意的想法。你愿意借我钱，让我大赌特赌，无疑助长了我的这种想法。” “只是随着你越借越多，我越来越觉得你可能就是皇上。现在十国百姓都知道你贪财，在长安钱财外露是大忌，你却毫无顾忌，甚至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有钱……” 李韬没想到她这么坦诚。 连自己的这点小心机都说了出来。 可如果站在她的角度来看，也很容易理解。 属意一人，又地位悬殊。 若不主动出击，恐怕永远都要不会被关注。 内心有野望的女人是不会甘于平凡的。 她这次也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不平凡。 李韬很中意。 张春华笑意盈盈地盯着他道：“陛下，如果春华没有猜错的话，你这次趁势掀起那么大的风波，也是为了对付獠人吧？” 这女人！ 李韬现在就一个想法。 扛回宫，先知根知底，全面洞察一番。 她要比他想的还要聪明…… 第238章 暴君之怒 “回去收拾一下，稍后朕会派人接你入宫！” 李韬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宫中的那位若是还见不到他，真有可能让内阁搬出太极宫去，从此再也不过问国事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在亲爹靠不住的情况下，那位经验丰富的爷爷能在他去做其他事的时候，坐镇宫中和内阁一起，为大唐这艘高速行驶的巨轮掌控方向。 另外，他对皇室宗亲依然保持着很大的影响力。 有些事由他出面，往往会带来事半功倍的效果。 治大国若烹小鲜。 油盐酱醋料都要恰到好处。 他要刷系统奖励，还喜用猛火，也需要这样一个人从中调和。 说白了，太上皇现在扮演的是大唐老好人的角色。 只要他稍微出点力，对整个大唐都将大有裨益。 回到皇宫后，李韬直接来到了太极宫。 李渊脸色铁青地坐在凉亭下。 不见李元嘉的踪影。 想来已经被赶走了。 李韬坐到他对面道：“朕倒是知道徐王喜好斗鸡，但没想到他涉赌如此之深。” “朕怎么教出了这么一帮混账儿子？简直一个比一个混账！” 李渊攥起拳头砸了一下石桌，缓了好一会儿，然后颇为欣慰地看向李韬道：“幸亏还有你这么一个好孙儿啊，不然朕早被活活气死了。” 李韬听话听音，反应极快：“皇爷爷谬赞了，朕肯定不是一个让你省心的孙儿，但会是个好皇帝。在好孙儿和好皇帝之间权衡，你一定会选择后者吧？” “呵！” 李渊老脸一抽道：“你还真是够狡猾的。你以为这样说，朕就不会过问后宫干政之事了？你做得太过了，后患无穷啊！” “时间会证明朕是对的。” 李韬凑头道：“要不咱们爷孙俩再打个赌如何？” “赌赌赌，要朕说，这赌博之风就是你带起来的！” 李渊摇头道：“朕现在没心情跟你赌。既然你已决定标本兼治，那么朕也不能徇私枉法，李元嘉贬为庶民，好好地震慑一番那些喜欢斗鸡遛狗的皇室宗亲和勋贵子弟。” 说完，他又长吁短叹了一会儿。 虽然恨铁不成钢，但眼见儿子和孙子接二连三地被废，他这心里也不好受。 李韬宽慰道：“如果他和承乾、承道一样愿意改过自新，将来朕可以考虑给他机会。” 听他这么说，李渊难得露出了笑容：“也对，那三条臭老蟒都尚且无事呢，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 “……” 皇爷爷，你变了！ 变得越来越老不正经了。 若是被你三个儿子知道你也喊他们臭老蟒，他们搞不好会继续孝出强大！ “别告诉他们。” 留意到李韬的表情后，李渊轻咳一声，急忙翻篇道：“你打算如何对付那些獠人？有几路山獠距离长安可不远，若是让他们兵临城下，几千巾帼军肯定守不住。” 李韬反问道：“你觉得他们有机会攻到长安吗？” “你的意思是？” “朕要血屠了他们！” “这……” 李渊猛地站起身，看明白了他的企图，慌忙劝阻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这样不仅会让獠人恐惧，还会让所有蛮夷都心生恐惧，一起造反的！” “那就都给屠了！” “你疯了？大唐蛮夷何其多，你屠得尽吗？” “只要朕想屠，那么便能屠得一个都不剩。朕早已让文姬拟好了圣旨，封贺若弼为‘屠獠大将军’，由他来镇压叛乱，屠灭獠人！” “圣旨待会就会公布天下，不过他早已离开长安，调兵遣将去了。皇爷爷可在宫中静候佳音，朕这次一定彻底解决了獠人之乱。” 李渊有些失神地向后踉跄了几步，用手撑着石柱才勉强站直身体。 关于獠人之乱，他对李韬可是有所期待的。 哪曾想标本兼治的法子没等来，等来的却是简单粗暴的屠戮之策。 这不妥妥一“人屠”吗？ 他很失望！ 不过禁赌风波又告诉他，现在还不能那么急着下结论。 这小子可是很会瞒天过海，出奇制胜的。 他强作镇定道：“你是大唐之主，手掌生杀予夺之大权。朕老了，难免会悲天悯人，既然你把圣旨都拟好了，朕也懒得劝了。” “不过朕颇为好奇，那个站在你旁边，戴着面纱的女子是何人？你们还真是天生一对，一个敢赌，一个敢借！” 李韬道：“她是随家人前来投靠司马懿的魏女。” “司马懿？” 李渊脸色大变：“你不会又要抢妃吧？那司马懿现在可是坐镇利州，对阵蒙恬大军呢，你不要乱来。” 对于他的抢妃之举，李渊一直很头疼。 自然也不想看到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李韬笑道：“抢了又何妨？” 李渊气得发抖：“此举与曹贼何异？” 李韬不乐意了：“老曹好人妻，朕抢的都是黄花大闺女，这分明是云泥之别！等朕真抢人妻的时候，你再这么说也不迟！” “你！” “哈哈哈，开玩笑的，她和司马懿并无婚约在身，只是为了躲避战乱前来投靠。而且她早已倾心于朕，朕何须去抢？” “你……朕早晚会被你活活气死！” 李渊回过神来，指了指他，甩袖离开。 不过还是长吐了一口粗气。 只要不是抢，他巴不得这家伙广纳皇妃呢。 省得他精力旺盛，到处折腾…… 接下来几天，一条条消息纷至沓来，而且每一条都带着血腥的“屠”字。 哪怕那些獠人没能攻到长安，长安的百姓仿佛也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宁州獠人被屠！ 铁山獠人被屠！ 霸山獠人被屠！ 集州獠人被屠！ …… 虽然知道造反死路一条，但听说这么多地方的獠人都被屠杀殆尽后，百姓们也是闻之色变，谈之胆寒。 这是不折不扣的铁腕镇杀啊！ 按照这形势发展下去，大唐的獠人会从此消失。 另外，他们也都反应过来了。 皇帝利用禁赌风波制造内忧外患的假象，就是要引誘这些獠人走出山林和偏僻之地，然后再一举击杀。 他看似手头无兵可用，实际上早在暗中调兵遣将了。 而且很有可能调动了岳家军和飞龙军这等精锐。 不然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屠戮那么多獠人兵马的。 这很残暴，也很血腥。 肯定会让蛮夷人人自危，继而举兵造反。 果不其然。 没过几天，他们便听说岭南一带有几个实力颇强的蛮夷部族造反了…… 李渊听到这消息后，立即带着文武百官来到了承恩殿。 李韬没见他们，而是在小金库中看着张春华清理钱财。 她穿着一身齐腰襦裙，身前露出的雪腻丝毫不比古装电视剧中的少。 嘴里吃着圆滚滚的糕点，眼里再欣赏着这等山景，李韬丝毫没有半点“暴君”的样子。 系统可能是故意捣乱，响了起来：“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残暴嗜杀，血腥镇压，特奖励造船术！” 李韬惊喜道：“你可算奖励此术了，朕都打算让那些能工巧匠集思广益地造船了！” 在造出木牛流马之后，他可是当着太上皇和文武百官的面，说自己准备造商船和战船了。 如果最终造不出像样的船来，那也是一件蛮丢人的事情。 现在有了造船术，造出天下最先进的商船和战船，必然小菜一碟。 张春华见他很高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看来看着臣妾累死累活地数钱，也是陛下的一大乐趣。” 李韬冲她招了招手：“怎么，这么快就不喜欢这美差了？” 张春华撑着腰走到他面前，一脸幽怨：“你的小金库所囤钱财比臣妾想得还要多，这估计得有几百万贯吧？听说国库还欠了你几百万贯，你怎么这么有钱？” 李韬拉住她那嫩滑的玉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勾起她的香腮道：“你不是很聪明吗？猜猜看！” “陛下暗中经商了？即使经商，也不可能赚这么多。” “那是因为别人经的是一地或者一国之商，朕经的是天下之商，而且还想以商灭国，其中暴利自然是难以想象。” 说到这，他也没给美人惊呼的机会，凑头擒住两片薄厚相宜的唇瓣亲了起来。 张春华愣了一下，也是不由自主地伸出藕臂，勾上了他的脖子。 情到深处，张春华察觉到自己的裙口已落至腰间，身前完全敞开。 她羞得双手抱胸道：“陛下，太上皇和百官都在求见呢，而且这里……” 李韬分开她的手，盯着她的押注道：“咱们因钱结缘，自然也要因钱结果。朕觉得没有地方比这里更适合咱们为爱鼓掌了！” “嗯？” 张春华蹙起眉头，没太听懂。 当李韬夺了她的押注，她在遮住眼帘的乱发间看着那些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耳边也有声音响起时，她忽然有种大彻大悟之感。 原来他说的鼓掌是这个意思。 讨厌！ 只是如果他们一直待在这里不出去的话，太上皇会不会带着百官冲进来？ 据她所知，现在蛮夷之乱可是十万火急…… 第239章 深情总在乱局中 承恩殿。 李渊负着手，来回踱步道：“他到底在哪？” 一个小宦官战战兢兢道：“陛下和张皇妃在小金库中。” 李渊趁势道：“小金库在哪？” 百官立即竖起了耳朵。 一个个表现得不像是臣子，倒更像是贼子。 小官宦哪里敢透露这个啊，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太上皇，陛下带着皇妃进去之前特别交代，任何人不得打扰，奴婢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抗旨啊！” “他知不知道其他蛮夷也反了？” “知道。” “知道还跑去小金库里数钱？他很有闲情雅致啊！” 其实，他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数钱估计是真的，两人是因为钱财结缘的。 但风花月雪恐怕也是真的。 这家伙很会挑地方和选时机呀！ 他们在这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却抱着美人在金银珠宝中翻滚，也不怕硌掉一层皮！ 李渊低头看了眼冷汗直冒的小宦官，也懒得为难他，转头看向了诸葛亮。 他之所以这么心慌，和诸葛亮既不知情，也没完全看透有关。 李韬这次乾坤独断，隐瞒了百官，撇开了内阁，直接让贺若弼秘密出京，从前线精锐中调兵遣将，对獠人下手了。 身为太上皇，他对个中细节是一点儿都不知情。 眼下蛮夷纷纷造反，大唐重新陷入动荡，若是其它敌国选择在这个时候猛攻大唐，大唐势必会腹背受敌。 先前好不容易打下的大好局面可就要被葬送了。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虽然亮也没看懂陛下这屠戮之策，但陛下内心宽仁，这其中想来另有隐情。太上皇稍安勿躁，陛下既有争霸天下之心，这场乱局必然来得快，去得也快！” “但愿他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要让朕在这久等！” 李渊神神叨叨地嘀咕了一句，旋即心下一颤。 他在自家孙儿的潜移默化之下，确实越来越不正经了。 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他等着抱重孙呢！ 李韬在这种事情上面若是跟行军打仗那般速战速决的话，可不是什么好事。 小金库中。 李韬已经以张春华的身体为赌桌，掷起了骰子，玩起了押大押小的游戏。 张春华要是输了，只能继续锻炼腰技。 他要是输了，得立马去见太上皇和百官。 张春华还是一直押大。 然而，李韬也是掷骰子的一把好手，连赢了四局。 当然，这四局不是一口气赢下的，而是断断续续赢下的。 因为需要时间让赢变成应。 “陛下，不能再玩了！” 张春华心服口服地看着李韬道：“臣妾再也不会和陛下赌了。” 李韬笑道：“怕什么？咱们赌的又不是钱财。” “陛下！” 张春华满脸羞红地看了眼自己身前残留的红色印记道：“一个是心疲，一个身疲，臣妾宁愿心疲。” 李韬打趣道：“可身疲的同时你的内心也得到了快乐与升华，不是吗？” “……” 说不过他！ 娇羞的美人儿索性趴到他的怀里轻咬了一口，柔声道：“能成为陛下的女人，臣妾的心确实跟抹了蜜一样甜。不过这里有钱财等着臣妾清点，外边有国事等着陛下处理，咱们来日方长嘛。” 说“嘛”字的时候她托着长长的尾音，明显是在撒娇呢。 李韬张开双臂道：“爱妃于朕而言就是一宝，没有什么能影响朕拆宝。现在宝已拆，今后自是有时间好好把玩，朕也不想让你累坏了身子。只是朕同样不想去见他们。” 张春华颇为诧异道：“这是为何？” “这场乱局要够真，才能迷惑那些意欲造反的蛮夷。朕说多了，难免隔墙有耳。” “那臣妾服侍陛下去洗澡吧？” 说这话时，她是按着自己的胸脯说的。 虽然知道这是自投罗网，但这种事一旦体验过了，好像就变得口嫌体正，身不由己了…… 李韬深有意味地看向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她的潜质。 一般心胸宽广的人都是很能战的，孙尚香就是个再明显不过的例子。 看来他们不愿意离开的话，只能继续等了。 “既然他乾坤独断，那朕也不管了！摆驾回宫！” 眼见天都黑了，李韬还是不见人影，李渊也学他当起了“甩手掌柜”，快步离开了承恩殿。 百官面面相觑后，看向内阁的几位大臣。 张居正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 紧接着是诸葛亮、和珅、严嵩等人。 百官这才意识到他们是不想来的，估计是太上皇的意思。 可太上皇所担忧的正是目前天下万民所担忧的啊！ 他们又一起看向了还没走的魏征。 魏征道：“虽然魏某现在也是雾里看花，但陛下既然从一开始就没让我们参与，那么在结果出来之前，想必也不会见我们。” “诸位还是回去等候消息吧。以往的经验告诉魏某，只要是陛下亲自布局了，那么任他们来势再汹涌，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十天后。 一道道圣旨如先前的消息般纷至沓来。 岭南獠人首领布义被封为“南义伯”，率众进入南义城。 宁州獠人首领元勤被封为“宁安伯”，率众进入宁安。 集州獠人首领阿埙被封为“集槐伯”，率众进入集槐。 …… 一连十几个獠人首领被封伯后，朝野全都懵了。 岭南、宁州、集州等地的獠人不是全被屠戮了吗？ 这怎么又冒出来了！ 难道他们死而复生了？ 不！ 应该是之前听到的消息是假的！ 可假消息为何会在大唐横行无忌？ 这不是相当于逼着蛮夷造反吗？ 就在他们满脸问号的时候，又一道圣旨传出。 陛下要面向蛮夷组建一支十万大军，号为“盛唐军”，所需军饷从他的小金库出。 这更让他们看不懂了。 蛮夷多和各地百姓格格不入，而且还都带着野性。 若是让他们得到兵器，恐怕很难驾驭，贻患无穷。 而且那些造反的蛮夷呢？ 怎么也不见后续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全都云里来，雾里去的。 发誓不再过问这些事的李渊，终究还是没能抵挡心中的震惊与好奇。 他刚准备去找他。 李韬派人来召内阁的大臣们前往承恩殿。 他索性跟着张居正、诸葛亮等人一同前往。 等他见了李韬后，赫然发现李韬正看着武则天不停地按玺印了。 而摆放在武则天面前的是一摞厚厚的圣旨，整得像是批量印刷一样。 大唐的圣旨何时变得这么廉价了？ 他嘴角直抽道：“你还没封赏完？你不怕如此厚待那些蛮夷，反而伤了各路将士的心？” 李韬淡然道：“有些是给死人的，也不是封赏。” 李渊瞬间听出了不少东西：“难道真有獠人部族被屠了？” …… 第240章 隔空胜秦帝 真真假假。 虚虚实实。 这是李韬最擅长使用的手段。 从目前看来，之前很多横行无忌的消息应该是他暗中让人放出的。 这既迷惑了獠人和其他蛮夷，也迷惑了大唐朝野。 李渊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有獠人部族被屠了。 不过这可能还不是关键。 这背后搞不好还另有隐情。 李韬看向他道：“皇爷爷，你能想象川蜀一带的绝大部分獠人和不少蛮夷，都被策反了吗？而且从六年前就开始了。” “什么？六年前？” 李渊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朕临朝时尤重川蜀一带的治理，还多次派探子深入群山之中探查蛮夷的动静，并未发现异常。” 李韬摇头道：“川蜀一带多山峦，崎岖难行，又有大量蛮夷居于其中。獠人部族中，以铁山獠人、巴州獠人、利州獠人、集州獠人等最多，而且他们民风彪悍，最善战！” “李孝常在利州造反的时候，他们没有响应，吐蕃出动二十万大军攻打大唐的时候，他们也是老实本分，唯独现在一起反了，皇爷爷难道觉得这很正常？” 不正常！ 也可以说非比寻常！ 只是李渊目前掌握的线索太少了，也无法很好地进行推断。 他索性直接询问道：“策反他们之人是谁？” 诸葛亮轻摇羽扇道：“如果亮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秦帝所为！” “嬴政？？？” 李渊怔了一下，随后毛骨悚然。 如果这真是嬴政所为，那么便意味着派兵从十万大山迂回到利州边境，是嬴政在六年前就布好的局。 并非看到李韬这段时间异军突起，越来越有争霸天下的实力后，才想从西面牵制大唐。 而暗中策反蛮夷，也要比当初吕夷简在唐宋边境策反当地官吏和百姓，更隐蔽，威力自然也更大！ 他急忙道：“川蜀一带的獠人造反时，蒙恬也攻打利州了？” 李韬点头道：“他还带了一些愿意投靠大秦的吐蕃部族人马，有近两万人。幸亏朕将岳家军调往了西境，而且在让贺若弼调兵遣将的时候，没让他调动岳家军或者驻守在利州协防的巾帼军，不然哪怕朕先发制人，此番大唐也会损失惨重，蒙恬甚至有可能一举拿下川蜀一带。” “这……” 李渊慌忙道：“快，你和皇爷爷好好地说道说道此事。” 李韬喝了一口茶，思绪不免回到了前些日子他听玲珑提起岭南的獠人，突然不愿意和香料香水坊做生意了。 那时他便觉得獠人自他登基后太过安分，必在蓄积力量。 他当时的想法很简单，与其等着他们造反，不如主动誘使他们出手，然后恩威并施，一劳永逸地解决獠人问题。 所以他先是暗中命贺若弼秘密离开京城，临时调遣了八万飞龙军！ 对，八万！ 这看似很大胆，其实是和梁山泊的攻势相呼应的。 他密令庞统、戏志才等人加大攻势，在大宋内部攻城略地，让赵祯不得不继续从边境分兵去对付他们。 这样一来，白袍军和剩下的两万飞龙军跟边境上的宋军对峙一个月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而后他又令贺若弼将八万飞龙军分成三路，重点部署在靠近蛮夷群聚的州县附近。 另外，他还赋予贺若弼调动地方官兵之权。 虽然不多，但配合飞龙军，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形成碾压之势。 他自己趁势制造了告御状风波，主动帮獠人创造良机。 结果在风波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收到了司马懿的密信，说是蒙恬突然率军向利州边境逼近，似有攻打利州之意…… 有详有略地说到这时，李渊倒吸了一口凉气道：“你原来是不是打算调集一部分岳家军提防宁州方向的獠人的？” “没错。” 李韬沉声道：“不过川蜀一带的獠人本就是朕重点提防的对象，在得知蒙恬大军的异动后，朕索性将计就计，让岳飞和穆桂英分出十成三的兵马佯装回京守备，实际上离开利州后，直接往南迂回到集州一带。” “同时让梁红玉率领一路兵马扼守宁州到京城的必经之路上。随后朕便让人散布谣言说几十个地方的獠人一起造反了。” 和珅不失时机地拍马屁道：“陛下此计甚妙啊，不管他们是否想要造反，这谣言一出，必然会打乱他们原先的计划，让他们陷入到短暂的混乱中。” “而随后陛下又让人传出诸多獠人部族被屠的消息，会让他们畏惧的同时乱上加乱，贺将军趁机恩威并施，事半功倍！” 李渊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让贺若弼利用那些和当地百姓杂居的‘熟獠’了？” 熟獠是相对于生獠而言的。 他们虽然和当地百姓不时有摩擦，但大体上接受朝廷的管治。 充分利用他们对付獠人，才有可能这么快平息叛乱。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獠人对獠人最了解，以獠制獠也最有效。那些被封赏的獠人首领大都是熟獠，朕以利誘之，让他们成为了地方新贵。” “在朕让人相继放出獠人造反和被屠的谣言后，川蜀一带的獠人和蛮夷一窝蜂地举兵，和蒙恬大军一起夹击我大唐兵马，他们也是最凶残的！” “其他地方的獠人也有造反的，大概有六个部族，外加三个蛮夷部族。他们虽看着要攻打天启或者洛阳和长安，但主要是为川蜀蛮夷吸引兵力，在贺若弼分兵猛攻之下，他们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听到这，李韬和内阁大臣们总算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他本意是甭管獠人现在反不反，有多少部族存有异心，都要先发制人，一举解决这心腹大患的。 没曾想炸出一群大鱼，还是早就归顺敌国的大鱼…… 这既可以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也可以说是他善于筹谋和应变。 李渊心有余悸道：“若不是被你打乱了部署，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李韬道：“这些年，嬴政通过迂回十万大山，给了他们大量吃的、用的和穿的。最近这几年，开始暗中向他们提供兵器。” “他们非常擅长利用地势小股作战，岳家军和巾帼军在刚开始的时候，既要面对蒙恬大军，还要面对这些兵马的偷袭，一度颇为被动。” “好在岳飞、司马懿等人善领兵，他们将兵马一分为二，托住蒙恬大军的同时，直接以优势兵力强行镇压。” “在灭了十个最凶悍的蛮夷部族后，其他的部族纷纷逃遁，目前他们还在清剿。朕拟了这么多圣旨，一方面是要将真相告知世人；另外一方面是给逃遁深山的蛮夷和其他地方的蛮夷一个选择。” 要么迁出深山，融入大唐，要么登记造册，完全接受朝廷的管治。 不然只会面临被屠的命运！ 有了川蜀蛮夷的前车之鉴后，李韬更不会手软。 他可不想在他国攻城略地的时候，老巢被这些内鬼给掀了…… 第241章 少女怀春总是诗 大秦。 穿着黑色龙袍的嬴政看了奏折后，奋力将其甩到百官面前道：“此贼年纪虽小，又喜横冲直撞，但却屡屡坏朕好事！他一日不除，大唐终是难灭！” 尽管有意压制了，但心中的怒火还是喷涌而出。 按照他的计划，秦军从十万大山中迂回吐蕃，伺机和川蜀一带的蛮夷联手，灭了大唐的西境大军，然后就可夺得川蜀了！ 川蜀之地易守难攻，足以为吞并大唐之基。 而拿下了大唐，大秦便可隔空打破和汉、隋等帝国鼎立的局面，南可夹击大宋，北可灭了薛延陀汗国，东可攻打魏、楚、明、清等国。 到那时，他一统中原十大帝国的野望就近在眼前了。 虽然说李韬继位以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强势崛起，都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的计划也在按部就班地执行。 这次长安空虚又生乱，在他眼里乃是天赐的良机。 他是有想过这可能是李韬故意制造的假象。 可在他看来无关紧要。 因为只要川蜀一带的蛮夷能够配合好蒙恬大军，那什么岳家军、巾帼军都会全军覆没。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韬竟然先发制人了！ 先是搅得整个大唐的蛮夷都晕头转向，胆战心惊，随后又让贺若弼分兵镇压了其他地方的蛮夷，不给他们牵制大唐兵马的机会。 岳飞、司马懿等人又擅用兵。 不仅让他苦心经营了六年的蛮夷兵马毁于一旦，还让蒙恬大军和吐蕃兵马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这一局，他输了！ 考虑到现在大秦的兵道和粮道也被李韬的人不停地毁坏，大秦现在补给蒙恬大军很困难。 再这样下去，蒙恬大军就会彻底孤立于大秦。 纵使可以借助吐蕃部族支撑下去，但绝非长久之计。 而且他有预感，李韬很有可能会趁势攻打蒙恬大军。 形势不容乐观。 李斯眉头紧缩道：“唐帝总是喜欢使用一些荒诞离奇的手段，让人真假难辨。此番他必趁势整肃大唐境内蛮夷，这是想要争霸天下的征兆。” “眼下苏毗已经复国，赵云和李道宗大军又在吐蕃西境攻城拔寨，臣愿亲自前往吐蕃，说服囊日松赞和我大秦结盟。唯有如此，这整盘计划才有回旋的余地，不然蒙将军进退维谷，恐有危险。” 嬴政连忙道：“你有多少把握？” “十成！” 李斯胸有成竹道：“先前虽因刺杀之事让囊日松赞耿耿于怀，但现在吐蕃局势已经由不得他了。” “而且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李韬竭力祸乱魏、清、明等国，他第一个要灭的应在这几国之中。” “朕图谋天下良久，没曾想他登基才一年多便要征伐天下了……” 嬴政冷笑着摇了摇头，忽然站起身，遍扫群臣道：“尔等愿为唐臣乎？” 百官慌忙伏拜道：“臣等永生永世是秦臣，誓死效忠陛下！” 嬴政挥了下衣袖道：“那就穷尽尔等之智，毁了他的筹谋！这天下，唯有朕掌得，他哪怕是天生的霸主，也休想从朕手中抢走！” 听到这话，百官无不震颤：“臣等一定竭尽所能，辅佐陛下称霸天下！” “哈欠！” “哈欠！” “哈欠！” …… 大唐。 李韬连打了几个喷嚏道：“看来秦帝已经知道他的六年谋划毁于一旦了，估计又在琢磨新招来对付朕呢。” “朕太难了！既要上防皇帝，也要下防刁民，这一天天的，他们都想害朕！” 李渊已经把盖了玺印的圣旨翻了一遍了，意味深长道：“皇帝都是这命，害不死的都是有九条命的。” “你这次做得极好，后续的计划也让人信服，朕相信经历此事后，不仅獠人之乱，大唐的蛮夷问题都可以彻底解决。” “只是利用他们组建十万盛唐军非同小可，你确定要这么做？” 诸葛亮笑道：“让蛮夷精壮男子加入军中，即可补充兵源，也可防止他们祸乱地方。虽然他们野性难改，不好驯服，但想必陛下已经想好对策了。” 李韬笑了笑道：“孔明所言不错，朕准备亲自驯服他们！” 李渊震惊道：“你又要撂挑子离京了？” “朕这不是撂挑子！” 李韬干笑道：“朕这是为了大唐的江山永固，社稷安宁，出钱又出力地操练新兵呢。皇爷爷若是不允，那朕就待在宫中便是，只是操练盛唐军的一应费用，皆由国库出！” 这说的是什么话？ 哪有说反悔就反悔的？ 你可是皇帝啊！ 君无戏言！ 李渊赶紧道：“朕忽然觉得眼下政通人和，百官又多是贤能之辈，由朕坐镇宫中，让内阁统筹诸事也就足够了。你想去便去，万事小心便是。” 张居正、和珅、魏征等人异口同声道：“太上皇所言极是。陛下放心，臣等一定夙兴夜寐，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帮人！ 果然一谈到让国库出钱就什么都好谈！ 李韬啼笑皆非道：“在钱这方面，你们真是从来没有让朕失望过。” “陛下言重了！” 几人又和他闲聊了几句，相继散去。 李韬看到武则天手掌发红，拿起来吹了两下，随后又亲了一口道：“若成大事，必先劳其筋骨。盖玺印这种事虽然无趣……” 武则天脸色微红道：“则天觉得很有趣，特别是听到陛下和他们议论朝政，则天总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能学到很多。” “那朕收回刚才说的话。” 李渊大笑道：“只是亲你那一下如何收回？要不你再亲回来？” “陛下！” 武则天双手捂脸道：“我……我去找文姬姐姐了！” 见她提着裙摆跑得比兔子还快，李韬忽然有种负罪感。 少女情怀总是诗。 她刚踏上女帝之路，年纪也在这摆着呢。 他未免有点操之过急了。 罪过，罪过。 阎婉和她年纪相仿。 入宫那么久了，他都没有动过呢。 虽然在这个世道，这种年纪都可以成为老夫老妻了。 但他还是喜欢养成的感觉。 这样也会很有成就感。 在宫中转悠了一圈后，他又来到小金库中和那个正在清理钱财的美人儿鼓起了掌。 尽管她押大总是输，越输还越押大，可大本就是她的资本，也是李韬的最爱。 所以现在李韬一天不饱尝一下，心里都会空落落的。 练兵的日子注定难熬啊！ 他没打算带上张春华。 名为练兵，实际上他还有大事要办。 三日后，他离开京城，一路南下，亲自招募蛮夷，蛮夷投之如潮。 贺若弼则是一路北上。 等两人会合时，兵马合在一处，已有六七万人。 他们没有耽搁，立即前往川蜀一带…… 第242章 蛮夷之地出西施 李韬率军进入川蜀后，继续招募蛮夷，然后来到了集州。 集州獠人首领现在是阿埙，一个皮肤黝黑，力气很大的精壮汉子。 他已经受封为“集槐伯”，率领一万多兵马驻扎在集槐。 此番岳飞和司马懿能够那么快平定川蜀蛮夷之乱，此人功不可没。 他原本是集州熟獠中很有威望的一个统领。 大秦渗透到集州后，他因不同意反叛大唐而被幽禁。 这一关就是六年。 六年间，他不仅没有浑浑噩噩，还在牢中苦练体魄，继而影响到了所有跟他一起被关的熟獠。 集州蛮夷起兵造反前夜，他审时度势，率领狱众设计冲出大牢，于午夜时分潜入集州獠人首领的山寨杀了他。 随后又杀伐果断，迅速整顿了集州獠人，反过来打了集州的其他蛮夷一个措手不及。 在岳飞率兵攻来后，他又和岳飞里应外合，一举让集州大定。 以他的功绩和安抚大唐蛮夷的需要，李韬是想封侯的。 但后来仔细琢磨了一下，他决定换种方式。 阿埙得见龙颜，甚是欣喜道：“阿埙……不，臣拜见陛下！陛下……呃，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就是一山野村夫，虽然最近他们也教了一些，但还没完全学会，也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亲自来了，还请陛下不要……见怪？还是怪罪来着？” “哈哈哈！” 见他急得不停地挠头，李韬大笑着扶他起身道：“爱卿快快免礼。朕这次来是让你和麾下兵马悉数加入到盛唐军中，不知你可愿意？” 阿埙连忙道：“集州太小，我和集州的勇士们无不渴望随同陛下征伐天下，如今陛下又亲临，实在是我们之幸，我们焉有不加入的道理？” “很好！” 李韬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即日起，朕赐你国姓，任你为盛唐军五大副将之一，随朕操练兵马，伺机开疆拓土！” “国姓？” 阿埙皱了下眉头道：“陛下的意思是？” 贺若弼微微摇头道：“这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你和陛下一个姓，叫李埙了，古往今来被赐国姓，都是天大的恩宠，明白了吗？” 李埙又慌忙跪在地上，朝着李韬连磕了几个响头道：“多谢陛下，臣受宠极惊！” 贺若弼哭笑不得：“是受宠若惊！” 李埙赶紧道：“对对对，受宠若惊！臣就是一个莽夫，没读过书，让陛下和贺大将军见笑了。” “无妨！” 李韬笑了笑道：“字还是要识些的，朕稍后会派人教你。” 李埙苦着脸道：“能不能不学？臣一学这些就犯困！” “不行！” 李韬负手而立，宛如严师道：“朕麾下的将军不能有目不识丁之辈，这会纳入考核的，对你们的要求虽然会适当放松一些，但若达不到，还是会被惩罚。” 这话说得李埙没有脾气了。 他拧着头皮道：“臣学！只是臣有一事相求，早就听闻陛下力大无穷，不知能否让我们见识一二？嘿嘿嘿！” 他们很崇尚能打和力气大的。 说再多，都不如秀一下能服众。 李韬来之前就想到这一点了，摆手道：“随朕走吧，在大军驻扎之地，有一尊鼎。朕在来之前就看到有几个将军在试举呢。” “军中也都知道你力气大，你正好向他们展示展示！” “好嘞！” 李埙跟着走了几步，突然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陛……陛下，还有一事。昨日臣的一些手下捉到了十几个会用蛊的人，他们是从铁山一带逃离而来，恰好被撞见了。” “臣本来想着铁山的獠人都被屠了，这些人自然也不能活。可……可是……” 贺若弼打趣道：“你一个以杀伐扬名，拥有军功的伯爷，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莫不是因为那些用蛊的人中藏着仙女？” “贺大将军怎么知道？” 李埙震惊道：“那真的是个仙女，见过她的人都说她美过世间的所有女子。臣觉得也只有陛下才能拥有仙女，所以斗胆留了她一命，准备献给陛下！” 铁山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会有仙女？ 贺若弼是不信的。 充其量也就是长得比较漂亮而已。 可谁不知道，陛下的皇妃全是绝世美人。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可是陛下的名句。 陛下未必看得上。 当然，李埙要献美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拭目以待。 李韬淡然如水道：“让人把她带来吧。” “是！” 李埙应了一声便吆喝了起来。 很快，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被带到了他的面前。 女子穿着兽衣，露出两条修长的大长腿、雪莹的藕臂和没有一丁点赘肉的水蛇腰。 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又似雨打梅花。 给人一种娇弱之感。 偏偏明亮的美眸中又带着野性。 再加上她身前如张春华一样能押注，身后如蔡文姬一样能窃取文运，身材比例完美到能和甄宓平分秋色…… 李韬终于明白他们为何会视她为仙女了。 确实美得不可方物。 贺若弼只是看了一眼便慌忙低下头，很是自觉地不看第二眼了。 原因很简单。 这注定是陛下的女人了！ 非礼勿视！ 无论在大隋，还是大唐，他都见过不少美人。 但这位女子既有她们的容貌和身段，又有她们所不具备的野性和异域风情。 着实不像人间女子。 见她跪在地上不说话，李韬上前勾起她的香腮，看着她那比刚剥的荔枝还要嫩的脸蛋儿，沉声道：“这么美的一个人儿玩虫，有点暴遣天物啊！你今后就跟着朕吧。” 女子咬着牙道：“你杀了他们！” “他们通敌卖国，滥杀无辜，该死！如果你想给他们报仇，那等待你和那些同伴的唯有死路一条！” “我……” 女子有些挣扎地看了他一眼，又很畏惧地低下头道：“我可以服侍你，但你得放过他们。” 李韬道：“既然会用蛊，那便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你今后用心服侍朕，朕不仅会饶他们一命，还会让他们在军中任职。” “你别骗我，不然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君无戏言。来人呢，带她下去洗漱，换身干净的衣服。” 女子被带走后，贺若弼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陛下，此女会蛊术，防不胜防，臣以为先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再让她近身服侍比较妥帖。” 帝王安危大过天。 这些年他南征北战，对蛊毒之术颇为了解。 知道此术隐蔽又难解。 此女又美若天仙。 他有点担心她会钻空子。 “在朕眼里，蛊就是毒！朕自有分寸！” 李韬说了一句后便不复多言。 他精通毒术。 此女若是另有企图，他也不怕。 半个时辰后，穿着一身淡红宫裙，云鬓盘起的女子重新被带到了李韬面前。 和先前相比，她看起来不仅更漂亮了，而且言行举止间还透着难以言喻的妩媚。 李韬看了她几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怯生生地道：“小薇。” “姓什么？” “部族的人说我年少时得了怪病，被人遗弃在山中，他们用蛊毒治好了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没想到你的身世这么可怜。” 李韬道：“朕今后就喊你小薇吧，随朕回营帐。” “嗯。” 小薇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看起来既胆颤，又弱不禁风的，很能激起他的保护欲。 来到大军的驻扎地之后，李韬指了指放在空地上的一尊大鼎，对李埙道：“世人皆言西楚霸王项羽力能扛鼎，据说他扛之鼎重达千斤，此鼎还要更重一些，不知爱卿能否扛起？” 上来就让他跟西楚霸王比？ 李埙险些气血阻塞。 不过新晋的伯爷是不能说自己不行的。 更何况还是当着皇帝和盛唐军将士的面。 他吐了口粗气，抖擞精神道：“臣愿一试。” 李韬望后看向小薇道：“你觉得他扛得起来吗？” 小薇摇头道：“能扛起千斤大鼎的，要么是天生神力，要么是生来苦练。他虽力大，但下盘不够稳，后背倒是很结实，最多也就是用肩膀拱动大鼎。” 李韬颇为诧异：“你还挺懂行？” 小薇细声道：“曾经有人逼我们炼制‘力蛊’，我便向族中老人请益了一番，所以知道一些。” “力蛊？” “这种蛊能够短暂提升人的气力，但对身体损耗太大，我没参与。我学蛊，是想更好地掌握毒，然后以毒攻毒。毕竟我的这条命就是通过以毒攻毒捡回来的，我想救更多的人，而不是去害人。” 人美心善。 李韬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出她所料，李埙绕着大鼎转悠了十几圈，抱、推、拉等手段都用了一遍，最终用肩拱才勉强将大鼎往前拱了点。 饶是如此，将士们还是欢呼不已。 这可是千斤以上的大鼎。 不管用什么办法，能够稍微撼动一点，那也是拥有大气力的人，让人敬佩。 他们现在无不期待传闻中力大无穷的皇帝能够亲自登场，让他们大开眼界。 李埙气喘吁吁地走到李韬面前，揉着肩膀道：“陛下……它它它，太重了，恐怕除了您，没人动得了！” “这可未必！” 李韬指向小薇道：“她就能移动此鼎，你信不信？” 李埙干笑道：“陛下，就她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可能？” 小薇也是有点懵：“陛下，小女子不行的！” 李韬附到她耳畔小声道：“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女人也一样！你不用害怕，接下来只需要按照朕说的去做就行。” …… 第243章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李韬让人搭了个牢固的支架，然后将两根长长的木头拼接在一起。 一头挂上绑着大鼎的绳索，另外一头用绳拴着，并且把绳头交给了小薇。 小薇有些茫然地看向李韬：“这是？” 李韬笑道：“你用力把绳子往下拽。” “喏。” 尽管感觉有点奇怪，但小薇不敢抗旨，还是照做了。 结果只是稍微往下拽了拽，她便听到了盛唐军的将士们所发出的惊呼声。 她定眼望去，这才发现那尊大鼎似乎动了一下。 没有迟疑，她下沉臀部，继续用力。 只见大鼎不停地晃动起来，随后还往一侧移了移。 她不敢相信地看向李韬。 李韬一手抓住她的玉手，另外一只手往上抓了一截绳子，稍微一用力，整个大鼎都被吊了起来。 由于她此时是被李韬拥着的，激动之下，只能仰头去看李韬。 适逢李韬也低头看她。 一时间天目勾地睛。 她不由地心跳加速，脸上也染了一层红晕。 不过她调整得很快，疑惑道：“这是为何？” “这是杠杆原理。” 李韬微微一笑道：“别说区区一尊鼎了，若是给朕一个支点，朕能撬动整个地球！” “地球？” 小薇红唇半张道：“那是何物？” 意识到地球对于她来说有点抽象了，李韬松开绳索，指向不远处的高山道：“如果将那座大山与地面剥离，朕只需要找这样一个支点，然后用相同的方式即可把那整座大山都给撬动起来！” 小薇美眸圆睁道：“当……当真？” “这又没有扯谎的必要。” 说着，他跟玩一样走到大鼎前，连个热身都没有，一手抓住大鼎的一脚，猛地用力，大鼎的四只脚便离开了地面，随后越升越高。 待他抓举到他肩膀附近时，突然沉吼一声，往上一送。 大鼎竟直接被上抛了一丈有余。 径直砸向他的时候，他也没有闪躲，还是只出一手，往上一抓，稳稳地抓住，随后十分轻巧地往地上一丢，拍了拍手道：“等有机会，朕一定要和那西楚霸王比一比，看谁的力气大！” 此时，十万兵马雅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这不是人，是是是……神仙！” “幸亏我们没有反叛大唐，我们将杀尽敌寇！” “我早就和你们说了，他可是比赵王还厉害的神将，结果你们还问我赵王是谁？整天待在深山里，不见世面，肯定是不行的。” “用几根木头和绳子就能撬动那么大的一个鼎，也很厉害啊！从今以后，他就是我们的犬神！” …… 李韬隐隐听到他们的议论，暗自庆幸已经下令整肃蛮夷聚集之地的婬祠了。 这连犬神都飙出来了。 可能他们自己没觉得这是大不敬，可也说明各地蛮夷供奉了名目繁多的神仙。 当初整顿天下道观的时候，他顾全大局，没有对蛮夷之地下手。 现在可以趁势为之了。 李埙万分激动地走到他身旁，磕磕巴巴道：“陛……陛下，你太神了！从今以后，臣愿誓死追随陛下！” 他带了这个头，十万蛮夷大军也是纷纷伏拜道：“我们愿誓死追随陛下！” 李韬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都起来吧。” 统御这些蛮夷，恩威并施，以夷制夷是一方面。 个人崇拜也是一方面。 他们与其信奉那些乱七八糟的神灵，不如信奉他！ 这也是他选择秀一把的真正原因。 不单单是为了装逼，还是为了收揽人心。 毕竟力大无穷，他到哪比力气都是可以横着走的。 不用岂不是太浪费？ 而利用杠杆原理吊起大鼎，主要是向他们展示自己智慧的一面。 别看他们久居山林，他们对拥有智慧的人可是会盲目崇拜的。 眼见他利用一尊鼎便让十万蛮夷心服口服，贺若弼也很感慨。 这位皇帝不正经的时候很可怕。 正经的时候更可怕。 这兵马都还没开始操练呢，他在军中的威望便如日中天了。 接下来只怕川蜀一带前来投靠的蛮夷会更多。 他主动请示道：“陛下，何时开始练兵？” 李韬让宦官递给他一沓纸道：“从明日开始，练兵计划朕已经在纸中写出了，你和副将们好好研读，尽心操练，朕只给你们十天的时间。” “十天？” 贺若弼目瞪口呆道：“这是不是太短了些……” 李韬面无表情道：“本来朕是准备一点时间都不给的，但考虑到这些兵马来自各地，需要熟识和融合，所以最终酌情给了点。十日后，盛唐军将转入边战边练模式。” 说到这，他特意追加了一句：“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你身经百战，应该明白朕的用意！” 贺若弼浑身一震道：“臣明白，臣这就去准备。” 他慌里慌张地离开后，李韬走到还有些出神的小薇面前道：“随朕回中军大帐，和朕好好说说蛊毒之术吧，朕颇感兴趣。” “另外，你这身子有些孱弱，需要好好调理，朕也可以传你一些炼体之法。” 炼体之法是他从曹正淳那学来，传授给后宫的皇妃们用来强身健体的。 从刚才她拽绳子来看，李韬确定她不会武功。 只是诚如贺若弼所说，毒蛊之术让人防不胜防。 他恰好也感兴趣，趁机琢磨琢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小薇抿了抿嘴道：“多谢陛下，民女一定知无不言。” 李韬笑道：“听你说话，朕总感觉你并非出身蛮夷。” 小薇躬身道：“那是因为民女曾经离开铁山到利州，乃至雍州行过医，也算见过些世面。” “如此说来，你应该知道李孝常吧？” “嗯。” 点了点头后，小薇柔声道：“他曾经造反，但是被陛下杀了。其实我也不赞同族人造反的，奈何他们都瞒着我，等我知道再劝的时候已经晚了。” “原来如此。” 李韬负手走向中军大帐，没有再多问。 小薇则是暗暗吐了口粗气，快步跟上。 十日后。 李韬带着他们往北拉练，随后遇到了京城前来送兵器的人马。 他们送的主要是唐刀、诸葛连弩、神臂弩等。 随着兵器一起送来的还有大量药丸。 李韬在让贺若弼分发兵器的同时，也让他把药丸发下去，然后确保每个兵卒都服用了。 贺若弼惊疑道：“陛下，这是何药物？若是说不清，只怕将士们不肯服用。” 李韬道：“你知道吐蕃为何那么难打吗？” 贺若弼想了想道：“山高险阻，不利于行军和粮草运输。” 李韬拿起药丸，带头吃了一粒道：“你说的没错，但遗漏了很重要的一点，既我大唐儿郎多生活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之中，突然进入高原地带，容易有不良反应，朕称之为‘高原反应’。蛮夷将士虽好些，但吐蕃地势太高，需有备无患。” 顿了顿，他继续道：“这些药丸是朕命医道圣院以药材‘红景天’为基础，针对高原反应研制而来，早在赵云率军攻打吐谷浑的时候，朕就让他们提前服用了，不然他们很难打得那么顺利。” “司马懿率军前来西境时，朕同样密令他带了一些，在拿下吐蕃数城时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听他这么说，贺若弼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克敌制胜的神药啊！臣这就亲自督促他们服下。陛下打算如何攻打蒙恬大军和吐蕃？” 李韬勾起嘴角道：“朕昨日收到一封密信，李斯亲自到吐蕃，意欲说服囊日松赞和大秦结盟，而且还带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囊日松赞也已答应，正和他暗中调兵遣将。” “李斯？” 贺若弼冷笑道：“他倒是很会选择时机。” 李韬摇了摇头：“过几日，囊日松赞就会变成一个死人！朕现在也不在乎大秦和吐蕃是否结盟了！有了这十万盛唐军，朕不仅要灭了蒙恬大军，还要一口气吞了吐蕃！” …… 第244章 这般纯情有点甜 嬴政想把吐蕃打造成为一把悬在大唐头顶的利刃。 哪怕这次策反蛮夷，特别是川蜀蛮夷没有成功，但今后只要有机会，他必然还会毫不犹豫地宰割大唐，将大唐打造成为他打破争霸僵局，逐鹿中原的跳板。 这可是如芒在背啊！ 若是没有这次蛮夷之乱，李韬还有耐心让岳飞、司马懿和蒙恬周旋。 耗也把他耗死！ 但现在他借着蛮夷之乱又成立了一个十万人的军团，拥有了更多的人马，势必要改变原来的计划，将这个隐患彻底拆除。 等到贺若弼将兵器下发后，李韬继续带着盛唐军拉练。 不过这次直接拉练到了吐蕃边境。 岳飞、司马懿、穆桂英、花木兰、梁红玉等人一起前来拜见。 望着士气高昂的盛唐军，司马懿倍感振奋：“陛下这是要一举灭了吐蕃和蒙恬大军？” 李韬笑道：“朕也想顺势将盛唐军打造成为一支可以穿梭于崇山峻岭的山地军！别看他们不少是新兵蛋子，但在山中行军和搏杀，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用他们来对付喜欢倚仗地势而小股作战的吐蕃兵马，或者让他们和吐蕃兵马周旋，够吐蕃兵马喝一壶的。” 说到这，他趁机道：“仲达，以你之见，这仗该怎么打？” 司马懿明显早就琢磨过了。 他连忙道：“当分兵击之！盛唐军从东往西攻吐蕃，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和从西往东打的大唐兵马遥相呼应，吐蕃东西难顾，必定灭亡！” “而蒙恬所率领的兵马乃大秦精锐，宜用岳家军正面交锋，然后以巾帼军和地方兵马侵扰。如今他们的粮道和兵道都被炸，纵使和吐蕃结盟了，只要我们猛攻，他们也很难撑下去。” 李韬有意栽培姜维，看向他道：“伯约以为如何？” 姜维语出惊人道：“不瞒陛下，魏将军和臣就此商议过，魏将军觉得陛下不如直接拿下十万大山，反过来在秦帝头上悬一把利刃！臣以为此计甚妙！” 张绣不赞成：“那瘴气弥漫的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而且极难行军，要它作甚？” 魏延摇头道：“在本将眼里，十万大山还要好过吐蕃，那里虽然群峦叠嶂，人迹罕至，但林木遍布，鸟兽众多，兼有大江大河，必有鱼类。” “而且那么广袤的地方，很有可能藏有金矿、银矿、铁矿等，秦帝既然大动干戈地修了兵道，显然不仅是为了运兵，他估计也想把十万大山变废为宝。” “好一个变废为宝！” 李韬仰天大笑道：“在朕眼里，没有一寸土是多余的，也没有一寸土是毫无价值的。朕都御驾亲征了，若是不反将秦帝一军，也说不过去。” “你们谁愿率领一路兵马深入十万大山和曹正淳配合，前堵大秦的援军，后截蒙恬的退路？” 魏延当即道：“末将愿前往！” 李韬点头道：“魏延、黄忠、姜维听令，朕命你们率领人马入十万大山，建营寨、设机关、探矿产，将其纳入我大唐疆土，造福我大唐子民，不得有误！” 三人齐声道：“末将领旨！” 李韬道：“这注定是一项苦差事，朕会视战场情况不断派人增援你们。你们身为我大唐的‘开山先锋’，一定要咬着牙把十万大山给朕吃下！” “另外，考虑到山中瘴气、毒物良多，药材必然也不少，朕会立即派人回长安把医道圣院的一些名医请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多谢陛下！” 三人也没耽搁，迅速离开。 李韬站起身道：“众将听旨，贺若弼、张绣、张任，朕命你们将盛唐军一分为五，今晚子时攻入吐蕃，以司马懿之计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切不可贪功冒进。” “岳飞、司马懿，你们率领岳家军攻打蒙恬大军，同样不要急于求成；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你们率领巾帼军瞅准时机侵扰！” “喏！” 众将领旨之后，立即离开中军大帐去准备。 小薇走到李韬身旁，给他换了一杯温水道：“陛下兵强马壮，又有那么多的良臣，而且这眼看着就要农收了，粮草也不缺，蒙恬大军恐怕会和吐蕃一起成为史书上的寥寥数笔了。” 见她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脸蛋红润了不少，身子也不似原先那么单薄了，李韬勾住她的水蛇腰，直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道：“朕怎么从你这话中听出了那么点感伤？” “有……有吗？” 小薇有些拘谨地扭怩了一下，不敢看他道：“民女只是觉得陛下灭国如灭城，堪称神速，让人看着有些恍然。但民女是真心为陛下和天下百姓感到高兴，你统一十国的步伐越快，百姓们便越能尽早摆脱战火荼毒之苦。” 说到这，她伸手端起茶杯递给李韬：“陛下可能还不太习惯这里，嘴看着很干，应多喝水。” 面对她这体贴入微的举动，李韬并没有什么反应。 小薇抿了抿嘴，当即喝了一口，然后再递给李韬：“这里的水虽然不像雍州一带有种微甘之感，但尚能入口。” 李韬似笑非笑：“你是想说没毒吧？或者说你没偷偷下毒吧？” 小薇低下头道：“民女毕竟是个外人，而陛下是九五之尊，即使陛下不提防民女，民女也要自我提防。” “那你再喝一口，要喝一大口！” “嗯？” 虽然不太明白他这是何意，但小薇还是张嘴喝了一大口。 可能是嘴很小，她的一大口充其量只相当于别人的一小口。 她蠕动喉咙咽下去后，咬了下嘴唇，刚想开口，李韬那缺水的嘴唇已经印了上去，还汲了两下。 小薇猛地握紧茶杯，宛如一个玉美人倚在李韬的怀里，好像都不会呼吸了。 过了一小会，李韬松开她道：“这不就有点甜了吗？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你既然伴朕左右，服侍朕的起居，那么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就该多想想办法。只要不偷偷给朕下蛊，任何方法都可尝试，朕要求不高，还是很愿意满足的！” “……” 小薇两眼圆睁地看着他，白玉无瑕的脸蛋儿红得像是小辣椒。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李韬勾了一下她的香腮道：“怎么，你还想继续？” “啊！” 小薇这才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站起身，然后放下茶杯，逃也似的离开了大帐。 “多么纯情的女子！若朕不是花丛老手，恐怕今晚就会让你想办法既让朕嘴润，也让朕心润……” 李韬摇了摇头，召两个东厂番子进入大帐道：“你们暗中盯紧点小薇的那些同伴，不得松懈。” 两人应了一声，连忙道：“那她？” “无妨，朕不会阴沟里翻船的。”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你们再派人到铁山一带去好好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这些人。高明的棋手往往会做得天衣无缝，所以你们的调查一定不要流于表面，要学会抽丝剥茧。” “小的遵旨！” 两人迅速离开。 李韬伸手抹了下带有唇印的杯沿，微微一笑道：“雍州一带的水有甜的，有咸的，西北方向的水以咸居多，甚是难喝，长安一带的水倒是颇甘。” “你这是重点做了长安的功课，而对整个雍州有所取舍啊！而且这些天从你和朕交流蛊毒之术来看，你明显是临时抱佛脚，不算精深。” “朕不去抢或者点名要，反而有人主动往朕这送绝世美人了，真有意思！以你的姿色，想必是个青史有名的美人儿，会是谁呢？” …… 第245章 还没开打便输了 吐蕃。 秦军大帐。 蒙恬和李斯并肩站在地图前，默默地看着。 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已经得知李韬带着十万盛唐军抵达吐蕃边境。 大战一触即发。 虽然说吐蕃已经和大秦结盟，但现在大唐有兵马优势，而且大秦的兵道和粮道都被炸了。 他们相当于背水一战，不容有失。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斯沉声道：“现在形势很危急，但此计划乃大秦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打造。陛下不愿轻易放弃，我等自当竭尽全力。” 他话音刚落，一将急匆匆走来道：“蒙将军、李大人，大事不好了！刚得到消息，囊日松赞被杀了，大唐兵马五路齐发，攻打吐蕃，而岳家军也在迅速向我们逼近。” “现在吐蕃上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据说有些部族已经公然投向了大唐……” “他终究还是对囊日松赞下手了！” 李斯并不是太惊讶，他继续盯着地图道：“早在我们派人刺杀囊日松赞的时候，他让人暗中搅局，我们就想到一旦我们和吐蕃结盟，他会对囊日松赞痛下杀手了！” “只是我们分明劝说囊日松赞换掉身边的所有人，为以防万一，囊日松赞甚至还杀光了他们，唐帝又是如何得手的？此事蹊跷啊！” 蒙恬稳如泰山道：“无妨，本将和论科耳、禄东赞交情匪浅，他们都是吐蕃重臣，在吐蕃素有威望。尤其是论科耳，此人文武双全且富有谋略，绝非泛泛之辈。” “想来他们会尽快将囊日松赞之子松赞干布扶上赞普之位。只要我们能拖住岳家军，那些盛唐军就是攻得再快，也会被这崇山峻岭削弱攻势。” 只要让吐蕃缓过来，吐蕃依然可以倾尽举国之兵和他们联手应对唐军。 虽然他来到吐蕃的时间不长，但已在吐蕃设立众多易守难攻的营寨。 唐军想要一口气灭了他们，基本上不可能。 眼下非常关键的一点是大秦兵马如何取道十万大山，增援这里。 李韬御驾亲征，又带来了这么多的兵马，他们必须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而这无疑也是让李斯感到头疼的事情。 蒙恬乃名闻天下的良将。 打仗的事，他不用操心。 只是大唐使用的那来历不明的东西威力太大了。 大秦已经先后出动九路兵马，想要重新打通兵道和粮道了。 结果全都以失败而告终…… 如果大唐蛮夷造反成功了的话，他们就完全可以以大唐为粮仓了，自然不用再如此劳神费力。 可惜啊！ 李斯长叹一声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先在立足吐蕃的同时，奏请陛下派出更多兵马拼出一条兵道来了。” “只能如此了。” 蒙恬附和了一声，继续在地图上移动小旗。 又一将闯了进来道：“不好了，蒙将军、李大人，吐蕃有变。” 李斯喝了一口茶道：“我已知晓。” “嗯？” 那名将军有些狐疑道：“不可能！这是我的人马刚截获的消息。” 蒙恬摇头道：“你们现在这一个个的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囊日松赞死了便死了，不会影响我们和吐蕃结盟！” “并非此事！” 将军欲哭无泪道：“根据末将手下截获的密报，囊日松赞是被刺杀身亡，但现在吐蕃已经开始传言是死于大秦刺客之手！而真正杀他的人是禄东赞！” “此人不仅杀了囊日松赞，还杀了松赞干布和论科耳，目前已经独掌吐蕃大权，明日就有可能昭告吐蕃各部和大唐结盟！” “这不可能！” 蒙恬不屑道：“禄东赞心在吐蕃，很有野心，纵使和我大秦结盟，也是权宜之计。他是有可能杀了松赞干布和论科耳，独掌大权，但绝不会和大唐结盟！” 李斯也是淡然道：“和大秦结盟，吐蕃尚有一线生机，若和大唐结盟，吐蕃唯有灭国了！我前些天见过他，看得出来他精通治国，有宰辅之姿，亦有壮大吐蕃的野心！” 说到这，他看向那将军道：“你截获的密报是何人所送？又是送给谁？” 将军慌忙道：“是论科耳之弟，送往论科耳的封地，他自知在劫难逃，让封地诸将赶紧往南逃。” 顿了顿，他颤声道：“密报中还提及甘……甘罗出现在禄东赞左右。” “！！！” 李斯和蒙恬猛然转头瞪向了将军。 那锐利的眼神仿佛顷刻间能把他给杀了。 毋庸置疑，他们都在埋怨他为什么不早说！ 这是在寻他们开心吗？ 禄东赞是不可能投靠大唐！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即甘罗亲自游说。 那可是凭借一张嘴拿下十几城的奇才。 在大秦深藏功与名那么多年以后，突然投靠李韬，首次出马就成功说服回纥和高昌对大唐俯首称臣，还甘愿派兵帮忙攻打西突厥…… 他的那张嘴可以说胜过十万大军！ 他们先前也知道甘罗踏入吐蕃了，但从没想过甘罗会以身犯险去游说禄东赞这等吐蕃重臣！ 因为经历先前的那几件事以后，这些手掌吐蕃权柄的大臣都很厌恶李韬，也很痛恨大唐。 像甘罗这种李韬身边的大红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无异于自投罗网。 现在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甘罗的胆量，高估了禄东赞对吐蕃的忠心。 他们俩无一例外地倚着案几，丝毫没有了刚才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慌乱。 大帐中的两个将军红着眼，都快哭了：“蒙将军、李大人，你们快拿个主意啊，不然我们前攻无路，后退无门，可要全军覆没了！” 说实话，他们早就推演了各种可能。 但唯独没有推演过这种。 这可是大战还没开打，他们便输了！ 既滑稽，又让人崩溃。 如果他们猜的没错的话，恐怕就是李韬都没有想到会赢得这么容易。 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带着盛唐军而来了。 “该死！” “该死！” “甘罗！” …… 一向足智多谋的李斯好像也没了主意，稳住身体后不停地在帐中踱步，迅速把甘罗和禄东赞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蒙恬也是死死地盯着地图，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向李斯道：“我们从十万大山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有多大？” 李斯脸色铁青道：“极为渺茫，李韬必然会派重兵堵截！这本就是一步险棋，在吐蕃生变，蛮夷之乱也被平定后，我们也就成了孤军！” “孤军若想回到故土，恐怕唯有向死而生了！” 蒙恬缓缓地闭上眼道：“看来本将和李大人所想一致。还请李大人率军先行撤离，本将来殿后！” “倘若回到大秦后，你没有见到本将，记得代本将向陛下请罪，本将辜负了他的信任！” “不！” 李斯摇头道：“一起走才有生路，而且一定要快！一旦让李韬反应过来，我们都得死！” …… 第246章 惊世反转，命危匹播城 “禄东赞杀了囊日松赞和论科耳，向朕俯首称臣了？” 中军大帐。 李韬看到甘罗派人送来的密报后，也是两眼放大，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 劝降禄东赞之计是甘罗想出来的。 为了甘罗的安危着想，他是不同意甘罗以身犯险的。 而且在他看来，像禄东赞这种吐蕃重臣投降大唐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甘罗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非要一试。 适逢雨化田也在吐蕃。 他便密令雨化田带人在暗中保护。 以雨化田的身手，危急时刻救他一命问题不大。 他也承诺只要禄东赞愿意臣服大唐，他可以封禄东赞为“西蕃王”，尽可能地给他管治吐蕃之权。 当然，跟回纥、高昌等国不同的是，大唐肯定要在吐蕃驻兵的。 这么做，也是充分考虑了吐蕃的风土人情，人心向背，想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这承诺可能会对禄东赞有一定的吸引力。 但他还是觉得禄东赞接受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突然看到这份密报，他都有一种梦幻之感了。 这仗打得也太容易了！ 偌大的疆土就跟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差不多。 他没有耽搁，急忙召回岳飞、司马懿、花木兰等人重新部署。 魏延、黄忠等人还是按照原计划执行。 毕竟禄东赞臣服了，还有蒙恬大军呢！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不能把蒙恬大军给全歼了，他自己恐怕都没脸回长安了。 诸将返回后，对于这种情况也很错愕。 花木兰笑道：“若不是甘大人说过些天雨督主会带着吐蕃使臣前来，正式呈上降表，并且邀请陛下去匹播城，末将必然会以为此中有诈！” 匹播城乃吐蕃都城。 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逻些城这会儿还没开建呢。 李韬已经决定亲临匹播城了。 一方面，禄东赞立下如此大功，理应由他亲自封赏。 另外一方面，在囊日松赞、松赞干布、论科耳等人都被杀的情况下，吐蕃内部必然暗潮涌动，仅靠禄东赞一人之力很难安抚。 他以帝王之尊，率领兵马前往，既可以威震宵小，也可以笼络民心。 当然，他也想亲自到吐蕃转一转，看一看，这样也利于今后对吐蕃的治理。 司马懿浅笑道：“其实我等也不用太过诧异。识时务者为俊杰，禄东赞只是做出了对他和吐蕃都最有利的选择而已。” “在苏毗复国，赵将军从西往东攻打，陛下又御驾亲征，从东往西攻打，吐蕃灭国只是早晚的事。” “他以此雷霆手段杀了结盟大秦的吐蕃君臣，大权独揽，然后再向陛下俯首称臣，可以避免生灵涂炭，满目疮痍。” 岳飞道：“他既已臣服，那么吐蕃便再无蒙恬立足之地。为避免全军覆没，在得到消息后，他必立即撤离。只是若走十万大山的话，不仅路途遥远，而且还随时都有可能被伏击或炸道。” “倘若末将是他，末将宁愿沿着川蜀南部瘴气弥漫之地，向东逃向唐宋边境，大宋不会见死不救。” 李韬大笑道：“爱卿与朕不谋而合。朕也觉得他穿过我大唐南部疆土，逃往大宋边境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那里有飞龙军和白袍军，到时饶是混战，他也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你率领岳家军追击的时候，一定要穷追猛打，尽可能地斩杀他麾下兵马。这样一来，追到大宋边境后，你可和李存孝、陈庆之他们合兵一处，连带着大宋兵马一起杀！” 岳飞连忙道：“末将正有此意。时不我待，末将这就告辞。” 目送他离开后，李韬看向司马懿、花木兰等人道：“为显臣服之心，禄东赞已准备将吐蕃临近大唐的三十城先行交于大唐。” “你们去做好准备，等到吐蕃使臣到来之时便开始接管。切记，眼下吐蕃人心惶惶，当以怀柔为主。另外，在军中挑选精锐，随朕前往匹播城。” 司马懿道：“如果能拿下吐蕃东部三十城，西部又有赵将军的兵马，匹播城即使在吐蕃腹地，陛下前往也可无虞。不过为保万无一失，臣以为陛下至少需率五万精锐前往！” “就五万吧。” 李韬沉声道：“吐蕃广袤且地势险峻，东西管控需齐头并进，势必需要大量人马，朕也不宜带太多。” …… 半月后。 吐蕃使臣觐见，呈上了降表，雨化田随行。 司马懿也带着人正式接管三十城。 前往匹播城的前夜，雨化田看了眼服侍在李韬左右的小薇，欲言又止。 李韬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吞吞吐吐的了？有话直说！” 雨化田躬身道：“还请陛下今后不要再让西厂暗中保护甘大人了，他……” “他怎么了？” “视己命如蝼蚁，极不配合。” “哈哈哈……” 李韬仰天大笑道：“别扭了半天，你说的竟是这个。等到了匹播城，朕一定和他好好地说道说道此事，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臣不敢！” 雨化田急忙道：“甘大人现在可是声名鹊起的大功臣，没人敢得罪。” “你这是在给他穿小鞋？” “敢问陛下，这穿小鞋可是说坏话之意？就是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 你雨化田杀人如麻，还有不敢的事？ 李韬暗笑一声，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便将他打发走，然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睡了早觉。 翌日。 天刚蒙蒙亮，他带着五万兵马出发了。 随行的将军只有花木兰、穆桂英和梁红玉。 其他的全被他留在吐蕃东部接手城池，安抚百姓。 踏入吐蕃不到百里，岳家军传来战报。 蒙恬大军依着地势，设置了大量营寨，不易攻破。 恐怕还需三五日，才能将他们逼入川蜀南部的瘴气之地。 李韬当即派人告诉岳飞，不必心急。 他们这是困兽犹斗。 等把他们的士气消磨得差不多了，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溃不成军。 他行军的速度并不快。 用了大半个月才到达匹播城。 禄东赞带着吐蕃众臣出城五十里相迎。 李韬这一路上，先后分兵接手了几处必须要占为己有的险关，所以现在麾下只剩下三万多兵马了。 他让两万兵马驻扎在城外，然后带着一万多兵马进了城。 顺利进入宫中后，花木兰率兵守住各大宫门。 李韬于囊日松赞往常召集百官议事的大殿上升朝。 吐蕃文武列班。 甘罗和禄东赞并立在首位。 李韬看向精神矍铄的禄东赞道：“禄东赞听旨，你识大势，知大义，心怀百姓，让大唐和吐蕃免于战火，朕心甚慰，特封你为‘西蕃王’！” 禄东赞虔诚伏拜道：“谢主隆恩，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 又来！ 这是甘罗教的吧？ 李韬现在真有一种被“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八个字支配的恐惧。 他看向早已翘首以盼的甘罗，笑道：“甘爱卿，你之功劳已不需朕多言！朕封你为梁国公，食邑六千户！” 甘罗连忙道：“多谢陛下，臣就不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臣今后必定肝脑涂地，以报陛下！” “你啊你……” 李韬指了指他，开怀大笑。 吐蕃众臣也是笑成一片。 李韬也没忽略他们，按照禄东赞的介绍，一一封赏。 封赏完，李韬又设宴犒劳他们。 他指着一坛坛被抱上殿的美酒道：“此酒名为‘长安春’，乃我大唐佳酿，随朕辗转多地，朕一直没喝，今日特意拿出来和诸位爱卿一醉方休！” 说着，他让人给他们满上，随后看向了小薇。 小薇很识趣，老老实实地侍立在一旁，没有动。 雨化田颇为满意，立即给李韬满上，然后压低声音道：“陛下，一切正常。” 李韬微微点头，端起酒杯道：“来，喝！” “喝！” 吐蕃众臣都是爽快人，一碗接着一碗地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甘罗突然趴在了案几上。 场间瞬时一片寂静。 站在殿外的梁红玉立即带人闯了进来。 谁知在这个时候，甘罗又缓缓抬头道：“陛下，这酒太烈了，臣不行了！” “呃哈哈……” 禄东赞怔了一下，放声大笑道：“梁国公这酒量不行啊！” “让西蕃王见笑了，还惊动了巾帼军……还望诸位明日勿要向甘某提起此事，甘某丢不起这个人！” 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后，甘罗感觉自己好像流口水了，又哭笑不得地抹了一把，然后眉头紧缩道：“怎……怎么是红的？” 他万分狐疑地看向李韬，随后瞬间酒醒了：“陛下，酒中有毒，你流血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试图站起身，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站起来。 李韬抹了把嘴角的鲜血，脸色苍白地看向了禄东赞。 “呵呵呵！” “呵呵呵！” “呵呵呵！” …… 禄东赞轻笑着站起身，无视了向他冲来的梁红玉，指着李韬怒骂道：“唐贼，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酒是你自己带的，倒酒的也是你的心腹，你是不是很纳闷自己是如何中毒的？” “求我啊！只要你求我，我可以考虑让你死个明白，不然你只能去问阎王了，哈哈哈！” 第247章 灭国如戏，全靠演技 禄东赞笑得面目扭曲，很是得意。 这是他期盼已久的画面啊！ 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 只要这个狗皇帝死了，那么吐蕃便有救了！ 李韬强撑着身体，试图站起身。 小薇慌忙伸手搀扶，颤不成声道：“陛……陛下，你？” 李韬猛地看向她。 小薇噙着泪水，疯狂摇头道：“不是我们！他们是曾怂恿我给你下蛊，但看出你能早日让天下百姓脱离苦海后，我假装拖延。” “这次你来匹播城，把他们留在了司马大人的麾下，他们也没有机会动手脚。” 其实在这种时候，她大可没必要说这些的。 因为他很明显是个将死之人了。 哪怕她没有出手，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会儿特别难过，竟有种肝肠寸断之感。 这些话也是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 “朕相信不是你所为！” 李韬一字一顿地说了一句，然后搭着她的肩膀站起身，有气无力道：“禄东赞，你疯了吗？朕死了，你活得了？” 禄东赞嗤笑道：“早在定下此计的时候，我和这些心腹就抱着必死之心了！什么西蕃王？我的身体里流的是吐蕃先民的血，无论生死，都是赞普的子民，怎么可能真的投靠你这个狗皇帝？” 李韬目瞪口呆道：“囊日松赞没有死？？？” 禄东赞冷笑道：“不仅赞普，松赞干布和论科耳都没有死！甘罗看到的只是我们特意寻找的身形相仿，然后乔装易容成他们的吐蕃勇士而已。” “为了让你中计，我们费尽了心思，也忍痛割肉，既把吐蕃东部三十城交给你，也让你有分兵镇守险关的机会。” “蒙将军和李大人甚至还要欺瞒大秦的将士，配合着我们演戏，拿命且战且退。不过现在我们做的这一切都值了！按照你们中原人的说法，这叫擒贼先擒王！一旦毒杀了你，赞普再率军围杀你的这些精锐，吐蕃不仅能夺回所有失土，还将杀入中原，灭了大唐！” 他说这话的时候，梁红玉已经把锋利无比的宝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过他不仅不惧，反而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甘罗冷汗直冒道：“所以你们从头到尾都在演戏？这是谁的计谋？” 禄东赞邪笑道：“我和李大人一起想出。怎么样，这大喜大悲，被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滋味如何？” 甘罗气得浑身颤栗，完全说不出来话了。 李韬则是仰天悲叹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想我李韬纵横天下，让诸帝提心吊胆，不曾想却死在了尔等蛮夷手中！” “你这是咎由自取！” 禄东赞怒声道：“你目中无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耍我等，早已是人神共愤。都不用我们去寻，便主动有人找上门来要联手！这次，他们也是立了大功的。” “他们？” “你不是聪明绝顶吗？自己去想，如果想不出来，那就去问阎王！” 梁红玉勃然大怒道：“少废话，快把解药拿出来！” 禄东赞摇头道：“看来你养的这些臭娘们都很蠢啊，竟然问我要解药，而且到了这个时候才要！试问屠龙之毒，怎么可能会有解药？” “狗贼，你安心地去吧，你的这些巾帼娘们，还有后宫的那些绝世美人，赞普会网开一面，给她们一条活路，将她们充入军中，犒劳我吐蕃将士的！” 李韬静静地看着他道：“说完了？” 禄东赞眉头微皱道：“嗯？你难道丝毫不在意？” “呸！” 李韬将提前藏在嘴里的鲜血都给吐了出来，然后将手指一探，从小薇的衣襟中夹出一个绣着梅花的手帕，快速擦了擦嘴道：“甘爱卿，演技不错，回到长安后，朕给你搬个小金人，将你的相貌用纯金打造出来，并且刻上你的名字，然后当朝颁发给你！” 小金人？ 这种东西，甘罗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听着就想立马得到啊！ 他喝了几口酒，漱了漱嘴里的鲜血，也给吐了出来道：“那臣在这里先谢过陛下了！” “你……你们……” 禄东赞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他们也是在演戏？ 怎么会这样！ 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中毒！ 这可是用蛊炼制出来的毒。 无色无味。 不可能提前察觉。 他们也是因为提前被下了蛊，用蛊在体内吸收毒素才暂时没事。 一旦蛊虫溃烂，他们同样必死无疑。 不过那下蛊之人也说了，虽然此毒无药可解，但如果他们今天在乱战中侥幸存活，他会想办法让他们多活几年。 他们大都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虎口逃生的可能几乎没有。 李韬即使死了，这些唐兵也会把他们挫骨扬灰的。 这是引誘李韬这种小奸巨猾之人上当，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吐蕃众臣也是有些绝望地看向李韬。 这都没死？ 怎么感觉他比天神还难杀！ 李韬没有理他们，看了眼雨化田。 雨化田二话不说，身形一纵，朝着先前抱酒坛的一个宦官急掠而去。 那宦官双眼微凌，巧妙地避开他，直接夺了一个女兵的佩剑，杀向李韬。 李韬负手而立，根本就没有动。 在他距离李韬还有不到两丈的时候，雨化田横在了他的面前，随后双掌如刃，一下又一下劈向他。 宦官有兵器在手，身手也不可谓不好，但在雨化田的猛攻之下，他硬撑了一会儿便顾此失彼，还连累一些吐蕃官员相继被杀。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啪”得一声，越战越勇的雨化田曲指弹断了宦官手中的长剑，随后又接连两掌拍在了他的胸膛上。 宦官“呜哇”着喷出一大口鲜血后，单腿跪在了地上，已无力再战。 “你不是想当宦官吗？本督主成全你！” 雨化田并没有收手。 他冷哼一声，以疾风骤雨之势，一脚踢向了宦官的身下。 随着鸡飞蛋打的声音响起，“宦官”不用再加引号了…… 他和雨化田成为了一类人，把柄言欢再无可能。 他一脸怨毒地瞪向雨化田，龇牙咧嘴道：“你们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 “刺啦！” 雨化田将手一探，随手撕了他戴的假面皮道：“你的乔装易容之术确实出神入化，这身手也可让你来无影，去无踪，但……” 说到这，他戛然而止。 嗯，不说了！ 他不能喧宾夺主！ “他他他……” 小薇看着熟悉的面孔，又一次成为了精雕细琢的玉美人。 李韬淡然道：“他虽然不在你的那十几个同伴中，但却是你们的领头羊，而且一直在暗中和你们保持联系吧？” 小薇低下头道：“他是大王的心腹，也是军师最得意的弟子。对于此事，民女也是完全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 “你还有脸说！” 那人青筋暴起道：“若是你早点下手，我们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看来你喜欢上了这个狗皇帝，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也罢，那你今天就随他一起去死吧！” …… 第248章 虞美人 小薇没有反驳他，而是双眼微红地盯着李韬看。 自从伴随左右服侍他以来，她一直如履薄冰，从未这么鼓起勇气过。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他们为了要挟她，逼她服下了奇毒。 倘若他们不及时给她解药的话，她活不过三天。 眼下他们已经暴露，她也注定要死在匹播城了。 所以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话。 她最想说的一句话：“陛下，民女虽只是一介女流，但打小孤苦伶仃，也目睹了太多的苦难，他日你若一统天下，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了，恳求您派人到坟前告知一下民女，如此民女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李韬伸手给她把了把脉，摇头道：“卿本佳人，他们竟让你卷入这等是非之中！你现在可以告诉朕，你是谁了吧？” 小薇颔首道：“民女姓虞，来自楚国，为范增偶遇，本是要送入宫中服侍西楚霸王的，但在得知大唐发生了蛮夷之乱后，他临时改变了主意，让他这得意弟子带着我们抵达川蜀一带。我们在明，此人在暗，见机行事。” “又是范增那个老匹夫！” 李韬骤然攥起拳头，随后有些震惊地看向小薇：“你姓虞？？？” “嗯。” “……” 擦，她不会就是虞姬吧？ 结合目前掌握的信息和她这姿色来看，应该大差不差了！ 范增在让项羽跟他联手后，又怕他坐大，这段时间一直在想方设法地给他使绊子。 这连美人计都用上了。 倒是挺懂他的。 但范增显然没有把砝码都压在这个弱女子身上。 也有用她来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让得意弟子瞒天过海，暗中作祟呢。 当真老银币！ 险些让他得逞了！ “朕不会让你死的。” 拍了下虞姬的手背后，李韬看着新晋的宦官道：“智者千虑，尚有一失，更何况范增和你都是凡夫俗子。” “平心而论，你和吐蕃、蒙恬联手，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步棋下得确实精妙，但在让人乔装易容成囊日松赞、松赞干布、论科耳时露出了马脚。” 新晋宦官还没反应，禄东赞便一口否定道：“不可能！此事乃我亲力亲为，乔装易容后的勇士和他们一模一样。我在诛杀他们后，甘罗和雨化田虽到场了，但也是我有意为之，他们不可能看出任何端倪！” 甘罗冷笑道：“禄东赞，你未免太自负了。我虽和囊日松赞并不熟识，但曾经留意到他的十个指甲上，左手的食指是没有月牙的，右手的虎口处有一颗极小的浅痣。” “他的头发虽卷，但因常年打理，卷得恰到好处，他的眉梢处眉毛虽少，但微微上翘……” “别说了！” 禄东赞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他道：“如此细微的差别，你也看得出来？” 甘罗耸了耸肩：“你可能不知道，甘某除了这张嘴外，这双眼也是有真本事的，可以过目不忘，也可以洞察毫末。” “我没有拆穿你，就是想着将计就计，反过来将你们一网打尽。雨督主带着使臣见过陛下后，故意表现得一切正常，然后在私下里向陛下禀明了此事。” “说来也巧，陛下早让人盯上这伙善用蛊毒之人了，已经查出他们并非铁山的獠人。” 禄东赞呆若木鸡地看着甘罗，总算明白李韬为什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让大唐如此强大了。 他文韬武略也就罢了，麾下的这些大臣也全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能臣！ 被发现这么多破绽，又被将计就计，那种被耍的滋味再次涌上了禄东赞的心头。 他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新晋宦官神情错乱地接过话茬道：“你们查出他们十几人不是铁山獠人，在我看来是迟早的事。” “他们从始至终都是辅助我行事，我和他们联系极少，而且主要还是以特殊标记为主，你们又是如何盯上我的？” “推演！” 李韬笑道：“得知禄东赞诈降，要玩‘引君入瓮’的把戏，又知道他们并非铁山獠人后，朕便推断朕的身边很有可能藏着一个幕后黑手。” 新晋宦官很是不解地看向他。 李韬负手向前走了几步道：“因为朕看得出来你们并不隶属于吐蕃或者大秦，你们的目标又都是朕，极有可能抓住这机会三方联手。” “你们这些人善用蛊毒，不会弃之不用，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朕骗到匹播城后，来个‘双重保险’。先试着毒杀，若一举成功，还能制造混乱，快速灭了朕带的这些精锐。万一失败，你们还有回旋的余地。” 顿了顿，他继续道：“说白了，你们，特别是吐蕃的赌注太大了，只许成功，不能失败！从这个方向一反推，就能推出你们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下蛊了！” “这……” 新晋宦官不知不觉间已经汗流浃背。 此人心机之深还要赛过他的师父范增。 在李韬决定自带美酒，而摆宴时所有菜肴都必被层层把关，逐个试毒的情况下，很容易就能看出美酒这个环节是最容易被动手脚的。 他想到这一点后，还是颇为疑惑：“随军看护美酒的那些宦官虽都是你从宫中带出，想来都是你的心腹。” “但我乔装易容的这位已被我暗中观察良久，而且我自认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你……” “你的乔装易容术确实了得！” 李韬勾起嘴角道：“但这种东西做得再好也会有纰漏，只是你不自知罢了。比如你伪装的这个人很虚，尿短，而你是个假太监。雨化田经验丰富，仅是听尿声便能听出个大概了。” “！！！” 新晋宦官瞬时无言以对。 这都行？ 他为了伪装得尽可能像，都屈身蹲着如厕了。 结果竟在这种事上被看穿了。 而且从李韬透露的这些来看，雨化田不仅身手超绝，而且还善于潜伏和伪装。 不然他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见他生无可恋地耷拉着肩膀，李韬讥讽道：“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种既生你，何生田的感觉？只能说你做得还不到位，在伪装之前，你应该先把自己阉了才是！” “你！” 新晋宦官还是不甘：“你识破了这些又如何？现在匹播城内外只有三万多唐兵，而囊日松赞、松赞干布和论科耳已经在周围大山中藏了十万兵马，你还是插翅难逃！” 禄东赞附和道：“今天我们死便死了，但一定要拉着你垫背！噗……” 他话音刚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紧接着新晋宦官和吐蕃众臣也是如此。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李韬。 李韬冷笑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朕精通毒术，那下在美酒中的所谓无药可解的奇毒，不仅被朕以毒攻毒给解了，朕还在它的基础上炼制出了更毒的毒。” 感受到肝肠仿佛开始寸断了，禄东赞十分痛苦地弓着身体道：“卑鄙！你这个狗皇帝一定不得好死！” 李韬不屑一笑：“朕既然提前识破了你们的阴谋，又怎么可能不提前布局？暂时留你们一条小命，就是要让你们亲眼看看朕是如何杀了囊日松赞、松赞干布、论科耳等人，吞并整个吐蕃的。” 禄东赞、新晋宦官、吐蕃众臣心头一紧，更加痛苦了。 他们无不默默祈祷囊日松赞能够带领吐蕃将士杀了他。 不然他们死不瞑目啊！ 虞姬震惊于李韬的将计就计，见招拆招。 可她根本没心思去细想，而是急忙询问道：“陛下，你刚才也喝了酒……” 李韬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朕和甘爱卿他们提前服下解药了。那是朕自己炼制的毒，焉有毒死自己的道理？” “你放心，你中的毒，朕也有信心帮你解。不过眼下大战在即，需要先挫了吐蕃兵马的锐气，你需要再等等。” 关心则乱。 听他这么说，虞姬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没脑子的问题。 而他在这种时候还关心她的毒，无疑让她觉得自己没有按计划执行任务，是这辈子做的最勇敢，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这样的人，当以命相许，而不仅仅是以身相许了！ 就在这时，花木兰提着银枪走进大殿道：“陛下，城内有人放狼烟，城外也有狼烟升起，这应该是通知他们开始围攻我们了。” 李韬当即道：“传朕号令，全军出击！” “喏！” 花木兰迅速离开，梁红玉也跟了上去。 禄东赞难以置信道：“面对十万大军，你……你全军出击？” “少在这跟朕摆迷魂阵！” 李韬轻笑道：“你们吐蕃有多少兵马，朕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现在囊日松赞能够调动的兵马撑死也就六万多人。” “可还是你现在麾下兵马的两倍，而且这里是匹播城，我们占尽地利！” “谁告诉你朕只有这些兵马了？” …… 第249章 天命所归，威震西蕃 兵者，诡道也！ 善用兵的，肯定会因地制宜，千变万化！ 李韬有意在吊着他们一口气的同时，吊着他们的胃口，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大喊道：“来人呢，把他们全都带到城楼上去，让他们好好观战！” “遵旨！” 雨化田将手一摆，禄东赞等人悉数被带走。 李韬看向虞姬道：“你也可到城楼上去观战，朕会派人保护你。” 虞姬慌忙道：“那陛下……” 李韬战意高昂道：“此战朕若是不亲自披挂上阵，大显神威，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让吐蕃各部咸服，让吐蕃百姓意识到朕才是天命所归！” 听他这么说，虞姬没有再劝阻。 她看得出来，他属于皇宫，也属于战场。 她一直梦想着她的夫君能够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也许今天有机会眼见如梦了！ 甘罗笑道：“陛下，要臣陪同吗？” 李韬打趣道：“挂在马蹄上？” “陛下说笑了。那臣就心安理得地作壁上观了。” “你可是朕新封的梁国公，朕视你如宝，又怎么可能让你身处险境？所以朕给你准备了一份美差，你站在城头上擂战鼓吧！” 甘罗哭笑不得：“陛下，臣觉得臣更应上场杀敌……” “可劲地擂，也好让我大唐将士都见识见识你这小金人的风采！” “小金人……” 想到自己注定要擂得只剩下半条命了，甘罗忽然觉得他许下的那小金人也没有那么大的誘惑力了。 唉，只恨是个读书人。 不然这种“美差”是绝对不会落在他的头上的。 “随朕来！” 李韬在众多西厂高手和兵马的簇拥下离开皇宫，来到了匹播城的南门。 手拿腰刀，满脸杀气的囊日松赞看到他，又看了眼被绑在城头上的禄东赞，破口大骂道：“狗皇帝，你还真是老奸巨猾，这都没能毒杀你！” “不过幸好我们也没有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如今我十万大军来找你索命了，拿命来吧！” 论科耳大吼道：“唐帝，听闻你力大无穷，乃是不逊色于李元霸的神将。可敢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你？” 李韬不屑一笑，随后将银枪一指道：“将士们，成败在此一举，随朕冲杀！” “杀！” “杀！” “杀！” …… 三万多将士气势如虹，跟着他宛如一条巨龍，直接杀入吐蕃兵马中。 论科耳愕然道：“我众他寡，他竟敢直接冲杀，他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来人呢，擒贼先擒王，杀了他！” 吐蕃上下也知这一战若是输了，那么吐蕃便亡国了，所以个个卖命，如潮水一般前赴后继地冲向李韬。 “噗！” “唰！” “呲！” …… 但见银枪在李韬手中翻飞，他策马于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不一会儿的功夫，死在他枪下的吐蕃将士便有数十人。 禄东赞看得两眼发昏，不由地喃喃道：“此为人乎？” 新晋宦官也是寒毛尽竖：“他之勇恐怕不在我大楚霸王之下……” 虞姬早已看得粉拳紧握，热泪盈眶。 男儿当如是！ 可他又注定是让人无法企及的巅峰！ 能伴他左右一段时间，已是死而无憾！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 看到这画面，本来还想着该怎么偷懒的甘罗，跟打了鸡血一样，抡起鼓槌不知疲倦地擂着。 擂的同时他还声嘶力竭地大吼着，整得像是他也在战场上厮杀一样。 “我们有兵马优势，勿慌！谁敢后退半步，杀无赦！” 眼见李韬如此神勇，大唐将士也跟着杀疯了，囊日松赞要说不胆寒，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有兵马优势也是不争的事实。 只要稳住阵脚，孤注一掷地冲杀李韬。 李韬总有力竭的时候，到时他必死无疑。 “赞普，不好了，突然有大量流民从两侧杀来，足足有数万之众，而且还都拿着兵器！” 就在这时，一个斥候慌忙来报。 囊日松赞听得险些跌于马下。 流民？ 苏毗复国，赵云在吐蕃西部攻城略地之后，是有大量不愿臣服大唐的吐蕃百姓向吐蕃腹部迁移。 不过为了避免唐兵混迹其中，他可是让人严加盘查了。 这些人不可能是唐兵。 如此一来，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这帮数典忘祖的家伙，他们这么做还配当我吐蕃人吗？” 囊日松赞自我鼓气道：“一群散兵游勇罢了，焉能和我麾下精锐抗衡？立即分兵拦住他们！” 他们肯定是吐蕃西部投靠赵云的部族人马。 人看着虽多，但都是步兵，战力堪忧。 仅仅一炷香后，他便不得不改变了这种看法。 他们攻上来了！ 为首的是身披白袍，手拿亮银矛的将军。 现在吐蕃上下谁不知道这是赵云！ 囊日松赞登时心凉了半截。 赵云怎么也在？ 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难道说严加盘查的一些人也投靠了大唐？ 不排除这种可能。 不过这方面他一直让松赞干布和论科耳一起死盯着呢。 赵云更像是带着部分人马绕过盘查之人，途径人迹罕至之地而来。 这必是为了更好地指挥这些部族兵马。 还是大意了！ 可吐蕃崇山峻岭、大山大河甚多，在弃辎重和马匹的情况下，想发觉也很难…… 原本士气就暴涨的大唐兵马，看到赵云来了，而且还带来了那么多的步卒，一个个都成杀人不眨眼的猛兽了。 吐蕃兵马被冲得一退再退，眼看着就要撑不住了。 囊日松赞这会儿是既想率兵遁入深山之中，等待松赞干布调遣更多兵马前来。 这也是他特意留的后手。 但又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是以左右为难。 “拿命来！” 李韬并没有打算让他还有选择的机会，先是纵马从论科耳身旁一闪而过，一枪要了论科耳的命，然后又直奔他而来。 囊日松赞肝胆俱裂道：“拦住他！快，拦住他！” “呃啊！” “呃啊！” “呃啊！” …… 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 完全杀红眼的李韬不仅没有显露出半点倦意，还夺了一杆银枪，双枪齐出，硬生生从黑压压的人群中冲杀而出，随后欺身而来。 看着横空劈下的银枪，囊日松赞知道躲无可躲，只得硬着头皮以腰刀格挡。 他本来以为他这腰刀以天外陨铁打造，坚固无比，李韬就是力气再大，也不可能给劈断。 而随着战马发出一道悲痛至极的嘶鸣声，翻倒于地后，他赫然发现刀背已经被砍进了他的肩膀中，将他半个肩膀都给砍了下来。 那腰刀是没断，但在触地之时，崩散成碎块了。 稍微转动眼球，他又发现，战马也被李韬的银枪给劈成了两半。 他此时此刻已经不知痛苦为何物了，只是怔怔地看着李韬，任由鲜血沿着他的腿流下…… 李韬将银枪一指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尔等性命！朕本就是嗜好大赌之人，你们敢跟朕这么赌，真是找死！” 囊日松赞缓缓地闭上眼道：“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还请善待我的子民！” “他们并入大唐后，远不是你治下能比的！” 李韬冷哼一声，手腕一转，让他身首异处，然后挑起他的首级道：“囊日松赞和论科耳都已被杀，尔等也悉数被围，还不速速投降？” 早已被冲杀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吐蕃兵卒相互看了看，纷纷放下了兵器。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从此天下再无吐蕃…… “万岁！” “万岁！” “万岁！” …… 大唐将士看着此情此景，皆是忘情地喊了起来。 战袍早已被鲜血染红的花木兰、穆桂英和梁红玉笑面如花。 虞姬痴痴地看着，忽然身体一晃，向后倒去，幸好有宫女及时扶住。 “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就是命啊！” “他不是人！不是人！我们就不该与他为敌的！” …… 禄东赞、新晋宦官和吐蕃众臣捶胸顿足之余，无不低下了头。 “心服口服就好！先送你们去地府，稍后陛下一定会送范增那个老匹夫到地府和你们团聚！” 雨化田冷声说了一句，将手一摆，也懒得看他们被剧毒折磨了，让人把他们都给杀了。 李韬策马走到赵云面前道：“子龙，此番翻山越岭而来，辛苦你们了！” 赵云连忙道：“能这么快拿下吐蕃，臣等这不算什么。只是松赞干布并不在这些兵马之中，他恐怕会聚拢兵马……” 李韬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所以朕需要你尽快整顿这些兵马，将松赞干布拿下，不给他坐大的机会。” “另外，朕还会让雨化田带着西厂高手前去刺杀，他现在必须得死！” 赵云道：“岳将军那里？” 李韬笑道：“蒙恬率大军死耗岳家军，估计就是等着朕被杀了，然后反杀岳家军呢，现在他没有这个机会了，唯有往大宋边境逃命。” “朕的飞龙军和白袍军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他输定了！只是李斯……这等毒计和他也逃不了干系，若岳家军此番能够把他给杀了，那是再好不过了。” 赵云抬头望了眼城楼上以头抵战鼓，好像已经累虚脱的甘罗道：“此番李斯和范增都败给了陛下，他们即使不被杀，恐怕也要气去半条命。” “倒是甘大人，真是大才啊！秦帝若是知道他这段时间所作的一切，必然会追悔莫及！” “他只会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杀了他，哈哈哈！” …… 五日后。 匹播城和附近城池都已大定。 赵云率领人马前去袭杀松赞干布。 李韬坐在床榻边，看着平躺着的玉美人，皱眉道：“不对啊，按理说你体内的毒已经祛除得差不多了，也该醒了……” 他刚说到这，虞姬缓缓地睁开眼，很是茫然：“陛下？民女这是还活着？” “你说呢？” 李韬拍了一下她的玉手道：“朕一言九鼎，没有朕的允许，阎王敢要你的命？朕已经把你的毒给解了。从今以后，你就伴朕左右，给朕做皇妃吧！” “皇……皇妃？” 虞姬喜极而泣道：“民女何德何能，竟让陛下如此相待。” “善良的人都值得温柔相待！” 李韬伸手摩挲着她那嫩滑的脸蛋儿道：“你的身体还很虚弱，先好好调理着。待调理好了，朕带你四处逛逛。既然来到这匹播城了，不能只呆在宫中啊！” 虞姬点了点头，随后偷偷地掀了点被子，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后，满脸羞红地看向李韬。 李韬干咳一声道：“你所中之毒需要泡药浴方能彻底祛除，不过反正早晚都要看的，你不必多想。” “……” 虞姬是没多想，但留意到他那一脸玩味的眼神，她还是心下乱跳，忍不住多想了。 李韬看到她，脑海中总是不免浮现出那绝美到毫无瑕疵的身躯，遂开门见山道：“你的这种情况还需要泡药浴巩固一下，朕也会施针帮你舒经活络。” 他喜欢看她娇羞的样子。 当然，调理也是真的。 阴阳调和也会提上日程。 虞姬羞嗒嗒地看了他一眼，咬了下嘴唇道：“民女都听陛下的。” “还民女？” “臣……臣妾。” “来人呢！” 李韬刚准备让人准备洗澡水，一人通传道：“陛下，梁国公求见！” 虞姬也是趁机道：“陛下，国事重要！” “这个家伙……” 李韬站起身道：“朕去去就回，你好好想想怎么向朕诉说你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不然针灸的时候朕担心你会羞得把脸闷到药浴里，那朕只能扎你头发丝了。” 扑哧！ 虞姬红着脸娇笑一声，只觉如果身体允许，他哪怕在药浴的时候要了她，她也愿意…… 第250章 帝主沉浮，难撼分毫 “陛下！” 尽管休息好几天了，但甘罗还是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那啥过度了呢。 听着他这仿佛拼尽了力气，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李韬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事实证明，你不仅适合当使臣，还是擂鼓的一把好手。所以朕决定今后每逢大战，这擂鼓的差事就交给你了。” 听到这话，甘罗两腿一软，险些给他跪下了：“陛下，您……您还是让臣当使臣吧，臣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耍耍嘴皮子。” “别胡说，连将士们都说你的鼓擂得特别好！” “陛下说笑了，那还不是陛下神勇，激发了所有大唐儿郎的士气，臣仅是其中一员罢了。” 见再说下去，他可能真的要跪了，李韬笑道：“既如此，朕也不勉强你了。朕这确实有一份新的差事交给你去办。” “朕接下来准备灭清，先前已经有所布局，让陈近南和樊梨花分别去壮大天地会和白莲教，也祸水东引，制造了是大清在暗中大肆贩卖私盐的假象。” “贩卖私盐？” 甘罗怔了一下，心中的疑惑总算解开了。 他在大秦时就听说从去年开始，中原十国的私盐贩卖极为猖獗。 诡异的是，他们贩卖的并不是粗盐，而是精盐。 这种精盐以前从未现世过。 他还特意尝了一下，远不是粗盐能够相比的。 当时他就在琢磨，在各国都严禁私盐贩卖的情况下，是何人把生意做得那么大的。 猜测了一圈，此人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如此便可解释为什么他的小金库堪比国库了。 仅此一项所入，恐怕便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了。 当然，皇帝暗中操纵贩卖私盐，也是惊世骇俗。 但却被他用在了灭国之战中。 真是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又一例证。 这样下去，其他九国帝王即使千防万防，那也防不住啊！ 李韬看着他道：“你是个聪明人，这其中的许多事并不需要朕来一一点破。接下来需要你想办法煽风点火，让天下，特别是楚、魏、明等国都把矛头对准大清。” 甘罗秒懂，急忙道：“臣这就去收拾东西，今日便起程！” 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帮皇帝煽风点火更有意思的了。 更何况皇帝都已经布局得差不多了，他就是去耍点小聪明，动动嘴皮子，再添一把火。 这是标准的事儿轻松，功劳却极大的美差。 要是知道擂鼓能换到这样的差事，他愿意累死在城头上…… 李韬道：“此事不急，你再好好歇息几天，养好了身体再出发。” “多谢陛下！” 甘罗躬身离开后，李韬回到虞姬的房间。 此时宫女已经按照他的吩咐，把药浴给准备好了。 虞姬也泡在了药浴中。 李韬拿着银针，迎着她那羞嗒嗒的目光走到她面前道：“感觉如何？” 虞姬一手护着身前，一手护着身下，十分窘迫地点了点头。 “那便好！” 李韬光明正大地欣赏着她那难以被药水所包裹的曼妙身段，感觉怎么看都不会乏味。 她的身体就像是一处藏宝极多的宝藏，急需他来开采。 虞姬被看得有些心慌意乱，轻声道：“陛……陛下，还请您给臣妾施针。” “嗯。” 李韬绕着浴桶走到她身后道：“你把双手平放在腿上，身体别绷得那么紧，放轻松，朕又不会吃了你。” 虽然还是难为情，但咬了咬银牙后，虞姬还是心一横豁出去了。 李韬自然得以居高临下地一览无余。 要不是他定力足够好，看到这般美不胜收、凹凸起伏且细微尽显的美景，他恐怕早扑进去和美景融为一体了。 有了虞姬的配合，针灸进行得很顺利。 最终还是李韬直接把她从浴桶里抱出来的。 她羞得钻到被褥里闷了半天。 不过既然有了在她清醒状态下的第一次，那么习惯成自然便不会远了。 当下最紧要的是尽快把她的身体给调理好。 …… 川蜀南部烟雾缭绕之地。 蒙恬大军已甚是疲惫，人数也早已死伤过半。 若不是蒙恬治军有方，他们又训练有素，在岳家军如此穷追猛打之下，他们恐怕早就分崩离析了。 李斯感慨道：“这次千里大迂回，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蒙将军辛苦了！算算时间，匹播城的消息也该传来了。” “在先有毒杀，后有伏兵的情况下，李韬就是再诡计多端也必死无疑。到时大唐群龙无首，饶是这岳家军也会大乱，我们只需趁势反击，便可力挽狂澜，一改颓势！” 蒙恬百感交集道：“本将身经百战，从未这样打过，传出去也是丢尽颜面！希望囊日松赞和论科耳能够一举成功。” “如若让本将再返利州边境，那必是大唐灭亡之时！” 他话音刚落，几个斥候如丧考妣地被扶了过来。 李斯心头一紧道：“匹播城情况如何？” 一个斥候上气不接下气道：“失……失败了！” “什么？” 李斯身体剧烈摇晃了几下，不停地摇头道：“不！那李韬纵使神通广大，也不可能……” 斥候欲哭无泪道：“他提前知晓了我们的计划！” “这更无可能！” 李斯近乎咆哮道：“为了避免有人泄露风声，我和蒙将军极力配合，现在大军上下知道此事的人都屈指可数，他怎么可能提前知道我们的计划？” 斥候崩溃道：“是禄东赞和范增的那些得意子弟暴露了，李韬将计就计，反灭了他们和囊日松赞、论科耳。” “现在吐蕃只有松赞干布在调遣兵马，但李韬已经坐拥匹播城和吐蕃大部，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的。李大人、蒙将军，快逃吧！这次我们又输了，而且还输得很彻底！”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 刹那间，他们头顶响起了数道惊雷。 紧接着大雨瓢泼，仿佛是大军在哭泣。 李斯和蒙恬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挫败感。 但望着不远处的大秦儿郎，他们深知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带回大秦！ 哪怕能带回一个，那也是一个！ 蒙恬迅速调整了一下道：“来人呢，先护送李大人离开，快！” 李斯这次没有拒绝。 毕竟不是在演戏，而是真到要命的时刻了！ 他拱了拱手道：“蒙将军，珍重，我在咸阳等你。” 听到不远处那鬼哭狼嚎的唢呐声又响了起来，蒙恬攥了攥拳头，实在不想再重复和他一起演戏时说的那番话了，直截了当道：“珍重！” 喊杀声中，李斯渐行渐远。 他走得很决绝，没有回头。 如果可以的话，他再也不想踏上大唐的疆土了。 这就是一伤心地！ 李韬让其变得如泰山般难撼分毫…… 第251章 天然宝库，当朝讨债 蒙恬不愧是天下名将。 在面临这般绝境的情况下，他依然是沉着调动兵马，积极应战。 奈何他的对手是岳飞。 岳飞利用地形围而不歼，总给他们留一条活路的打法，相当于给大秦兵马上了绳套，却又不直接勒死，总是让他们看到希望。 这样一来，大军的士气便总是差口气。 等到蒙恬经历九死一生，带领他们终于逃到大宋边境时，他麾下只剩下千余人马了。 大宋倒是出手相救了。 可飞龙军、白袍军和岳家军联手之后，哪怕大宋拉着大隋拼尽了全力，他还是被杀得只剩下三骑了！ 对，三骑！ 自大秦开国以来，何曾这样惨败过？ 他甚至萌生了以死谢罪的想法。 但切身体验到大唐兵马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变得如此强横后，他觉得自己还不能死。 他要以戴罪之身，不惜一切代价毁了李韬的霸主之路。 宋军大帐。 种世衡和韩擒虎看到威名赫赫的蒙恬，都被唐军给打得犹如丧家之犬，几乎全军覆没，心中很难不震撼。 要说幸灾乐祸，肯定也有。 不过主要是韩擒虎有这种想法。 毕竟对于大隋而言，大秦一直都是身旁的老虎。 此番通过十万大山迂回到吐蕃，也是为了以大唐为跳板逐鹿中原。 用心实在险恶。 好在没成功。 不然大隋恐怕也很快保不住。 这并非他小瞧李韬。 而是大唐地处中原腹地，变得再强大，各国也能联手围攻。 大秦不一样。 如果真被他们拿下了大唐，那么便是两处一起开花。 别说大隋了，换成大汉、大宋、大楚、大清等等，恐怕全都招架不住。 当然，这个时候救还是要救的。 是为了接下来联手对付李韬。 这就是纵横捭阖之术。 在这十国争霸的乱世，如果哪个领兵的将军不懂此术的话，很有可能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种世衡现在处于泥婆萨过河，自身难保的状态。 要知道梁山泊之乱不仅没被平息，而且已经波及四州之地了。 那帮贼寇攻城夺寨，打得极有章法。 所谓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也是被百姓们传得神乎其神。 而边境又不断被飞龙军和白袍军侵扰。 虽然有隋军相助，但朝野上下对大隋也都不是太放心，所以放进大宋的兵马一直保持在四万以下。 即便如此，这前前后后还是被飞龙军和白袍军夺去了十城。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大梁的萧综又趁机偷袭并夺得了大宋的八城。 这样下去，恐怕下一个亡国的就是大宋了。 他长吁短叹道：“如今李韬又利用蛮夷之乱组建了盛唐军，而且还即将拿下整个吐蕃。如果我们再不能阻止他的话，恐怕只有被蚕食的命了，谁都逃不了！” 韩擒虎道：“我大隋愿增兵十万，还请种将军上书你们官家，不要再质疑我大隋的灭唐之志了，不然……” 蒙恬趁势道：“眼下大唐的三路精锐齐聚大宋边境，又和梁山泊的那些反贼遥相呼应，我们三国若还不能上下一心，后果不堪设想。” 种世衡看了一眼他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且容本将上书官家。” 前怕狼，后怕虎。 国内还有一帮硕鼠。 这大概是官家犹豫不定的原因。 不过事急从权。 当前大宋所面临的形势太危急了。 大秦估计也急着报仇。 通过互相派遣质子来加强联络和信任，无疑是一个可取的选择。 他打算从这方面入手来劝说官家。 …… 吐蕃。 松赞干布在听说李韬将计就计，杀了他的父亲并且拿下匹播城后，化悲愤为力量，调遣兵马，准备反攻。 然而在赵云和雨化田一明一暗的配合下，他于百朗兵败被杀。 吐蕃各部族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 史载，神龙元年六月，吐蕃并入大唐，设三道十州。 此事也在一定程度上震撼了刚复国没多久的苏毗朝野。 苏毗王正式上表，愿举国并入大唐，为大唐一道。 李韬看到上表后，龙颜大悦道：“这苏毗王倒是识时务，很好！从今以后，苏毗便为‘望东道’，苏毗王封为‘苏王’，食邑一万户。” 花木兰躬身道：“恭喜陛下又得一地。清晨魏将军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在十万大山中发现三处大金矿，六处银矿和十处铁矿，还有大量铜矿，医道圣院的名医们还发现了众多极为珍贵的药材。” 李韬笑道：“看来朕猜得没错，这十万大山当真是座大宝库！虽然说开采它们的难度很大，但只要舍得砸钱，那么这些宝贝便都是朕的！你们去准备一下，三日后启程回京！” 虞姬的身体经过调养已经大为好转。 他也带着她四处逛了逛。 如今吐蕃已定，岳飞也传来消息说蒙恬大军被杀得只剩下三骑，是时候返回长安向臣子们讨债了。 而在回京之前，他下旨把范仲淹从凉州调到了吐蕃，让他和司马懿一起管治吐蕃、吐谷浑和苏毗。 同时又增派兵马进入十万大山，协助魏延、黄忠等人。 还是那句话，十万大山他是志在必得的。 回京之路很漫长。 到达利州后，他便轻车简从，只带少量人马，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还是跟上次凯旋一样，百官得知他回朝时，他已经在宫中了，并且传令升朝。 文武百官急匆匆赶到太极殿，列班之后，看着还如先前那般歪靠着身体的皇帝，齐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道喜的事，稍后再说。” 李韬将手一伸道：“钱呢？朕如果没记错的话，朕先后借给了你们两笔钱，第一笔是四百万贯，一百万贯的利息；第二笔是一百五十万贯，五十万贯的利息。” “这加起来是七百万贯。本来是半年之期，但因为朕御驾亲征，延后数月了，这下你们不会再嚷嚷着利息高了吧？” 若是以前被皇帝当朝讨债，百官肯定会窘得一塌糊涂。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们是国库有钱，心里不慌。 和珅谄媚一笑道：“启禀陛下，七百万贯早已在国库备好，就等着您亲自去点呢。” 那还不累死？ 这种事肯定要让张春华去。 御用点钞机！ 他不动声色道：“看来只有让你们欠债了，国库才有望充盈啊！” 张居正道：“有赖于年初陛下下旨大肆开垦荒地，下发农具、锺子，配置耕牛，今年大唐又风调雨顺，所以百姓们迎来了自大唐开国以来最好的收成。” “再加上陛下在南方各道推广杂交水稻，水稻也如陛下所说达到了每亩两三千斤的惊人产量，还有红薯、芸薹……” 他如数家珍，一一道来。 百官们也是越听越激动。 吞并吐蕃、几乎全灭蒙恬大军，又逢大丰收。 大唐如今已是空前强盛。 陛下这是一不小心，荒诞不经出一个盛世啊！ 不过魏征出奇得冷静。 他主动出列道：“陛下，您能否再把这七百万贯借给我们？我们可以给三百万贯的利息！” 百官相互看了一眼，立即反应过来了，异口同声道：“臣等愿再向陛下借七百万贯！” 看到这番情景，李韬脸色一黑。 这是借钱借上瘾了？ 你们想得可真美！ 朕那么火急火燎地要债，是有大用处的。 你们给的那点利息，朕真的看不上…… 第252章 取消宵禁，一发入魂 “不借！” 李韬很是干脆地拒绝道：“十万大山以前无人问津，但现在被朕相中了！” “朕准备从这七百万贯中拿出三百万贯，用于占据和开发十万大山，而一应所得自然也要充入朕的小金库。” 眼下他的生意遍地开花。 瓷器、玻璃、蜡烛、香水、香料、精盐、酒楼、酒坊、蜡烛等等让他把钱赚成了数字，而且这串数字跟贪吃蛇一样越吞越长。 这种感觉固然很爽。 但也会带来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太显眼了！ 难以遮掩！ 他必须要开拓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敛财的渠道出来。 开发十万大山无疑很合适。 昨天曹正淳还派人传来密信，他们又在十万大山中发现了一座金矿和大量硝石。 硝石可是火药的灵魂。 有了那些硝石，他便可以大规模制造火药。 火药又能反过来助他开山裂石、铺路修桥、制造火器。 那地方在他战略版图中的地位直线飙升。 而曹正淳还提及医道圣院的名医们，已经初步琢磨出能够抵御瘴气和毒虫的药丸了。 这也有利于十万大山的开发。 他投入的三百万贯看似很多，但其所产生的收益注定是难以估量的。 待他将十万大山变为“私人财产”，充分利用起来后，相信无论是大秦朝野，还是大宋朝野，都会气得捶胸顿足。 如此大的手笔，自然也震动了百官。 高颎皱眉道：“陛下，十万大山历来被大秦和大宋视为不毛之地，又是隔绝大唐和大秦的天然屏障。” “且不说投入这么多，最终能够得到多少。一旦充分利用，势必也会给大秦利用的机会，到时候……” “是啊！此战大胜大秦，大秦必会伺机报仇雪恨，这相当于给大秦递了一把刀！” “秦国向来强盛，秦帝又有逐鹿中原的野心，如此反将他一军，恐怕会招致他以举国之力反扑，臣觉得此举有些操之过急了，需从长计议！” “怕什么？大秦虽强，但我大唐也不是吃素的。而且陛下这么做，自然已经深思熟虑了，你们莫不是怀疑陛下的眼光和谋略？” …… 百官有反对的，也有同意的，一时争得不可开交。 “肃静！” 侍立在一旁的武则天见状，鼓起勇气大喊了一声。 百官面色不善地看了她一眼，不复多言。 李韬转头看向她道：“武才人，以你之见，朕此举如何？” 武则天不急不缓道：“能够隔绝大唐和大秦的只有兵马，况且隔绝之言存着偏安一隅的心思，这也与陛下一统天下相悖！” “臣妾以为布局十万大山，乃是在大秦头顶悬刀，是为陛下吞并大秦做准备，还能得到十万大山里的一切，不应有非议。” 听到这话，百官无不错愕。 这掌印才人当真不简单呐！ 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见识。 只是他们不免更加忧愁了。 蔡文姬草拟诏令以来，不仅从未出错，而且所拟诏令让内阁都很信服。 如今陛下又特意带着武则天上朝，给她直接参政的机会，她还能把握住……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说得好！” 李韬看着愈发明媚和稳重的武则天道：“看来几个月不见，你又长进了不少，朕心甚慰。” 说完，他看向群臣道：“此事朕意已决，也没打算和你们商议，你们知道就行了。剩下的四百万贯，朕准备拿出一百万贯拨给天启城，三百万贯用于打造兵器、犒劳将士、扩充兵马和储备粮草。” 这下百官不仅没意见，而且心悦诚服地一起伏拜道：“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们啊……” 李韬摇了摇头道：“还是整日里盯着朕小金库里的这点钱打如意算盘，已经被它们束缚了眼界啊！” “你们也看到了，七百万贯看似很多，但弹指间便没了，都不够朕分配的！同理，现在国库虽然有点钱了，但你们还是要再接再厉，让国库继续充盈，这样才能更好地用之于民。” “不然随着大唐疆土不断扩大，需要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你们还是会捉襟见肘的。” 这话说得在理。 若不是他特意提及，他们还真有点心满意足了。 他们异口同声道：“臣等谨遵陛下教诲。” “都起来吧。” 李韬翘起腿道：“朕这还有一事。下旨，除了边境重镇需因地制宜外，三日后大唐境内所有城池都将取消宵禁！” 取消宵禁？？？ 百官瞬时一片哗然，反应要比刚才大多了。 毕竟自大唐开国以来，为了维护各地治安，一直施行宵禁。 而这种事也并非大唐首创。 中原其他九大帝国也是如此。 此事牵连重大，无论如何也不能如此草率地做出决定啊！ 而且只给三天的时间，各地根本就来不及做准备！ 魏征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出列道：“陛下，取消宵禁非同小可，还请您收回成命，从长计议！” 司马相如附和道：“宵禁乃诸国惯例，贸然取消，只会让盗匪横行，不利于社稷安宁。” 宋濂亦是道：“陛下，虽然说平定蛮夷之乱后，如今大唐国泰民安，是可考虑变更宵禁，但当以缩减宵禁时间为主，而且应该循序渐进啊！” 这太冒进了！ 放眼天下，也就是他，不然不可能有哪个皇帝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李韬乾坤独断道：“朕已经让蔡妃拟好了圣旨，同样也是告知你们一声，无须再议！另外，取消宵禁后，各地可在市坊之中开设夜市，允许百姓闲逛欢聚。” “……” 百官很是默契地集体变哑巴。 嗯，不劝了。 劝了也没用。 无论是在朝堂上任职已久的“内臣”，还是来到大唐没多久的“外臣”，都已看出一旦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改变。 别看内阁和六部现在掌握大权，但实际上都是在修修补补，完善细节。 真正把握大方向的还是坐在龙椅上的这位。 值得庆幸的是，他在这方面从未出错。 尽管有些最初看似不合常理，甚至荒诞不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证明他是对的。 但愿这次也是如此。 退朝后。 令李韬颇感诧异的是李渊并没有过问取消宵禁之事，只是向他询问了吞并吐蕃的详细经过。 然后在离开承恩殿的时候没头没尾地撂下一句话，那文绉绉且晦涩的语句，李韬既没太听清，也没记住。 不过他大致判断了一下，应该和后世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是一个道理。 这显然还是在劝。 只是换了种方式，让他自己撞南墙，自己回头而已。 李韬没有当回事。 三天后，各地取消宵禁所产生的混乱汇成折子，如雪花一般飞入长安。 长安也相继发生了十几起震惊全城的偷盗案和聚众斗殴案。 内阁也坐不住了，由魏征带头劝谏。 李韬忙着将御驾亲征以后欠皇妃们的甘霖给补回来呢，压根没见他们。 这日，他和甄宓上演了大四喜之后，正躺在美人的怀里倾听她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取消宵禁，引发混乱，特奖励火炮制造术！” “火炮？” 李韬猛地坐起来，激动得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甄宓极为温柔地坐起身，伸出藕臂从身后抱住他道：“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李韬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千娇百媚，美不胜收的模样，瞬时觉得既然有火炮了，那理所应当再来一发，而且要一发入魂，完成五子登科…… 第253章 十国之最，浑水摸鱼 火炮起源于华夏。 但曾在古代战场上大显神威的红衣大炮则属于舶来品。 其原型是欧洲在16世纪发明的长身管、纺锤形结构的火炮。 在明朝后期传入中原，后被改进。 这种大炮跟当时的土炮相比炮管长，管壁厚，口径大。 整体形状从炮口到炮尾逐渐加粗，符合火药燃烧时膛压由高到低的原理。 李韬现在拥有火炮制造术，可以打造各种类型的火炮。 可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以眼下大唐的情况来看，李韬打算打造铜铁复合红衣大炮。 这种大炮有着“十七世纪全世界最好的火炮之一”的美誉。 既能让工匠和神机营迅速上手，也能在接下来的一系列灭国之战中轰出威名。 待大唐工匠熟练掌握了这门技术，还可以对其进行改进，在降低其自身重量的同时，进一步提升它的最大射程和有效射程。 对于他而言，打造大炮的时间还是很紧迫的。 所以完事后，他也没有再继续和甄宓温存，而是起身到御书房召见了诸葛亮。 他当着诸葛亮的面画好了红衣大炮的构造图。 诸葛亮目瞪口呆道：“难怪陛下曾说神臂弩、唐刀、投石机那些算不得真正的神器，原来……” 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措辞盛赞了。 构造图上已经写明此物的最大射程有三四里，有效射程也有两里。 而且轰炸威力惊人。 他哪怕仅是看了构造图，便能断定此物若是真能打造出来，必然既是大杀器，也是攻城神器啊！ 要知道自从火药用于战场后，已经先让吐谷浑闻风丧胆，后让大秦无可奈何了。 若是再有这大炮投入，大唐兵马的战力将更上一层楼。 李韬笑道：“孔明不必如此。此物虽勉强算个神器，但也存在太过笨重、不便运输、机动性太差、长于攻城，拙于野战、装填发射的速率不高等大量缺点。” “朕准备在开启灭清之战的时候，先修书一封给康熙。如果他愿意拿半壁江山来换，朕就把这玩意送给他了。” “……” 诸葛亮听得都不会摇羽扇了。 他有严重的理由怀疑这位兵器奇才是贬中带褒。 可他也不好拆穿。 而且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手段不正是他所惯用的吗？ 康熙又不知道这是何物。 到时肯定会觉得他是在故意羞辱他。 一口拒绝在所难免。 而当这大炮攻城略地，所向睥睨时，他必然又会追悔莫及…… 脑补出康熙暴跳如雷的画面，诸葛亮笑了笑道：“看来灭清之战已快开启，亮拭目以待。此物有这般威力，不知陛下可否赐名？” 李韬想了想，提笔写下道：“就叫‘无敌大将军’吧。朕接下来会亲自督工，让武器监加紧锻造。” “他们造出大炮后会立即交给神机营。你现在需将神机营进一步扩充至五千人，然后从中挑选精兵强将，让他们做好使用大炮的准备。他们需要尽快上手，朕留给他们的时间有限！” 诸葛亮连忙道：“亮这就去办。” “等等。” 李韬笑道：“继取消宵禁后，朕今天还会下旨取消‘过所’，百姓在大唐境内出入自由。” “这两个国策肯定会造成短期的混乱，但如何平息混乱是你们内阁的事，你去告诉魏征他们，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劝朕收回成命上，不如想办法更好地执行！” 无论是宵禁也好，还是过所也罢，在他眼里都严重阻碍了大唐的快速发展。 十国争霸，说到底拼的还是综合国力。 他一个穿过来的人，如果还循规蹈矩，跟着那些皇帝一起限制人口流动的话，是很难发展起商品经济的。 平心而论，他是可以循序渐进，让各地官吏有所准备。 但在重塑吏治后，各地官吏的治理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 内阁和六部也运转得非常好。 倘若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的话，那他估计会很失望，也不介意再对官场重新洗牌。 诸葛亮道：“亮是倾向于堵不如疏的，而且如今大唐商贾地位乃十国之最，商贾数量骤增，各地征收的商税也一翻再翻，如若放开宵禁，取消过所，对他们最为有利。” “虽然会增加管治难度，但在陛下损儒灭佛、剿灭细作、平定夷乱后，大唐境内已然安宁，只要上下一心，相信各地适应后，这点乱局会烟消云散。” “说得好！” 李韬仰天大笑道：“看来此事让你来牵头，是朕的明智之选。另外，你回到内阁后，传朕口谕，让内阁在大唐境内广设驿站，每30里置一驿，可传递情报，亦可运送朝廷物资和军需，此事最终由兵部负责执行！” “另外，内阁还需统筹指令各道、州、县设立‘商驿’，为商贾、百姓提供有偿投递，此事最终由户部负责执行！” 大唐现在的消息传递和物资运输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所以他要打造两张快递网。 一张官用。 一张民用。 这也是在放开人员流通限制和修建官道的基础上，又一大足以震动其他九国的举措。 诸葛亮明显没想到被召见后，一下子最先得知这么多国策。 他知道时间紧迫，也没有去细想，躬身离开。 李韬喝了一口茶后，又召见了雨化田。 他负手走了几步道：“你去内阁传旨，就说如今我大唐境内私盐贩卖猖獗，朕闻之震怒，特命户部尚书和珅彻查此事！一个月之内若是无法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朕让他人头落地！” 雨化田忍着笑容，心照不宣道：“喏！” 他看得出来，陛下这只是让和珅做做样子。 和珅那个老狐狸也会把握好分寸的。 不然真的彻查，那可就查到陛下头上了。 断陛下财路，那跟送自己去见阎王没啥分别。 李韬继续道：“待会儿再让蔡妃拟旨，昭告天下，从今日起大唐百姓也可购买景德镇的瓷器。” “不过你要切记，接下来景德镇的瓷器还是要以卖给其他九国和西域诸国为主。你亲自到景德镇一趟，代朕好好督查一番，然后带着东西厂高手和鼠盟的人，潜入大清，暗中帮助天地会和白莲教发动叛乱。” 终于来了！ 雨化田在灭吐蕃之前就等着这一天呢。 他急忙道：“陛下，大明、大宋境内的白莲教又当如何？一旦大清境内的白莲教发动叛乱，朱元璋和赵祯势必会派重兵剿灭他们……” 李韬勾起嘴角道：“大宋境内的白莲教也可造反，不过需和梁山泊相策应，以小股作战，引起騒乱为主，帮助梁山泊的好汉们掣肘大宋兵马，不要急着加入梁山泊。” “至于大明的白莲教，尽可能助他们前往大清参与反叛，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要想办法将声势给搞起来。” “朕已经让甘罗在暗中利用私盐贩卖，挑拨大清和魏、明、楚等国的关系了。一旦大明的白莲教众进入大清，必然会激化大明和大清的矛盾，我大唐自可浑水摸鱼！” …… 第254章 被带偏的后宫 棋子已落。 只等收割。 但又不能操之过急。 毕竟吞并大清之战，注定是打破十国鼎立僵局的大战。 牵一发而动全身。 必须速战速决，不能给对方喘气的机会。 不然大唐很有可能被围殴。 通过他多次扩军后，大唐现在是可以同时进行多线作战了。 可一旦被围殴，肯定会迟缓他一统十国的步伐。 另外，其他各国不乏顶级谋士。 倘若被他们看破了他这一系列布局，那么便很难收到奇效了。 在班师回朝之前，他就暗中调动赵云率领兵马返回李靖帐下，随后又密令李道宗和李孝恭率领神武军先回到凉州，然后再伺机前往大清边境。 他们的任务还是很繁重的。 一方面要在禁军的基础上招兵买马，打造十万神武天骑。 另外一方面还要细分重骑兵、轻骑兵等加紧操练。 李家军和神武军注定是攻打大清的两大主力。 让他欣慰的是薛仁贵在他们俩的帮助下，成长得极快。 目前十万薛家军已经组建完成，而且初具战力。 大唐吞并吐蕃后，对西突厥也起到了敲山震虎的效果。 况且西突厥的新可汗也需要内修政理，让各部咸服。 这无疑给薛仁贵提供了一个很不错的操练兵马的“窗口期”。 一旦薛家军成长起来，那么今后便是镇守西域，对战西突厥的主力。 吐蕃和吐谷浑目前是由盛唐军镇守。 他已经调动了一部分盛唐军前去占领和开发十万大山。 但吐蕃境内还是出现了兵马冗余的现象。 因为吐蕃降卒太多了。 他已下令将这些降卒混编整入盛唐军中，然后再调动一部分到大宋边境。 这样既可以向西南加快十万大山的开发，也可以在战事吃紧的时候协助白袍军和飞龙军对敌。 至于岳家军，最终也会加入到灭清之战中。 只不过暂时得在大宋边境待着。 他要观察观察大秦、大隋、大宋，乃至大汉这四国的动向。 原本大宋是既有意和隋汉达成三国联盟，后来又变成秦隋。 虽然说着四国联手攻唐的可能性不是太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在攻打大清之前，最好能够离间他们。 “眼下他们都视大唐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如果稍微有点离间的痕迹的话，搞不好会弄巧成拙，反而促成他们联手攻打大唐啊！” 李韬左手托腮，右手拍着案几，一时间没有想到太好的办法。 感觉有点闷，他索性乔装易容，离开皇宫，来到长安大剧院看戏听曲。 长安大剧院于上月修建完毕，随后正式对百姓开放。 每日都是人满为患。 《牡丹亭》、《窦娥冤》、《西厢记》、《赵氏孤儿》、《赵盼儿风月救风尘》等戏曲经过长安大剧院的演绎后，已经在长安人尽皆知。 今日演绎的是《西厢记》。 李韬坐于二楼雅间，一边吃着果脯，一边看着，偶尔还会跟着哼上几句，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乐趣也随之油然而生。 过了一会儿，身穿白色襦裙，红唇妙目的陈圆圆蹑手蹑脚地走进雅间，小声道：“陛下？” 李韬颇为愕然地看向她：“朕这可是新换的行头，你也辨认得出来？” 陈圆圆抿嘴一笑：“陛下样貌再变，那贵不可言的真龙之气也是难以遮掩的。” “说实话！” “您吃果脯和喝香茗的样子，圆圆见过几次，记忆犹新。” “哦？” 李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姿势，干笑道：“果然伪装得再好，也会有纰漏。朕今天闲来无事，特意过来看一看。” “你们过去大半年的苦练是值得的，如今大剧院出现这般盛况，正是朕想看到的。” “还不是因为陛下给的戏曲好？” 陈圆圆莞尔一笑道：“有那么好的戏曲，那么催人泪人的故事，如果我们教坊司还无法让它们获得百姓们的喜爱的话，那应该被治罪才是！” “哈哈哈……” 李韬指了指她道：“你的这张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你也别在这守着了，晚些时候随朕一起回宫，朕在宫中有安排，玲珑也会去。” 陈圆圆脸色微红道：“妾身告退！” 上次入宫和皇妃们一起看烟花的场面，她还历历在目呢。 虽然被从大清掳来后，她主动加入教坊司，成为了教坊使，但并不代表她没有那方面的奢望。 让她欣喜的是李韬对她一直都很好。 每次让玲珑入宫时，也会让她一起。 而他对玲珑的宠爱，相信不仅她，就是皇妃们也都看在眼里呢。 她不求得到玲珑一样的恩宠，只求李韬不要把她遗忘了便好。 李韬听了一个多时辰的戏曲，带着她回到宫中，然后先行来到酒池肉林。 轻帐薄纱中，烟雾缭绕，酒香盈鼻。 一个体态丰腴，身姿卓美的佳人正在水池旁忙碌。 她穿着酒红色的齐腰襦裙，云鬓高盘，乍看之下仿佛从天上而降的仙女一般。 身为皇妃，她还亲力亲为，精心布置着花瓣、红烛、美味、佳酿等等，还亲手挂上了美轮美奂的蟠螭灯。 每一样东西在她的手里，似乎都能被摆放得恰到好处。 李韬旁观了好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后，伸手抱住她道：“爱妃辛苦了！” “呀！” 步练师吓了一跳，随后又慌忙抚了抚胸脯道：“陛……陛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韬笑道：“已经有一盏茶的功夫了。奢靡的酒池肉林硬生生被你给布置出了风花雪月，人间绝美的意境，朕也是始料未及。”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朕很喜欢这种意境，看得出来，你很懂朕，稍后朕重重有赏。” 步练师如释重负道：“陛下虽行事迥异，但绝非昏君，纣王的酒池肉林并不适合你。而且这里大的轮廓皆是出自陛下之手，臣妾也只是斗胆小修小补罢了，能够得到陛下的喜爱，是臣妾的荣幸！”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但李韬却不喜欢听。 终究生分了些。 所以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后抱着她，感受着她那丰弹的身段，不松手。 步练师急了，羞臊道：“陛下，她们……她们很快就来了……” “来了便来了，你是朕的皇妃，还怕她们看见不成？” “不，只是……呃，臣妾知错了！” “你错在何处？” “陛下已经明言今晚不必拘礼，臣妾刚才却……” 李韬二话不说，当即松开她，走到遮檐下盘腿而坐，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转身对手足无措的步练师道：“你知错了还不行，还要改！” 步练师咬了下薄唇，拿了一壶美酒走到他身旁坐下，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随后佯装将酒壶递给他的同时，以猝不及防之势主动堵住了他的嘴。 这招漂亮的声东击西，差点闪到李韬的老腰。 他不由自主地喝下口中的佳酿，啼笑皆非道：“你这是无师自通，还是偷偷翻看刘备图了？” 步练师眉头微皱道：“刘备图？” “在《三国演义》中，刘备不是皇叔吗？所以那种男欢女爱的文，朕就称之为刘备文，以此类推，刘备图自然是……” “陛下！” 步练师顿时羞得将面颊埋到他的怀中道：“这……这些是往日里打麻将输了，小乔所授。” “她还成老司机，带偏朕的后宫了？” “老司机又是何意？” “咳，没什么。除了这般喂酒，她还教你们什么了？” “很……很多，臣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 第255章 情天大圣 自己都还一知半解呢，却这么好为人师。 李韬决定今后只要一有时间就对小乔传道授业。 她得先学有所成，然后才有可能教出好徒弟。 不然不是误人子弟吗？ 正这么想着呢，小乔和大乔、曹节、甄宓、蔡文姬、貂蝉、虞姬等人一起走来了。 陈圆圆和孙尚香紧随其后。 阎婉和武则天扭扭捏捏地落在最后。 她们俩虽然也是皇妃。 但在这些美人面前属于妹妹，正是情窦初开却又最拘泥的时候，多少有点放不开。 她们落座后，李贞英和孙尚香风风火火地从巾帼军校场赶来了。 两人穿着银铠，披着红袍，飒爽英姿。 看到姐妹们都穿着姹紫嫣红，样式各异的宫裙时，孙尚香尬笑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换一身衣服再来？” 李韬指了指身后的房间道：“那是换衣间，朕早就让人给你们备好了。你们应该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孙尚香四下看了看，又抽了抽琼鼻道：“这里花团锦簇，香气弥漫，简直跟人间仙境一样，实在太美了。” “臣妾现在一点儿都不饿，只想换身衣服，然后到水池中自由自在地畅游一番。” 李韬打趣道：“既然这么急，你可以直接跳进去，好好地展示一下你的泳技！” “人家还穿着这么重的甲胄呢。” “那就脱了再跳。反正朕看过，她们又都是你的好姐妹，你也不必羞臊。” “陛下……你就知道拿人家寻开心，不理你了，哼！” 眼见姐妹们都捂着嘴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孙尚香跺了一下脚，迅速跑进了房间。 没过多久，她身披红色的薄纱走了出来。 脸上的羞意更浓了，斜着嘴角剜了一眼李韬，好像在说这就是你给准备的衣服？跟没穿有什么两样！ 只是听着姐妹们的称赞，她又暗自得意了一把。 “尚香妹妹真是好身段啊！” “咱们的孙将军既有容，又有容呀！” “小乔，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我刚才愣是没反应过来，你这说法当真绝了。” “还能有谁？自然是咱们陛下喽。看来先前去了趟青草湖，小乔跟陛下学到了很多，而且还学到精髓了，嘻嘻嘻。” …… 见自己因为一句话成为了焦点，小乔也是羞得想要遁走。 可留意到李韬一脸坏笑，而且还看得津津有味后，她当即昂首挺胸，一脸傲娇道：“我才没有跟陛下学，而是陛下对诸位的恩宠影响到了我。在如此相濡以沫的后宫，如果我还不能琢磨点相濡以沫的技巧的话，那么恐怕要像鱼塘里翻着肚皮，口吐白沫的臭鱼一般喽！” “哈哈哈……” 李韬放声大笑道：“你这嘴皮子见长啊，听着跟说书一样，要不你待会儿给我们来一段？” “好哇！” 小乔托着香腮，美眸轻眨道：“要不就讲讲风靡天下的那句诗，‘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是如何产生的？” 嘿，这小姨子胆量也见长啊！ 这分明是在挑逗朕。 你怕了忘了那一晚是谁在船上摇头晃脑地求饶了！ 李韬看了眼羞得都想把自家妹妹给推进水池的大乔，轻咳一声道：“要不你再顺便讲讲善良的小姨子？朕很喜欢听那个故事，相信爱妃们也一定会喜欢的。” “善良的小姨子？” 陈圆圆极为期待道：“这是来自话本，还是戏曲？既然陛下那么喜欢，可以让教坊司在长安大剧院给演出来。” 还演出来…… 演如何在甲板上滚床单吗？ 小乔既想双手捂脸，又怕被一眼看穿，最终只得嘴角乱抽地转移话题：“这个改日再说！尚香姐姐如此国色天香，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说着，她伸手挠向孙尚香的咯吱窝。 孙尚香一躲再躲后，被逼到了水池边。 小乔眼疾手快，一双凤爪袭向她的身前。 “噗通！” “噗通！” ……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孙尚香压根就没有闪躲，竟然顺势抱着她跌入了水池中，还反过来对她上下其手了！ 她的泳技本就不如孙尚香，如今又穿着繁复的宫裙，这会儿当真是逃出无路，潜下无门，唯有被欺负的份…… 曹节、大乔、甄宓等人笑成一片。 李韬也是既想笑，又同情她。 这个活宝啊！ 就那么点“车技”也敢拿出来跟他飙？ 她不输，谁输？ 可她输了后急于转移注意力，又对孙尚香下手。 以孙尚香的身手，这不是飞蛾扑火吗？ 当然，气氛也被她完全带动起来了。 偌大的院子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貂蝉、蔡琰、步练师等人纷纷走进房间，换上五颜六色的薄纱，然后到水池中缠斗。 玲珑也换了身衣服，走到李韬身旁小声道：“这水池好大，而且既有遮荫之地，也有如羊毯般的草地，还有这么多的美味佳肴，奴家都不想回竹园了。” 李韬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她那绣着竹子，难以被薄纱遮掩的白色肚兜，笑道：“既如此，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就留在宫中陪朕吧。” “不行，那会影响陛下赚钱的。” “钱是赚不完的，但这种享受可不是天天都有。” “那奴家可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她只当他是说笑，遂附和了一句，指着被点燃的红烛道：“陛下，现在咱们的蜡烛卖得特别好。虽然在好几个州都开了新的作坊了，但还是供不应求。” “而且那些西域商人途经凉州的时候，必然大量购买。这不知不觉间，奴家又在汉王府和荆王府囤积了快两百万贯的钱财了。陛下若是需要，可随时让人去取。” 李韬捏了一下她那白嫩的腰肌道：“你就是朕的摇钱树啊，朕刚将七百万贯给花出去，你又送来两百万贯。朕这花钱的速度马上都赶不上你赚钱的速度了。” 玲珑莞尔一笑：“还不是你赚钱有方？你想出的那些新鲜玩意皆是举世无双，要是不能赚得锅满瓢满，反倒显得奴家无能了。” “也离不开你经营有道，暗中帮朕打理那么大的一个商业帝国，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旁若无人地亲了她一口后，李韬拦腰将她抱起，沿着阶梯走进水池。 面对如此殊荣，玲珑心下乱跳的同时，一脸痴迷地看着他道：“陛下，你……你真好！” 李韬低头瞄了眼她的那道雪腻的深不可测道：“想当初你可是才艺双绝的花魁，经商后只会这么说了？” 玲珑主动拉住他的手道：“并非奴家江郎才尽，而是陛下乃文坛霸主，奴家又怎么好班门弄斧？” “而且陛下和大乔、小乔同游青草湖时留下‘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这样让人心驰神往的佳句，奴家也想得一偏爱。” “你们啊，现在都学会套路朕了！” 李韬点了一下她的琼鼻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可还满意？” 玲珑恍惚了一下，随后也不顾那么多皇妃看着呢，抬头亲了他一下，满脸红晕道：“多谢陛下，奴家喜欢极了！” 甄宓可能想起了被五子登科，但却忘了求诗一首了，立即蹭到李韬身旁撒娇道：“陛下，臣妾也要。” 李韬放下玲珑，勾起她的香腮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甄宓抬头看了眼夜空中那轮已经升起的明月，还有伴随左右的星星，双眼微红道：“陛下真是才绝古今，臣妾何其有幸，能够服侍陛下？” 蔡文姬见状，急忙道：“陛下，你不能厚此薄彼！” 小乔添油加醋：“就是，就是，我们都要！” “你们这是逼朕成为‘情天大圣’吗？” 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后，李韬又突然灵光乍现，当即让甄宓坐在浅水区，随后躺在他的怀里。 玲珑很聪慧，迅速拿来酒壶和酒杯，给他满上，送到他嘴前道：“陛下，咱不急哈，慢慢想，反正有的是时间。” 小乔也是赶紧给他揉肩掐背：“对对对，一个个来，姐妹们都排好队哈！” 蔡文姬和武则天快速准备好笔墨纸砚，翘首以待。 李韬仔细在脑海中搜罗了一番，然后一边享受，一边吟诵了起来。 “天不老，情难绝。”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医。” “一瞥便是惊鸿，芳华乱了浮生。” …… 浑然不觉间，李韬吟诵了七八十句（首）。 众美或眼中含泪，或深情款款，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起用她们胸口的跳动让水池充满涟漪。 李韬这会儿在她们眼中不是“诗人”，而是深谙男女之情，完全可以开坛授课的“情圣”。 他吟诵的每一句仿佛都隐藏着一个故事，一段爱情，发人深省，让人流连。 李韬留意到她们的目光，看向蔡文姬道：“蔡妃，你明早拟旨，就说朕自封为‘情天大圣’，然后以‘情’为主题，打造一个系列的瓷器，价高者得！” “另外，将这些诗句大量刊印，以最快的速度让它们人尽皆知……” “情天大圣？？？” 蔡文姬怔怔地看着他，无言以对。 其他人也是啼笑皆非。 这不比文抄公和威武大将军还离谱？ 可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他应该不是心血来潮。 这又是想干什么？ 第256章 左拥右抱，小乔误我 皇帝封“圣”，还沾一情字，李韬知道自己这回又要刷新天下人的认知，给他们争先恐后指摘的机会了。 但他毫不在乎。 自封威武大将军后，他杀了索额图，气死萧衍，戏耍曹操，一时风光无二。 自封文抄公后，他一举成为天下文坛霸主。 如今自封情天大圣，更荒诞离谱了，那要是不充分利用灭了一国，说不过去。 他拿起酒杯，看向错愕的皇妃们道：“数月后，你们自会知晓朕这新封号背后的深意。都别愣着了，继续享乐，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孙尚香笑道：“陛下说的是，好久没有这么欢乐过了，这次都不许拘谨。不然说不好他哪天又不见踪迹了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众美人。 她们纷纷簇拥到李韬身旁，或和他划拳饮酒，或在水中载歌载舞，或互相逗趣。 李韬左拥右抱，入眼处既有层峦叠嶂，也有勾魂春情，大有快活赛神仙之感。 这场古代版的泳池party一直持续到三更时分。 李韬和她们相约明日午后继续，然后抱着四分醉，三分清醒，还有三分妩媚的步练师回到了寝宫。 她为了酒池肉林操劳了那么久，肯定要好好犒劳一番。 步练师被平放在龙榻上之后，有些紧张地攥起拳头，闭上了美眸。 看着她那丰而不胖，腴而玲珑的极品身段，李韬轻咳一声，侧躺到她身旁安抚道：“别怕，也别紧张，朕又不会辣手摧花。” 步练师满脸通红地睁开眼道：“可小乔说陛下喜欢……” “喜欢什么？” “折腾人，会把身子折腾散架。” “呃，那丫头分明就是在故意黑朕！你见她身子散架过？” “嗯，她从青草湖回来后数天没下榻。” “……” 那不是她食知其味，非要奋战到底吗？ 不行！ 就冲她好为人师和瞎误导，改日一定要让她散架不可。 看着还是很紧张的步练师，李韬知道这种事越描越黑，索性轻轻地擒住她的檀唇亲了起来。 在他循循善诱之下，步练师逐渐变成了一汪随他舞动的清泉。 虽然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但要比小乔跟他配合得默契。 小乔若是知道了，估计会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几经风雨后，李韬盯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和早就熟透了的身段道：“这回你是相信朕，还是相信小乔？” 步练师抿了抿嘴，如久旱逢甘霖的牡丹道：“小乔误我……” “是不是此中乐，难以为外人道也？” “陛下，时候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真没想到你比小乔还娇羞！朕一直视你为‘御姐’呢！” “御姐？” 李韬笑了一声，拥她入怀，没有回答。 翌日，他尚在美梦中呢，长安先炸了锅。 百姓们既被情天大圣这样的奇葩封号给震惊了，也被那一句句绝妙的诗句给震撼到了。 而且他们都听说李韬效仿纣王，在宫中修建了一处“酒池肉林”。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李渊闻言后，哭笑不得道：“若是论玩乐，这小子从来没有输过！只是这情天大圣也太荒诞了！” “他刚平定了蛮夷之乱，吞并了整个吐蕃，还差点让蒙恬大军全军覆没，这种时候选用这种封号，不是给自己招黑吗？” 张居正看了一眼和珅，没说话。 和珅看了一眼严嵩，也没说话。 严嵩正准备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已经把目光落在了魏征身上。 最终魏征只得又一次硬着头皮道：“无论是酒池肉林也好，还是情天大圣也罢，陛下这恐怕是做样子给天下人看的。” “朕知道！” 李渊摇头道：“可这封号……” “臣也觉不妥，但陛下不在意，也不见臣等，臣等无法劝谏。烦请太上皇移驾，劝说陛下。” “烦请太上皇移驾！” 张居正、和珅等人见状，一起附和。 他们忙啊！ 真没有闲工夫陪他讨论这个！ 若是他难以释怀，不如直接去承恩殿找陛下！ “你们这群老狐狸……” 李渊怔了一下，旋即指了指他们道：“朕可没有那么闲。” 说完，他气呼呼地离开了。 那种地方，他一个长辈怎能轻易前往？ 李韬既然想酒池肉林，醉生梦死，那就随他吧！ 他倒是要看看，他这次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午后。 李韬一如昨日，继续和皇妃们嬉戏。 系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酒池肉林，自封招黑，特奖励四连抽，请问是否现在开始抽奖？” “四连抽？” 李韬惊喜道：“抽！朕特喜欢这个动作，但愿它能够给朕带来好运气。” “叮，系统抽奖中……恭喜宿主抽得九九乘法表，已出现在您的书案上！” “不是吧，九九乘法表？” 李韬恼得拍了一下小乔的翘臀。 小乔惊呼一声，转过身道：“陛下，你……你怎么突然打臣妾？” 李韬看了眼发酥的手掌，一本正经道：“这叫‘应激反应综合征’，一旦看上难以忘怀的东西，很容易不受控制地作出反应。” 美人冲着他莞尔一笑，随后把正在打扑克的姐姐拉到他面前道：“那你再应激一个给臣妾看看！”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还不停地往大乔身前扫，明显是在暗示她知道姐姐身上也有让他难以忘怀的东西。 大乔可不知道这些，一脸茫然道：“怎么了？” 怎么了？ 耍流氓的被女流氓给杠上了！ 这要是败下阵来多没面子？ 李韬二话不说，先用左手盖上小乔的胸口，然后又用右手盖上大乔的胸口道：“没什么，就是小乔说她觉得自己的心跳跳得比你的快，担心是不是生病了，让朕帮忙看看。” 顿了顿，他继续道：“朕刚才仔细感受了一下，她的心跳跳得确实很快，不过应该不是生病了，而是急火攻心所致。小乔，你也别担心，今晚你到朕的寝宫，朕帮你好好调理一下！” “啊……” 小乔低头看了眼还放在她胸口上的龙爪手，又看到姐姐深以为然的样子，顿时颇为抓狂地大叫一声，跳进了水池中。 又输了！ 关键还赔了身子！ 今晚估计要散架了…… 她也搞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 总想在他面前逞口舌之快。 偏偏还屡战屡败。 这样下去，她会输得体无完肤的！ 李韬笑了笑道：“小样，跟朕斗，看朕今晚……抽！系统，继续，这下该有好运气了吧？” 系统：“叮，系统抽奖中……恭喜宿主抽得指南针制作法！” “指南针？这是个好东西！继续！” “叮，系统抽奖中……恭喜宿主抽得火柴制造术！” “火柴？这东西虽小，但用处极大啊！” 李韬喜出望外道：“而且用它来赚钱，也可薄利多销，赚得锅满瓢满！最后一个！” 系统：“叮，系统抽奖中……恭喜宿主抽得织布机。” 李韬点头道：“此物来得很及时！” 如今他已经开始规模种植棉花了。 织布机在接下来自然会有大用处。 总的来说，这四连抽还是让他很满意的。 就是九九乘法表有点鸡肋。 不过也成功提醒他一件事。 是时候让阿拉伯数字出现在大唐了。 大唐现有的记账和算术之法，太麻烦了…… 第257章 恶人磨三王 抽到四种奖励后，李韬悉数教给了玲珑，然后继续和众妃嬉戏享乐。 转眼间两个多月过去了。 他不仅没有上早朝，而且一个大臣都没见。 甚至连李渊都碰了一鼻子的灰。 李渊很担心啊！ 李韬不关心国事倒是其次，有他和内阁在，大唐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关键他别在那方面过于无度，彻底透支了自己的身子，死在了女人的肚兜上。 那老李家大好的争霸局面可就变成昙花一现了。 可能是关心则乱，为了能够见到李韬，他把李承乾、李世民和李元吉都给召进宫，让他们想对策。 在他看来，这三个“宿敌”是最了解李韬的，一定能够想出办法来！ 李元吉干笑道：“父皇，他若不每日沉迷于温柔乡里，那算什么情天大圣？年轻人嘛，实属正常！再过两个月，咱们就能见到他了！” “再过两个月？” 李渊瞪了他一眼道：“既如此，那朕便赏赐给你十几个美人，把你和她们关在一个房间里，四个月内，你别出门了！” “父皇……” 李元吉瞬间败退：“儿臣只是开个玩笑，您还较真了。儿臣听说他把神武军和部分盛唐军都调向大宋边境了。” “这摆明了是要和宋国大战呢，他极有可能会再次御驾亲征。他这么整天和皇妃们腻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 李渊怒声道：“你既然听说了这些，难道没听说秦、汉、隋、宋四国已经商定互相交换质子，联手攻打我大唐了？” 李元吉轻笑道：“兴许他早就想好退敌之策了！现在我们是乐得清闲，也没资格去管这些军国大事！” 李渊勃然大怒道：“朕也没打算让你们管！不要在这跟朕兜圈子，快给朕想办法。你们以前对付他的时候不是计谋百出吗？那股子聪明劲哪去了？” 被你孙子吃了！ 李元吉真想接一句，但也不想触了霉头，当即看向李世民。 李承乾比他还直接，指了指李世民道：“知子莫若父。世民肯定知道如何才能让陛下离开酒池肉林，或者进入酒池肉林见到陛下！” 李世民本来是口鼻观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的。 眼见躲不过去，他只得实话实说：“陛下既已下旨，谁闯都是抗旨，更何况他连您都不见，儿臣也无法。” “你！” 李渊很是火大地喝了几口茶，随后将茶杯往案几上一拍道：“看来朕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指望你们帮忙出谋划策？瞧瞧你们现在这样子，太让朕失望了！” 李元吉苦笑道：“其实咱们都知道谁能见到陛下，只是都不愿意开这个口，那只能是死局。” 李渊趁势逼问道：“你这是何意？” 李元吉有些心虚地看了眼李世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父皇，您该问他！眼下天下皆知陛下沉迷美色，不理朝政，秦汉隋宋又结盟在即，相信二哥会摒弃前嫌，为大唐出一份力的。” 李渊当即看向李世民。 眼神分明意味深长，偏偏嘴上什么都不说。 李世民甚是恼怒道：“这江山是他的江山，他视之如玩物，任谁也无可奈何，父皇何必非要见他？” 李渊咬牙道：“朕现在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儿子，难道你巴不得他死在酒池肉林中，你好继承皇位？” “父皇！” 这话听得李世民想暴走。 他怎么能这么想他？ 不对！ 这应该是在故意激怒他！ 刚想到这，只听李渊道：“朕这话是刺耳了些，但你确实没个当爹的样子！既如此，那只好有劳无垢走一遭了。” “韬儿母亲死得早，无垢有恩于他，如果朕带着她一起去的话，兴许能够一探究竟。” 李承乾和李元吉见状，连忙道：“父皇所言极是，由秦王妃随您前往再合适不过了！” “那就宣秦王妃进宫吧。” “喏。” 一直在外候着的宦官也是贼麻溜，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李世民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爷三，都想和他们断绝父子或者兄弟关系了！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敢情他们在这唱双簧呢。 他们要是直接让观音婢去劝，他也许不会多想。 可如今故意设套，让他无法拒绝，岂不说明…… 难道他们都知道李韬独自一人救观音婢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就他自己不知道？ 想到这，李世民浑身颤栗，缓缓地攥起拳头道：“本王既已在宫中，何须舍近求远？本王这就去承恩殿！” 李韬对观音婢特殊对待，他早就看出来了。 如果那小子只见观音婢，而不见太上皇的话，若是传出去，成什么了？ 他知道太上皇可能是急得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但这真的让他很恼火！ 今天谁也别想拦住他！ 他倒是要看看那小子死了没有！ “朕与你一起！” 李渊松了一口气，迅速跟上。 眼下十万火急，只要能见到李韬，不论是观音婢，还是李世民，都可以！ 他懒得去想这一大家子的恩恩怨怨了。 家业最重要！ 特别是家业已经膨胀到这种程度的情况下，他是不允许有任何闪失的！ “我们也去！” 李承乾和李元吉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 李韬有没有被榨干，这个不好判断。 但两个多月不露面，非帝王所为。 他不会好大喜功，从此骄奢婬逸了吧？ 以李韬的野心来看，不太像。 可人都会变的。 尤其是后宫囤了那么多绝代佳人。 换成世间的任何一个男子，恐怕都难以抵挡她们的誘惑…… 四人一同来到承恩殿。 李世民看了眼把守的一群女兵，呵斥道：“太上皇在此，尔等也敢造次？” 一个女兵不卑不亢道：“陛下有旨，非宣不得入，不然一律按抗旨不尊处置！” “岂有此理！” 李世民一字一顿道：“如今社稷危急，本王特奉太上皇旨意求见陛下，也是你们能阻拦的？都给本王闪开！” 说着，他直接往里闯。 “唰唰唰！” “唰唰唰！” …… 女兵们二话不说，纷纷掏出佩剑围住李世民道：“秦王既然擅闯宫禁，那我等只好将秦王押入大牢，听候陛下发落了！” “你们敢！” “还请秦王自重！” 众女兵一起前逼。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人将李承乾和李元吉也给围了起来。 这让两人看不懂了。 李元吉狐疑道：“我们可没硬闯……” 一女兵道：“陛下有言，若是二位来看热闹，以同罪论处！” “这……” 李元吉哭笑不得道：“他欺人太甚！父皇，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女兵连忙道：“太上皇，陛下曾特意交代，不见便是不见，不然见了也是白见。既然选择不见，自然是为了更好相见！” “若太上皇硬闯，我等当拼死阻拦，而且要闹得越大越好；若三王硬闯，则直接投入大牢，让天下皆知；若秦王妃来劝，当宣秦王入宫，然后再以硬闯之名投入大牢。” “这小子！” 李渊细品之后，恍然大悟：“他……他早就不在宫中了，还想借朕之手故布疑阵？亏朕还关心他是否……” 李元吉咆哮道：“精尽人亡！他太恶毒了！怎能如此待我们？” 女兵冷声道：“陛下还曾说，齐王若是出言不逊……” 李元吉瞬时脸色苍白：“他……他想干什么？” …… 第258章 见宝起意比心黑 “身穿你们昔日甲胄到长安正门，守一个月的城门！” 女兵字字铿锵，剑眉横起，丝毫不怵鼎鼎大名的三位王爷。 反倒是李元吉，听到这惩罚后顿时焉了。 士可杀，不可辱！ 让他们去守城门也就罢了，还要求穿上昔日甲胄。 这不是让长安百姓……不，天下百姓看他们的笑话吗？ 此举对他们的羞辱程度，绝非直接把他们关入大牢能够相比的。 李元吉慌忙看向李渊道：“父皇，他这分明是在针对我等，我等本也是为江山社稷着想，还请父皇为我们做主啊！” 李渊面无表情道：“你是良苦用心，但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同样难以狡辩。只是和女兵们一起把守城门，又不是要你们的命，你……” “女兵！！！” 李元吉更抵触了！ 他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现在镇守长安和皇宫的可是巾帼军！ 他们三个曾经纵横沙场，叱咤风云的王爷跟女兵一起守城…… 这让他们今后怎么抬得起头？ 他赶紧跪到地上道：“父皇，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这是存心羞辱我等啊！而且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对大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更是安分守己！难道连这最后的颜面也无法保全吗？” 还有一样他没说。 关键是跟您老人家一起来的呀！ 您要是不召见我们三，我们肯定躲得远远的。 又怎么会来招惹他？ 李渊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元吉啊，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算什么？只要你们认罚，等他消了气，朕会替你们求情，让你们少守些时日的。” 果然隔辈亲！ 绝了！ 李元吉也不敢去看又一次被他拖累的大哥和二哥，闷着头就走。 “嘭！” “嘭！” …… 李承乾和李世民迅速跟上，每人踹了他一脚，然后当他不存在地聊了起来。 李世民斩钉截铁道：“他不在宫中，想来又御驾亲征去了。刚才女兵说的那番话，是在故意向我们透露这些，想来也是他授意。” 李承乾点头道：“他这是通过惩罚我们，让我们配合他瞒天过海，再次愚弄诸国？他何时对我们这么放心了？” 李世民回头看了眼还在和女兵交谈的亲爹，无奈摇头：“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刚才父皇很高兴。” “他估计是觉得李韬又给我们机会了，哪怕是用这种羞辱的方式……” 李元吉忍不住插嘴道：“我们何须他给机会？真不如一刀砍了我们！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是通过欺辱我们建功立业，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闭嘴！” 李承乾又踹了他一脚道：“连我们，他都愿选择相信，那么承道、承乾他们便还有恢复封号的机会。父皇向来希望这一大家子和睦，我们夺位失败后让他伤透了心，李韬却总是在顾及他这一点，也难怪他现在如此疏远我们。” 李世民叹息道：“如今他对大唐的掌控远超本王的判断。他人都不在长安了，竟然还能神机妙算让我们栽跟头，我们除了继续蛰伏，别无他法。” “不就是守城门吗？古来成大事者皆宠辱不惊，本王守便是！本王倒是要看看，这次他如何以一己之力应对嬴政、刘彻、杨坚和赵祯的围攻！” 李承乾默然。 “你们……” 李元吉没想到他们这么坦然地认罚了，刚要说点什么，结果又挨了两脚。 他自知有愧于他们，只好闭嘴。 “太上皇，这是陛下留给您的密信。” 女兵将一封信呈上。 李渊拆开看了一会儿，啼笑皆非：“这小子真是连朕都算计！罢了，看在他也是为了千秋大业的份上，朕不跟他计较。” “只是三条臭老蟒因朕遭受了无妄之灾啊，朕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女兵道：“陛下交代，是否守一个月，由您来定夺。” 李渊捋了捋胡须道：“一个月而已，索性他们也闲来无事，就当是为儿孙积福，先守够了再说吧！” 刚才不还说帮忙求情吗？ 几个女兵相互看了眼，差点笑了出来。 这行事风格和陛下太像了。 他们到底是谁影响了谁？ …… 李承乾、李世民和李元吉穿着甲胄到南城门，和女兵们一起守城后，消息如风吹大地，传遍大唐，继而传向诸国。 一时间竟成了十国最大的笑谈。 大唐百姓自然是震惊和痛心。 这么快就开始骄奢婬逸了？ 倘若秦汉隋宋真的联手攻入大唐了，谁能主持大局！ 其他帝国的百姓则是借机戏谑曹操打了一手好牌，用一群美人拿下了这个少年霸主，也算报了李韬仅用一本书便让大魏三分之仇了…… 他们还不知道的是，秦、汉、隋、宋结盟之事进展得并不顺利。 本来四国都开始选派质子了，但李韬对十万大山的大规模开发惊动了他们。 特别是一座座金矿和银矿被发掘，随后大秦和大汉的探子又禀报说大唐在十万大山南部接连发现大矿！ 这直接扰动了他们结盟的步伐，特别是大秦和大汉。 秦汉两国这些年一直互相攻伐，互视仇敌。 结盟攻唐也只是权宜之计。 而十万大山南部是和他们接壤的。 大汉虽然接壤的不多，但隔空都能渗透，更别说这还沾边了。 他们眼里的不毛之地，突然间变成了一座大宝藏，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动心？ 再加上这两国的朝堂上，早有他们向区区大宋派遣质子有失国体的声音存在，所以这种声音随之被放大。 嬴政和刘彻虽然都没有推翻结盟之事，但都暗中向十万大山派遣了兵马。 很显然，他们哪怕不能独吞这座大宝藏，也要分一杯羹。 至于大宋，有隋国与其联手，肯定可以耗一耗大唐。 若是真扛不住了，他们自会开口相求，到时哪里还会有互派质子这种事？ 寒岭关！ 李韬拿着望远镜望向清国。 雨化田急匆匆走到他身旁道：“启禀陛下，刚得到消息，嬴政和刘彻都派兵进入十万大山了。” “赵祯见他们互相提防，互相掣肘，又临时生变，索性和杨坚进一步结盟，允许大隋派遣更多兵马进入大宋，统兵的还是韩擒虎。” 李韬笑了笑道：“那两个老狐狸见宝起意是真，想要先消耗大隋、大宋和我大唐，然后再出手也是真！这天下果然没有什么盟友可言，有的只有利益。都是一群黑心之人，最终比的也是谁的心更黑！” 雨化田不无忧虑道：“陛下，原本十万大山都是您的囊中之物，现在以大矿为誘饵，引他们入局，恐怕……” 李韬收起望远镜道：“你觉得朕不引他们入局，他们就不会发现朕在十万大山里大肆开采矿产了？” “树大招风，更何况是这等规模的矿产？另外，十万大山相当于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刀，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止朕将其占为己有的。” 之前他还琢磨着该如何离间他们，后来发现十万大山就是最好的一张牌。 那里地势复杂，可操作的空间太大了。 而且他已经先入为主，站稳脚跟了。 他们若想分一杯羹，那得下血本！ 第259章 一关十九州 寒岭关乃天下闻名的险关。 东临大清十州，西控大唐九州，有着“一关十九州”的说法。 武德六年以前，此关一直为大清所有。 后来是李靖率兵历经三次血战，才将其拿下。 去年组建李家军并且常驻唐清边境后，李靖一直在大力经略此关。 除了大规模扩建外，还尽可能地囤积粮草。 鲜为人知的是，李韬远在吐蕃的时候，便暗中从小金库中调了一百万贯，专门用于置办粮草。 康熙也知此乃兵家必争之地，极为重视，让图海在距离寒岭关不到百里的地方建城驻军。 那图海是大清家喻户晓的名将。 在平定三藩之乱的过程中大放异彩，堪称清军少壮派的魁首。 据李靖所说，此人用兵确实可圈可点。 自从奉命对峙寒岭关以来，从未出动出击过，而是围绕着他建的“潼城”广筑翁城。 不觉间已把潼城给打造成了不输于寒岭关的易守难攻之地。 而且他一直在厉兵秣马，恐怕也是在等待机会拿下寒岭关。 “图海！” 李韬自言自语道：“拿此人祭旗倒是颇为合适。” “祭旗？” 雨化田皱眉道：“陛下不是不打算从此处攻打大清吗？” 李韬狡黠一笑：“虚晃一枪，才能出奇制胜！” 他话音刚落，李靖带着赵云和苏定方走上了城头。 李靖躬身道：“陛下，不出您所料，因认定大清是贩卖私盐的罪魁祸首，又见天地会和白莲教起事的地方距离南洲不远，项羽趁机派出十万大军攻打大清。” “楚军兵锋锐利，清军节节败退，康熙让周培公前去，方才止住了颓势。另外，大明水师也有异动，不知是要趁机攻打楚军后方，夺取南洲，还是想蚕食大清。” 李韬笑道：“明军领兵的是谁？” “燕王朱棣。陛下虽说朱棣会造反，但朱元璋不仅没提防，反而予以重用。” “朱棣身边的姚广孝呢？” “如今成了朱元璋身边的近臣。” “哈哈哈……” 听到这话，李韬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老朱对待功臣心狠手辣。 对待自家儿子也是很有手段啊！ 这是既宠又敲打！ 只要他还活着，朱棣别说造反了，恐怕还会觉得自己平白被诋毁。 估计他现在最想干的事是攻打大唐，而不是攻打大清或者大楚。 朱元璋派他率领水军北下，投机的色彩更浓些。 说白了就是坐看两虎斗，随时准备捡便宜。 苏定方连忙道：“陛下，在末将途经天启的时候，特意去拜访了两位国师。两位国师说朱元璋已在靠近建功一带增兵，很有可能是想图谋建功和天启。” “这已在朕的意料之中。”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望向了西南方向。 他这段时间不断向唐宋边境增兵和运输粮草，给天下人制造了他准备攻打大宋的假象。 朱元璋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早已密令徐世勣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赵云迫不及待道：“宋弱而清强，再加上大宋有梁山泊之乱，天下人估计都觉得陛下对大宋志在必得！” “现在陛下瞒天过海，准备一口吞了大清，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不知何时出兵？” 李韬邪笑道：“项羽和朱元璋已入局，曹操自顾不暇，嬴政和刘彻也没跟杨坚和赵祯站在一条船上，这正是朕筹谋那么久所等待的良机啊！” “赵云、苏定方听令！” 两将单腿跪地道：“末将在！” “朕任你们为开路先锋，十日后率领骑兵从松州攻打大清，直捣大清的南威校场！” 松州在寒岭关南方，距离此地五百里，乃一马平川之地。 自大唐开国以来，大清骑兵经常攻入松州。 如今他要以骑兵对骑兵。 让他们看看大唐神武天骑的威力。 至于南威校场，是大清西南最大的骑兵驻扎地。 天地会和白莲教反叛后，南威骑兵从此地往东南出击，给他们施加了极大的压力。 要不是梁红玉和陈近南指挥得当，让天地会和白莲教聚散如沙，和南威骑兵打起了游击战，恐怕已经有大量教众死在马蹄之下了。 值得一提的是，统领南威骑兵的是大清宗室，抚远大将军爱新觉罗·鄂扎。 此人颇擅用兵，帐下又有南威四将张勇、赵良栋、孙思克和王进宝。 四人中张勇资历最老，喜阵前饮酒赋诗，有儒将风范。 赵良栋能力最强，曾被康熙盛赞为“天下第一良将”。 按理说，灭国之战讲究旗开得胜。 不会有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啃这样的硬骨头。 李韬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他这前两波，打的不是仗，而是信心！ 赵云和苏定方自知他们的成败事关整个大局，遂大声道：“末将一定旗开得胜！” “朕相信你们，去吧。” 李韬摆了摆手，又看向李靖道：“怎么样，那些是不是好东西？” 李靖忙不迭地点头道：“有它们在，大清可灭！” 十日后。 松州。 人衔枚，马裹蹄。 赵云和苏定方在三更时分，各率一路铁骑绕大清城池，一南一北驰入大清境内后，直扑南威校场。 一路上，接连遭遇大清兵马围堵八次。 但悉数被他们攻破。 消息传入南威校场时，鄂扎正在和南威四将商议如何对付天地会和白莲教聚散成沙的策略。 鄂扎听说两路唐兵直扑而来，而且距离他们不到两百里后，一把揪住斥候的衣领道：“他们是何时攻入我大清的？你们怎么现在才来报？” 斥候欲哭无泪道：“他们的打法和当初李韬在大宋境内驰骋千里，佯装攻打汴京很像，实在是太快了。” “而且他们兵强马壮，装备精良，领兵的又是赵云和苏定方，我们的兵马先后围堵他们八次都失败了……” “赵云和苏定方？” 鄂扎向后踉跄了几步，难以置信：“他们这是意欲何为？李韬不是一直在往大宋边境调兵遣将，准备让李存孝、陈庆之、岳飞等人攻打大宋吗？最近他老子去劝他不要沉迷美色，他还罚他老子去守城，一度成为天下笑谈……” 虎背熊腰的张勇细细琢磨了一下，大惊道：“不好！快派人禀报陛下，李韬真正的目标不是大宋，而是我大清！” 双眼如火的赵良栋亦是道：“那李韬最擅瞒天过海，这分明是在故技重施！眼下他麾下最强的骑兵非那神武天骑莫属，前阵子听闻神武天骑被调往了大宋边境。” “如今看来，恐怕只是调去了一部分，而且还想办法滥竽充数了，其主力恐怕早就潜入松州了！” 鄂扎一缓再缓后，猛拍了一下案几道：“那李韬也太不把我这七万南威铁骑放在眼里了，竟然敢最先拿我们开刀！诸位，这一战，不容有失啊，不然南威铁骑这几年所建的赫赫威名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四将一起道：“王爷，我等愿出战！” 鄂扎攥起拳头道：“好！那就由你们兵分四路，前去绞杀他们！本王这就上书陛下，绝不让李韬的诡计得逞！” …… 第260章 全员小金人，旗开得胜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鄂扎心里其实有点慌。 举世皆知，自打李韬继位后，唐军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南征北战，屡战屡胜。 强横如蒙恬大军，奔袭如英布大军，彪悍如突厥大军和吐蕃大军，还有老练如索额图大军，皆是败在了他们的手里。 那赵云接连灭了吐谷浑和吐蕃不说，还是李靖麾下大将，曾随李靖驻扎在大清边境，对大清的行军布阵了如指掌。 苏定方也是被李韬视为“灭国之将”。 由他们俩率领的唐兵还不是普通的唐兵，而是李道宗和李孝恭奉旨在禁军的基础上组建的！ 大唐禁军可是不折不扣的精锐之师！ 神武天骑既然脱胎于他们，又是第一次在中原纵马驰骋。 他们的战力和士气都是毋庸置疑的。 反观南威铁骑，虽然说有七万多人，但实际上有两万多正与天地会和白莲教交战。 他暂时能够调动的只有四万多人。 压力很大。 好在南威四将皆能征善战。 他已告知他们，先誘敌深入，然后南北包抄，断其后路。 而他则立即着手从附近各州调遣兵马。 哪怕他们无法重挫他们，但只要拖住他们五天。 对，最多五天！ 他便有信心将他们全部歼灭，不管他们来了多少兵马…… 张勇、赵良栋、孙思克和王进宝率领大军离开南威校场后，孙思克和王进宝负责誘敌，张勇和赵良栋各率一路精兵包抄。 很快，孙思克和王进宝便和神武天骑对上了。 此时的神武天骑已经合二为一，统一着金盔银甲，披玄袍。 而且人人手执银枪，配元戎弩。 纵使胯下战马，也是从头武装到马蹄。 望着这等神姿，南威铁骑不由自主地萌生了自惭形秽之感。 势头上就被压了三分。 孙思克见情况不妙，大吼道：“要灭就灭他大唐最强的骑兵！什么神武天骑？吓唬谁呢，给老子冲啊！” “冲啊！” “冲啊！” “冲啊！” …… 战马嘶鸣，无数飞沙走石冲天而起，天色似乎都随之暗淡了下来。 只见赵云身先士卒，率领一队轻骑兵湮没在南威铁骑中。 片刻之后，南威铁骑中仿佛出现了遮天蔽日的风暴，卷得他们人仰马翻。 苏定方由衷道：“子龙之勇，着实让人惊叹呐！众军听令，杀啊！” 他将银枪一指，带着重骑兵跟移动的山岳一样往前横推。 所到之处，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再配以连弩射杀，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王进宝看得直吞唾沫：“撤，快撤！” 他们是誘敌，不是送死！ 对方猛如虎，又配合精妙。 在另外两路兵马包抄至他们后方之前，他们不宜死战。 “想走！哪那么容易？先留下一层皮再说！” 赵云望向了坐镇军中的孙思克和王进宝，猛夹一下马肚，直接冲向他们。 南威铁骑本来就有点被打懵了，再被这么蛮不讲理地冲击，竟出现了自相践踏的情况。 王进宝大惊道：“不好，这是赵云有意为之，他太猖狂了！如果我们就此先撤，一定会军心大乱。你先带他们走，本将来殿后！” 孙思克连忙道：“切记，不要与他缠斗！等张将军和赵将军赶到，我们四人合力，必能将其击杀！” “放心，本将不会鲁莽行事。” 王进宝抽了下鼻子，带兵杀向赵云。 不过他也是够狡猾的，一直刻意和赵云保持着距离。 赵云虽善战，但毕竟不是神将。 想要在万军之中夺他首级，几乎不可能。 现在先尽可能地耗一耗他。 若是他力竭了，说不定有机会一枪把他给捅了。 到时他便立下大功，足够炫耀一辈子的了。 不出他所料，神武天骑一路奔袭，突破八次围堵打到此地，其实早已疲惫，全靠那口气吊着。 如今又一鼓作气，横冲直撞，疲态已经难以遮掩。 而赵云好逞匹夫之勇，喜欢带头冲锋陷阵。 在南威铁骑一波又一波的围堵中，战力滑坡明显。 这正是他最想看到的啊！ 王进宝冷笑道：“众骑听令，随本将前去杀了赵云，让天下人都好生瞧瞧我南威铁骑的威力！” “是！” 五千铁骑宛如一把利刃，在他的掌控下笔直地捅向赵云。 “赵云，拿命来！” 待冲到赵云面前，看到他已经被围攻得首尾难顾时，王进宝唯恐被手下抢了大功，当即挥舞银枪，纵马杀向赵云。 就在这时，他清楚地看到赵云的嘴角抹过一丝邪笑。 还没反应过来，赵云突然勒马转向，一枪枪地刺向他。 王进宝有些慌乱地一躲再躲，正吃惊于赵云的攻势为何还如此锐利呢，周围仿佛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那些疲态难掩的神武天骑似乎原地满血复活了，迅速包围了他的五千铁骑，然后联手绞杀！ “不好！” 意识到中计了之后，他心下大乱，刚要下令撤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赵云突然虚晃一枪，随后将银枪一扫，他的脖颈处顿时鲜血如注。 “你！” 他一把握住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赵云和神武天骑，忽然想起了周培公对李韬的那番评价。 周培公说大唐教坊司善演，而大唐演之鼻祖乃李韬。 看来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兵马。 这神武天骑太能演了，竟数万人如一，通过出神入化的演技，反过来给他来了一个誘敌深入…… 这五千铁骑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陛下此计果然好用，哈哈哈！” 赵云笑了一声，又是一枪，取了王进宝的首级，高高举起道：“南威四将已杀其一，当让他们全军覆没！” 神武天骑见状，无不如狼似虎，奋力厮杀。 没过多久，五千铁骑被杀得一个不留。 其他负责殿后的兵马无不吓得心惊肉跳，争先恐后地撤离。 在神武天骑的掩杀下，这种撤离很快变成了丢盔弃甲，溃不成兵。 要不是张勇和赵良栋及时率兵包抄而来，他们恐怕也难逃一死。 听说王进宝贪功被杀，而且损失惨重后，张勇气得仰天长啸道：“他为何这般冲动？稍微等上片刻，便可和我们一起掩杀啊！” 赵良栋冷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等唯有为他和死去的将士报仇！你应该也看到了，这些神武天骑每人两把连弩，左右手臂还皆配有袖弩，战力惊人！” “他们一路杀来，虽然消耗了不少，但依然不容小觑。我们当先试着冲杀，若是难以把他们冲垮，就按照王爷说的拖！如今他们深入我大清腹地，只要拖到附近各州兵马前来驰援，他们必败无疑。” 远远地看到孙思克率兵杀回了，张勇点头道：“暂且依你所言！不过他们再能战，此时也必定是强弩之末！本将有信心直接冲垮了他们！” 说着，他高声吟诵起了康熙的诗：“挽弓策马论英雄，漫卷黄沙破帝宫。文治武功真大略，佩文新谱墨林崇。” “陛下当真文治武功，岂是那唐帝能比的？” “此诗一出，如陛下亲临，此战我们必胜！” “我等当携陛下神威，杀了他们！” …… 众裨将见缝插针地吹了一通彩虹屁之后，跟随他们冲向神武天骑。 第261章 君王三百州，陪公三万场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战马疾驰，大地震动，方圆几十里似乎都笼罩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中。 如果说先前是小试牛刀的话，那么现在便是你死我活。 三路南威铁骑呈前后夹击之势，猛攻神武天骑。 神武天骑不仅没有丝毫慌乱，反而一个比一个亢奋。 连弩入匣，袖弩收起，银枪横出。 他们一头扎进南威铁骑中，不消片刻便掀起了惊涛骇浪。 可张勇和赵良栋皆是善战之将。 他们适时将银枪一指。 只见三路南威铁骑迅速变成九路，斜向穿插，交错砍杀。 一时间竟让南威铁骑的战力直线飙升。 赵云面沉如水地看了眼远处的苏定方。 苏定方冷哼一声，以银枪直指苍穹，重骑兵立即变成一堵堵坚不可摧的移动城墙，硬生生地阻断了南威铁骑的穿插。 赵云则是率着轻骑兵分片冲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对方便死伤逾千。 孙思克大怒道：“该死！且看本将为诸位冲个缺口出来！” 说着，他率领一路兵马冲向同攻同守的重骑兵。 结果冲了一炷香的功夫，也没有取得任何突破…… “特娘的，这简直就是一龟壳！” 暗自叫骂了一句后，他不想和王进宝犯相同的错误，遂勒马返回。 马刚转身，一骑忽然从重骑兵中杀出。 紧接着大量重骑兵鱼贯而出。 “不好！” 意识到自己被盯上了，他猛夹了几下马肚，仓皇逃窜。 闷头狂奔了一会儿，自觉应该摆脱他们后，他扭头望去。 “咻！”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 不上不下，从背后射穿了他的心脏。 “你！” 看到苏定方拿着鎏金宝弓，明显是李韬所赠后，孙思克瞳孔急缩，随后一头栽于马下，死不瞑目。 “孙将军！” 遥见孙思克被苏定方一箭射杀，张勇和赵良栋打不下去了。 这才多久？ 南威四将已失其二！ 赵云和苏定方比他们想的还要勇猛！ 至于这神武天骑…… 极有可能是天下战力最强的骑兵！ 直接冲垮他们的策略失败了！ 他们必须要使用“拖”字诀了。 两人也没有自乱阵脚，而是有意引导大军且战且退。 刚开始的时候，进展得颇为顺利。 可当两路骑兵和大量步兵突然从他们后方杀出，反过来把他们给包抄后，一切都改变了。 张勇大惊道：“他们是何人？” 一裨将慌忙道：“看样子应该是天地会和白莲教的人。果然，他们是李韬暗中安插在大清的棋子！李韬早就想灭我大清了！” “不是有两万多南威铁骑在围剿他们吗？为何还有那么多出现在这里？” “这……这个……末将不知，末将该死！” “……” 张勇如坠冰谷，冷得嘴角直抽。 赵良栋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他有观察到，那些步卒遇到战马后，翻身而上，即可驰骋。 分明是就此苦练过的。 而先前王进宝的五千骑兵全军覆没，刚才他们又损失惨重，导致这一带现在散落着大量的战马和兵器。 这些步卒捡起这些战利品后便可迅速壮大他们的骑兵…… 不出意料的话，和两万多南威铁骑周旋的天地会和白莲教贼子只是一小部分。 两股势力所发展的教众远超他们的想象。 神武天骑这不仅是要大败南威铁骑，而且还要给这些逆贼送战马和兵器呢。 考虑到南威铁骑乃大清精锐，战马和兵器都十分精良。 若是都落入他们手中，那么他们这两股骑兵合二为一，足以席卷大清南部的半壁江山。 此计何其缜密！ 又何其歹毒？ 赵良栋仅是想想便冷汗直冒。 他连忙对张勇道：“贼势甚众，又有备而来，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我们当集中兵力，从那些步卒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张勇急忙点头：“赵将军所言极是！快，杀出去！” “已成瓮中捉鳖，还想逃？痴人说梦！” 苏定方早有准备，一边调遣重骑兵前去保护步兵，一边将张勇和赵良栋的兵马给硬生生地切割开。 赵云还是率着轻骑兵奋力掩杀。 未几。 一个身穿银铠，披着白袍，戴着面纱的女子带着一路骑兵杀向赵良栋。 她手拿凤嘴梨花枪，所到之处，如梨花飞溅，人仰马翻。 赵良栋骇然道：“此女是何人？” “圣女！” “圣女！” “圣女！” …… 给出答复的是白莲教的教众们。 他们欢呼雀跃，齐声喝彩，士气随之达到顶峰。 “拿命来！” 樊梨花率兵杀到赵良栋面前时，披着的白袍已经变成了红袍，宛如女战神。 赵良栋沉声道：“想不到区区一圣女竟如此善战，倒是让赵某大开眼界！不过你想杀了本将，还要问问本将手中的这杆银枪答不答应！” 樊梨花冷笑道：“听闻你被康熙盛赞为‘天下第一良将’？本圣女杀的就是你！” 说着，她纵马飞驰，梨花枪如银瓶乍破，刺向赵良栋的心窝。 赵良栋仓促闪躲了一下，心凉了半截。 此女不好惹！ 只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遂抖擞精神，杀招百出。 樊梨花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双方大战不到二十个回合后，赵良栋的心窝还是被刺穿了。 他低头看了眼，一脸绝望：“你……你究竟是何人？” “你还不配知道！” “唰！” 轻巧取了他的首级，樊梨花大声道：“我白莲教众听令，夺马、执枪、杀光清贼！” 那些白莲教众闻言，一个个跟疯了一样，纷纷翻身上马加入骑兵之中。 没过多久，她麾下骑兵的数量直接翻番。 “赵将军！李韬那贼帝太狡诈了！撤！快撤！” 眼见又死一将，而且还是死在一个女人手里，张勇险些崩溃，急忙率兵撤离。 然而他们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四处冲了很久也没有冲出一条活路来。 随着身边的骑兵越来越少，他看向同时向他杀来的赵云和苏定方，凄冷大笑道：“来吧，本将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苏定方嗤笑道：“你是不是还要赋诗一首？” 赵云摇头道：“有我们陛下在，他吟诵的那些诗能听吗？” “子龙言之有理！要不我们吟诵？本将这有陛下送的一句诗。” “巧了，陛下也送了我一句。” “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 “千古风流今在此，万里功名莫放休，君王三百州。” 醉笑陪公三万场？ 君王三百州？ 张勇嘴中喃喃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眼泪如决堤之水夺眶而出。 嗯，他一个流血不流泪的大丈夫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李韬的这两句诗似一把利刃捅进了他的心窝。 他每逢大战，必定吟诗。 这早已被传为美谈，天下皆知。 他所吟之诗有自己所写，也有出自康熙之手。 可扪心自问，李韬的这两句短诗轻松碾压了他吟诵过的所有的诗。 以前，因为清唐对立，他对李韬的那些诗词总是不屑一顾。 今日不知为何，他发现这两句诗词直击了他的内心，将他毕生的愿望都囊括其中了。 可惜再也无法实现了。 悲哉！ 不过在临死之前能够亲耳听到，又是何其有幸？ 想到这一点，他仰天大笑数声，随后拔出佩剑往脖子上一架道：“就冲这两句诗，不牢你们动手！” 言毕，刀落。 他翻身马下，半脸悲伤，半脸苦笑。 至此，南威四将皆死。 苏定方感慨道：“原来诗词亦能杀人！陛下这是千里之外取他项上首级啊！” 赵云道：“陛下的这两句诗道出了天下为将者的心声。他闻之神伤，也算给自己留下了最后一点颜面。” 说到这，他郑重看向苏定方：“苏将军，三百州！” 苏定方亦是看向他：“赵将军，三万场！” “杀啊！” 两人继续率兵掩杀。 南威铁骑连失四大主将，已是没头的苍蝇，遍地的落叶。 大半天的功夫后，他们或投降或被杀。 赵云、苏定方和樊梨花趁势攻破了南威校场，随后又以绝对的数量优势包抄了剩下的两万多南威铁骑。 他们亦被拿下。 原本那些打游击的天地会成员和白莲教教众，皆是得到了战马和兵器。 樊梨花将他们快速整编后，麾下兵马竟达到了惊人的七万之众…… 前去附近各州调遣兵马的鄂扎迟迟没有出现。 原因无他。 他在途中遇刺了。 虽然没死，但是被逼着服下无药可解之毒，然后变成了李韬的信使，日夜兼程赶到紫禁城，面见康熙。 康熙端坐在龙椅上，见他头发蓬乱，浑身脏乱如乞丐，怒声道：“你一郡王，在敌军来犯之时，不在南威校场镇守，又如此上朝，成何体统？” “咳！” “噗！” …… 鄂扎先是咳了一声，随后猛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无疑把康熙和满朝文武给吓了一跳。 鄂扎重重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陛下，赵云和苏定方来势凶猛，臣本欲誘敌深入，然后请令调遣附近各州兵马围杀，结果被天地会的总舵主陈近南和西厂督主雨化田带人伏击。” “他们强行掳走了臣，并且逼臣服下毒药，还让臣为陛下带来李韬的书信一封。臣本想一死了之，但在听说南威四将尽皆被杀，四万多南威铁骑全军覆没后，心知李韬所图甚大，遂不敢有半刻耽搁，豁出了这条命连夜赶来。” “什么？！” 康熙猛然站起身，脸色苍白道：“这才多长时间？四万多铁骑全没了？” 鄂扎悲痛欲绝道：“是天地会和白莲教！他们和唐军是一伙的，反过来包抄了南威铁骑！” 他还以为南威铁骑即使不能胜敌，拖个五天不成问题呢。 可三天的时间不到，便被拿下了。 关键战马和兵器还都被那些反贼给夺了。 这一点他暂时还不敢说。 “南威铁骑、天地会、白莲教……” 武英殿大学士兼太子太傅纳兰明珠出列道：“陛下，那李韬只怕是想声东击西，一举灭了我大清啊！臣曾上表谈及天地会和白莲教兴起的速度太快，陛下也派兵围剿了，可惜没能及时除之，如今成了大患。” 鄂扎道：“有李韬在幕后以举国之力扶植，他们又擅周旋，南威铁骑……” 康熙怒目圆睁道：“够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狡辩？” 鄂扎慌忙伏拜道：“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康熙闭上眼稍微缓了缓，随后睁开眼道：“打开信，念出来！” “喏！” 颤巍巍地拆开信封后，鄂扎把信拿了出来，咬着牙道：“康……康……” 康熙龙颜大怒道：“朕让你念，你便念！朕志在天下，还怕他挑衅之言？朕在，八旗在，满朝文武在，大清将士亦在，他李韬纵能偷个首胜，也必将死在我大清！” 这话听得鄂扎浑身一震，连忙调整道：“康熙，如果说《红楼梦》是朕送你的第一份厚礼，天地会和白莲教是朕送你的第二份厚礼，那么这便是朕送你的第三份厚礼。” “朕近来得到一神物，能轰天裂地，鲸吞山河！如果你愿意以南部半壁江山交换的话，朕可送你。若是不愿，倒也无妨，把你的龍椅洗干净了，等着当炮架！” “……” 第262章 国运之战，有点费王爷 “贼帝目中无人，欺人太甚！” “竖子猖狂，真是岂有此理！” “我大清当尽起雄兵，踏平大唐，烹了那黄毛小儿！” …… 大清的文臣武将们听完之后，无不怒发冲冠，咬牙切齿。 自大清立国至今，何曾被如此羞辱过？ 他们承认，李韬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以这种方式挑衅，无人能忍！ 诚如陛下所说，八旗犹在，大清兵马犹在。 他李韬刚旗开得胜便如此嚣张，必然会落得兵败被杀的下场！ 康熙面无表情地坐着，没有说话。 不过那双眸子中的烈焰仿佛可以焚天裂地。 李韬妄想利用《红楼梦》祸乱大清，他是知道的。 《红楼梦》早已被他列为禁书。 至于天地会和白莲教的幕后操纵之人，还有弃宋伐清这种打法，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可他也知道，李韬一直都有灭清的野心。 不然是不会让李靖率领十万李家军长期驻扎在大清边境的。 他一直在为此调兵遣将。 图海就是他下的关键的一步棋。 现在看来，李韬玩的就是突击，根本不打算给他任何准备的时间。 这所谓的第三份厚礼，纯属挑衅。 寒岭关和潼城之战估计已经开启。 以潼城之固，李韬纵使有神兵利器，也休想在三五天之内将其拿下。 他还有时间调度。 就在他将目光扫向百官，物色合适人选的时候，鄂扎用手揪着胸口，一字一缓道：“陛下，臣……不能再尽忠了，请您杀了李韬！” 说到这，他嘴角鲜血直流，紧接着以头呛地，没了动静。 纳兰明珠急忙上前查看，颤不成声道：“陛下，信郡王已薨！” “李韬！” 康熙霍然起身，攥紧拳头道：“康亲王杰书、平郡王罗科铎、简亲王喇布听令！” 三人立即出列道：“臣在！” “朕命你们率领正红旗、镶红旗、镶蓝旗前往潼城，和图海一起灭了唐军，夺取寒岭关！” “遵旨！” “安亲王岳乐。” “臣在！” “朕命你率领十五万大军南下平叛，务必要和福康安、周培公相互策应。” 前几天，继派出周培公前往鲁洲对抗楚军后，他又派出福康安前往。 因为他听斥候所报，项羽为了夺得鲁洲，悄然出现在楚军之中。 南洲已经被楚国吞并。 鲁洲是万不能落入楚国之手的。 鲁洲异常丰富的鱼货还是其次，关键是它乃扼守大清临海五州的要塞。 一旦失守，将直接危及到临海各州。 在项羽再次御驾亲征，他又必须得居京调度的情况下，非福康安和周培公，恐怕衮衮诸公之中，很难有人是项羽的对手。 另外，他还有一层忧虑。 李韬这一次有没有御驾亲征？ 他骄奢婬逸，于宫中兴建酒池肉林并数月不出之事，他早就听说了。 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因劝谏而被罚去和女兵同守城门，已经沦为天下笑柄，他更是知晓。 如果仅以此推断的话，李韬肯定还在长安。 但此人太过狡诈，又擅瞒天过海。 他判断目前李韬身处寒岭关的可能性极大。 而派神武天骑搅动大唐南部半壁江山，应该是为了吸引大清兵力。 李韬真正的目标估计是潼城。 潼城一旦被破，便可一路向东，侵占大清十州，然后直捣紫禁城。 到时项羽和朱元璋必定会趁机跟着蚕食大清。 倘若大清不仅能够保住潼城，而且还能拿下寒岭关，重挫李家军的话，他再以利誘之，项羽和朱元璋惧于李韬坐大，必然会和大清联手伐唐。 这也是他派出三位王爷，朝潼城增援重兵的原因所在。 可以说潼城之战，乃大清的国运之战，不容有失。 图海善战。 杰书、罗科铎、喇布既是贵胄，也负有盛名。 他相信由他们四人联手，一定能够拿下这场国运之战。 …… 寒岭关。 李韬侧躺在软塌上，一边看着陈圆圆、大乔、小乔载歌载舞，一边享受着虞姬的按摩。 这次离京，他直接带了四个美人相伴。 毕竟灭清之战短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他不能因沙场之战而舍弃床榻之战。 他这一身精力，自然要两战都要抓，而且都要赢得酣畅淋漓才行。 过了一会儿，李韬让虞姬坐在他的身旁，然后将后脑勺枕在她的大腿上，小声道：“爱妃准备什么时候侍寝？” 虞姬有些害羞地看了一眼其他三人，轻咬檀唇道：“陛下，大战在即，您……” “朕在吞并吐蕃时，你就伴在朕左右，难道还不习惯朕的这般风格？” “臣妾……” 虞姬抿了抿嘴，柔声道：“若是陛下取得潼城大捷，臣妾必然会倾尽所有为陛下庆贺！” “倾尽所有？” 李韬稍微挪了挪，方才避免被那两座高山给遮住眼，进而看到她那粉红的花容月貌道：“看来朕又多了一个拿下潼城的理由了！不过在拿下潼城之前，你可以和小乔多走动走动。” “为何？” “她好为人师，而朕到时候只想当一条躺平的龍。” 虞姬一脸茫然：“躺……平？” 李韬坏笑道：“这个问题你留着问她，她经验丰富，必能为你答疑解惑。” “嗯。” 虞姬点了点头，继续帮他按摩。 小乔轻移莲步，走近他们道：“不跳了，不跳了，你们都开始窃窃私语，无心观赏了。” 李韬笑道：“想偷懒就直说，朕何曾不允过？” 小乔盈盈一笑道：“陛下，神武天骑不是都把南威校场给拿下了吗？咱们这边怎么还是按兵不动？” “你那都是老黄历了！” 李韬笑了笑道：“咱们的圣女和陈总舵主完成对天地会和白莲教的整编，拥兵七万，和神武天骑一起在大清南部搅合一番后，麾下兵马已经壮大到十万了！” “十万？？？” 小乔难以置信道：“这么快？” 大乔走来道：“应该和《红楼梦》揭露清廷腐朽，天地会和白莲教又深得民心有关。大清南部不比北部，那里大都是中原人，不满被女真统治已经不是三两天了。” “三藩被灭之前，康熙还能利用三藩收揽他们。三藩被灭后，康熙虽加强了对南部各州的管治，但时间尚短，而且失去了收揽中原人的手段。” 李韬颇为惊讶地看向她道：“没想到你看得这么通透，看来朕的后宫之中不是巾帼英雄，就是女军师啊！” “陛下说笑了。” 大乔微微一笑道：“只是跟随在陛下身旁，耳濡目染罢了。陛下在扶植梁山泊好汉后，又暗中扶植天地会和白莲教，而且还是让樊将军当圣女，真让人拍案叫绝。” 李韬道：“她本就是不可多得的帅才，这次直接以大清练手，必会成为闻名天下的女统帅！” 小乔努了努嘴道：“跟她比起来，臣妾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李韬浅笑道：“你这段时间不是跟她一样驰骋吗？只是她八面威风，你威风在上罢了。细究起来，你可比她厉害多了！” “陛下！” 仅是眨了下美眸，小乔便完全听懂他这话中之意了。 他怎么能当着姐姐、虞姬和陈圆圆的面说这些？ 看来今晚就是拼掉自己的老腰，也要胜他一次了。 不然她享受着龙凤颠倒的待遇，却屡屡求饶，根本抬不起头啊！ 李韬见她羞得双手捂脸，正准备继续逗他，李靖、李道宗和李孝恭求见。 “你们先退下吧。” 趁机捏了一下小乔那盈盈一握的柳腰后，李韬坐起身道：“让他们进来。” 三人走进厅堂躬身行礼后，李靖率先道：“陛下，康熙命康亲王杰书、平郡王罗科铎、简亲王喇布率领正红旗、镶红旗、镶蓝旗前来增援，他们不日即将抵达潼城，到时潼城兵马将有十八万。” 李韬根本没关心他们会有多少兵马，又来了哪几旗，而是微微蹙眉道：“大清这王爷也忒多了，刚毒死了一个鄂扎，转眼间又来了三个。看来想灭大清，得先铲除这些王爷啊！” 李道宗连忙道：“陛下，岳家军从大宋边境奔袭而来，尚需时日，而如今神武天骑和天地会、白莲教已搅动大清半壁江山，我们不如在大清援兵赶来之前，先拿下潼城！” 李孝恭附和道：“臣附议！我们目前能够动用的只有十万李家军，若等他们到来，则敌众我寡，不利攻城！” “不！” 李韬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道：“朕等的就是这些援军，然后将潼城之战变成大清的国运之战，不然区区一个图海，还不值得朕花那么大的功夫……” 第263章 八旗又如何？轰轰轰 潼城。 杰书、喇布和罗科铎率领三旗精锐抵达后，听闻李靖并未攻城，都很惊讶。 慈眉善目，看起来很忠厚的图海亦是有点琢磨不透：“神武天骑和那帮反贼已席卷我大清半壁江山，在三位王爷率兵赶来之前，李家军理应迅速拿下潼城，剑指十州才是，李靖却按兵不动，难道我们都猜错了？” 杰书摇头道：“李靖乃大唐战神，十万李家军又尽皆驻扎在寒岭关，拿下潼城必然是大唐的重中之重，绝非南部的骑兵扰袭可比！” 罗科铎攥起拳头，猛砸了一下案几道：“与其揣度他如何用兵，不如先发制人！如今我众敌寡，当直接拿下寒岭关，攻入大唐，扬我军威。” 喇布刚要说话，一个宦官匆匆走来道：“三位王爷、抚远大将军，陛下密旨。” “密旨？” 他们急忙屏退左右，伏拜倾听。 过了一会儿，杰书起身，极为亢奋道：“陛下妙计无双，此战我们必胜！” 喇布嗤笑道：“有了陛下的这步妙棋，本王现在倒是更希望那李韬就藏在寒岭关中。如此一来，我们不仅可以灭了李家军，还能杀了唐帝，一劳永逸。” 图海点头道：“陛下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李靖老辣，李韬又极其狡诈，我等还是要小心为上，不能让潼城出现任何闪失！” “哈哈哈……” 杰书拍着他的肩膀大笑道：“你也不用太过小心谨慎了。本王在出发之前便仔细查看了潼城的布防图。” “在本王眼里，它已经不是固若金汤了，而是铜墙铁壁，鬼神难破。这些都是你的功劳，等到取得寒岭关大捷，我等一定在陛下面前为你请功。” 图海躬身道：“康亲王谬赞了。承蒙陛下信任，让臣担此要职，臣也只是做了该做的罢了。” “谦虚了，谦虚了！走吧，有劳大将军带我们四处看看。” “三位王爷请！” …… 五天后。 杰书负手站在地图前道：“万事俱备，只差出兵！明晚，若是到了明晚，李靖还不出兵，那么我们便……” 他话都还没说完，一将快速走来道：“三位王爷、大将军，李靖攻城了！” “好！太好了！” 杰术拍了一下手道：“他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传我军令……”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 话在挂在嘴边呢，似有天雷从天而降，直接把他想要说的话给劈进了腹中。 他只觉地动山摇，苍穹异变。 这分明是地震来了的征兆。 可据史料记载，这一带从未发生过地震。 他慌忙看向图海等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图海也是面色骇然，强撑着身体道：“末将不知。” “快派人去查！” “喏。” “轰隆隆！” “轰隆隆！” …… 巨响还在继续。 每响一次，杰书、喇布和罗科铎的身体就为之哆嗦一下。 喇布扶着大门，望向月明星稀的夜空，语气艰难道：“你们还记得李韬曾让鄂扎给陛下传信，说他得到了一件能轰天裂地，鲸吞山河的神物，让陛下拿半壁江山去换吗？” 杰书不屑道：“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若真有如此神物，恐怕早就一统十国了，何须等到现在？” 喇布和罗科铎怔了一下，也觉得他说得有理，遂继续等下去。 没过多久，图海如丧考妣地走来，嘴皮颤得不能言语。 杰书心下大惊道：“怎么了？难……难道这动静是唐军制造出来的？” 图海素来沉稳。 听闻李靖攻城时都没有任何慌乱。 现在变成这样子，足以说明有什么东西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图海一再调整，脸色苍白道：“他们用了一种本将从未见过的东西轰城！那东西轰击一次，城池便会炸出一个缺口。” “它们上百个一起轰，纵使铜墙铁壁也支撑不住！目前末将辛辛苦苦打造的六大瓮城，已经被轰破了三个。这样下去，潼城之外很快就将无险可守……” “李韬还真造出这等神器了？” 杰书向后踉跄了几步，瘫坐在大椅上道：“那……那东西的威力到底如何？” 这很重要！ 如果是人城一起轰。 那这仗也不用打了。 他们都是肉体凡胎，如何抵挡得住？ 图海连忙道：“它们主要被用来轰城，李家军在城破后入城掩杀。看那规模，十万李家军应该是倾巢而出了。” “那就打！” 杰书猛地站起身道：“你们心里很清楚，我们退无可退，潼城更不能有失！” 喇布咬牙道：“对，我们没有选择，唯有一战！他们纵使有神兵利器又如何？我们的兵马数量占绝对优势，而且只要能拖住他们便大捷在望，我们绝不能让陛下失望。” “死战！” 罗科铎只说了这两个字，率先离开，亲自上阵督战。 其他三人紧随其后。 然而，横空杀出的无敌大将军，以及各种火器对大清兵马的心理震撼太大了。 饶是他们抵前督战，临近四更的时候，六大瓮城还是全被攻破了。 他们不得不退入潼城中。 潼城彻底变成了一座孤城。 李韬骑着高头大马，望向远处高达十丈的城池，将手一指道：“给朕轰！” “轰隆隆！” “轰隆隆！” …… 神机营的将士们立即百炮齐发。 一枚枚炮弹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绝美的弧线，落在城墙上，绽放出妖冶的光芒。 轰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已经把潼城的整堵墙给轰得粉碎后，李韬并没有急着进攻，而是下令将无敌大将军往前推进，继续轰。 又轰了一炷香的功夫，看到城内已是火光冲天，兵荒马乱，李韬抽了下鼻子道：“冲！” 刹那间，喊杀震天。 李家军个个争先，冲入城中。 图海的大军被直接冲垮。 喇布欲哭无泪道：“这竟是李韬在坐镇指挥，潼城要守不住了，他们怎么还没动手？” 杰书看着鬼哭狼嚎，死伤惨重的将士们，咬牙道：“传我命令，让三旗兵马抵前死战！谁若是敢后退一步，杀无赦！” 正红旗、镶红旗、镶蓝旗得令后，硬着头皮组成了三道防线，和李家军肉搏。 与此同时，一路兵马从北方绕到寒岭关背部，如神兵天降一般，攻打寒岭关。 不出他们所料，李家军倾巢而出，寒岭关内守军很少，很快便被攻破。 他们立即进入城中，往另一侧冲。 这是此战的关键。 只要他们能从城中穿过去，那么便可以对十万李家军形成合围，然后以绝对的兵马优势歼灭李家军。 然而很快，领兵之将便察觉到情况有点不对。 他乃康熙帝的异母兄，裕亲王福全。 这些年他为大清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 在宗室亲王中甚是耀眼。 他眉头紧锁道：“这关中怎会如此安静？” 一裨将慌里慌张地纵马驰来道：“禀王爷，关中无……无粮草！” “没有粮草？？？” 福全心下骇然。 根据他得到的情报，李靖自经略寒岭关以来，在关中囤积了大量粮草。 现在他们正在猛攻潼城，不可能把粮草转移。 除非…… 福全十分紧张地攥紧缰绳道：“快，冲出关去，夹击唐军！” “那是什么？” 一将抬头看见东方夜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飞来，颤声嚷嚷了一句。 其他人纷纷抬头。 数息后。 “呃啊！” “呃啊！” “呃啊！” …… 那些东西落入大军之中，一个接着一个炸开。 众多尚在狐疑中的兵马瞬间尸骨无存。 “噗通！” 福全被余波给震得摔于马下，脸上已经找不到半点血色。 “王爷！” 诸将急忙上前搀扶。 福全青筋暴起，声嘶力竭地嚎叫道：“撤！快撤！” 又一裨将慌忙来报：“王爷，不好了，李靖率着大军堵在了城门口！” “李靖？？？” 福全两眼空洞，嘴角乱抖道：“他他他……他不是在攻打潼城吗？” “末将不知！不过幸亏陛下和王爷用兵如神，还留有一路兵马在城外策应。” “勿要多言！杀！先杀出去再说！” 瞥见有更多东西从夜空袭来，他两腿发软地踩上马镫，结果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要不是有人扶了一把，他今天恐怕也要尸骨无存了。 打了几十年的仗，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东西。 别说他率领的是八旗中的上三旗，不折不扣的“皇家军”，就是统率天兵天将，在这等残暴而凶戾的东西面前，恐怕也只有逃命的份…… 第264章 双帝之战，毕其功于一役 八旗分为上三旗和下五旗。 上三旗的旗主通常由清帝兼任，是为正黄旗、镶黄旗、正白旗。 他们是大清精锐中的精锐。 福全率领上三旗绕道北地，偷袭寒岭关，无疑表明了康熙孤注一掷，全灭李家军的决心。 福全显然扛着极大的压力。 但入关即遭遇这种烈度的轰击，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他也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李韬所说的能够轰天裂地的神物，心中的恐惧又增了几分，发了疯似的抽打着战马。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 响彻天地的炸裂声要比传说中唐军惯常使用的唢呐声，更让三旗子弟胆寒。 他们拼了命逃窜，全然没有半点精锐的样子。 等到他们好不容易逃到城门口，炮声也终于消失时，他们这才亲眼看到城门早被炸开了。 大唐兵马就堵在那，而且突然咧嘴一笑，朝他们露出了极为诡异的笑容。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 他们心下的寒意刚要升起，两侧忽然出现了众多弓弩手，随后羽箭如蝗虫一般射向他们，看得人头皮发麻。 福全冷汗直冒道：“关中怎会有他们的兵马？入关后，你们是怎么查的？” 一将颤颤巍巍道：“这地下内有乾坤，他们估计藏在了地下。王爷，看来他们这是早就猜到我们会偷袭，宁愿毁了整座寒岭关，也要将我们尽灭于此啊，这该如何是好？” 后有炮火，前有大军。 两侧还有埋伏。 这俨然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饶是身经百战，福全也心乱如麻。 他看向门外黑压压的大军道：“为今之计，唯有杀出一条血路了！关外还有兵马策应我们，只要我们上下一心，便还有生路！” “三旗的将士们，你们乃大清的荣耀，陛下的亲兵，如今生死一线……” 他刚说到这，一道浑厚的声音直接打断道：“福全，放弃吧，你已是瓮中之鳖，逃不出去的！至于你留在关外策应的兵马，也已经被岳家军包围，他们自身难保，又如何救你们？” “岳家军？” 福全放眼望去，只见李靖策马走出，顿时心如死寂。 天下皆知，岳家军在大宋边境。 既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里，那便意味着李韬要毕其功于一役，让此战变成大清的国运之战。 难怪在神武天骑和反贼祸乱大清半壁江山之际，他没有往大清南部增兵。 难怪他让李家军按兵不动那么久。 他在等！ 等岳家军到来！ 等陛下上钩！ 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区区一个潼城，也不是图海的大军，亦不是杰书、喇布和罗科铎所率的援军。 而是大清的上三旗。 试问如果八旗中的上三旗全军覆没于此，那将对大清造成多大的冲击？ 灭国之战可以是温水煮青蛙，也可以一战定乾坤。 李韬所选择的明显是后者！ 无论是佯装攻宋、扶植天地会和白莲教，还是借私盐让项羽和朱元璋派兵攻清，全都是为了逼陛下派出八旗，特别是上三旗应战。 毕竟这一战对大清而言太重要了。 若是失败了，项羽和朱元璋一起蚕食，那么大清真的要亡国了！ 陛下也是求胜心切，想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通过偷袭寒岭关歼灭李家军，扭转乾坤。 而这无疑是李韬最想看到的！ “呵呵，呵呵……” 福全双眼发红地笑了几声道：“嫁祸我大清贩卖私盐，是不是你们大唐的手笔？” 李靖道：“看来裕亲王已经看透这一切，难怪陛下说康熙很有可能会派你途经北地的冰天雪地前来偷袭，你确实很有能力。” “李大将军这是在嘲讽本王吗？” 福全摇头道：“世人都道他李韬狡诈，如今看来他简直狡诈近妖！他不是料敌于先，而是通过一个个陷阱迷惑我们，最终引我们入绝境。这份心机，放眼天下也是独一份。” 李靖笑道：“实不相瞒，最初本将也以为陛下是以祸乱大清南部为虚，拿下潼城和大清十州，直捣紫禁城为实。” “后来又觉得陛下是要齐头并进，不给大清任何喘息的机会。直到陛下令我们广挖地道，亲自布设机关陷阱，本将才意识到他是要誘你们上钩！裕亲王，你们三旗已在劫难逃，听本将一句劝，投降吧。” “投降？” 福全仰天大笑道：“我八旗弟子唯有战死，从无投降一说，要战便战，本王就是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在所不惜！” “既如此，那本将只好送你们一程了！” 李靖策马返回，将手一摆。 距离城门最近的三旗兵马刚要冲杀，只觉身下一空，紧接着连人带马翻入大坑中。 而大坑中竖满密密麻麻的长枪、细竹等物，但凡掉进坑中的必被捅死…… 眼见眨眼间死了五六百人，福全惊慌失措道：“后撤！” 可在他们后撤的过程中，一个个黑不溜秋的圆球被扔向他们，紧接着爆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又有很多兵马被直接炸死。 这还不算。 随着一道道破空声，大炮又开始轰击了。 与此同时，大量石球从城门外投射而来。 众多兵马被砸得分不成是人，还是马了！ 福全头皮发麻地看了眼两侧道：“快，往两侧跑，先躲起来，再找地道！” 他们散开没多久，有人抽了抽鼻子，又用手摸了摸房中的木柴道：“火油！是火油！快告诉大将军，不能躲在房中！” 一伙人刚离开宅院，便看到一个个火球从天而降，坠入关中。 紧接着炸裂声不绝于耳，惨叫声更甚先前。 整座寒岭关都被湮没在火海之中。 被活生生烧死的兵马不计其数。 看着这番情景，福全崩溃大哭道：“完了，一切都完了！这让本王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一将连忙道：“王爷，据末将观察，那所谓的神物虽然威力惊人，但并非不间断地轰击，而且也不是完全覆盖东边半座城。” “末将以为我们因为不了解它们，对它们过于恐惧了！若是横下一条心，向死而生，兴许能够闯出一条生路来！” “向死而生？” 福全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还真是后，慌忙道：“快，传我命令，向东进军！” 西边出现大坑，又被李靖的兵马堵死，还没了外围兵马的策应，肯定是冲不出去了。 而眼下这个当口，李韬估计正率着李家军攻打潼城。 若是豁命一冲，说不定不仅能冲出去，还能夹击李韬。 果不其然。 他们冒着炮弹冲击后，死伤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没过多久便冲到了东城门。 福全喜极而泣道：“我们有救了，快打开城门！” “轰隆隆……” 随着一阵巨响，大门被打开。 望着瞬间开阔的前方，还有并立在那里的黑色长筒神物，福全扯着嗓子大吼道：“杀过去，毁了它们，为死去的三旗子弟报仇！” 然而，他们还没冲出城门，身下再次悬空，紧接着整堵城墙轰然倒塌，无敌大将军也随之轰击。 眨眼间，三旗兵马死伤过千。 “杀啊！” “杀啊！” “杀啊！” …… 等到无敌大将军停止轰击，大量唐兵从四周的地道中冒了出来，开始对他们展开最后的清剿。 福全带着兵马在关中鏖战良久，最终重伤被擒。 李靖手按宝剑看着他道：“陛下说，此关乃大清所建，也应随大清而亡。从此以后，天下再无寒岭关，也再无三旗！” 福全目光呆滞，奄奄一息道：“他何其狠毒？这样的人不配坐拥天下！陛下乃雄才大略之主，一定能够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李靖并没有反驳，而是直言道：“本将刚得到消息，你留在关外策应的兵马也全军覆没了，而且潼城已经失守。如果清帝前来督战了，恐怕很难再回紫禁城！” 听到这战报，福全脸色大变，随后呼吸一滞，没了生机，试图指向李靖的手都没来得及抬起来。 李靖大喜道：“看来清帝真的来了！那雨督主恐怕要伏击到一条逃命之龍了！来人呢，速放烟花，将此事告知陛下和雨督主！” …… 第265章 战神之下，皆为蝼蚁 “轰隆隆……” 烟花发出巨响，刺破翻着鱼肚白的夜空，仿佛既是近一天两夜战死清兵的悲鸣，也是大唐兵马的喜悦。 它在断壁残垣的寒岭关升起，一个接着一个，一路向东，一直延续到潼城。 此时的潼城尸骨堆积如山，弥漫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城中尚有大火在燃烧。 李韬在众将的簇拥下，神情漠然地走到大街上。 抬头看到烟花后，他冷笑道：“难怪大清兵马负隅顽抗，原来康熙真的前来坐镇了！” “既如此，那朕要再送他一份大礼！来人呢，立即将此消息告知雨化田，然后让神机营前逼，给朕狠狠地轰上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全军出击！” 有无敌大将军加成，他已经如愿取得了潼城大捷。 只是清军无论是士气，还是抵抗的程度，都有点超出他的预料了。 他早就猜测康熙来了。 如今得到李靖确认，那也说明大清上三旗已被屠灭殆尽。 李靖和岳飞很快就会率领大军前来跟他会合。 而潼关东面便是景州。 图海等人已率领大军尽数退到了景州。 这就意味着他和康熙在景州将有一场大战。 倘若两人上来就在景州交手，他不会小觑康熙。 但是眼下战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要他能够咬得住，追得紧，康熙必败无疑。 半个时辰后，轰炸声停止。 他再次率领李家军出击。 负责殿后的图海看着黑压压的大军，四肢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了。 这是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啊！ 这么打下去，没人扛得住。 他们现在全靠那点期望在吊着。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点期望在快速消散。 三旗兵马还是没出现！ 潼城也失守了。 夹击李家军的计划很有可能无法实现了。 这还是次要的。 关键是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接到三旗兵马的战报。 尽管没有人明言，但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他们现在只希望上三旗的兵马能够少些伤亡，尽快突围，来跟他们会合。 率部抵挡了两个时辰，图海实在撑不下去了。 又逢斥候说陛下和三位王爷已经在后方完成布防，他当即下令撤退。 结果仅后撤了几里路，两路唐兵突然从两翼夹击而来。 与此同时，李家军也加大了攻势。 他清楚地看到两路唐兵的帅旗上大书一个“岳”字。 岳家军！ 刹那间，他的灵魂深处仿佛泛起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据他所知，秦、汉、隋、宋已就互换质子，结盟伐唐一事达成一致。 李韬也是在大宋边境囤积了飞龙军、白袍军、岳家军等精锐，甚至还从吐蕃调去了部分盛唐军。 大有和四国一决生死之意。 现在不仅李韬出现在这里，岳家军也来了，那便意味着四国结盟之事又出现变故了。 而李韬也借此成功对大清来了个瞒天过海，声东击西。 再想到前去偷袭寒岭关的上三旗兵马到现在都没出现，图海的脑袋嗡得一下，险些炸开。 他擒着唾沫，穷尽一生之力大吼道：“撤！快撤！” 几个裨将同时策马而出道：“大清不可以没有大将军，我等愿殿后，还请大将军速速去和三位王爷会合！” 说着，他们各率一路兵马冲入唐军之中。 然而很快便销声匿迹，都没翻起什么浪花来。 望着那些携着帝王之威，彻底杀红眼的唐兵，图海直吸凉气，心乱如麻地后撤。 “哒哒哒！” “咻咻咻！” “杀杀杀！” ……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大唐兵马以气冲斗牛之势三下合击，根本不给他们撤离的机会。 倒在血泊里的清兵越来越多。 图海麾下能用的将军越来越少。 到晌午时分，李韬亲自带兵强势攻入他的中军之中。 看着那在千军万马之中，如神龙腾空般势不可当的皇帝，图海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战神之下，皆为蝼蚁”了！ 这等神勇，宛如仙人。 一群凡人又如何抵挡得住？ 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也没打算弃下麾下兵马逃跑。 回头望了眼东方，微微颔首后，他带着一支兵马杀向李韬。 两人相遇时，李韬只是策马从他身旁一闪而过，他便身首异处了。 “大将军被杀了……” 本就被杀得肝胆俱裂的清兵看到图海被杀了，顿时丢盔弃甲，四下逃散。 李韬留下一些兵马掩杀后，将银枪一指道：“众军听令，杀康熙，夺景州，随朕冲啊！” “冲啊！” 大军如狼似虎，一往无前。 景州留城。 此城虽不如潼城险固，但也是景州境内难得一见的易守难攻之城。 一身甲胄的康熙以手撑额，坐在大椅上。 杰书、喇布和罗科铎站在一侧。 他怒声道：“寒岭关还没有消息传来吗？” 杰书摇头道：“李韬本就是率领大军从寒岭关方向杀来，我们派去的大军只能绕过唐军探查，奇怪的是派出的数路斥候无一返回……” “应该是李韬的东西厂所为！” 康熙脸色铁青道：“再派！” 偷袭寒岭关是否成功对他而言事关全局，不容有失。 他此番悄无声息地离开紫禁城，来到前线坐镇，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调度和督战；另外一方面则是想在上三旗穿过寒岭关，和下三旗以及图海大军夹击李家军的时候，直接亮明身份，提振士气。 当然，也是想亲自和李韬一决胜负。 结果局势根本没有按照他设想的发展。 潼城被攻破了。 他都在景州完成布防，等待李韬和李家军了。 寒岭关还是没有动静。 虽然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那可是他的上三旗啊，领兵的又是从未让他失望过的福全。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的战力。 哪怕遭遇伏击，也必定能够突围。 而且临行前，他曾经一再叮嘱，李韬狡诈，让福全在偷袭寒岭关的时候，一定要留一路兵马在外策应。 即使福全和大军被困在寒岭关里了，那些负责策应的兵马也该派人前来通传消息啊！ 可他们同样杳无音信…… 这太蹊跷了！ 正反复琢磨呢，一个斥候在外求见。 杰书、喇布和罗科铎一起看向康熙。 康熙也没起身离开，而是急忙道：“让他进来！” 斥候走进大堂，看着坐在堂中的康熙，慌忙揉了揉眼，随后嚎啕大哭道：“陛……陛下，是您吗？” 康熙催促道：“可是寒岭关有消息了？” 斥候抹了把眼泪道：“大将军在撤军时遭遇三路大军夹击，被……被李韬给杀了！” “你说什么？！” 康熙条件反射地站起身，龙颜大怒道：“哪来的三路大军？你今天若是不给朕说清楚，朕要了你的狗命！” 斥候吞了口唾沫道：“是……是岳家军！李韬率领李家军从正面猛攻，李靖和岳飞突然率着岳家军从两翼夹击，大军被彻底冲散了，死伤惨重！如今他们正往留城杀来……” 康熙向后一晃，瘫坐在大椅上，有些失神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杰书一脚将斥候给踹个仰八叉道：“混账东西，这等荒诞的战报你也敢报上来？你是不是被李韬收买了，想要祸乱我军心？” 斥候慌忙磕头道：“小的怎敢谎报军情？陛下，唐军来势汹汹，而且岳家军是从寒岭关方向包抄而来，这也就意味着裕亲王和上三旗凶多吉少。小的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速速撤离！” “你这是找死！” 杰书拔出佩剑就要把他给砍了。 康熙呵斥道：“住手！” “陛下？” “事已至此，若还自欺欺人，那么接下来死在李韬手里的就是朕和你们！”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起来似乎很清醒，也颇为镇静，但抓着椅把的手已经惨白不堪，眼神中的震惊、错愕、悲怆和痛苦也难以遮掩。 他睥睨天下，永不言败的那种气势还在。 但老态龙钟，骤然暮年的衰败也在迅速地吞噬他。 杰书、喇布和罗科铎看到这画面，喉咙滚动，鼻子发酸，牙齿都要被他们自己给咬断了。 噩梦！ 眼下这一切对于他们而言，是从未想过的噩梦！ 福全战死。 图海战死。 上三旗全军覆没。 图海大军分崩离析。 围绕着寒岭关和潼城而精心布的局，最终以他们的完败而告终。 可怕的是，这不是终点，倒更像是起点。 接下来他们面临的处境将极为艰难。 纵横沙场那么久，他们还从来没有尝过这种被逼得喘不过来气的滋味。 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由自主地看向他们心目中的定海神针。 康熙双眼发红，可眼眶之中不见一滴泪水。 他怔怔地坐着，迟迟没有说话。 三人也不敢言语，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堂内已跪了十几个前来通报军情的斥候，康熙缓缓地站起身，低声道：“他在寒岭关等了那么久，暗中做了那么多事，都是为了引誘朕上钩！” “朕从一开始便落入他的圈套，被他牵着鼻子走，是朕糊涂啊，朕愧对死去的三旗子弟和大清儿郎……” 说到这，他猛然抬起头，一字一顿道：“可这江山乃我大清的江山，朕焉有拱手让出的道理？杰书、喇布和罗科铎！” “臣在！” “随朕迎敌！告诉将士们，他们的面前是朕，背后是大清八州，是紫禁城！只要朕在，唐贼休想上前一步！” 杰书、喇布和罗科铎热泪盈眶道：“臣等遵命！” …… 第266章 人屠降临，试问世间谁敌手 唐军有那等威力的神物在，想要守住留城的难度很大。 所以康熙采取的策略是兵分三路。 一路守城，另外两路出城分居左右，和留城形成掎角之势。 他带着罗科铎坐镇城中。 杰书执掌右路军，喇布统领左路军。 当李韬率军来到距离留城不到六十里的地方，听斥候禀报了他们的布防后，李韬勾起嘴角道：“他这是要背水一战？垂死挣扎而已！” “李靖，你攻左路；岳飞，你攻右路；朕亲自带着神机营攻打留城！目前日落西山，明天的这个时候若是没拿下留城，朕愿自领军杖一百，这是朕的军令状，你们也一样！” 李靖和岳飞抖擞精神，战意高昂道：“臣等必败左右敌军！” 说着，他们各带一路兵马先行离开。 李韬扭头看了眼神机营的将士们，将手一指道：“老规矩，先把无敌大将军给他们安排上！” “诺！” 上百门大炮很快在距离留城不远的地方一字排开，此起彼伏的轰炸声笼罩整个留城。 虽然有皇帝坐镇，守城的清军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但再次面对这种惨无人道的轰击，他们也是心下乱颤。 李韬歪坐在大椅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随着轰炸声轻拍椅把，哼起了小曲。 此番灭清，他肯定是要把无敌大将军的威力给发挥到极致的。 无敌大将军的威力毋庸置疑，能让清军如此忌惮，其实也跟他们不了解这玩意有关。 灭清之后，其他帝国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剖解”无敌大将军。 一旦被他们摸清楚了火炮的特点，那么今后再拿它们攻城略地，恐怕就很难收到这等奇效了。 这次能够顺利歼灭上三旗，拿下潼城，还杀了福全和图海，既跟李韬一直在牵着康熙的鼻子走，牢牢地占据主动有关，也跟无敌大将军有关。 若不是它们，这一系列大战恐怕都还有得打。 仅是一炷香的时间，留城的西门便被轰得面目全非。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布防？这小破城也太不禁轰了！将士们，看来只有打完了这场仗才能好好休息了！冲啊！” 他拔出佩剑，往前一指。 大唐兵马鱼贯而入。 大清兵马也没有退缩。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巷战持续了整整一夜，罗科铎见大军颓势尽显，慌忙对康熙道：“陛下，臣死不足惜，但是您必须得离开了！” 康熙手按宝剑，冷若寒山道：“左路和右路大军战况如何？” 罗科铎摇了摇头：“尚未有战报传来，想来也是打得异常激烈。” “既如此，朕焉有先退之理？给朕稳住阵脚，寸土不让！” “可……” “怎么，你想抗旨？” “臣不敢！” 罗科铎咬了咬牙，再次率军杀入巷中。 半个时辰后，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将神色慌张地走到康熙面前，欲哭无泪道：“陛下，平郡王不幸陷入围攻，战……战死了！” “轰！” 似有一道惊雷劈到了康熙的身上，让他那不由自主站起的身体又歪了下去。 他猛砸了一下案几，大吼道：“罗科铎！” 小将咬了咬牙道：“刚才康亲王和简亲王也派人传来消息，他们死伤惨重，而且无法靠近留城，只能绕道后撤，还请陛下速速带兵离开。” “只要您在，大清便在！那些唐兵已经杀疯了，明显是冲着您来的……” 康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心中极为不甘。 但他很清楚，他不能死在这里，不然大清真的要亡国了！ 他悲痛万分地撑着额头道：“撤！” 撤出留城，向东急行军近百里，他终于得以和杰书、喇布合兵一出。 清点兵马后，他险些昏厥过去。 经过连番大战，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他们现在能用的只有四万多兵马了。 而李韬正率着李家军、岳家军和神机营穷追不舍。 目前距离他们不到十里…… 若是换作以前，饶是只有这点兵马，他也有和李韬周旋到底，以少胜多的信心。 但现在这些兵马已经被轰怕了，打怕了，即使他也无法提振士气了。 喇布也看出了这一点，催促道：“陛下，您快归朝调兵遣将，臣来断后！” 康熙仰天长叹道：“有劳爱卿率兵与他们周旋，朕一定重整大军，收复失地。” 杰书二话不说，慌忙带着数千兵马护送他离开。 一行人马不停蹄，不分昼夜，很快便出了景州。 但是刚进入栾州，途经一处山谷时，数道异常熟悉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他们看到几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落。 杰书瞳孔急缩，声嘶力竭地大吼道：“陛下，小心！” 他用尽平生的力气，纵身将康熙给扑翻在地，死死地护住。 随后只觉那东西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炸开。 紧接着他便被石头和泥土给掩埋了。 “陛下！” “王爷！” …… 众兵见状，连滚带爬地徒手去扒。 当杰书的身体显露出来时，已是血肉模糊，没了生机。 康熙则是两眼圆睁地看着趴在他身上的杰书，嘴角直抽，既没有动，也没有言语。 “陛下，您的腿……” 一个小兵看到他的两条腿好像都被炸伤了，正鲜血直流后，眼泪夺眶而出。 一将慌忙道：“都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护送陛下离开！” “轰隆隆！” “轰隆隆！” …… 炸裂声继续。 与此同时，山谷两侧还有大量山石滚下。 数千兵马以身体为盾，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康熙送出山谷。 不过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又一个王爷死了！ 陛下的两条腿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他们也折损了超过一半的兵马…… 山峰上。 雨化田负手而立，俯瞰着尸体遍布，乱石嶙峋的山谷。 一西厂高手道：“杰书被炸死了，可惜没炸死康熙，不过他的两条腿应该是保不住了，要不要追？” “可惜了！” 雨化田望向栾州方向道：“陛下说若是他能够在无敌大将军面前逃过一劫，那就放他回去，紫禁城里应该还有一场大戏在等着他，咱们到时候可以看好戏！” 那高手笑道：“陛下当真料事如神，让您提前在此伏击，咱们只用几门无敌大将军和这点人手便让他们损失惨重，嘿嘿嘿！” 雨化田大笑道：“自打康熙决定离开紫禁城开始，他就落入陛下为他织的弥天大网中了。此番捡回一条残命归朝，大清朝野必然血雨腥风，陛下又可以坐山观虎斗了。” “以咱们陛下之智，又拥有这无敌大将军，今后恐怕要试问世间谁敌手了！能够追随于他，效忠于他，是我等的荣幸！” “是是是！” 东西厂的高手和一些兵卒纷纷附和。 景州。 李韬和喇布已经交手了。 喇布不敌，一退再退。 李韬率领大军以风卷残云之势拿下景州，随后攻入栾州。 在栾州腹部的衡城，双方再次交战。 喇布不仅再败，而且被李韬一箭射杀。 那些残兵剩将群龙无首，无心再战，相继逃散。 李韬也懒得分兵去追了，一路向东，拿栾州，吞岑州，剑指蒙州…… 第267章 相约金銮殿，情定山河起 仅用大半个月的时间，李韬便以气吞万里如虎之势，占据大清十州。 然后，直扑紫禁城。 越靠近紫禁城，他遭遇的抵抗也就越猛烈。 而且大清百姓还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叫“人屠”。 说他在占据十州的过程中，曾连屠三座城，连妇孺老弱也不放过。 大清百姓投军抗击他的不在少数。 这日，中军大帐中。 李韬正歪在榻上假寐。 大小乔极为温柔地帮他按着身体。 系统的声音忽然在他的脑海中响了起来：“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屠城，引起民愤，特奖励名将召唤卡一张，请问是否现在使用？” 李韬冷笑着睁开眼道：“使用！” “叮，系统召唤中……恭喜宿主召得戚继光，他将于一盏茶后前来投军。” “戚继光？” 李韬坐起身，从虞姬手中接过一杯茶，喝了几口。 以他目前麾下大将阵容，戚继光只能算一般。 但术业有专攻。 大将亦是如此。 拿下大清后，他便可以组建大唐水师了，正缺戚继光这样的帅才。 一盏茶后，戚继光被雨化田带进了大帐。 他看起来風流倜傥，器宇轩昂，既有猛将的张扬，也有儒将的内敛。 李韬知道历史上的戚继光除了是个名将外，还是书法家和诗人。 他示意雨化田道：“赐座，赐茶！” 戚继光惶恐道：“草民不敢当。” 李韬笑道：“从即日起，你便是我大唐的水师提督，待拿下大清后，朕需要你为朕打造一支无敌水师。不知你是否愿意？” 戚继光慌忙道：“草民得陛下如此器重，必当竭尽全力。” 适逢李靖和岳飞来了，李韬顺势介绍了一下，然后道：“你们都坐吧。” 岳飞坐下，抿了一口茶道：“陛下，那人屠和连屠三城之说，明显是康熙派人添油加醋了！” “您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屠的都是居心叵测之人，并没有滥杀无辜。” 李韬淡然一笑道：“他这是黔驴技穷了。若是没有遭遇大败，连失十州，他估计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 在他屠的三城中，有一城先假意投降，然后在大唐兵马入城后于水中投毒，而且是全城参与。 若非他及时发现，恐怕连他都得交代在那里。 他不屠他们，谁屠他们？ 后来又遇到一城，城中的那些书生明明大都是中原人，却带着众多城中之人造谣生事，他又岂会心慈手软？ 至于最后屠的那一城，信奉鬼神之术，暗中以巫蛊之术来对付他和众将士，还和附近的盗匪联手，来了一出让人啼笑皆非的偷马大戏。 不悉数斩之，难道把战马拱手送给他们，再佯装中了巫蛊之术啊？ 他早就发现了，大清北部的百姓对大清的向心力要远超南部。 康熙拿这做文章，不足为奇。 而人屠不人屠的，他其实一点儿都不在乎。 自登基以来，诋毁和曲解他的人还少吗？ 有时候他甚至自污。 扪心自问，他现在还巴不得大清北部的这些百姓对他和大唐兵马，畏之如虎呢。 大清统治他们久矣。 以仁义收揽民心，太难了。 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这。 以力征服，施行霸道才是当前不二的选择。 李靖道：“据斥候所报，康熙正从盛京一带调遣兵马，同时还让南部兵马回援。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拿下紫禁城的话，恐怕会陷入苦战。” 李韬歪着身子道：“无妨。眼下大明和大楚看到大清已呈亡国之相，也都想着来割肥肉。” “朱棣率领的大明水师已经在紫禁城正东的青州临海和大清水师大战了，还胜了，估计近日便会登陆青州。” “项羽的大军已经拿下鲁洲，继续往北挺进。不过有福康安和周培公抵抗，他短时间内恐怕很难再取得进展。” 岳飞连忙道：“如果清帝将周培公调回京师呢？” 李韬道：“那便意味着康熙要放弃临海五州了，仅靠福康安一人，根本不可能是项羽的对手。如果我们继续猛攻的话，康熙弃车保帅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放任大明和大楚蚕食北上，也会让他们和我们刀兵相向。” “神武天骑和樊将军辛苦搅乱大清的半壁江山，岂不是要便宜大明和大楚了？” “不不不！” 李韬摆了摆手道：“朕怎么可能让大明和大楚捡到这么大的便宜？朕还有后招！” 说着，他如此如此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李靖和岳飞茅塞顿开道：“陛下英明！这一招必能打朱棣和项羽一个措手不及！大清南部半壁江山尽归大唐指日可待！” “铁齿铜牙一甘罗！” 李韬朗声大笑道：“甘爱卿若是再促成此事，嬴政估计就不是肠子悔青了，而是要哭晕在茅房了？” “哭晕在茅房？” 李靖、岳飞和戚继光怔了一下，随后皆是大笑不已。 又聊了一会儿，李韬让李靖和岳飞带戚继光去转转，然后把虞姬召进大帐，抱着她那柔软的身躯道：“朕这已经不是取得潼城大捷了，而是连大清十州都拿下了，你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陛下！” 虞姬扭怩了一下身体，满脸娇羞道：“臣妾一直都记得。只是陛下这段时间一直在金戈铁马，追敌千里……” 李韬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道：“那择日不如撞日如何？” 虞姬大惊道：“现……现在？” 白日宣婬就不说了，这可是中军大帐。 随时都会有人前来求见。 见她羞得低下了头，李韬勾起她的香腮道：“朕开个玩笑，瞧把你吓的。鱼水之欢，当尽情尽兴，更何况你是首次，朕还要躺平，在这里明显不合适。不如咱们约个地点吧，你看大清的金銮殿如何？” 虞姬更羞臊了，轻轻地咬了一下李韬的胸膛道：“陛……陛下，你就不要再拿臣妾开玩笑了。” “这个并非开玩笑。” 李韬附到她耳畔小声道：“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向小乔请教？你学的如何了？” “……” 虞姬“嗖”得一下站起身，双手捂脸道：“陛下你欺负人，臣妾都快被小乔给取笑死了。” “她一个当老师的取笑你？” 李韬强忍着笑容道：“改日朕一定当着你的面好好地教训她！” “不……不用了，臣妾告退！” 经验告诉她，他这话里有话。 小乔估计就是被他给带坏的。 小乔那哪里是在教她，分明就是在可了劲地逗她呢。 她现在真的有点担心侍寝的时候会不会手足无措，惹陛下不高兴。 不行！ 紫禁城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最近她就是豁出颜面，也要多向小乔请益…… 第268章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大魏，下邳。 吕布歪坐在案几前，喝着佳酿。 陈宫、陈群、高顺、臧霸、曹性、成廉等谋士和将军分居两侧。 甘罗昂首挺胸地看着吕布，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嘭！” 吕布喝着喝着，突然将酒杯掷向他道：“那贼帝还敢派你来见本将？若非他的那本《三国演义》，本将何至于此？来人呢，把他拖出去烹了！” “这酒有些烈啊，但和我大唐的长安春相比，还相差甚远。” 甘罗不慌不忙地抓起衣襟闻了一下，然后风淡云轻道：“温侯若是觉得烹了甘某，能够让你脱离困境的话，尽管烹，不过一定要记得喝上几口当作后悔药。这样他日你被陛下烹了，也能提前知晓是何种滋味。” 吕布猛拍了一下案几道：“你这是在威胁本侯？” 甘罗冷笑道：“甘某威胁过回纥国主、高昌王、吐蕃赞普，你区区一个侯爷算得了什么？” “放肆！来人呢，烹了他！” 吕布青筋暴起，斜了他一眼，索性直接拿起酒壶喝了起来。 他对李韬的憎恨，对甘罗的厌恶毋庸置疑。 他们就是开出再好的条件，他也不会和他们联手。 不过，他现在处境艰难也是真的。 自从举兵反叛曹操以来，他最多不过掌控兖、徐两州，孙权却已占据整个吴地，刘备更是一跃成为一方霸主。 前段时间，典韦、许褚、曹彰等人率领大军猛攻于他。 那大耳贼竟趁机捅了他一刀，夺了徐州不说，还害他不得不撤到下邳这种地方眼巴巴地看他们“三国演义”。 他万分不甘啊！ 凭什么同是反叛，唯独他一副水土不服的样子？ 难道他的最终结局真如《三国演义》中所写的一般？ 别看他在人前视《三国演义》如不值一提的荒诞之物。 实际上他也是中毒已深。 《三国演义》中提及部将侯成、魏续、宋宪等人叛变，缚其投降曹操，他便把他们都给杀了。 曹操欲劝陈宫再度出仕，但陈宫不为所动，赴刑场受刑而死。 他在书中看到后，近来视陈宫如挚友，但凡他有的，他都要厚赏陈宫一份，唯恐他受到半点委屈。 在撤军下邳的途中，他巧遇陈群父子。 因在《三国演义》中看到将来陈群会被曹操重用，官至治书侍御史、镇军大将军和司空。 他直接命人扣下了他们，让他们为他所用。 陈群为了保命，虚与委蛇。 他自然也看出来了，这几天，天天想杀他，但一直没能下定决心。 俊逸非凡的陈群见甘罗马上就要被拖出去了，而陈宫依然一言不发，略微犹豫了一下，开口了：“大将军，甘罗之言虽刺耳，但眼下大唐强盛也是不争的事实。某以为等他说完再烹了也不迟。” 吕布极为烦躁地看向甘罗道：“既然长文开口了，那本将就暂且让你多活一会儿。说吧，贼帝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甘罗笑道：“自然是为招降温侯。” “招降？” 吕布怒意更盛道：“你这是找死，来人呢……” 甘罗摇头道：“温侯这般急躁，不是不给甘某活路，而是不给自己活路啊！眼下孙权已称霸吴地，刘备在汉帝的鼎立支持下，也是雄霸一方。” “唯独你，威名赫赫的人中吕布，大魏战神，如今却落得夹缝求存的下场。温侯难道甘心如此？” 吕布铁青着脸道：“你真是来招降，而不是来送死的？” 陈宫亦是道：“久闻甘大人之名，也知唐帝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你们这般猖狂，只怕将天下许给大将军，也是难逃一死。” “天下？” 甘罗仰天大笑道：“公台说笑了。不过既然聊到许诺，那么甘某便不再兜圈子了。想必你们已经听闻我大唐皇帝已攻破潼城，连下大清十州，直捣紫禁城了，大清亡国指日可待。” 陈群心服口服道：“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杀大清五个王爷，还伤了康熙，让那般强盛的一个帝国陷入风雨飘摇之中，着实让人瞠目。” 吕布冷哼一声，想要贬低李韬，赫然发现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资格了。 人家今年以来已经连灭吐谷浑、吐蕃，又要了大清的半条命了。 而他不仅没有占据一州之地，还在这种地方苟延残喘。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是想杀了李韬而后快，但实事求是地说，当今天下诸帝之中，李韬无论是战力，还是智谋，都是首屈一指的。 甘罗很会察言观色。 他看到吕布甚是苦闷地喝了一口酒后，笑道：“陛下知道温侯记恨他，可也相信你不会被这些‘小恨’所困。” “像温侯这样的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曹操不能给你的，陛下能给，其他帝王能给的，陛下也只多不少。”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吕布晃了晃酒杯，深有感触道：“这话本将倒是爱听。只是本将的胃口很大，如果本将要的是整个大魏，他能给吗？”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 甘罗捧腹大笑良久，无奈摇头道：“温侯想要的是大魏？实不相瞒，陛下本打算在灭了大清之后，以大清作为你的封地，以清地之民作为你的食邑，看来陛下高看了你的胃口啊！” “什么？” 吕布不由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向他，都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清的疆域可不是大魏能够相比的。 李韬真愿意这么做？ 甘罗二话不说，从袖中取出圣旨道：“是真是假，温侯一看便知！” 陈宫上前接过圣旨看了看，随后递给吕布，低声道：“盖有大唐的传国玉玺，是真的……” 吕布拿着圣旨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整个身体都在抖。 将大清改为“吕地”，封他为“吕王”，以国为食邑，还许他建立吕家军…… 这等气魄，天底下恐怕只有他李韬有了！ 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赏识和重视。 其实，他选择反叛曹操，一方面是受《三国演义》的影响；另外一方面则是源于他为曹操南征北战那么多年，还只是个侯爷。 虽然他知道曹操也有给他封公的想法，但为了让他制衡吴侯孙权，同时避免他功高震主，还是选择了压他。 这跟曹操竭力树立的爱惜将才的形象并不相符，自然让他心生不满。 如今再看李韬，他才是真正的惜才如命，为了招揽大将，什么都可以拿出来啊！ 难怪他仅登基一年多，便有那么多名将愿为他出生入死。 这种誘惑，恐怕很难有人能够拒绝。 他十分急切地看向陈宫。 “主公稍等！” 陈宫向他使了个脸色，然后冲着甘罗道：“唐帝这是希望我们入清助他夺取大清南部的半壁江山？据某所知，眼下神武天骑和天地会、白莲教虽然搅乱了大清南部，但因大明和大楚想要分一杯羹，你们还很难将其占为己有。” “没错。” 甘罗也没隐瞒：“天下皆知，陛下知人善用，喜欢提前封赏，对温侯也是如此。不过陛下也知眼下温侯麾下只有五万多兵马，所以还特地为温侯准备了一份厚礼。” 吕布连忙道：“是何厚礼？” 甘罗微微一笑道：“不知温侯是否听过‘飞燕’？” “……” 脑海中骤然浮现某个人名后，吕布以最快的速度收好圣旨，唯恐他反悔。 陈宫和陈群也为之大惊失色。 难怪甘罗敢如此嚣张。 原来他真是来“劝降”的。 只不过先以利誘之罢了，威胁被他压到了最后。 若是主公答应了，威胁便是天大的助力。 若不答应，他们接下来恐怕连夹缝求存都难了。 至于以国为邑的厚赏，哪怕李韬当真，主公都不能当真啊！ 他更应将这视为李韬对他的器重。 不然李韬麾下那么多名将，还不都视主公为仇敌？ 扪心自问，哪怕身为吕布的谋士，他们也以为李韬这步棋下得实在是太精妙了。 康熙被他逼到了这般田地，不足为奇…… 第269章 黑山军，攻心计 甘罗所说的“飞燕”，名为张燕。 因剽悍且敏捷过人，军中便如此称呼他。 此人在魏国大乱之前曾是盗匪，麾下有兵马上万人。 后来趁着曹操四处平叛，无暇他顾之际，与数地叛匪相互联络，将他们尽数纳入麾下，部众多达百万人，号称“黑山军”。 其中，精兵五万，皆是视死如归的骁勇之辈。 眼下黑山军的势力主要在大魏北境。 那里山峦起伏，易守难攻，而且和大清接壤。 如果甘罗已经说服张燕率领黑山军投靠李韬，那么李韬既可以让张燕南下攻打下邳，也可以直接让其进入大清南部攻城略地。 另外，他还通过黑山军所辖魏地，实际上拥有了大魏疆土，随时都可以介入大魏之乱。 毫不夸张地说，这简直是神来之笔！ 不过，吕布多少有点恍然。 张燕是那么好说服的？ 他曾派陈宫前去劝说张燕与他联手，结果张燕直接将陈宫拒之门外。 据他所知，曹操也曾多次派人劝降张燕，并且许以高官厚禄。 但张燕不为所动。 李韬不会也向张燕许下了以国为邑的承诺了吧？ 他满眼疑惑地看向甘罗。 甘罗笑了笑道：“陛下既然都可以让大唐蛮夷组建盛唐军，助他吞并了吐蕃，那么自然也会对黑山军予以重用。” 吕布摇头道：“仅是予以重用恐怕还不够。” 甘罗向他面前走了几步道：“甘某向来心直口快，既然温侯想要刨根究底，那么甘某也就直言了。” “黑山军虽然号称百万，但能用的精兵不过五万。他张燕即便想要永世为匪，图个逍遥快活，但以当前这时局，也是痴心妄想。” “所以除了择一明主投之，他其实和温侯一样，没有太好的选择。不是甘某拍马屁，当今天下真正的执子之人也就是那么三两个，连曹操都因一本书而变成了棋子，甘某不明白温侯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话很刺耳。 可吕布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暴怒了。 他再次看向陈宫。 陈宫语重心长道：“放眼天下，唐帝确实是执子之人，而且已有霸主之姿。” 甘罗道：“临行前陛下特别交代，说公台忠义有谋，若随温侯一起投靠大唐，必会大放异彩。还有长文……” 说到这，他又转头看向陈群：“陛下也很欣赏你，你若和公台一起辅佐温侯，帮助陛下夺取大清南部疆土，将来必成大唐重臣，成就自然也不会在《三国演义》所写之下！” “还有高将军、臧将军等诸位将军，陛下对你们皆有耳闻，还特别提及了高将军的陷阵营，试问他又怎么可能亏待你们？” 听到这话，高顺颇为振奋。 臧霸、曹性等人也是如此。 陈群没有丝毫迟疑地朝着吕布躬身行礼道：“大将军，你若愿投靠大唐，在下一定倾尽所能，誓死相随！” 说实话，他一直都对李韬另眼相看。 如今有这机会，他可不愿错过。 而即使投靠了大唐，也要选择大将追随。 吕布乃神将，又有陈宫、高顺等能人在。 假以时日，必定耀眼无双。 择他而事肯定再合适不过了。 陈宫情不自禁道：“《三国演义》有言，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看来天下一统的步伐已无人可挡，而唐帝又是最有望实现天下一统之人。” “大将军，以吾之见，与其在这大魏之地与他们争个你死我活，不如投靠唐帝，大显神威，逐鹿天下！” 吕布拿起酒壶灌了几口，旋即往地上一摔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么本将便投靠于他，纵马大清，睥睨千里。” 甘罗不失时机道：“恭喜吕王！” “吕王？” 吕布愣了一下，立即摆手道：“本将寸功未立，怎可称王？且等拿下大清半壁江山以后再说吧。” “可！” 甘罗强忍着笑容道：“张燕已经整军待发，大将军随时都可动身。而且陛下明言，你和张燕攻入大清后，可以趁机将麾下兵马扩充到十万，粮草、军饷事宜一律由甘某来统筹，绝不会克扣半分。” “陛下想早点看到两个新军团，甘某也是如此！” 吕家军！ 黑山军！ 二十万！ 单是想想，甘罗便热血沸腾了。 大唐兵马真的是越来越强盛了。 而且他是由衷地钦佩李韬捕捉时机的能力。 他没有在吕布举兵反曹的时候劝降。 一直等到这种水到渠成的时候，当真是远见卓识。 这下吞并大清的半壁江山已毫无悬念。 吕布也是急着大逞威风，一扫心中阴霾：“本将这就让他们清点人马，明日便随甘大人启程！” 甘罗大笑道：“如此甚好！” 翌日。 天还没亮，吕布带着大军往北急行军，和张燕碰头后，一起进入大清。 他们各率本部兵马攻城略地。 神武天骑则是抽出身来，先偷袭了福康安大军，然后又和项羽率领的楚国大军对上了。 福康安吃了败仗，又见吕布、张燕、天地会、白莲教等势力发了疯地蚕食大清疆土，自知已无力守住这半壁江山了。 但在安亲王岳乐已经率兵回援紫禁城，周培公也被调回京师的情况下，他也不能不顾一切地撤离。 不然大清北方的半壁江山很快也会被蚕食。 所以他一方面和神武天骑、楚国兵马周旋，一方面派兵沿河构筑防御工事，尽可能地迟缓吕布、张燕等人越河北上。 鲁洲。 楚国王帐前。 项羽带着滔天的怒意挥舞着霸王枪，让整个大帐都随之摇晃了起来。 英布、季布、龙且、钟离昧等大将也是双眼喷火。 他们都很恼怒。 眼见大清亡国在即，大楚不断增兵，想要尽可能多地吞并大清疆土。 哪曾想拿下鲁洲后，迟迟无法取得进展，现在还被赵云和苏定方率领的神武天骑给杠上了。 这样下去，纵使天下人不说什么，他们自己都会觉得丢人丢到家了。 大概一刻钟后，项羽将霸王枪往兵器架上一竖，快步走到范增面前道：“亚父，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本王要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整个大清都被那李韬吞下？” 范增眉头紧锁道：“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说服吕布和张燕投靠于他，还让神武天骑腾出手来对付我们。他这摆明了是要独吞大清，胃口真是奇大！” “不过康熙并非庸君，李韬短时间内恐怕很难拿下紫禁城。为今之计，我们当把这滩浑水彻底搅混了。” 项羽慌忙道：“如何搅？” 范增冷笑道：“广交盟友。既和朱元璋结盟，也让曹操和刘备派兵。” “曹操和刘备势同水火，怎会同时派兵入清？” “大王可能忘了，黑山军虽然投靠了李韬，但其百万之众还盘踞在大魏北境，现在为李韬所有。大魏已经因李韬而分崩离析，曹操又岂能容忍李韬在大魏站稳脚跟？他必派兵攻打，大王可派使臣游说让其收回疆土后，趁机北入大清分一杯羹。” “以我对曹操的了解，他必不会拒绝。至于刘备，他本就是汉帝和大王共同扶持。汉帝期望通过他染指大唐，如今大唐独大，他又岂会视而不见？” “妙啊！” 项羽拊掌而笑道：“亚父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本王这就差人去办。只是大清这半壁江山，本王……” 范增笑了笑道：“大王暂时大可不必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要图当图全局，图长远。只要朱元璋、曹操、刘备等人尽皆卷入，还怕无法开疆拓土？” 项羽躬身道：“亚父所言甚是，是本王心急了！” …… 唐军帅帐。 李韬负手看着地图，沉默不语。 李靖都有些急了：“陛下，现在吕布和张燕尽皆归顺，正在大清南部攻城夺寨，神武天骑也偷袭成功，您为何迟迟不愿围攻紫禁城。” 目前他们距离紫禁城已经不到百里。 若要围攻，不在话下。 可若一直这么拖下去的话，等到康熙调兵遣将完毕，恐怕很难合围。 目前岳乐的大军已驻守在紫禁城外围。 康熙从盛京调来的兵马也快赶到了。 时机正在飞速流逝…… 李韬转头看向他，语出惊人道：“谁说朕要攻打紫禁城了？朕只想在这看戏，看一出大戏！只是看戏要有耐心，不可喧宾夺主！” …… 第270章 敕封孙权，反向操纵 九龙夺嫡，五虫四龙。 这是他通过预言瓷瓶告知天下的。 以前因为大清皇太子胤礽地位稳固，康熙也下旨禁令朝野妄议，很多人似乎都忘记这则预言了。 现在预言无疑又被李韬唤起，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激起了。 首先他连番大胜，而且还伤了康熙，让康熙的威信和对大清的掌控直线下滑。 其次，鄂扎、福全、杰书、喇布、罗科铎、图海等人相继被他送去见了阎王。 这些人在大清地位超然。 往日里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大清朝局。 以战死在寒岭关的裕亲王福全为例。 他是康熙的异母兄，也是“八爷党”的核心成员之一。 而以八贝勒胤禩为首的八爷党目前是大清所有的朋党之中，势力最强的一支。 他们都希望胤禩能够继承大统。 福全死后，他们的势力被削弱了，可又何尝不会反过来促使他们采取行动？ 更何况康熙的一些举动，也在激化党争。 根据李韬得到的消息，康熙回到紫禁城后，对皇十四子胤禵予以重用，任他为“抚远大将军”，前往盛京调遣兵马。 盛京乃女真兴起之地。 有三旗兵马镇守。 在上三旗全军覆没，正红旗、镶红旗和镶蓝旗损失惨重的情况下，仅剩的三旗兵马是康熙手中最后的王牌。 他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偏偏这胤禵又是八爷党的人。 八爷党必然会趁机夺位。 当然，他等着看戏，并不代表什么都不做。 他看向李靖、岳飞、李道宗、李孝恭等人道：“范增那个老匹夫屡次三番地想要坏朕好事！此番朕让神武天骑腾出手来掣肘项羽，范增必会报复。诸位爱卿觉得，他会用何手段？” 岳飞道：“他估计会和朱棣联手。” 李道宗道：“仅仅一个朱棣，恐怕还不够。想来他会让曹操和刘备出兵。黑山军归降陛下后，所辖之地自然也就成为我大唐疆土了。” “曹操不仅不会视而不见，而且还会担忧陛下吞并大清后，会对大魏下手。他甚至不用派人劝说，曹操必分兵收服黑山军辖地，然后借机入清，以进为退。”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以曹操之奸，他绝不会只想着平定孙权和刘备之乱。” 李韬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朕也想到了，已经密令秦琼和张公瑾率领一路兵马前往大魏北境。那里随黑山军归顺我大唐的百姓有百万之众，又易守难攻，只要他们以地利和人和拖住魏军，那么曹操便无法卷入大清乱局。” 李孝恭道：“陛下圣明！如此一来，则需盯紧刘备即可。他受汉帝和楚王扶持，现如今兵强马壮。而且汉帝已封他为‘汉王’，颇有利用他作为大汉称霸中原的跳板之意。” 李韬笑了笑道：“看来秦帝和汉帝被困在南方，又互相掣肘，都钟情于打造跳板啊！只是搞不好便会闪到老腰！” “秦帝已经因此损失惨重，朕倒也有意让汉帝重蹈秦帝的覆辙。诸位爱卿觉得，朕和吴王结盟如何？” 昔日的吴侯，现在已是吴王。 孙权占据吴地，又猛将如云。 关键因为孙尚香，他和孙权还是姻亲关系。 只是孙权很能沉得住气，面对曹操的猛攻，并没有求助于他。 眼看着他要吞并大清了，也没有主动和他结盟之意。 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耐人寻味。 李靖也看出这一点了，沉声道：“陛下，恕臣直言，如今吴王对我大唐态度不明。臣以为他这是野心极大，又自恃人才济济，刻意跟我大唐画雷池，不到生死存亡之际，他们想来不会和我们结盟。” “我们若是主动提出结盟，他们很有可能会自抬身价，而且狮子大开口……” 按照现代人的说法，这不就是婊里婊气的吗？ 好在孙尚香并不是。 李韬勾起嘴角道：“孙权麾下有周瑜、陆逊、张昭、鲁肃、吕蒙、太史慈、黄盖、程普、周泰、韩当、甘宁等一帮能臣，确实有那么点傲娇的资本。” “只是朕也不会低三下气跟他结盟。朕这就让人拟旨，昭告天下，朕封他孙权为吴王，周瑜为建威侯、大都督！” 听到这话，李靖、岳飞、李道宗和李孝恭皆是大跌眼镜。 这是想结盟？ 分明是要和孙权势同水火啊！ 以孙权之心气，若是得知被多此一举地加封吴王，莫名其妙地成为了唐臣，而且从此都要被他给压上一头，说不好会和刘备联手攻入大清！ 这不跟拿孙权来制衡刘备的初衷相悖了吗？ 怎么看都是一昏招。 李韬悠哉游哉地晃着茶杯道：“本来朕是不想这么早介入大魏纷争的，但黑山军既已归顺，而这天下本就是极易引发连锁反应的乱世，那么朕不介意在灭清的基础上玩得更大些！” “既然孙权自恃清高，那么朕就让他不得不向朕低头，然后乖乖地帮朕掣肘曹操和刘备。这样他好，朕也好，不然朕就让他变回小侯爷，最终还得求助于朕！” 李靖、岳飞等人无不激动地向前一步道：“陛下的意思是？” 李韬微微一笑道：“朕觉得是时候塑造一波‘称帝’的风气了！” 四人相互看了眼，瞬时由此联想到了很多，又一次被折服了。 这是昏招？ 不！ 是他们自我受限，胆子太小了。 既然棋盘上的棋子早就乱了，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让他们更乱便是！ 若是失控了，大不了直接掀棋盘！ 李道宗大笑道：“如此一来，范增的图谋便难以实现。只是陛下真的打算让胤禵率领盛京的三旗兵马顺利驰援紫禁城？” 李韬放下茶杯，负手走到帐外，望向西北方向道：“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夷男！ 薛延陀汗国的可汗！ 李道宗看了一眼李孝恭、李靖等人，发现他们并不惊讶。 殊不知，他也是如此。 他们并没有忘记这个人。 只是没想到陛下又一次让他率兵参战。 夷男的野心也很大。 陛下率兵攻打大清，并没有告知他。 而据他们所知，夷男前段时间一直在薛延陀汗国西境经略，长期对峙，甚至吞并西突厥的意图十分明显。 大唐和大清如今打到了这份上，先前还发生过福全率领上三旗兵马绕道北境寒冷之地，偷袭寒岭关的情况，当时薛延陀汗国的兵马竟毫无察觉。 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发现，还是居心叵测。 不过以他们对夷男的了解，夷男应该早从薛延陀西境返回了。 说实话，这样的人很不好用，一旦用不好还容易被反咬一口。 可陛下这明摆着是逮着他可了劲地用啊！ 对他好像还颇为放心。 不知为何。 李道宗开门见山道：“陛下，夷男此人长袖善舞且心怀鬼胎，如果您对他一直如此重用，薛延陀汗国恐怕很快媲美昔日突厥之盛，到时候大唐北境恐怕难以安宁。” “朕知道你们的忧虑。” 李韬淡然道：“不过朕早就差人带密旨前往薛延陀汗国，让夷男出兵十五万堵截盛京兵马了。” “朕自然也许了他好处！承诺在灭清之后，让薛仁贵和他联手，夺取西突厥一半疆土，到时他与朕平分。” 李靖直言不讳道：“陛下，此乃养虎为患也。” 李韬语不惊人死不休：“李爱卿有所不知，朕就是要养虎为患，而且还希望把这头老虎养得又大又肥又凶猛……” 他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养虎为患，特奖励古玩玉器精通。” “古玩玉器精通？这是想让朕在紫禁城城破之日，去挨个鉴赏大清的宝物吗？” 李韬暗自吐槽了一句，不免想起前些日子曹正淳来信说他们在十万大山里，发现了两座规模很大的玉矿。 听曹正淳的描述，应该是质地上佳的翡翠。 李韬前世的时候玩过赌石，对翡翠情有独钟。 若是曹正淳能够开采出一些帝王绿出来，那他估计还会往十万大山里增兵，非得在嬴政和赵祯的眼皮子底下，将十万大山变成他的私有财产不可！ 李靖见岳飞、李道宗等人没有要询问的意思，他也不再多问。 养虎为患固然是君王大忌。 但举世皆知，眼前的这位皇帝从不按常理出牌。 他既然选择这么做，想必自有他的道理。 就当下而言，倘若夷男率兵入清堵截盛京兵马，那么他们便可以心无旁骛地驻扎在此了。 而这本身对大清朝野来说，就是一种极大的震慑。 紫禁城，乾清宫。 康熙仰躺在四轮车上，不停地捏着眉心。 他的两条腿被炸废了，如今只能依靠四轮车进出。 以他现在身残的状态，其实是不适合再继续统御大清的。 但大清正值生死存亡之际，他也心有不甘，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夜以继日地召见文臣武将，商议退敌之策。 他也在不厌其烦地复盘，希望能够找出李韬和大唐兵马的短处。 找了一圈他发现李韬和他麾下兵马，并不可怕。 哪怕那无敌大将军的威力，也因无知和恐惧而被人为放大了。 可怕的是他自己失了方寸，一步错，步步错，一直都被束缚在李韬的鼓掌之中。 若想反败为胜，他必须得跳出李韬为他设下的一个又一个圈套，出奇制胜。 正琢磨着该如何破局呢，太子胤礽前来请安了。 康熙有些烦躁地挥了一下手道：“免礼。” 胤礽直言不讳道：“皇阿玛，十四弟前往盛京调兵，怎么还没有消息？那李韬率领大军就驻扎在距离京师不到百里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攻打京师！” 康熙冷着脸看向他道：“你这是在怪罪胤禵？” 胤礽蹙眉道：“儿臣只是觉得他过于缓慢了。” “你是不是还想说他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儿臣不敢！” 胤礽象征性地伏拜于地，根本没有慌乱可言。 康熙猛地攥紧拳头，眼神中塞满了失望。 这就是一个没有半点忠爱君父之念，只想着早日登基的逆子啊！ 自从他兵败归来，这逆子前来请安从未露出过忧愁之色。 近来更是变本加厉，和他交谈时语气中常透着怀疑和质问。 若不是顾全大局，又想起李韬那“九龙夺嫡，五虫四龙”的预言，他早把他给废了！ 这种太子，要他作甚？ “退下，你今后不必再来请安了！” 康熙强忍着怒火赶人后，胤礽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道：“儿臣知道又惹皇阿玛生气了，但八爷党势力太大，十四弟又手握重兵，儿臣这也是为了皇阿玛和江山社稷着想！” 这都毫不遮掩了？ 康熙气得想要一站而起，然后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了，心中的怒火无疑更盛。 他咬牙切齿道：“逆子，如今社稷将覆，你却还想着党争，想着你的太子之位，你真以为朕会一直隐忍，不敢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第271章 逃不出的魔咒 “儿臣惶恐！” 胤礽再次象征性地伏拜于地，嘴角甚至还挂着轻蔑之意。 “滚！！！” 康熙怒瞪了他一眼，立即调转四轮车，不再看他。 若非非常之时，他一定把他废了。 如此不忠不孝之徒，怎配当太子？ 忍！ 他一定要隐忍！ 李韬最擅布局。 那则预言明显也是他的布局之一。 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落入局中，自乱阵脚。 入夜后。 他无心用膳，仅是喝了几口茶便继续批阅奏章。 一个宦官急匆匆走进殿中道：“陛下，八百里加急！” “速速呈上来！” 康熙放下手中的奏折，接过急报，有些心慌地打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自从兵败回到京师后，时常夜半惊醒，大有草木皆兵之感。 这与他以前气定神闲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很憎恶这种感觉。 然而，无论怎么做都挥之不去…… “夷男？他就是李韬的一条狗！” 当看到急报说夷男率领十五万兵马攻入大清，堵截了南下驰援的盛京兵马后，康熙气得将急报甩了出去，不停地喘着粗气。 虽然他已经让安亲王岳乐率兵回援了，但李韬一直按兵不动，还是让他坐立难安。 先前他还纳闷李韬坐拥无敌大将军那等神器，为何不急着攻打紫禁城，现在看来他是有意将战局继续扩大。 而且压根不惧更多帝国介入。 这俨然是在拿大清当棋盘，来推进他的霸业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 康熙攥起拳头道：“宣诸位皇子和明珠、阿桂、周培公！” 阿桂败于李靖之手后，一直被雪藏。 但福全、鄂扎、杰书、喇布和罗科铎等人相继死去，现在可堪大用的心腹已经不多了。 所以他打算重新启用阿桂。 外有福康安和胤禵，内有阿桂和周培公。 他最起码能够暂时稳住局面。 半个时辰后，三大臣和众皇子来到御前。 康熙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急报道：“你们看看吧，李韬这不仅是要灭了我大清，还想利用我大清和其他帝国较量。” “他的押注越来越大，我大清也被逼到了绝路。现在朕需要你们勠力同心，出谋划策，和朕一起守住大清江山！” “守不住了！” 胤礽忽然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道：“这江山不易主，神仙都救不了！” 此话一出，明珠、阿桂和周培公皆是万分错愕地看向他。 其他皇子或震惊，或窃喜，神情不一。 闻着刺鼻的酒气，康熙龙颜大怒道：“逆子，谁让你进宫的！” “不是你吗？皇阿玛！” 胤礽龇着牙大笑道：“儿臣正开怀畅饮，吟诗作赋呢，你身边的小太监非说你宣儿臣！” “儿臣还以为多大的事呢？不就是又吃败仗了吗？你和李韬连番大战，耗光了大清精锐，谁还能打赢？” “而且不是儿臣不孝，而是大清半壁江山都葬送在你的手里了，你又身残志缺到只会无能狂怒了，为何不能早点让位，让本宫拯救大清？难道你要等大清亡国了，你当亡国之君，让本宫陪你当亡国太子吗？痴心妄想！” “混账！” 康熙怒火喷涌之下，又一次忘记自己的身体状态，想要冲到胤礽面前，亲自教训这个无君无父，大逆不道的逆子，结果人没站起来，还连带着四轮车翻倒于地，呛破了龙颜。 “皇阿玛！” “流血了，快叫御医！” …… 众皇子一起上前搀扶。 三大臣也是大惊失色。 一炷香后，康熙脸上的伤口被处理完毕，他看向已经被大阿哥胤禔亲自拎水泼醒的胤礽，双眼喷火道：“逆子，你可知罪？” 胤礽脸色苍白，颤不成声道：“皇阿玛，儿臣酒后失言，绝……绝……” “酒后失言？” 胤禔冷笑道：“我看是酒后吐真言吧？你用不堪之语那般羞辱皇阿玛，纵然被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说到这，他冲着康熙躬身道：“皇阿玛，胤礽无德无能，无君无父，已不配继续当我大清储君，而且应该拉到午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胤礽神色大惊道：“你你你……你竟然怂恿皇阿玛杀本宫？你是不是想这太子之位想疯了？” 胤禔面无表情道：“我只是就事论事，你罪大恶极，该死！” 一直冷眼旁观的三阿哥胤祉听他这么说，突然仰天大笑道：“大清都要亡了，还要兄弟相残？好！很好！” “既然如此，那我便再添一把火，让皇阿玛看看到底谁忠谁奸，谁才该正位东宫！” 他理了理衣袍，朝着康熙伏拜道：“皇阿玛，儿臣要参胤禔一本，他和喇嘛巴汉格隆合谋魇镇太子，胤礽言行失状，或许与此有关！” “魔镇？” 康熙眉头炸起道：“他用了此等邪术？你可有凭证？” 胤祉道：“巴汉格隆还在他府上，若皇阿玛派人前去搜查的话，也一定能够搜到诅咒太子的邪物。” 胤禔慌忙道：“老三，你……你血口喷人！” “住嘴！” 康熙看向明珠道：“你立即带人前去搜查。” “臣遵旨！” 明珠不敢怠慢，火速离开。 没过多久，他带着巴汉格隆和一众邪物返回。 都还没开口，胤禔便跪地求饶道：“皇阿玛，儿臣也只是一时糊涂，用邪术聊以慰藉。不过他确实德不配位，根本不宜主政东宫啊！如今大清一念生死，李韬又曾预言九龙夺嫡，五虫四龙，这分明是暗示老四是龙……” 他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辈子是别想坐在龙椅之上了。 但太子被废已然注定，不会因为他魔镇就发生改变。 而目前朝中又以八爷党的势力最大。 若是能够帮助老八拉下一个对手的话，那么等到老八登上皇位，他或许能够东山再起，得到重用。 四阿哥胤禛听到这诛心之语，不仅没有被激怒，反而反将一军道：“那只不过是贼帝祸乱我大清的妖言而已，你竟信以为真，难怪会魔镇太子！” “你！” 胤禔急忙看向康熙道：“皇阿玛，他估计早就和李韬里应外合了。您立谁也不能立他啊！” “放肆！” 康熙差点被气死。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道：“来人呢，把他拖出去，褫夺一切爵位和封赏，禁足府中！” 胤禔很是卖命道：“皇阿玛，儿臣也是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着想，您万不可被老四给迷惑了呀！” “再打五十大板！” 康熙将手一指，随后以手盖额，很久都没有说话。 明珠、阿桂和周培公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他们早就看傻眼了。 原本以为李韬那预言在他的掌控之下，不会发生。 哪曾想这么会功夫竟然如火山一般爆发了。 此等烈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不知道过了多久，康熙正襟危坐，冷若冰山道：“太子胤礽德不配位，即日废除！如今我大清危在旦夕，若还困于党争，必亡！下旨，在收服河山之前，不再立太子！朕在，则大清在！朕亡，则大清亡！” “无论是皇子，还是百官，今后谁再妄议立储之事，谁再暗中兴风作浪，一律杀无赦！” 此话一出，四阿哥胤禛、八阿哥胤禩等人浑身一震，微微咬牙。 看着一个个杵在那的皇子们，康熙怒声道：“你们有异议？” “儿臣不敢！” 胤禛、胤禩等人刚要伏拜。 十阿哥胤?突然发疯，直接扑翻了胤禛，张口咬住了他的脖颈。 胤禛惨叫一声，眼疾手快，一拳轰向胤?的面门，将其轰到一边。 他又张牙舞爪地咬向他的身下，显然是要让他断子绝孙。 胤禛两腿乱蹬的同时，疾呼道：“皇阿玛，救……儿臣！” 可能是短时间内发生太多的事了。 连康熙都有点跟不上了。 他稍微缓了缓道：“来人呢，快来人呢，救老四！” …… 第272章 朕不打仗，只搞破坏 几个御前侍卫冲进殿中，手忙脚乱地将胤?给拖到一旁。 而胤?还跟疯狗一样，逮人就咬。 看到胤禛脖颈间还残留有肉眼可见的齿印，而且鲜血直流，康熙立即召来御医给他诊治。 大半个时辰后，御医偷偷地看了眼八阿哥胤禩，小心翼翼道：“启禀陛下，四阿哥并无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即可痊愈。” “他呢？” 康熙怒火中烧地指向胤?。 胤?早已被五花大绑了，这会儿双眼空洞地坐在大殿中，嘴中还念念有词，整个人看起来神神叨叨的，仿佛他才是被魔镇的那一个。 御医凑到他身旁看了看，又给他把了把脉，眉头紧缩道：“像是被邪物侵袭，又像是得了怪病……” 胤禩趁机道：“皇阿玛，一定是胤禔，他把十弟也给魔镇了，其心可诛！” “是吗？” 康熙睁着极为锐利的鹰眼上下扫视了他几遍，突然对几个侍卫道：“把胤?的头颅给朕砍下来！” 几个侍卫顿时懵了：“陛下，这……” “怎么，你们想抗旨？” “奴才不敢！” 一个侍卫拔出佩刀，高高举起。 九阿哥胤禟慌忙道：“皇阿玛，使不得啊，十弟虽然伤了四哥，但原因尚未查明……” “闭嘴！” 康熙指着他呵斥了一声，催促道：“给朕砍！” “喏！” 侍卫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沉吼一声，就要落刀，胤?忽然浑身一抖，来了精神：“皇阿玛，发生什么了？” “逆子！一群逆子！” 康熙气得捶胸拍案了一盏茶的功夫，然后怒目圆睁道：“胤?，你这是当朕老糊涂了，连你这点把戏都看不出来吗？” “太子被废、胤禔被禁足、胤祉已自暴自弃，朕又下旨不再立储，你这是替老八不甘，临时起意，装疯卖傻杀老四，见没杀成，又想让他断子绝孙，从此无缘太子之位。如此则八爷党独大，朕无论立不立太子，他都最有望成为新帝！” “若是老八等不及了，甚至可以率众逼朕这个废人退位。而你只要没死，那么便居首功！你对你的八哥还真是忠心耿耿啊，为了他连朕这个皇阿玛都敢一起算计！” 胤?汗流浃背道：“皇阿玛，不，并非如此，儿臣真的……” “够了！” 康熙猛然咆哮道：“你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眼中只有权利的逆子，让朕怎么放心把大清交给你们？明珠！” 明珠连忙道：“臣在。” “八爷党意图谋反，将胤禩、胤禟、胤?、胤祥、满都护、景熙、吴尔占、苏努、阿布兰、阿尔松阿、阿灵阿、佟国维、鄂伦岱、揆叙、王鸿绪、马齐、何焯、张明德、魏珠、噶达浑、勒席恒等所有涉及官员，无论大小，一律下狱治罪！” 听到这话，十三阿哥胤祥咋舌道：“皇……皇阿玛，朝野皆知，儿臣并非八爷党！” 康熙青筋暴起道：“那你是什么党？” “……” 胤祥硬生生地吞了一口唾沫，只觉手脚冰凉刺骨，甚至连看一眼他四哥胤禛的勇气都没有。 胤禩、胤禟、胤?等人本来还想求饶的，但看到胤祥也被直接塞入八爷党之后，他们心里登时跟明镜一样。 八爷党完了！ 太子之争也被铁腕消除了！ 他这是在刮骨疗伤啊！ 比当初对付三藩的时候还要狠！ 毕竟三藩都是外姓藩王，而他们都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们心灰意冷地拱手道：“愿大清江山永固，愿皇阿玛福寿延绵。” “带下去！” 康熙将手一摆，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了。 三阿哥胤祉很有眼力劲：“皇阿玛，如今生灵涂炭，社稷危急，儿臣愿在家中抄写经文，为我大清祈福。” “准！” 康熙答应得很干脆，然后看向周培公：“传旨，封四阿哥胤禛为和硕雍亲王，十四阿哥胤禵为多罗郡王。” “拜张廷玉为保和殿大学士、领班军机大臣，升李光地为文渊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授隆科多为步军统领，护卫京畿，任年羹尧为内阁学士，加礼部侍郎衔。” 说到这，他盯着阿桂道：“章佳·阿桂官复原职，加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学士。” “谢主隆恩！” 阿桂痛哭流涕道：“臣一定拼了这条老命协助陛下收服故土，杀了那贼帝！” 胤禛也是神情复杂：“多谢皇阿玛，儿臣必视死如归，守护大清！” …… “精彩！精彩啊！哈哈哈……” 大唐帅帐。 李韬看完密信后，将其递给麾下众将，随后笑得前合后仰。 他咬了一口果脯，津津有味地吃着道：“你们一定要仔细看，不要错过任何细节，我大唐的戏曲恐怕都不敢这样编排。” “那康熙当真是一个狠角色，也不失为一方霸主，这番杀伐果断、六亲不认的操作，看得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道宗也是震惊道：“仅是半天的功夫，他便废了太子，禁足大阿哥，然后一锅端了八爷党？看来大清的国本之争远比我们想的要激烈。” 李孝恭笑道：“他直接下旨不再立太子，倒是颇让人意外。看来我们看不到他们父子相残，自乱阵脚了，也无法不战而拿下紫禁城了。” “非也！” 李靖摇头道：“他固然雷厉风行，让人大跌眼镜，摆明了是要跳出陛下的布局，殊不知依然在局中。” “哦？” 李韬饶有兴致道：“李爱卿说说看。” 李靖若有所思道：“据臣所知，自从陛下推出预言瓷瓶，说大清九龙夺嫡，五虫四龙后，康熙便严令禁止朝野妄议。” “可自古国本之争都是腥风血雨，不会因一纸禁令而消失。暗涛汹涌间反而可能会被激化。” “从太子被废，到八爷党被连根拔起，甚至还殃及四爷党的胤祥，无不说明大清的太子之争已经激化到不顾社稷存亡的地步了，这大概也是康熙决定刮骨疗伤的原因所在，估计也是陛下早就料到的。” “说得好！” 李韬放声大笑道：“知我者，李靖也！” 李靖躬了躬身，继续道：“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康熙是很有气魄，也很有手腕，他灭了八爷党，又直接封胤禛和胤禵为王，一方面源于此二人皆有文武之才，可堪大用，而且一个在外领兵，一个在紫禁城帮他处理政务，也能相互牵制。” “另外一方面，既表明他决心对抗我大唐之志，也以防万一，为立储君之事留有余地。可这仅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如果陛下出手破坏……” 听他这么一分析，李孝恭、李道宗和岳飞皆是抚掌大笑。 他们也终于明白陛下为何一直按兵不动了。 等的就是再补康熙一刀呢。 现在绝好的机会来了。 李韬开怀大笑道：“李爱卿不愧是朕之肱骨，说得无可挑剔。没错，朕等的就是这机会。康熙想孤注一掷，力挽狂澜，朕偏要坏他大计，捅他一刀！” 说到这，他看向李靖道：“李靖听令，朕命你今夜率领三万兵马北上，和夷男一起剿灭盛京兵马，而且必须要杀了刚被封为多罗郡王的胤禵！” 康熙把十三阿哥胤祥强塞八爷党，明显是为了顺手敲打一下同在京师的四阿哥胤禛。 而十四阿哥胤禵属于八爷党，却被封王，还统领至关重要的盛京兵马。 这俨然是要胤禵知晓他的器重和信任，也让他别因八爷党之事而心生异心。 可以说，在消除太子之争后，他又迅速让两个皇子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说不好，早在派胤禵前去盛京调遣兵马时，他就已经想好太子或者八爷党若有动作，那便痛下狠手，只留老四和老十四了。 他的帝王之术可谓炉火纯青。 但只要破坏了这种微妙的平衡，大清将再次地动山摇。 李靖心领神会，连忙道：“臣领命。” 李道宗迫不及待道：“若是胤禵被杀，大清北部的半壁江山也将不保，而且胤禛成为大清新帝的可能性骤增，又验证了陛下的预言，今后各国对陛下的瓷瓶预言必然更加敬畏！” 岳飞道：“除了这些，我们也有望不战而夺下紫禁城了。一旦盛京兵马失利，康熙必须得作出取舍。不过，他不仅重新启用了阿桂和因事被免的隆科多，还重用了张廷玉、李光地、年羹尧等中原人，收揽大清南部民心的意图很明显。” “已经晚了。” 李韬淡然一笑道：“那半壁江山很快将纳入朕的掌中。倒是姚启圣和施琅率领的大清水师佯装败退，随后又反攻胜了大明水师一局，从而迟缓了朱棣大军从临海登陆的企图，有点出乎朕的预料了。” “这对我们而言是好事。” 岳飞沉声道：“若是能够劝降大清水师的话，大清势必会更快灭亡。” 李韬干咳数声道：“话虽如此，但得知朱棣率领水师而来后，朕便再无劝降他们之意。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最终无论他们哪方取胜，我们都有利可图，先让他们耗着吧。现在就看孙权和周瑜在得知被朕敕封后，敢不敢闹出点动静了……” 第273章 赫赫巍巍三十万 大魏。 吴地。 文武列班，孙权高坐，君临之态丝毫不逊色于曹操。 不过整座大殿仿佛被无数股冲天的怒火所笼罩。 孙权和吴国百官都被激怒了。 丰神俊秀的周瑜大怒道：“他一个厚颜无耻的文抄公，丧尽天良的人屠，也敢妄自敕封主公和周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完全不把我吴国放在眼里！” “主公，他当下正试图吞并大清，曹操和刘备很有可能出兵，我们不如派出一路兵马前去攻打徐家军。” “一方面可彰显暂时和曹操、刘备休兵，支持他们入清坏李韬好事之意；另外一方面也能减轻楚国的边境布防，让楚国得以派出更多兵马入清。” 张昭附和道：“公瑾所言甚是！那李韬和主公还是姻亲，竟如此不把我吴国放在眼里，妄想通过这种方式将吴国变成他的属国，我们若是吞下了这口气，必被天下人耻笑！” “对，是可忍，孰不可忍！还请主公出兵！” 陆逊、吕蒙、太史慈、黄盖等武将皆是蠢蠢欲动，主动请缨。 其实，他们也想直接攻入大清，去分一杯羹的。 奈何吴国刚立，曹操盯得太紧，刘备背后又有汉帝在鼎立支持，他们无法冒险。 前去侵扰驻守在楚国边境，扼守大唐东部的徐家军，无疑是上上之策。 若是徐家军有失，那么李韬将不得不分兵驰援。 考虑到唐宋的战事很胶着，唐清的战事又太过复杂。 无论李韬从哪个方面分兵，都会影响全局。 到时候肯定够李韬喝一壶的。 “李韬当真是真小人，妄为人君！” 鲁肃先随大流贬低了李韬一番，然后又朝着满朝文武劈头盖脸地泼冷水道：“不过他把清帝给逼到了这份上，也足见其能耐，我们万不可小觑。” “若鲁某没有猜错的话，他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故意激怒我们，想必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你休要在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体态魁梧，战力彪悍的韩当第一个站出来反驳道：“未战而先怯三分，非大丈夫所为！他现在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了大清，还能拿出什么对付我们？” “这……” 鲁肃无言以对。 不过直觉告诉他，李韬必有后招。 目光沉毅，气息内敛的孙权冷声道：“李韬不顾姻亲之好，欺孤，辱孤，若孤视而不见，如何向我吴国百姓交代？” “不过子敬言之有理，那李韬素来狡诈，绝不会只为激怒孤而出此下策，宜小心为上。” 说到这，他不免叹息道：“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若是她心中还有吴国，又怎会让李韬做出如此无礼之举？” 百官都知道他说的是孙尚香。 她现在可是大唐巾帼军的主将之一，声名在外，又深得李韬的恩宠。 按理说唐吴两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可惜了。 不过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吕蒙一语道破道：“主公，以臣之见，李韬这应是对我吴国立国后，不主动和大唐结盟怨恨在心，想要以这种手段来逼我们屈服。” 孙权点头道：“子明言之有理。看来你没有忘记孤的叮嘱，自掌管军中事务后，愿潜心读书和用心琢磨了。” 鲁肃亦是道：“以子明如今这般见识和才略，已不是吴下阿蒙也！” 吕蒙笑了笑道：“对于有志气之人，分别了三日之后就应另眼相看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都是莽夫，他还绉起来了……” 韩当向前一步道：“那以吕将军之见，李韬会用什么手段让我吴国屈服？” “这个……咳咳！” 吕蒙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大有一息被打回原形之感。 他真没想出来。 不过眼下大王和鲁肃都没想出来，那李韬又从不按常理出牌，这家伙不是存心为难他吗？ 见吕蒙很尴尬，孙权主动帮忙解围道：“想让我吴国屈服，并非易事。如今大魏三国鼎立的局面已经形成，吕布和张燕又归顺于他伐清去了，他能利用的无非还是曹操和刘备。” 韩当开始钻牛角尖了：“可曹操已被他戏耍如猪，又怎会再和他联手？至于刘备，更无可能！虽然相距甚远，汉帝鞭长莫及，但他也会利用刘备阻止李韬吞并大清。” “……” 孙权脸上的尴尬之情比刚才吕蒙的还要浓些。 这是直接让他下不了台啊！ 偏偏他还不好多说什么。 太史慈看不下去了，大声嚷嚷道：“韩将军何必在此刨根究底，我们先率军去侵扰徐家军，到时李韬必会露出马脚。朝中有主公和这么多能臣在，肯定能够想到化解之道。” “也是！” 韩当又自己绕回来了，看向孙权道：“主公，臣愿前往！” “很好！那你们就带六万精兵前往，切记，只侵扰，勿要缠斗，那徐世勣可不好对付。” “臣明白。” 韩当和太史慈一起离开后，孙权以手撑额，恍然有种韩当还在钻牛角尖的错觉。 李韬会怎么做？ 以他之智和满朝文武之能，竟然想不出来。 倘若传出去，也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韩当和太史慈到校场点兵，尚未出发便得到消息，曹操派出曹彰、张辽和夏侯惇率领大军攻打黑山军辖地，明显是要在收服魏土后，到大清去坏李韬好事。 而刘备也是让关羽和刘封率领大军攻入大清。 局势对吴国极为有利。 太史慈大笑道：“这真是天助我也！我们这就回去请主公再加一万兵马，说不定咱们能一举灭了徐家军，趁着大唐内部空虚，直捣长安！” 韩当也是两眼放光：“甚好！甚好！这可是不世之功啊，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能洗刷李韬施加给我们的屈辱了！” “驾……” 两人正聊着呢，鲁肃骑马而来道：“两位将军，主公有令，再加一万精兵，并让鲁某随行。到时能打则打之，不能打则要确保七万大军万无一失。” 太史慈和韩当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兴阑珊：“也罢，兵贵神速，我们当急行军，以免出现变数！” 他们昼夜疾驰，途经楚国两郡。 不出他们所料，楚军并没有阻拦。 很显然，楚军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并且很有可能磨刀霍霍，随时准备和他们一起绞杀徐家军了。 到达大唐边境后，鲁肃道：“二位将军稍等，且容鲁某去探探虚实，这也是主公的意思。” 太史慈诧异道：“他们若是把你扣押了……” “无妨！” 鲁肃摆手道：“李韬若彻底和我吴国决裂，对他有百害无一利，他……” 话刚说到这，两个斥候慌里慌张地跑来道：“三位将军，大事不好了，有大批兵马从两翼包抄而来。” “什么？！” 三人惊魂未定，只见正前方尘土飞扬，紧接着他们便看到乌压压的全是兵马，估计有十万之众！ 看清是“徐”字旗后，韩当眉头紧缩道：“他们是徐家军，那两翼是？” 鲁肃慌忙看向两个斥候：“你们可看清两翼有多少兵马？” 一个斥候咬紧牙关道：“看那阵势，大概有十万！” “十万？？？” 鲁肃、太史慈和韩当无不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才七万兵马，对方二十万。 而且天下皆知，李韬登基后已经将大唐兵马给打造成了能征善战之师。 连蒙恬大军对上他们都几乎全军覆没了。 要说面对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唐兵，他们不胆寒，那是自欺欺人。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另一斥候又颤巍巍地补了一句：“是一翼十万，两翼大概二十万……” “二十万！！！” 鲁肃两腿一软，险些跌倒。 太史慈和韩当也是面色如土。 三人的脑袋像是瞬间炸裂了一般，相顾无言。 此地不就驻扎着一个徐家军吗？ 怎么会有三十万兵马！ 剩下的二十万大军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们出发前，可是将当前大唐的兵力部署了解得一清二楚啊！ 李韬即使又募兵了，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募那么多兵马…… 他们正百思不得其解呢，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徐世勣策马而出，大喊道：“三位将军，可敢前来一叙？” 看到和架势，韩当终于想通了，怒声道：“李韬这是妄想以大军让我吴国屈服，三十万大军又何妨？本将……” 眼见鲁肃和太史慈像看疯子一样看向他，他说不下去了。 若是吴国立国已久，拼就拼了。 问题是眼下三国正争斗不休呢，吴国也刚有了立足之地，要是把这七万精兵都给拼没了，吴国会元气大伤的。 徐世勣既然要谈，那说明李韬并无灭吴之意。 那就先谈谈再说吧。 韩当攥起拳头道：“本将前往，他若出言不逊，本将就杀了他祭旗。” 鲁肃苦笑道：“他是让我们三人同去，你觉得我们还有选择？” 太史慈攥紧宝弓道：“走吧，匹夫一怒，血溅三尺！量他也不敢在和我们交谈时耍手段。” 三人一起策马来到徐世勣面前。 徐世勣捋着胡须，先看向身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的太史慈，又看向被陛下称为‘吴地虎臣’的韩当，眯起了双眼道：“陛下向来喜欢直来直往，既然已经刀兵相向了，那么本将也不和你们拐弯抹角了。” “陛下敕封吴王和周瑜，是让你们捡了大便宜，你们却得了便宜还卖乖，兴兵偷袭，若不是看在孙皇妃的面子上，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 韩当暴跳如雷道：“你们如此欺辱我吴国，还扬言我们捡了大便宜？真是岂有此理，今天本将就是豁出这条命……” “韩将军息怒！” 鲁肃急忙向他使了个脸色，然后道：“徐将军，凡事都要有个说法，敢问唐帝意欲何为？” 第274章 绝对压制吴国，反向吊打西楚 意欲何为？ 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当然是让你们屈服！ 以绝对的兵力优势，让他们不得不低头，而且从此还要笼上一层心理阴影！ 徐世勣镇守在楚国边境多年，还从来没有觉得仗可以打得这么爽，这么有趣。 一向低调的他都忍不住当着鲁肃的面指摘道：“现在该是本将问你，吴王意欲何为！他是想和我大唐反目成仇，直捣长安吗？” “若真是如此，那敕封可以暂时收回，陛下还为吴王准备了更能让天下人瞠目的封号！” “你……” 鲁肃的面庞像是不知道被抹了多少层锅底灰一样，比尉迟恭的还黑。 “你休要欺人太甚！” 韩当和太史慈手按兵器，怒发冲冠，无不想和徐世勣拼命。 这是全然不把他们和整个吴国放在眼里啊！ 什么更让人瞠目的封号？ 他这明摆着是在威胁他们，如果不屈服，那么就先围剿了他们这七万精兵，然后直捣吴地，灭了吴国，将吴王给改封为昏侯戾公之类的呢。 但以李韬那自封文抄公、威武大将军、情天大圣的古怪癖好，昏侯戾公之类的封号恐怕都是奢侈，他们现在就能够想象到时他给吴王的封号会有多“惊世骇俗”！ “你们还想动手？” 徐世勣轻蔑一笑道：“本将既懒得跟你们谈条件，也不想看你们做选择，你们已经没有选择。” “本将和你拼了！” 韩当挥起大刀就要战徐世勣。 鲁肃急忙阻止：“住手，打不得，打不得啊，韩将军！” 一旦他出手了，他们都得死在这。 不要对李韬的狠辣手段有任何怀疑。 那可是一个喜欢屠城的人屠！ 徐世勣微微一笑道：“鲁将军还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陛下在手书中曾直言，吴王若是派将偷袭，一定会让鲁将军相随。你们吴王也是怕有些武将太过鲁莽，稍有不慎便会让吴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说谁鲁莽？” 韩当肺都要炸了。 昔日曹操对吴王也多有压制，看着很让人憋屈。 但那个时候他能忍。 现在这着实忍不了。 鲁肃其实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在他眼里，韩当并非鲁莽之人。 实在是李韬步步先机。 连他会随军而来都算到了。 这分明是要死死地压制他们，不给他们半点反击的机会啊！ 他示意韩当冷静，然后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看向徐世勣：“大唐和我吴国乃是姻亲，孙皇妃又贵为大唐巾帼军主将，咱们不至于闹到这般田地，凡事好商量。” 徐世勣直接点破：“按照陛下的说法，是你们吴王和文臣武将只要面子，不要里子，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若非陛下的《三国演义》，吴王即使敢自立，恐怕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盘踞吴地，从而和曹操分庭抗礼吧？” 这说的是大实话。 鲁肃无法辩驳。 毫不夸张地说，就是那本横空出世的小说塑造了当今大魏三国鼎立的局面。 吴国也是得惠于那本小说。 可李韬同样因为它而获益甚丰，甚至都不能用吞并一国来衡量了。 大唐东部四国被它彻底搅乱了，想联手伐唐已无可能。 在大清被灭后，更无可能。 鲁肃轻咳一声道：“看来唐帝对我吴国迟迟没有主动与大唐结盟，确有怨言。” 徐世勣大笑道：“陛下并不在乎你们和大唐结盟与否。按照市井之中的说法，你们应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而且没我大唐相助，你们真以为能够守住吴地？” 这话说得很刺耳。 韩当和太史慈憋得五脏六腑都要燃烧起来了。 可他们都没有吭声。 有些事越辩越明。 徐世勣说的虽然不中听，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实情。 曹操的实力在那摆着呢，刘备又有大汉和楚国相助。 吴国倘若一直单干下去，迟早会被他们吞食。 立国后，吴国君臣确实有点自傲了…… 鲁肃咬了咬牙道：“临行前，主公赐我便宜行事之权。徐将军若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 得低头！ 得放低姿态！ 他已经彻底意识到这不是商谈，而是指令他们做什么了。 徐世勣对他这觉悟和反应还是颇为满意的，浅笑道：“很简单，你身旁的这两位将军暂且留在本将的麾下，听候本将差遣！” 太史慈和韩当勃然大怒道：“痴心妄想！” 徐世勣歪头看向他们道：“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只好多浪费些时间和时机，让吴王再差两将来换你们。反正你们吴国不缺良将，本将甚至可以点名让周瑜来换！” “……” 这完全是蹬鼻子上脸了！ 两人慌忙看向鲁肃。 鲁肃示意他们尽量心平气和，然后道：“徐将军恐怕尚未说完吧？” “聪明人！” 徐世勣笑了笑道：“只要你们不浪费时间，那我们便可先合兵大败楚国大军，然后再攻曹彰、张辽和夏侯惇的兵马。” “到时曹军被削弱，刘备又出兵入清，那么吴国便可趁虚攻打曹操和刘备，夺个数州不是什么难事吧？” 听到这话，太史慈和韩当眼前一亮，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大半。 好计谋啊！ 这别说夺取数州了，如果顺利的话，搞不好能够拿下大魏的半壁江山！ 当然，他们也看出来了，李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阻止曹操、刘备和项羽在大清分一杯羹。 虽说他们也不想看到李韬进一步壮大，但摆在他们面前的也是无法拒绝的誘惑。 以吴国现在的实力，不宜好高骛远，而应步步为营，先扩大疆土，增强兵力再说。 况且有秦、汉、隋、明等强大帝国的制衡，李韬想称霸天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先狂扇一巴掌，然后又给点肉的方式让鲁肃有点懵。 不过他调整得极快：“此事确实宜速战速决，不然错失良机，很难得到我们想要的战果。” “说实话，只要徐将军诚心联手，我现在即可做主。只是徐将军是不是该告诉我等，这多出来的二十万兵马从何而来？” “鲁将军好气魄！” 徐世勣指向他们后方的兵马道：“他们乃大梁兵马，陛下暂借。” “大梁兵马？” 鲁肃目瞪口呆道：“恕鲁某直言，大唐和大梁不是不共戴天吗？梁帝怎么可能借二十万大军给你们？” 太史慈和韩当也不愿相信：“大梁那新帝是疯了吗？他忘了萧衍是怎么死的了？” 徐世勣古井不波：“陛下常言，这天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萧综愿派这么多兵马前来相助，必是利益使然。” 这更可怕了！ 如果连萧综都对李韬马首是瞻的话，那么吴国真的没有什么好迟疑的了！ 而且随着大梁公然倒向大唐，南方的秦、汉、隋三国必有动静。 天下已被李韬以一人之力给祸乱得不成样子了…… 鲁肃极为果断道：“事不宜迟，本将率军和徐将军一起攻打楚军，义公和子义两位将军就暂由徐将军调遣！” 韩当和太史慈现在也没啥意见了，抱拳道：“既联手，又占尽兵马优势，那必须要旗开得胜！我们不会有异心，还请徐将军放心差遣，我们定会冲锋陷阵，倾尽全力！” “好！” 徐世勣连忙道：“现在项羽和龙且、英布、季布等大将都在大清，镇守在边境的是项庄和周殷。咱们现在有三十七万大军，也不用讲究什么排兵布阵了，直接冲吧！诸位以为如何？” 鲁肃、太史慈和韩当相互看了一眼，中气十足道：“可！” 这就是吊打哇！ 拴头猪在那指挥都能赢好嘛！ 平心而论，他们很喜欢打这种仗。 只需要冲就可以了。 根本就不用想其他的。 …… 一个时辰后。 当项庄和周殷看到无边无际，不知道有多少兵马袭来时，险些一头从城墙上栽下去。 项庄瑟瑟发抖道：“吴国兵马不是要攻打大唐吗？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兵马？” 周殷咬牙切齿道：“他们……他们这应该是在阵前和大唐化干戈为玉帛了！只是徐家军不过十万，加上吴国兵马也只是十几万，这估计得有四十万大军吧？” “四十万？？？” 项庄一屁股瘫在城楼上，失声大喊道：“撤！快撤！此城守不住了，他们这是要逼大王从大清退兵啊！我们唯有后撤，整合各地兵马，方能与他们周旋。” 周殷也是这么想的。 这个时候不撤，待会儿必会全军覆没。 而且天晓得徐家军中有没有那无敌大将军？ 虽然只闻其名，但他现在对那神物甚是惧怕！ 第275章 盘活十国死局，左右天下大势 徐家军、梁国大军和吴国大军，攻入楚国后，三路齐发。 凭借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一路向东。 三路兵马全都打疯了，竟一口气连下楚国二十城，震动整个楚国！ 项庄和周殷到这时才完成各地兵马集结，拉开了阵势大战。 结果周殷被太史慈斩杀。 近十八万大军折损了七万…… 项庄不敢再战，亦无法再撤。 因为再像之前那么撤的话，楚国都城都有可能被攻下。 他一边整顿人马坚壁不出，一边派兵向项羽求援。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徐世勣在留下六七万兵马守城后，便突然率领大军北上，进入魏国境内了。 这来去一阵风的打法，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也动了趁机夺回城池的机会。 可首次夺城非但没有成功，反而被徐世勣率领轻骑杀了个回马枪，损失惨重，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下不再丢城，不再折损兵马是关键。 其他的等到楚王率领大军回来再说。 三路大军进入魏国后，并没有去攻曹彰大军，而是直接扑向许昌。 这种仗着兵力优势的狂野打法，无疑也震动了魏国朝野。 曹操聚集文臣武将道：“李韬这是要连吞魏、清、楚？他也不怕撑死！以诸位爱卿之见，本王当如何？” 荀彧捋了捋胡须道：“萧综不计前嫌，突然派出二十万大军帮助李韬，当真匪夷所思。” 贾诩很赞同：“这等同于歃血为盟。在梁国南方有秦、汉、隋等强盛帝国盘踞的情况下，他如此卖力地支持李韬，有违常理。” 十国鼎立多年，宛如死局。 李韬这一年多来横冲直撞后，已经盘活了这盘死局。 诸国也开始做出选择。 按理说像大梁这种夹在大唐和秦、汉、隋中间的帝国，最好的办法是想方设法置身事外，然后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而自从大唐和大宋争斗不休后，大梁屡屡偷袭大宋并夺得城池，也证明萧综绝非稚嫩之辈。 怎么看，派兵二十万助唐都很古怪。 “咳咳！” 郭嘉重重地咳嗽了数声道：“如果臣猜的没错的话，我们可能又被李韬给蒙骗了。萧衍虽是被李韬气死，梁国也被大唐夺去了江南道，但这并不意味着李韬和萧综就是死敌。” 曹操大惊道：“奉孝的意思是？” 郭嘉不疾不缓道：“萧衍再怎么着也是一代枭雄，那般落幕本就蹊跷。不知主公是否还记得萧衍刚登基称帝时，袁天罡和李淳风便说‘东南紫微帝星式微，将有新君取而代之’？” 曹操连忙道：“确有此事。你的意思是萧综能够取代萧衍登上帝位，皆因李韬在暗中相助？而之后唐梁之间的一些龃龉，只是他们做给天下人看的？” “正是！” 郭嘉点了点头道：“除了这层缘由外，臣以为萧综在这个时候选择鼎立支持李韬，还跟天下大势有关。” 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 有些事只需要点一下即可。 曹操细品之后，恍然大悟：“与其说萧综主动派兵助李韬，不如说眼下的天下大势逼得萧综不得不这么做。” 稍微有点眼力劲的都能够看出来，此番大清必亡。 目前唯一的悬念是李韬能否独吞大清。 大清灭亡后，大唐将空前强盛。 以魏、楚、宋，甚至大明的实力，恐怕很难遏制。 在这种情况下，大秦、大汉和大隋很有可能会暂停互相攻伐，联手削唐。 大汉可以通过刘备伐唐。 大隋可和大宋进一步结盟。 大秦很有可能会通过十万大山和大唐较劲。 但刘备有他在制约，大隋和大宋结盟那么久了，既没平定梁山泊之乱，也没有击败飞龙军和白袍军。 秦帝的野心又绝对不会被那十万大山给束缚。 这就决定他们会另辟蹊径。 大梁无疑是个极好的选择，也注定会成为三国和大唐的角斗场。 倘若三国联手，只是逼萧综允许大军过境并且和他们一起攻打大唐的话，萧综还有选择。 若是三国想要一劳永逸，先瓜分大梁再伐唐呢？ 看起来，秦帝、汉帝和隋帝选择结盟过境的可能更大些。 但因借道大宋，他们已分分合合，而且耗时费力，效果有限了。 相同的情况，他们估计不会让再次重演。 另外，这些仅是考虑了秦汉隋而已。 李韬并非善茬。 以他目前的实力，挑动三国先攻梁，再伐唐，并不是什么难事。 大梁如果不想成为第二个被灭的帝国，那么只有把大唐当靠山了。 这看似以身饲虎。 可随着天下大势的急速演变，接下来越来越多的帝国恐怕必须得作出这样的选择。 想到这，曹操长叹数声道：“十国鼎立已因那李韬而变成独木难支了，我大魏宜早点做好合纵连横的准备。” 这说的都很委婉了。 大魏已一分为三。 如今刘备背后是大汉，孙权背后是大唐。 他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他们太难了。 当下三十多万大军直捣许昌就是明证。 贾诩冷声道：“吴国突然和大唐联手，想必是被李韬给摆了一道，又无法拒绝攻城略地的誘惑。” “不过无论是借助梁国大军，还是结盟吴国，李韬都是为了阻止他国进入大清。这么一看，徐世勣率领大军直接攻许昌而来，很有可能是虚张声势，他真正的目标应该是我们那正在收服失土的魏国大军。” 郭嘉附和道：“看来我们所见略同，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可让他们回兵驰援许昌。” 曹操怒声道：“他们也太目中无人了，妄想以那点兵马直取我大魏王城，本王这次就让他们有来无回！典韦、许褚听令，本王命你们率领二十万大军前去抗敌，一定要斩了徐世勣的狗头！” 典韦和许褚连忙道：“末将领命！” 两人刚离开没多久，一斥候来报道：“大王，不好了，孙权尽起吴地兵马北上。而徐世勣率领的三路兵马已经停止东来，也没有北上，不知是何企图。” 曹操狐疑道：“他这是要和李韬一样，驻军震慑？” 李韬已经在距离紫禁城百里的地方驻军良久。 康熙也没有轻举妄动。 不过他可不是康熙。 大魏也没到大清那般田地。 这一招对他没用…… 第276章 连蒙带骗两大将 李韬用兵极为诡谲。 曹操也不敢大意。 他派出曹仁、徐晃和于禁率领大军前去对付孙权后，并没有坐镇许昌，而是亲自带一路兵马悄无声息地靠近徐世勣大军。 典韦和许褚率领大军正面对抗徐世勣，对他而言是一种很好的遮掩。 他很想看看徐世勣到底意欲何为。 这日。 他正在大帐中和郭嘉、贾诩议事。 一斥候慌忙跑来禀报道：“大王，不好了，鄢陵侯所率大军在北境遭遇了伏击，随后又被一路铁骑偷袭，眼下不得不从北境撤离。” 鄢陵侯是曹彰。 对于曹操而言，大魏的形势再严峻，被黑山军盘踞的数郡也必须得夺回。 那里绝对不能成为李韬灭清之后，攻打大魏的据点。 这也是他不去对付孙权，专门西来应对的重要原因。 他的直觉告诉他，徐世勣最终的目标应该还是曹彰、张辽和夏侯惇所率领的兵马。 眼下看来，他的直觉没有错。 只是…… 他诧异道：“伏击？伏击他们的是哪路兵马？” 斥候急忙道：“梁军，足足有十万之众！那里本就易守难攻，鄢陵侯等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又被韩当和太史慈率领的骑兵包抄偷袭，死……死伤……” “说！” “过半……” “混账！” 曹操一脚踹翻案几，眸中的怒火仿佛能吞噬一切。 那里怎么会有十万梁军伏击？ 难道说？ 他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贾诩也是咋舌：“萧综为了帮助李韬，暗中派出的不是二十万大军，而是三十万？他这跟把梁国拱手送给李韬有什么两样？萧衍若是泉下有知，恐怕会化作厉鬼要了他的命！” 郭嘉也是不停地摇头。 这一招太狠了！ 不过又确实是李韬的手笔。 他先让徐世勣将梁国助唐的二十万大军显露出来，威逼恼羞成怒的吴国接受敕封，和大唐化干戈为玉帛。 然后又让三路兵马联手攻楚，连下二十城，威震楚国。 紧接着再弃楚攻魏，突然北下，直指许昌。 这会给人造成一种固有的印象，即大唐在这一带能够调动的兵马都在徐世勣麾下。 殊不知徐世勣攻入魏国后，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掩护那一直空闲的十万梁军。 他们从一开始就决定伏击和偷袭了。 可以说大魏上下都被虚晃了一枪。 他很惭愧道：“臣没有及时看破李韬的阴谋，致使大魏损失惨重，臣……” “奉孝万勿这般说。” 曹操赶紧道：“那李韬狡诈，萧综又突然彻底臣服于他，纵使你料事如神，也很难面面俱到。” “当前本王需立即赶往北境，帮助他们止住颓势，不然一旦让梁军在北境扩大战果，今日之大清便是他日之大魏啊！” 说到这，曹操刚要下令前去驰援曹彰等人，又一斥候来报道：“大王，关羽和刘封已经率领兵马从大清边境撤回。” “……” 曹操以手撑额，自己都想说徐世勣学着李韬驻军不攻，是以最小的代价彻底搅动了大魏的局势。 刘备这明显是看出大魏被徐世勣这么一搅合，彻底断送了他派军进入大清分一杯羹的可能。 毕竟徐世勣率领的兵马太多了。 孙权又和大唐结盟了。 他即使有大汉在背后撑腰，也无法在魏国大乱的情况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李韬这是笃志要独吞大清了。 只是他越这样，大明便越有可能派出更多的兵马。 要知道大明现在并未受大唐威胁，而且只派出了水师…… 贾诩眉头紧缩道：“主公，相比于李韬的诡计，臣觉得这多达四五十万兵马的粮草供应才更需我们警惕！” 这话倒是提醒了曹操。 如果加上北境伏击的十万大军，那么现在徐世勣能够调动的兵马多达四五十万！ 他虽然从楚到魏打得很快，但也花了一些时日了。 让人震惊的是在这种规模的长途奔袭下，大唐的粮草供应竟然没有出问题。 细思恐极啊！ 贾诩缓缓地攥起拳头道：“是天启！一定是那天启城！看来在李韬挥金如土之下，天启城已经初步具有了粮草囤积和快速运送的能力！” “我们若不想步大清的后尘，必须要拿下或者毁了天启城……” 郭嘉附和道：“听闻天启城尚在修建，它现在便能发挥这般威力，倘若建成，那么魏、楚、明，甚至宋，全部危矣。” “以臣之见，主公当在李韬尚未拿下大清之前，择一国或者数国联手，毁了天启城！” 曹操也是如芒在背：“两位爱卿所言极是，那天启城存在一日，本王便一日难安……” 说完，他率兵前去驰援曹彰等人。 让他颇感意外的是梁军并没有趁机扩大战果。 而徐世勣也只是派人加固了数郡的防守。 碍于孙权攻势甚猛，刘备也是蠢蠢欲动，曹操只留下夏侯惇率军盯紧数郡，然后便南下对付孙权和刘备了。 徐世勣率领大军和典韦、许褚一直对峙，双方谁都没有主动出击。 鲁肃见时机差不多了，颇为恭敬道：“此时南方战事正酣，还请徐将军……” “鲁将军何必客气？” 徐世勣摆了摆手道：“你今夜即可率领吴国兵马前去参战。只是你务必要告知吴王，本将只会率领大军在此地跟典韦、许褚对峙半个月，能够夺得多少城池，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半个月？” 鲁肃连忙道：“徐将军能否在此驻军一个月？” 半个月还是太短了。 目前形势对吴国而言一片大好。 今后再想遇到这样的良机恐怕很难了。 他可不想错过。 相信吴国上下没有人想错过。 徐世勣看了眼蠢蠢欲动的太史慈和韩当道：“既然鲁将军开口了，那么此事也可商量。只要这两位将军再待在本将麾下半年，吴国也愿出三百万贯，我想陛下一定会同意的！” 他会同意？ 这恐怕就是他的意思吧！ 简直狮子大开口！ 不过鲁肃也知道，这么多的兵马，粮草供应惊人。 若是一毛不拔的话，徐世勣说不好会直接率军走人。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咬了咬牙道：“五……五十万贯如何？既然我吴国和大唐结盟了，那么来日方长，两位将军也可听候徐将军差遣！” 说这话的时候，他不停地向太史慈和韩当使脸色。 意思很明显。 半年效劳减少二百五十万贯！ 这算是天价了。 大王肯定会同意的。 你们俩可千万别反对。 太史慈和韩当争先恐后道：“这次连番大战，我们打得是酣畅淋漓，愿继续听凭徐将军差遣，还请徐将军念及吴国刚立，百废待兴，帮我们向陛下美言几句。” 徐世勣面露难色：“你们这砍得也太多了，本将恐怕没法向陛下交代。不过陛下向来既惜财，也惜才，如果两位将军愿意为大唐效劳一年的话，本将可以自作主张，点头答应。” “一……一年？” 鲁肃有些担忧地看向太史慈和韩当。 这是想誘他们归唐？ 能减那么多钱财是让人很心动。 但他们也是吴国不可多得的大将啊，而且都深受大王器重。 韩当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若是一年后我们归吴，你们不会强留吧？” “自然不会！” 徐世勣笑了笑道：“现在陛下麾下猛将如云，你们可以看看有没有人是被强留的。陛下常说强扭的瓜不甜，他最不喜欢的大概就是强迫将军效忠于他了。” 韩当看了眼鲁肃，咬牙道：“如今两国已算结盟，孙皇妃又是大唐巾帼军主将，倒也不用担心这些。本将愿留下，只是一年后，本将必归吴国，天地为鉴！” 太史慈亦是道：“吴王对本将有知遇之恩，本将此生只愿追随于他，一年后，本将也必归吴！” 徐世勣微微一笑道：“有了两位将军的加入，唐吴必然亲上加亲，这是好事。日后若是孙皇妃前来相助陛下，本将也可做个顺水人情，将两位交由她差遣！” 听到这话，韩当和太史慈皆是很高兴。 鲁肃也是暗自吐了一口粗气。 这样的话，他也就放心了。 十日后。 大唐帅帐。 李韬看完徐世勣的书信后，拍案大笑道：“太史慈和韩当就这样被诓下来了？早知道多诓几个了，反正他吴国有的是良将！” “足足一年的时间，朕若无法让你们忘记吴王，誓死效忠于朕，那么朕也该退位让贤了，哈哈哈！” …… 第277章 兵不血刃紫禁城 在李韬的眼里，韩当和太史慈的价值不是钱财能够衡量的。 他以这种方法留下他们为大唐效力，可不仅是因为他们都是将才，还要做给吴国的那些文臣武将，特别是武将看。 孙权和周瑜虽然嘴上没说，但和大唐化干戈为玉帛便相当于接受了敕封。 从此孙权在他面前要矮上一头。 而随着大唐越来越强盛，吴国会越来越像大唐的属国。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孙权的两大心腹爱将最终投靠了大唐，那么对吴国朝野的震撼，恐怕丝毫不亚于这次萧综派兵三十万帮助大唐。 此事也极易从心理层面产生影响。 说不定将来能够不战而拿下整个吴国。 至于萧综…… 萧综这次可谓下血本了！ 他是逼了萧综一把，不过也和他谋划了一笔大交易。 而且这笔交易足够大！ 说出来恐怕会惊世骇俗。 为了早点完成交易，他必须得加快吞并大清的步伐才行。 “陛下！” 岳飞快速走进大帐道：“刚得到消息，项羽听说楚国被我大唐连下二十城，周殷战死后，立即率领兵马返回楚国。”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对大清临海各州的争夺，留下了英布、季布和六七万兵马，他们目前集中在鲁洲一带。” “按照您之前的部署，苏定方率领数万神武天骑盯紧他们，剩下的神武天骑则由赵云率领北上。” 李韬连忙道：“赵云现在行军至何处了？有没有渡河？” 大清腹地有一条绵延上千里的大河。 如果从地图上看的话，相当于是把大清给切成了两半。 神武天骑何时能够渡河，对于整个战局的影响很大。 岳飞笑道：“他们已于三日前在部分吕家军的相助下成功渡河。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五六日便可从南部直接攻打岳乐的大军。” 当前不仅紫禁城里有大军，紫禁城外也有大量人马，主要是安亲王岳乐的兵马。 他们大都驻守在紫禁城的南部和西部。 若想拿下紫禁城，肯定得先灭了他们。 李韬勾起嘴角道：“那岳乐的兵马还没有异动吗？” “有！” 岳飞沉声道：“胤禵所率领的盛京兵马在夷男和李将军的联手掩杀下，节节败退。康熙估计是怕他们全军覆没，暗中让阿桂率领三万多兵马北上驰援，这些兵马多出于岳乐麾下。” 李韬冷笑道：“看来康熙还真想死守紫禁城，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竟然只派出这些兵马增援……” “不对！”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看向岳飞道：“大清水师！他还能调动大清水师！朕可是早就听闻大清的水兵既能水战，也擅陆战。” “若是他让大清水师全部上岸增援盛京兵马，再加上阿桂的兵马，那么接下来夷男和李靖可就不好打了。而且朱棣肯定会率领大明水师登陆，后续不排除大明会增派更多的兵马前来。” “康熙这摆明了是要断臂保命，想要通过放弃临海各州，还有南部半壁江山来保住紫禁城和北面江山了。” 岳飞点了点头道：“大清水师和大明水师这段时间互有胜负，能用的兵马应该还有四五万。” “臣以为康熙心里很清楚，一旦朱棣率军登陆，紫禁城肯定保不住。他现在还做出一副誓与紫禁城共存亡的样子，恐怕是怕南部半壁江山失去太快，让位于南部的数路大唐兵马能够腾出手来一起北上。” “容朕想想。” 李韬轻敲着案几琢磨了起来。 眼下南部有樊梨花所部、吕家军、黑山军和部分神武天骑。 项羽率领大军离开后，以英布和季布所率兵马，楚国撑死也就拿下鲁洲。 而鲁洲一带尚有福康安的兵马。 不用想也知道，随着南部城池快速失守，福康安肯定会放弃鲁洲，然后回援紫禁城的。 这大概也是康熙敢分出数万镇守紫禁城的兵马，前去驰援胤禵的原因所在。 也许是时候逼福康安提前回援了！ 他猛然看向岳飞道：“立即下令，将南部攻城夺寨的任务暂时交给樊梨花和陈近南，然后让吕家军和黑山军合兵一处，猛攻福康安的兵马，而渡河成功的神武天骑则在北岸守株待兔。” “喏！” 岳飞领命后迅速离开。 半个月后。 福康安在吕布和张燕的穷追猛打之下，在南部已无立锥之地，不得不提前渡河北上。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在渡河的时候遭到了无敌大将军的轰击，损失惨重。 上岸后又遭到赵云所率的神武天骑的伏击。 幸好年羹尧奉命率军驰援。 而且年羹尧竟然料到李韬会派兵马包抄他们，试图将他们和援军一起一网打尽，遂先带着他们向东急行军，随后再迂回西北，最终得以回到紫禁城。 面见圣上时，他如实说了个中细节，然后盛赞道：“陛下，年将军料事如神，真乃不可多得的将才，还望陛下予以重用！” 康熙深以为然：“年爱卿此番确实立了大功，传旨，年羹尧升任北陕总督，晋封三等公！” 看起来颇为老成的年羹尧连忙伏拜：“谢主隆恩！” “起来吧。” 康熙让人推着四轮车行至年羹尧面前道：“年爱卿，值此危难之秋，朕对你可是破格提拔，你也没有让朕失望。以你之见，接下来朕该当如何？” 年羹尧欲言又止，有些犹豫。 康熙道：“但说无妨，朕不会让你因言获罪。” “多谢陛下！” 年羹尧大声道：“陛下，恕臣直言，眼下吕家军和黑山军都已渡河，而且还和神武天骑合兵一处，随时都有可能配合李韬夹击紫禁城。” “如果臣所判无误的话，李韬应该是看出陛下会让水师放弃临海数州，北上驰援十四阿哥。所以他不仅利用吕家军和黑山军逼大将军（福康安）提前撤回北岸，而且还要利用他们逼陛下早点舍弃紫禁城！” “大胆！” 站在他身旁的隆科多勃然大怒道：“年羹尧，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也敢说？紫禁城乃我大清都城，怎可舍弃！” “无妨。” 康熙出奇冷静地摆了一下手，看年羹尧的眼神里萌生了更多的赏识：“只是如今李韬在紫禁城周围能够调动三四十万大军，我们即便想撤，恐怕也不易。” 这是现实。 无法回避。 福康安虽然回来了，但麾下兵马已不足三万。 大清在紫禁城周围的兵力是要明显弱于大唐的。 更何况李韬还有无敌大将军那等攻城神器。 真打起来，紫禁城是保不住的。 而且盛京兵马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他也急着北上保住他们。 撤出紫禁城已是势在必行了。 只是眼下他都快成俎上鱼肉了。 不是想撤就能撤的。 年羹尧低头道：“若想安然撤离，非和大明联手不可！” “你！” 隆科多意见更大了：“那朱棣已经率领大军从临海登陆，蚕食我大清疆土，你竟然还谏言跟他们联手，信不信本将现在就宰了你？” “隆科多！” 康熙瞪了他一眼，看向年羹尧道：“你可愿为使臣？” 年羹尧没有犹豫：“臣愿前往！” “午后你便出发！” 有些事对于康熙而言，不方便说出来。 年羹尧明显很合适，而且还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如今临海各州已然保不住。 若是能够拿它们当作筹码和大明联手的话，也算是再为大清彰显它们的价值了。 从今日起，他必须得和明珠、周培公等人好好商议，如何有序撤离紫禁城，如何顺利到达盛京了。 那里是大清的龙兴之地。 只要到了那里，而且保住了这些兵马和盛京兵马，那么他依然可以统御半壁江山，随时都可反攻大唐，收服失土…… 第278章 最滑稽的方式灭亡 数日后。 年羹尧返回紫禁城。 他成功说服朱棣和大清联手对付李韬。 康熙当即让年羹尧和四阿哥胤禛一起前往西北整合地方兵马。 要知道大清北部依然十分广袤。 十四阿哥胤禵所率领的盛京兵马固然是大清的精锐，但还有不少兵马分散在各地。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紫禁城，退守盛京了，那么地方兵马，尤其是西北一带的地方兵马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整合起来。 一方面由他最信任之人执掌；另外一方面则是整军备战。 大清和大唐之间接下来肯定会有连番恶战。 西北的地方兵马曾经参与过对李靖和对薛延陀汗国兵马的大战，而且颇为骁勇，若是能够充分利用的话，纵使李韬恐怕也不敢小觑。 很显然，年羹尧这两次的表现让他很满意。 胤禛虽不像胤禵那般能征善战，但知人善用，很会安抚民心。 当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去经略西北。 而有年羹尧相助，他相信胤禛会更加如鱼得水。 待两人出发后，他让明珠在紫禁城中统筹，然后带着周培公和宗室皇亲于夜里悄然离开紫禁城。 三日后，岳乐和朱棣联手，暗中偷袭了神武天骑。 不过没有成功。 消息传到李韬的耳中，李韬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道：“朕不急，他们倒先急起来了。” 雨化田躬身道：“陛下，据西厂得到的确切消息，康熙派出胤禛和年羹尧前去经略西北，随后他也离开了紫禁城。” “岳乐和朱棣联手，主动攻打我大唐兵马，应该是为更多人撤离争取时间，若是在途中设伏……” 李韬笑了笑道：“你是尝到伏击的甜头了？对付那帮撤离的文臣武将，何须设伏？朕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做。” “陛下尽管吩咐。” “你带着几门无敌大将军去轰大明水师的船只！切记，轰一些即可，不要给全轰了！” 雨化田会意，匆匆离开。 李韬又看向岳飞、李道宗和李孝恭道：“你们都去准备吧，入夜之后攻打岳乐和朱棣大军。不用打得太急，给紫禁城的那些人逃跑的机会。” 岳飞连忙道：“大清西北之地还有不少地方兵马，若是不阻止他们整合，恐怕……” 李韬很是随性道：“整合了好啊！朕最怕他们不整合！” 这是要一网打尽？ 可到时候他们和盛京兵马东西相应，恐怕不好拿下。 不过见他没有要多说的意思，他们也没有继续问。 入夜后。 李韬和他们一起率领大军攻向驻守在紫禁城西部的岳乐大军。 几乎同一时间，吕家军、黑山军和神武天骑对位于紫禁城南部的岳乐兵马，和已经抵达紫禁城东部的朱棣大军展开反击。 双方虽然阵仗特别大，但却一直打得不瘟不火。 这种情况足足持续了七八天的时间，随后才发生改变。 而且改变得很突然。 李韬只率领李家军牵制岳乐大军，也不怎么主动出击，然后让黑山军、吕家军和神武天骑一起轮番猛攻朱棣大军。 朱棣被打得一退再退。 岳乐见情况不妙，先后三次派出兵马驰援，但每次都被他们打得丢盔弃甲。 最终他选择往北撤离。 毕竟他和朱棣本就是互相利用。 眼下紫禁城中的兵马已经撤得差不多了，他也不能再在这耗了。 不然他估计也要死在李韬的手中了。 朱棣等不到援兵，又听闻船只被李韬那攻城神器给轰击了，哪里还敢恋战，一路东逃。 待登上船后，他麾下只有不到一万兵马了…… 远远地望着站在海边齐声欢呼的大唐兵马，朱棣极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裨将恼怒道：“大清朝野皆是背信弃义之徒，咱们就不该相信年羹尧所言！” 朱棣颇为冷静道：“有舍才有得，李韬打得很有章法，大清要被他独吞了。” 派兵猛攻，却不赶尽杀绝。 派人轰击船只，却不尽数炸毁。 李韬这是以最轻松的方式和最小的代价击退了他。 不然他被逼到绝路，背水一战。 即使全军覆没了，也会让大唐兵马掉一层皮。 裨将感觉他有点顾左右而言他，而且对于接下来陛下的震怒似乎毫不在意，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次我们率领的水师有五万多人，现在只剩下这点人马了，只怕回去后无法向陛下交代。” “而且恕末将直言，您在率军登陆后应该迅速夺下临海之州固守，不该和大清联手攻打李韬……” 朱棣扭头看向他道：“以李韬这等兵力，你觉得我们守得住吗？” “这个……” “在项羽率领兵马回楚后，我们的处境便变得被动了。” “可……”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末将告退！” 裨将见他的脸色很难看，不敢再待在甲板上，赶紧离开。 朱棣收回望向大唐兵马的目光，眺望大海，负手而立，嘴中还是若有若无地重复着“有舍才有得”！ 他不确定李韬是否故意放了他一马，但这次打了败仗对他个人而言，可能反倒是一件好事。 因为李韬的离间，父皇已经将姚广孝给变相扣在了宫中。 他这次若是夺得大清疆土，又在李韬面前立于不败之地，那么回朝后父皇的猜疑会更重。 在大明太子已是朱允炆的情况下，他这个被李韬说成是“造反皇叔”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现在好了，他损兵折将，又未夺一城，回去必不会被待见。 今后不用再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熟睡时被亲爹给砍了。 紫禁城。 李韬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入。 周围偶尔可见被烧毁的房屋。 在最后一波大清兵马撤离之前，他们曾经试图在城中大肆放火。 不过城中早有李韬安排的天地会成员和白莲教教众，他们及时出手阻止，再加上李韬突派先锋军攻城，让他们仓皇而逃，大火也就没有烧起来。 他策马来到气势恢宏的皇宫，然后步入大殿，看着那尚在的由纯金打造的龙椅，笑道：“看来被雨化田伏击，炸废了双腿，只能坐四轮车后，康熙对这龙椅都不怎么上心了。” 李道宗连忙道：“我们已在府库之中陆续发现了不少没有来得及搬走的金银珠宝。看来上次那一炸让他深知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保命最重要。” “而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陛下给了他们那么长的时间让他们撤离，肯定让他心下生疑，笃定陛下会再次设伏，所以撤离得反而更加匆忙了。” “哈哈哈……” 李韬仰天大笑道：“倒还真有这种可能，派人将皇宫里里外外都给朕清理几遍，特别是这座大殿和那龙椅。” “喏。” 李道宗领命后，迫不及待道：“接下来？”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南方百姓大都是中原人，本就迟迟没有融入大清，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在得知朕拿下紫禁城，康熙已逃往盛京后，南方举城投降的会越来越多。” “朕已暗中把孙尚香、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等人调来，让她们和樊梨花一起在南方夺城，加之有苏定方和陈近南在，南方的半壁江山已经不用我们操心了。至于北方……” 稍微顿了顿，他继续道：“分成中路和东路吧。中路由岳飞率领李家军往北攻，东路由吕布、张燕和赵云率领三路大军沿海往盛京方向攻！你和河间郡王负责安抚百姓，统筹后方！” 李道宗急忙道：“那西路呢？恕臣直言，胤禛和年羹尧已在西北经略，听闻很是顺利，而且声势也越来越大。” “若是西部没有兵马北上，那么他们很有可能会危及到李将军和夷男所率领的大军。” 李韬深有意味地看向他道：“你有没有想过朕为何会这么轻易地放康熙撤离？在世人眼里，盛京是大清的龙兴之地，可朕偏要让其变成大清的灭亡之地！而且要以最滑稽的方式让其灭亡！” …… 第279章 伴君老被褥 李韬入主紫禁城后，天降大雨，下了三天三夜。 雨停云散，天空如洗，似乎让偌大的城池焕然一新。 李韬歪靠在龙椅上，一手美酒，一手香酥柳腰。 依在怀中的美人儿望着庄严肃穆的大殿，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 她强忍着逃离的冲动道：“恭喜陛下如愿拿下这紫禁城。” 李韬捏了一下她的柳腰道：“然后呢？” 虞姬将滚烫的脸蛋儿埋于他的胸膛间，娇滴滴地道：“臣妾……也会信守承诺。” 李韬会心一笑：“你这话听起来有些底气了，看来近来跟小乔学得不错。” “陛下！” 虞姬千娇百媚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竟然主动夺了他手中的酒壶，仰起头喝了一大口，也不急着低头，而是微微蠕动着红唇。 立志要躺平的李韬看到这画面，险些破功了。 要知道她今天本来就一身红妆，精心打扮，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可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美到了极致。 再加上她这么主动，真让人幻想大梦三千年，只与她厮守。 虞姬留意到李韬的眼神，凤眉弯成了月牙，然后将玉手软弱无力地撑在李韬的胸膛上，缓缓地低下头，堵上了他的嘴。 烈酒入喉，仿若甘泉。 李韬一脸享受地眯起了眼。 而当整壶酒以这种方式进入他的腹中后，向来海量的他竟有七八分醉了。 虞姬既笨拙又耐心地服侍着他，一度慌乱得不知如何下手，甚至连放弃的念头都有了，可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虽然这对她的挑战极大，但她也是发自肺腑地想用这种方式为他庆贺。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拿下紫禁城了。 他许诺的带她看这世间繁华无疑也更进了一步。 看到她如一块水洗的美玉一样，大汗淋漓地趴在自己的身上，李韬小声打趣道：“虽然过程坎坷，但能够从头到尾完成，也是出乎朕的预料了。看来小乔不仅口嗨，还拿出真本事教你了。” 虞姬羞嗔着拍了他一下道：“她……她也只是嘴上调侃，最终是画了那种册子让臣妾自己学。” “嗯？” 李韬怔了一下，旋即一本正经道：“就她那画功，画出来的东西能看吗？” 虞姬立即维护道：“她画功很好哇，把陛下画得栩栩如生呢。” “朕不信。那册子在哪？你拿出来让朕看看？” “……” 这是想看册子？ 不行！ 打死也不能给看！ 为了兑现这承诺，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那画册的。 小乔也明说了，不准把那册子拿给他看。 不然她就死在她面前。 见虞姬不吭声，李韬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既然她不愿意让你拿给朕看，朕也不强求。只是刚才你只是完成了，现在得重温并且熟练掌握吧？” 这是不是又被套路了？ 不管了！ 为了守住那册子，只能豁出去了。 虞姬哭笑不得地咬了咬红唇后，又一次主动体会骑着飞龙，直冲云霄的感觉。 一回生，二回熟。 个中种种皆是变得妙不可言。 两人一直温存到傍晚时分才一起走出大殿。 没走多远便碰到在宫中闲逛的大乔和小乔。 看着穿着简约宫裙的小乔，李韬负手往一旁走道：“小乔，你随朕过来。” “哦。” 小乔有些心虚地应了一声，急忙问虞姬：“他这是不满意？还是你把我给出卖了？” 虞姬满脸臊红道：“没……没有。” “看你这容光焕发的样子，也不像是出了岔子。” 小乔嘀咕了一声，硬着头皮走到李韬的身后道：“陛下，臣妾今后再也不敢了。您若是再纳妃，可千万不要再让臣妾教了。” 李韬转身看向她道：“你册子都画了，现在想撂挑子不干了？” “那还不是她一直相求，而且臣妾也不想让陛下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扫了兴。” “听说你把朕画得栩栩如生？朕很好奇，是怎么一个栩栩如生法？莫非往日里侍寝，你在朕睡着的时候扒拉被子偷看朕了？” “呀！” 小乔慌忙双手捂脸道：“臣妾才……才没有！陛下，臣妾真的知道错了，臣妾今后再也不和您斗嘴了！” “这么快就认怂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李韬勾起她的香腮道：“朕可以不追究册子之事，也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真哒？” 小乔喜出望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君无戏言。” 李韬轻咳一声道：“不过今晚你得侍寝，朕要躺平。” “你不是都躺平半天了吗？” “要不换你躺平？” “不不不，你这段时间连番大战太辛苦了，还是你吧！” 说这话的时候，小乔嘴撅得都可以挂秤砣了。 唉，别人是伴君如伴虎。 她这是伴君老被褥。 冷不丁地就被褥一次，而且每次都要精疲力竭。 本来她以为虞姬即使不被专宠，三五天内也没有她什么事了呢。 谁曾想…… 说白了，都是那册子惹的祸。 他这是即使看不到册子，也要让她把册子中画的东西给演绎出来呢。 她自己都是师从于他，不得要领。 万一在侍寝的时候被他拿来和虞姬对比打趣，那她还不得躲到床底睡一宿？ 仅是想想，她就想立即飞回长安了。 可心中的那份欢乐也很真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已经习惯李韬变着花样地“欺负”她，并且乐在其中了。 如果可以的话，她愿意一直这样下去。 …… 李韬在大清皇宫中住了半个月的时间，几乎每晚都是红烛摇曳，红浪翻滚。 而东路大军也是一路凯歌，连战连胜，不仅拿下了临海各州，而且日渐逼近盛京。 中路因为有薛延陀汗国兵马和李家军南北夹击，打得也很顺利。 岳乐一直处于且战且退的状态。 胤禵则收缩兵线，在盛京西南侧构筑防线。 坐镇盛京的康熙虽然心中还有底气在，但明显难以镇静了。 他召集明珠、周培公、隆科多、阿桂等人道：“吕家军、黑山军和神武天骑三路合一，兵马太多，攻势又猛，南线兵马已无阻拦之力。” “如今仅靠阿桂在盛京南侧构筑防线，和胤禵所部相互策应，恐怕很难做到万无一失。为今之计，需要胤禛和年羹尧尽快率领西部兵马东来，完成对薛延陀汗国兵马和李家军的夹击，盛京才有可能转危为安。” 胤禛和年羹尧整合的西部兵马在他眼里是大清反败为胜的关键。 他最近也一直派人催促他们尽快东下。 只是胤禛似乎还想整合更多兵马，迟迟没有听令。 如果等到吕家军、黑山军和神武天骑攻到盛京一带，他们再东下，恐怕就来不及了！ 他正忧心忡忡呢，一宦官哭红着脸跑来道：“陛下，十四阿哥战死沙场……” 第280章 姓年的造反，举国过年 晴天霹雳虽然冲击极大，但雨夜惊雷更能击破人的心防。 因为在狂风暴雨的氛围中，人会显得很卑微，很渺小，很脆弱。 康熙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 昔日他是和秦帝、汉帝并立的一方霸主。 现在面对唐军步步紧逼，他一直在靠着心中的那股傲气强撑着。 可偏偏李韬要给他送来致命之击。 一下又一下地击穿他的心理防线。 他这会儿再无半点帝王模样，而是像老年丧子的普通人一般连带着四轮车翻倒于地，然后仰天悲鸣道：“不！这不可能！胤禵怎么可能会战死？” 殊不知，明珠、周培公、阿桂、隆科多等人的状态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尽管知道就是给宦官一万个脑袋，他也不敢谎报军情。 但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而且有违常理啊！ 胤禵早就从前线撤下，负责盛京西南的防线。 代替他跟薛延陀汗国兵马以及李家军鏖战的岳乐。 如果传回来的消息是岳乐战死了，他们兴许能够更快接受。 胤禵之前和李靖、夷男等人对战了那么久都毫发无伤，怎么会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战死？ 关键他们任何动静都没有察觉，任何风声也没有听到。 这太诡异了！ 宦官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是神武天骑！十四阿哥带兵外出巡查的时候，被赵云所率的神武天骑猛攻！十四阿哥率众拼死奋战，奈何兵力悬殊，最终战死！” “而在十四阿哥战死后，赵云还率领神武天骑趁势攻打了西南防线，大……大胜而归！” 赵云？ 神武天骑？ 明珠万分错愕地看向了阿桂。 他们不是在东路吗？ 什么时候跑到中路来了？ 阿桂负责盛京正南防线，难道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这……” 阿桂此时也跟丈二的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根据我掌握的情报，可以确定赵云的神武天骑早就和吕家军、黑山军合兵一处，一直在东路。” 明珠怒声道：“依你之言，他们难道是直接飞来的不成？” “是瞒天过海！” 周培公脸色铁青道：“恐怕早在神武天骑渡河没多久，便和部分李家军互换了身份。李家军固然骁勇，但若论奔袭和偷袭，而且正对十四阿哥麾下的三旗兵马，神武天骑当仁不让。” “如果周某没有猜错的话，赵云这次本就是冲着袭击盛京的西南防线，猎杀十四阿哥而来，只是凑巧碰到十四阿哥外出巡查……” 剩下的他就没说了。 按照他的推断，李韬应该早就对十四阿哥起了杀心了。 也有机会。 一直拖到现在，而且是在盛京外围动手，就是要击溃大清朝野的信心。 信心一旦崩散，那么大清离亡国之日也就真的不远了。 不过平心而论，李韬走的这一步，胆子太大了。 赵云也是骁勇，竟敢长驱直入，直接率军攻打盛京的西南防线。 他算是再一次领略到李韬用兵之“奇”。 这样的打法着实让人防不胜防。 “老十四……” 康熙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胸膛，老泪纵横，而且数度险些昏死过去，像极了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老人。 胤禵文韬武略，一直都深受他的宠爱。 在太子被废后，他也有意在将来让胤禵继承大统。 李韬却派赵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杀了他，这是在断大清的命脉啊！ 明珠担心他伤心过度，慌忙道：“陛下，人死不能复生，如今我大清又正值生死存亡之秋，您可一定要振作起来啊，不然……” 说到这，他也是抹了一把眼泪，说不下去了。 他的心气无疑也是极高的。 一直想的都是辅佐他一统十国。 结果十国没统成，反倒快成为第一个被灭国的了。 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隆科多咬牙切齿道：“陛下，那赵云太过张狂，末将请求带一路兵马前去斩杀他，给十四阿哥报仇！” “勿要冲动。” 周培公急忙安抚道：“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不能自乱阵脚。为今之计，四阿哥和年羹尧率军东下已刻不容缓。” 康熙缓了又缓，攥紧拳头道：“隆科多，朕命你即刻带着旨意前往西北，让他们见到圣旨后立即动身，不得有误！” 胤禛心机深沉。 他也无法确定他迟迟不率军东下，真是为了继续扩大兵力，还是有别的想法。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胤禵已经战死。 胤禛再无对手，如今又大军在握。 只要大清不亡，那么将来肯定是他的。 “末将遵命！” 隆科多抖擞精神后，迅速离开。 康熙双眼通红地看向阿桂道：“朕已决定让周爱卿前往坐镇西南防线，岳乐进可攻，退可守，随时都能率领大军撤入西南防线。” “眼下最让朕担忧的是由你坐镇的正南防线。吕布乃闻名天下的神将，如今又有黑山军和部分李家军相助，攻势惊人。朕希望在击退李靖和夷男之前，你无论如何都要守住防线。” 阿桂当即道：“陛下，承蒙您不弃，重新启用臣，臣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守卫好盛京！臣在，防线在！防线若有失，臣必带兵战至最后！”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显得很悲壮。 康熙很不喜欢。 但这些都是李韬施加给他的！ 他现在不接受也不行了。 唯有战胜了李韬，洗刷了耻辱，他和臣子们才有可能再次挺直腰板，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西北，驼城。 此城虽不大，但现在却是胤禛大军的驻扎之地。 目前连招募带整合，他麾下已有近九万兵马。 距离十万大军的目标已经非常近了。 他也早把年羹尧视为心腹了，和他一起走上城头并肩而立道：“有谁能够想到，短短数月而已，我大清便被逼到了这般田地？” 年羹尧眉头紧锁道：“非我大清不强盛，而是那唐帝如有神助，崛起得实在太快！如果他先攻打三分其国的大魏，或者因梁山泊之乱而焦头烂额的大宋，他们恐怕只会灭亡得更快。” “以你之见，我们纵使凑够十万兵马，也没有机会了？” “末将并无此意！末将只是觉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果我们到现在还不能正视李韬，还把他当个荒诞不经的昏君的话，那么永远也不可能战胜他。” “本王倒是没有轻视他。” 胤禛叹息道：“只是有些仗打得让人恼火。” 年羹尧知道他指的是寒岭关大战和潼城大战。 可以说那两场大战的失败导致了大清如今的处境。 他趁机道：“那些已成过往，多说无益！如今王爷大军在握，又有机会夹击夷男和李靖，末将愿助王爷灭了他们，重振大清兵马的士气，也让王爷今后能够调遣更多兵马灭了唐帝，扭转乾坤！” “说得好！” 胤禛颇为激动地拍了拍他的手道：“你之才，本王要比皇阿玛更清楚。只要你尽心辅佐本王，本王必对你推心置腹，绝对不会亏待于你。” “末将愿为王爷肝脑涂地，倾尽所能！” 他话音刚落，一将来报道：“王爷、年将军，隆科多来了，还带来了圣旨！” “圣旨？” 胤禛蹙了下眉头道：“回府衙！” 府衙不大，可是他来到西北后暂时栖身之所。 素雅中带着清静，他很喜欢。 他们在大厅中见到了隆科多。 隆科多也没废话，把圣旨交给胤禛道：“赵云率领神武天骑奇袭了盛京西南防线，十四阿哥战死，陛下命你和年将军即刻率军东下！” 胤禛身体一晃，目瞪口呆道：“十……十四弟战死了？” 隆科多点头道：“他带兵巡查时恰好遇到了赵云大军。如今大唐东部兵马推进极快，若是不能在他们攻到盛京之前，击退夷男和李靖兵马的话，那么盛京将岌岌可危。” 胤禛强行控制颤抖的手，打开圣旨，确认隆科多没有说谎后，有些恍惚地看向了年羹尧。 年羹尧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看起来竟然冷静得出奇。 见他迟迟没说话，胤禛小声道：“看来已经募不到十万大军了，如今形势逼人，我们必须得东下了。” 年羹尧微微一笑道：“王爷言之有理。不过需要略作纠正一番，是我，而不是我们。” 胤禛诧异道：“你这是何意？”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隆科多虽然初来乍到，但比胤禛的反应快太多了。 他毛发尽竖，绷紧神经道：“年羹尧，你这是想要造反？” …… 第281章 大清亡了 “造反？” 胤禛双眸仿佛塞满决堤之水，随时都能让他的眼球爆裂。 不可能！ 早在年羹尧被重用之前，他便对年羹尧青眼相加，将其视为自己人了。 年羹尧在暗中也是频频向他出谋划策。 尤其是在如何处理那则瓷瓶预言上。 他因为听他的一直审慎低调，最终让太子被废，八爷党被一锅端了。 只剩下胤禵还有望跟他争夺储君之位。 而随着胤禵战死，这大清必然是他的。 年羹尧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他真的难以相信他会在这个时候造反。 年羹尧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在胤禛、隆科多等人的注视下，颇为随意地将放在案几上的茶杯往外戳了戳。 “啪！” 随着茶杯跌落，发出脆响，府衙外顿时有喊杀声传来。 紧接着，几十个黑衣人出现在院中，见人就砍。 隆科多大惊道：“他真的反了！来人呢，快护送四阿哥离开！” “嗖……” 他话音刚落，只觉一阵疾风吹来。 尚未看到人，他便被锁住了脖子，然后是骨骼错位的“咔嚓”声。 他被松开时，人已经两眼爆睁地躺在了地上。 这些仅是在一两息之间。 速度快得让他这个武将都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一息尚存的他也终于看清了来人的庐山真面目。 他阴柔貌美，不见任何情绪波动。 即使是第一次见到，他还是猜出了他的身份：“雨……雨化田！” 雨化田根本就没有正眼瞧他，甚至也没有去看胤禛，而是风淡云轻地对年羹尧道：“陛下有旨，杀了他们，掌控军权后，即刻东下，围攻岳乐大军！” 年羹尧恭顺道：“末将遵旨！” 胤禛瞥了眼害得皇阿玛成为废人的宦官，又转而死盯着年羹尧道：“你何时投靠了他？” 年羹尧冷声道：“寒岭关大战之后。” “他给了你什么？若是封王拜相，待本王登上帝位，你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我大清的中流砥柱！” “论地位，他可能给不了本将那么高，但他说得很对，你是一个难与同富贵之人。本将即便拼死助你登上大位，力挽狂澜，最终也不过是兔死狗烹的下场。” 说到这，年羹尧轻笑道：“可悲的是，这些还只是憧憬。如今大清已经回天乏术，本将与其跟着你去拼一个兔死狗烹，不如追随陛下金戈铁马，一统十国，你说呢？” 这话就像是万千支羽箭射穿了胤禛的心脏。 他悲痛欲绝，无力反驳。 尽管他热血未灭，雄心壮志，但面对这破败的山河，飘摇的社稷，他心里也是没底。 随着十四弟战死，年羹尧被策反，大清已是奄奄一息了。 怪就怪他们父子太相信年羹尧了。 完全被他给骗了。 现在看来，无论是年羹尧成功驰援福康安，还是当使臣劝说朱棣和大清联手，恐怕都是李韬早就安排好的。 为的就是让年羹尧尽快获取信任，掌握兵权。 皇阿玛所谓的破局之计，其实一直都在李韬的算计之中……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此时前有未有的颓丧和疲惫也涌了上来。 他都懒得反抗了，缓缓地闭上眼道：“念在曾经相聊甚欢的份上，你给本王来个痛快吧！” 年羹尧没有动手，而是看向了雨化田。 雨化田二话不说，一把锁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步了隆科多的后尘，然后把两人的脑袋给割了下来。 府衙的战斗也已平息。 年羹尧拎着两人的头颅来到军中，在雨化田的帮助下以雷霆手段掌控了大军，随后挥师东下。 消息传入盛京。 康熙无悲无喜，似乎彻底麻木了。 不过明珠知道他这是悲痛的无法用言语和举止来展现了。 连丧两子，而且还是他最为器重的两个儿子。 年羹尧又在这个节骨眼上背叛大清，投靠了李韬。 饶是他的内心再坚定，也承受不了这样的连番打击。 大清已经灯尽油枯了！ 可能是意识到这一天就在眼前，明珠的心情也是低落到了极点。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就跟个石雕一样杵在四轮车旁，陪他看着昏昏老矣的落日。 待霞光散尽，日隐西山，他听到康熙微微叹了一口气，旋即声如洪钟道：“朕乃大清的皇帝，哪怕一无所有，也要守护这江山！” “传旨，让岳乐后撤，和福康安、周培公一起坚守盛京西侧，让阿桂坚守盛京南侧！敢有言降者，杀无赦！敢有后退者，杀无赦！” 明珠伏拜于地，双眼发红道：“臣这就去办。” 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他知道眼前的这位九五至尊还没有放弃，大清的将士们还没有放弃！ 只要上下一心，同仇敌忾，李韬想要攻破盛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十天后。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盛京西侧。 李韬出现了。 大唐兵马士气高涨。 他骑着高头大马，挥舞长剑道：“将士们，行百里者半九十！朕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将我大唐的荣耀书写在大清的所谓龙兴之地上，将我大唐一统十国的步伐首踏在盛京的城头上！” “朕将备下美酒，备下将相王侯，备下一百万贯金银珠宝，在这里等着你们凯旋，等着看你们光宗耀祖，功荫子孙！” “万岁！” “万岁！” “万岁！” …… 几十万将士如雄师，若猛虎，仰天长啸后，直奔盛京而去。 其中年羹尧率领大军攻北路，李靖和夷男率领大军攻中路，戚继光率领大军攻南路。 未见赵云，也没有看到神武天骑。 与此同时，吕家军和黑山军也从盛京南部发起猛攻。 同样没见神武天骑。 不过大唐兵马并不在意这些。 大清兵马更是分身乏术，无暇去管这些。 双方打得很激烈，但并不胶着。 因为两个方向都有无敌大将军轰击，大唐一直在往前推。 只用了五日便推到盛京的墙角下。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 听着既熟悉，又让人心悸的轰炸声，康熙以手撑额，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明珠进进出出，亲自传递情报。 “启禀陛下，安亲王岳乐战死！” “启禀陛下，阿桂死于吕布之手！” “启禀陛下，福康安重伤昏迷不醒！” …… 一个个噩耗纷至沓来。 康熙只是低头看着地图，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 明珠踉踉跄跄地跌到他面前道：“陛下，西城门失守了！周大人被炮火所殃及，重伤不治。您快撤离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康熙向后一仰，气若游丝道：“盛京若是没了，朕就是逃到极北之地，又能如何？” 明珠沉默不语。 康熙颤不成声道：“都说上将伐谋，殊不知伐心更让人无力招架。李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伐心，接连不断地重创我大清兵马的士气。” “他成功了。盛京内外虽还有能战之士数十万，但开战之后人心涣散，不堪一击。他们心中已经没有这个国了，没有这个大清了！” “这是朕苦心经略几十年，未敢有一丝懈怠的大清啊！朕活着只为它，它若是亡了，朕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陛下！” 明珠老泪纵横道：“非您不圣，非官不贤，非将不猛，而是那李韬异于常人，太难对付了……” “这话朕听着更加痛不欲生啊！” 康熙悲叹道：“他不过一远未加冠的少年，竟在短短数月之间灭了我大清，让朕这辈子的丰功伟绩都毁在了他的手中，你说朕还有何颜面去见老四、老十四，去见列祖列宗？” 明珠嚎啕大哭道：“陛下，您别这么说，这并非您之过。” “好了！” 康熙沉声道：“是朕葬送了大清江山，无可辩驳。待他们攻到皇宫之时，朕会自我了断。你去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喏。” 明珠连磕了三个响头后，步履阑珊地离开。 康熙举目四望，这一生波澜壮阔的画面如在眼前。 可随着喊杀声越来越近，这一切都随之消散…… 三日后。 李韬率众进入盛京，论功行赏。 这还是吕布第一次见到他。 看着明明很年轻，但却自带威压的皇帝，吕布发觉自己竟然没啥底气。 这在曹操麾下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李韬留意到他似乎有点慌张，笑了笑道：“吕王，这次朕能够灭了大清，你居功甚伟！朕这就兑现承诺，以国为邑……” “不可！” 吕布连忙道：“陛下，此番灭清，李将军、赵将军、张将军等人也都立了大功。陛下能够封末将为王，让末将组建吕家军，而且对末将如此信任，末将已是感恩戴德。” “如今十国尚未一统，末将愿继续带着吕家军为陛下开疆辟土，再立功勋！” 李韬会心一笑：“既如此，朕暂且给你留着。” 在他准备将吕布纳入麾下的时候，有人劝说吕布狼子野心，不好驾驭。 但他那时便信心满满。 这驭人之术是门大学问。 曹操擅驭将。 可为何没能拿捏住吕布？ 道理很简单。 在大魏，吕布是唯一的神将，诸将无人能与之匹敌。 他容易骄纵跋扈，目中无人。 大唐不一样。 首先大唐本就有两个神将，名将和猛将更是天下之最。 吕布会有心理压力。 其次，大唐如今的精锐太多了。 像李家军、飞龙军、神武天骑、白袍军等早已名满天下。 由他担任统帅的吕家军正式组建没多久，虽然也骁勇善战，但跟他们比起来，恐怕连他自己都觉得还差些火候。 尤其是这次目睹了神武天骑的威力，他短期内估计很难傲起来。 还有一点。 曹操现在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 李韬正是如日中天之际。 权势差别很大。 吕布又初来乍到，肯定会有一定的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哪怕李韬并没有压迫他。 而吕布都尚且如此，张燕曾经不过匪寇首领。 如今有了这般地位，更是毕恭毕敬，唯恐有失礼之处，被人指摘…… 第282章 养虎之帝，为患必死 大宴三天，将士同乐。 李韬的兴致很高，不仅和众将开怀畅饮，而且还带着美酒深入军营，和兵卒们喝个痛快。 不过，他没有忘记还有一个巨大的烂摊子等着他收拾呢。 盛京虽然被攻破了。 可盛京以北，还有不少地方在负隅顽抗，需要派人将它们全部拿下。 这个任务他打算交给年羹尧和张燕。 他倒没急着召见张燕，而是单独召见了年羹尧。 年羹尧已经被他封为宁国公。 说实话，他对这个人还是颇为赏识的。 历史上，年羹尧也是一个有勇有谋，文武双全之人。 史书上说他恃宠而骄，作威作福，其实还是因为功高震主。 雍正在夺得皇位，大权在握后，容不下他了。 而在李韬麾下，根本不会存在这种问题。 他虽然荒诞不经，但还是很有容人之量的，不然侯君集、张亮、李君羡，包括李道宗、李孝恭等人不会被重用。 他也乐见臣子在他麾下建功立业，大放异彩。 这同样是大唐能够这么快强盛起来的法门之一。 当然，大唐的将军若想功高震主，也是很难的。 首先得过五关，斩六将。 李靖、李存孝、赵云等人的功劳在那摆着呢。 如果都无法超过他们，谈论功高震主只是自取自辱。 其次，李韬可是立志一统十国的，又推出了那么多好东西。 毫不夸张地说，就是真有天尊，并且下凡了，功勋也比不了他啊！ 高度决定雅量。 他的高度竖在这。 他巴不得麾下的大将们能够相互较劲，拼尽全力立功呢。 像年羹尧这个段位的，在他麾下不是说排不上号。 而是想挤进前十都很难。 他是把年羹尧当潜力股，当独挡一方的大将来栽培的。 年羹尧现在应该心领神会。 他很是谦卑地躬身行礼道：“臣年羹尧，拜见陛下！” “免礼。” 李韬坐在大椅上，抿了一口茶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能够果断做出明智的选择，证明朕没有看错人。” “接下来朕允你将麾下兵马扩充到十万，然后和黑山军一起将大清北部的半壁江山彻底拿下！” 年羹尧受宠若惊道：“多谢陛下信任，臣一定和张将军联手，尽快拿下那些尚在负隅顽抗的城池。” “嗯。” 李韬点了点头道：“朕记得当初派人秘密策反你的时候，你曾提及你有一个妹妹天资聪颖，貌美如花，明日你将她送到朕身边来吧。” 他已经派人查过了。 年羹尧所说的这个妹妹叫年世兰，生得花容月貌，十分好看。 只是有点大小姐脾气。 李韬倒是很想亲自調教調教。 不可否认，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年羹尧彻底安下心来，效忠于他。 要知道这灭清之战势必会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若是应对不当，大唐面对的恐怕不是伤筋动骨，而是皮开肉绽。 所以他未有丝毫大意，早把神武天骑给调走了。 李家军和吕家军很快也将南下。 如此一来，年羹尧对他拿下大清北部而言至关重要。 年羹尧大喜过望道：“年家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青睐？臣今后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你倒是学得挺快！” 李韬大笑道：“朕已经下旨调孔明前来。安抚百姓，重建这广袤疆土的重任非他莫属，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臣对诸葛大人神驰已久，今后定要多多请益。” “你也不用如此谦虚。今后军政要务，你们多多商议。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想要把它治理好更难！朕希望它成为我大唐的兵马粮仓，而不是祸乱之源。” “臣明白！” 年羹尧连忙颔首。 大清这片土地南北跨度极广，风俗差异也非常大。 再加上北部的百姓向心大清。 想要把它给治理好，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君臣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年羹尧躬身告退。 李韬让人设宴，单独款待了夷男。 夷男个头不高，但很矫健，而且只是蓄着短须，看起来倒更像个中原人。 他主动举杯道：“天可汗，这杯我敬您，恭喜您在拿下吐谷浑和吐蕃后，又拿下了大清！如今之大唐，空前广袤，而且兵强马壮，天下已无人可与您争锋！” 李韬端起酒杯道：“秦帝、汉帝、明帝他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明白，有时候破局很容易，但若想得到一个完美的结局却很难。” 夷男怔了一下，大笑道：“我想现在没有人会怀疑，您是那个统一十国的霸主。” 这家伙说话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真不是萧综那小子能够相比的。 李韬有意旁敲侧击：“在朕眼里，当霸主易，当天可汗难呐！” 夷男不由地握紧茶杯，旋即又恢复如初：“那一定是因为西突厥。现在我薛延陀汗国的子民皆把您奉若神明，每日传颂。” “但那西突厥臣民则多有咒骂，并未心甘情愿地臣服，他日必会再次兴兵……” “你这是在提醒朕？” 李韬哈哈大笑道：“朕可没有忘记对你的承诺。等明年大地回暖，朕便让薛仁贵率领大军和你联手攻打西突厥！到时你们若是打得顺利，直接灭其国也可！” 灭其国！ 听到这个目标，夷男明显变得特别激动，但似乎也有那么点似有若无的警惕。 他试探性地躬身道：“若天可汗能够帮我们灭了这心腹大患，我薛延陀汗国愿永远臣服于大唐。” 李韬不动声色道：“朕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到时咱们平分其国。回纥若是愿意，你也可将其并入汗国！” “多谢天可汗！” 夷男高兴地连敬了三杯酒。 他这次亲自率领大军参加灭清之战，国内其实有不少大臣反对，说他是以身饲虎。 但他知道以现在大唐的实力，旁边又有个西突厥，他绝对不能和大唐反目成仇。 一旦灭了西突厥，再把势力扩张到回纥一带，那么最起码有底气抵御被大唐吞并的风险。 他知道李韬的胃口极大。 可只要薛延陀汗国继续扩大疆土，国力也更加强盛了，李韬便不会轻易吞掉薛延陀汗国。 按照他的评估，李韬想要一统十国也绝非易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薛延陀汗国应对天下大势的空间只会越来越大。 说不定有朝一日能够钻个空子，反过来让李韬对他俯首称臣！ “这家伙估计算计着有一天骑在朕的头上呢。朕能逼得萧综不得不以举国之力相助，自然也可以把你逼到死胡同里！朕可以养虎，但你不能为患，不然必死！” 留意着他的微表情，李韬喝得更加豪爽了。 回纥这盘棋，终于可以推出了。 他可是给他准备多时了…… 第283章 三六九等，操控对立 夷男离开时已是二更时分。 李韬都准备在虞姬的服侍下洗漱就寝了，雨化田呈上了樊梨花的急报。 看完急报后，他没有迟疑，宣李靖、李道宗、李孝恭、岳飞等人前来议事。 他先走进了康熙的御书房，随意翻着一些书册，同时琢磨着应对之策。 很快，一众武将悉数走进御书房。 李靖眉头微皱道：“陛下深夜召集我等，可是有大事发生？” 李韬捏了捏眉心道：“樊将军传来急报，说近来南部陆续有七个城池投降后反叛。” “这一方面是源于我大唐目前在南部的兵力不足，给了他们钻空子的机会；另外一方面，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这也是敌国在暗中唆使或者推波助澜的结果。” “如果不能及时遏制住这股风气，在北部尚未完全拿下的情况下，我们可能陷入泥沼之中，短时间内难以脱身，这估计也是那些敌国想要看到的。” 李靖立即道：“臣愿带着李家军连夜启程前往南部！” 李韬道：“增兵已刻不容缓。不过除了增兵之外，朕准备下旨，举城投降后反叛者和负隅顽抗者，除祸首被夷九族外，全城之人皆入奴籍，永世不得脱籍！” 这是下狠手了。 不过众将皆是脸色大变。 李道宗慌忙道：“陛下，不可啊！本来那康熙为了以举国之力抗击我大唐，就肆意夸大和歪曲您的屠城之举。” “眼下形势又极为微妙，如果你再祭出此招，臣担心其他敌国会极尽怂恿之能事，让越来越多的城池反叛或者负隅顽抗。” 到那时才是陷入泥沼之中，无法自拔啊！ 此举无异于给大清的那些残余势力和其它敌国递刀。 而且若是被他们夸大为大清百姓皆成贱民，会被分为三六九等。 那么势必会引起恐慌。 原本心向大唐的都会起异心。 李孝恭也觉得此事不妥：“陛下，虽说乱世用重典，可治理这被灭之国也应恩威并施，如果只是立威而不施恩，恐怕很难收服民心。” 吕布大声道：“臣以为对付那些看不清大势，不知好歹的贱民就该如此！若是一味怀柔，难让他们忌惮。” 李韬想了想道：“把清民分为三六九等也可以当作流言放出去。” “这……” 李道宗、李孝恭等人更加震惊。 这不是逼大清百姓揭竿而起吗？ 不妥！ 实在不妥啊！ 吕布趁机道：“最好把大清的那些皇室宗亲和死忠于大清的中原人，都入奴籍，让他们的子孙后代也为奴为婢。” 岳飞若有所思道：“陛下这是要利用大清之乱象，反过来将敌国一军？” 李韬指了指他，放声大笑道：“没错，那几个敌国不死心，妄想用这一招耗我大唐，那么朕就趁势放个烟幕弹，好好地收拾收拾他们。” 说到这，他朗声道：“李靖、岳飞、吕布听令，朕命你们率领李家军、岳家军和吕家军连夜南下，不过并不只是为了拿下南部那半壁江山……” 他如此如此地说了一番。 三人越听越亢奋，领命离开，不敢有片刻的耽搁。 李韬又看向张燕和年羹尧道：“你们二人率领大军彻底拿下北部这半壁江山。朕会让夷男相助你们。” “今晚和他喝了一顿酒之后，他的胃口明显变大了，竟然想一口气灭了西突厥，那么朕得充分利用他这十几万大军，不能生分了。” 两人齐声道：“末将遵命！” 李韬最终看向了戚继光。 他早就被封为水师提督了，但干的却是步兵的活。 在这一系列灭清之战中，也是屡立大功，让诸将刮目相看。 如今大清水师的主将皆在盛京之战中战死，投降大唐的兵卒大概有一万多人。 水师以外的降卒那可就太多了。 只是在这种时候，能不使用那些降卒，就不使用。 当然，整合备用是没有问题的。 他让雨化田拿来一沓图纸交给戚继光道：“大清的战船，朕是看不上的。这些是打造战船之法，朕希望从明天开始，大唐水师正式组建。” “你可以从降卒中挑选一些精锐，既打造水师，也操练守海之军！今后我大唐若是和敌国发生海战，那必然是船上的和岸上的兵马一体，同攻同守！” 以前若是这么说，他恐怕会被认为是不懂海战。 但现在不一样了。 无敌大将军既可以架在岸边，也可以上船。 只要大唐的水师能够组建起来，那一定是诸国第一。 没有哪国水师能够扛得住他们的火力。 戚继光打开图纸看了一会儿，两眼放光道：“有此战船，又有无敌大将军，我大唐水师可期！不过……” “朕知道你的担忧。” 李韬笑了笑道：“朕的想法是大唐水师定员十五万人，大清的这些降卒可以充分利用，不过要层层筛选，宁缺毋滥，而且要严加审查，朕会让东厂和西厂参与进来。” “另外，还可广为招募我大唐儿郎，朕会让任城王和河间郡王助你一臂之力。” 戚继光点头道：“如此，末将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李道宗趁机道：“陛下，臣这有一事本来打算明日上禀，既然来了，您看……” 李韬笑道：“说吧。” 李道宗道：“根据臣这些日子所查，康熙自尽后，明珠、张廷玉、李光地等不少大臣都死于宅中，但还有不少皇子和一些皇亲国戚被捉拿入狱，他们该如何处置？” “你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问，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兹事体大，陛下若是不开金口，臣哪敢自作主张？” “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那就先将他们统统入奴籍，也算是为那三六九等的流言和全城为奴的圣旨造个势。” 他话音刚落，系统的声音响起：“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激化对立，残酷镇压，特奖励传统手工艺精通。” “朕差点听成传统手艺……” 李韬干笑一声，脑海中立即浮现了髹漆、木雕、玉雕、刺绣、剪纸、琉璃、竹编等众多传统手工艺。 这些都是在历史长河中流传下来的精粹。 如果让它们悉数出现在大唐并且绽放起来的话，那一定很美。 虽然谈钱显得很俗，但他还是想顺带着说一句，依靠它们再多个赚钱的渠道，不仅美，而且妙…… 第284章 后宫韵事 翌日。 冷风阵阵，天地阴沉。 年世兰内穿宫裙，外披狐裘，仅带一个贴身丫鬟来到皇宫，并没有让年羹尧相送。 李韬正歪在榻上听陈圆圆唱曲，看到她时，也颇为惊艳。 她丹凤眼，柳叶眉，气质绝尘，和甄宓有点像。 但身上又很有肉感，特别是前凸和后翘处，格外显眼，恐怕能和步练师一争丰腴。 她这身段让小乔都有点嫉妒了，按着他肩膀的玉手突然停了下来，小声道：“看来陛下不仅又得一美人，而且还是一个不会硌到你的绝色！” 三天不調教，她又开始皮了…… 李韬用胳膊肘子偷袭了她的胯部道：“你硌到过朕？” “你！” 小乔努了努嘴，厚着脸皮道：“硌不硌到不知道，但肯定咬到过。这世间女子千千万，咬过龙的恐怕屈指可数。” 李韬稳如老司机：“你这咬字一出，朕怎么顿时浮想联翩了？这是谁之过？” “……” 刹那间，小乔的脸上已经不是布满红晕了，而是堆满了红辣椒。 她都羞得火辣辣的疼了。 可还是不想言败，又指着年世兰来了一句：“她之过！” 这话让李韬想起了前世那都怪本什么马的梗！ 人家今天刚入宫。 这关人家什么事？ 小乔见他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很是得意道：“臣妾担心失宠。” 李韬趁机道：“所以你痛下狠嘴？” “才不是！” 小乔绵软无力地拍了他两下道：“分明是因为你又得一妃，臣妾得拿出咬钉嚼铁的力气，才能把你给服侍好了，不至于只能当个御用画师！” 说到“御用画师”的时候，她还特意提高了声调，扮了个鬼脸。 那样子让李韬有立即躺平，让她可劲咬的冲动。 反正她向来是言语上气势汹汹，行动上软萌可欺。 压根就不用担心她绣口一张，便让他面临无子嗣可立的境地。 看到他们这轻松惬意的相处方式，年世兰颇为惊讶。 她有些忐忑道：“陛下……” “过来坐吧。” 李韬拍了拍床榻。 年世兰扭怩不安地走到他身旁坐下，柔声道：“兄长本欲送我入宫，但想到他军务缠身，我便自作主张……” “这说明你知书达理。” 李韬微微一笑道：“你不必紧张。朕既然让你入宫了，那么今后你便是皇妃，和她们都是好姐妹。只要用心服侍朕，好好和她们相处，相信你很快会适应并且喜欢这后宫生活的。” “对对对！” 小乔忙不迭地道：“陛下的后宫学文的，习武的，练曲的，跳舞的皆有，还有我这种游手好闲的，你一定不会感到枯燥乏味。” 说到这，她又打起了坏主意：“陛下，兰妹妹初来乍到，要不今晚暂且由臣妾和姐姐一起跟她好好说说您的后宫？” “没问题！” 李韬邪笑道：“你去喊你姐姐吧，今晚就在朕这儿通宵达旦地讲，朕正好要排兵布阵，琢磨接下来如何用兵。” “有你们在旁边，朕也不会感到乏味，更不会睡着！” 听到这话，小乔像是看着魔鬼一样看向他。 她就是开个玩笑。 他爽快答应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来这么一出。 关键还要在排兵布阵的时候，听她们几个女人窃窃私语，聊他的后宫…… 他真的是认真的吗？ 年世兰也没想到入宫第一天就遇到这种情况。 她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小乔轻咳一声道：“陛下，你……你没说笑吧？万一你排兵布阵出现差池，那我们三可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妃了，仅是想想，臣妾便觉得今晚还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乖乖睡觉为好！” “你这个小怂！” 李韬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夜深寒重，朕会让人多加两床被子，就这么定了！” “臣妾……遵命！” 回应的时候，小乔嘟着嘴，都快哭了。 她又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而且还是在新妃面前。 今后让她如何做人呐！ 陈圆圆只是静静地听着，既没有掺和，也没有觉得尴尬。 喜欢察言观色的年世兰也注意到这一点了。 结合兄长所说，她觉得陈圆圆到现在还没被正式纳入后宫挺让人诧异的。 她和陛下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 难道说是缺一个契机？ 她也不好多作揣测。 入夜后。 四人同榻。 李韬拿着一张空白的纸坐在榻上，偶尔画上两笔。 大乔、小乔和年世兰则是十分难为情地坐在一旁，面面相觑。 李韬抬头看了她们一眼道：“聊啊，朕的后宫可聊的地方还是很多的。你们若是聊不动，那就只能朕来动。” 年世兰皱了下眉头，没太听懂。 大乔和小乔全都是秒懂。 两人争先恐后地说了起来。 “兰妹妹，大唐女状元之事你应该听说过吧？咱们就先从她聊起。” “我觉得还是先说说陛下的酒池肉林吧。” “先聊人，后聊物！” “行，你小，听你的。” “我们不一样大吗？你怎么能当着兰姐姐的面说谎？” “小乔，你……” 看到小乔一言不合就化身老司姬，让刚来的新人云里来，雾里去的，李韬的思维都跟着狂野了起来。 他随手一划道：“这儿若是送出十万大军，对方吃不吃得下？” 三个大美人霍然看向他。 送十万大军？ 他行军布阵也这么放浪形骸，随心所欲吗？ 听着好吓人！ 小乔明显有较劲的意思，波澜不惊道：“咱们的蔡皇妃现在可是负责草拟大唐所有的诏书，乃女子楷模……” 她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说到激动处，还在李韬的眼皮子底下吃年世兰的豆腐。 比如摸一下她的玉手，抱一下她之类的。 聊到武媚娘的时候，这家伙竟然直接躺在了年世兰的怀里。 瞅见年世兰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李韬画了一个大大的圆道：“如果这么包围的话，引得数国之兵反杀，是不是更刺激？” 小乔当即耍流氓似的用脸蛋蹭了蹭年世兰的胸脯道：“谁知道呢？你在问臣妾吗？如果是的话，那臣妾只能说特别刺激！” 说着，她还非常傲娇地翘起了嘴角。 李韬二话不说，被下伸脚，向前戳了一下，以示教训。 结果年世兰突然夹紧两腿，双手捂嘴，惊呼了一声。 大乔和小乔同时看向了李韬。 李韬一时间很尴尬。 失脚戳错人了？ 罪过，罪过！ 年世兰承担了一个新人不应面对的境遇，也承担了提前到来的疼痛。 不过他真的没有用力……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明知故问道：“你没事吧？” 年世兰羞得无地自容：“没……没事。听两位姐姐讲了那么多，臣妾觉得陛下的后宫应该是古往今来人才最多，也最有趣的后宫了。” 李韬立即看向大小乔：“看来你们讲得特别好，继续吧。” 小乔警惕性地往后挪了挪：“君子动口不动手。” 李韬低头继续画：“嗯，朕答应你，朕知道你喜欢动口。” “你再这样，臣妾可就画册子送给兰妹妹了！” “乐见。” “臣妾最近喜欢上了画毛毛虫，它们特别小，特别可爱，而且很好画！” “……” 第285章 白捡一皇帝侄儿 口嗨也就罢了，她还用手比划起来了。 她的大拇指和食指都快捏到一起了，似乎还不足以体现毛毛虫之小。 说真的，要不是担心吓坏了新妃，李韬现在已经拿棍子抽她了。 她这绝非三天不斗，又开始皮了，而是一天不抽就肆无忌惮地上房揭瓦了。 不調教怎么行？ 李韬嘴角挂笑地盯着她，内涵道：“听说你画册子走的是‘抽象风’，属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那种。如此一来，画毛毛虫有什么意思？” “朕有一棍，既可搬山、倒海、驱魔、诛邪，也能抽人，而且随心所欲，伸缩自如，要不你给画出来？” 年世兰香唇半张道：“陛下还有这等神物？那岂不是比无敌大将军还要厉害？” “噗！” 小乔羞得以被遮面的同时，娇笑道：“她……她还是把我给卖了！” 大乔以手捂脸道：“你们……”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都飙到天上去了！ 欺负人家年世兰听不懂呢？ 小乔也是的。 屡战屡败，还锲而不舍。 这是败上瘾了？ 改日再昏昏沉沉，连走路都不利索的时候，可别再来求安慰了…… 李韬轻咳一声道：“扯远了。你们继续聊，朕这用兵计划尚待完善，不过南方的那场仗早已开打了吧？” 关于那画册，虞姬其实是一点也不愿透露的。 但架不住床榻上小桥流水和狂风暴雨的组合攻势啊！ 所以也就透露了一二。 由于难为情，她描述得模棱两可。 李韬经验丰富，还是听出来了。 小乔画功不错，只是口嗨和实践的差别很大。 再加上她自己也不好意思，所以关键细节就画得很抽象，全靠虞姬自己去联想。 遇到想不通的，小乔再用诗词隐晦地解释一下。 虞姬最终才得以兑现在龙椅上的承诺。 很不容易。 不过小乔这师父当得更不容易。 为了犒劳她，李韬决定今后只要有时间就鞭策鞭策。 玉不琢不成器，妃不鞭策难言恩宠。 他相信已经在飙车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的小乔，能够明白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至于南方的那场仗…… 指的既不是神武天骑和楚军之战，也不是曹操和孙权之战，而是还要往南。 大梁边境！ 梁国南部边境和隋国相连。 杨坚听说萧综派出三十万大军帮助李韬后，极为震怒，当即派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打梁国。 隋军来势汹汹。 梁国内部空虚。 来护儿仅用半个月的时间，攻陷大量城池，而且先锋军已经向北推进了六百里！ 梁国朝野一片悲鸣。 有很多人都在私下议论说，大梁很有可能要比大清先亡国。 萧综以三十万兵马助唐乃是以身饲虎，自取灭亡。 玹城，大梁南方重镇，如今距离大隋先锋军不过百里。 萧综披着大氅坐在大椅上，手拿李韬送给他的千里镜向远处眺望了一会儿，平淡如水道：“这杨玄感倒是凶猛，可惜命不久矣！” 杨玄感乃杨素嫡长子，体貌雄伟，须髯漂亮，喜好读书，擅长骑射。 因每次领兵作战，他总是亲自挥舞长矛，身先士卒，呼叫叱咤，所以隋人多把他比作项羽。 杨素死于李韬之手后，杨玄感袭封了国公的爵位，而且得授柱国，甚是显赫。 此次大隋先锋军正是由他统领，有五六万人。 要是以往，即使三十万大军都在梁国境内，面对隋国这般大举进攻，萧综也会惶惶不可终日。 但这一次，他反而乐见杨玄感一路狂飙突进。 李韬说得对，在这大争之世不能循规蹈矩。 不然以梁国如今的国力，很容易被踏平。 李韬逼他做出选择，逼他走到这一步，是让他颇为厌恶。 可看到大清、大魏、大宋等国的下场，他意识到随着大唐的迅速崛起，帝国争霸已经进入到一个崭新的阶段。 李韬的这根大腿，他是不想抱也得抱了。 一个宦官急匆匆地走上城头道：“启禀陛下，赵王和贺将军已入城！” “早看到了，这真是个好东西，千金难买啊！” 萧综指了指手中的千里镜，然后有些急切地压低声音道：“大宋国内的形势如何？” 宦官亦是小声道：“唐帝诚不欺您，目前梁山泊之乱已经祸及大宋六州，而且连番大胜，让人骇然。” “如果老奴没有猜错的话，那帮贼寇之前应该一直在守拙，并没有完全展现出自身的战力。” “祸及六州了？” 这话犹如惊涛骇浪，冲击得萧综强撑了数次身体，方才勉强站了起来。 他有些失神道：“厉害！厉害啊，真是大出朕之所料！朕原本想着那帮贼寇即便有李韬在幕后支持，但在大宋腹部，迟早会被剿灭。” “没想到他们已经壮大到了这一步，唐帝这恐怕是要利用他们灭了大宋啊！朕就纳闷了，他是如何做到的？” 宦官眉头紧锁道：“根据我们安插在大宋的细作所报，大宋朝野对梁山泊一百零八将也多有猜测。” “有人说他们其实是唐将伪装的，还有人说他们就是天上的星君下凡，细作们暂时也无法证实。” “不过他们行军布阵皆是很有章法，而且已经多次以少胜多，倒是很像《水浒传》中所写的那样。” 萧综干笑道：“他们这哪里是贼寇？分明就是唐帝插在大宋心窝上的一支精锐！大宋边境的战况如何了？” “大宋和大隋联军加大了攻势，但还是没有讨到什么便宜。诚如陛下所料，他们是雷声大，雨点小，唯恐飞龙军或者白袍军抽出身来协助大梁对付隋军。” “这是唐帝所料！” 萧综摇了摇头道：“他还真是料事如神。虽然身在大清，但这里的一切都被他给预料到了。走吧，贵客登门，朕也该去见见了。” 说着，他走下城楼，来到议事厅道：“赵王、贺将军，让我们久等了！稍后朕设宴，给你们接风洗尘。” “不用。” 李元霸将手一挥，简单粗暴：“听说那杨玄感被比作项羽？而且都深入你大梁六百里了？本王先去捶了他再说！” 萧综哭笑不得：“朕知赵王神勇，李兄在布局这一切，说会派你前来时，朕这心里便有底了，只是一切要按照计划行事。” “李兄？” 李元霸扫了他一眼道：“他恐怕比你小了不止十岁吧？” 萧综尴尬道：“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让朕心服口服，也愿尊他为兄，与年龄无关。” “既如此，他都喊本王皇叔，你尊本王为皇叔，理所应当吧？” “……” 这不是跑到大梁来，公然占大梁皇帝的便宜吗？ 宦官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可又碍于李元霸的神力，根本不敢开口。 萧综没想到他看起来憨憨的，竟然这么会算计。 很有可能是李韬授意的。 不！ 应该说一定是他！ 他都敢公然下旨敕封孙权和周瑜，险些让唐国和吴国打起来。 这还不是随口一提的事？ 扪心自问，平白冒出一个皇叔，还是在大梁，以这种方式，萧综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不过想到孙权和周瑜为了江山社稷，都能拉下脸，忍受屈辱和大唐化干戈为玉帛。 他这有什么？ 锤杨玄感，锤来护儿，还要全靠这位神将呢！ 他满脸笑容道：“这是当然，从即日起，您便是朕的皇叔！在大梁亦可享受在大唐的一切！” “好侄儿终于开窍了。” 李元霸猛得扬起手臂，想要去拍他的肩膀。 结果吓得萧综立即躲了三丈远…… 他笑呵呵地挠了挠头道：“放心，以咱们这叔侄关系，本王又怎么可能伤害你？你现在麾下能够调动的兵马还有多少？” 萧综连忙道：“二十万。” “可有派人去魏国让那三十万大军火速回援？” “早在来护儿率军攻我大梁的时候，朕就下旨了。此事李兄一再交代，样子也要做足，朕又岂会忘？” “那便可以大开杀戒了！” 萧综急忙看向贺若弼。 这位可是隋国旧将，对大隋诸将和他们如何用兵都了如指掌。 他若是也这么说，那今晚就可以先去灭了杨玄感的先锋军了。 贺若弼沉声道：“杨玄感不足为惧，来护儿倒是颇为难缠。从你下旨来算，可能还需十天到半个月，大梁的骑兵才有可能先返回，但还是赶不到南部。” “如果本将猜得没错的话，来护儿会充分利用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继续扩大战果！而这玹城乃大梁南方重镇，来护儿必会让杨玄感率军拿下！我们只需在四周设伏，以逸待劳即可！” “这次陛下再次瞒天过海，用部分盛唐军顶替了飞龙军，本将带来的都是飞龙军精锐，只要我们按照陛下的布局行事，杀了杨玄感没有任何问题！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让飞龙军先换上大梁甲胄。” 听到这话，李元霸立即不干了：“这岂不是意味着本王无法去捶那杨玄感了？” 贺若弼笑道：“杨玄感可以留到王爷您亲自出马的时候再杀！” 李元霸瞬间满意了：“可！” 萧综道：“甲胄，朕早已让人备好，赵王……呃，皇叔和贺将军随朕来！” …… 三日后，杨玄感率军攻到了城下。 他将长矛一指道：“那昏君卖国养虎，迟早亡国，尔等难道还要为他卖命？速速举城投降，本将可以饶你们不死。” “咻咻咻！” “咻咻咻！” “咻咻咻！” …… 迎接他的是漫天的羽箭。 他恼羞成怒道：“既然找死，那本将就成全你们！来人呢，攻城，然后屠了他们！” 第286章 人在大清，败隋戏宋 “哒哒哒！” “哒哒哒！” …… 杨玄感刚发号施令，隋军尚未攻城，大地便剧烈晃动了起来。 紧接着是密集又轻快的马蹄声。 一个斥候慌忙来报道：“将军，有埋伏！” “埋伏？” 杨玄感冷声一声，极为不屑道：“大梁都要亡了，他们还玩这种花招？且看本将今天如何把他们一起屠了！” 斥候唇舌打架道：“三面皆有，估计有六七万之众……” “六七万？” 杨玄感还是不以为然：“以梁国兵马的战力，纵使来了十万又如何？本将率领的乃是我大隋精锐，以少胜多，不在话下！” “传令大军，随本将冲杀，赢了此战，本将带他们直取梁都。” 先锋军上下听到这命令，皆是跟打了鸡血一样挥舞着兵器三面冲杀。 而就在这时，城门打开了。 又一路兵马杀了出来。 四面合击！ 位于东面的铁骑跟疯了一样直接冲入他们的中军，横冲直撞，左右奔袭。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在中军之中打出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尸体和马匹叠倒如山。 士气和杀气交织汹涌。 杨玄感看得直吞唾沫：“大梁兵马中怎会有如此精锐？” 一裨将也是目瞪口呆：“末……末将不知。” “特娘的，随本将来！” 杨玄感带着一路兵马迎面冲杀。 然而，他不仅没有将这支彪悍的骑兵给赶出去，还被包围了。 隋军上下看到主将被围，当即从四面八方驰援。 大梁兵马趁机扩大围剿之势。 一时间隋军死伤甚多。 “不要自乱阵脚！” 杨玄感声嘶力竭地咆哮了数声，随后如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虎，张牙舞爪地往西侧冲。 一盏茶的功夫后，他终于突破了包围。 可外面还有一个包围圈，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收缩。 “不对，此中有诈！来人呢，速去求援！” 迅速作出判断后，杨玄感也不敢再鏖战了，赶紧带人突围。 两个多时辰后，他成功带着一路兵马冲了出来，往南撤离。 梁军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奋力追击。 他只能是且战且退。 待退了两百多里后，他麾下只有一万多兵马了…… 望眼欲穿的援军还没到，大梁兵马又穷追不舍，杨玄感真有一种从天堂直接坠入的地狱的错觉。 怎么会这样？ 他又不是第一次和大梁兵马交手。 大梁兵马的战力何时变得如此恐怖了？ 尤其是那支直接杀他中路的铁骑，简直比韩擒虎时常提起的飞龙军还要善战。 他们既能单打独斗，以一当十，也能飞速联手，一起绞杀。 大隋骑兵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抵挡，但在他们那如海水一般绵延不绝的攻势之下，最终还是崩散了。 中路被破，他又被围，直接让整个先锋军阵脚大乱。 随后局势完全被梁军掌控了。 攻城战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围猎战。 不过围猎的是他们！ 五六万大军，如今只剩下这么点了。 他先前所立的所有战功都因这一战而化为泡影…… 一个骑兵鼓起勇气道：“将军，他们有没有可能就是大唐铁骑？” “不可能！” 杨玄感断然否定道：“我大隋和大宋联军特意在最近加大攻势，就是为了防止飞龙军和白袍军抽出身来驰援大梁。” “那陈庆之是大梁旧将，不可能再踏梁土，李存孝要扼守大唐边境，不会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救萧综这个棋子！” “萧综真是猪脑袋，他若和我大隋联手，必能收服江南道。结果他竟以三十万大军助李韬，实乃敌我不分，猪狗不如！” 他刚骂完，一个斥候慌忙来报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大将军派来接应的三万兵马在野岭坡一带遭遇伏击，全军覆没了……” “全……全军覆没？” 萧综寒毛倒竖，一矛将他拍翻道：“满口胡言！萧综现在能用的兵马也不过一二十万，还要守护边境和都城。” “在玹城一带伏击本将的兵马就有十万了，他哪来的人马去伏击援军？” 斥候欲哭无泪：“领军之将是贺若弼！” “你说什么？” 杨玄感两眼一黑，直接翻于马下。 不过那种媲美项羽的傲气还是让他极速站起身，然后攥紧长矛道：“当……当真是那个叛贼？” 贺若弼的能力，整个大隋谁人不知？ 那可是追随陛下南征北战，战功赫赫的开国大将。 若说不怕他，肯定是在骗自己。 而这个人的出现，也意味着李韬派兵来驰援萧综了。 那路战力惊人的铁骑…… 他刚想到这，追军又至。 只是跟先前的追军不同，这路追军皆是穿着质地极好的甲胄，配连弩和袖弩。 为首之将更是骑万里云，扛铁锤。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大唐战神—赵王李元霸。 贺若弼来了。 李元霸也出现了。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杨玄感脸色铁青道：“你……你们哪来的这么多的兵马？” 李元霸笑了笑道：“本王凭啥要告诉你？” “你！” 杨玄感咬了咬牙道：“为了本将拼死一战。” “你拼不拼死，反正都得死，跟本王说不说有何干系？” “……” 看到杨玄感气得脸红脖子粗，李元霸身旁一小将道：“王爷，要不您可怜可怜他？” “这个可以！” 李元霸抽了下鼻子道：“本王身后这四万兵马是飞龙军！” “飞龙军？” 杨玄感脸色惨白道：“你骗本将，他们不是在大宋边境吗？” 李元霸朝他啐了一口唾沫道：“你傻不傻？那儿还有盛唐军，让盛唐军临时填充就行了。你们大隋和大宋兵马的攻势虽然很猛，但也只是做做样子，根本不需要那么多飞龙军和白袍军一起应对。” “而且梁山泊之乱都祸及大宋六州了，大宋急着派大军围剿，又怎么可能真在边境跟我大唐兵马死战？” “即便如此，大梁那三十万兵马回来之前，大梁也没有那么多兵马供你们调遣啊！” “大梁北面边境的守军和都城守军全都调来了。既然都放任你们攻入六百里了，本王那皇帝侄儿又怎么可能不以举国之兵弄……弄死你们！” 皇帝侄儿？ 萧综认贼作叔了？ 杨玄感穷尽全身的力气，勉强用长矛撑住身体，脸上已经找不到半点血色。 瞒天过海。 李代桃僵。 李韬又一次耍阴谋诡计成功了。 不过，这些并不是最让他绝望的。 因为从李元霸所说中，他恍然有了惊天发现。 这一切搞不好是李韬和萧综联手布的局！ 三十万大军离开大梁，一方面是要帮助李韬对付楚国、魏国和吴国，但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对付大隋。 他们是要给大隋制造趁虚而入的机会，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这听着既悚然大胆，又是那样的一环扣着一环。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哪怕大隋败了，这局应该还没结束。 天启城！ 他猛然想到了那个快要建成的巨大城池！ 在李韬集结大军尚在灭清，大梁三十万大军又不得不回国驰援的情况下，能够守卫天启城的只有徐家军。 大明、大楚和大魏若是不趁机联手拿下天启城，那说明这三国的帝王都是鼠目寸光，毫无远虑之人。 可一旦他们动手了，恐怕又是一个惊人的圈套！ 算算时间，大梁骑兵最快还要几日才能到达大梁边境，步兵自然需要更长时间。 如果他们到了大梁边境而不继续南下，就等着明、楚、魏三国对天启城动手的话…… “呵呵呵！” “呵呵呵！” “呵呵呵！” …… 刹那间，杨玄感仰天惨笑了起来，而且笑出了血泪。 太迟了！ 他醒悟得太迟了！ 贺若弼已经伏击成功。 如果他再被李元霸所杀，来护儿恐怕要把刚吞下去的所有梁国城池都给吐出来。 到时大梁哪里还会把大隋放在眼里？ 可悲的是，他们的惨败还只是李韬连环布局中的一环。 李韬人在大清就把他们给送去见阎王了…… 第287章 巨城危急，三分天启 “喂，别笑了，难听死了！” 李元霸将铁锤一指道：“捶了你，本王还要去捶那来护儿呢，速来受捶！” 若不是需要利用他誘使来护儿派兵驰援，然后再伏击援军，飞龙军就不用伪装成大梁兵马了，他也早被锤死了。 能活到今天，已经是他祖坟上冒青烟了。 杨玄感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马道：“大隋上下都将本将比作项羽，而我爹又是死在你侄儿之手，今天本将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就你？” 李元霸大笑数声，直接挥舞铁锤冲向他。 身后的飞龙军也是一涌而上。 “拿命来！” 杨玄感青筋暴起，猛夹了几下马肚，逼到李元霸的面前时，长矛如闪电般刺出。 李元霸摇了摇头，一锤挡开长矛，另外一锤连人带马一起锤。 杨玄感向后一仰，人是躲了过去，马却被锤趴下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翻身逃离，又一锤砸向他的天灵盖。 瞳孔急缩间，他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成了李元霸锤下的又一孤魂野鬼。 “就这也敢比项羽？你们隋国上下都是瞎子吗？” 李元霸有些意兴阑珊地拿起铁锤道：“早知道你这么容易锤，本王就直接去锤来护儿了！” 说着，他把这些天憋在体内的劲头，都撒在了那些大隋兵马的身上。 连番摧枯拉朽的攻势之下，一万多隋军尽皆被灭。 李元霸也没有耽搁，率军南下和贺若弼会合，然后一起攻打来护儿。 仅用三战，而且是三战全胜，来护儿便不得不放弃众多城池，带着残兵剩将回到隋国。 站在隋国边境的城头上眺望大梁，来护儿突然变得老气横秋起来。 他字字含血，捶胸顿足道：“原本连大梁国都都近在眼前，现在却死伤十几万兵马，这让本将还有何颜面回朝见陛下？” 一将安慰道：“大将军，是那李韬太狡诈了，谁能想到他不仅暗中调来了飞龙军，还调来了李元霸和贺若弼。” “贺若弼那狗贼对我大隋兵马了如指掌，我们处处陷入被动，又因先前接连折损了先锋军和援军，才被逼到了这般田地。” 来护儿摇头道：“李元霸、贺若弼和飞龙军只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罢了，真正决定胜局的还是远在大清的李韬。” “这誘敌、伏击、反攻，可谓最简单的打法了。本将却深陷其中，损失惨重，都是因为李韬在玩一个天大的阴谋。” “他在翻手灭清，覆手对隋，然后还顺带着对付魏、楚、明、吴等国，这等气魄和手段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虽然他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李韬，但他必须得承认李韬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经此一战，大隋即便谈不上元气大伤，可今后支持大宋的力度势必会有所减弱。 而萧综从此恐怕不会再畏惧大隋。 南部诸国的平衡也会发生微妙变化。 这个天下是一直都很乱。 不过现在才是真正的大乱，而且乱得千头万绪，毫无章法。 偏偏有一人是置身乱外的。 这才是最可怕，最让人畏惧之处。 大梁边境。 李元霸气得把锤子一扔道：“要不是你拦着本王，本王肯定把那来护儿给捶了！” 贺若弼笑道：“来护儿固然该捶，但本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爷深入隋地冒险啊！王爷难道忘了陛下的叮嘱了？” “罢了！” 李元霸叹了一声道：“走，回梁都去，打了这样的胜仗，那皇帝侄儿若是不好好地孝敬本王，说不过去！” 贺若弼趁机道：“这不比捶人更有意思？” “肯定无法跟捶人相比！” 李元霸笑嘿嘿道：“不过陛下喜欢金银珠宝，本王在大梁帮他多搜罗些，然后送给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这……” 贺若弼笑了一声，没敢多作评价。 不过从萧综那多搜罗些金银珠宝肯定没错。 魏国。 趁着大梁兵马撤离，徐世勣也回守大唐边境之际，曹操在让曹彰、典韦和许褚猛攻孙权的同时，暗中派张辽和夏侯惇率领一路骑兵绕道直奔天启而去。 楚国。 项羽率军从大清回到都城后，并没有急着收复失土，而是听从范增之计，亲自带兵借道魏国，目标也是天启城。 明国。 朱元璋听说朱棣大败后，异常震怒。 但碍于朱棣尚未回朝，他暂时也不好处置。 适逢姚广孝献上趁机攻打建功，然后和楚、魏一起夺取天启之事，他心中大喜，不仅采纳了他的计策，还当即派他和徐达一起出兵。 因为大唐兵马眼下大都在大清，楚国兵马又摆出要大举进攻，收复失土之势，导致徐世勣将不少兵马都压在大唐和大楚边境上，建功的守备相对空虚。 徐达率军猛攻了三天三夜，成功拿下建功。 负责守城的侯君集、李君羡和张亮三人率领兵马仓皇撤离。 徐达没有耽搁，挥军直指天启。 待他攻到天启南侧的时候，张辽和夏侯惇已到天启北侧。 项羽更是绕过徐世勣的大军，攻到了天启正东五十里处。 天启被三面合围的局势已经形成。 不过项羽这次很能沉得住气，直接号令大军安营寨扎，并没有急着攻城。 军帐中。 范增眯着眼喝了几口茶道：“那李韬的胃口太大，竟敢同时染指那么多帝国，而萧综又太过昏聩，为了帮助李韬而让大梁陷入到有可能比大清先亡国的境地。” “此番徐家军无论如何都难扛三国之力，大王只需在此地牵制徐家军即可！” 项羽有些急躁道：“虽然本王和曹操、朱元璋约定三分天启，但大唐目前在这一带的兵马只有徐家军，徐达已经拿下建功了……” 范增摆了摆手道：“大王勿急。天启可不好打啊，您难道忘了天启为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聚集了那么多人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项羽。 他会心一笑道：“亚父提点的是，有亚父在，本王何愁大事不成？” 天启眼下有民三四百万，乃是不折不扣的巨城。 城中之民虽然来自各国，鱼龙混杂，但他们都信奉天尊。 而城中又有袁天罡、李淳风和徐庶坐镇。 如果他们发动城中百姓守城的话，徐达和张辽即使两下齐攻，恐怕也难以轻易将其拿下。 他甚至可以看情况故意放一些徐家军过去驰援，好好地消磨他们一番。 待时机成熟，他再出手。 最终即使不能独得天启城，但得城过半，甚至大半应该不在话下。 这天启城眼下可是被打造成了俯冲九国之地。 其重要性已经无法用军事重镇来衡量了。 只要能够在此地立足，李韬纵使拿下了整个大清，恐怕也会惶恐不安的…… 第288章 藏了太多后手，神也抵挡不住 天启城，城高五丈，乃是大唐第一高城，又分内外城。 外城占地极广且修有护城河。 内城则以天尊庙为核心，庙宇林立，房屋错落。 整座城池犹如东南广袤大地上的庞然大物，既神圣，又恢宏。 李韬当初画地为城时，便是按照此城能够容纳八百万人的规模来设计的。 有他的财力支持，天启城一直都处于日夜不停建造的状态。 所以目前整座城池的主体建筑已经大体修建完成。 但若彻底修成，恐怕还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好在刚开始修建时，李韬便下令先打造防御工事。 他知道魏、楚、明等国在看出天启城巨大的战略价值后，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它建成。 如今三国大军齐至便是明证。 李淳风和袁天罡皆是穿着道袍，屹立在城头上。 他们身旁站着徐庶、侯君集、李君羡、张亮等人。 侯君集低声道：“军师，我们已经按照陛下的交代放弃建功城，退守天启城。只是魏、明、楚派来攻城的大军估计有三十万之众，而天启城又不容有半点闪失，我们……” 虽然他知道目前还有大梁那三十万兵马的底牌在，但他对大梁兵马的战斗力不抱太大希望。 大明、大楚和大魏派出的都是精锐。 而且统兵之将分别是项羽、徐达和张辽。 他们皆是能征善战，很不好对付。 想要守住天启城，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徐庶微微一笑，波澜不惊道：“侯将军可能有所不知，陛下当初派徐某前来经略天启城时，曾让徐某在此地屯田，还让徐某暗中募集了不少乡勇操练。” “这些人平日里可以耕作或者帮忙维护城中治安，战时可以直接披挂上阵。” 侯君集颇为激动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徐庶笑了笑道：“不多，五六万人。” 侯君集顿时心凉了半截：“还是不够！” “侯将军此言差矣，兵马不是问题。” 徐庶当即看向了袁天罡。 袁天罡淡然如水道：“陛下还命本国师组建了四万护教精锐。他们一直在距离此地百里的皓山操练，本国师早已密令他们前来驰援了。” 还有这事？ 侯君集忽然觉得自己对天启城的情况一无所知。 看来陛下为天启准备了很多牌啊！ 难怪他们一个个如此淡然。 现在仅是他们能够调度的兵马就有十几万了。 这还没算那十万徐家军。 兵马确实足够。 可能是他对大梁那三十万兵马没有什么信心…… 他迫不及待道：“两位国师、军师，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迎敌？” 徐庶言简意赅：“牵制项羽、徐达，猛攻张辽、夏侯惇！” 张亮急忙道：“如此天赐良机，何不灭了项羽？” 如果说项羽和徐达是肥肉的话，那么张辽和夏侯惇只能算作鸡肋。 既然兵马占优，为何不擒贼先擒王，直接拿下项羽？ 这样的话，吞并大清后便可挥师灭楚了。 徐庶负手眺望东方道：“先易后难，势如破竹；先难后易，弄巧成拙。陛下布下那么大的局，此局乃关键。我们首先要确保胜，然后再争取大胜！” 李君羡附和道：“项羽和徐达身经百战，率领的又都是精锐，我们若是进攻受阻，会影响士气，本将赞成军师所言。” 袁天罡道：“看样子，他们午后便会攻城，这新建的城池不宜沾满鲜血。” “算算时间，那三十万大军也该到了。” 徐庶立即道：“侯君集、张亮、李君羡听令，本军师命你们率领城中兵马猛攻张辽和夏侯惇，那四万护教精锐随后会与你们一起夹击。” 三将相互看了眼，热血沸腾道：“末将遵命！” “咚咚咚！” “轰隆隆！” …… 一个时辰后，随着喧天的鼓声响起，天启城的东门缓缓打开。 侯君集、张亮和李君羡率领一路大军冲了出来，直奔张辽和夏侯惇而去。 两人都很疑惑。 夏侯惇眉头紧锁道：“他们这是何意？我们尚未攻城，他们竟然主动出击了！” 张辽也没看懂。 不过这种时候哪有时间去细细琢磨。 他只当他们是想先下手为强，挫一挫三国兵马的士气，遂号令大军道：“众军听令，随本将冲杀！” “杀啊……” 两军一交锋便是地动山摇。 消息很快传到了位于天启南部的徐达耳中。 徐达惊讶道：“他们在城外打起来了？” 姚广孝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果然不出贫僧所料，天启城中有乡勇可为徐庶所用，他是想打张辽一个措手不及，提振士气。我们若是驰援，他们必退守城中，不如直接攻城！” “正合我意！” 徐达道：“来人呢，传本将……” 话刚说到这，一个斥候急匆匆来报道：“大将军，大事不好了，有三十万大军突然从东南一带冲来！” “其中二十万直冲我们而来，另外十万往北急行军，应该是要去攻打楚王！” “三十万大军？？？” 徐达两眼圆睁道：“我们本就从东南而来，那里怎么可能藏着三十万大军？” 姚广孝猛地捏紧佛珠道：“不好，他们应该是从江南道而来。”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梁军？回国驰援的那三十万梁军？” “正是！” “……” 徐达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三分，剩下的七分是慌张！ 他鲜有这么慌张过。 在战场上应该属于头一回。 因为他刹那间联想到了很多事。 身为经验丰富的统兵大将，往往一点小苗头，便足以让他判定对方的行军布阵，乃至整个战局的走向。 大梁这三十万兵马没有南下，而是去而复返，再入大唐，那便意味着大梁南部的局势并非完全是斥候所报的那样。 或者说隋军确实深入大梁六百里了，但又出现了变故。 变故极有可能是最近这些天才发生的，以致三国兵马都无法及时知晓。 忽然间，他踉跄两步，有些毛骨悚然。 姚广孝叹息道：“看来大将军已有所悟。如果贫僧没有猜错的话，隋军在大梁势如破竹是真，而这三十万梁军回援为假。他们的兵锋对向的是我们，而非隋军。” “这是一盘环环相扣的棋局，背后的执子之人尚在大清。萧综以国为誘饵，引誘大隋和我们上钩，我们……中计了！” 徐达跌坐在大椅上，双手攥紧扶把道：“此计惊世骇俗啊！本将想不明白，没了这三十万大军，萧综又如何击退隋军，夺回失土？” “贫僧也很费解。” 姚广孝快速捻动佛珠道：“情报传递需要时间，李韬抓的应该就是情报尚未传到我们耳中的短短数天。” “这需要萧综以举国之力配合，着实匪夷所思。不过三十万梁军既然来到了这里，那说明大梁南部的隋军已经败北或者大势已去，亦或者李韬从一开始便给萧综吃了定心丸，让他没有任何顾忌。” 徐达快速分析道：“应该是誘敌深入，然后再伏击反杀，李韬当初对付突厥大小可汗时用的就是这一招！” “也许他暗中调动了部分飞龙军前往，贺若弼乃大隋旧将，对隋军了如指掌，这次统兵的很有可能是他。” “李韬这是一石数鸟，既要大败隋军，也要灭了我们啊！那建功估计也是他故意丢给我们的誘饵……” 姚广孝若有所思道：“此帝胆大如斗，心细如发，在灭清的同时竟然还敢同时对付魏、明、楚、隋、吴，真是空前绝后。” “为今之计，大将军应沉着应对，千万不要自乱阵脚。敌军虽众，但大梁兵马不似大唐兵马，想要在此地围杀我们，难于登天！” 徐达深以为然：“来人呢，传令，摆阵迎敌！” 楚营。 项羽听说侯君集等人率军出击了，不屑一笑道：“困兽之斗罢了，他们不是张辽的对手！” 很快，一斥候来报道：“大王，徐家军从东面杀来……” 项羽颇为惬意地品着茶道：“他们总算来了！” “可东……东南方向突然冒出来十万大军，旗上大书‘梁’字，应该是梁军！” “噗！” 项羽愣是没忍住，直接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一站而起道：“梁军？你们有没有看错！大梁都要亡国了，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斥候欲哭无泪：“不会有错，那可是十万兵马，和徐家军迥异。” “亚父！” 项羽急忙看向了范增。 这才发现范增面色如土，手中的果脯早已被他捏得粉碎。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巍巍地嘀咕了一句：“贼帝欺吾，中计了！我们全都中计了！” 此话一出，项羽都开始慌了…… 别看他莽，但这瞬息转变的局势还是让他发现了一些东西。 十万梁军配合徐家军攻打他，剩下的二十万一定在南部攻打徐达。 这么一看，侯君集等人选择在此时出击压根就不是困兽犹斗，而是要反向掩杀！ 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守城！ 若是应对有误，三国兵马都有可能葬送在这里。 他急忙道：“来人呢，备战！” 范增冷声道：“大王，边战边往南靠拢！大梁兵马虽有三十万，可难堪主力。而我们三国率领的都是精锐。若能迅速会合，必有一战之力。” “亚父所言甚是。” 项羽没有迟疑，派出先锋军迎敌的同时，号令大军往南移动。 谁曾想徐家军和大梁兵马上来就猛扑，牵制他们向南的意味十分明显。 在侯君集、张亮和李君羡各率一路兵马的冲击下，张辽和夏侯惇鏖战了一个时辰，渐渐不支。 张辽向北看了一眼道：“快，往楚王驻军方向撤！” 夏侯惇明白他的意思，主动当起了开路先锋。 “嗖嗖嗖！” “嗖嗖嗖！” “嗖嗖嗖！” …… 不过刚往北撤了十里，有一路大军突然从西北方向斜着冲杀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皆配有连弩和袖弩。 他们冲入大军之后，弩箭齐射，随后反复冲杀，像极了飞龙军的打法。 夏侯惇浑身凉意道：“这数万兵马又是从何而来？那贼帝在天启城周围到底藏了多少兵马？他们难道是飞龙军？” 张辽也是有些崩溃：“他们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皆攻势甚猛，应该是大唐精锐。我们不可自乱，必须稳住阵脚，继续向北撤离！” 两人硬着头皮且战且退。 然而，一直打到入夜，他们都没能摆脱唐军的堵截和围杀。 而且他们也没有看到项羽的兵马。 望着已经折损过半的兵马，夏侯惇咬牙切齿道：“难道我们要命丧于此了？” “不可怯战！” 张辽咆哮道：“即使无路，本将也要杀出一条血路，将兄弟们带回去！” 说着，他再次率军拼杀。 大战又从黑夜持续到天明。 张辽好不容易有了喘口气的机会，他环顾四周道：“元让呢？” 一将纵马来报道：“将军，夏侯将军先是被李君羡射瞎了一只眼，随后又被侯君集所擒。” “什么？！” 张辽错愕之余，尚未接受，张亮已经率着兵马从北侧包抄而来了。 双方再次大战。 随着侯君集和李君羡率军赶来，张辽被彻底包围。 侯君集大声道：“张将军，在我们连番围堵之下，你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你乃良将，只要活着，哪怕不愿效忠我大唐，还有转圜的余地。而且你麾下兵马死伤太多，难道你想让他们全部战死吗？” 张辽回头看了眼伤痕累累的众将士，仰天悲叹道：“这战我们未打便输了……” 侯君集笑了笑道：“陛下擅谋，天下皆知。你们只想着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却忽略了陛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手段。”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我们清晨得知，陛下已经取得了盛京大捷，康熙自杀，大清已亡。” “……” 张辽目瞪口呆了许久，甚至连兵马围上来将他绑了都没有反抗。 这条消息可以说压垮了他最后一点顽抗之心！ 大清亡了？ 这也太快了！ 比他预想中的提前了两三个月。 魏王不是和楚王、明帝联手，暗中派人到大清策反那些举城投降的清将了吗？ 难道收效甚微，丝毫没有迟滞李韬灭清的步伐？ 不应该啊！ 大唐的兵力主要集中在盛京一带，南部可是很空虚的。 侯君集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提前攻陷盛京意味着陛下可以腾出更多兵马南下，这个南下不一定只限于大清南部！” “你！” 张辽恍然大悟，看向魏国的双眼顿时蒙上了阴影…… 第289章 暴君毁城，天下共诛 魏国有孙权和刘备掣肘。 特别是近来孙权已经向北连克两州之地，给了曹操咄咄逼人之感。 所以魏国此番派来攻打天启的兵马，跟明楚两国相比要少得多。 这也是徐庶选择先猛攻魏军的重要原因。 随着张辽和夏侯惇被擒，魏军死的死，降的降，徐庶也得以分出兵力对明军和楚军各个击破。 他令侯君集和张亮率领护教精锐和部分乡勇赶往天启以南，与那二十万梁军一起攻打徐达。 又令李君羡率领剩余兵马和徐家军一起夹击项羽大军。 两个方向上的两场大战打得都很激烈。 最先撑不住的是明军。 因为梁军在从江南道奔袭而来时，就按照徐庶的授意劫了他们的粮草。 大明将士携带的口粮有限。 本来梁军就以人数优势围攻他们数次了，现在又来了援军，其中有一路援军还异常骁勇，他们根本就扛不住。 只能且战且退。 可是这样一来，唐梁兵马越战越勇。 连他们一直瞧不上的大梁兵马都敢玩斜向包抄了。 好在徐达沉着应对，指挥有方。 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还是带着大军成功退守建功。 建功易守难攻。 只要他们据城坚守，那么唐梁兵马就是再多，一时半会也很难攻破城池。 而待援军赶到，便可高枕无忧了。 徐达稍微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坐在议事厅中喝了点茶水道：“我们终归还是大意了。天启乃李韬自掏腰包，花巨资修建，怎么可能不重点布防！” “我们只想到了那些守城军和乡勇，完全忽略了他可能在附近一带练兵、藏兵。” “张辽和夏侯惇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双双被擒，我们也险些被截留大唐……” 姚广孝用茶盖轻轻地撇着茶叶，心不在焉道：“那路骑兵甲胄精良，兵器亦是丝毫不亚于飞龙军，估计是李韬命徐庶、袁天罡、李淳风等人在暗中竭力打造的精锐。” “他们那般冲杀，把大梁兵马的士气都给带起来了。不过大将军，贫僧现在有一事不解。” 徐达道：“但说无妨。” 姚广孝捋了捋胡须道：“大将军攻打建功时，侯君集等人并未死守，相当于弃建功而退守天启。天启固然重要，可这些既然是誘敌围杀之计，建功又是两国必争之地……” 他刚说到这，徐达便如醍醐灌顶道：“你的意思是李韬不会做这种弃守后又费力夺回的蠢事？可若不夺的话，唐梁兵马自我们退守建功后，为何又一直没有散去？” “贫僧正是此意！” 姚广孝因苦思，而让长寿眉都彻底耷拉了下去：“贫僧觉得李韬应该在建功留了后手。” “什么后手？” “先前贫僧还百思不得其解，但刚刚突然想到了传闻中李韬攻打大清的那件神物！” “无敌大将军？” 徐达轻笑一声，如释重负：“本将倒也想过他们有可能用此物攻城，但以建功之险，除非侯君集等人像毁了寒岭关一样，毁了建功城，不然不可能攻破。” “建功又是隔绝我大明和大唐最重要的一个关隘，一旦被毁，那么两国兵马都无险可守，天启城将失去屏障，大唐的康州也将和我大明齐州彻底贯通，到时康州、天启，乃至大唐面对的将是我大明的举国之兵！” “试问李韬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愚蠢之举？” 姚广孝一针见血道：“可他是李韬啊，不能以常理度之！” “轰！” 此话一出，徐达感觉自己的脑袋瞬时炸了。 对啊！ 那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李韬！ 难道还没吃够亏？ 怎么还用这种常理来推敲他！ 他噌得一下站起身，正要亲自前往城头观察唐梁两国兵马动向，一道惊天动地的炸裂声忽然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巨响。 整座城都剧烈晃动了起来，其烈度竟堪比地震爆发。 徐达愣是没撑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阿弥陀佛！” 姚广孝虽然双手合十，想让自己不动如山，可身体并不听他使唤，最终让他摔了个四脚朝天，好不狼狈！ 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徐达满脸错愕：“那神物竟有如此威力？” 姚广孝也难以置信。 如果那东西拥有这般惊人的威力，别说炸毁寒岭关了，就是一路炸到紫禁城，然后再炸到盛京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根本就不用李韬调集那么多兵马。 他是经历过地震的。 在他的印象中，地震发生时跟这情况差不多。 地动山摇，房屋摇晃倒塌，天地仿佛下一息就会颠倒。 “来人呢，速去查看！” 眼见姚广孝也是一脸茫然，徐达慌忙冲着门外怒吼了起来，然后十分艰难地往外挪。 当挪到院子里时，他的瞳孔直接放大到几欲爆裂的程度。 先前那站在院子里，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到的城墙已经消失不见，分明是被轰塌了！ 冲天的火光和密集的爆炸声，也从城墙处一路蔓延而来。 它们仿佛是一双死亡之手，走到哪里，就将哪里先夷为平地，然后再化为火海。 而眼下他已经能够明显地感受到那股难以言喻的炙热了。 姚广孝扶着门看到这情景，嘴角直抽道：“炸药！是炸药！大将军，快撤！” 炸药早已在十万大山中大显神威，无敌大将军也让清军闻风丧胆。 虽然他没见过，但他对它们极感兴趣，早就千方百计地搜集情报，对它们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根据情报所说，那炸药是可以裂石炸山的。 只是需要很多才行。 看城中这情况，侯君集等人在弃城之前，很有可能埋了大量的炸药。 不过这些炸药多埋在底下，又很隐蔽。 他们在夺得建功后，急着去夺天启，既没有来得及仔细探查，也没有让负责守城的兵马掘地查看，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不出他所料的话，侯君集等人很有可能还在城墙中放了炸药。 不然如此坚固的城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轰成平地了？ “炸药？” 徐达似有所悟，登时扯着嗓子疾呼道：“撤！” 这里是将军府。 侯君集、张亮、李君羡等人先前起居和处理军务的地方。 不用想也知道这里会被埋炸药…… 他脊背发凉的时候，带着姚广孝一起摇摇晃晃地跑出了将军府。 “大将军，救我！” “救命啊！” “啊……” 此时，众多兵马正从西侧逃来。 他们逃离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对方轰击的速度、火药爆炸的速度，还有火海蔓延的速度更快。 半个城池已经面目全非。 徐达浑身颤栗，怒火冲天道：“李韬，不手刃了你，我徐达誓不为人！”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姚广孝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后，催促道：“大将军，快走！” 他们翻身上马，一路狂奔，几乎是跟黑白无常赛跑。 “轰轰轰！” “嘭嘭嘭！” “呲呲呲！” …… 将军府被炸。 建功长街湮没在火海之中。 死亡距离他们是那样近。 在他们驰出东城门没多久，东城墙也被炸了。 他们亲眼看到火借风势，形成火龙窜上城墙。 根本不用无敌大将军轰击，藏于城墙内的火药便被点燃。 高达数丈的城墙在刹那间被夷为平地。 尚存的数十人看到这画面，无不抱头痛哭了起来。 噩梦！ 这对他们而言，是注定永远忘不掉的噩梦。 好好的一座城池，就这样没了。 那么多的兵马，只剩下这点人了。 这让他们如何面对大明子民？ 又如何向陛下交代？ “罪都在我，我已无颜回朝！” 徐达悲痛之下，拔出拔剑想要自刎。 姚广孝急忙阻止道：“大将军，不可！我们的背后还有齐州、孟州、腾州，若是没有你主持大局，这三州必定会落入大唐之手。” “这也是那李韬以如此残暴的手段毁了建功的原因所在。他要将关隘安插在我大明的疆土上，步步紧逼，不再与大明相持了！” …… 第290章 枉为人子，不死不休 徐达扭动着僵硬的脖子，两眼鲜红如血地看向姚广孝。 他悲伤得无法言语，但喉咙悄然蠕动了。 姚广孝会意，强迫自己不慌不忙道：“我们都以为李韬在灭清之际，不会对他国动手，而且会深陷灭清的泥沼之中，难以脱身。” “如今看来，我们错了，天下人全都错了！他分明是在拿灭清为契机和誘饵，同时对大唐东部的诸国下手！” 这话说得徐达为之惊愕。 细品之后，当真如此！ 从收服吕布和张燕，到敕封孙权和周瑜，到联吴抗曹夺楚城，再到南击隋国，东守天启…… 他在多点开花！ 刚才姚广孝还说少了！ 隋国也要算进去。 还有大宋！ 听闻梁山泊之乱祸及大宋六州了，这也太巧合了。 分明是那李韬在暗中所为。 如果再加上在十万大山中跟大唐抢夺矿产的大秦和大汉…… 可以说，李韬以一己之力把九国给搅成了一锅粥。 关键局势还在向着越来越有利于大唐的方向发展。 真是让人既痛恨又喟叹！ 徐达的斗志也被重新激发了起来，颤声道：“我们当如何？还请大师教吾！” 姚广孝心情沉重，字字泣血道：“随大将军退守建功的兵马共有七万多人，如果再加上守城的兵马，恐怕有八万多人。” “这么多兵马或被轰，或被炸，或被烧，瞬息尸骨无存，即使有人间炼狱，恐怕也无这般惊恐。” “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段比李韬在大清屠城还要残忍，简直天理难容，人神共诛！大将军在退守齐州，整顿兵马的同时，应该尽快上书陛下，请陛下向诸国派出使臣言明此事，联手伐唐！” 如果说以前诸国对联手伐唐还各怀鬼胎的话，随着大清被灭，李韬屠城和炸城之事公之于众，他们必然会下定决心。 毕竟李韬凭借所向睥睨的大军、摧枯拉朽的无敌大将军，以及连山都能炸的炸药，彻底打破十国的平衡了。 再不联手绞杀的话，那么接下来被灭国的可能是诸国之中的任何一个。 没有哪个帝国会无视这种亡国的紧迫感。 也没有哪国的子民会对屠城和炸城这种暴虐之举无动于衷。 “多谢大师！” 徐达双手合十，似有所悟地向他行了一礼，随后面朝建功城，“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以头抵地，没有吭声。 众兵卒也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良久之后，徐达被扶了起来。 不过他脸上没有一滴眼泪，而是流满了鲜血。 众兵更是痛心疾首：“大将军……” 徐达一字一顿道：“此仇不报，我徐达枉为人子！” 说完，他极为决绝地翻身上马，往齐州撤离。 西城门。 二十万大梁兵马看着城中此起彼伏的爆炸和冲天的火焰，咕噜咕噜地齐吞唾沫。 他们看得眼睛都直了，耳畔似乎也被惨绝人寰的哀嚎声塞满。 仅是离开大梁，进入大唐后，他们就经历了多场大战。 但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惨烈又残暴的手段。 这倒不是说他们同情大明兵马。 而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这种震撼甚至可以说来自灵魂最深处。 火炮和炸药的威力超乎他们的想象。 李韬的暴虐程度更是远超他们的认知。 那可是八万多兵马…… 就这样没了！！！ 说真的，这种视觉上的冲击要比他们听闻的屠城，更让他们内心激荡。 他们现在无不庆幸他们的皇帝和李韬联手了。 他们不用和大唐为敌。 不然明军的今日很有可能是他们的明天！ 侯君集留意到大梁将士的表情，歪头看向张亮道：“难怪陛下叮嘱在炸城的时候，一定要让大梁兵马看一看，陛下这是让他们再也不敢生出与大唐为敌之心啊！” 张亮道：“此战之后，大明肯定会大做文章，陛下必然会背负暴君的骂名，你我二人也会成为诸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刽子手。” “可战场从来都是残酷且惨烈的！十国乱战至今，兵马死伤无数，百姓更是无从算起。如果屠几座城或者以这种方式灭了几万人，能够让天下早日结束战乱，让百姓全都脱离苦海的话，本将愿意当这个刽子手！” 侯君集抽了下鼻子道：“换成秦帝、汉帝、明帝、魏王等帝王拥有火炮和炸药，他们估计也会这么做。” “自古心慈手软，难成帝王，更别说统一天下的霸主了。本将觉得这一战陛下虽不在这里，但却彻底震慑了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将为之瑟瑟发抖。” 张亮很赞同：“你说得没错，只待大火熄灭，我们便清理出通道，拿下紧挨着建功的大明三州！”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方才熄灭。 侯君集和张亮也是废了很大的功夫才在废墟中清理出通道，攻向齐州…… 话说项羽在徐世勣、李君羡和十万梁军的夹击下，也是节节败退。 最终因为紧挨着大唐的二十城早已被徐世勣拿下，他还不得不带着败军绕道魏国，回到楚国。 这等奇耻大辱让他又犯了前些年的老毛病，丝毫不顾范增的劝说，立即调集人马，准备再攻大唐。 可八万多大明兵马惨死在建功的消息，犹如泼天冷水把他浇得瞬间斗志全无。 他瞠目结舌道：“此事当真？” 范增频频摇头：“老夫又岂会骗你？听闻整座建功城当时火光冲天，天崩地裂，宛如人间炼狱，徐达和姚广孝仅带数十骑侥幸逃离。” “如今侯君集和张亮已经带着大军攻入齐州，依老夫看来，不仅齐州难保，另外两州也难保！” “他……” 项羽瘫坐在榻上，嘴唇乱抖道：“竟用那无敌大将军和炸药直接毁了建功？” “这正是李韬的厉害之处！” 范增长叹道：“按照常理推断，那等险关要地，他是不可能摧毁的，他也没有准备好直面大明。” “但现在看来，他不仅要灭清，还要借着灭清削弱诸国！这等连番布局，让老夫也是自愧不如。” “这次我大楚兵马虽然是三国之中损失最小的，但也伤亡大半。如今大王真的不宜再急着伐唐了，理应和诸国联手，一起替天行道！” 在李韬灭清之际，明、楚、魏都想分一杯羹，不想让他独吞。 现在好了，李韬不仅独吞了大清，而且还连败明、楚、魏三国兵马，强势夺得三国的城池。 这是何等的可笑与滑稽？ 范增都觉得自己该退隐山林了。 可李韬灭清速度之快，对付徐达大军手段之残忍，以及刚成为手下败将的处境，无不激发着他那向来不服输的斗志。 既然都已经斗到这份上了，那就索性斗个不死不休吧！ 盛京。 李韬正躺在小乔的怀里看折子，冰冷的机械声突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他激动得翻过身，直接把脑电波变成了拱拱拱：“成了，成了，一定是他们击退了三国之军，而且在建功大获全胜了！” 小乔低头看了眼趴在她身前的李韬，羞臊的同时惊呼连连：“陛下，你你你……你怎么还咬起来了？” 第291章 别开生面的二人世界 李韬振奋的时候就喜欢吃东西。 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现在身边又没有美味佳肴，他只能是择物咬上一口了。 而此物虽然不能果腹，但也是他的最爱。 系统没有让他失望，在“叮”之后继续道：“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残忍暴虐，为世不容，特奖励机械术精通！” “机械术？” 李韬愣了十几息才反应过来。 机械始于工具，工具是简单的机械。 古罗马数学家希罗曾提出五种简单机械推动重物的理论，意义非常。 它们分别是杠杆、尖劈、滑轮、轮与轴、螺纹。 现代各种复杂精密的机械，其实都是从这些简单的机械逐步发展而来。 在已经精通机关术的情况下，再精通机械术，李韬感觉可以让一些精妙又实用的东西亮相大唐了。 他最先想到的是机械钟和机械表。 以机械钟为例，提起它，很多人都会说它是西方的舶来品。 殊不知在历史上，北宋的苏颂、韩公廉成功制成了“水运仪象台”。 其中的“天衡”类似近代钟表中的擒纵装置，此外还有十分完备的报时功能。 而西方制作机械钟表是在一千年以后了。 钟表的内部构造看似复杂，若是从动力部分、传动部分和振动部分这三个核心部分来看的话，也颇为简单。 动力部分，李韬现在还很难搞出电池，像水运仪象台那样利用自然动力又多有不便。 “发条”这种机械动力肯定是不二选择。 传动部分主要是通过齿轮为其它装置传递动力。 振动部分，就是要有一个做均匀等时周期运动的振动装置，比如“摆”和“游丝”。 当然，如天衡那般的操纵装置对于钟表来说，也很关键。 它就是让最后那个齿轮不要转那么快的结构，俗称“卡子”，也是钟表“滴答”声的来源。 都说一通百通。 这东西不仅包括如何掌握和运用“力”，还包括力的科学原理。 把它给制造出来了，再去制造筒车、水转大纺车、指南车、记里鼓车、手摇钻等会容易许多。 他在这个时代玩这些，不亚于在现代搞高科技。 诸国想要在这方面赶超大唐，根本不可能。 “陛下……” 见他跟魔怔了一般，趴在自己身前既不松口，也不说话，小乔娇羞着推了推。 李韬连忙收敛心神，坐起身道：“朕只是突然有点饿。” 小乔一眼看穿：“你就是想欺负人家，不然你也能咬衣服、被子和床榻！” “床榻？” 李韬干笑着帮她揉了揉雪腻道：“朕的牙口可没那么好。朕是突然预感南方将取得连番大捷，而且又想到了一件好东西，所以……” “你就咬人家？” “应该说激动得想吃东西。” “可你不这样的时候也经常咬人家。” “那也是鸡动，虽不同，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 小乔美眸半眨地看着他，脸上的红晕都蔓延到耳根处了，而且半晌没有说话。 李韬颇为诧异：“你竟然听懂了？” 小乔哭笑不得：“在陛下您这般耳濡目染之下，您觉得臣妾想不听懂可能吗？陛下，你真的太坏了，臣妾最近都不敢跟着姐姐练字了。” “为何？” “生怕忽然写出一个被您赋予别样含义的字。” “这样啊？” 李韬托起下巴道：“确实是朕太过声色犬马，玩坏了太多的字词和诗句。朕早已被捧成了‘天下文坛霸主’，当真不该如此放浪形骸了。所以朕痛定思痛，教你一招吧，你练字的时候可以把字倒过来写，写完之后还可以拿起纸来颠一颠！” 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听得错愕又茫然：“这是为何？” 李韬勾了一下她的琼鼻，一本正经道：“颠和倒不是你入宫以来的最爱吗？” “啊啊啊！” 小乔差点疯了。 粉拳如雨点一样拍在李韬的胸膛上。 可能是觉得这样还不解恨，她索性学着李韬趴向前咬了一口。 嗯，以牙还牙！ 他这都是从哪学的啊？ 即使他自己说天赋异禀，那想必前世也是个邪神或者婬神吧？ 不然怎么会有这种道行？ 李韬捏了捏她那通红的脸蛋道：“你怎么这么大反应？难道朕说得有错？要不今后你只能仰视龙颜，朕再也不给你俯视的机会？” “你！” 眼见他憋笑憋得整张脸都鼓起来了，小乔实在气不过，使出平生的力气将他推翻，然后坐了上去，又羞又慌地扯着他的龙袍道：“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我要……报仇！” 这不还是证明颠和倒是她的最爱吗？ 口嫌体正！ 李韬险些笑岔气，也乐于躺平让她报仇。 如果她能做到锲而不舍，他可以让她报一辈子的仇。 可惜，半个时辰后小乔便偃旗息鼓道：“今后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臣妾都认了！” “哈哈哈……” 李韬紧紧地抱着她那温软的香躯，歪头亲了她几口道：“这样的话，朕听过太多次了，你还是继续保持昂扬的斗志和不屈的精神吧。” “朕也不会亏待你。等朕琢磨的那个好东西制造出来，朕允许你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把它偷走！” 小乔很不解：“为何要偷？你不能直接送给臣妾吗？” 送钟？ 多不吉利！ 李韬故弄玄虚：“此物极为特别，必须要用这种方式交给你，到时你就知道了。” 小乔明显被吊足了胃口，忙不迭地点头：“那咱们一言为定。你可不能反悔或者把这事给忘了。对了，你说南方连番大胜，指的是南方的半壁江山已经被彻底拿下了吗？” “非也！” 李韬微微一笑道：“在更南方，那是足以改变大唐与东方诸国格局的一系列大战，捷报估计要过些日子才能送到朕的手中，不过朕可以确定朕预设的目标都实现了。” 系统的奖励明显跟炸毁建功有关。 既然仗都打到那儿了，那说明天启保卫战不仅取得成功，各路兵马也以凌厉之势反击了。 不知道徐达和姚广孝会不会命丧建功。 也不知道张辽和夏侯惇有没有被擒。 更不知道项羽和范增是否逃出生天了。 不过在大局已定面前，这些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别看他灭清进展得很顺利，可利用大清作为誘饵，对付其他诸国，他并没有十足的信心。 毕竟战线太多，涉及的帝国和兵马太多，变量也太大。 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池，他都有可能功亏一篑。 不过想到事成之后的巨大收益，他还是决定押上所有搏一把。 成功了傲视诸国。 失败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现在看来，萧综和大梁那三十万兵马没有拖后腿。 徐庶、袁天罡、李淳风之人都是可以倚重的大才。 侯君集、李君羡、张亮等背着“反骨”之名的人彻底打出了威名。 大唐的兵马也是一如既往的给力。 他太高兴了！ 可以说自登基以来，从没这么高兴过。 下一步计划今天就能实施了。 只是在这之前，肯定要梅开二度，而且得由他来尽情驰骋才行。 不然岂不是辜负了这独一无二的美好时光？ 第292章 以王压帝，天下侧目 李韬和小乔来回“报复”了数次，都饥肠辘辘了方才罢战。 两人一起用了午膳。 两日后。 李韬率众南下，一路都是急行军。 有些事需要顺势而为，耽搁不得。 他先到紫禁城歇脚，然后又渡河南下，到达鲁洲一带。 本来苏定方和英布、季布等人在鲁洲相持不下。 随着李韬的突然出现，苏定方所率领的数万神武天骑士气高涨，再加上李韬提前调动了樊梨花麾下的部分兵马。 两路兵马合击，逼得英布和季布不得不退出鲁洲。 不过李韬并没有罢手的意思。 他真正的目标是海盐甲天下的南洲！ 灭了大清，却不拿下此地，那说不过去。 而且这一年来，围绕着南洲，各国粉墨登场，纷争不断。 海盐之利其实并未展现出来。 现在是时候让全天下看看，南洲之盐的价值到底有多大了。 在确定项羽已经在大唐战败，并且损失惨重的情况下，李韬也懒得跟英布和季布在南洲浪费时间了。 他集中优势兵力，直接从北往南推。 楚军上下也都知道南洲对楚国有多重要，楚国为了得到南洲又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几乎是以一当十，视死如归了，但还是阻挡不了大唐铁骑横扫的步伐。 再加上李韬让人广为散播了项羽战败的消息，英布和季布回天乏术，只能带着残兵剩将退回楚国。 南洲刚定，李韬便设“盐使”，亲授晒盐之法，发动南洲百姓大规模晒盐。 他也没有多待，率众西去，一直赶到樊城。 樊城是大清南部极为重要的扼守四地之城。 樊梨花率领白莲教教众造反的时候，率先拿下的就是此城。 为了彰显她的功绩，李韬特意下旨将此地改为樊城。 如今南部这半壁江山已尽归大唐，樊梨花也难得没有再征战。 听说他来了，她立即带着梁红玉、穆桂英、花木兰等人一起出城相迎。 本来按照旨意，孙尚香应该也在此地的。 但在她和穆桂英、梁红玉等人眼瞅着就要进入大清的时候，又一道圣旨将她调去了徐家军。 她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吴国大将韩当和太史慈自愿留在徐家军中，听候差遣。 让她前往，分明是想让她来调遣两人，也充分体现了对她的信任。 眼见李韬穿着一身便服，骑马而来，带的随从也不多，樊梨花先率众行礼，然后道：“陛下，虽说这半壁江山皆已入唐，但各地还有一些盗匪为患，眼下陈总舵主正率众清剿他们。” “陛下乃万金之躯，不可有任何闪失，怎么不让更多兵马随行保护？” 李韬笑了笑道：“眼下这局势对于朕而言，应该是最安全的，而且有东西厂在暗中保护，少带些随从也无妨。” 这可不是他盲目自信。 自从他对那些负隅顽抗者和投降复叛者下了重手，并让人放言要将清人分为三六九等后，大清的残余势力和诸国势力是怂恿各地进行反扑。 无论是南部，还是北部，面临的形势一度很严峻。 随着樊梨花、陈近南、年羹尧、张燕等人率军强势推进，再加上李靖、岳飞、赵云等人在率众南下的过程中，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平躺了一番，现在他们已经彻底偃旗息鼓了。 那些先前妄想两面三刀的势力也被揪了出来。 现在只等年羹尧拿下极北之地了。 不过那里眼下非常寒冷，不利行军。 想要占领，恐怕要等来年了。 李韬已经派人叮嘱年羹尧了，不必着急。 只要大局已定，再由诸葛亮好好治理一番，兴许不用动兵，他们便会主动投降。 眼下的关键是从县到州，选贤任能，彻底管治大清。 这注定是一项庞大而又艰巨的任务。 原来大清境内，特别是南部还有大量魏、楚、明等国的细作，想方设法地阻止大唐夺城，或者让大唐陷入到泥沼之中。 随着在天启之战中，三国惨败。 他又号令大军南下。 那些细作纷纷逃遁。 所以说现在想要在大清境内刺杀他的人都很少。 樊梨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躬身道：“陛下请入城。” 李韬点了点头，率众进入城中，来到府衙。 他看了眼皆是穿着银甲的几个女将道：“相信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小瞧你们了。这次能够灭了大清，你们功不可没。” 梁红玉努了努嘴道：“陛下应该让我们早点来的。等到我们赶到的时候，这里大局已定，我们其实没有出多大的力。” 穆桂英附和道：“就是，都没有杀个痛快！” 樊梨花笑道：“两位将军谦虚了。先前各地竭力反扑，若不是你们奔赴各地镇压他们，恐怕到现在也很难拿下这半壁江山。” 花木兰打趣道：“真正谦虚的是你这个圣女。你先是潜入白莲教当圣女，迅速将白莲教给凝成了一股绳，然后又带领他们造反。在陛下从寒岭关攻向紫禁城的时候，你又率众驰骋这半壁江山，彻底给咱们女子长了志气。” “我们在来的路上还听很多百姓说，生女当如樊梨花呢！” 李韬点头道：“樊将军这次确实居功甚伟。” 听他这么说，一向杀伐果断的樊梨花也罕见地露出了小女儿姿态，用手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道：“末将和陈总舵主能够做到这些，还不是因为陛下精于布局，运筹帷幄？” “樊将军言之有理。”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谦虚，那朕就不谦虚了。要不朕再因灭清之功，封自己一个王爷当当？你们说朕该用什么封号呢？” 反正文抄公、威武大将军和情天大圣都封过，再来一个也无妨。 樊梨花啼笑皆非道：“陛下，您可是皇帝，自封为王不是自降身份吗？” “文抄公和威武大将军又何尝不是自降身份？” “……” 这话说得樊梨花无言以对。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原本萧衍、曹操和项羽都有称帝之心，后来萧衍临死前称帝了，也不见曹操和项羽有什么动静，如今又多了孙权和刘备。” “朕觉得既然都已经和魏、楚等国势不两立了，又和梁国成了血盟，不如再祭一招，让曹操、项羽等人恼羞成怒，顺便让萧综也嘚瑟嘚瑟。他这次可是以大梁为誘饵，又用举国之力助朕，朕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他。” 樊梨花连忙道：“陛下的意思是？” 李韬催促道：“想知道就赶紧帮朕想封号，朕需要一个以王压帝，天下侧目的封号，要让项羽的西楚霸王都显得不过尔尔！” …… 第293章 平平无奇中原王 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等人立即作沉思状。 这可不是一般的封号，而是注定招惹是非，引起腥风血雨的封号。 确实得好好琢磨一番。 过了一会儿，穆桂英率先道：“圣王如何？” 梁红玉附和道：“这封号听着霸气，但可以加上文武、神啊之类的。” 李韬大笑道：“这是封号，不是谥号！” 梁红玉怔了一下，慌忙道：“末将惶恐，末将……” “无妨。” 李韬绕着她们踱了几圈步道：“朕的封号要一脉相承，要显得平平无奇，但却又能拉足仇恨。你们觉得‘中原王’如何？” “中原王？？？” 几个女将面面相觑，全都嗅到了诸国皆伐的血腥味。 这封号乍听之下是很普通。 但谁不知道十国都属于中原的范畴？ 现在大清刚灭，他便如此自封，相当于告诉其他八国的帝王，他要做他们的王！ 毋庸置疑，这是在明目张胆地挑衅他们。 曹操、赵祯等人受困于内忧外患，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嬴政、刘彻、朱元璋等人必然大怒，联手攻唐的可能性极大。 到时大唐双拳难敌四手，只怕会腹背受敌。 樊梨花不无忧虑地道：“陛下，虽然举世皆知您已经开始一统十国了，但秦、汉、明等帝国都很强盛，若是他们再因为您此举，愤而联手……” 李韬淡然道：“即使朕不这么做，他们该联手还是会联手。而且仅是自封，没有意思。朕准备以中原王的身份昭告天下，封曹操为魏帝、孙权为吴帝、刘备为蜀帝、项羽为楚帝！” 以王封帝？ 樊梨花、穆桂英、花不兰等人呼吸一滞，心下凌乱。 这看似成全了他们称帝的野心。 实际上是不加遮掩地羞辱他们。 特别还有挑拨刘备和刘彻关系之意。 世人皆知，刘备是因为刘彻的扶持才能在魏国称霸一方的。 而刘备也是自称汉臣，并没有像孙权那样自立为王。 他直接把刘备封帝，让刘备和刘彻平起平坐不说，还给他定了“蜀”的国号。 偏偏“蜀”跟魏国和他现在占据的数州并不沾边，乃是来源于《三国演义》。 他这分明又是在提醒刘备是《三国演义》成全了他，不要忘了向大唐俯首称臣呢。 试问刘备怎会隐忍？ 不过，让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韬竟然觉得这还不够，又添了一把火。 他重重地咳嗽了数声道：“只是封帝也无趣，肯定还要贬王。朕还准备在诏书中贬秦帝为秦王、汉帝为汉王、隋帝为隋王、宋帝为宋王、明帝为明王。” “……” 樊梨花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这仇恨拉得恐怕要冲出天际，塞满乾坤了！ 他真的准备好同时对付这么多帝国了吗？ 大唐现在国力虽强，但也无力应对啊！ 他若是人在长安，估计不少大臣该死谏了。 她们倒也想劝谏，只是经历了灭清之战，她们觉得大唐在他的治下，一切皆有可能。 在攻打大清之前，她们都觉得大清兵强马壮，是块极难啃的硬骨头。 没有个数载，恐怕很难拿下。 结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以摧枯拉朽之势拿下了。 灭清也彻底提振了大唐上下的士气。 兴许大唐可以试着傲视诸国了。 她们知道以秦帝、汉帝等帝王的雄才伟略，这种“尝试”是她们自己给他找的由头。 可她们眼下真的是找不到其他的由头了…… “你们这是怕了？” 李韬留意到她们的表情，打趣道：“想不到你们这几个巾帼也有怕的时候。” 樊梨花咬了咬牙道：“若陛下主意已定，哪怕八国共讨，末将也定冲锋陷阵，浴血奋战，绝不退让半步！” 花木兰、穆桂英等人相互看了一眼，齐声道：“末将亦是如此！” “哈哈哈……” 李韬仰天大笑道：“好！眼下大唐不仅要不怕事，还要不怕挑事，有时候主动挑事也是一种极好的策略！” 他并没有展开说。 而且系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羞辱诸帝，挑起事端，特奖励一百万斤土豆！” “土豆？还是一百万斤！看来朕这挑事挑得很值啊！” 李韬喜不自胜。 如果说得到红薯、辣椒和棉花之后，他还想得到什么的话，那一定是土豆。 一方面是因为他坑了自己。 在他让人广为印刷的《农政全书》中，有关于土豆的记载：“土芋，一名土豆，一名黄独。蔓生叶如豆，根圆如鸡卵，内白皮黄……煮食、亦可蒸食。又煮芋汁，洗腻衣，洁白如玉。” 他给疏漏了，没有及时删改。 毕竟这个时代的中原并无土豆。 然后就出现了大量臣民向他询问此物在何方的情况。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在域外，心里想着若是系统一直都不奖励此物的话，那么他就派人到南美大陆去把这东西给弄来。 现在他总算能给臣民们一个交代了。 另外一方面，红薯亩产千斤，土豆可是能够亩产两千到五千斤呢。 吃法也多。 既能让百姓多一种果腹之物，也能让大唐多一个可以做出许多美味的食材。 系统这次也很给力，直接奖励了一百万斤。 这就给了他明年大规模种植和推广的机会，要比辣椒和棉花来得快！ 他迫不及待道：“你将它们放在何处了？” 系统：“黑熊山。” “黑山军以前在魏国的盘踞之地，现在已是我大唐疆土，还是你懂朕。” 李韬没有犹豫，当即把雨化田召到面前，让他将诏书颁下去的同时，先行启程前往黑熊山去运土豆。 他则是设宴犒赏了樊梨花、穆桂英等将士。 待饮至深夜，诸将先后散去，他又单独带着樊梨花到后院小酌。 樊梨花也褪去甲胄，换上了一件白裙，披着白色狐裘。 李韬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道：“你长安辞别时的情景犹在眼前，再见大清已亡，这世间事有时候当真是玄妙异常。” 樊梨花莞尔一笑道：“连陛下都尚且有此之感，那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无不感到如梦似幻也就不足为奇了。” “末将还记得当初在校场见到陛下时的情形，那时很多人都说陛下是昏君，可如今许多人眼里的明君康熙已经因陛下而自杀，魏王、楚王等人被陛下封帝，秦帝、汉帝等人被陛下贬为王……” “若不是末将亲历，那些话本要是敢这么写，末将一定会把写话本的揪出来吊打三天！” 李韬拉起她的手大笑道：“你这么说是想让朕多喝几杯吗？” 樊梨花脸色微红道：“末将倒是想灌醉陛下，让陛下在樊城多留几日。不出末将所料的话，陛下明日就将动身前往黑熊山了吧？” “在吕王率着吕家军南下平推诸城，然后又挥军黑熊山一带时，末将便料到陛下会让他趁机将黑熊山所在的整个荟州都给拿下！陛下若南下，必去荟州。” 李韬拍了下她的玉手道：“你果真是当仁不让的一方统帅啊，这都被你给看出来了。朕其实也想多留几日，但眼下机会难得，必须要尽可能地扩大战果。” “末将明白。” 樊梨花拿起酒杯道：“这杯末将敬陛下，相信陛下南下荟州后一定会诸事顺利。” “嗯。” 李韬仰起头一饮而尽道：“待这半壁江山的善后之事完成，朕就将你调到朕的身边来。朕和你之间的约定从未忘记。” “陛下！” 樊梨花抿了抿嘴，鼓起勇气依偎到他的怀里，柔声道：“末将也一刻都未曾忘。末将想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也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说着，她缓缓地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向李韬。 李韬二话不说，低头吻了下去。 很快两人便相吻以沫，忘却一切。 不远处伸出头看到这画面的小乔轻呼道：“圣女早就是他……他的……” 大乔拽了她一把道：“别看了，你看那边！” 小乔侧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花木兰、穆桂英、梁红玉等人正在屋顶上饮酒。 不过院中的情形，她们也是一览无余。 “咯咯咯！” 她捂着嘴娇笑道：“这事儿太有趣了，我要给画出来，让他看看有多少梁上巾帼在偷看呢！” …… 第294章 坐魏斗明，老曹慌了 第二天，午后。 樊梨花率众送李韬出城。 昨晚在后院虽然不能说是一吻定情，但她能够切身感受到两人的心是连在一起的，而且还连得很紧密。 只是不知为何，花木兰、穆桂英和梁红玉今天看她的眼神颇为奇怪。 甚至连小乔刚才也偷偷跟她说在皇宫等她。 难道说昨晚她们都看到了？ 那也太羞人了！ 李韬回头看了看她，随后又冲着花木兰等人笑了笑，便策马加鞭，迅速离开。 等他赶到黑熊山的时候，雨化田已经带人将百万斤土豆运往天启城。 而吕布也已经率领吕家军拿下了整个荟州。 荟州乃魏国北部五州中最大的一个州，曾经也是盗匪最为猖獗的一个州。 黑山军正是崛起于此地。 吕布能够这么快拿下，也跟天启之战中，张辽和夏侯惇双双被擒，魏军全军覆没有关。 要知道本来面对孙权北伐，曹操就以重兵相对。 刘备那边又分去了他一部分兵力。 张辽和夏侯惇大败后，荟州内守军寥寥。 再加上大唐本就占据了数郡，曹操派曹彰率众抵挡一番后，便彻底放弃了此州。 李韬来到荟州，估计会让他有火烧眉毛，坐立不安之感。 见到李韬，吕布也是感慨万千。 他举兵反曹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只得到一个下邳。 投到他的麾下后，先是灭了大清，现在又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荟州。 早知如此，他在起事之初就投靠大唐了。 他急不可耐道：“陛下这是要灭魏国？末将愿为先锋！” 李韬看向两个谋士道：“二位觉得，朕下一步该当如何？” 陈宫受宠若惊道：“陛下以王封帝，又以王贬帝，已让天下沸腾。不出意外，大秦、大汉、大隋、大宋等国必然会联手伐唐，臣以为陛下应该志不在魏。” “哦？” 李韬抿了一口茶道：“说下去！” 陈宫继续道：“魏国乃三国鼎立之势，会相互掣肘。陛下先敕封了孙权和周瑜，还逼得孙权和您化干戈为玉帛，如今又封他为帝，无论他心中怎么想，臣断定他不日便会正式称帝！” “毕竟如今大唐势大，称帝又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世人都知唐吴没有正式结盟，却胜似结盟，他此时不顺势而为，更待何时？” “说得好！” 李韬频频点头道：“孙权已经向北连下了魏国两州，如今朕又亲自坐镇荟州，如果他连这点大势都把握不住的话，那朕不介意下旨将他贬为吴侯！” 这…… 陈宫什么都没说，毕恭毕敬地向他行了一礼。 这封贬之间，吴国君臣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啊！ 他们虽未向大唐俯首称臣，但在世人眼里也差不多了。 高！ 实在是高！ 陈群不甘人后，趁机道：“如果臣没有猜错的话，陛下接下来应该是要坐魏斗明吧？” “好一个坐魏斗明！” 李韬异常高兴地指着他和陈宫道：“吕王，看到没有，他们都是出类拔萃的谋臣啊，今后你要善用，善待！” 吕布啼笑皆非道：“末将惭愧，末将今后必当从谏如流，厚待他们。” 他知他们的能耐。 但从未像这会儿那么深刻过。 说真的，听他们纵论这些，他感觉自己就是一莽夫。 他刚才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灭魏。 真是太肤浅了…… “陛下过誉了。” 陈群不慌不忙道：“如今大清已灭，魏国又乱成了一锅粥，内部还有孙权帮助陛下牵制曹操，而经过徐大将军连下二十城、天启之战以及陛下接连夺回鲁洲和南洲后，楚国已经元气大伤。” “徐达所率大军先前在建功虽全军覆没，但大明国力强盛，如今侯将军等人又在猛攻大明东部三州。如果臣所断不差，大明和大唐之间必有一场大战，而且必是一场能够改变大明局势的大战！” “你这是慧眼如炬啊！” 李韬毫不吝啬地盛赞道：“此番有你们相助，朕觉得自己先前定下的将大明‘一气化三帝’的目标可以实现了。” “一气化三帝？” 陈宫和陈群这下不侃侃而谈了，皆是满脸茫然地看向他。 李韬也没有解释，而是沉声道：“如今大明境内大体平稳，也是时候让其天怒人怨了。吕王，接下来你带着他们好好操练兵马，同时要扩充陷阵营，并且让其战力更强！” 说到这，他还特意对高顺道：“你之猛，朕深知！朕相信你能让陷阵营继续大放异彩。” 两人听后，立即领命忙碌。 高顺是沉默寡言，但被如此青眼相加，也是拼了命地操练陷阵营。 他有预感，接下来陷阵营会被予以重用。 曹营。 曹操喝得酩酊大醉，然后看向诸将道：“荟州失守，李韬亲临，孤又被那黄毛小儿封帝了，你们说这魏王，孤还当不当？” 众将慌忙伏拜道：“臣等惶恐！” “惶恐？” “啪！” 曹操奋力将酒杯和酒杯摔得粉碎道：“你们惶恐什么？该惶恐的是孤！孤马上就要步清帝的后尘了，你们可以去另择明主了！” “大王！” 众将齐声道：“臣等誓死追随大王，必然杀了唐帝，以雪此耻。” “你们也感到耻辱了？” 曹操突然转怒为笑道：“很好！知耻而后勇！只要你们没有畏惧，没有输怕了，那么孤便敢言那李韬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他这次太过猖狂了，他不死，天下人的口水也能溺死他！” 贾诩趁机道：“大王，不出臣所料，孙权必然称帝，然后挟势继续北上。李韬此时到荟州，应该不是为了我大魏，而是为了大明。” “大明？” 曹操眉头微皱道：“此话何解？他莫非要舍近求远？” 贾诩当即说出了和陈群差不多的论断。 曹操沉默良久，急忙走到他面前道：“孤当如何？” 贾诩道：“臣请命去楚国，会范增！” “允！” 做了个手势后，曹操瞬间了然。 先前攻打天启时，他已经放下仇恨，允许项羽借道魏国了。 如今两国皆是元气大伤，若是再不联手，恐怕李韬都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李韬现在不是要斗朱元璋吗？ 可以让他斗！ 但他也不会坐山观虎斗！ 为了给李韬一刀，他甚至不介意和刘备联手…… 第295章 四帝会盟，忠厚之人狠捅刀 大宋，汴京。 兵马巡街，众将守城；五步一人，十步一岗。 整座城池被守得密不透风。 百姓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选择了闭门不出。 不用想也知道，这种阵仗肯定跟皇家，跟官家有关。 事实上，不仅跟赵祯有关，还跟嬴政、刘彻和杨坚有关。 悄然间，南方四帝在大宋皇宫会盟了。 四帝高坐。 四国重臣列班。 大殿仿佛都不堪龙威，有些闷热和躁动。 这注定是载入史册，轰动天下的一幕。 自从十国争霸以来，秦汉隋互相攻伐，兵戈不断。 恐怕没有人会想到这三国的九五至尊会坐在一起。 更不会想到他们都愿来到文强武弱的大宋，和一直被他们诟病的赵祯共商大事…… 眼见嬴政、刘彻和杨坚皆是口鼻观天，不怒自威，赵祯重重咳嗽了数声，向晏殊使了个眼色。 晏殊当即出列，声如洪钟，异常愤慨道：“大唐那贼帝自封为中原王也就罢了，竟然公然下诏贬损四国皇帝，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高觑了他一眼，扯着公鸭嗓道：“大唐在灭清之后，又赢得了天启之战，魏、楚、明等国已难掣肘，本来我们四国联盟，可踏平大唐，奈何区区一个梁山泊之乱便让大宋焦头烂额。” “以赵某之见，此乱不平，哪怕我们出兵北上，李韬也会继续利用它做文章。而且眼下萧综已经彻底投向了李韬，他若是再从东部攻打大宋……” 晏殊咬了咬牙道：“我们四国大可先联手灭了梁国！” 不到生死存亡之际，大宋朝野其实都不希望秦、汉、隋三国的兵马尽皆踏上大宋的疆土。 毕竟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们必须要为大宋今后的处境考虑。 大梁自萧衍死后，白袍军投唐，又出走了一批能臣，国力不似以前。 即使有李韬相助，若是四国倾尽兵力，也必能灭之。 最为关键的是战火会被控制在大梁境内。 大宋已经因为梁山泊之乱而有数州疮痍之地了。 大唐又早在大宋边境囤积了重兵。 一旦四国与大唐开战，那么战火肯定在大宋境内。 这对大宋而言也很不利。 听他这么说，赵高冷笑道：“看来你们大宋还不觉耻辱，也没觉已被李韬逼到了绝路。” “你！” 晏殊指着他怒声道：“如今正是同仇敌忾之际，赵大人还在四位陛下面前出言不逊……” “晏大人！” 宇文化及大声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无论是灭梁也好，还是伐唐也罢，你们宋国的梁山泊之乱必须先平息。你们不会平叛了那么久，还没有发现他们是唐帝扶持的吧？” 负责平定梁山泊之乱的吕夷简强行掩饰尴尬道：“目前我们已确定尉迟宝林、秦怀玉、罗通等人在那些叛贼中。” “大唐的那些将门虎子？” 赵高冷哼道：“看这样子，贼帝是把大唐的武将和谋士都给搬到了梁山泊。不过天下皆知，那贼帝在灭清时重用了李靖、李道宗、李孝恭、赵云、岳飞等人，侯君集、李君羡和张亮又在天启之战中出尽风头。” “这怎么看梁山泊中都不可能有大唐的统兵大将，吕大人平叛那么久，不仅没将他们一网打尽，还让他们祸及六州，动摇整个大宋，真不知吕大人还有何颜面站在这。” “放肆！” 吕夷简勃然大怒道：“此乃我大宋国事，岂容你一个秦臣说三道四？” “吕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赵某自愧不如。” “赵高！” 吕夷简气得两手乱抖，慌忙看向赵祯。 赵祯刚要说话，赫然发现嬴政、刘彻和杨坚同时看向他。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他跟个受气疙瘩一样吐了一口粗气，又捏了捏眉心道：“吕爱卿，梁山泊有今日之势，你难辞其咎，乞骸骨吧。” “官家！” 吕夷简老泪纵横道：“臣自知辜负了圣恩，还得陛下宽仁以待，虽九死难报万一，但这是四国会盟，四国理应平起平坐，他们丝毫没把我大宋放在眼里，又欲联手操控我大宋，还请官家明察！” “休要胡言！” 赵祯勃然大怒道：“来人呢，把他带下去。” “官家，背后捅刀更甚敌国，不得不防啊！” “速速拖下去！” 待吕夷简被拖出大殿，赵祯干笑着看向嬴政、刘彻和杨坚道：“他老糊涂了，还望三位不要见怪。” “无能宵小罢了。” 杨坚冷声道：“他若是隋臣，早被投入大牢了。如今李韬欺人太甚，我们不可再有二心。” “你说的是！” 赵祯连忙道：“朕这有一策，诸位可一听。梁山泊那帮贼人如何猖狂，只要大军压境，必能灭了他们。” “所以在诸位派兵到我大宋边境攻打大唐时，朕也希望可以抽调部分边军平叛，朕会让他们速战速决。” “另外，听闻现在大梁有李元霸和贺若弼相助。李元霸乃神将，贺若弼又对大隋兵马了如指掌。朕觉得应在攻唐的同时伐梁，即可牵引大梁和大唐的兵马，也能……” 剩下的他就没说了。 但杨坚听出来了。 这分明是在暗指先前来护儿惨败，杨玄感被杀，大隋需要一雪前耻呢。 他正要说话，一直没说话的刘彻开口道：“以我们四国之力，理当两国同伐！” 嬴政也赞同：“如此可虚实结合，而曹操、项羽、朱元璋等人肯定也难忍如此奇耻大辱，看到我们结盟后，也很有可能会联手。到时李韬多面受敌，难逃身死国灭的下场！” 杨坚有些迟疑：“这……” 赵祯趁机道：“怎么，你是信不过我们？既已联盟，当四国合兵，两线作战，生死同期！” 杨坚缓缓地勾起十指，随后又迅速放下，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可！” “那我们现在就敬天告地，歃血为盟。若一国有变，三国共诛！” “善！” 嬴政和刘彻立即站了起来。 杨坚脸色铁青地看了眼赵祯，也跟着站了起来。 四帝设坛结盟后，赵祯又设宴款待了他们。 席间百官极尽谩骂李韬之能事，竭力取悦他们。 结果嬴政和刘彻这两个死对头开怀畅饮了起来。 赵祯成了看客。 杨坚则是一直在独自喝闷酒。 翌日天还没亮，杨坚便率先离开了汴京。 向南行了百里后，他把宇文化及召至车驾之中道：“赵祯看似宽厚，实则故意为之，朕被他摆了一道啊！他和那吕夷简分明是在……” 宇文化及道：“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杨坚瞪了他一眼道：“你对大唐的戏曲熟稔于心啊？” “臣惶恐。” 宇文化及急忙道：“只是先前奉旨出使大唐时，曾随诸国使臣一起去看过。” “那吕夷简乃宋帝心腹，又在朝为相多年，深知宋帝之心，他估计是想用此计将功赎罪。” 杨坚摇了摇头道：“赵祯对三国兵马同时过境攻打大唐，还是心存戒心，所以拉我大隋一起下水，让秦汉兵马也过境我大隋攻打大梁。” “朕本以为和他联手攻打大唐那么久，他会和朕更亲近才是，谁曾想他不敢拿捏秦帝和汉帝半分，却捅了朕一刀。” “在来汴京之前，朕已派人告知他联手应对秦帝和汉帝，他这是没把朕放在眼里啊！若非李韬势大，先羞辱朕的皇后，后羞辱朕，朕必先灭了大宋不可！” 宇文化及小声道：“陛下，依臣之见，那宋帝不过是耍了点小聪明罢了。大梁离大隋最近，如今又有血海深仇，只要陛下主攻大梁，那么最终得利最大的一定是大隋。” 杨坚仔细琢磨了一番道：“你说的是没错，可有贺若弼那条忘恩负义的老狗在，又有李元霸坐镇，也是难攻。若是杨素还活着，他必能为朕分忧。” 宇文化及立马道：“臣愿带着成都攻梁！” “听闻成都在长安时，屡屡败于李元霸之手？” “李元霸虽勇，但只是一痴儿，大可以智取胜。” “如果李韬再把高颎派来呢？” “……” 宇文化及哑然。 他差点把高颎给忘了。 高颎在大隋时用兵如神，连他也自愧不如。 一旦两线大战，李韬肯定会以隋制隋。 高颎极有可能会到大梁协助贺若弼。 到时哪怕有大秦和大汉的兵马相助，恐怕也不好打。 “罢了。” 见他不吭声，杨坚微叹道：“对付他们，非韩擒虎和史万岁莫属。你还是带着成都从大宋攻打大唐吧。” 宇文化及暗中松了一口气，迅速道：“臣和成都必不负陛下厚望！” 杨坚突然转头看向他道：“你是不是在以进为退？知攻梁难立功，所以……” 宇文化及慌忙跪在马车中道：“陛下明察，臣和成都向来忠心耿耿，绝不会……” “行了，行了！” 杨坚摆了摆手道：“朕是被那赵祯给算计糊涂了，现在看什么都像算计。你起来吧，朕不信你们父子，还能信谁？” …… 第296章 愤怒的老朱，作死的谋士 大明，应天府。 朱元璋歪靠在龙椅上，看着远道而来的贾诩和范增，冷言冷语道：“若为结盟，无需多言。汴京已经传来消息，秦帝、汉帝、隋帝和宋帝歃血为盟了，很快便会攻唐伐梁。” “朕会在攻打侯君集、张亮和李君羡时伺机而动，只要你们的主公不要自困于内，又外惧于唐，李韬纵使有神仙手段，在诸国围攻之下也必死无疑。” 建功一战，已成整个大明的梦魇。 他最近除了想复仇外，做什么都提不起神。 眼下建功东边的三州中，齐州已经被唐军拿下。 而和齐州紧挨着的孟州也被夺去大半。 这让他很恼火，派出常遇春和李文忠取代徐达，并以四十万大军猛攻唐军。 对，四十万！ 他要让李韬和萧综好好尝尝惹怒他的下场。 本来唐军和那些大梁兵马被打得一退再退，眼看着就要收服孟州了，谁曾想赵云率着神武天骑来了，又让他们在孟州稳住了阵脚。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增兵。 眼下南方四帝结盟，曹操和项羽又派出心腹谋臣来表明联手之意，兴许增兵的时机已经成熟。 不过天启之战，让他对曹操和项羽多少有点失望。 若非张辽和夏侯惇双双被擒，魏军全军覆没，明军不会那么被动。 而且别说徐达，就是他这个大明的皇帝，掌握情报最多的人，也没想到那无敌大将军配合炸药，竟能直接摧毁一座城，而且还是建功那样的铜墙铁壁之城。 本来按照徐达的打法，明军根本不会死伤如此惨烈的。 项羽号为“西楚霸王”，又是战神，结果比徐达还先退出大唐。 此乃无能！ 即使再次和他们联手，他也不会给予他们太大期望。 这也是他冷眼看待贾诩和范增的原因所在。 贾诩到楚国见了项羽和范增后，又和范增来明，已经密谋一路了。 他知朱元璋正在气头上，遂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陛下，建功之事，我家大王也是略有耳闻。那李韬丧尽天良，天人共诛。我家大王愿与陛下再次联手，杀了李韬，屠了大唐。” 朱元璋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徐达曾上书让他借此事和诸国联手伐唐的。 但他没有这么做。 一方面建功被毁，大唐必须要直面大明，以大明的兵力，他有信心一雪前耻。 另外一方面，诸国哪个不是各怀鬼胎？ 他若主动提及联手之事，势必会落了下风。 等他们主动找上门来，才是正道。 只是贾诩所说，浮于表面。 他到现在也没有看出大魏的这个“毒士”到底毒在哪。 贾诩轻咳一声，继续道：“陛下是否对南洲还有他念？” “南洲？” 朱元璋终于提起点兴趣了，皱眉道：“你的意思是声东击西？” “陛下圣明！” 贾诩笑了笑道：“大唐兵马再盛，百万而已。西境、南方、大清等等都会分去一些，接下来诸国围攻，势必会让大唐兵马更加分散。” “到时他们一定会顾此失彼。陛下大可在派兵猛攻侯君集等人的同时，再派一路兵马和魏楚联手，出其不意地攻打南洲，再入大清！” “不错。” 朱元璋捋了捋胡须，正眼看着他，微微点头。 根据他得到的情报，岳家军、李家军、吕家军、神武天骑等都被李韬调离了大清。 目前在大清的只有薛延陀汗国兵马、年羹尧所部、黑山军和那个女将所率领的兵马。 而薛延陀汗国的兵马、年羹尧所部和黑山军又都在大清北部。 大清南部的半壁江山其实只有那个女将在率兵镇守。 这会导致大清南部守备空虚。 若是三国兵马攻南洲，下鲁洲，再席卷整个南部的话，一定会让李韬如芒在背。 不过眼下李韬可是亲自坐镇荟州呢。 那里紧挨着大清南部。 想必他也是在防着这一招吧？ 范增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轻咳数声道：“不管李韬坐镇荟州是何用意，我们都可让他离开荟州，而且不出我所料的话，诸国围攻大唐后，他必去天启！” 朱元璋连忙道：“你可有良策？” 范增道：“那天启城本就是流民聚集，三教九流之地。他们虽受李韬蛊惑，信奉天尊，但也是最容易收买的。” 朱元璋沉声道：“若你们舍得真金白银，我大明自然不在话下。” “有陛下这句话，我们可立即在暗中大展拳脚了，兴许可以不战而夺天启。” “你们为何不早用此计？” “李韬在天启花费甚巨，些许金银珠宝恐怕很难撼动。” “你们又如何确保这不是在给他送钱？那家伙小奸巨猾，你们可不能再重蹈覆辙。” “我们已有良策。” 范增看了眼左右，从袖中掏出一个折子呈上。 宦官接过折子，送到朱元璋面前。 朱元璋打开看了看道：“不错，只要你们按照此计行事，需要我大明出多少，你们尽管开口便是。” “多谢陛下！” 两人躬身行礼后，范增略微犹豫了一下，沉声道：“陛下，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元璋道：“说来听听。” 范增一字一顿道：“我们想去拜会刘大人。” “哪个刘大人？” “诚意伯。” “你们……” 朱元璋的脸色很难看。 现在满朝皆知，刘伯温腿脚不便，早已不参与国事。 他们俩名为拜会，实则是变相给他叫屈呢。 殊不知在诛杀了李善长和胡惟庸之后，他便有意重新启用这位助他建立大明的军师了。 刘伯温当年在面对李善长和胡惟庸时，丝毫不徇私情的情景，他还历历在目。 他也知道在李善长被杀，朱升退隐后，目前能够帮助他对付李韬的谋士，只有刘基了。 姚广孝倒是个人才。 可他是朱棣心腹，又跟那预言有关，他既然已经打算传位给孙子了，那便不得不防着点。 而且天启大战和建功被炸后，姚广孝和徐达一样，都让他很失望。 徐达先前在请罪书中也提及请刘伯温出山。 这事他没有置若罔闻。 不仅下旨宣他入京了，而且还亲自到他下榻之地去请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刘伯温一再婉拒，已无入朝之心。 这让他很愤怒，也很失望。 他们俩现在提及此人，分明就是找死！ 朱元璋斜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若还想有命看到李韬身死，那便速速离去，勿要在这烦朕！” 范增趁机道：“陛下，仅是拜会而已，兴许有意外之喜呢？” “意外之喜？” 朱元璋怔了一下，随后道：“你们自去便是。那老头现在急着回青田，见不见你们可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喏。” 两人离开皇宫后，并没有去见刘伯温，而是跑到闹市之中搭台讲起了刘伯温的功绩，其中不乏民间杜撰之事…… 第297章 盐荒猛于虎 贾诩和范增在闹市之中讲了三天，方才来到驿站。 朱元璋虽然赏赐了刘基一处宅邸，还是胡惟庸那奢华的府邸，但刘基选择暂住在驿站之中。 态度很明确。 不接受封赏，若是被准许离开应天府，他会立即走人。 驿站周围有重兵把守，别说人了，恐怕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驿站之中除了刘基和他的一个老仆外，也没有其他人。 负责保护刘基的将军看到贾诩和范增终于来了，松了一口气道：“二位且留步，不经刘大人同意，我等也无法放二位进入。” 贾诩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吾乃大魏贾诩，久闻大人之名，特来拜会，还请大人一见。” 驿站中没有任何回应。 范增沉声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范某曾经也想和你一样避世不出，坐看云落。” “然家国有难，社稷危急，唐人又愈发强横，无论范某曾经被如何对待，都需再侍主公，共对仇敌！你有治世之才，惊天之谋，难道真的愿意当个局外人，看那贼帝羞辱主上，屠灭大明？” 没有人给他答案。 贾诩咬了咬牙，继续大声劝说，还是被置之不理。 这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他和范增这次可是给足了他面子。 而且看得出来，明帝迫切想要重新启用他。 哪怕他和明帝有隔阂，那也没有理由看着自己曾经协助打下的江山被大唐蚕食啊！ 另外，曾经挤兑他的李善长、胡惟庸等人皆已伏诛。 他若在此时顺势出山，必然位极人臣且得明帝信任。 以他之才，难道真的安于当个“诚意伯”吗？ 范增看了眼将军道：“既然他不应，为了楚魏明三国，我们只好……” 没等他说完，将军立即扯着嗓子大吼道：“二位，不可，万万不可啊！你们这样让末将没法向刘大人交代啊！” “……” 范增和贾诩相互看了眼，差点开骂。 他分明早就得到明帝的授意了。 既如此，刚才为何还那样说？ 这不是让他们白费口舌吗？ 狗东西！ 两人理了理衣袍，一起走进驿站，直奔后院。 结果找了一遍，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他们顿时又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贾诩怒声道：“你们保护的人呢？” 将军立即带着一伙人冲了进来道：“刘大人不在这里？二位莫要说笑！一个时辰前，那老仆还曾到门口拿饭盒。” 贾诩摇了摇头道：“再在这废话，你的狗头怕是不保了。” “你！” 见他神情冷峻，将军没敢迟疑，立即带人把驿站翻了个底朝天，同样没有找到人。 不过他们在一间厢房的床榻之下找到了一个密道。 密道直通驿站外…… 将军呆若木鸡道：“这怎么还有一个密道？快去追！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不然我们全都要没命了！” “是！” 听他这么说，众兵有的窜入密道之中，有的以驿站为中心四处搜索。 范增和贾诩则是站在后院中相顾无言。 不知道过了多久，贾诩眉头紧锁道：“看来被那贼帝捷足先登了！只是在应天府，在明帝的眼皮子底下，以这种方式将人带走，他这是唯恐贬明帝为王还激怒不了他？” 范增一脸沉郁道：“那黄毛小儿对大明的布局，似要远超我们的意料，大明恐怕要先乱了。” 贾诩刚要说话，一个兵卒急匆匆走来道：“请二位移步。” 两人跟着他走到凉亭前，只见支撑凉亭的石柱上刻着两副对联：“不过尔尔贾文和，老而不死范走狗。” 刹那间，两大谋士青筋泛起，怒火喷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很显然，人是李韬派人掳走的。 他以这种方式告知了他们。 只是稍加琢磨，他们便有点脊背发凉之感。 按照时间来推算，李韬肯定是提前料到他们会一起来到应天府劝说朱元璋联手，然后拜会刘伯温。 可刘伯温是在十天前才被宣到应天府的。 荟州又离应天府很远。 哪怕李韬在大明安插了大量细作，也不可能这么快知道。 这也就意味着李韬同样料到朱元璋在徐达兵败后，会请刘伯温出山。 甚至还料到刘伯温会选择住在驿站。 这等未卜先知的本事也太令人骇然了。 如果继续推断下去的话，李韬都有可能算到他们会在此处骂他。 所以提前备好了这副还击他们的对联…… 贾诩脸色苍白道：“世人会有如此神人？” 范增亦是咋舌：“此人如妖似魔，仿佛能洞察人心。听闻大明的两任锦衣卫都指挥使都死在他的手里。”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我们现在恐怕已经身处他为我们布设的牢笼之中了，归途只怕……” 贾诩当即道：“我们恐怕还要再去一趟皇宫。” 皇宫。 朱元璋正对着十几个伏拜在地，瑟瑟发抖的官员大发雷霆。 “你们这帮废物，自李韬攻清之后，康熙便让人公告天下，诸国私盐贩卖猖獗乃李韬在暗中所为。朕让你们查了那么久，你们却告诉朕大明的盐价又涨了一倍，很多地方还闹起了盐荒……” “你们当真是朕的臣子，而不是那李韬的忠犬？来人呢，把他们统统拉出去砍了！” “陛下饶命啊！” 一个官员不停磕头，声泪俱下道：“那李韬灭清用时很短，私盐贩卖却是千头万绪，而且又极为隐蔽。请求陛下再给臣等一些时日，臣等必能平复盐价，杜绝盐荒。” “陛下！” 就在这时，一个宦官急匆匆走到朱元璋身旁，小声嘀咕了一番。 原本暴怒的朱元璋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缓缓地走到龙椅前坐了下去。 十几个严查私盐的官员却更慌了。 经验告诉他们，他越平静的时候越可怕。 如果说他们刚才还有活命的机会的话，眼下已经完全丧失了…… 果不其然。 朱元璋沉默了好一会儿，将手一挥道：“来人呢，把他们统统拉出去砍了！” “陛下……” 十几个官员顿时惊慌失措，拼命求饶。 然而等待他们的只有屠刀。 宦官自知皇帝正在气头上，紧张到不敢呼吸，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缓缓地攥起拳头道：“宣贾诩和范增觐见！” “喏。” 他如释重负，赶紧照做。 而贾诩和范增在觐见途中，也隐隐听说了十几个官员因治理私盐不力，尽皆被斩之事。 在面见朱元璋时都颇为谨慎。 范增道：“陛下，以范某之见，李韬这是要以盐来祸乱大明和我大楚！” 朱元璋连忙道：“你楚国盐荒，朕知道。怎么，盐价也这般高？” “更高！” “楚王难道视而不见？” “非也。杀了千余人，盐价反而更高了。” “……” 第298章 流言满天飞，皇帝也无策 范增之言让朱元璋难以置信。 杀了千余人，盐价不降反升？ 项羽在楚国的威望已经跌落成这个样子了吗？ 这个老匹夫是不是在故意糊弄他！ 他冷声质问道：“为何？” 范增反问道：“陛下当真不知？” 朱元璋狐疑道：“你们楚国少盐，是以不惜代价拿下南洲，此事天下皆知。难道跟南洲又被李韬夺去有关？” 范增叹了一声道：“实不相瞒，南洲为我大楚所有后，我们所获海盐无几，时间太仓促了。而和大明一样，我楚国盐政掌握在朝廷手中，价格和贩卖自然也是朝廷说了算。”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民间便有传闻说食盐，特别是食用精盐可增强体力，延年益寿，若是不食则易生病，易短命，百姓口口相传，信以为真，皆是不顾一切地购买精盐，哪怕大王三令五申也难以禁止。” “买的人多了，那些贩卖私盐之徒皆是李韬御用商贾，家财无数，早就囤积了大量的精盐，而且无孔不入，自然也会待价而沽，赚得锅满瓢满。” 此话一出，朱元璋的面庞犹如寒冬的冰凌，仿佛能够捅死人。 大明也有这事。 而且曾有官员上奏过。 只不过延年益寿之说，被他视为荒诞之言，断定是那些贩卖私盐之人为了抬价而编造的谎言，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只是下令但凡贩卖私盐之人，一旦被抓，斩立决。 现在看来，不仅贩卖私盐之人没抓多少，盐价还涨上天了，恐怕就跟这些流言有关。 他终于明白为何项羽会无可奈何了。 自古三担米，一斤盐。 盐价一直都颇高。 穷苦人家的孩子若想吃到盐可不容易。 自大明立国以来，尽管他数次下旨让各地大力制盐，但还是有不少百姓吃不上盐。 这样的流言可是把盐，特别是现在连官府都无法制的精盐，跟他们的命绑在一起了。 他们以前可能觉得不吃也没什么，现在是不得不吃了，而且专买精盐吃。 而盐又向来掌控在官府手中。 百姓们也很容易联想到，此乃舍弃穷人之命，以增贵胄之举。 若是朝廷逼他们交出精盐，并勒令他们不准再私自购买的话，那么一定会引起民愤，继而引发民乱。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以项羽暴躁的性格，在杀了千余人后，他没有更进一步。 说到底，他也怕了！ 那些流言已经深入人心。 如果强行遏制，恐怕正中李韬的下怀。 只是盐政事关一国之根本。 倘若任由李韬在暗中如此操纵的话，同样后患无穷。 本来得知刘伯温被李韬派人挖密道带走后，他就气火攻心。 如今又看出李韬布设的这盘死棋后，他感觉自己喉咙处都不断有血腥味冒出了。 这个卑鄙小儿！ 以火炮和炸药对付大明也就罢了，还玩了这么一招，妄想让大明先乱。 他真想御驾亲征，前去宰了他！ 范增感受到了他的怒火，猜想他已经反应过来了，苦声道：“如果范某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在我大楚高价贩卖的精盐，很有可能是从大明所购。” “李韬为了以精盐祸乱诸国，已密谋良久，偏偏经范某查证后，食用那精盐确实可以增强体力，能否延年益寿暂不得知。” 贾诩当即道：“并非空穴来风，难怪那么多百姓愿意相信那流言。我大魏盐政目前虽不似明楚，但也不得不妨。特别是李韬得到南洲，占尽天下盐利后。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范增无奈耸肩：“只能暗中严查，尽快揪出李韬的那些御用商贾。若以雷霆手段，必然生乱。” 说到这，他看向朱元璋道：“范某再次入宫本就为李韬在大明布局之事。如今看来，他不仅在大明，尤其是应天府安插了大量的细作，还妄想以精盐同时祸乱明楚，恳请陛下千万不要被他激怒，妥善应对！” 那可是重兵把守的驿站。 寻常人根本难以靠近。 李韬的人不仅神不知鬼不觉地挖了密道，还能在把人带走后迅速逃过搜捕。 这意味着什么，相信不用他多说，朱元璋心里也清楚。 “先生所言，正是朕之所思。” 朱元璋对他客气了几分，然后道：“他以对联痛骂你们之事，朕也已知晓。朕会派重兵护送你们离开大明，还望你们回国之后，告诉魏王和楚王，朕愿和他们摒弃前嫌，全力伐唐！那南洲，朕志在必得！待拿下后，愿三分！” 他听说李韬已经开始在南洲大规模晒盐了。 在目前这形势下，若是三国不联手拿下南洲，那恐怕只能忍受着李韬踩在他们头上，大肆赚取钱财，还不交盐税了…… “多谢陛下！” 范增得到想要的后，躬身行礼，准备和贾诩一起离开，又一宦官急匆匆走到门外。 老宦官走到门外询问了一番，然后神色慌张地回到朱元璋身旁，小声耳语了一番。 “岂有此理！” 朱元璋猛拍了一下案几，一怒而起道：“下旨，胆敢在制盐之地聚众闹事者，一律……” “杀无赦”这三个字都到嘴边了，他看了眼范增，想起他刚才说的话，立即替换道：“关入大牢，从重处罚！” “诺。” 老宦官急匆匆离开。 范增心下一寒道：“不好！李韬这是利用百姓聚集制盐之地，制造事端，激发民愤，同时进一步提高盐价，影响盐之产量啊！我楚国恐怕也已经有此祸乱了！” 朱元璋捏了捏眉心，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关心楚国。 他刚才听宦官说，虽然眼下还在等各地奏报，不过已经可以确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 大明所有的制盐之地，恐怕都有大量的民众聚集。 官府要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控盐，并且严禁他们私自购买精盐的流言引发了他们的恐慌。 若是处理不慎，别说攻打大唐了，大明会先因盐大乱。 他有些心慌地道：“宣百官入宫，升朝！” 范增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了，一刻不想多待，赶紧告退。 出了皇宫后，贾诩道：“李韬这是不打算给我们任何还手之机，看来三国联手攻打南洲已箭在弦上！” 范增愁眉不展道：“为今之计，只能攻打南洲抢盐并向百姓言明是李韬在暗中祸乱了，至于有多少百姓愿意相信，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们楚国？” “李韬此番针对的主要是大明。不过一旦大明因盐生乱，那么我大楚必被殃及，到时……” 范增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有些事他明明看得很清楚，但能做的却很有限，对方又步步紧逼，这才是最让他痛苦的。 眼下他必须得尽快回到楚国，做好最坏的打算。 看李韬这架势，不利用精盐让明楚掉一层皮，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荟州。 李韬负手望着一罐又一罐整齐排列，根本看不到尽头的精盐，喜笑颜开道：“这真是一件难以估量的好东西啊！他们想跟朕斗，先过盐关再说吧！” 第299章 天下之盐，朕说了算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打仗很烧钱。 粮草、马匹、甲胄、兵器等等全都需要钱。 大唐又一直是多线作战。 花费更是以百万贯计。 很显然，这不仅是兵马较量，还是国力较量。 如果国库还是原来那般空虚的话，即使大唐兵马打了胜仗，恐怕也难以守住战果。 不过，打仗同样很赚钱，而且还很容易赚钱。 且不说大唐赚取的广袤疆土难以用金钱来衡量，仅是精盐这一块，李韬这段时间都要赚疯了。 以前虽然也赚，但那跟现在这种赚法相比只能算是“小赚”。 沈万三和裴明礼正带着众多商贾在各国疯狂收割。 明楚是重点，秦、汉、隋、宋、魏等国也尽皆囊括在内。 这等规模的收割，仅靠商贾肯定是不行的。 李韬也早就想到这一点了，让岑虎带着鼠盟的人全力配合。 鼠盟经过长孙无忌的残酷打压，又经过一系列实战的反复淬炼后，如今变得非常好用。 他们能吃苦，擅伪装，而且极易和底层百姓打成一片。 眼下已经成为一支聚散成沙，无孔不入的强大力量。 像散布食用精盐能够增强体力，延年益寿的“流言”，便是李韬授意他们所为。 在应天府驿站掳走刘伯温，同样是他们的杰作。 他们这势头，甚至让东西厂都有点发慌了。 李韬自然也没有让东西厂闲着。 毕竟精盐这盘棋下得太大了。 必须要有高手保驾护航或者煽风点火才行。 近来各国陆续有一些掌管盐政的官员离奇死亡，便是他们的手笔。 徐庶看着这些罐装精盐，也是感慨万千：“此物可要比火炮和炸药的威力更大，只是诸国尚未彻底尝到它所带来的痛楚罢了。” 他和袁天罡是秘密来到荟州的。 为的是和李韬一起复盘天启之战，并且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大唐布局精盐已有多时，连他也是到现在才恍然意识到此物胜过百万雄师。 袁天罡捏起一些精盐看了又看，然后道：“不知陛下让人囤积了多少？大唐能否置身事外？” 和珅曾奉旨严查私盐贩卖。 但他看得出来和珅只是做做样子，为了堵住悠悠之口，同时让大唐避嫌罢了。 目前大唐操纵精盐之事已经天下皆知。 各国盐价都在涨，包括大唐。 只是相较于其他帝国，大唐涨得并不多。 这种情况需要维持。 不然反被殃及，必然不妙。 这看似杞人忧天。 可他深知像盐这种涉及社稷安危之物，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诸国都因盐而动荡的情况下，大唐若想安然无事，并不容易。 李韬笑了笑道：“说实话，以前朕只是让他们不吝钱财地买入囤积，甚至还把在灭清过程中得到的数以百万贯计的金银珠宝，都交给他们当作资金投入，并未关心投入了多少。” “直到前些天朕得到了一份账单，才得知朕从去年到现在，单在盐这一块的投入已达千万贯！特别是在最近四五个月，因为前期成功布局的原因，一直在疯狂买买买，说盐价是朕买起来的也不为过。” “千万贯？？？” 面对这等天文数字，袁天罡都有些不淡定了。 这可是远超大唐去年的国库收入了。 不出他所料的话，他在大清所得，除了犒赏将士们的那些外，恐怕都给投进去了。 景德镇售卖瓷器所得，很有可能也被砸进盐堆里了。 这可真是惊世骇俗的大手笔。 风险自然也大得令人头皮发麻。 倘若处理不好，这么多钱财可就要打水漂了，会伤及到整个大唐的元气的。 徐庶也是心下乱跳：“臣知道那沈万三经商有道，只是这么多钱财都由他……” 李韬放声大笑道：“殊不知他也是花钱花得胆战心惊，毕竟太多了，但这都是朕的意思，而且他又一直想报复朱元璋，所以现在是豁了命地帮朕操纵这一切。” “你们放心，这看似玩到了前无古人的地步，但这确实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你们想啊，朕不仅囤积了大量的粗盐，而且是如今天下间唯一知道如何提取精盐的。” “天下百姓又因‘流言’而觉醒，意识到精盐的重要性，朕这相当于是搞‘垄断’。各国就是不顾民愤，严禁精盐流通，以朕先前布设的渠道，依然可以大赚特赚！” “垄断？” 袁天罡细品之后，佩服得五体投地：“看来是臣多虑了。” “并非你多虑。”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这事是很容易引发连锁反应。别看十国纷争，但都地处中原，还是一体的。很多事如果处理不当，容易遭到反噬。” “朕早在去年就让内阁依照朕的制盐之法，在各地寻找盐池、盐井等大规模制盐，并且提取精盐了。” “而在灭清的过程中，每拿下一地，朕首先做的便是寻盐。所以大唐目前的精盐供应没有问题。如今南洲之盐也在竭力晒制，每日所得甚多。可以说，现在无论是粗盐，还是精盐，都掌握在朕的手中。天下之盐，朕说了算！” 听到这话，袁天罡和徐庶再次被震惊到了。 因为以他们俩的身份，他们竟然不知道内阁在各地大规模制盐之事…… 他这明显是下旨封锁了消息。 再加上有和珅严查私盐贩卖那等迷惑的举动，和他曾经让人误以为是大清在暗中操控这一切的缘由，真的很难让人察觉。 李韬眼下兴致特别高。 他索性和盘托出：“这笔事关九国国运的大买卖，除了提前囤积和掌握核心技术外，恐怕就是炒作了。” “那则谈不上假的流言是炒作，朕让东西厂暗杀诸国掌管盐政的官员，制造他们离奇死亡的假象，引起百姓猜疑和恐慌，进一步推高盐价和精盐的需求也是炒作。” 徐庶连忙道：“臣在来荟州的路上听说楚国掌管盐政的官员突然疯癫，直言官不如妓，损百姓之命以增贵胄，然后打开盐仓任由百姓抢盐，继而被项羽杖杀，难道是陛下？” “此人……”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算是良心未泯吧。他曾和裴明礼暗中合作，贩卖粗盐，交易精盐，所赚甚多。” “不过在长期食用精盐后，也发现那流言非虚，又逢项羽让人严查盐政，他怕东窗事发，索性破罐子破摔，来了这么一招。而且还将昔日所赚钱财托人悉数交给裴明礼，希望大唐有朝一日能够让天下百姓皆有精盐吃，朕也是唏嘘不已。” 徐庶感慨了一番，小声道：“那后来死去的几个楚国官员？” 李韬点头道：“他们是东西厂所为。不仅楚国，今晨朕得到消息，大明在连死了七八个掌管盐政的官员后，又发生了上百起抢盐之事，目前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朱元璋倒是挺能沉得住气，尚未派兵镇压！想必是范增那老匹夫面授机宜了，哈哈哈！” …… 第300章 刘伯温成了摆设 不怕他沉得住气。 李韬手里还有牌待出。 围绕着盐和“一气化三帝”的目标，他可是从去年开始就在大明布局了。 沈万三为了报仇，更是亲力亲为。 在当下这形势下，让大明乱起来乃水到渠成，而不是强行制造。 袁天罡道：“一旦大明乱起来，明帝势必难以倾尽大明兵马攻唐，只是他必然会和魏王、楚王联手攻打南洲。” 徐庶附和道：“南洲之盐甲天下。攻打南洲既能打着陛下操纵精盐的借口，让三国百姓看到希望，也能让陛下不得不派兵回援南洲，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李韬笑道：“两位爱卿言之有理。以你们之见，朕该当如何？” 徐庶道：“荟州以东有序州和琏州，此二州山川险峻还要甚于荟州，往北更是有山脉阻挡，难以通行。” “陛下大可以让吕王率领兵马，沿着序州和琏州打出一条直通南洲一带的通道来。这样既能牵制魏国兵马，也能将战乱控制在魏国境内。” “徐爱卿所言甚是。” 李韬托着下巴，深以为然道：“只是南洲距离楚国和魏国都很近，若是三国兵马同时侵犯，恐怕仅靠吕家军难以抵挡。” “倘若曹操到时再出奇兵，断了吕布的后路，那么吕家军危矣。” 听他这么说，袁天罡微微一笑道：“看来陛下早已想出了良策。据臣所知，岳家军近来一直在休整，想必是在待战三国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李韬轻咳一声道：“岳家军正是朕为魏、楚、明三国兵马而准备的。南洲目前正在大规模晒盐，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被战火殃及。” “这场大战势必要控制在魏国或者楚国境内，只是眼下有一事让朕很担忧。” 两人连忙道：“何事？” 李韬勾起嘴角道：“你们可不要高估曹操的节操。刘备于他而言虽然是反臣，但他也是完全有可能和刘备联手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袁天罡和徐庶。 刘备业已兵强马壮。 又有汉帝的鼎力支持。 绝对不容小觑。 而在南方四帝已经歃血为盟的情况下，刘备很有可能追随汉帝的步伐对付大唐。 他突然对大唐动兵的可能性极大。 孙权眼下一心攻打曹操，若再让他掣肘刘备，他兴许不会拒绝。 但是否拼尽全力，或者阳奉阴违，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徐庶若有所思道：“为今之计，恐怕唯有屯兵提防了。” 李韬抽了下鼻子道：“暂且只能如此了，刘备可不是什么善茬，朕封他为蜀帝，把他架在火堆上烤，他必然会报此仇。” 徐庶急忙道：“陛下应封他为汉帝才是！” “这是一步到位了，是足以把他和刘彻都给激怒了，但也没有后招了。这封贬之事，朕可没打算只用一两次，朕要让他们习惯成自然！” “原来如此，是臣思虑欠周。” 徐庶躬身道：“接下来南洲一带、齐州一带、大梁南部边境、大宋北部边境，恐怕是诸国兵马汇聚之地。一处失败，满盘皆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应对？” 李韬沉声道：“朕让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别看他在精盐这一块玩得很嗨。 但他也知道接下来的多线作战事关生死。 精盐之乱只能消耗和牵制他们，根本无法阻止他们联手攻打大唐。 袁天罡望向西南方向道：“听闻宋帝要调遣边军全力平叛，暂时还没有让秦汉隋三国兵马插手梁山泊之乱的打算。” “臣倒是觉得可以让梁山泊的好汉们率军往大梁方向打，打出一个连接大梁和梁山泊的通道出来。” “秦汉隋派兵攻打大梁时，梁帝虽然未必有兵力助梁山泊大军一臂之力，但有了这通道，便于从江南道一带给他们运送粮草。” 接下来的大战不同以往。 宋帝必然会号令边军，拼尽全力围杀梁山泊兵马。 他们以前还可以和宋军周旋。 如果宋军直接以兵力优势从各个方向推进的话，那他们既无出路，也没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供应，那可就危险了。 李韬笑道：“国师的意思是要让他们打出一个纵深来吧，避免被包饺子吧？眼下他们虽然能够触及大宋六州之地，但真正盘踞的是三州。” “而这三州又都处于大宋的腹地，如果赵祯让边军和腹地能用的兵马一起围攻的话，他们只能被动收缩，仗也就变得不好打了。” “纵深？” 又学到一个新名词，袁天罡心中甚喜。 他当即点头道：“臣正是此意。这也是为了提防赵祯彻底失去耐心，突然让秦汉隋的兵马参与围剿。” 其实有一点，他还没说。 有了这样一条纵深通道，梁山泊兵马还能主动向北攻打，在一定程度上牵制秦汉隋的兵马。 如果大唐再派出一路精锐的话，他们甚至还可以往南攻打。 李家军目前也在休整。 看目前这形势，李家军被调往南方的可能性很大。 李韬仔细琢磨了一番，摸了摸肚子道：“饿了，你们先随朕用膳吧。这事不急，咱们可以慢慢讨论。” “臣等遵旨！” 徐庶和袁天罡相互一笑，都颇为轻松。 虽然说接下来的系列大战不容有失，但经历了天启大战后，他们都很有底气了。 只要沉着应对，管他豺狼虎豹，来多少便杀多少。 三人吃完饭后，继续商议推演。 也不知道反复推演了多久，刘伯温被带来了。 看着鬓发皆白，老气横秋的刘基，李韬打趣道：“看来诚意伯对朕的怨念极大啊，一点儿仙风道骨都没有了。” 刘基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自己的两条腿道：“刘某已快难以行走了，也无意再出山助他，你为何还要把刘某掳来？彰显你这大唐皇帝的本事？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李韬二话不说，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边给他把脉一边道：“你别误会，朕既无意阻拦你继续效忠于明帝，也无意招揽你当谋士，只是纯粹觉得你不该死得那么早。” “你的这双腿还能治好，你的身体也能调理好。今后你就在朕这老老实实地当个病人，朕亲自给你医治。待治好之后，朕也不需要你报答什么，你抽空陪朕下下棋便可。” 刘伯温摇头道：“这种施恩之举，于刘某无用，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刘某也承受不起，从此以后，刘某不会再说一言。” “你还真是拗得很！” 李韬冷声道：“既如此，那便去天启当个摆设吧，那里正缺一个像你这样的敌国能臣！” …… 第301章 霸王硬上弓 刘伯温一言不发。 他还真的闭口不言了。 李韬下意识地看向徐庶。 徐庶心领神会道：“得陛下赏识，徐某在《三国演义》中有些笔墨，现在被世人所知的恐怕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了，难不成诚意伯是想效仿徐某不成？” 刘伯温张了张嘴，明显想要说话，最终还是忍住了。 天下皆知，《三国演义》中有不少杜撰之事。 他何曾效忠过刘备？ 又几时被曹操困在魏国过？ 在青田翻阅《三国演义》时，他就给扔了几十次，觉得写得太过荒诞了。 只是每次他都会鬼使神差地捡起来，然后忍着满腹牢骚看下去。 刚才若不是有言在先，他这会儿肯定要和李韬、徐庶等人好好地说道说道此书。 “让你拗！估计憋得贼难受吧？” 李韬观察着徐庶的微表情，暗笑一声，随后打趣道：“军师，你这也可以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过仅天启一战，朕相信天下人只会对大唐徐庶印象深刻，至于书中之徐庶，诚意伯若是真愿意，那就当个翻版。” “朕相信千百年之后，世人议论得最多的不是诚意伯在大明的丰功伟绩，而是徐庶第二，还是杜撰的徐庶第二！” “……” 刘伯温听得嘴角直抽，差点又破功了。 这贼帝还真是歹毒！ 啥事都干得出来！ 什么徐庶第二？ 他虽然早不在乎功名利禄了，但这种说法太过刺耳了。 袁天罡趁机道：“诚意伯，你若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陛下以诚待你，你大可不必如此。” 刘伯温口观鼻，鼻观天，没有说话。 “看来你决心已定，那朕便不复多言。” 李韬看向徐庶和袁天罡道：“你们把他带去天启吧。” “臣等遵旨！” 天启城看起来暂时不会被大战波及。 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诸国不会容忍天启继续修建下去的。 各种阴招接下来肯定会纷至沓来。 他们需要尽快回去，做好应对。 至于刘伯温…… 他们已经猜到陛下打算如何用他了。 有时候闭口不言也能办成大事。 特别是以他这种身份。 袁天罡和徐庶离开后，李韬下令攻打荟州以东的序州和琏州。 他并不打算直接拿下这两州。 一方面这两州很大，想要拿下并非易事。 另外一方面，他得到的情报显示，魏楚明三国兵马在半月之内将会完成集结。 而且他们集结的地点正是位于琏州东北方向。 那里紧挨着南洲。 确保战火不殃及南洲是他的重中之重。 负责打出这条大通道的是吕家军和岳家军。 其中又以高顺的陷阵营为先锋。 陷阵营也没有让他失望，日夜奔袭，势如破竹。 曹操急派曹彰、徐晃、于禁、张郃四将迎击。 他们倒是延缓了陷阵营的进攻，不过随着岳飞和吕布率军跟上，他们被逼得一退再退。 曹操见大势不妙，当即让他们退入琏州东北一带，提前和明楚兵马合兵一处，拉开阵势，准备大战。 与此同时，他派出曹仁率军悄然入序州。 刘备则是派出刘封和张飞借道数个魏国城池，快速逼近荟州。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孙权正式在吴地登基称帝了。 孙尚香也带着韩当和太史慈从徐世勣帐下，来到了荟州。 一如既往。 她穿银甲，披红袍，英姿飒爽。 见到李韬后，她也不顾韩当和太史慈看着呢，撒欢似的跑到李韬面前，直接将自己投入他的怀中，甜腻腻地喊了一声：“陛下……” 李韬一脸宠溺地摸了摸她的秀发，然后又暗戳戳地掐了一下她的柳腰道：“你们来时，楚军可有异动？” 孙尚香脸色微红地松开道：“项羽在调兵遣将，似要夺回二十城。” 李韬看向韩当和太史慈道：“在这恭喜两位将军了。吴王称帝后，你们一个升任昭武将军，一个升任建昌都尉，足见他对你们的器重。不知你们对项羽此举有何看法？” 韩当只觉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主气息，也没迟疑，急忙道：“项羽既已出兵和明魏联手，意图攻打南洲，那么夺城之举很有可能是虚张声势。” “听闻陛下已经让吕家军和岳家军沿大魏之序州、琏州，打出了一个连接南洲的通道。在三国兵马在琏州境内准备与他们大战的情况下，曹操很有可能会派兵拦腰截断此通道。” 太史慈附和道：“陛下派出了吕家军和岳家军沿魏土保护南洲，而不是让樊将军率军镇守，想来明楚魏三国已经看到了灭掉这二十万精锐的机会，必然派重兵往琏州方向聚集，切断大军的粮草可以说是阳谋了。” 他们俩都看出来李韬是想将战火控制在魏国或者楚国境内了。 只是通道是在魏境，随时都有可能被切断。 吕家军和李家军极易遭受三国兵马的包抄。 这其实是一步险棋。 而且自打进入荟州内，他们也没有看到多少兵马。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荟州的守备处于相对空虚的状态。 如果曹操再派兵来攻打荟州，那形势更加危急。 项羽调动兵马，摆出要夺回失地的架势，显然是要牵制徐家军。 不给徐家军向北驰援的机会。 此间大战对大唐而言，可不好打啊！ 李韬笑了笑道：“二位当真都是良将啊，对整个战局看得很透彻。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朕既然选择亲自坐镇于此了，那么势必要和他们斗智斗勇，好好地较量一番。” “走吧，朕早已让人备下了晚膳，给你们接风洗尘。” “多谢陛下！” 有孙尚香在，两人也没显得生分。 跟着他一起入座后，他们边欣赏歌舞边敬酒，很是尽兴。 二更时分，目送李韬搂着孙尚香离开后，他们才随着一宦官来到落榻之处。 两人都很规矩。 各回房间，倒头就睡。 不过连宦官都看得出来，这两个吴国大将心情极好，丝毫没有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之感…… 李韬搂着孙尚香进入房间后，在尚未碰到床榻之前便重温深浅了一番。 小别胜新婚。 更何况这次分开了那么久。 李韬都快忘记她的胸怀有多汹涌了。 当两人大汗淋漓地倒在床榻上，孙尚香扭头看了眼自己那跟猴屁股一样红的身后，娇嗔道：“陛下，你又辣手摧花了！人家还想着为你披挂上阵，血战沙场呢。” 李韬捏了一下她的俏脸道：“这不是日日夜夜思念，总算得偿所愿，可以夜以继日了吗？至于大战什么的，你要切记，你的战场永远在朕这儿。赢了朕，也就意味着赢了天下！” “咯咯咯……” 孙尚香掩嘴偷笑道：“人家不是一直输吗？总得去沙场上赢回来啊，你说对不对？不然你就束手就擒，让臣妾赢一次！” 李韬干笑道：“朕算是看出来了，你和小乔一样都想当个女霸王，天天想着霸王硬上弓……” 孙尚香反应极快道：“那还望陛下成全，陛下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 第302章 自古套路暖人心 天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 不就是一视同仁吗？ 李韬还乐得躺平呢！ 他不仅给了孙尚香如同小乔的待遇，而且还予以鞭策。 孙尚香向来争强好胜，自然也不愿在这方面输于小乔。 是以拼尽这几个月所积攒的战力，赤膊奋战了一晚上。 隔日。 她才缓过来，拉着李韬找到韩当和太史慈道：“你们俩不是很想见识一下陛下的神力吗？陛下已经答应了，和你们切磋切磋。” 韩当大喜过望：“世人都说陛下是丝毫不逊于赵王的神将，如今能有机会切磋一二，韩某荣幸之至！” 太史慈也很亢奋：“多谢陛下和皇妃成全，我等感激不尽。” 李韬扭了扭脖子道：“不用见外。朕也很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今天就如战场厮杀，你们俩一起上吧。” 说着，他带着他们来到校场，手提银枪，翻身上马。 见偌大的校场内兵卒寥寥无几，韩当不无担忧道：“陛下，若是有人偷袭荟州，这……” 李韬笑道：“你们有所不知，这里原本是张燕的练兵之地，后来吕布率领吕家军来到此地后，便在此操练。如今吕家军倾巢而出，全都去保卫南洲了，这里自然也就没什么兵马了。” “若是有敌军前来偷袭，到时候再说吧，朕搞不好会给他们来个空城计。” 这么随意？ 这么率性？ 韩当和太史慈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不过他们毕竟是吴臣，这些也不是他们该多想的。 相互递了个眼色后，他们皆是选了银枪，跃身马上，一左一右冲向李韬。 孙尚香胳膊肘子往外拐道：“他力大无穷，弓马娴熟，你们千万不要靠得太……太……” 她话都还没说完呢，只见李韬一枪斜扫。 韩当在用银枪格挡之际，被直接扫翻马下。 她以手扶额道：“说晚了！” “这力道……吁！” 太史慈被震撼到了，急忙勒马，攻向李韬的肋下。 韩当则是火速上马，惊叹不已道：“陛下这等神力，举世罕见。难怪连赵王都不是您的对手。” “别拍马屁了！” 李韬勾起嘴角道：“朕看得出来，你只是想亲自体验一下，心里有个底，然后好制定策略而已。你若是真这么菜，你就是自愿效忠于朕，朕也不要。” “那陛下可要小心了……” 见自己的意图被识破，韩当尬笑了一声，再次挥舞银枪杀向李韬。 距离是保持了。 而且还一直和太史慈形成夹击之势。 然而三个回合后，他先败下阵，紧接着是太史慈。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李韬，如见神明。 他们本来以为李韬主要是力气大，没曾想枪法也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刚才仅是在电光火石之间的一挑一刺，就够他们苦练很久了。 而打败太史慈的回马枪更是他们见过的人中，使用的最轻巧，最娴熟，威力也是最大的！ 两个人，三个回合…… 这种战绩让他们羞于再提自己是吴国大将。 在大唐恐怕给他当个裨将都不配。 难怪有人说，他才是真正的战神。 不仅能够指挥千军万马战无不胜，而且能够在千军万马之中战无不胜。 这下他们不信都不行了。 孙尚香见他们呆若木鸡，策马窜到李韬身旁，剜了他一眼道：“你下手太狠啦，这让人家今后怎么带嘛！” “可能是太久没有与人交手了，没控制住火候。” 李韬想了想道：“太史慈善用双鞭、枪和弓箭，韩当善用大刀和弓箭，要不朕教他们一套鞭法，一套枪法，一套刀法，还有一套箭法吧？” 太史慈慌忙道：“陛下也擅用鞭？” 孙尚香嫣然一笑：“他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你们还不赶紧谢恩。这种好事，哪怕是大唐的将军也很难遇到。” 听到这话，两人赶紧翻身下马，单腿跪地道：“多谢陛下传授！” “行了，别听她的。这本来就闲着没事，朕自己也想温习温习。你们看好了……” 他也没耽搁，一件件兵器地耍了起来。 待秀百步穿杨时，他不仅蒙上了眼睛，还策马射击。 同样百发百中。 太史慈和韩当无不惊为天下。 别说他们，孙尚香也是万分错愕。 他的箭法何时达到如此登峰造极的境界了？ 这若是不教她，那说不过去。 看到韩当和太史慈都跟走火入魔了一般，一遍又一遍地苦练，孙尚香冲着李韬嘟了嘟嘴道：“陛下，你教臣妾射箭吗？” “你先过来！” 李韬让她和他同乘一马，然后小声道：“这种事跟你霸王硬上弓一样，也是讲感觉的。只要感觉到了，变着花样地玩，不在话下！” “呃……” 孙尚香偷偷地掐了他一下道：“人家是真心请教呢，你怎么又耍流氓？” “朕这难道不是在言传身教，而且还是贴身？” 说着，他把她往怀里拢了拢，然后猛夹了一下几下马肚，带着她拉开了弓箭。 孙尚香脸红心跳的同时，尽量让自己用心学。 可学了一炷香的功夫，箭术没提升，感觉却有了。 不过是霸王硬上弓的那种感觉…… 这真不怪她。 李韬在教她射箭的时候，一直在抓住一切机会調戏她。 若不是韩当和太史慈就在不远处，她非得在马上把他给办了不可！ 他们在校场一直待到傍晚，方才返回府衙。 李韬再次设宴款待了韩当和太史慈。 两人得授武艺，如今也是打心里尊李韬为师，喝起酒来是一杯接着一杯地敬。 酒过三巡，一斥候匆匆来报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刘封和张飞突然率军攻入荟州，如今兵分两路，直接从两侧包抄而来。” “刘封和张飞？” 李韬还没啥反应，韩当和太史慈猛然站起身道：“曹操和大耳贼联手了？他这是恬不知耻，丝毫不顾及颜面了……” “颜面？” 李韬淡然一笑道：“那可是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曹孟德！在大魏的存亡面前，他怎么可能会要脸面？” 他话音刚落，又一斥候来报道：“陛下，曹仁在序州劫我大军粮草。” “曹仁也出手了！” 韩当连忙道：“陛下，如今形势危急，这酒恐怕只能改日再喝了。” “无妨，多大点事？” 李韬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酒道：“他们肯定是要速战速决。斥候来报，往往意味着偷袭的大军已经距离我们不远了，粮草恐怕也早就被劫了。朕就是调兵遣将，也不缺这点功夫。” “更何况你们也看到了，眼下朕麾下的大将都被派出去了，迎战刘封和张飞，势必需要朕亲自出马。” 孙尚香主动请缨道：“陛下，还有臣妾！臣妾请战！” 李韬摇头道：“别闹，刘封性格刚猛，气力过人，张飞更是勇武过人，和关羽并称‘万人敌’，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一战非得朕亲自出马不可！” “陛下！” 太史慈咬了咬牙，上前一步道：“你对末将有厚待和授业之恩，如果你信得过末将，末将愿出战！” 韩当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酒，也是上前道：“陛下，韩某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愿和他们一战！而且有我们在，又岂能让陛下和皇妃出战？” “你们也别闹！” 李韬轻咳一声道：“你们是吴臣，你们主公称帝后，很多事情便变得不一样了，小心被你们吴国百官弹劾。” 太史慈道：“末将但求问心无愧，而且现在救大唐便是救吴国！” 韩当附和：“我们既能参与天启之战，自然也可在荟州大战！” “不一样。之前你们是听徐世绩差遣，现在恐怕要代朕领兵。” “只要陛下愿意授予兵权，我们万死莫辞！”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完，还一起看向孙尚香。 孙尚香抿了抿嘴道：“陛下，两位将军仁义，要不就让他们统兵对战刘封和张飞？若是他们有二心，臣妾愿立死谢罪！”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李韬瞪了她一眼道：“朕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两位将军愿意为我大唐出战，朕求之不得！” “不过在此之前，咱们还是一起温习温习《三国演义》吧。此战的取胜之法，恐怕还得从此书中寻找……” 第303章 演义照进现实 不读《三国》妄为将。 这是周瑜对《三国演义》的评价。 韩当和太史慈记忆深刻。 周瑜在《三国》中的形象如何，看过这本书的都知道。 连他都被此书的各种计谋折服了。 他们自是早就熟读于心了。 所以听到李韬这么说以后，韩当信手拈来：“在《三国演义》中，刘封曾荡西川，取上庸，深得刘备信任。” “只是在关羽北伐曹魏时，多次要求刘封率军相助，刘封不从。他又欺凌孟达，致其降魏。后来孟达与徐晃共讨刘封，并劝刘封投降，刘封不降，又遭部下叛变，败归蜀中，被刘备赐死。” “张飞和刘备情同手足，又有万夫莫当之勇，不易应对。陛下是不是打算据此对刘封下手？” 李韬大笑道：“韩将军如此熟读《三国》，看来此番大事可成啊！” 韩当道：“只是眼下形势与书中所写并不同。据韩某所知，那孟达并未投靠刘备，而是在曹丕府中任职。” “传闻曹操看了《三国》后，认定孟达是不忠之徒，反国之贼，想要杀之，是曹丕力劝才保住了他的一条命。” 太史慈惋惜道：“若是他如司马懿一般直接投奔大唐的话，现在让孟达迎战刘封，并劝他投降，想必刘封会未战先怯，自觉宿命难逃吧？” 韩当捋须沉思道：“不不不，他也有可能不信命，逆书而行。譬如张飞若是进攻遇阻，让他合兵一处，他必不敢有任何耽搁。书中刘封因未听命关羽而被赐死，眼下的他必不愿‘重蹈覆辙’。拿捏住他的这种心思，那么我们便有良机。” 说完，他不免再次感慨《三国》简直就是一本神书。 大魏因它而三分。 当今天下只要在《三国》中出现过的人，也都会受其影响。 而李韬一直在坐享这种影响的好处。 可惜的是，孟达对刘封注定是难以从书中照进现实了。 他们只能趁兴臆想一二。 不然对战张飞和刘封的这场大战，肯定会打得很有趣。 李韬眯着眼喝了一口酒道：“既然两位将军都提到了，那么朕又怎么可能让你们空留遗憾呢？来人呢，宣孟达觐见！” “宣……宣孟达？” 别说韩当和太史慈了，就是孙尚香也瞠目结舌地看向他。 孟达投靠大唐了？ 他没开玩笑吧！ 很快，一身甲胄，看起来颇为忠厚的孟达走进大殿道：“草民孟达拜见陛下！” 李韬点头道：“免礼。” 韩当啼笑皆非：“你真是孟子度？” 孟达微微一笑：“如假包换。韩将军，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见。” “你何时来的荟州？” “数日前，带着曹仁欲劫粮草的隐秘而来。” “……” 这么说来，李韬早就知道曹仁要劫大唐二十万兵马的粮草了？ 那为何还让他成功了？ 韩当有些费解。 不过下一息，他明白了。 斥候先前只是通报曹仁率军劫粮了，但并未说是否成功。 结合李韬如此风淡云轻来看，曹仁很有可能中计了，损失也不会小。 这当真如梦似幻啊！ 孟达真的要和刘封对上了…… 李韬笑了笑道：“两位将军，朕为你们准备的大军已在校场等候，你们稍后便可带着他们前去迎战张飞。” “切记，勿要和他单挑，当以兵马缠斗取胜！至于那刘封，自然由孟将军率军前去劝降，无论他如何应对，都会落入朕的圈套之中。” 孙尚香眉飞色舞道：“永远的《三国》，逃不过的宿命。若是刘封对上孟将军后还是难逃一死，那么《三国》对‘三国’之将的影响将会更大。” “正是！” 李韬举起酒杯道：“朕在这里待你们凯旋。” “必胜！” 三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迅速离开。 韩当和太史慈再次来到校场，看到旌旗猎猎的兵马，都有点傻眼了。 这些兵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们白天来的时候，整个校场还没几个人呢。 李韬用兵当真是鬼神莫测，让人叹服。 两人正准备召集众将议事，孙尚香策马而来道：“二位将军，陛下让我来送送你们，顺便送你们一个锦囊，待大军出发后，你们再拆开。” 韩当接过锦囊道：“这些兵马？” 孙尚香莞尔一笑道：“他们有的是天启守城军，有的是樊将军所部，共有五万余人，乃陛下暗中抽调而来，陛下早就料到他们会偷袭荟州了。” “原来如此……” 韩当笑道：“看来陛下这是有意誘他们上钩了。不知曹仁劫粮之事？” “孟将军连曹仁所率兵马达三万这等机密都告知陛下了，陛下自然提前准备，让人在粮草中藏了炸药和火器。曹仁估计也和徐达一样，饱尝了它们的威力。所以东线战局，你们不用担心。只要你们托住了张飞，他们此番必败！” “多谢皇妃告知！” 韩当看了眼太史慈，也没耽搁，火速熟络众将，然后挥军南下。 孟达则是带着一万多兵马从荟州东侧迎击刘封。 抵达固城一带后，他立即率军入城以待刘封。 一小将主动请益道：“将军，咱们这是要坚守不出？” 孟达抿了一口茶道：“你觉得以我们这点兵马，守得住？刘封一路攻来，如入无人之境，如今陛下身边只留数百人马，其他的都在这了。” 小将倒吸一口凉气道：“如此说来，我们是守卫陛下的最后一道防线了？可若连我们也退，又如何守卫陛下？” “守不住，并不意味着一定要退！” 孟达指了指他道：“你这一看就是没有熟读《三国演义》。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本将只要出现在刘封面前，便会让他怵三分。” “不论他打算怎么应对本将，陛下都已想好了万全之策，保证让他有来无回，你们只需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小将慌忙道：“末将受教了，末将这就去读《三国》。” “临时抱佛脚，也未尝不可，去吧！” 孟达摆了摆手，继续品茶。 翌日，天刚破晓。 刘封兵临城下。 孟达哈欠连天地走上城头，扯着嗓子大喊道：“刘封，吾乃孟达，已效仿司马懿，投靠大唐！” “你须知大唐皇帝得天尊庇佑，能预将来。《三国演义》虽是小说，但却暗藏天尊预言。你若想逃脱宿命，本将劝你立即投降，刘备能养你，也必杀你！” “孟达？？？” 骑着高头大马，气宇不凡的刘封错愕之余，身形一晃，险些从马上跌落。 “将军！” 众裨将见状，赶紧策马靠近，心里也被他带得有点发虚，暗骂那本书害人不浅，这都还没开打呢，他们在士气上便被压一头了…… 第304章 反包围，坑足五万人 刘封缓了好一会儿，重新昂起了头颅。 他觑视着孟达，嗤笑道：“妄想用一本烂书乱我军心，不战而胜？是你蠢，还是那贼帝蠢？我刘封从不信命，只信手中银枪！来人呢，攻城！” 随着他一声令下，五万大军如蝗虫一般涌向固城。 孟达淡然自若道：“死守！” 刘封率军从清晨一直攻到入夜，城依然没有被攻破。 无奈，他只得下令暂停攻城，好好休整。 过了一日。 他再次攻城，而且选择在三更时分突袭。 攻入城中才发现，摆放在城楼上的都是稻草人。 城中早就空无一人。 而且城中高墙大街上，皆用鲜血写着“赐死”二字！ 读过《三国》的都知道，刘封是被刘备赐死的。 刘封在看到这二字时，脸色苍白如纸，两眼也很空洞。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打了败仗。 众裨将见状，慌忙劝说。 “将军，那孟达是在故意蛊惑人心，您可千万不要在意。” “对，他这是黔驴技穷了，我们当趁机掩杀，然后再杀那贼帝！” “特娘的，打不过就用这种烂招，真把我们当三岁孩童耍呢？而且将军深受主公器重，主公又岂会因为一本烂书而……” 有个裨将哪壶不开提哪壶。 结果说到这，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曹操。 曹操表面上对此书不屑一观，实际上却是依据此书，暗中派人大开杀戒。 不然那司马懿和杨修也不会逃到大唐去。 主公虽不似曹操，但据说时常叹息诸葛亮、徐庶、赵云、黄忠等人都为李韬所用了。 这不明显还是受那本书影响了吗？ “都别说了！” 刘封咬了咬牙道：“留下一些人守城，其他人随本将追击！” 他连夜率众离开了固城，向北追击了五六十里，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不免有些心慌，索性就地安营扎寨，先派人前去好好探查一番。 毕竟再往北百里，就是李韬坐镇的焱城了。 虽然在出发前，他便知道荟州眼下守备空虚，但天下皆知，李韬诡诈异常。 至于那孟达…… 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们肯定不会就这么放任他攻到焱城的。 另外，张飞率领的西路大军，迟迟没有传来消息。 这些都决定了他不可轻易冒进。 这一等就是三天。 他派出去的斥候没有等到，却等来了张飞派来的斥候。 据斥候所报，张飞在西路遇到了韩当和太史慈的抵挡，双方交战数回，张飞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张飞有意合兵一处，先灭韩当和太史慈，再杀李韬。 一裨将闻言，慌忙道：“将军，焱城近在眼前，唐帝目前能用之兵又都被西路大军牵制，我们怎能错过这直捣焱城的良机？” 刘封刚要说话，他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呈上一封信道：“我们并未寻到孟达大军，也没有见到其他人马，但在路上发现了这封信，是孟达留给将军的。” 刘封拆开看了看，扔给众裨将道：“孟达的劝降书！到底是谁给他的底气，竟妄想以那点兵马劝降本将？” 众将义愤填膺道：“他又在信中离间将军和主公，实在可恶，当杀之！” 刘封在帐中来回踱步几十圈，突然驻足道：“他的命，本将是要定了。只是我们也不可贪功冒进，先和西路大军合兵一处吧……” 做出这个决定对他而言，并不容易。 因为《三国》中他因不听从关羽之命而被赐死，仿佛魔咒挥之不去。 他很不想受其影响，但又怕重蹈覆辙。 众将也都看出来了，有无奈苦笑的，也有赞成的。 他扫了他们一眼，大声道：“此事无须再议！传令，连夜拔营西去！” 距离他们不到三十里的西南方向，一斥候急匆匆走进营帐道：“孟将军料事如神，那刘封并没有直捣焱，而是选择西去了！” 孟达笑了笑道：“是陛下料事如神，不然本将也不敢直接放弃最后一道防线，还往南迂回行军，而不是往北退啊！” “传本将令，让众将士大口吃肉，好好地饱餐一顿！明日，本将带着他们去断刘封和张飞大军的粮草去！只要粮草被断，又有韩当和太史慈率军猛攻，他们哪怕合兵一处也必退！” 众将闻言，顿时乐呵了起来：“多谢将军！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别看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但在他们眼里，李韬这般反其道而行之，还是太过冒险了。 所以这几天他们一直紧绷神经，时刻都想知道刘封的动向。 如今确定刘封不愿步《三国》中刘封的后尘了，他们才算松一口气。 没过多久，营帐外便载歌载舞起来。 除了无法饮酒外，其他的跟庆功的时候没有两样。 他们一直嗨到三更时分，方才各自回营帐休息。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 大概四更时分，就在他们睡得最香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传来。 兵卒们正手忙脚乱穿甲胄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军，已经从四面八方杀进来了。 孟达光着脚走出营帐，惊呼道：“这是何人的兵马？” 一小将火速跑来道：“是刘封！是刘封的兵马！将军，我们中计了，我们被包围了，这可如何是好？” “刘……刘封？” 孟达向后踉跄了几步，跌坐于地道：“他他他……他不是西去了吗？” “末将不知。他们有五万多兵马，我们只有一万多，将军，你快拿个主意啊，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我我……” 孟达六神无主道：“我也不知！陛下害我啊，为今之计，恐怕唯有投降了。” “那还请将军速与刘封言说。” “这……” 孟达咬了咬牙，在他的搀扶下赶紧翻身上马，然后举起白旗向外驰骋道：“刘封，吾乃孟达！吾愿率军投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请你不要为难他们。” 刘封看到这一幕，当即下令围而不攻，然后策马迎上孟达道：“你也有今日？你在固城的时候不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吗？” 孟达低着头道：“是某目中无人，还请刘将军海涵。” “呵呵！” 刘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来人呢，将他拿下！” 几个兵卒迅速上前，把孟达给绑了。 刘封又扫向其他人道：“此乃本将和孟达之间的私怨，你们无须担心，速速放下兵器，本将定不会为难你们。” 唐兵相互看了看，没有人放下兵器。 孟达大吼道：“放下啊，这可是五万大军，你们都不要命了？” 刘封冷声道：“怎么，主将已降，你们难不成还要负隅顽抗？” “驾！” 小将提着银枪策马前行了数丈，指向孟达道：“谁告诉你，他是主将了？” 孟达怒声道：“放肆，本将不是，难道你是？你这是在拿一万多大唐儿郎的性命当儿戏！” “我呸！” 小将朝着他啐了一口道：“本将还从未见过当狗当得这么急的！” 刘封意识到情况不对，皱眉道：“你是何人？” 小将勾起嘴角道：“本将，姜维是也！” “放屁！” 孟达再次抢在刘封面前呵斥道：“谁人不知那姓姜的和黄忠等人一起在十万大山之中？你就是编造，也稍微做点功课！你莫要在这以一人之私，坑害万人性命！” “你确定这是在说本将，而不是你自己？” 姜维向外指了指道：“你们先好好看看四周，再好好想想是谁在坑害万人性命吧！” 刘封和孟达当即向四周望去。 只见万千火把突然在不远处同时亮起。 紧接着还有地动山摇的声音起来。 那分明是马蹄声。 两人顿时懵了。 这……这是被反包围了？ 哪来的这么多的兵马？ 难道他真的是姜维？ 他们的计谋早被李韬识破了？ 不可能！ 他们俩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一直在用心演戏，没有走漏过任何风声…… 第305章 一杯煮酒控三国 太多的疑问堵在心口，让他们呼吸不畅。 当看到一个个黑不溜秋，尾部还窜着火花的圆球被抛来时，他们瞳孔急缩，险些失明。 这不会是传说中的无敌大将军吧？ 不！ 没有震天动地的轰隆声。 难道是霹雳火球？ 据说此物可用手或投石机抛，炸开时威力惊人，大唐在攻打吐谷浑的时候曾用过。 “嘭！” “嘭嘭嘭！” “嘭嘭嘭……” 他们尚在判断，黑色圆球落地，爆炸声霍然响起，随后越来越密集。 五万多兵马瞬时大乱。 自相践踏而死的要远超被炸的。 刘封和孟达浑身颤栗，冷汗直冒，明显也很惧怕大唐的火器。 不过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他们俩无论如何也不能乱。 孟达看了眼姜维，慌忙道：“快！杀进去，和他们混成一团，本将就不信他们连自己人都炸！” 刘封怔了一下，旋即将银枪一指道：“冲啊！” 眼见没人管自己的事了，孟达急忙道：“松绑，快给本将松……松……” “呃啊！” “呃啊！” “呃啊！” …… 他话都还没说完，只见一匹匹战马，一个个兵卒如送死的羔羊一般陷入地下。 鬼哭狼嚎的声音更甚刚才。 在唐军驻扎之地周围，塌陷了一个长达九丈的沟壑。 沟壑中密密麻麻的竖满利器。 只要掉下去必死无疑。 他欲哭无泪地看向了站在沟壑边，把位置拿捏得恰到好处的姜维。 这才想起来这地方是他们选的。 这才意识到他在和刘封演戏的同时，这一万多兵马不仅看他演戏，还在陪他演，演得还要比他好…… 一万多人，只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 如此戏耍和羞辱，简直比杀了他还残忍。 踩着尸体逃过一劫的刘封，冲到他身旁，一把揪住他的脖子道：“猢狲，你对这些真的一无所知？” 孟达崩溃道：“我若知，又怎会让自己陷入如此险地？眼下进退维谷，我死不足惜，还望将军速率兵突围！” 听他这么说，刘封微微动容，亲自给他松绑道：“事已至此，唯有以命相搏了，随本将杀出一条血路去。” “驾！” 他猛夹了一下马肚，迎着霹雳火球往外冲杀。 “咻！” “嘭！” 随着一束烟花升空炸开，骑兵在前，步军在后，外侧的兵马开始向内围杀。 与此同时，姜维让人启动机关。 沟壑之中升起了十个通道。 他立即率着一万多兵马从内往外反杀。 本就阵脚大乱的刘封大军在腹背受敌之下，乱成了一锅粥。 丢盔弃甲，抱头鼠窜的到处都是。 待天空破晓，再到正午，刘封和孟达身边只剩十几骑了。 他们浑身是血，四周尸体如山。 姜维早就不管他们了，当着他们的面整顿起了降卒。 “哈哈……哈哈哈……” 刘封抹了把嘴角的鲜血，转头看向孟达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你逆《三国》而行，向魏王献出此计，然后与本将联手，欲告诉天下人那书满纸荒唐，结果……” “你糊涂啊！” 孟达苦笑道：“一本烂书罢了，何谈宿命？真正可悲的是，我们从始至终都是那李韬操纵的棋子。无论我们怎么反抗，都难逃他的掌心！他真是这世间最可怕之人！” “本将真的想不明白，他是如何识破我们的计谋的？死并不可怕，本将也愿与将军同死，但在死之前，本将想一解心中疑惑。” “罢了。” 刘封稍作迟疑之后，将兵器一扔道：“本将也想在死之前，看看那李韬到底是何许人也，那就陪你去见见。” 见他们投降了，众兵一拥而上，把他们都给绑了。 姜维略作休整后，迅速率军西去，和太史慈、韩当二人一起夹击张飞。 张飞得知刘封全军覆没后，根本无心再战，一路南退。 可大唐兵马穷追不舍，他迟迟没有甩开，损失惨重。 最终还是马超率军接应，他才得以摆脱。 太史慈、韩当和姜维回到焱城后，李韬亲自出城相迎道：“这一仗打得漂亮，辛苦三位将军了！” “末将不敢居功。” 韩当比领兵之前愈发恭敬了：“能够取得如此大捷，全赖陛下运筹帷幄。曹操和刘备可能会想到陛下从樊将军所部调遣兵马，但绝对不会想到陛下会让姜将军率着三万多盛唐军从十万大山，来到荟州。” 太史慈附和道：“这意味着陛下早在灭清时就在谋划这步棋了，如此远谋，当真让我等汗颜！而且若非陛下赐予的锦囊，我们恐怕还被孟达假降蒙在鼓里。” 李韬笑道：“姜爱卿所率的三万多兵马并非都是盛唐军，而是由吐蕃兵马、苏毗兵马和盛唐军整合而来，朕又密令兵部给他们配备了连弩、袖弩、唐刀和火器等，当作奇兵，这次也收到奇效了。” “走吧，回城，朕已备好了盛宴为诸位庆功，同时也准备和刘封、孟达好好地唠嗑唠嗑。他们俩没有引颈自刎，估计就是在等着朕给他们答疑解惑呢。” 焱城府衙。 李韬高坐，先举起酒杯和韩当、太史慈、姜维等人连饮了三杯，然后让人把刘封和孟达押了上来。 刘封看了眼李韬，暗自吃惊。 此人尚未加冠，肯定比他小。 可两人却是云泥之别。 这当真是天道不公啊！ 他好不容易能有今日，马上又要归于黄土…… 李韬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不甘，笑道：“刘封，若非朕的《三国》，刘备都很难这么快发迹，更何况是你。” “可笑的是，你们身为朕的书中之人，竟然串起伙来，想要宰了朕，这难度可要比造反难多了！” 刘封攥起拳头道：“成王败寇，本将无话可说。不过魏王和主公已经猜到你坐镇荟州，剑指三国，很有可能让书中之事映进现实，也便于你进一步影响三国大势。” “此计乃孟达、贾诩、法正等人密谋多时，也正中你这想法，在孟达暗中投靠你之后，你更是大喜过望，还直接向他透露已暗中调遣樊梨花所部应敌，你到底是如何发现纰漏的？” 孟达也是睁大眼睛看向李韬：“无论如何，还望你让我们死得明白。” 李韬抿了一口酒道：“不可否认，你们玩的这心战戳中朕的内心了，朕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而且不仅朕有，他们都有。” 说到这，他指向了韩当、太史慈和孙尚香。 韩当道：“书中事，世间事，当他们变成一种魔咒箍住你们时，我们自然乐于看到。” 刘封当即道：“可你也是书中人！李韬先敕封你的主公为王，随后又封帝，你难道一点儿也没觉得耻辱，反倒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力？” 韩当一针见血道：“你的主公因《三国》占尽好处，如今又时刻要杀给予之人，岂非忘恩负义，不知廉耻？” “本将一诺千金，唐吴又早已结盟，吴王可以顺理成章地称帝，刘备却只能永远活在汉帝的影子里，你也好在这信口开河？” “你！” 刘封被怼得面红耳赤。 孟达心中的傲气早没了，也懒得论这些，再次看向李韬：“到底是曹仁劫粮出了问题，还是我露出了马脚？” “都有。” 李韬不急不缓道：“曹仁虽如你所说带着三万多兵马从序州劫我大军粮草了，也遭遇朕的炸药轰炸，可损失并不大。” “他明显没有全力去劫，而且警惕极高，这让朕有理由怀疑劫粮之举只是他做做样子，助你投诚罢了。” “在朕这里，曹操派人劫粮可以说是公开的阳谋，并非隐秘。你带着这条情报前来，对朕而言价值很一般。” 孟达连忙道：“可我还向你提及曹操和刘备暗中联手了！” “这条情报的价值很高，但也在朕的意料之中。” 李韬风淡云轻道：“你还记得你前来投靠朕时，朕和你开怀畅饮，主动透露朕调动了樊梨花所部吗？那其实也是为了测试你的！” “刘封和张飞率军进入荟州后，一举一动都在朕的掌握之中。他们兵分两路后，张飞看似是主力，实则率领的兵马要少于刘封。刘封打得太顺利，一路狂飙突进到距离固城不到百里的地方时，曾停留了大半日。” 孙尚香忍俊不禁道：“他这是没想到陛下完全放任不管，他又攻得太快，怕错过在固城和孟达交手，进而麻痹孟达所率领的一万多兵马了？” “没错！” 李韬点头道：“他们不仅要麻痹那一万多兵马，还要麻痹朕的探子。待连夜全歼他们，再直袭焱城，朕身边只有那么点兵马，必死无疑。” 他连这都知道？ 刘封仰天长啸了数声，摇头道：“是本将冒失了……” 第306章 乐不思吴，广纳皇妃 孟达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这种算计别人，反被算计的滋味太难受了。 关键曹操和刘备联手的基础本就不稳。 这次刘备损失惨重。 曹操却损失不大。 他们接下来估计很难再联手了。 倘若孙权再趁机捅刘备一刀。 那么三国大势将迅速向吴国倾斜。 这对李韬而言是极为有利的。 一场大战改变太多了。 难怪他放着天启城不去，而是选择坐镇在这小城之中。 他这摆明了是要进一步塑造三国之势啊！ 这样的人成为霸主，着实让人心服口服。 孟达叹了数声道：“我还有最后一个疑惑，姜维是何时被你从十万大山调来的？” “至少半年前吧。” 李韬笑了笑道：“那时朕还没到寒岭关，突然萌生了打造一支奇兵以备后用，并且锻炼姜爱卿的想法。” “此番为了让你不起疑，你所率的一万多人皆是樊梨花所部。姜爱卿所率领的这三万多奇兵，有一万人混入了韩将军和太史将军了麾下，为了是保证战力对抗张飞。” “……” 孟达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半年前？ 这皇帝比他想象得还要可怕！ 难怪他像拥有打不完的牌一样，而且总能出奇制胜。 这已经不是走一步，看三步了。 而是筹谋久远，极尽推演之能事呀！ 刘封也是苦涩一笑：“死在你的手中，本将无话可说。” 李韬喝了一口酒道：“既如此，朕便成全你们。来人呢，送他们上路。” “喏。” 几个兵卒当即将他们拉出去砍了。 孙尚香轻声道：“陛下，臣妾还以为那孟达会泪流满面，再次投靠于你呢。” 李韬道：“他估计有过这想法，但是不敢，因为这意味着他会死得很惨。” 孙尚香鼓了鼓香腮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三国》看得太多了，现在不管他们谁来投靠，臣妾都会觉得不安好心。” “那当初司马懿、杨修、黄忠等人投靠朕的时候，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还别说，真没有。” “这便是天下大势使然。提高警惕固然没错，不过若想成为霸主，还是要海纳百川，就事论事，莫要因为一人假降而关上大门。朕能有今日之兵强马壮，能臣如云，不正是因为如此吗？” “陛下说的是！” 孙尚香美眸轻眨道：“所以臣妾是支持陛下纳更多妃子的，这也是海纳百川的一种嘛！” 听到这话，韩当、太史慈和姜维皆是窃笑不已。 李韬则是大笑道：“看你情真意切的样子，朕差点就信了。” 孙尚香撒娇道：“臣妾说的都是真的，臣妾毕竟是女将，才不像她们那样擅妒呢。” “她们？你具体想说谁？” “你……哎呀，陛下你太坏了！” “咳咳咳！” 李韬轻咳数声，示意众将都看着呢，然后看向姜维道：“经过吐蕃、十万大山和操练这三万精兵的磨炼，你愈发沉稳了，孔明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姜维连忙道：“陛下麾下能人太多，末将每到一处都能受益良多，自知还需多加历练。所以末将请战！” “不错！” 李韬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看来你已经猜到朕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你们三人率军一起去吧。” “这次曹操损失不大，不排除他老奸巨猾，在和刘备联手的同时故意留了一手，将重点放在了琏州大战，想要一口吞了朕那二十万精锐。” “你们率军攻序州，然后进逼许昌，如此既能分散他的兵力，也利于岳飞、吕布，乃至吴帝的进攻！” “多谢陛下！” 韩当和太史慈急忙起身，同时敬向了李韬。 孙尚香却是坐着不动道：“都是一家人，你们不要这么见外。你们只要打赢了接下来的大战，那便是对陛下最好的感谢了。” “是是是！” 两人忙不迭地点头。 扪心自问，他们太喜欢在李韬麾下作战了。 天启大战，他们打得酣畅淋漓。 对战张飞，他们又打出了气势。 如今再战曹操，虽然是在大唐，而非吴国，他们期待更高，底气也更足。 这样下去，他们都担心自己越来越难以割舍大唐了。 而看孙尚香这样子，她明显早已融入大唐了。 本来他们还想按照吴帝所说，利用她来掌控大唐内部隐蔽。 为将来唐吴做准备呢。 现在他们发现，她的一颗心全向着李韬，而且也支持李韬统一天下。 对于吴国的局势，似乎都能淡然以对了。 这种情况下，他们若是天天琢磨着如何利用她这大唐皇妃的身份的话，并不明智。 而且他们并不想看到唐吴反目…… 眼见李韬已经一饮而尽了，他们赶紧畅饮。 最终他们皆是喝得酩酊大醉，被架了回去。 翌日。 他们刚酒醒，李韬又宴请他们。 走出门后他们才发现竟然下雪了。 来到府衙，他们闻到了浓浓的香味，不禁味蕾打开道：“怎会这么香？” 李韬招手道：“天降雪，冷风吹，正是涮火锅的好时节，都快坐，顺便尝尝朕让人从长安快马加鞭送来的新酒，名为‘冬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小乔故意道：“冬天不是早就来了吗？” 大乔剜了她一眼道：“陛下可是文坛霸主，随口一句话都是要名扬天下，流传千古的，你连这也敢质疑？” 小乔撇了撇嘴道：“姐，你比陛下还较真呢，咯咯咯！” 原本她们和年世兰、陈圆圆是想在屋里自己涮的。 但李韬觉得涮火锅，不仅涮味道，而且还要涮氛围。 她们俩和孙尚香一样都是吴国人。 而太史慈和韩当又都是吴国之将。 不必那么避嫌。 如果带上她们三了，自然也不好落下年世兰和陈圆圆。 不过这对韩当、太史慈和姜维而言，简直是惊吓。 他们怎么能和皇帝、陛下同桌？ 这不合礼仪！ 见他们迟迟不坐下，李韬笑道：“你们三这是想看着我们吃？朕今天可是拿出来不少十国之人都没尝过的好东西，你们若是错过了，肯定会成为人生的一大憾事的。” 太史慈鼓起勇气伸头看了看道：“那……那红色之物是？” 李韬道：“此物名为辣椒，辣味最正宗，远非茱萸、花椒等可比。还有这切成片的名为土豆，能亩产数千斤，和红薯一样，也是朕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域外搞来的。” “亩产数千斤？” 韩当、太史慈等人听得两眼冒光。 不过下一息，他们又变得哭笑不得起来。 怎么还有牛肉？ 别说大唐了，眼下诸国都禁宰耕牛。 他堂堂皇帝，怎么带头触犯律法？ …… 第307章 火锅攻势，浓情蜜意 孙尚香见他们大惊小怪，决定皮一把。 她夹起一块牛肉涮了涮，然后沾了些酱料，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头牛啊乃卢国公程咬金所养，非他喂，不进食。” “自从陛下令他打铁后，他刚开始早出晚归，尚能顾及。然随着陛下南征北战，需要的兵器越来越多，他只能睡在武器监，隔三岔五才能回府一次，久而久之，这头牛也就饿死了。” “还有此事？” 太史慈也是个实诚人，眉头紧皱道：“陛下令卢国公打铁之事，我等皆是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他还养了一头如此认主之牛。” “是哇！” 孙尚香趁机多吃了几块牛肉道：“据说此牛饿死后，卢国公为之大哭三天三夜，随后怀着万分悲痛之心将它一分为二，留了一半自己享用，另外一半则是让人快马加鞭，送到了这里。” “这这这……” 这般反转让太史慈始料未及。 他错愕不已道：“吃……吃了？” 孙尚香强忍着笑容道：“对呀，不然岂不是暴遣天物？” “可它如此忠厚……” “所以这年头忠厚能当饭吃啊！” “……” 见他已经被完全诓进去了，韩当以手扶额道：“此地距离长安何止千里？你难道不该问这半头牛是如何运到这里，确保还能吃的吗？” 听他这么说，太史慈总算反应过来了，哭笑不得地看向孙尚香道：“这……这不是那半头牛？” “哇哈哈！” “哇哈哈！” “哇哈哈！” …… 孙尚香指着他拍案大笑道：“这种说法在陛下这里都是老掉牙的套路了，你竟然还会上当。你难道没听过程府的牛总是离奇死去吗？有淹死的，气死的，磕死的，唯独没有饿死的。” 太史慈挠了挠头道：“好像听人提起过，但没往心里去。为何没有饿死的？” 孙尚香再次大笑：“养肥喽才有的吃啊！” “呃……” 太史慈顿时窘得一塌糊涂。 小乔急忙道：“这头牛并非卢国公所送，但也不是陛下杀的。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又怎么会干这么知法犯法的事呢？” 太史慈疑惑道：“那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向陛下进献牛肉？” “自然是……” 小乔看向孙尚香，随后两人异口同声道：“文抄公、威武大将军、情天大圣、中原王！” “……” 太史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突然觉得她们这套路太深了。 他还是更适合在战场上厮杀。 不然一顿火锅涮的，他会怀疑自己是个傻子。 眼见她们俩高兴地击掌而庆，都笑出泪花了，李韬摇头道：“朕的清誉啊，就是被你们这样给毁掉的，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唯有化悲愤为力量，好好品尝毛肚这道美味了！” 说着，他夹起一些毛肚，准备放到翻滚的火锅里。 韩当急忙阻止道：“陛下，不可！这不是牛胃吗？乃藏污纳垢之地，末将从未听说它可吃。陛下是万金之躯，身系江山社稷……” 他都还没说完呢，大乔、小乔、年世兰、陈圆圆等人便一脸古怪地看向他。 他不是吴臣吗？ 这俨然是以唐臣自居啊！ 他和太史慈也被陛下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 好事！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孙尚香则是眯着眼，满脸堆笑，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皇兄的臣子“叛变”了。 李韬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当即开怀大笑道：“韩将军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什么污秽之物，而是一道难以言喻的美食，你们且看朕是怎么吃的。” 他用筷子夹住毛肚放入火锅中，涮下去，夹上来，嘀咕道：“此乃七上八下之法，堪比武林秘籍，世间只此一份。” 说到这，他将毛肚夹起，沾了些酱料，放入嘴中，慢慢咀嚼道：“久违的味道，久违的味道啊！你们都快尝尝！” 孙尚香歪头看向李韬道：“陛下，你不会骗我们吧？” 李韬二话不说，立即向小乔使了个脸色。 看到小乔已经有模有样地照做了，她争先恐后地尝了起来。 毛肚入嘴，咀嚼了几口后，她便难以置信道：“竟一点儿腥味都没有，而且还很脆，这要比牛肉还好吃！” 小乔也是赞不绝口：“看来若想尝尽天下美食，只需紧随陛下即可。” 还站着的韩当、太史慈和姜维都看饿了。 可他们还是不愿坐下。 李韬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道：“这是圣旨，坐！” “末将遵旨！” 姜维也不拘谨了，第一个坐了下去，而且率先尝毛肚，又抿了一口冬春，异常激动道：“得陛下赐如此美酒和美味，末将死也无憾了。” 韩当和太史慈相互看了眼，也是硬着头皮坐下，品尝了起来。 两人跟姜维一样，都觉得以前喝的所谓的酒皆是水，吃的所谓的美味皆不值一提了。 韩当道：“这种吃法，末将似乎见过，但都无法和此法相比。” 李韬笑了笑道：“这是鸳鸯锅，一半清汤，一半浓汤，浓汤的辣味全来自于辣椒，辣味很足，蘸料也是朕让人按照朕给的配方调制的。” “至于这冬春，咳咳……乃是长安的那座闻名天下的酒楼新酿制的佳品，纵使宫廷玉液也不如啊！你们都是有口福之人，接下来也定能为朕打大胜仗！” 韩当、太史慈和姜维抱拳道：“末将必不负陛下厚望。” “不必多礼，好好涮，还有这土豆片，对于你们而言肯定是稀罕品，都尝个鲜！” “好脆！” “此物美味啊！” “没想到域外竟有这么多好东西。” …… 三人边吃边惊叹，也不在乎吃牛肉触犯律法了。 待都尝了一遍，孙尚香故意开启忏悔模式道：“陛下，这耕牛乃百姓耕作不可或缺之物，我们这般是不是不太好？” 李韬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又想挽回朕的声誉了？朕拒绝配合，你自己说吧。” 孙尚香掩嘴一笑，然后看向韩当和太史慈道：“你们可能有所不知。陛下虽常在外领兵，但早就让内阁以官养和私养两种方式，大量养殖耕牛了。” “医道圣院还专门研制出了一些能够预防和治疗耕牛生病的药物。假以时日，大唐的耕牛肯定是九国之中最多的。而且有了陛下琢磨出来的曲辕犁，现在百姓耕种已经容易很多了。” “无论怎么看，陛下涮一次牛肉都不为过。” “原来如此。” 韩当双手抱拳道：“末将在吴国时听得最多的是陛下的种种荒诞行径，如今得以伴随在陛下左右才发现，陛下虽不言仁义，但却早已广施恩惠于百姓。大唐能有今日之盛，乃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 李韬指了指案几上摆放整齐的涮菜道：“天下大势就如这些涮菜，他们做的是将这些涮菜按部就班地做成一道道佳肴。” “朕做的是弄一口大锅，再搞点蘸料，把它们放到锅里涮。此法在他们眼里虽然难登大雅之堂，但恐怕连他们也没法否认这是美味。” 喝了一口小酒，李韬继续道：“百官见惯了佳肴，百姓也尝惯了正菜，朕突然端上大火锅，不仅新鲜，也能把诸国的传统口味给搅得一团糟吧？” 这便是他的争霸之道？ 韩当和太史慈瞬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细品之后，更觉绝妙！ 论贤，谁及赵祯？ 论雄才伟略，谁又及嬴政、刘彻、朱元璋等帝。 若想在争霸中战胜他们，那就不能按照他们的步伐走。 可惜的是，吴帝还在这样做！ 李韬也难入吴国那帮文武百官的“法眼”…… 他们暗叹数声，不由地多喝了几杯。 李韬借着酒兴道：“除了火锅，朕还准备了一样好东西。” 他拍了拍手。 两个宦官立即把发出“嘀嗒”“嘀嗒”声的机械钟给抬到了凉亭下。 姜维仅是看了一眼便慌忙起身道：“这……这是计时之物？” “姜爱卿好眼光啊！” 李韬不吝称赞道：“除了朕和匠人，你们是这天下间第一批见到它的人。它名为机械钟，堪比沙漏，用来计时，不过要远比沙漏精准，精细！” 听他这么说，韩当和太史慈也是火速凑到机械钟前，弓着身体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太史慈啧啧称奇道：“它……它竟能一直自己动，这是如何做到的？” 韩当也是如看神物道：“天地运转，四季交替，昼夜轮换，似乎都藏于这钟内了。陛下到底是用何手段让它如此神奇？” 李韬道：“今天朕喝得高兴，那就让你们看看它的内部构造。” 他再次拍了拍手。 有人端来了内部的半成品。 看着那既密又极为精细的零部件，韩当一阵眩晕的同时，慌忙看向李韬道：“此物也是陛下想出来的？” 李韬点了点头。 韩当两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了。 在他眼里，若非通天彻地之才，根本不可能想出如此神物。 太史慈也是发自肺腑道：“陛下一出手，便是震惊天下之物啊！此物一出，沙漏、漏刻等恐怕要被弃之如敝履了，世间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此物。” “所以朕想拿它大赚一笔。” 李韬晃着酒杯道：“不求每家一个，就是各国富贾豪绅买了，朕的小金库都将充盈不少。只是你们还需替朕保密，不然诸国若是知道此物出自朕之手，恐怕就没那么好卖了。” 拿这赚钱？ 韩当和太史慈啼笑皆非的同时，倒也觉得这是他的风格。 不过他对他们俩未免也太过信任了。 真不怕他们透露给吴帝？ 李韬看了他们一眼，笑而不语，继续喝酒。 待他们相继散去，他看到小乔闷闷不乐的，遂上前搂住她的柳腰道：“爱妃这是怎么了？” 小乔努了努嘴道：“那机械钟太大了，陛下就是放在那让臣妾去偷，臣妾恐怕都偷不走。” “你这是在怪朕没有让你第一个看到？” “臣妾可不敢，而且臣妾看得出来，陛下这是有意要润物细无声，让韩将军和太史将军心甘情愿地留在大唐，为您效力呢。” “你嘴上说不敢，但心里明显不太高兴，随朕来！” 李韬拉着她走进屋，然后往榻上一坐道：“你自己找，找到以后可以直接偷走，朕什么都不知道。” 小乔惊讶道：“莫非你说的礼物并非那机械钟？” 李韬笑道：“那东西太大了，不适合你。” 这话刚传进小乔的耳中，她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便在屋中快速扫了起来。 当看到不远处的案几上放着一个粉色的小东西时，她快步走上前，拿了起来，惊呼连连道：“这是小小小……小机械钟？” 李韬哈哈大笑道：“此物名为‘机械表’，倒是可以说是缩小版的机械钟，不过要远比机械钟要精致，这世上暂时只有这一个。怎么样，喜欢吗？” 小乔已经高兴得说不出来话来，她直接扑到了李韬的怀里，连亲了十几口，泪眼朦胧道：“陛下，你对臣妾太好了……” 李韬勾了一下她的琼鼻道：“你可是随时随刻都能让朕开心的活宝，朕不对你好，岂不是自我断送生活的乐趣吗？来，朕教你怎么用，然后给你戴上。” 他耐心教了一会儿。 小乔很聪明，一学就会。 李韬亲自将机械表戴在她的皓腕上之后，她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取下放在胸口道：“陛下，臣妾觉得还是不那么招摇了。虽然知道她们都会有，但臣妾可不想让她们因臣妾第一个得到而争风吃醋。” “哈哈哈，大大咧咧的是你，心思细腻的也是你。” 李韬将她放倒于榻道：“在这风雪之夜，朕想把两个你都给尝一遍，你看如何？” 小乔咬了咬红唇，满脸娇羞道：“霸道的是你，柔情的也是你，臣妾……” “你倒是很会针锋相对啊？” “香姐姐说退让难讨陛下欢心。” “这确定不是你说的？” “不是，不是，就不是！” 见她羞得扯过被褥盖在了身上，李韬一头钻了进去。 既然她说不是，那就不是。 今晚权且让孙尚香来背这个黑锅了。 明晚再换她来背。 当夜，风声扯呼，床榻摇曳。 所有的铁血都化作了柔情…… 数日后。 韩当、太史慈和姜维率领大军攻向序州。 不到半个月，他们竟然拿下了整个序州。 李韬看到战报后，愣神了良久。 那顿火锅的后劲那么大？ 这速度大出他的预料，完全可以说是惊喜了…… 第308章 祭出耗字诀 雨化田带人将系统奖励的土豆运到天启城后，本欲返回焱城，但在留意到城中发生的一些事后，他选择留在了天启城，并派人向李韬禀明情况。 西厂高手见到李韬后，如实禀报了城中异常。 “屡屡有商贾离奇死亡？” 李韬冷声道：“朕在建立天启之初就提出让其变成互通有无，商贾云集之城。在天启大战之前，聚集在天启做生意的商贾已是天下之最。” “他们这摆明了是战场上失意，却想耍阴招在天启制造混乱，找回面子啊！你回去告诉雨化田，让他亲自办案，有一起查一起，查他个水落石出，严惩作案之人。同时让他告诉袁天罡、徐庶等人，加强城中巡逻，严防敌国细作渗入。” “喏！” 西厂高手躬身道：“在小的来之前，袁国师和徐大人已在城中增派人手巡视。只是在刘伯温以天尊之意向百姓免费发放了几批精盐后，如今进入天启的百姓再次猛增，其中又以明人、魏人和宋人居多。” “徐大人说以这势头，年后天启城的人数可能达到五六百万人，这无疑增加了管治和巡查的难度。” 人多难管。 而天启城最终可是能够容纳八百万人的。 如果现在这规模都承受不住。 那么便无望成为当世的商业巨城了。 利用刘伯温以天尊之意，向百姓免费发放精盐，也是他授意为之。 刘伯温立志不再开口，意味着他不会辩驳。 他在大明，特别是民间又有着很高的名望。 眼下大明盐价高企，精盐寥寥，又遭遇了雪灾。 民愤正盛。 这样一波操作必能吸引大量大明百姓进入天启扎根。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刘伯温的内心会很挣扎。 一方面，他这是在变相帮大唐削大明之民以增天启，乃叛臣所为。 另外一方面，大唐的精盐之多，天启之繁华，势必会让他大受震撼。 以他之智，假以时日，李韬相信他会坦然处之的。 想到这，他特意询问道：“刘伯温近况如何？没有寻死觅活吧？” 西厂高手摇头道：“他整日无言，古井不波。不过在他的老仆偷偷往他的饭食中加入陛下所赐之药后，他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 “他会明白朕的良苦用心的。” 李韬笑了一声道：“如此巨城，当有朝气，更当向天下展示海纳百川的胸怀。柳永自投靠大唐，当上洛阳令后，悯农重伤，把玻璃制造搞得如火如荼，深得朕心。朕这就下令调任他为天启令，相信能为天启治理再注活力的同时，也能吸引更多的宋人来投。” “陛下圣明！” 西厂高手连忙道：“还有一事，据督主所得情报，这段时间范增、贾诩、东方朔、李斯等人往来密切。” “南方秦、汉、隋、宋四国，和东方明、魏、楚、蜀四国很有可能已达成互不为敌，共讨大唐的盟约。”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李韬负手走了几步道：“眼下我大唐多线作战，他们联手围堵，纵然无法战胜我们，也能硬生生地耗死我们。” “在曹操和刘备联手，首战失利，琏州的明、楚、魏三国联军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后，他们估计又祭出了‘耗’字诀。” “以诸国之力耗大唐，这算盘倒是打得叮当响，只怕我大唐尚且没事，他们便接连趴下了！” 他这可不是盲目自信。 年关将近。 大唐今年的收成很好。 商业之盛已一跃成为天下之首。 他又掌控了精盐这种硬通货。 他们想在短时间内耗死大唐，基本上不可能。 而眼下韩当、太史慈和姜维出乎意料地拿下了整个序州，逼得曹操不得不从琏州撤出部分兵力应对。 岳家军和吕家军接下来肯定能够更好地应对明楚魏联军。 琏州战线已然无忧。 待樊梨花和陈近南彻底稳固了大清南部半壁江山，他们可以分兵赶往琏州，他到时便可高枕无忧了。 至于唐宋边战、梁山泊之战，还有梁隋边战，他尚未收到战报，情况暂不明朗。 建功以东的战局倒是逐渐明朗。 赵云、侯君集、李君羡等人已经顶着常遇春和李文忠的反攻，强势拿下了孟州。 这样一来，建功以东的三州中，只剩下腾州了。 在联军焦灼，东部依然失利，内部因盐动荡，又遭受了雪灾的情况下，他倒是很想看看朱元璋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正这么想着呢，一个东厂番子急匆匆走来道：“陛下，刚得到消息，明帝出手了！” “这么快就绷不住了？” 李韬大笑道：“他强势镇压各地騒乱了？” “不仅如此，他还号令各地官府禁绝精盐，更不准任何人再传精盐能够增强体力，延年益寿的‘谣言’。除此之外，他亲自出京赈灾，并且广纳灾民充入军中操练。” “呵呵，这强势且不乏灵活的手段倒是他的风格。他以为这样就能够平息大明各地的騒乱了？你去传旨给岑虎，让鼠盟全员变成贩盐人，给朕倾尽全力向大明贩卖精盐，卖得多的一律重赏！” “遵旨！” 东厂番子风风火火地离开后，李韬打开大明地图看了又看道：“秦、汉、隋，朕暂时鞭长莫及，但是大明，必须要乱起来，必须要换个皇帝！” 大唐东面诸国中，大魏三分，还被大唐夺了两州。 老曹已经不可能再翻江倒海了。 大楚也失南洲和二十城，项羽又在天启之战中大败，很难再对大唐造成威胁。 吴国虽然快速扩张，但一直被他拿捏。 张飞和刘封刚在荟州吃了败仗，除非刘彻继续加大扶植刘备的力度，不然刘备对大唐恐怕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么一看，东方诸国中对大唐威胁最大的就数大明了。 大明虽在建功争夺战、天启之战中都吃了败仗，但国力在那摆着呢。 朱元璋也是一个狠角色。 倘若他下定决心以举国之力死磕大唐，大唐想要安然无恙基本上不可能。 另外、李善长、胡惟庸、蓝玉等人虽然相继被杀，但大明的能臣依然很多。 其中的善战之将，原本有不少驻守在大魏或者大楚边境。 接下来他们很有可能会被调往建功一带。 建功东部三州的争夺很容易变成旷日持久的拉锯战。 他暂时虽然不怕耗，但如果那么多帝国长时间耗大唐一国的话，大唐肯定是吃不消的。 所以祸乱大明是他眼下的首要目标。 这甚至比一举灭了曹操还要重要。 精盐是个极好的切入口。 只是以大明的体量和朱元璋的手腕，仅靠精盐还不行。 他必须要再开辟一个“战场”！ …… 第309章 朱重八的悲戚与野望 大明。 应天府。 朱元璋回到皇宫后，立即用被褥和毯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一般。 宦官往屋里搬了三个火炉后，他还让继续加。 太冷了。 他已经不记得大明有多久没这么冷了。 好在他这次出京也是所获甚丰。 不仅以雷霆手段平定了各地的騒乱，而且还禁绝了李韬赖以祸乱大明的精盐。 范增那老匹夫先前劝他切莫冲动行事，正中李韬的下怀。 那时肯定是对的。 但此一时，非彼一时。 他再不出兵镇压，大明可就乱了。 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帝，他什么世面没见过，其实根本不怕一时半会的民乱。 他怕的是大明在这个时候乱。 眼下正是大明和大唐咬得最紧的时候。 谁先松口，谁先泄力，谁便输定了。 那李韬不是牛气冲天，多线作战吗？ 他要活活咬死他！ 拼国力和耐力，他朱重八还从来没有怕过谁。 待身子暖了，他大声道：“来人呢，宣皇太孙、傅友德、徐达、汤和、沐英觐见！” 很快，朱允炆带着四个大将来到了寝宫。 瞧见他的须发更白了，人也苍老了许多，朱允炆坐到榻边，抓住他的手道：“皇爷爷，您就该让孙儿去的，这天寒地冻的，您实在不宜再奔波劳累了。” “好孙儿，朕这身子骨硬朗着呢，不用你操心。” 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四将道：“如今各地的‘盐乱’总算平息了。那小儿妄想以民乱来掣肘朕，让朕不能全力攻打大唐，朕又岂能让他如意？” “如今魏、楚等国已与我大明订立盟约，暂不互相攻伐，我大明的兵马都要压到大唐去！朕要让他好好尝尝惹怒朕的滋味。” 说到这，他看向徐达道：“徐达，朕再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给你十万兵马，前去琏州，驰援三国兵马。失去序州后，曹操有点后继乏力，这样下去，会给岳家军和吕家军可乘之机，你务必要帮朕咬住！” 徐达双眼发红道：“多谢陛下，罪臣万死不辞。” “你是天下公认的良将，朕也深知你的能耐，勿要因为建功一战而畏首畏尾。” 朱元璋叮嘱了一句后，又看向傅友德、汤和和沐英道：“你们三人各率十万兵马前往孟州，灭了赵云、侯君集、张亮、李君羡等人，帮朕夺回孟州和齐州，然后再攻康州，剑指天启！” 天启之战不仅让他见识到李韬手中王牌之多，也让他意识到曹操和项羽已不如往昔。 所以他决定独攻天启。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建成。 目前商贾被杀和流民潜伏的计划，进展得很顺利。 只待他兵临城下，里应外合。 那天启即便是铜墙铁壁，也一定会被拿下。 另外，他这么做还有一层考虑。 秦汉隋三国兵马正在大宋边境和大唐的数十万精锐力战。 那些精锐中有飞龙军、白袍军和李家军。 他若大军压境，必能分散他们的兵力。 到时秦汉隋再加把劲。 大唐必定顾此失彼。 他期待的局面也就出现了。 汤和略微犹豫了一下道：“陛下，有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元璋摇头道：“老伙计，你怎么也整得跟那帮文臣一样？有事就说！” 汤和轻咳一声道：“眼下天寒地冻，马匹冻死无数，不宜出动这么多兵马。臣也知道眼下战事吃紧，可赵云、侯君集等人拿下孟州后，再想拿腾州，难于上青天。” “依臣之见，不如等来年天气转暖，再兴重兵伐唐。如今灾民太多了，可令各地放粮，赈济灾民。” “你这话，朕不爱听。” 朱元璋绷着脸道：“朕已将众多灾民纳入军中，也让放粮了，朕不想再被那李韬牵着鼻子走。” “而且他大唐兵马能够不分地方，不分季节地大战，我大明的兵马又为何不可？” 汤和道：“据臣所知，李韬在攻打吐谷浑和吐蕃时，让每个兵卒都随身携带了一种名为红景天的药，让他们不至于出现窒息的情况。” “他们的战马也被保护得很好，那医道圣院还专门为它们研制了一些药物……” 至于将士的装备。 他刻意给省略了。 他相信徐达比他更清楚。 李韬是不惜钱财地往里砸。 原本大明将士的装备，即使不能说是傲视天下，也可以说是傲视东方诸国的。 现在…… 因为布料涨价，他们的衣物要比往年单薄。 偏偏今年冬天还那么冷。 徐达见他戛然而止了，咬了咬牙，把他省略的给说了出来。 朱元璋脸色铁青道：“你们为何不早说？” 朱允炆道：“皇爷爷息怒，今年多灾，灾民太多，您已经数次让国库拨款，赈济灾民了，国库……” 虽然不能说空虚，但余钱真的不多了。 大明还要熬过这个寒冬，他们必须要省着点花。 朱元璋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更难看了。 倒不是生他们的气。 而是恍然意识到李韬登基还没到两年呢，已经让大唐变得如此之强了。 大唐自他登基以来，鲜有不打仗的时候。 今年更是连续大战。 结果大唐的一切都井然有序。 尤其是国库。 前些年，李渊因国库空虚而节衣缩食之事，可是传遍诸国，闹了笑话。 现在一直这么打，却没听说大唐的国库没钱了。 即便李韬耍诈，也不会拿大唐几十万在外征战的儿郎和国运来耍啊！ 这极有可能意味着大唐今年的国库收入，达到了让人难以想象的高度。 他揉了揉太阳穴，又捏了捏眉心道：“传旨，朕将带头为我大明将士捐款，朕宁愿自己受苦，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冻着、饿着。” “以举国之力反攻大唐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们只管去征战，去厮杀，所有的问题朕来解决，朕不会让你们有任何后顾之忧。” “陛下圣明！” 这番话让徐达、汤和等人大为触动。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勠力同心，斗志昂扬了。 纵然是战死，他们这次也要凯旋而归。 “下去准备吧。” 朱元璋挥了挥手，目送四将离开，忽然弓着腰剧烈咳嗽了起来。 朱允炆慌忙拍打着他的后背道：“皇爷爷，您这是受了风寒？御医，快传……” “无碍！” 朱元璋迅速制止，随后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朕这次离京才意识到朕真的老了。朕本想给你留下一个睥睨天下，四方咸服的江山，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朕希望你能够快点成长起来，像你父亲一样把政事给打理得挑不出半点毛病。万一哪天朕倒下了，你要扛起我大明的龙旗，绝对不能让其倒下！” “皇爷爷！” 朱允炆泪流满面道：“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大明和孙儿都需要您……” “别哭！” 朱元璋笑着给他抹了把眼泪道：“这是天下人最向往的一条路，也是天下间最难走的一条路。朕不可能一直陪着你，你要多学着点，朕相信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朱允炆攥紧粉拳，忙不迭地点头。 数日后。 徐达、傅友德、汤和和沐英率着大军离开。 没过几日，一件震动大明朝野的事情发生了…… 第310章 最要命的官位 大明的凤南粮仓被烧了！ 凤南粮仓乃大明四大粮仓之一，同时也是供应应天府的关键粮仓。 它被烧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朱元璋在朝堂上看到奏报后，暴怒而起道：“朕早就下令，重兵把守。现在雪灾侵袭，灾民遍野，你们却告诉朕粮仓烧了，你们是嫌脑袋不够砍，还要被剥皮填草吗？” “臣等惶恐！” 文武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 这事太突然了。 他们也很懵。 自从他下令之后，凤南粮仓的守军增加了一倍。 方圆五十里内都不准有闲杂人等靠近。 眼下又正值雪灾蔓延之际，不易走水。 粮仓怎么就烧了？ 若说是被炸了，他们还能第一时间想到大唐。 现在…… 虽说李韬的嫌疑很大，可是他们目前并没有掌握到什么证据啊！ “废物！” “废物！” “朕怎么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废物！” …… 朱元璋走到他们中间，连踹了十几人，莫名地有点怀念李善长、胡惟庸和宋濂了。 李善长和胡惟庸是心术不正，但做起事来还是让他颇为放心的。 至于宋濂那个叛臣，能力也是冠绝众臣。 前有刘伯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掳走，而后成了天启的又一尊所谓的“天尊之徒”，深受大明灾民的爱戴。 现在凤南粮仓又被烧。 这不是送给李韬更多灾民，让他填充天启吗？ 而且现在本就国库拮据，粮草吃紧，赖以支撑大明的四大仓还烧了一个…… 前线的将士们吃什么？ 百姓又吃什么？ 粮价还不涨到天上去？ 而在盐价、布价都早已高企的情况下，如果粮价再涨，他有预感大明的所有东西都会跟着涨。 到那时他将面临的境遇，很有可能要比这雪灾可怕十倍，乃至百倍以上。 他越想越气，双眼欲裂道：“来人呢，将凤南粮仓的大小官员一律给朕斩了！不，夷三族！” “告知其他三大粮仓，若是再出现任何差池，朕夷了他们九族！” “喏！” 新任锦衣卫都指挥使范横唯恐殃及自身，领命后迅速离开。 朱元璋遍扫诸臣道：“此事定是那李韬所为，他是铁了心要祸害我大明。你们可有良策？” 十国互烧粮仓之事虽然时有发生。 但像这么大的粮仓被烧，还是头一遭。 他越来越觉得有必要再次清扫内部了。 李韬的人就是老鼠，无孔不入，如果没有明人在暗中配合的话，他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得手。 只是此事牵连甚广，他需要有人来牵这个头。 想到这，他看向了南雄侯赵庸。 赵庸能征善战，在大明开国之战中屡建功勋，只是先因私纳奴婢，不得封公，后因涉及胡惟庸一党，差点被杀。 朱元璋特意留他一命，也是想留个关键时候能够挺身而出，而且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替他背黑锅的臣子。 李韬那个黄毛小儿在这方面都玩得炉火纯青。 他又岂能落于他后？ 大难不死的赵庸很有眼力劲，慌忙道：“陛下，臣以为攘外必先安内！李韬在我大明境内屡屡得手，必有内应，当把他们悉数揪出来，格杀勿论！” “说得好！” 朱元璋借坡下驴道：“此事朕就交给你去办，而且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臣遵旨！” 赵庸也是趁势道：“臣现在就奏请杀一人！”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 他想干什么？ 这也太快了！ 朱元璋波澜不惊道：“杀谁？” “锦衣卫都指挥使范横！” “为何杀之？” “刘伯温被掳和凤南粮仓被烧，皆和大唐的东西厂脱不了干系。他上任之初扬言要斩断东西厂伸向我大明的所有毒手，结果反让东西厂更加猖獗，理应斩之！” “准奏！” 他这是要杀鸡儆猴。 范横也该死。 朱元璋自然愿意顺水推舟。 不过难题也来了。 近一年已死了三任锦衣卫都指挥使了。 前两任乃东西厂所杀。 这一任被他亲自斩杀。 锦衣卫都指挥使俨然成了满朝最要命的官位。 接下来该任命谁来担此大任？ 朱元璋瞥向江阴侯吴良，顿时有了注意。 吴良是齐王朱榑的老丈人，又是军伍出身，对名声、女色、钱财、权利等都不看重。 如果由他执掌锦衣卫的话，那必然能够让锦衣卫焕然一新。 这样也利于对付大唐的东西厂。 赵庸留意到他的眼神，连忙道：“陛下，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人。眼下大唐东西厂咄咄逼人，欺人太甚，急需一员大将执掌锦衣卫，以决战之心和他们明争暗斗。臣觉得此人非江阴侯莫属！” 朱元璋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吴良道：“不知吴爱卿可愿为朕分忧？” 吴良面无表情道：“臣乃明臣，陛下但有所托，臣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臣怀疑暗中在我大明捣鬼的可能不止东西厂。” 朱元璋急切道：“爱卿的意思是？” 吴良道：“应该还有一股强大又隐蔽的势力在暗中作祟，它恐怕也隶属于唐帝。” “你从何得知？” “在陛下禁绝精盐后，眼下大明的精盐反而更多了，这可不是一人，百人能够做到的。而东西厂皆是高手，往往被唐帝用在刀刃上，估计不会做这种贩卖精盐之事。” “爱卿所言极是！” 朱元璋的面庞登时又冷了几分道：“朕禁精盐，他却偏要在大明掀起抢购精盐之潮，这分明是和烧粮仓相互呼应，都为祸乱我大明。朕绝不会让他得逞，接下来还望你助朕灭了他们。” 吴良沉声道：“臣义不容辞。” 执掌锦衣卫，也就意味着他要抛却这一身功勋了。 而且很容易得罪满朝文武。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眼下的大明甚是危险。 如果他在这种时候只想着明哲保身的话，那也就有违当初追随他建立大明的初心了。 赵庸和吴良可都是百战之将。 所以退朝后便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雷厉风行。 仅用十天，赵庸便杀了上千人。 吴良也捣毁了鼠盟的十几个分部，查获了大批精盐。 而前线也传来捷报。 随着汤和、傅友德和沐英率领三十万大军驰援，明军已经成功夺回了孟州，目前正在齐州大战。 这些无疑让满朝文武拍手称快…… 第311章 祸国消消乐，一个接一个 朱元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很振奋。 他歪靠在龙椅上，对朱允炆道：“好孙儿，看到没有，只要敢于出手，那李韬并非难以战胜！” “朕已经想好了，待汤和他们将唐军逐出齐州后，朕就御驾亲征，带着他们攻康州，夺天启，到时由你来监国，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朱允炆略微犹豫了一下道：“皇爷爷，孟州大捷，孙儿也很高兴。而且孙儿还听说秦汉隋宋四国兵马，在大宋边境也打得飞龙军、白袍军和李家军一退再退，他们第一次攻入了大唐境内。” “没错！” 朱元璋将一个折子递给他道：“这是确切的消息。李韬终究是太过年轻气盛了，妄想以一国之力同时对战那么多帝国，招致如今全面溃散之兆，实乃愚不可及，咎由自取！” “不过听你那意思，你刚才是不是还有话没有说完？” 朱允炆低下头道：“孙儿觉得赵庸近来有滥杀无辜之嫌……” “朕借他之手，帮你清除异己罢了。虽都是些小喽啰，尚不涉及朝廷重臣，但地方不稳，你难掌大权。” “可……” “你休要像你父亲一样妇人之仁！”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道：“你父亲若非早死，朕也会这么做，而且会杀更多人，不然他难以驾驭。” “不过现在大明的境遇不同了，朕没法对那些能征善战的武将下手，不然你将无将可用，也就无法跟李韬抗衡，更别说称霸天下了。” “所以你要明白朕的一片良苦用心，早点学会御将之术，在朕死后把他们全都死死地拿捏在手里，不给他们任何居功自傲和功高震主的机会。” 这方面他其实一直在观察和琢磨李韬的做法。 虽然受益良多，但还没有完全化为己用。 待化为己用，再结合自己那么多年以来的做法，他定要好好教授这孙儿。 见劝不动，朱允炆只得接受道：“孙儿明白。” 焱城。 岑虎都被逼得从大明跑来了。 他欲哭无泪道：“陛下，本来形势一片大好，您为何让我们主动暴露行踪，给了那吴良捣毁我们鼠盟分部的机会？” “现在单是精盐就损失不少，兄弟们都有些垂头丧气……” 李韬笑道：“你对吴良此人了解多少？” 岑虎道：“此人倒是有勇有谋，颇得朱元璋信任。不过若非我们主动暴露，臣有信心和他周旋到底。” “那赵庸呢？” “他就是一刽子手。虽然也有一些兄弟不慎遭遇他的毒手，但他杀的大都是他们明人，他摆明了是在趁机铲除异己。” 李韬摇了摇头道：“他是在奉朱元璋之命，帮助朱允炆铲除异己。这意味着朱元璋知道他的大限快到了，忙着给他的好孙儿铺路呢。” 岑虎两眼圆睁道：“明帝快不行了？” “他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 李韬勾起嘴角道：“你派人潜伏凤南粮仓，然后里应外合，将它烧个精光，朕心甚慰。只是做事要看长远，勿要急躁。你说还有什么能比朱元璋身死，更能让大明乱起来的？” 岑虎似懂非懂道：“可您让贩卖精盐、火烧凤南粮仓，还让大明的所有东西都涨价，不也是为了祸乱大明吗？” 李韬笑了笑道：“那既是为了气朱元璋，也是为了让朱允炆捡个烂摊子。你这就回去，再暴露一些分部给吴良，最好都在大明北部。” 岑虎稀里糊涂地看向他：“莫非陛下在大明南部有布局？” 李韬笑而不语。 “那臣告退！” 岑虎自知只需要照办之后，等待好消息就行了，遂迅速离开。 他此番前来主要是为了吃个定心丸。 不然这么下去，他真担心苦心经略的鼠盟会被吴良给一锅端了。 岑虎前脚刚离开，孙尚香后脚走了出来道：“陛下让赵将军、侯将军他们退出孟州，也是为了这布局吧？” 李韬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道：“那朱元璋也是够狠的，竟然让汤和、傅友德和沐英各率十万精兵驰援常遇春和李文忠。” “他们都是名将，大明的兵马又占据优势，赵云、侯君集等人若是不暂避锋芒，估计会损失惨重。” 孙尚香蹙眉道：“明帝这次当真是以倾国之力伐唐了。只是明帝派出这么多大将和兵马，恐怕不只是为了夺回孟州和齐州吧？” 李韬道：“他还想夺康州，拿天启。” “那让他们后撤恐怕只是权宜之计。” “没错，朕必须要再祭杀招，才能破了大明的这波攻势。” “可除了鼠盟、精盐和烧粮仓外，陛下在大明好像没有其他的布局了。” “朕是没有，但早就有人帮朕布局了。他们真是料事于先的高人呐，若非他们，朕恐怕还要花一番周折自己布局。” “高人？” 孙尚香樱唇半张地看向李韬，明显想得到答案。 李韬还是没说。 这让她受不了了。 她一阵碎拳拍在李韬胸口上道：“难道陛下对臣妾也讳莫如深？” “非也。” 李韬凑到她耳畔道：“而是留着晚上躺平的时候说。” “你……” “不乐意？那朕找小乔躺平去。” “谁说不乐意了？” 孙尚香赶紧把他的胳膊抱在怀里道：“臣妾乐意之至，而且一定让你从头躺到尾，哼哼！” “哈哈哈，你要言而有信，不然朕让你从头趴到尾。” …… 半个月后，大明。 物价飞涨，民怨沸腾。 朝堂也因赵庸滥杀而变得人人自危。 朱元璋一脸疲惫地坐在龙椅上，先前那些时日出现的精气神再次消散。 他不停地捏着眉心，听着百官弹劾赵庸，暴躁异常。 吴良见状，主动出列道：“陛下，恕臣直言，赵大人近来确实有滥杀之嫌，若是放任下去，只怕民心惶惶的同时，百官自危。” 赵庸怒声道：“吴大人此言差矣！赵某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上不负陛下，下不欺百姓，问心无愧！若是吴大人非认为赵某有罪，那么现在就可以把赵某打入你们锦衣卫大牢，严刑拷问！” “你……简直不可理喻！” “是吴大人迟迟没有把那股神秘势力一锅端了，还来掺和赵某的差事，有些五十步笑百步了。” “够了！” 朱元璋呵斥了一声道：“朕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只管放心办案，无须在意这些非议。” 听到这话，百官差点没喷出血来。 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也许开国之初是如此。 但现在早已变了。 若论天下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帝王，恐怕就数那李韬了…… 他们刚联想到这个竭力祸乱大明的贼帝，一个宦官急匆匆来报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南部有八州突然同时发生叛乱。” “那些乱民到处抢掠，大量府衙受到冲击，若是再不回调前线兵马镇压，只怕很快就会殃及北部诸州！” 朱元璋慌忙站起身，气血翻涌道：“白……白莲教？” “不是白莲教！” 宦官欲哭无泪道：“早在李韬攻打大清之时，那些白莲教教众便悉数去了大清，这些乱民是……是……” 第312章 精心算计，釜底抽薪 宦官磕磕巴巴的，半天没把缘由给说出来。 眼见朱元璋杀气腾腾了，他双腿一屈，重重地跪在地上道：“是真武大帝！” “你说什么？” 朱元璋暴跳如雷道：“你这是嫌脑袋长在脖子上太久了，想要被砍了喂狗是吗？真武大帝也是你这种卑贱之人能够亵渎的？”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 那宦官慌忙左右开弓，狂扇了自己几十巴掌，打得口鼻流血，面庞红肿，方才道：“是唐帝利用真武大帝引起的民乱。” 他很能理解皇帝的怒火。 大明百姓多信仰真武大帝。 这就跟大唐百姓在李韬的影响下，多信仰元始天尊差不多。 他刚才整个人都不太清醒。 那样没头没尾地回答，确实该死。 只是这也不能完全怪他。 而是事情太大了。 影响也太广了。 若是无法及时平叛，大明很有可能会步大清的后尘。 大清刚开始不就是被白莲教和天地会给搞乱的吗？ 真武大帝的信徒可不是那两个小教派能够相比的。 一旦李韬充分利用了，势必会让大明风雨飘摇。 “你再说一遍！” 朱元璋青筋暴起，怒气更胜了。 真武大帝被他视为大明的守护神。 特别是在李韬利用元始天尊祸乱诸国后，他更加重视。 凡涉及真武大帝礼敬之事，他都是亲力亲为，从不让他人染指。 李韬是什么时候把毒手伸到这方面的？ 他又有何德何能左右大明的守护神？ 宦官浑身发抖，汗流浃背道：“回……回陛下，是两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道士在暗中帮助李韬。早在李韬于大宋奔袭千里，连破三道猎杀线之后，便有说书人说他是真武大帝转世，世间第一战力。” “当时这种说法主要在唐宋边境一带流传甚广，好像并未传入大明。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两个道士潜入大明南部，向一些乞丐、流民等穷苦百姓传道。” “传的是真武大帝心系苍生，救苦救难之道，也没说李韬就是真武大帝转世，所以各地府衙不以为意，直到最近……” 说到这，他如鲠在喉，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朱元璋双眼喷火道：“说下去！” 宦官欲哭无泪道：“他们……他们最近突然向穷苦百姓免费发放精盐，还说无论是雪灾，还是凤南粮仓走水都是天尊对陛下滥杀无辜，欺压百姓的惩罚。还说真武大帝乃天尊之徒，司命之神。” “那李韬便是真武大帝转世，以精盐来为受苦受难的天下百姓摆脱奴役，增强体魄，延年益寿。同时他也会一统天下，让世间再无战火，百姓们也都能丰衣足食，福寿延绵，从此过上好日子。” “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 朱元璋直接冲到他面前道：“如此荒诞之言，他们也说得出口？” “陛下息怒！” 宦官连忙道：“他们这是在有意蛊惑和蒙蔽大明百姓，只要陛下立即戳穿他们的阴谋，他们必然无所遁形，百姓们也能幡然醒悟。” 朱元璋不仅没有回应，反而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几步，脸色比锅底灰还要难看。 吴良也是倒吸凉气，意识到失态的严重性了。 李韬此举不亚于釜底抽薪啊！ 他巧妙地将大明近来发生的事都给串联了起来。 然后又以广施精盐这种手段来收揽民心。 偏偏精盐确实能够增强体力，延年益寿还尚待证实。 这无疑增加了他是真武大帝转世的说服力。 考虑到刘伯温被带到天启后，就一直在给流民发放精盐。 刘伯温在民间的影响力又很大。 这显然会让更多信奉真武大帝的人，相信那两个道士的说法。 在大明眼下天灾人祸交织的情况下，信奉真武大帝转变为信奉李韬之人，肯定会以星火燎原之势猛增。 哪怕他们现在出手，估计都会影响整个大明了。 大明真的要乱了。 赵庸也意识到自己被李韬利用了，先是看了眼吴良，随后又看向朱元璋道：“陛……陛下，那李韬妄想以此举祸乱我大明，简直痴心妄想！臣愿带兵前去平叛！” 朱元璋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大声道：“传旨，赵庸辜负圣恩，肆意妄为，滥杀无辜，夷九族，以平民愤！” “……” 赵庸一屁股瘫在大殿上，六神无主地看向朱元璋，苦笑了两声。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也许他大难不死之时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他对于这位九五至尊而言就是一个随时可以利用，利用完了又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罢了。 他没有给自己求情。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满朝文武也都没有替他求情。 包括他的女婿齐王。 他们皆是心照不宣。 大殿里鸦雀无声。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赵庸被拖出去以后。 凤翔侯张龙出列道：“陛下，为今之计，当快刀斩乱麻，调回大军镇压。不然一旦让他们起势，后果不堪设想。” 吴良攥起拳头道：“现在看来那李韬让赵云、侯君集等人退出孟州，既是为了暂避锋芒，也是为了誘军向西，迟缓他们回撤的时间，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想起前些日子还说过李韬年轻气盛，朱元璋只觉脸上被他扇了几巴掌。 他看向十四子，肃王朱楧道：“汤和等人回撤尚需时日，你速速代朕前去南部主持大局！” 朱楧连忙道：“儿臣这就动身！只要儿臣还有一口气在，便不会让那李韬的诡计得逞！” 朱元璋想了想，又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且慢，此事还是让吴爱卿前去吧。” 朱楧一脸懵逼道：“父皇，这……” 金口玉言。 又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的成命，怎么说改就改了？ 枉他刚才还大喜过望，以为自己被重用了呢。 朱元璋摇头道：“你做事没什么章法，尚需历练。而吴爱卿有勇有谋，又执掌锦衣卫。此事背后定有李韬麾下的那股神秘势力在推波助澜，派他前往再合适不过了。” 这是没重用成，还被奚落了一番？ 看到几个兄弟似乎都投来了嘲笑的目光，朱楧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不过不少宦海沉浮的老臣，都从此事中看出了一些苗头。 若是以往，陛下必然不会这么做。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是有意防着诸王掌兵或者跟开国之将走得太近啊！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可在陛下身体康健的情况下，他大可不必如此警惕。 难道说…… 脑海中闪过某个猜测后，他们瞬间打消。 只是面庞早已苍白。 “退朝！” 朱元璋很烦躁。 离开朝堂后，回到后宫，让人携密旨去孟州。 做完这些，他突然往榻上一坐，剧烈咳嗽了一声。 一个老宦官急忙给他拍着后背道：“陛下，您消消气，您可一定要保重龙体啊！” “无碍！” 朱元璋伸手推了他一把，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用手捂着嘴的时候，竟然磕得满手是血…… “血！” 老宦官吓得魂飞魄散道：“御医，快传御医！” “狗东西，喊什么？” 他气得一脚踹出，结果人没踹出，自己却从榻上翻倒。 脑袋还“磕”得咣当了一下。 老宦官见状，心惊胆寒的同时赶紧搀扶道：“陛下，您没事吧？老奴罪该万死，老奴罪该万死！” 朱元璋坐着缓了很久很久，随后往榻上一躺道：“去……去传王御医！切记，只传他！另外，速宣皇太孙入宫。” “喏！” 老宦官离开了一会儿，王御医急匆匆赶来，给他把了把脉，旋即脸色大惊道：“陛下，您真不该离京的……” 朱元璋有气无力道：“无需多言，告诉朕，朕还能活多久？” 王御医慌忙伏拜于地道：“您本就积劳成疾，离京后又遭寒气入体，一直在强撑着，今日又急火攻心，已经快灯尽油枯了。” “你是想让朕杀你？” “多则两个月，少则半个月……” 说出这话，王御医已是泣不成声。 走到门口的朱允炆恰好听见，他直接大哭着扑到龙榻边道：“不！这不可能！皇爷爷，这不可能！” “傻孙儿……” 朱元璋微笑着摸着他的面颊道：“朕的身子骨，还有谁比朕更清楚？朕本来还想着帮你摆平这一切，无论如何也不能交给你一个烂摊子，谁曾想那李韬如此阴险，竟拿真武大帝做文章，还把近来发生的所有事都给串起来了。” “终究是朕大意了，朕还是轻视他了。不过只要朕还有一口气在，朕就一定扫平民乱，把一个安稳的江山交到你的手里。” “皇爷爷！” 朱允炆一把抓住御医的手腕，怒吼道：“你无论如何也要救皇爷爷，不然我让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王御医咬着牙道：“臣一定竭尽全力。” …… 孟州。 中军大帐。 常遇春、李文忠、汤和、傅友德、沐英等人聚首议事。 一斥候快速走进大帐道：“诸位将军，天启有变！” 常遇春眉头微皱道：“难道徐庶和袁天罡有所察觉？” 斥候道：“他们不仅有所察觉，而且还突然动手了。我们安插在流民中的人，还有那些刺杀商贾的细作，全都被一锅端了。” “怎么会这样？” 常遇春不愿相信道：“那些人很是分散，又潜伏得极好，他们即使发现了，也休想快刀斩乱麻。” 斥候苦声道：“是出了大量叛徒，他们发了疯似的揭发，给了那雨化田一锅端的机会。” “叛徒？” 不仅常遇春，李文忠、汤和等人皆是面色凝重。 直觉告诉他们，此事不简单。 要知道为了能够里应外合拿下天启，范增、贾诩等人都参与了。 大明更是出人出力，耗费良多。 潜入天启的也都是经过他们精挑细选，忠于大明的。 又怎么会背叛？ 而且还是大量背叛！ 斥候硬着头皮道：“末将刚开始的时候，也是很震惊，不过在来的路上，末将得到消息，南部八州发生了叛乱。” “什么？！” 众将不约而同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斥候头大如斗道：“末将已经派人前去核实了，不过兹事体大，末将还是觉得必须得尽快告知诸位将军。” “这次叛乱的起因是……” 他把两个道士如何传道，如何利用李韬是真武大帝转世，怂恿百姓造反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汤和脸色铁青道：“盐乱、刘伯温、粮仓，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精心算计好的，他真正的目的在于此！” “他这是要让我们不战而退啊，我们全都着了他的道了！” 傅友德连忙道：“此事尚有疑点，我们也不要在这自己吓自己，待核实了以后再说。” “只能如此了！” 几人相互看了眼，皆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过几天，消息核实了。 又过数日，他们收到了密旨。 看完密旨后，身经百战的几个大将似乎都变成了哑巴，谁也没有吭声。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李文忠才强撑着身体，万分艰难地走了几步道：“诸位，伐唐和平叛就交给你们了，本将在应天府等待你们的捷报！” 他是皇帝的外甥。 皇帝这个时候让他回应天府，只怕应天府有变。 他相信这几个大将都看出来了。 好在他们都是皇帝的心腹大将，对皇帝忠心耿耿。 即便应天有变，有他们掌兵，大明也不可能变天。 待他走出大帐后，常遇春万分不甘道：“我们终究没能拿下天启。失去了这个机会，再想攻打天启，只怕会难上加难。” 汤和二话不说，拍了一下他的胸膛道：“说什么呢？你常十万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丧气了？只要有我们在，天启迟早被拿下！” “走吧，八州之乱迫在眉睫，陛下又特命你我二人前去平乱，我们可不能辜负陛下对我们的信任！” 常遇春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傅友德和沐英道：“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在内乱平息之前，二位当固守。” 傅友德和沐英应了一声，亲自送他们离开。 看到他们率军走远了，沐英低声道：“这猛然间少了三十万大军，我们也只能固守了。不过眼下最令人担忧的恐怕既不是这三州，也不是八州之乱，而是……” “慎言！” 傅友德一把捂住他的嘴道：“陛下春秋鼎盛，皇太孙又聪慧持重，应天府必定安然无事。” “但愿如此。” 沐英挤出一丝笑容，旋即号令大军加强戒备。 不出他所料，仅仅两天后，赵云和侯君集等人率军从齐州攻入孟州，而且士气鼎沸。 他们虽然竭力应对了，但还是难以招架，只得撤出孟州，固守腾州。 结果腾州也没守住。 因为一个天大的噩耗彻底影响了军心…… 第313章 穷兵黩武，金融霸主 明帝驾崩了！ 一人激起千层浪，整个大明可谓地动山摇。 像傅友德和沐英这等大将，虽然有所预感，有所猜测，但当这事真的发生了，他们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既错愕又慌乱。 他们都尚且如此，更别说普通兵卒和穷苦百姓了。 大明陷入到从未有过的乱潮中。 八州之乱不仅没有被平息，还殃及到北方诸州了。 各地藩王既不准离开封地，也不准牵涉军务。 他们忐忑不安的同时，也很担忧。 朱允炆能驾驭百官，力挽狂澜吗？ 国不可一日无君。 朱允炆又是名正言顺的储君。 所以朱元璋驾崩没多久，他便在应天府继位了。 出人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让兵马收缩，而是号令他们固守战线，寸土不让，并且厚封了一众开国功臣。 消息传到李韬的耳中时，他已经从焱城赶到天启，准备在天启过大年了。 徐庶笑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明帝崩，赵将军等人又拿下了建功东面三州，彻底撕开了攻打大明的口子。” “而八州之乱也殃及大明北部，假以时日，大明必亡！” 袁天罡道：“大宋边境也传来捷报，飞龙军、白袍军和李家军主动示弱后退，誘敌进入大唐后，梁山泊的好汉们趁机向东猛攻，一举打通了连接大梁的通道。” “随后我大唐三路精锐又联手反击，将秦汉隋宋四国兵马打回了大宋。宋帝估计现在才意识到，仅靠大宋一己之力，已经无力围杀梁山泊兵马了。” “他们和三路精锐相互策应，足以和四国兵马周旋。现在江南道的粮草可以直接运往梁山泊，只要梁山泊兵马继续向北征战，四国兵马必会有腹背受敌之感。” 李韬递给他们一份战报道：“这是朕刚得到的捷报，萧综亲自写的。目前在大梁南部边境，唐梁两国兵马在赵王、贺若弼和高颎的率领下，也是占据上风，攻入了隋国境内。” “贺若弼和高颎真是宝刀未老，又深谙大隋的排兵布阵。有他们在，饶是韩擒虎和史万岁这样的名将也不好使。” 孙尚香兴高采烈道：“这真是喜事盈门啊，我们可以好好过大年了，嘻嘻嘻！” “这个年肯定要好好过！” 李韬大笑道：“在这马上过去的一年里，我大唐收获甚丰呐。不瞒你们说，朕本来还以为老朱再怎么着也会撑到年后呢，实在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崩了。” “朕已经将姜维麾下那三万多精锐调往腾州，也派了一部分天启守城军前往。韩当和太史慈倒是闲不住，眼见姜维和曹仁耗上了，他们没有大仗可打，竟主动请缨前往腾州，朕准了。” 孙尚香掩嘴一笑道：“陛下总喜欢这样得了便宜还故作矜持，要不臣妾把他们给喊回来？” 此话一出，徐庶、袁天罡等人皆是大笑了起来。 李韬也没避讳，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朕真是把你给宠坏了。不过有援军，又有他们加入，赵云、侯君集他们趁势东攻，说不定能够趁着大明大乱，再拿数州！” “以大明现在的情况，这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孙尚香莞尔一笑道：“只是可惜大唐兵马太分散了，既要牵扯曹操，还要对战明魏楚三国兵马、秦汉隋宋四国兵马，还有隋国大军。” “不然在这种做梦都不敢想的大好局面下，倾尽兵马攻打大明，说不定能够像灭大清一样一举把大明给灭了。” 李韬仰天大笑道：“你也知道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大好局面？这回若非那两位得道高人暗中助朕，朕恐怕得到年后才有望冲破僵局，打开局面。” 孙尚香连忙道：“那两位高人到底是谁？臣妾太好奇了！” 袁天罡微微一笑道：“虽然臣心中有所猜测，但同样想请陛下释疑。” 徐庶附和道：“先传真武大帝之道，再突然借精盐、雪灾等说陛下便是真武大帝转世，直接乱了大明八州，这在臣的眼里完全是神仙手段，还望陛下告知他们名讳。” 李韬道：“早在朕御驾亲征，攻打大宋后，朕就想知道他们是谁了。奈何一直苦寻无果，朕也是前阵子才知道。” “不过他们有言在先，让朕守口如瓶，你们只能继续耐心等待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身缟素的刘伯温在老仆的搀扶下，走上城头，然后朝东而跪，嚎啕大哭了起来。 李韬既没有让人驱赶，也没有去安慰，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伯温又在老仆的搀扶下走到他面前，终于开口说话了：“刘某已知是你在暗中赐药，多谢救命之恩。至于国仇，刘某无心，也无资格再谈。” 李韬沉声道：“你不恨朕利用了你？” 刘伯温面无表情道：“恨又如何？不恨又如何？诚如那《三国演义》开篇所言，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在‘合’面前，刘某太过卑微，难以阻挡，也从未想过阻挡。” “既如此，你为何不助朕一臂之力，让天下百姓早日脱离战乱呢？” “你确有霸主之资。” 刘伯温看了他一眼道：“不过你身边谋士如云，又何须刘某？” “谋士虽多，唯缺你刘伯温！” “……” 刘伯温有些愕然，随后挥了挥手，走下了城头，留下了一句话：“刘某还是喜欢当个闲人。” “可惜了！” 徐庶摇头道：“明帝已崩，他心已死，不然以他之韬略，陛下必定如虎添翼。” “朕能感受到他的热血仍在，匡扶天下的那颗心还在。” 李韬耸了耸肩道：“不过在他的有生之年，朕恐怕很难得到他的一计半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顺其自然吧。” “今后他在天启的吃穿用度，当参比国公。其实朕也不奢望得到他的回报，只是觉得这样一个人不该早死或寂寥而死。” 徐庶和袁天罡齐声道：“陛下爱才之心，让臣等感佩，臣等必依旨好好安顿。” 李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徐达、常遇春、汤和、傅友德、李文忠、沐英，朱元璋麾下善战之将中，是不是还有个叫冯胜的？他是不是被雪藏了？如今在何处？” 徐庶道：“据臣所知，这冯胜乃大明已故郢国公冯国用之弟，喜欢读书，通晓兵法。明帝曾诏列勋臣望重者八人，冯胜居第三。” “他的乘龙快婿乃明帝第五子周王朱橚。在明帝立朱允炆为皇太孙之时，冯胜曾被加封为太子太师。之后因朱橚密会冯胜，冯胜被禁足于府，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朱允炆继位后，厚封了一众开国功臣，好像没有他。” 李韬托着下巴道：“原来如此。” “除了这冯胜，还有长兴侯耿炳文颇善战。” “他充其量只是一将才，并非帅才。” “陛下何故突然问起他们？” “应该是朕想多了。” 李韬笑了一声，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穷兵黩武，连年征战，特奖励金融精通。” “金融精通？” 李韬刚蹙眉头，脑海中便闪现了有关历史上最早的纸币“交子”，还有后来的“钱引”、钱庄、银票等大量信息。 他高兴得拍了一下城墙。 这个奖励好啊！ 眼下大唐商业繁荣，各国还都以金银或者铜钱交易，是时候推出纸币、钱庄、银票等等了。 而且率先把这些掌握在手中，大唐有望成为金融霸主。 到时候再以商业手段祸乱诸国会容易很多。 想到这，他对袁天罡和徐庶道：“你们随朕来，朕又琢磨出了一个好东西。既然朕就在天启，而且天启的商业正隆，那便先从天启开始吧！” …… 第314章 惊世变革，以情动之 书房。 李韬把交子、钱引和银票的样式先后画出来后，徐庶和袁天罡盯着看了有一炷香的功夫。 此时柳永也来了。 在接到调任天启令的圣旨后，他几乎是快马加鞭，没日没夜地赶到天启的。 他预感前线战事吃紧，天启可能不太平。 想要尽快扛大任。 当然，也可以说想在这个更大的城池中一展抱负。 结果他赶到的时候，刺杀商贾，制造混乱之人，还有那些混入天启的“流民细作”，都被一锅端了。 这让他郁闷了好几天。 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不过为了能够更快地胜任此职，不再错过接下来的任何机会，他最近可谓通宵达旦地在城中忙碌。 他本在城北巡查施工进展，得知被召见后，立即马不停蹄地赶来。 看到他身上冒着烟，李韬当即让人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又让他坐在火炉前道：“你柳三变马上都要变成‘拼命三郎’了，莫要这么没日没夜地忙碌，不然在天启建成之前，你恐怕就要累垮了。” 柳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徐庶轻咳一声道：“陛下，柳大人这其实也是情非得已。” “哦？” 李韬皱了一下眉头，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柳爱卿是在戒什么东西？” 柳永有些窘迫道：“陛下圣明！” 李韬大笑道：“朕知你在大宋时喜欢寻花问柳，不过来到大唐担任洛阳令之后，你不是一改往昔，从专注谈情说爱变成一心搞事业了吗？” 柳永差点呛到道：“弊习难改，又怕耽误大事，唯有投身治理，为民解忧。” “也是。” 李韬点头道：“这种事有瘾，想要戒除并非一朝一夕之事。算起来，你投靠我大唐其实也没有多长时间。” “不过你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太过操劳了。不然等你娶了娇妻美妾，恐怕也无福消受。” “微臣谨遵陛下教诲。” 说着，他将目光投到了交子和钱引上，随后像是看到了花魁一样，难以自已。 他嘴角直抽道：“陛下，这是？” 李韬想了想道：“相较于携带不便的铜钱而言，这可以说是钱的另外一种形式，叫作纸币。” “纸币？” “没错……” 李韬抿了一口茶，将他琢磨的由朝廷出面，率先在天启建立钱庄，印制并发行纸币、银票等的想法说了出来。 徐庶、袁天罡和柳永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良久，无不认为此乃神人之举。 他们都看出了此举背后隐藏的巨大价值和惊世变革。 这些天跑得腰酸背疼的柳永，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道：“陛下，这是天启之幸，我等之幸啊，微臣一定倾尽全力办好此事。” 李韬笑道：“这纸币的设计，朕会亲自动手，印制的时候，朕也会亲自监督。而且为彰显这纸币之正统和大唐首推之功，从今以后就叫它‘唐元’吧。年前肯定是来不及了，年后一定要尽快推出。” “臣等遵旨！” 看到他又拿起笔后，徐庶、袁天罡等人也没有急着离开。 等到他迅速把唐元的数种面额不等的样式都给画了出来后，他们再次被震惊到了。 若非经天纬地之才，怎会信手拈来？ 他这腹中真不知道藏了多少墨水…… 李韬见他们都有些出神地看着，笑了一声，简单地给他们分了一下工，便让他们去忙碌了。 他刚准备出去逛逛，年世兰轻移莲步地走进书房道：“陛下，这是臣妾刚熬的参汤，给您补补身子。” 她穿着素淡的宫裙，没施粉黛，如同腊月里的梅花一样洁白，而且带着一股暗香。 李韬重新坐回大椅上，冲她招了招手道：“你喂朕吧。” 年世兰怔了一下，走到他面前，脸色微红道：“这要怎么……” 李韬二话不说，伸手勾住她那肉乎乎，但又很有弹性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道：“这样不就可以了？” 说这话时，李韬暗中感受了一下她那丰润的屁股。 嗯，和步练师一样都很能生娃。 而且自从纳她为妃后，经过大小乔和孙尚香的耳濡目染，她的性子明显温婉了许多。 骨子里的那种千金大小姐的桀骜倒是还在。 李韬可从未打算磨平她，而是想让她更合群，更好地和她们相处。 想必她已是心中了然。 年世兰不是没有服侍过他，但还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过。 她无比娇羞地舀起一勺参汤，放到泛着光泽的红唇边吹了吹，然后再送到李韬的嘴边，柔声轻唤道：“陛下……” 李韬张嘴喝了一口道：“你来到朕身边也有些时日了，有没有觉得朕冷落了你？” 年世兰连忙摇头道：“没有。陛下军务繁忙，而且对待妃嫔皆是以情动之。陛下没有临幸臣妾，那说明臣妾做得还不够，还没有打动陛下。” 李韬看着她那娇嫩如梨，一口都能咬出水来的俏脸道：“看来朕的后宫，你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对待男女之事，朕更喜欢水到渠成。” “以曹节为例，朕知道因为魏王之事，她心中一直有所芥蒂，所以朕从来没有强求过她，这些唯有交给时间。” “臣妾明白。” 年世兰一边喂参汤一边道：“这些日子臣妾也从大小乔和尚香身上学到了很多，今后臣妾愿尽心服侍陛下，臣妾一直都觉得能够成为陛下的妃子，是臣妾上辈子和上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李韬歪头看向她道：“你的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甜了？” 年世兰抿了抿嘴道：“臣妾说的都是真心话。” “朕不信。” “那陛下想让臣妾怎么证明？” “让朕尝尝！” “……” 稍微平复了一下几乎要跳出来的内心后，年世兰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李韬的嘴唇，然后羞得慌忙别过头。 李韬拿走她手中的碗放在案几上，随后勾住她的香腮，让她面朝自己道：“没尝出来。” “陛下！” 年世兰喃喃了一声，索性侧过身子，伸出藕臂抱住他的脖子，低声道：“臣妾曾经无意中看到陛下和小乔这般过，只是臣妾并无这方面的经验，还请陛下……” “好好好！她是朕教的，朕也教你，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说着，李韬凑头堵住了她的嘴唇，尽情品尝了起来。 可能这种品尝不同于浅尝辄止，极易让人上瘾，也会让人得寸进尺。 所以在亲了很久之后，李韬便开始沿着她的嘴唇往下攻略。 年世兰得偿所愿，自然也是昂首挺胸，沉浸其中。 两人从书房到寝宫，又到梳妆台，不知染红了梅花，还是唤来了飞雪。 只知道一夜过后，满城银装。 不过，即便是下了大雪，也阻挡不了百姓们过大年的热情。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 整个天启城笼罩在异常喜庆的氛围中。 大年三十这天。 李韬先是与民同乐，发放了许多精盐和食物，然后又大宴将士和天启城的大小官吏。 最后和大乔、小乔、孙尚香、年世兰、陈圆圆等人一起吃了家宴。 吃完饭以后，他正在和她们一起载歌载舞，一个宫女快步走到他身旁，压低声音道：“陛下，不知为何，两位国师和诚意伯同时前来求见，他们正在外边候着。” 李韬诧异道：“刘伯温也来了？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不在家过年，突然来求见朕，难道是要给朕拜年？” 宫女道：“他们已经在外面聊起来了，还都拿着酒。” “这三个家伙！” 李韬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同样拎着一壶酒往外走道：“朕倒是要看看他们搞什么名堂……” 第315章 两路插刀，急转直下 孙尚香、大乔、小乔等人迟迟不见李韬回来，一起走到门旁，伸出脑袋。 这才发现李韬正在和几人畅饮。 徐庶也来了。 小乔托着香腮道：“陛下不是说今天不谈军务吗？国师、军师和那位大明的诚意伯，也都不像是不懂风雅之人，他们怎么还喝上了？” 孙尚香双手抱胸道：“看来咱们的陛下爱美人，更爱贤臣。这宴请了还不行，还要畅聊海饮！” 小乔怂恿道：“要不你去把陛下给绑回来？” 孙尚香笑道：“除了你前去以美色誘之，不然我就是把他给绑回来了，他的心也会留在那。要我说，随他吧，咱们喝咱们的。他又不是被哪个妖精给拐跑了，咱们操的是哪门子心？” 此话一出，几个美人儿皆是掩嘴娇笑，然后回到案几前继续品尝美味佳肴。 大概半个时辰后，李韬回来了。 嘴角的笑容都挂上眉梢了。 小乔撇了撇嘴道：“先前陛下和我们载歌载舞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高兴，看来我们早已一起失宠啦！” 孙尚香附和道：“可不是。去年的时候，陛下早早地和我们在一起准备跨年。今年似乎是要和国师、军师他们一起。” “你们俩啊……” 李韬坐到她们中间，左拥右抱道：“这种醋你们也吃？幸亏朕没有养猫啊狗啊什么的，不然岂不是跟泡在醋坛子里差不多了？” 孙尚香连忙道：“但你养老虎和豹子了！也就它们是被养在豹房的，我们眼不见为净，不然……” 小乔趁机道：“陛下，这也不怪我们呀，是您说的我们姐妹之间要和谐相处，不准善妒，那我们只好祸水东引，找点能妒的喽。” 李韬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儿道：“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要朕说你们俩联手就能够来一台大戏了。” “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找朕，自然是有要事相商。至于都拎着酒，只能说酒壮人胆，他们要说之事只能喝了酒才能说出口，才能说得痛快。” “何事？” 几个美人无不睁大美眸，聚精会神地盯着李韬。 李韬想了想道：“有点惊悚，有点费脑，如果你们想在这种状态下跨年的话，朕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 “不不不，你还是别说了。” 她们整齐划一地摆了摆手。 “哈哈哈……” 李韬大笑数声，举起酒杯道：“还是喝酒吧，纵使天大的事，也得明天再处理。” 他们在欢声笑语中觥筹交错，一直喝到三更时分，然后走到院子中，放起了烟花。 看着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孙尚香又蹦又跳道：“陛下，过去的一年，你让我们过得如梦似幻，今年也一定会如此对不对？” “当然！” 小乔抱着他的胳膊摇啊摇道：“陛下，这烟花比去年的更美了呢，大唐也更加强大了，臣妾相信你一定能够一统天下的，嘿嘿嘿。” 李韬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难得见到你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人露出这般傻笑，还有呢？” 小乔咬了一下薄唇，附到他耳畔道：“臣妾也不能帮你排忧解难，只能让您在臣妾这儿歇着的时候尽情躺平。” 这个好！ 李韬悄悄地拍了一下她那圆滚的臀部，表示很满意。 大乔和年世兰相互看了眼，齐声道：“愿陛下龙体康健，大唐国泰民安。” 李韬一语双关道：“你们俩保守了。” 大乔脸色微红道：“愿陛下龙……龙精虎猛！” 年世兰连忙道：“臣妾附议，同时愿大唐一统十国。” 李韬指着她大笑道：“你倒是很会钻空子。” 年世兰笑如梅花。 见他们这般，陈圆圆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并未觉得尴尬。 她欠身行礼道：“圆圆相信在新的一年，陛下一定能够让更多的百姓脱离苦海。” “朕会竭尽全力！” 说这话的时候，他抬头望向东南方向的星空。 只见那里群星黯淡，和西北星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乔、小乔、孙尚香和年世兰见状，蹑手蹑脚地转身离开。 李韬瞥见她们这举动，皱眉道：“你们这是要送朕什么惊喜吗？” 她们不约而同地指向站在他身旁，同样仰望星空的陈圆圆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陈圆圆怔了一下，俏脸通红道：“你们……” 小乔吐了吐舌头道：“你们不急，我们都要急死了！陛下交给你了，我们继续去玩了。如果你辞别陛下后，还有精力，也可以来找我们玩呦。” “这你还是别想了。” 孙尚香补了一刀道：“如此天时地利人和，陛下会骑着马慢悠悠地闲逛？” “你说得好有道理耶，那我们就打麻将？四个人刚刚好！” “要不咱们也赌点什么？” “陛下禁赌！” “赌衣服、香囊、首饰等心爱之物，陛下难道还会给收去不成？” “这可不好说。” “嘻嘻嘻！” “咯咯咯！” …… 听着一阵窃笑声渐行渐远，李韬情不自禁地以手扶额。 完了。 这后宫被他给彻底带歪了。 他马上要被反噬了。 陈圆圆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单独相处了，一时间窘迫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稍微缓了缓，她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道：“夜深风寒，陛下不如移步房中，且听民女弹奏一曲？” “可！” 李韬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负手走了几步，突然转身道：“你试过以身为琴，以情为弦，弹奏一曲靡靡之音吗？” 陈圆圆嘴唇半张地看着他，支支吾吾道：“这……” “朕来教你吧？” “好！” 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眼神是有点闪躲的。 但在想起被抢来大唐后经历的一切后，她觉得没有什么比把自己交给他，更能让这段旅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以前她会很自卑，不敢越那雷池半步。 现在得众皇妃撮合，他又愿言传身教。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抿着嘴闭上眼，然后张开了双臂。 渴望那个人能像抱小乔、孙尚香等人一样把她抱走。 李韬会意，拦腰将她抱起，快步走进房中，放至榻上道：“是不是觉得太突然了？” “有点。” 陈圆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道：“不过一年之计在于今，圆圆喜欢这个惊喜，也不想再年年在此中，却年年在云外了。” 虽然他和皇妃们从来没有把她当外人看，但生米和熟饭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它们之间不仅少个煮，还有那种传闻的痛楚中蜕变的过程。 她想要那个过程。 李韬静心欣赏着眼前含苞待放，清丽中又带着些许明艳的美人儿，小声道：“你可以把手松开了，别听她们吓唬你，朕是那般不知怜香惜玉的人吗？” 陈圆圆闻言，哭笑不得地松开抓着被褥的双手道：“那……那陛下弹吧？” “弹？呃哈哈，你还当真了！也罢，今晚朕就手脚齐出，好好地为你弹奏一曲。” 说着，他勾起手指，行云流水般地卸去她身上的衣物，先是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再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紧接着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最终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曲成之后，陈圆圆直接从余韵中跳脱出来，顾不得那点痛楚和疲惫，慌忙抱着李韬道：“陛下，陛下，您刚才所念出自何处？” 李韬尬笑道：“朕念了？” “念了，我听得一清二楚。虽然配合您刚才的举动，让人难以启齿，但若是心无旁骛地弹奏出来，必然是天籁之音。” 果然是内行看门道啊！ 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看出来！ 李韬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此曲名为《琵琶行》，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他一口气给吟诵完，看向完全沉浸其中的陈圆圆道：“爱妃？爱妃？” 陈圆圆急忙收敛心神道：“陛下，您当真是才华横溢，一首惊世之曲竟然就这样出世了，比……比……” “你是想说比生孩子都快？” 这个毋庸置疑。 生娃得先耕作，然后十月怀胎。 而这只需要顶着文抄公的封号，直接抄就行了。 “扑哧！” 陈圆圆笑颜如花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哎呀，臣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臣妾只愿今后和陛下每日弹奏此曲。” 李韬当即将手放在她的胸口处道：“你确定只弹奏此曲？” 陈圆圆急忙将面颊埋到他怀里，羞嗒嗒地道：“其他的不都藏在曲中了吗？陛下想怎么弹，还不是陛下说了算？” 懂事！ 懂行！ 李韬大有一种继榻上舞刀弄枪、汲取文运、湖中摇船之后，又开发了一种新技能的感觉。 而且说实话，他喜欢弹琵琶。 不存在曲中所说的别有幽愁暗恨生，而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嗯，其中之妙，无声胜有声。 一直到元宵节，李韬不是在弹琵琶，就是在躺平。 反正半个月的时间里，就没有离开温柔乡过。 袁天罡、李淳风、徐庶、柳永等人也没有打扰，各自忙碌。 刘伯温自从大年三十跟李韬畅饮了一番后，心结好像彻底打开了。 闹市之中天天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由于天启并无宵禁。 所以哪怕入夜之后，也能看到他和贩夫走卒闲聊。 据说他就是跟人家拉家常，聊家长里短。 当别人有困难想找他帮忙时，他全都推给了拼命三郎柳永…… 可惜这种热热闹闹，岁月静好的局面也就持续到元宵节，随后便被打破了。 而且是李韬尚未得知，便以极快的速度先在城中炸开的。 酒肆之中，几个商贾聚在一起喝酒。 一人东张西望道：“你们都听说了吧？有一路明军如同神兵天降，突然攻下了冲阳关，就是东州东北那个险关，当初陛下和索额图、吴三桂曾经在那里大战过！” 另一人大惊失色道：“胡兄，你没开玩笑吧？明帝年前才驾崩，那新帝尚未平定民乱，又怎么可能会举兵攻唐？” “而且东面可是有徐大将军和姜将军坐镇，大明难道是飞过来的不成？” 那人慌里慌张道：“这正是让人费解的地方。现在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打来的，不过冲阳关确定被攻破了，那里逃来了很多百姓。” “明军也没有要收手的意思，一路向东攻打，明显是要千里奔袭，取洛阳，攻长安！” “关键现在陛下想驰援都不行，听闻魏王、楚王、秦帝、汉帝、隋帝等等悉数增兵了，前线战事吃紧，大唐兵马如今又都在前线，那大明兵马拿下了冲阳关以后，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几个商贾瞠目结舌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啊！现在城中已经乱成一团了，陛下也许久没有露面了。你们说长安会不会被大明兵马拿下？如果是那样的话，那陛下过去一年岂不是……” 众人正要说话，又一人风风火火地跑进酒肆道：“不好了，夷男反了，从北面大举进攻我大唐了！” “……” 如果说大明兵马拿下冲阳关，直取洛阳和长安，让他们感觉大唐被猝不及防地捅了一刀，而且还有可能触及心脏的话，夷男反叛则让他们嗅到了亡国的气息。 整个大唐谁不知道，夷男对大唐非常重要。 虽然他一直与大唐交好，在灭清之战中也鼎立相助了大唐，让很多人放下了戒心，但同样有不少人认为李韬是在养虎为患。 薛延陀汗国如今的实力可不比昔日的突厥差。 李韬在和诸国大战之际，大唐北部又处在近乎不设防的状态。 这无疑给夷男提供了长驱直入的绝佳良机。 他很有可能会先于明军拿下长安…… 一股绝望的气息迅速取代了慌乱，弥漫整座天启城。 他们是来自诸国，可已经在此落地生根。 李韬也没有欺骗他们。 这里可谓日新月异。 他们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可以说，他们比正统唐人还希望李韬能够早日一统天下。 如果因为明军的突然入侵和夷男的反叛，大唐猝然倒下的话，那估计比杀了他们都难受…… 第316章 千里送儿给孙整 天启行宫内。 李韬歪坐在大椅上，心不在焉地吃着果脯，目光全都落在了三条臭老蟒身上。 脑海中似乎回荡着皇爷爷那带着魔性的声音：“怎么样，好孙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朕把他们都给你送去了，继续可了劲地祸害吧！” 尽管声音是这样的，但李韬还是竭力让自己朝另外一个方向上去想。 三条臭老蟒在长安闭塞太久了。 而大唐也早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让他们出来目睹这些变化，兴许今后送他们皇位，他们都羞于接受了。 一定是这样的！ 不然岂不是变成爷爷千里送儿给孙子整了？ 这何止是父慈子孝？ 简直是三代亲善！ 和珅和严嵩还是一如既往地老奸巨猾。 目不斜视。 躬身而立。 绝不在这种时候抢风头。 虽然他们是受太上皇之命，带着满朝文武的托付，怀揣无比亮眼的“成绩单”前来上奏的。 当然，这也跟他们觉得来的不是时候有关。 他们前脚刚踏进天启城，随后繁荣的景象没见着，还听说冲阳关被夺，夷男造反了。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他们是掐着点来看皇帝难堪的呢。 早知道就晚点来了。 或者兴许不用来了…… 以眼前这形势，皇上很有可能会快马加鞭返回长安，主持大局。 天启是重要。 可长安乃是大唐都城。 如今被两面夹击，十万火急。 袁天罡、李淳风、徐庶这会儿当真是仙人风范。 口鼻观天的同时，淡然如水。 既不惊讶三王的到来，也不关心眼下的战事。 至于那拼命三郎柳三变，还在忙着印刷纸币、开设钱庄等事宜。 在其位，谋其职。 行军布阵的事，与他无关。 他就是一天启令。 做好分内事，并且完成皇帝交代的特殊任务就行了。 长安是否沦陷，距离他实在太遥远了。 而且天启城中藏着那么多尊神仙人物，又有皇帝运筹帷幄，长安哪里是那么容易沦陷的？ 见整个大殿只有李韬吃果脯的声音，李元吉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陛下，看来我们来的很不是时候啊！要不我们回去，等你收拾了大明和薛延陀汗国，我们再来？” 李韬微微一笑道：“齐王，朕怎么听着你是在幸灾乐祸啊？” “没有，没有！” 李元吉连忙道：“臣再怎么着也是大唐的臣子，若是洛阳和长安真的失守了，臣这脸上也无光。” “不过话又说回来，陛下当初力排众议，养虎为患，如今遭虎反扑，臣若是魏征的话，一定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参陛下一本！” 李韬勾起嘴角道：“你这么秀，魏征知道吗？” 李元吉笑了笑道：“这无关紧要，当务之急难道不是该如何退敌吗？” “你这是想挑大梁？” “不，臣久疏战阵，废人一个，只是在提醒陛下。” 听到这话，李韬两眼猛睁，极为震惊地站起身道：“废人？莫非你真的痛失良鸡了？老李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竟让一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变得男不男，女不女了！” “齐王呀，朕现在既是一国之君，也是老李家的一家之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老李家背这样的锅。所以朕准备送你到域外太国去变个性，让你彻底变成女人，穿上女装，你看如何？” “咕咕咕！” “咳咳咳！” “库库库！” 袁天罡、李淳风和徐庶那三个不动如山的家伙，听到这番高论，瞬间变成了凡夫俗子。 不是在清嗓子，就是在咳咳咳。 面部表情极度扭曲。 让人看着很难受。 李韬当即对和珅和严嵩道：“和爱卿、严爱卿，还愣着干什么？帮他们解脱！”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 两人二话不说，奉旨大笑，而且越笑越猖狂。 仿佛把积攒了半年的笑声都给释放了起来。 袁天罡、李淳风和徐庶再也撑不住了。 管他什么齐王。 管他什么御前失仪。 也跟着前合后仰地大笑了起来。 李元吉嘴角直抽，头皮炸开道：“你你你……” “怎么？” 李韬眼神一凝道：“你这是不领情？那今后就当个小黄门吧！” “……” 李元吉一把揪住胸口，险些吐血三升。 那么长时间没见，他功力见长啊！ 又失策了！ 李世民和李建成不约而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是安抚和同情，也是在提醒他哪怕是一头驴，被一而再地坑害，也该长记性了。 他怎么还那么锲而不舍呢？ 这已经不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而是可怜之人必有愚蠢之处。 幸好他们俩早就吃一堑，长一智，没有再闻鸡起舞了。 不然今天肯定又要被殃及了。 “兄弟，要坚强！” 不知为何，看到他们俩这举动，李韬的脑海中又想起了魔性的配音。 他笑了笑道：“秦王、魏王，看来你们这三兄弟是做到头了，朕是不是可以离间了？” 李世民摇了摇头道：“你现在还有心情戏耍我等？” 李韬耸了耸肩：“越是战场失意，越要激发快乐的源泉，还是皇爷爷懂朕啊！” “你……还是那般不可救药！” “看来朕又多了三个兵卒！” “本王宁愿战死！” “是吗？” 李韬邪笑一声，把他们晾在一旁，然后看向和珅和严嵩道：“笑嗨了吧？说说正事吧。” 和珅上前一步道：“陛下，经户部核算，去年国库收入达两千万贯，完成了您给订立的目标。” 李韬连忙道：“包没包括原大清的税收？” 和珅摇头道：“如果加上那里，只会更多，太上皇和满朝文武都很振奋！” “还行，算是及格了吧。” 李韬适时泼点冷水道：“虽然还没有核算出来，但不出所料的话，朕去年的小金库收入应该在两千万贯以上。” “这……” 和珅神情一滞，呆立当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别说他，国师和军师也是目瞪口呆。 三个臭老蟒更是惊得咬到舌头。 怎么这么多？？？ 他以前是经常鞭策内阁和满朝文武，让他们撸起袖子加油干。 别到头来国库的收入还没有他的小金库多。 若是去年国库的收入依然是百万贯级别，那估计没有他的小金库多。 可去年国库的收入不仅破天荒地达到千万贯级别，而且还一举跨过了一千万贯，达到了原来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两千万贯。 结果他告诉他们，还是被他的小金库给超了。 这要是传回长安，太上皇和文武百官必然会极度错愕。 甚至在怀疑他不是在开玩笑，就是在故意扯谎！ 那可是两千万贯啊！ 相当于大唐原来三年多的国库收入了。 大唐的国库收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扪心自问，他们三个是心服口服的。 换成他们君临天下，他们肯定是做不到的…… 第317章 富得甩国财神爷 “两千万贯很多吗？” 李韬见一帮老狐狸都失去了表情管理，忍不住问了一句。 李元吉忍无可忍，直接反问道：“你这话就跟问皇帝是否位高权重差不多！” 两千万贯！ 那可是两千万贯啊！ 说真的，如果他在这乱世之中拥有那么多钱，单是靠砸钱买人买奴婢，就可以建立起一个没有人敢小觑的帝国了。 现在的情况是，这个狗贼侄儿不仅国库里有两千万贯，而且个人手里还有两千万贯以上。 如果说嫉妒使人扭曲的话，他现在已经不是臭老蟒了，而是臭老藤…… “你用位高权重形容皇帝？” 李韬趁机补了一刀：“这就跟你在两千万贯面前表现得像是没见过钱一样差不多！” 李元吉张了张嘴，赫然发现自己又被吊打了！ 是啊！ 皇帝掌生杀予夺之大权，乃九五至尊！ 在他面前谈位高权重，有点可笑。 好在臭老藤脸皮厚。 而且他知道大哥，二哥喜欢端着，有些事必须得由他来出头。 他厚着脸皮道：“敢问陛下，你是怎么赚来的？” 李韬笑道：“你知道垄断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皇帝垄断又意味着什么吗？” “垄……垄断？” 面对这闻若未闻的新名词，李元吉一脸懵逼。 李韬有意逗他：“简单点来说就是朕的，朕的，全都是朕的！” 李元吉剑眉倒竖地看着他，差点又失去自我控制。 他能不能有个皇帝样？ 这样很好玩？ 摊上这样一个皇帝侄儿，他感觉自己最起码要少活几十年。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李世民和李建成竟然听进去了。 李世民道：“看来瓷器和精盐给你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钱财。” 李建成道：“恐怕不止这些。那些在过去一年，在大唐和各大帝国最炙手可热的东西，恐怕都是他的！” “莫非……你们的意思是？” 李元吉脑海里一下子灌入了玻璃、蜡烛、香水和香料、鸡精、白酒、白糖等众多商品。 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在自己眼前站着的不再是皇帝，而是位财神爷！ 富得甩国的财神爷！ 原来这些日进斗金，让人垂涎的东西全是他的。 这样一来，他能年赚两千万贯也就不足为奇了。 要知道这些东西，不仅在大唐，而且在诸国都掀起了抢购风暴。 一直都是供不应求的状态。 黑市的价格也是居高不下。 他甚至还趁机在黑市中捞了一把。 不多。 也就七八万贯。 可这对于先前屡遭压榨的他而言，已是相当可观的进项了…… 再想到精盐！ 如今各国百姓都疯抢的精盐，皆是由他一手掌控。 李元吉忽然想回长安了。 还是闭塞点好！ 免得直面这残酷的现实！ 李韬也没打算对他们有所遮掩，微微一笑道：“你们可能还忘了一项，那十万大山里的一切所得可都是朕的。” “他们已经发现了数量可观的金矿、银矿、铜矿、玉矿等等，并且早已大规模开采。” 李元吉连忙躬身道：“陛下，臣觉得您还是说说如何退敌吧！” 这个真的没法再聊下去了。 不然他担心那股泼天的铜臭味会将他活活吞噬掉。 “急什么？” 李韬眯着眼看向他道：“你借着朕的生意发了一笔小财，难道不意思意思一下？” 他连这都知道？ 李元吉苦笑道：“王府开支那么大，陛下又让我等自力更生，臣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所以朕说的是意思意思，莫非齐王连这个意思都听不懂？” “陛下，您都财倾天下了！” “但没有一个铜板是你奉献的！” “臣愿奉上五万贯！” 没办法了。 被他盯上，不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已经很不错了。 他再怎么在乎那些钱财，也得拿出来奉献！ “可！” “嗯？” 李韬的爽快让李元吉惴惴不安。 他有些疑惑，但又不敢抬头，生怕他耍诈。 李韬笑道：“没想到齐王这么有炒作和抬价的天赋，在黑市里随便搞一搞都能财源滚滚。” “所以朕决定了，你手头上剩下的那些钱就当作本钱吧。另外，以你的身份，在大唐黑市倒卖，你不觉得很丢人吗？要玩就到其他帝国去玩！” 李元吉忙不迭地点头：“陛下若允，臣自然乐意。” “你今后可以奉旨去倒了，最好将诸国比较大的黑市都给拿下！” “多谢陛下，臣一定竭尽全力！” 谁会给钱过不去？ 特别是在权利已经被褫夺的情况下。 李元吉觉得金银珠宝是最能麻痹他自己的了！ 而且不得不说，这皇帝真能腐蚀人心。 想到那以千万贯计的钱财，他都有点担心自己会被腐蚀得面目全非，从此对皇位和权利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了。 “不过……” 李韬话锋一转道：“所得收益，朕独享九成九，剩下的是你的！” “我……” 李元吉双拳一握，近乎暴走。 如果李元霸的铁锤在他手边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抡起来砸向李韬。 这皇帝的心剖开来一定是黑的！ 九成九？ 他干嘛不全要了！ 以戏爹逗叔为乐的皇帝留意到他的表情，强忍着笑容道：“看来齐王赤胆忠心，一心为朕呐，那朕就勉为其难地全收了，今后辛苦齐王了。” “而且朕相信，在经历钱财眼前过，粪土心中留的磨炼后，你一定会早日脱离那‘痛失良鸡’的魔咒。” 前一秒还斗志昂扬的李元吉瞬间妥协道：“陛下，臣府上有那么多人等着吃饭……” 他不傻！ 如果是以百万贯计的，剩下的那点也能分不少。 对于他而言，百贯、千贯都是钱。 李韬没让他倒贴已经很不错了。 见他反应过来了，李韬哈哈大笑道：“朕懂，朕也并非那种刻薄之人，只要你用心办好此事，那就按照朕独享九成九的来吧。” 说到这，他看向李世民和李建成道：“你们也需助他一臂之力。至于他会给你们分多少，那就是你们之间的事了。” 这是要全家经商？ 李世民和李建成有点脑壳疼，但也没有拒绝。 他们看得出来，大明因盐而生乱。 商业若是利用好了，同样可以作为撒手锏甩出去。 况且他们也很想看看这潭水已经被他给挖得有多深了。 喝了一口茶后，李韬轻咳道：“赚钱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说说如何退敌。” 说到这，他拍了拍手道：“来人呢，召个乐师并让他带四个唢呐来！” “唢呐？” 不仅三个臭老蟒，就是国师和军师都很费解。 难道唢呐能退敌？ 关于他用唢呐对付李孝常之事，他们是听说了。 可现在与那时大不相同啊！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一个年轻的乐师带着唢呐来到御前。 李韬示意三个臭老蟒道：“你们每人拿一个，跟着他一起练那唢呐神曲吧。今天务必要学会，然后明天便可去对战明军了！” “……” 这就是他的退敌之策？ 一起赚钱的友谊说翻就翻。 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皆是双眼喷火，拒不去拿。 士可杀，不可辱！ 他们宁愿被杀，也不愿在阵前吹唢呐，而且还是那无比瘆人的唢呐神曲！ …… 第318章 于无声处落惊雷 宁愿为兵卒，不愿吹唢呐。 这是对“唢呐队”毫不遮掩的鄙视啊！ 李韬看向乐师道：“把你的战绩说给三位王爷听听。” 乐师躬身道：“微臣闲时为乐师，战时为将。曾在长安城外以唢呐《耍猴儿》让李孝常肝胆俱裂；曾在陛下于大宋连破三道猎杀线时，以唢呐助威；曾在樊城起义时，以唢呐提振白莲教教众的士气。” “也曾在天启大战中，以唢呐别腰，拔佩剑，率众斩杀敌军一百五十三人，最终又以唢呐声为张辽和夏侯惇大军超度。战后得陛下厚赏，赐金唢呐！” 这……这是乐师？ 李元吉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以为的唢呐小队也就是阵前吓唬人，然后吹响战斗的号角。 哪曾想他们还是一队精锐。 这可就尴尬了！ 他脖子有些僵硬地看向李世民和李建成，发现他们正盯着唢呐出神。 李韬掷地有声道：“自从朕打造各大军团开始，奉行的便是全员皆兵，人人善战的原则。唢呐队、火头军、斥候、郎中、运粮队等等皆是随时可战，战则必胜。”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各大军团的火头军所立战功都要超过他国精锐。这也是大唐能够屡战屡胜的秘诀之一。如果你们觉得吹唢呐有辱你们的身份，那你们还是回长安和巾帼军一起把守城门去吧。” “吹就吹！” 李元吉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竟然率先拿起唢呐，脸不红心不跳地比划了两下道：“从此还能多一门手艺，不至于被饿死，何乐而不为？” 李世民和李建成相互看了眼，也都将唢呐拿了起来。 乐师很亢奋，教得很投入。 三个臭老蟒也找到了报复李韬的终南捷径，一边用心学，一边当着他的面拼尽全力地吹。 结果那凄厉又瘆人的旋律仿佛遇到了祖师爷，激不起半点风浪。 连袁天罡、李淳风、徐庶等人都是眯着眼聆听。 和珅和严嵩可能觉得很刺耳。 但他们是佞臣啊！ 没人比他们更懂察言观色。 眼见主子沉浸其中，他们哪怕内心翻涌，明面上依然是津津有味。 如此一来，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心态有点炸裂。 这帮君臣简直有毒！ 今后他们谁要是大婚，就让人吹这个！ 看他们是否还能做到这般！ 一个多时辰后，感觉他们有点上道了，李韬挥手道：“你们可以跟着唢呐队出发了。如果去晚了，可能就赶不上给二十万明军超度了！” “超……超度？” 李元吉侧了侧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冲阳关都被拿下了，他也难以及时调遣兵马迎敌。 这就直接给大明的二十万兵马考虑后事了？ 而且他也是才知道大明竟然派出了二十万兵马偷袭！ 这摆明了是不拿下长安誓不还啊！ 大唐国内根本没有大军能够阻挡这么多的兵马。 更何况北面还有夷男。 那家伙很有可能会以倾国之兵南下。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人家准备后事！ 还有，他愿意学唢呐，也是奔着杀敌去了。 毕竟久疏战阵了，要说不怀念，那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皇帝侄儿却说让他去超度…… 即便逗人也不带这样的啊！ 乐师主动解疑答惑道：“三位王爷有所不知，唢呐小队共有十个，一般都是随军冲锋陷阵，微臣这也是第一次接到直接去超度的任务。” “不过陛下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大明那二十万大军在我们到达之前，必然全军覆没。” 李元吉像是看着智障一样看向他，没有说话。 乐师言简意赅：“陛下运筹帷幄，算无遗策。” 李世民摇头道：“明军乘虚而来，又和夷男相互策应，明显密谋已久。如今大唐兵马又都在前线，他能够调遣的恐怕只有樊梨花所部。” “可樊梨花目前在原大清南部，路途遥远，明军又是一路向西奔袭，他们难以阻杀！另外，大明这可是二十万兵马，以樊梨花麾下兵力也难以胜之！” 李建成也是眉头紧锁道：“更何况夷男到底统领多少兵马南下，目前尚不得知。如今大唐北境可谓门户大开，同样无军可挡。” 李韬笑道：“按照你们这么说，那我大唐岂不是必亡了？要不朕这就把皇位传给你们，避免当这亡国之君？” 李世民狐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以为意，难道你早有准备？” 李元吉提着唢呐道：“即便他早有准备，同样两处受敌，危及长安。薛延陀汗国的兵马何止三四十万？若非调动三四个军团精锐，根本不可能战胜他们。” 李韬淡然一笑道：“你们所想，正是敌国所想，所以他们才会孤注一掷。你们觉得无解的，才是朕需要想的，想通了自然是大胜，也可以说是再一次改变天下大势。” “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他们为大唐布下的死局，又为何不能成为大唐的活局？” 听到这话，三个臭老蟒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最终李世民先开口道：“大明统军的是谁？” 李韬笑道：“冯胜，耿炳文辅之。” 李世民若有所思地走了几步，一针见血道：“冯胜和傅友德一样，都是百战骁将，耿炳文是将才，并非帅才。由他们率领二十万大军，着实棘手。” “那朱允炆初登大位，用人竟如此老辣，而且国内尚未平乱，他便大举兴兵攻打大唐，此事有点蹊跷。” 袁天罡、李淳风和徐庶闻言，皆是微笑点头。 李世民怔了一下，旋即大惊道：“难道说……” 很显然，他意识到了某种可能。 只是太过荒诞了，一时间连他自己都难以消化。 不过看到李韬、袁天罡等人全都波澜不惊后，他觉得猜测可以坐实了！ 李元吉见他们跟打哑谜一样，不满道：“难道什么？到底怎么了？” 李世民没搭理他，急忙询问李韬：“夷男那一路，又当如何？” 李韬笑道：“老李，朕很傻吗？” 这话再次让李世民有醍醐灌顶之感。 是啊！ 举世皆知那夷男是头老虎，他这个人精又岂会不知？ 他看似养虎为患，说不定早就在暗中有所布局了。 难道是回纥？ 他突然想到年前的时候，曾听人议论说夷男先是派兵掳走了不少回纥的牧民，随后又纵兵洗劫回纥所养的羊和马。 回纥是敢怒而不敢言。 毕竟夷男刚帮大唐灭了大清，势头正盛。 虽然回纥和薛延陀汗国都臣服于大唐，但不用想也知道大唐会偏袒薛延陀汗国。 只是夷男这霸道的作风还是让他们惴惴不安。 他们甚至听说夷男有意将整个回纥占为己有…… 第319章 兵不厌诈，女将冲锋 “不对，纵使回纥出兵协助大唐对抗薛延陀汗国，可以回纥的兵马还是远远不够，除非……” 李世民又想到了一种可能，随后目瞪口呆地看向李韬，恍然觉得这已经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而是直接把他给拍死在沙滩上。 如果他这两个布局都能成功的话，那么天下势必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时大唐会变得更加强盛。 而北方的那头大老虎，极有可能永远消失。 想到这，他再也压制不了激动的内心了，连忙道：“既如此，我们这就去给他们超度！” 李元吉哭笑不得道：“二哥，咱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咱们这么去，确定不是给自己超度？” 李建成不动声色道：“你还糊涂呢，大局已定！” “啊？” “连世民都这般说了，你自己想吧。” 李元吉蹙了下眉头，随后恍然大悟。 无论李韬做得怎么样，李世民一直都不怎么待见这个儿子。 如今竟心甘情愿地放下身段，按照李韬所说去给明军超度，那说明他已经弄明白李韬的布局，并笃信他必胜了。 他们父子俩这打哑谜似的交流，颇有神仙打架那味道了。 可李世民明显被他儿子折服了。 偏偏他对李世民的统兵和谋略又很信服。 那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告辞！” 他拱了拱手，跟着两位兄长一起离开。 徐庶笑道：“陛下圣明！他们前往，民心可定！” 袁天罡附和道：“每次大战之后，民心都会浮动，这次势必更甚以往。陛下派他们前往名为超度明军，实则是让他们代陛下去安抚百姓，给百姓吃个定心丸。” “陛下总是于无声处落惊雷，臣自愧不如！” “哈哈哈……” 李韬放声大笑道：“你们俩怎么也拍起马屁了？朕其实也是想让他们亲眼去看看。都说百闻不如一见，朕打了那么多场胜仗，他们没怎么参与，是时候让他们参与一下了，哪怕是战后参与。” 一石多鸟，可是他的最爱。 相信他们再回天启，心境会变得有所不同。 …… 壕城。 位于冲阳关以西四百里。 由于守军寥寥，耿炳文所率领的七万先锋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此城拿下。 而再有四五百里，他们就有望兵临洛阳城下了。 这种千里奔袭，秋风扫落叶的打法，让先锋军血脉膨胀。 “耿将军，大唐内部这剖开了完全是空的，太特娘的好打了！末将打了快一辈子的仗了，还从来没打得这么顺利过。” “对啊，咱们这一路都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挡。要我说咱们得继续提高行军的速度，绝对不能让夷男那个蛮夷抢在我们前头攻下了长安。” “听说镇守长安的是一帮女子兵啊，啧啧，咱们先锋军里有很多没娘们的兄弟，这下可解渴了，哈哈哈！” “那唐帝现在估计该以泪洗面了。他费尽心力大战了半年，灭了大清，连败诸国，结果老巢被我们占了，想想都过瘾！” “要不然怎么说咱们陛下圣明呢，刚登基就有了这神来之笔！这天下霸主一定非咱们陛下莫属！” …… 耿炳文也是恣意大笑道：“将士们，咱们就是要直接斩断那黄毛小儿的称霸之路！眼下冯大将军所率兵马距离我们不到百里，我们确实该加快速度！传令下去，一个时辰后出发！” “末将遵旨！” 一个时辰后，耿炳文率领先锋军继续向西急行军。 从清晨一直到夜里四更时分，他们才停下来稍作调整。 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四周忽然亮起无数火光，直接把黑夜照亮。 耿炳文猛地弹起身道：“这……这哪来的这么多的兵马？敌袭，备战！” “杀啊！” “杀啊！” “杀啊！” …… 四周兵马以饿虎扑狼之势源源不断地攻入先锋军中厮杀。 先锋军一路急行军，正是又累又困又饿的时候。 突然面对如此猛烈的冲杀，哪里抵挡得住。 更何况对方还完全占据人数优势。 耿炳文见大势不妙，急忙道：“快，快去请冯大将军驰援！” 好在大军距离他们不到百里。 他们哪怕不敌，也能撑到他们赶来。 这也是他们特意针对李韬善奇袭，而制定的应对之策。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局势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不仅他们的战马，还有大量兵卒摇摇晃晃的，就像是喝醉酒了一样。 他经验丰富，瞬间看出是他们喝的水出了问题。 细究起来，他们连日来只在壕城以东十三里的濛河大规模补水过。 那是一条大河，水流湍急，水质很好。 而且为了安全起见，他还特意让军中的郎中一再确认，水中没有被动过手脚。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 事实上，这急转直下的形势也让他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 他声嘶力竭地大吼道：“撤！快撤！” “哪里走！” 一个身穿银甲，披着红袍的女将率领一路骑兵，冲杀而来。 骑兵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无人可挡。 “樊……樊梨花？” 耿炳文心下大惊，甚至涌出了一股股凉意。 樊梨花在这个地方设伏，意味着太多事了。 先锋军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他都尚且如此，更别说那些兵卒了。 他们已是乱成一团，互相践踏。 樊梨花有意要速战速决。 冲到耿炳文面前后，挥舞凤嘴梨花枪，一枪又一枪地刺向耿炳文。 耿炳文看到麾下将士成片地被杀，已无战意。 再加上樊梨花的攻势太猛，仅是五六个回合，他便被一枪刺穿了身体。 他浑噩如梦道：“你……你们何时下的毒？” 樊梨花展颜一笑：“不是在水中！” “你们！” “兵不厌诈！” “本将要杀了你！” “晚了！” 樊梨花又给了一枪，然后削了他的脑袋挑起道：“耿炳文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耿……耿将军死了？” “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不知，你别问我！” …… 众多明兵面面相觑，无不晕头转向的，都快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可随着大唐兵马继续加大攻势，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收割他们，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终究是扛不住了，纷纷器械投降。 是以当东方大亮时，大唐兵马已经在押送降卒，清理战场了。 午后。 樊梨花、穆桂英、花木兰、梁红玉等人率领大军，迎着冯胜的大军往东行军。 两军在濛河以东遭遇了。 冯胜倒是挺狡猾，没有渡河。 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几个女将刚率军渡过河，便主动让人把桥给炸了…… 第320章 隐秘而迅疾，忠奸实难分 女将当先，万军在后。 她们背水一战的气魄，让冯胜这等久经沙场的大将也为之震颤。 他列阵于后，策马而出道：“樊将军可敢阵前一叙？” “有何不敢？” 樊梨花没再用凤嘴梨花枪，而是提着九凤朝阳刀策马行至两军之间的开阔地带，直面冯胜道：“尔等若是现在投降，本将可保尔等全尸！” “哈哈哈……” 冯胜捋须大笑道：“看来樊将军不仅英姿飒爽，人中龙凤，而且胆识过人，睥睨众生呐！” “想来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仗打到这份上，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在大战之前，邀请樊将军至此，只因本将心中有些疑惑，还望樊将军帮忙解答一二。” 樊梨花不动声色道：“看来冯将军已抱必死之心。” “百战之身，何惧生死？” “说吧。” “我大明是否出了奸细？” “否。” “那为何樊将军得以提前设伏？你可是一直率军镇守在大清南部，如此规模的兵马调动，不仅要提前下达，而且还要悄无声息，并不容易。” 在他看来，大明此番奇袭可谓天衣无缝。 知道整个计划的人又屈指可数。 在七万先锋军被伏击后，他一再推敲，还是没有推出谁是细作。 可若正如樊梨花说的这样，没有细作给大唐通风报信。 李韬又是如何提前得知，并且调兵遣将的？ 樊梨花莞尔一笑道：“你们虽和魏楚暗中配合，让大军绕过姜维所部，长驱直入我大唐，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想要彻底瞒过我大唐，又谈何容易？” “非也！” 冯胜摇头道：“你们这明显是在我们尚未起兵，或者说刚要起兵的时候就已经调动了。如果再考虑来回的情报传送，你们皇帝应该在过年期间就已经知道我们要奇袭大明了。” “而先帝是在年前驾崩的，新帝继位也是没多久，这计划又是出自新帝之手，他怎么可能那么快知晓？” 这是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除非李韬未卜先知。 不然解释不通。 樊梨花嘴角微翘，意味深长地反问道：“此计真的是出自你们新帝之手？” “你！” 冯胜的眼神有些闪烁道：“你这是何意？” 樊梨花面无表情道：“本将是何意，冯将军心里自是再清楚不过了。都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还想隐瞒？” “……”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将许久，冯胜一言不发。 他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 当帝国最高机密都被李韬给窥探到了，其他的也就不算什么了。 他喟然长叹道：“唐帝之可怕，本将可能只是一知半解。” 说着，他揭过这个疑惑道：“先锋军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夜深有雾！” 樊梨花笑道：“这个时节，在大唐境内，没有什么比雾更适合遮掩了。我们用的是陛下让医道圣院研制的一种似雾但无味，能让人畜浑身无力之毒。” “陛下一直没有使用，就是在等待这样的机会。耿炳文率领先锋军一直急行军，对于所遇薄雾习以为常。而毒气又是混在薄雾中的，他们长时间吸入，积少成多，最终自然无力大战。” 其实，这仅是她围杀先锋军的手段之一。 若是没有誘敌深入和擒贼先擒王相配合，效果也不会那么好。 现在回想起来，陛下不惜触犯天下之怒，也要将那些名医留在大唐，实在是太明智了。 自医道圣院成立以来，他们研制了很多新药。 像红景天、止血药，还有这“雾毒”都在战场上发挥了重要作用。 “雾……” 想到自己沿途也遇到了，冯胜脸色苍白道：“那些济世救民，深受各国朝野敬重的名医，竟成了你们的刽子手！那贼帝当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冯将军勿慌！” 樊梨花讥笑道：“雾毒虽好用，但你们所率兵马太多了，所以主要用在了先锋军身上，你们呼入的不多，对你们的影响不会太大。” 冯胜瞬时松了一口气：“本将观你所率兵马恐怕要比本将麾下兵马少上一两万。夷男如今又以倾国之兵从北境攻向长安，你即使拿下了本将的先锋军，也难以胜了本将并且保住长安吧？” “陛下常说，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这灭敌，自然也要一个一个地灭。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思关心北境的战事？” 樊梨花挥起大刀道：“冯大将军，你可以回到阵中，等待受戮了！” 冯胜冷笑道：“好狂妄的口气！本将今天若不杀你，绝不苟活！” “驾！” 他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快速返回阵中，大吼道：“众军听令，冲啊！” “冲啊！” “冲啊！” “冲啊！” …… 几十万明军掀起无数尘土，杀向唐军。 只是怎么看都有些乏力，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回到阵中的樊梨花看了一眼穆桂英、花木兰、梁红玉等人，随后同时举起武器道：“杀啊！” 一股股唐军如刀似箭，从正面捅入明军之中，用一滩滩鲜血浇灌了大唐的疆土。 他们倾尽了力，杀红了眼。 大有以战力弥补数量的意思。 冯胜不愧是百战之将。 眼见大军陷入颓势，他面沉如水，有条不紊地调度，充分利用人数优势抵消雾毒影响和对方的猛攻。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背后忽然有乌压压的大军袭来。 战旗上赫然写着一个“戚”字！ 仅是这个字，便让他险些失去了战斗的欲望。 戚继光？？？ 那个奉命在大清组建大唐水军的戚继光？ 李韬竟然把他也给调来了…… 完了！ 这下他连仅剩的人数优势都没了！ 他们这俨然是要让大明十几万大军命丧此地啊！ 抬头望了一眼雾蒙蒙的天空，他只觉死亡的气息已经铺天盖地地笼罩而来。 樊梨花所部眼见援军来了，士气更盛。 按照事先部署，樊梨花立即向穆桂英、花木兰、梁红玉等人使了个脸色，三人心领神会，各率一路骑兵在明军之中来回冲击。 随着戚家军冲入，明军阵脚大乱，而且被强行分割在了四个区域。 冯胜虽拼死砍杀，可连自己被围猎的区域都没能冲出去，更别说去驰援其他区域了。 四五个时辰后，其他三个区域的明军或降或被杀，只剩几小股兵马在负隅顽抗。 冯胜所在区域也是损失惨重。 不过跟在他身边的都是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嫡系。 他们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战！ 樊梨花和戚继光见状，当即亲自纵马夹击。 一个多时辰后，浑身是血的冯胜身边仅剩十几骑兵马了。 他冲着戚继光道：“没想到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操练出了这样一支精锐，难怪李韬会让你执掌大唐水军！” 戚继光实事求是道：“他们有不少是原大清精锐。陛下对水师的期望甚高，很难这么快成军。” “原来如此。” 冯胜将银枪一指道：“来战！” “那本将便送将军一程！” 戚继光挥舞着唐刀，杀向冯胜。 十来个回合后，他策马疾驰，躲过冯胜的银枪后，突然反身将唐刀一扫。 冯胜的双眸刚要大睁，首级已经从脖颈之上滚落了。 刚赶到的李元吉看到这一幕，错愕道：“这又是谁？好身手啊！” “戚继光！” 李建成沉声道：“他如今可是执掌着大唐水师呢。” “就是那个名不见经传，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将军？” “他在灭清之战中已打出了威名。” “本王就纳闷了，陛下这都是哪发掘的良将？” “天下从不缺良将，缺的只是……” 前太子没有往下说了。 事实上，他刚才也只是随口敷衍而已。 他早已被这场已经结束的大战给震撼到了。 放眼望去，明军尸体遍布，降卒云从。 十几万大军不堪一击。 而在快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们就听说樊梨花拿下了耿炳文所率领的七万先锋军。 这加起来可是二十万大军呐！ 须臾间，已变成了樊梨花和戚继光功劳簿上的寥寥数笔。 名震大明的冯胜也成了大唐疆土上的匆匆过客。 这样的震撼对他而言，不亚于当初李韬突登皇位。 如果再细思这场大战背后的谋略…… 他不由自主地扭头仰望天启方向。 先调动樊梨花伏击先锋军，再让戚继光驰援。 而且还都是料敌于先，如有神助。 此番反击必因其隐秘和迅疾而青史留名。 相比于他们一个错愕，一个震惊，李世民则是一言不发。 他静静地看着，细细地揣摩着。 看不到任何表情变化。 李元吉瞥了他一眼，跟个怨妇一样道：“二哥，你咋生个这么厉害的儿子？这让我们怎么活？这又让诸国帝王怎么活？” “他这碾死二十万大军，简直比碾死一群蚂蚁还要简单。难怪他稳坐天启城，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本王无知啊，到那吵吵嚷嚷的，丢人都丢到祖宗那儿了！好在他赏了本王这项差事，本王也不至于一个人苦闷着瞎想。” 说到这，他拿起唢呐吹了起来。 “你这么着急作甚？” 李建成有些嫌弃地躲了几丈，但当看到大唐兵马都看过来时，他也拿起唢呐吹了起来。 既为超度，也为嘉奖。 “难道真的是本王错了？” 李世民暗自嘀咕了一句，也加入他们的行列。 一时间凄厉瘆人的唢呐声响彻天地。 大唐将士们或欢呼，或默默为死去的兄弟祷告，或看向那些战死的大明兵卒，道一声“超度”。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三王来了。 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 那种惊讶又惊喜的情绪，让他们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都为之一松。 大明的降卒看到这画面，全都无力吐槽了。 大唐这是大将太多了吗？ 像李世民和李元吉这样的大将竟然只有吹唢呐的份了。 太奢侈了！ 这事传入因战乱而四下逃散的百姓耳中后，他们不仅迅速返回，而且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恢复了正常生活。 他们也说不出来具体缘由。 可能是那唢呐声有毒。 也有可能是皇帝的这种滑稽安排，反而让他们觉得心里很踏实。 大军赢了。 三王来了。 大明的二十万大军不过过眼云烟罢了。 大唐还是那个大唐。 不过也变得不一样了。 嗯，更加强大了！ 李元吉在曾遭明军攻下的诸城中逛了多日后，发现一切都快速恢复了，咋舌道：“这也太快了！本王原本还以为少则一两个月，多则数月呢。” 听到这话，李世民和李建成皆是干笑着摇了摇头。 他还迷呢？ 真以为皇帝派他们来只是吹唢呐超度的？ 他们还肩负着安抚民心的重任啊！ 不过因为百姓对皇帝的荒诞行径习惯了。 百姓们看到他们三被派来做这种事，反倒心安。 李建成望向西北方向道：“不知北方战事如何。” 李世民淡然道：“倾国之兵带去的往往是倾国之危，夷男现在即使没死，估计也时日无多了。” 李元吉还犯糊涂呢：“你们说，他到底如何退兵啊？樊梨花和戚继光现在率军赶去，也来不及了啊！” 李世民和李建成很有默契，都没有理他。 他大概是久疏战阵，不会自己动脑子了。 瓒城。 位于长安以北三百里。 夷男率领大军拿下此城后，稍作调整，继续南下。 他早已下令赶在明军之前拿下长安。 此番他共率四十万兵马前来，号称“六十万”！ 以他对大唐的了解，眼下大唐兵马主要集中在东部和东南，内部，尤其是北境正是最空虚的时候。 只要他保持目前这攻势，冯胜和耿炳文绝无抢先一步拿下长安的可能。 落他一个身位，一路和他形影不离的是铁勒诸部的首领之一伦达。 伦达生得魁梧，又很悍勇，有着“薛延陀汗国第一勇士”的美誉。 妻子是夷男的亲妹妹。 所以他深得夷男的信任。 不过，面对这般狂飙突进，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进言道：“可汗，那李韬素来狡诈，这会不会又是他布的局？” 夷男指着他大笑道：“伦达，你何时也这般胆小如鼠了？你难道忘了本可汗曾经所言了？本可汗以诚心对李韬时，那是真的尊他为天可汗，以臣子相待，以举国之力相助，他也引本可汗为知己，视本可汗为心腹。” “不然他是不可能和本可汗联手攻打西突厥，又让本可汗率军进入大清帮他灭清的！”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道：“不过当本可汗以君之心对他时，那他只能是臣，迎接的自是本可汗的六十万大军和屠灭之计！你要记住，对付像他这样的霸主，唯有忠则真忠，反则真反方能迷惑于他，不然只会永远被他拴住，给他当牛做马！” …… 第321章 文豪领兵，不战而胜 臣服时，忠心耿耿。 反叛时，彻头彻尾。 伦达默默地在心中做了个总结，心说像可汗这种人确实难防。 这已经不是大奸似忠或者大智若愚了。 而是根据大势，在不同的阶段全力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让人挑不出毛病，分不出真假。 他心服口服道：“末将受教了。” 夷男粗犷大笑道：“我薛延陀汗国的第一勇士，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本可汗臣服于李韬时，一直都是抱着谦卑之心虚心请教的。” “他很睿智，很有手段，而且不像其他中原帝王那般迂腐、道貌岸然。说实话，他让本可汗见识大涨，学识猛增，本可汗还是很敬重他的。” “只是不想翱翔天穹的雄鹰，注定不是一只好鹰！本可汗才是名正言顺的天可汗，不可能永远臣服于他。况且机会千载难逢，明帝又给的太多，这就不能怪本可汗不义了。” 伦达有些疑惑道：“大明那新帝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气魄？” “他？” 夷男嗤笑道：“你觉得本可汗会相信一个初登大宝的皇帝？” 伦达震惊道：“可汗的意思是？” “你会知道的。” 猛夹了一下马肚后，夷男加快了行军的速度。 在距离长安还有不到两百里的时候，他头一次遇到了大军阻拦。 而且兵马之数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看着军容雄壮，旌旗猎猎的大军，他心下大惊道：“这是何人所率兵马？” 范仲淹策马而出道：“不知范某之名，可汗可曾听说？” “范仲淹？” 想到此人先坐镇凉州，后负责经略吐谷浑、吐蕃一带，夷男冷笑道：“本可汗倒是把你这个大宋叛臣给忘了。” 范仲淹不以为意道：“可汗所说的大宋叛臣可不止范某。” 他话音刚落，苏轼和欧阳修皆是策马来到他身旁，自报家门。 夷男讥讽道：“你们不是被称为大唐朝堂的‘四根木桩子’，不愿效忠李韬吗？” 李韬强留大宋使臣，曾在天下掀起轩然大波。 后来随着范仲淹、柳永、张载等人投靠李韬，欧阳修、苏轼和二程也被勒令参加早朝。 只是这四人只有在谈及诗词歌赋的时候，才会言语，平时都是闭口不言，不出一策。 所以不少大唐百姓戏称他们是“四根木桩子”。 他们随范仲淹一起出现在大军之中，当真让人诧异。 苏轼浅笑道：“陛下不在长安，我们也许久没有上早朝了。本就闲来无事，百无聊赖，陛下又勒令我们到范大人这来解解闷，我们自是求之不得。” 欧阳修附和道：“两军对垒，生死瞬息，又是这等阵仗，我们从未遇到过，看来这次不仅能解闷，而且还能大开眼界喽。” 见他们语气轻松，一点儿都不紧张，夷男大怒道：“他李韬未免也太不把本可汗放在眼里了，竟派了你们这三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酸腐文人来对战本可汗！” 苏轼和欧阳修一起指向范仲淹道：“他是主将，你要骂骂他，别牵扯我们。不然文人破口大骂起来，只怕你夷男会遗臭万年！” “你们！” 夷男火气盈面道：“可笑、软弱又无能的文人，本可汗稍后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伦达不无忧虑道：“可汗千万不要被他们给激怒了。那唐帝为何只派了三个文臣来，这会不会有诈？” “你多虑了！” 夷男冷声道：“他这是西北无大将，拿文臣滥竽充数呢。他们这兵马最多不过二十万，横在本可汗的铁骑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 “伦达，本可汗以你为先锋，你立即率领一路骑兵冲垮他们，本可汗随后掩杀，定要让他们全军覆没！” 伦达小声道：“可汗勿急，且容末将询问一二。” 说着，他扯着嗓子大声道：“范仲淹，你的这些兵马是如何拼凑而来？” “拼凑？” 范仲淹大笑道：“他们之中有十几万都是高昌和回纥的精锐，剩下的乃是本将在吐谷浑和吐蕃一带屯田所得。” 这简单的一句话，蕴含的信息实在太多。 多到让正在气头上的夷男都冷静了下来，强迫自己思索。 高昌和回纥的精锐？ 这两条忠犬现如今还真是心向大唐啊！ 竟然直接出兵帮李韬守卫长安！ 不过，很快他便想起了一件事。 在他出动大军，帮助李韬灭清的时候，李韬曾透露让他年后将势力范围扩张到回纥，以为犒劳的想法。 回到汗国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对回纥进行威逼利誘。 想要早点拿下回纥。 这也激化了汗国和回纥的矛盾。 现在看来，李韬这分明是借他之手让回纥彻底倒向大唐！ 而高昌因为顾及唇亡齿寒的缘故，也会随之倒向大唐。 这个奸诈无耻的皇帝！ 一直都是在利用他！ “难道说他早就在提防本可汗了？” 通过这件事，夷男又想到了范仲淹的屯田。 不出意外的话，范仲淹在吐谷浑和吐蕃屯田所用之人，应该都是吐谷浑和吐蕃的降卒。 这些人战败后被授予土地耕种，如果再广施恩惠，必能收揽他们。 如此一来，一旦西北有变，他们又可迅速充入军中。 李韬这么做，摆明了就是要提防薛延陀汗国。 此帝心思之缜密，筹谋之长远，着实让人胆寒。 不过，那又如何？ 他从来没有把回纥和高昌放在眼里。 吐谷浑和吐蕃的这些兵卒估计都忘了怎么拿兵器了。 统军的又是三个文臣。 他就是带着二十万大军作壁上观，伦达也能灭了他们。 在绝对的兵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会沦为笑谈。 他当即看向伦达道：“别和他们废话，率军杀了他们！” “喏！” 伦达刚拔出腰刀，一队轻骑由远而近。 为首的斥候慌里慌张地翻身下马道：“报……启禀可汗，大明的二十万大军已全军覆没，冯胜和耿炳文尽皆被杀！” “你说什么？！” 夷男两眼圆睁，不愿相信道：“那可是二十万大明精锐！大唐的兵马又大都在边境，李韬拿什么阻杀他们？” 斥候颤颤巍巍道：“是樊梨花所部和戚家军！” “一派胡言！” 夷男更加质疑道：“樊梨花在大清南部，戚继光在紫禁城正东海边组建水军，本可汗对此一清二楚，他们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大唐腹地？” “你们是不是被人收买，想要以此来诓骗本可汗？来人呢，把他们……” “可汗饶命！” 斥候欲哭无泪道：“小的所言句句属实，又岂敢诓骗可汗？唐帝似是提前知晓了大明的奇袭之策，抢先调动了樊梨花所部和戚家军。” “而大明兵马日夜兼程，人困马乏，七万先锋军又中了雾毒，战力全无，任人宰割。眼下樊梨花和戚继光很有可能已率军包抄而来。” 夷男神情恍惚道：“提前知晓？不！这不可能！天下知道此计的寥寥无几，他李韬除非未卜先知……” 说到这，他的喉咙处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般，完全说不下去了。 未卜先知！ 李韬那预言瓷瓶不就是未卜先知吗？ 可明帝说了只要他们俩联手，哪怕天命已定，他们俩也可逆天攻杀！ 在他眼里，奇袭之计天衣无缝，又有魏楚的全力配合。 拿下长安，裂土称帝，并肩中原诸帝乃是水到渠成之事。 怎么还是被李韬给破了？ 他到底是不是人！ 范仲淹适时道：“夷男，听到自家斥候告知明军已败，你是不是依然不愿相信？陛下说了，你是一头很有野心的老虎，但早被他拴得死死的！妄想挣脱撕咬主人，然后霸占主人的一切，简直异想天开！” “投降吧，陛下念在你曾经一心帮助大唐的份上，兴许会给你留一条活路，让你不至于里外不是人，遭尽讥讽和唾骂！” 夷男缓缓地拔出腰刀道：“明军败了又如何？本可汗这六十万大军足以踏平长安！酸腐文人，引颈受死！” …… 第322章 老朱诈死，天下凌乱 “扑哧！” 大军尚未动，一道刺耳的声音便由下而上，窜入夷男的耳中。 夷男浑身抽搐了一下，随后缓缓地低下头。 他看到了被鲜血侵染的刀尖。 刀尖刚刺穿心脏，似乎还带着心脏的律动，在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 “伦达！” 他的喉间明明发出的是狮吼般的咆哮声，可窜出嘴中后立即变得沙哑不堪。 脖颈扭转也是万分吃力。 他看到了和他错一个身位，还保持着往前捅刀姿势的伦达。 眼中的疑惑胜过明军大败。 为什么？ 他可是他的亲妹夫，又是最信任的心腹。 在薛延陀汗国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对他也是马首是瞻，从无二心。 为什么突然反叛？ 伦达神情坚定道：“诚如你所言，末将效忠于您时忠心耿耿，反叛时也义无反顾。陛下乃天命所归的天可汗，对铁勒诸部有再造之恩，我们不能与他为敌，更不能让你葬送这几十万儿郎的性命和整个汗国！” “你！” 夷男欲言，却如鲠在喉，随后苦笑不已。 毋庸置疑，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先前他一心臣服李韬。 汗国也与大唐交好。 两国往来频繁。 尤其是丝绸之路重新打通以后。 两国不但互通有无，而且商贾还联起手来跟西域和其它帝国做生意，赚得锅满瓢满。 再加上李韬又屡戏诸国，屡战屡胜。 不知不觉间，在汗国的百姓之中积累起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威望。 而他以倾国之力伐唐时，其实是有不少将领反对的。 但他力排众议，乾坤独断。 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大唐，抹杀李韬。 他的想法是可行的。 他甚至连以李韬之文韬武略，绝对不会干养虎为患这种事都想到了，然后在南征之前，以雷霆之势清洗了很多心向大唐的臣子。 可唯独遗漏了伦达。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若是论“处君之道”，伦达比他要更胜一筹。 伦达伴他左右时，对他忠心耿耿，然后又时常流露出大唐有朝一日吞并汗国的忧虑，让他彻底放下了对他的戒备。 结果他竟是李韬暗中扶植的“新可汗”。 可笑的是他先前还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处君之道…… 而这一切无论怎么看都是李韬的手段。 突出一个“奇”字。 既让人始料未及，也让人防不胜防。 面对这样一个“奇圣”，他们还妄想搞奇袭…… 真是可悲、可怜、可叹！ 伦达冷着脸收回腰刀道：“安息吧，末将会善待妻子和汗国的子民。” 夷男没有说话，目不转睛地瞪着他，随后栽于马下。 汗国兵马看到这画面，顿时乱成一团。 “可汗被杀了？” “伦达弑君了！” “杀了他！” “夷男背信弃义，自取灭亡，我等愿拥立伦达为新可汗！” …… 伦达扫了眼众人道：“愿继续对大唐俯首称臣，并且效忠于我者，请到东方。” 这是选边站？ 随着越来越多的兵马走到东侧，那些夷男的死忠意识到这只是把他们逼到绝境罢了。 他们倒也不怵，挥舞腰刀道：“为可汗报仇！” 眼见还有三四万人留在原地，跟自己预料的差不多，伦达声如擂鼓道：“割袍，裹额，送他们归西！” “杀杀杀！” “嗷嗷嗷！” “呃啊……” 看到他们互相攻杀，甚为惨烈，范仲淹身后的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既有点按捺不住，又想这样隔岸观火。 苏轼笑着摇头道：“本来还以为苏某这手无缚鸡之力，也有机会捉刀杀人呢，没想到只是来看个热闹。” “范大将军，你应该早点明说，这样我们二人也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太血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口是心非？” 欧阳修拍着肚子大笑道：“这可比待在京城无所事事有趣多了。而且托范大将军的福，我们也能跟着名留青史了。” 范仲淹干笑道：“二位何时才能不打趣范某？这些都是陛下布局，范某也只是奉旨聚众，给新可汗撑腰！” “撑腰”这个词用得好啊！ 苏轼和欧阳修皆是扭头望向了天启方向。 那位所处的地方距离这里何止千里？ 可就像亲临一般。 一切似乎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什么二十万兵马，六十万大军？ 猝不及防间，死的死，降的降。 还顺手让那么大的一个汗国换了新君。 这可比他们这些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治国平天下带劲多了！ 宛如梦境。 仿若仙人。 这样的帝王，谁不想投靠？ 这样的大唐，谁不想效忠？ 自从强行留在大唐以来，他们第一次萌生了宁愿天下骂，也要做唐臣的想法。 范仲淹不失时机地邀请道：“二位，此战过后，和范某一起屯田吧？世人眼里荒芜的十万大山，都能在陛下的开辟下变成宝藏，吐谷浑和吐蕃自然拥有更多可能。不瞒你们说，陛下已经给你们备好了官职。” 苏轼和欧阳修异口同声道：“连我们也在陛下的布局之中？” 范仲淹笑了笑道：“陛下从不愿浪费人才，更何况是像两位这样的大才？” “你这是在吹嘘我们！” “要不文人相轻？” “哈哈哈……” 三人相视大笑。 伦达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迅速灭了夷男的嫡系后，策马行至范仲淹面前。 范仲淹二话不说，拿出了圣旨。 “连圣旨都准备好了……” 众军又是一惊。 伦达翻身下马，毕恭毕敬地伏拜于地，聆听圣旨。 李韬封他为薛延陀汗国新可汗。 伦达接过圣旨道：“有劳范大人。本可汗不日将亲自上书，为表汗国子民臣服之心，本可汗愿将瑥城以南献于陛下！” 瑥城以南？ 范仲淹、苏轼和欧阳修皆是惊喜万分。 从那地方到大唐北部边境，可是长达六七百里。 伦达这显然要比夷男会做可汗！ 范仲淹赶紧笑着和他寒暄了一番，然后又让双方兵马互享粮草，这才率军西去。 伦达也是火速率军北上。 因为他接到消息，西突厥乘虚而入，攻打汗国。 他必须要尽快稳住汗国局势，然后和薛家军一起反攻西突厥。 数日后，趁着大军休整的间隙，苏轼主动询问道：“范大人，这几日苏某思来想去，那朱允炆初登大位便和夷男联手，是不是太过仓促和突兀了？” 欧阳修亦是很疑惑：“如今大明国内大乱，朱允炆却先派重兵奇袭大唐，这不像是一个新帝应有的气魄。当然，陛下除外！” 范仲淹喝了一口热乎的羊奶道：“陛下在给范某的密信中说，朱元璋没死。” “咳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 …… 同在喝羊奶的苏轼和欧阳修顿时呛了对方一脸。 朱元璋没死？ 这怎么可能？ 大明早就给他举行声势浩大的丧葬，将他葬入皇陵之中了。 这事也能有假？ 第323章 群虎分食，顶级较量 不！ 这样也就解释得通了！ 苏轼和欧阳修恍然大悟地站起身，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 明帝诈死，看似荒诞不经，惊世骇俗，不像那样一位皇帝会做出来的事。 可对于当下的大明而言，这无疑是一步妙棋！ 如果陛下没有提前发现，及时调兵遣将的话，洛阳和长安很有可能会被大明拿下！ 到那时，即使范仲淹成功阻止了夷男，也让薛延陀汗国换了新帝，大唐依然会支离破碎。 大秦、大汉、大隋、大楚、大魏等再抓住机会，纷纷以倾国之兵伐唐，那么大唐将彻底被瓜分。 说白了，诸国伐唐打得那么费劲，是迟迟没有哪个帝国能够在大唐撕个口子出来。 一旦有帝国做到了，大唐也就危险了。 可能是先于其他人知道了这等隐秘，又身在布局之中，苏轼和欧阳修仅是想想便有汗流浃背和酣畅淋漓之感。 这绝对是十国争霸以来，最顶级的较量和最高深的谋划。 两位帝王。 一老一少。 一个在应天府，一个在天启城。 隔空对弈。 以天下为棋盘，以两国为棋子，于无声无息中下出了最惊险凶狠的棋局。 稍有不慎，一国屠灭！ 厉害！ 厉害！ 虽然明帝最终棋差一着，败了，但他们还是不得不说，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相信陛下也会这么认为。 苏轼和欧阳修相互看了一眼，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内心，大声道：“来人呢，笔墨纸砚，快拿笔墨纸砚来！” 他们要复盘这注定在十国争霸史上，占据浓墨重彩一笔的历史事件。 他们要诗以咏之，词以慨之！ 他们要用亲手所写的文章，清晰地将它记录下来！ 眼见他们这癫狂模样，范仲淹不免想起刚接到陛下密信时，自己的反应。 说实话，比他们这还要夸张。 当时他都产生了一种心脏已经跳出来的感觉。 所以他很能感同身受，一边让人速速拿来笔墨纸砚，一边道：“明帝哪怕没死，恐怕也命不久矣。” “不出范某所料的话，明帝做出诈死之举，应该是深受陛下影响。他可能很厌恶陛下的种种举动，但在陛下灭清之后，他不得不琢磨如何以陛下的手段来对付陛下。” “希文言之有理！” 苏轼和欧阳修频频点头，也不喊他范大人或者范大将军了。 这让范仲淹很高兴。 他索性把自己的推敲和盘托出道：“陛下虽然并未在信中提及他是如何得知明帝诈死的，但从领命之将是冯胜和耿炳文，我们也可看出一些端倪。” 两人迫不及待道：“此话怎讲？” “冯胜乃大明开国功臣，百战之将，却先是在明帝诈死前因事被禁足，随后又在朱允炆厚赏开国功臣之时，销声匿迹……” “这是蛛丝马迹，可仅是这些还不够啊！” “其他的范某尚未推敲出来。” “……” 听他这么说，苏轼和欧阳修笔下一顿，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不过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很短。 苏轼率先道：“我们一起推敲！如果苏某没有猜错的话，那天尊预言皆是出自陛下之口，陛下能够提前得知，是否和他知晓预言有关？” 欧阳修蹙眉道：“陛下若是真知未来所有事，何须如此大动干戈地南征北战。” 范仲淹道：“是东西厂？” 苏轼摇头：“从明帝诈死到朱允炆登基，再到明军奇袭大唐，时间间隔很短。如果苏某猜得没错的话，在朱允炆尚未登基之前，大明那二十万大军已经调动了。” “东西厂即使无孔不入，可来回传递情报需要时间，而陛下调动樊将军所部和戚家军，同样需要时间……” 欧阳修道：“这么一看，陛下是在刚得知明帝已崩时便断定他是诈死，或者还要在这之前？他又是如何断定的呢？” 范仲淹也是怎么想都想不通：“这事太隐秘了，也是整件事的关键所在，恐怕只有等陛下告知我等了。” “无妨，无妨！” 苏轼连忙道：“我们可以先理已知，再待未解。” “善！” 范仲淹和欧阳修深表赞同。 单是他们直面的夷男被杀，伦达被立就已经够他们大书特书了。 而且据范仲淹所知，扶植伦达乃甘罗奉旨所为。 薛延陀汗国对大唐又太过重要。 陛下肯定不会让甘罗只扶植一个伦达。 甘罗眼下无疑成了操弄天下的风云人物啊！ 他每次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后，天下都会出现巨变。 可以说他已经成为陛下逐鹿天下的风向标了。 不知秦帝知道这些后，会作何感想…… 半个月后，天启城。 李韬正和刘伯温面对面坐着下象棋。 袁天罡、李淳风和徐庶站在两侧观战。 徐庶盯着棋盘中间道：“陛下，这‘楚河汉界’可有缘由？” “有！” 李韬简单翻译了一下：“大楚的河，大汉的界！” 徐庶哭笑不得：“这……” 李韬笑道：“这象棋既然是朕捣鼓出来的，那么自然要藏点‘私货’。朕准备用这种方式告诉天下人，朕迟早会饮马楚河，攻破汉界！” 真的是这个意思？ 臣怎么觉得你是在糊弄我们呢？ 徐庶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可不敢这么说，恭顺道：“臣相信陛下这宏愿一定能够实现。而且这象棋看起来虽比围棋简单，但也是变化万千，十分有趣。” “围棋朕下不了，不能给你们压朕一头的机会啊！” 李韬暗自嘀咕了一句，催促围棋圣手刘伯温道：“老刘，该你了，快点快点，他们三都还在排队等着呢。” “陛下莫催！陛下莫催！” 刘伯温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道：“落子无悔啊，臣再想想。” 就在他一再琢磨的时候，雨化田快速走来道：“陛下，刚收到范大人的捷报，一切如您布局，伦达杀了夷男和他的三四万嫡系，在被册封为薛延陀汗国的新可汗后，率兵返回。” “范大人还提及那伦达将献上瑥城以南的广袤疆土以示诚意。” 李韬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道：“这伦达比夷男会做人啊！” 徐庶道：“此人似是薛延陀汗国第一勇士，恐怕也是一头老虎。” “无妨。” 李韬微微一笑道：“眼下我大唐拥有无与伦比的凝聚力，薛延陀汗国与我大唐交好已深入人心，此乃民心所在。” “至于老虎不老虎的，朕让甘罗在薛延陀汗国扶植了一群心向大唐的小老虎，如果他日伦达再反，自会有人取而代之。” 袁天罡捋须而叹道：“此计甚妙啊！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一直削弱薛延陀汗国……” 李韬心说这在现代就是扶植代理人，某国玩得很溜的，朕可不是这方面的始祖。 夷男那家伙忠心的时候像条哈巴狗。 反叛时凶相毕露。 以前朕还觉得萧综不如夷男。 现在看来，萧综还真没夷男那么多心思。 不过萧综彻底倒向大唐，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想要逐渐吞并大梁，恐怕还要花点心思。 当然，此事不急。 他看向还在想的刘伯温道：“如此一来，此番朕大获全胜，老刘你当居首功！” 刘伯温摇头道：“那日臣来求见陛下时，两位国师也来了，臣又岂敢居功？” 第324章 世上再无诚意伯 犹记大年夜，把酒畅饮时。 李韬的思绪，仿佛瞬间飞回了那决定大唐生死存亡的一晚。 当时刘伯温和袁天罡、李淳风不约而至。 为的也都是同一件事。 他们通过天象看出大明的紫薇式微，若隐若现，并由此推断出朱元璋可能是诈死。 李韬听说后，还是颇为错愕的。 一方面，天象和占星术之类的东西，在他眼里玄之又玄。 他在穿越前是不太信的。 而他所使用的“天尊预言”跟这些无关，是他用穿越前所学历史结合当前的天下大势，直接给“顺”下来的。 嗯，“顺”这个字还是比较合适的。 顺着那个趋势，大差不差。 不过随着他以一己之力改变了十国争霸的大势，乃至各大帝国的走向，他现在再用天尊预言时，就会异常谨慎。 因为他已经打断了各大帝国原本的一些走向。 再按照历史书上的一些历史大事件来推演，出错的概率会很大。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突然和他说天象，他要是直接笃信不疑，那才不正常。 另外一方面，是以他对朱元璋的了解，他觉得朱元璋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的皇帝。 或者换句话说，在当今中原的帝王中，能干出这种荒诞之事的恐怕只有他了。 毕竟皇帝诈死牵扯极广，影响极大。 “死而复生”之后首先要面对的是被诓骗的本国子民。 这些手段还在常规范围内，又很在乎身后名的皇帝，不会在临死的时候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一个污点的。 可最终李韬还是选择相信了刘伯温、袁天罡和李淳风。 这三位在历史上可都被赋予了一定的神话色彩。 一个人可能出错，但不可能三个人同时出错。 而且早在过年之前，他就对大唐周边的形势，做了一个全盘的梳理。 他发现大唐有两个地方很容易被撕开口子。 首屈一指的便是北境。 夷男一反，北境全玩。 好在他早有防备。 既在薛延陀汗国暗中培植了一些新可汗人选，又让范仲淹在吐谷浑和吐蕃一带屯田。 甚至还在灭清之时，故意给了夷男一些甜头，允许他将势力扩张到回纥，从而激化回纥和薛延陀汗国的矛盾，迫使回纥和高昌彻底倒向大唐，对夷男形成钳制。 其次便是冲阳关一带。 他可是在那个地方大战过吴三桂和索额图。 对附近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了。 姜维所部为了有效牵制大魏兵马，进入了大魏腹地。 身后空虚。 若是有兵马绕过姜维，直取冲阳关，再向西攻打洛阳和长安的话，那么整个大唐都要跟着完蛋。 尤其在他离开焱城，坐镇天启后，这一点更加凸显。 另外，在那个时候，他还专门理了理大明开国功臣的情况。 发现冯胜被雪藏的概率极大。 他当时就想着即使朱允炆不是疯批皇帝，万一那朱元璋死前作妖，提前给他布好局，让冯胜这等大将率军奇袭冲阳关的话，大唐将难以承受。 还有，范增那个老匹夫奸诈着呢。 他万一怂恿项羽这么干呢？ 曹操暂时是自顾不暇，但还有一个刘备。 刘备若是看出这个机会，直接命关羽和张飞率领大军拿下冲阳关，大唐所面临的形势同样很危急。 只是危机，危机！ 他从危险中也看到了天赐的良机。 若是故意显露这个敞口，引他们上钩呢？ 所以抱着有备无患，有鱼没鱼先下网的态度，他那时便密令戚继光率领大军“拉练”了！ 对，拉练！ 现在沿海都结冰了，在海里也练不了兵。 他索性让戚继光将整合的兵马往原大清南部拉练，既能操练兵马，也能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樊梨花所部，他同样给下达了拉练任务。 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是先北上，随后再快速往西南方向移动。 在刘伯温和袁天罡、李淳风都说朱元璋诈死后，他没有犹豫，先下密旨让樊梨花从北方切入大唐腹地，然后再让戚继光沿着差不多的线路往腹地聚集。 如今看来，正是他的有备和果断，创造了让明军难以想象的伏击良机。 他若是犹豫迟疑，动作慢点，樊梨花和戚继光即使能赶到，也必是一场惨烈的恶战。 大唐所遭受的破坏恐怕也远不是现在能比的。 想到这，他笑道：“你勿要自谦，你们都立了大功，朕肯定要重重有赏。老刘啊，从今天开始，世上再无诚意伯，你便是我大唐的定国公刘伯温！” “袁天罡，朕封你为成国公，李淳风，朕封你为荣国公！”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躬身行礼道：“多谢陛下。” 李韬看向徐庶道：“军师，你……” 徐庶连忙道：“陛下和三位当晚能喊臣一起，臣已觉三生有幸。臣定多思多想，以求他日再立功勋。” 和诸葛亮一样，他对封赏之事一直都不太在意。 更何况他升得太快，已经是伯爵了。 这国公之位就是给他，他也会婉拒的。 袁天罡看向刘伯温道：“袁某一直想问，是何原因让定国公决定将此事告诉陛下？” 刘伯温沉声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是城中一个孩童的一番话。那日她在闹市之中走失了，恰好我在旁边。” “她就走到我面前请我帮她找母亲，还给了我几个铜板，哈哈哈！我不答应，她又说找到母亲后，可以请我到她家做客，给我做大鱼大肉吃。还说现在他们家有钱了，不用像在大明时忍冻挨饿，受人欺负了……” 说到这，刘伯温双眼泛红，沉默了。 他看到孩子肥嘟嘟的，眼神也很灵动，穿的衣服也干净。 笑起来的时候是那么的无忧无虑。 哪里还像流民？ 而且据那孩子所说，他们到天启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 在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事在天启，在大唐实现了。 也是在那时，他那颗闲散的心又燃起了炙热的火焰。 大明已是千疮百孔。 无论明帝死不死，都很难再一统天下了。 李韬无疑是最有可能让天下孩童都如那孩童一般，让天下百姓都脱离苦难的皇帝。 他想再发挥点余热，让这一天早点到来。 这便有了后来的主动登门，透露天象。 “天真烂漫的孩童是最有感染力的，古今使然……” 李韬在心中嘀咕了一句，然后笑道：“你能为朕出谋划策，朕真的很高兴。你们说，接下来明帝会怎么做？” 袁天罡道：“大明的那颗紫薇星这几天已经愈发黯淡了，他想来时日无多，能做的事已寥寥无几。” 李韬拿起“帅”一再把玩道：“他有没有可能再疯一次？” 刘伯温语气坚定道：“会！臣太了解他了，他不能容人。此战过后，他是无力再危及大唐了，但一定会把刀刃向内。” 听他这么说，李韬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直接道：“依你们之见，那朱允炆知不知道朱元璋诈死？” “……” 这话让袁天罡、李淳风和徐庶身体一僵，纷纷侧目。 唯独刘伯温波澜不惊。 第325章 撼天易，灭唐帝难 大明。 皇宫。 年轻的帝王仰面瘫坐在地上，背靠龙榻，头发乱如蓬蒿，龙袍遍布污渍。 他的左右两边躺着大小不一的酒壶。 远处是碎裂了一地的瓷渣。 “二十万精锐，那可是二十万精锐啊，全没了！” “皇爷爷，兴许孙儿就不该按照您的临终遗言行事，大明要亡在孙儿的手里了！” “内有民乱，外有强敌，这个担子实在太重太重了！孙儿好累，也很绝望，纵观整个大明，竟无一人能助孙儿一臂之力！” …… 朱允炆神情悲苦地喃喃着，眼泪如决堤之水一般喷涌而出。 二十万精锐兵败大唐对他的冲击，不亚于朱元璋突然驾崩。 那些兵马是他稳住大明的底气所在。 若不是那遗言，他是不可能在这种形势下攻打大唐的。 他会全力平定民乱，用心治理大明，然后再伺机而动。 “吱呀！”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他龙颜大怒，根本没有抬头去看，直接抄起一个酒壶摔了过去道：“狗东西！朕说过，任何人不准打扰，你们这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吗？” “啪啦！” 刺耳的碎裂声响起后，一道让他无比熟悉的声音紧随而至：“开弓没有回头箭。朕在临死前告诉你奇袭之计时，你可是全盘接受，愿意拿整个江山去赌的。怎么，现在倒怪起朕来了？” “皇……皇爷爷？” 朱允炆猛地抬头，看到了那个让他极为亲切的身影。 他歪躺在四轮车上，鬓发皆白，奄奄一息。 只是有口气似乎一直在强撑着他。 “朕这不是在做梦吧？皇爷爷，真的是你吗？” 朱允炆慌忙揉了揉眼，踉踉跄跄地站起身，冲到门口，伸手捞向他的手，发现并没有捞空。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喜极而泣道：“皇爷爷，原来你没死，真的太好了！那李韬似有通天彻地之能，面对您的奇袭之计，竟然还能提前调动兵马设伏。” “那夷男更是被他兵不血刃地杀了，还为薛延陀汗国册封了新的可汗，回纥和高昌也彻底倒向大唐了，孙儿，孙儿……” 说到这，他抽搐不已，泣不成声。 朱元璋缓缓地抬起手臂，轻轻地摸着他的面庞，言语中半点暴戾之气也没有，有的只是叹息和心疼：“唉，好孙儿，难为你了！” “其实，朕也没有想通，他是如何做到的。原本我们是可以稳操胜券，一举扭转天下大势，并让大明摆脱困境，更加强盛的！”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连这都能赢，朕只能当作是这头顶之天想要亡我大明。不过煌煌日月，泱泱大明，朕哪怕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依然不服气，依然要与这天斗，你呢？” 朱允炆浑身一震，登时酒醒了七八分。 他有些愣神地看着不怒自威的皇爷爷，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 朱元璋语气转冷道：“我大明尚有兵马几十万，百姓千万计，粮草钱财无数，猛将谋士满朝皆是，你身为大明的皇帝，却在这自怨自艾，说无一人助你一臂之力……你太令朕失望了！” “皇爷爷！” 朱允炆以头叩地，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起来。 经过他一番振聋发聩的斥责，他也知道自己错了。 但对手太强大了。 哪怕坐拥这广袤的江山，他也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 就好像与天斗，尚有赢的希望。 与李韬斗…… 毫无胜算！ 见他这般，朱元璋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如山道：“看来终究是朕错了。标儿死后，朕把曾经对标儿的宠爱和厚望，全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 “从你登基后这段时间的所为来看，你兴许可以在大治之世当个守成之君，但在乱世，你只会变成亡国之君。” “为了大明，为了朕辛苦打下的江山，有些东西朕必须割舍，况且朕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希望你不要恨朕！” 这…… 这是什么意思？ 朱允炆身上的所有毛孔全部炸开。 随后他意识到了一个血淋淋的现实。 皇爷爷这是诈死！ 连他都被欺骗了。 既为奇袭大唐，也为考验他。 很显然，他没有通过考验。 以授予皇帝之位作为考验…… 朱允炆觉得这样对他而言太残忍了！ 不过想到眼前这烂摊子，看着明明极度失望，眼中还保留着慈爱的皇爷爷，他脑袋一空，放手了：“孙儿不恨皇爷爷，只恨自己无能！” “老四！” 朱元璋攥起拳头，不让眼眶中滚动的眼泪流下，扯着沙哑的嗓子喊了一声。 朱棣在吴良、姚广孝等人的簇拥下快速走来。 朱允炆为之愕然道：“皇爷爷是要传位于四叔？” 李韬可是早就放言朱棣会造反。 朱棣因此而遭打压。 况且先前朱棣在灭清之战中大败，一直被禁足在燕王府。 近来未曾被召见过。 这等转变当真让朱允炆始料未及。 “继承大统，成为皇帝，他就没反可造了！” 朱元璋一句话释疑，然后语重心长道：“你可能还不知道，他被禁足后，朕密令锦衣卫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发现他并未因此意志消沉，而是没日没夜地熟读兵书、排兵布阵、苦练弓马骑射，既没沾酒，也没沾女色。这是他与你最大的不同。” 稍微顿了顿，又咳嗽了几声，朱元璋继续道：“本来诸王之中，适合在这乱世之境继承皇位的，数他最合适，是朕的偏爱和李韬的离间，让朕走错了一步。” “好在朕临死之际，心境霍然通达，想明白了很多事，所以既给了你机会，也给他留个机会。为了这大明，朕耗尽了心血，但愿朕这次做对了！” 朱允炆看了眼沉稳老成的四叔，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遂点了点头，脱下了龙袍，然后试探询问：“皇爷爷，是否升朝？” “升朝？” 朱元璋自嘲一笑：“一个已死之人，又如何出现在天下人面前？一个葬送了二十万儿郎之人，又有何颜面面对满朝文武和万千百姓？” “知道朕诈死的人屈指可数。那李韬也许知道，但他估计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会给朕留下最后的一点体面的。至于你们，就当朕在年前时就已经死了吧。” “皇爷爷……” 朱允炆抹了把眼角的泪水道：“那孙儿现在就去拟诏退位，让四叔继承大统。” 朱元璋再次摸了摸他的面庞道：“唉，好孙儿，难为你了！” “皇爷爷，您别这样说。” 尽管已经很克制了，但再次听到这话，朱允炆还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诏书拟好。 朱元璋扫了一眼，然后亲手交给朱棣道：“老四，朕和允炆把这江山交给你了。朕相信你能力挽狂澜，守护江山，灭了李韬。” “朕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在朕魂归皇陵后，他莫要为难允炆。朕要对标儿有个交代，你百年之后也需对朕有个交代。” 朱棣连忙伏拜于地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会为难于他！” “那便好，那便好！” 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对付李韬，朕已经没什么能教你的了，接下来需要你自己琢磨。” “朕乏了，你去忙吧。允炆啊，你推着朕，再让朕最后一次看看这偌大的皇宫。” “喏！” 朱允炆赶紧走到了四轮车的后方，心情既沉重，也轻松。 翌日。 朱允炆退位，朱棣登基为帝，定年号为“永乐”。 也是在同一天，朱元璋魂归皇陵。 朱允炆亲自将他的尸体送入棺椁之中才意识到，直到这一刻，大明才算换了新帝。 先前他虽名为皇帝，但皇爷爷在暗中驾驭着一切。 他出身卑微，起势为雄，死后亦是鬼雄！ 第326章 越老越妖，锁定宋国 朱允炆退位，朱棣登基的消息传到天启时，李韬没再下象棋了，而是玩起了蹴鞠。 他按照现代足球的规则，将西厂番子分成两队，自己先当教练，指导他们怎么踢。 当他们熟练掌握了规则，他加入一方，当了队长。 接连进了几个球后，他觉得对方太菜了，让雨化田上场，玩古代版功夫足球。 雨化田不仅身手好，而且球感极佳。 上来就连进了两个球。 这让李韬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遂认真踢了起来。 孙尚香、大乔、小乔等人坐在不远处，看得津津有味。 而在另外一侧，刘伯温和袁天罡正在下象棋。 李淳风和徐庶在旁观棋。 只不过他们俩有点儿三心二意。 一会儿看向棋盘，一会儿看向球场。 惹得袁天罡忍俊不禁道：“你们还是去看陛下蹴鞠吧。” 刘伯温笑道：“陛下这是让我等玩心大起啊，不好，不好！” 徐庶打趣道：“象棋你可厮杀，蹴鞠你也敢上？” 此话一出，袁天罡和李淳风顿时放声大笑。 一点儿高人风范都没有了。 刘伯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老胳膊老腿，直接怼了回去：“老夫是老了，不行了，但军师若是出马，恐怕也只有捡球的份了吧？” 说到这，他又拍了下棋盘，自我更正道：“不不不，如果按照陛下所定的规则，你还可以去当守门员。” “这事很轻巧，杵在那里即可，但以军师这手脚，免不了要漏洞百出……” 徐庶连忙道：“失敬失敬，您真是宝刀未老，一刀见血。若是那球用砍的，估计连雨督主都不是您的对手。” “那看来老夫得去跟雨督主学几招了，不然雨督主那‘天下第二’高手的名号，很有可能会变成天下第一。” “此话何解？” “因为你胡乱参比，曹厂公吓得自愿放弃了天下第一的名号！” “哈哈哈……” 几人再次大笑，旋即是袁天罡的质疑声：“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何故动口又动手？” 李淳风和徐庶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棋局已乱。 刘伯温捋须而笑道：“可能心中义气仍在，真想学点拳脚功夫。而且这象棋只可饥渴，无法饱腹。不如我们下围棋如何？” “告辞！” 袁天罡起身就走。 李淳风和徐庶也是赶紧跟上。 这让刘伯温很苦恼。 他一个围棋圣手，天天变成手下败将也就罢了，还难以下一盘过过瘾了。 难不成真的改换成蹴鞠？ 不不不！ 以他们这踢法，他上场前就可以安排后事了。 他也往场边走了走，看到李韬和雨化田身形俊逸，健步如飞，而且闪转腾挪间皆是一气呵成，羡慕不已。 若是再让他年轻几十岁，他哪怕会被踢得鼻青脸肿，也要放手一搏！ 呃…… 好像不能用手。 应该说是放脚一搏！ 上半场结束后，孙尚香和大乔等人迅速走到李韬身旁，给他擦了擦汗，又给他喝了点水。 徐庶趁机把朱棣登基的消息告诉了李韬。 李韬早就有所猜测，并不是太过惊讶。 反倒是孙尚香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李韬淡然道：“明帝诈死，既是要奇袭我大唐，也是为了考验他的好孙儿。很明显，朱允炆不适合当乱世之君。明帝收起了他的偏爱，为了江山社稷，在自我纠错。” “无论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诈死之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们也守口如瓶，算是给他留下最后一点体面吧。” 众人齐声道：“陛下圣明，我等一定守口如瓶。” 李韬摆手道：“这跟圣不圣明无关，而是像这样的对手，只有真的尊敬，才能彻底战胜。” 说实话，若不是他防备心很强，提前搞了拉练，刘伯温、袁天罡和李淳风又从天象中看出朱元璋没死，朱元璋这诈死和奇袭之计很有可能会覆灭大唐。 而且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并没有完全输。 因为他让朱允炆退位，让朱棣登基了。 毫不夸张地说，若是朱允炆在位，大唐今年就能灭了大明！ 换成朱棣的话，还不好说。 虽然在灭清之战中，朱棣率领的大明水师大败。 但根据战后的分析，李韬发现朱棣有放水自保的嫌疑。 此人心机很深，手段也不缺。 肯定能比朱允炆更好地驾驭大明朝野。 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而朱元璋这一招也是够绝的，采用了让朱允炆主动退位的方式。 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是朱棣逼宫。 可只要有点脑子的就能够看出来，朱棣是顺应大势和天命，接过了朱允炆身上的重担。 另外，朱棣也玩起了騒操作，竟然立朱允炆为太子，而朱允炆还接受了…… 这是有尽快稳定大明江山，打破逼宫流言的考量，但这种事实在太少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朱元璋的意思。 袁天罡也发现这一点了，笑道：“看来陛下当初说朱棣会造反，对明帝、朱棣、朱允炆、姚广孝，乃至整个大明朝野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成了皇帝，又是以这种方式，就谈不上造反了。” 李韬笑了笑道：“这还真是朕只凭一张嘴，便让他们爷孙三代笼罩在阴影里了，罪过，罪过。不过显而易见，朱允炆这太子之位当不长的。” “他们想要尽快平定内乱，朕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意。朕会放开手脚，好好地耗一耗他们。” 既然都聊到这份上了，那么有些事便可以敞开了说了。 徐庶当即道：“陛下，这样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接下来势必要灭一国，重挫诸国的士气。不知陛下打算先灭魏、楚，还是大明？” 李韬看向了刘伯温。 刘伯温若有所思道：“大魏是百足之虫，哪怕死了，恐怕也是死而不僵，更何况现在还未到那一步。大魏和大楚互为攻守，其中又牵扯到蜀国和大汉，灭了其中一国的难度恐怕要胜过大明。” 袁天罡附和道：“臣也觉得暂时和吴国一起消耗他们乃上上策。而大明看似乱象频生，可兵马犹在，而且疆土广袤，需投入重兵才能将其吞并。以大唐现如今的兵力分布，恐怕很难调动。” 这样一来，就剩下大宋了。 他们心照不宣，一起看向李韬。 迎着奢华谋士团的目光，李韬微微一笑道：“看来朕要对赵祯下手了。你们说如果朕一鼓作气拿下了大宋的半壁江山，大秦、大汉、大隋等那些所谓的盟友，会不会突然从南部瓜分大宋？” 众谋士异口同声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会！” “现在的问题是，秦、汉、隋、宋四国兵马在边境扎堆，想要拿下半壁江山，恐怕得先过了他们这一关。” 刘伯温想了想道：“臣觉得陛下可以快速壮大梁山泊兵马了。” 李韬眼前一亮道：“不错，不错！通道早已打开，朕若是只用来运送粮草的话，那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 第327章 黑市帝国 策略已定。 而且还是在蹴鞠间隙。 这放在其他帝国是难以想象的。 毕竟这是军国要务，涉及的方方面面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但在大唐，这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 袁天罡、李淳风、徐庶、刘伯温等人也不废话，当即去执行。 李韬继续去踢下半场。 最终玩了把刺激的，在加时赛中连进三球赢了雨化田等人。 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在收着踢呢。 雨化田甘拜下风道：“陛下技艺高超……” “不用拍朕马屁！” 李韬笑了笑道：“这玩意讲究团体作战，现在却变成了朕的个人秀，说白了是你们刚掌握规则，还没上道。” “朕算是亲自带着你们体验了一下玩法。接下来朕交给你们一项特殊任务，你们先以团队的方式苦练，把它给踢好，然后在天启城中组织几场蹴鞠比赛，将这项运动快速推广出去。” “争取在今年秋的时候，各州都能派出一支蹴鞠队，进行帝国层面的比赛，最终胜出的自然重重有赏。” 前世的时候，国足硬生生地让他对足球这项运动失去了兴趣。 今生变成一国之君，那肯定要给热热闹闹地搞起来。 他不仅要让蹴鞠在大唐流行起来，而且还要影响诸国。 如果时机成熟，他甚至想把诸帝聚在一起来场蹴鞠比赛。 康熙和朱元璋显然是无法参加了。 其他帝王，只要他们不自尽，他有信心把他们都给掳到长安去。 到时候蹴蹴鞠、斗斗蛐蛐、赛赛马、遛遛狗…… 也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昏君的生活！ 雨化田有点担忧道：“陛下，此风一开，只怕……” 不就是上行下效，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嘛！ 若是在长安，文武百官又该纷纷劝谏了。 李韬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他眼亮心静道：“无妨，朕自有应对，各大军团也可引入，将士们也需要消遣，不可能整天不是打，就是杀的。” “喏。” 雨化田不再多说什么，躬身离开。 他刚走，系统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叮，恭喜宿主触发系统隐性任务，上行下效，带坏风气，特奖励蜂窝煤制造术。” “蜂窝煤！” 李韬高兴得双拳对冲。 目前大唐境内发现了很多煤矿，需要给充分利用上。 而蜂窝煤成本低廉、使用方便、制作简单，很适合制造和推广。 火柴和蜂窝煤也是一组可以在商界大杀四方，在各国引发狂潮的搭配。 眼下火柴已经大量出货了。 趁着天气尚冷，特别是北方，得赶紧把蜂窝煤给搞起来。 他没有耽搁，火速回到行宫，写下制造之法，让人去办。 恰巧李世民、李建成和李元吉也回来复命了。 三人看他的眼神跟先前相比已是明显不同。 李元吉率先开口道：“你这一局胜得让人心服口服。只是恕臣直言，你是如何得知大明的奇袭之计的？” 李韬也没隐瞒，把大过年的时候袁天罡、李淳风和刘伯温三人透露天象，以及他让樊梨花和戚继光拉练防备的事说了一下。 “那老东西竟是诈死！” 李元吉并不觉得后知后觉有什么丢人的，而是转眼震惊道：“连刘伯温都臣服于你，而且首次开口便是这等……” 李韬大笑道：“这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知齐王何时能如他一般？” 李元吉当即伸出手道：“请陛下给钱！” 他这举动让李世民和李建成都是一惊。 他这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的。 怎么回到天启后又开始猖狂了？ 问这位要钱？ 这是谁给他的胆！ 他难道不怕自己的那点家底全被掏空了？ 李韬也是很惊讶：“你……问朕要钱？” 李元吉干咳一声，硬着头皮道：“回来的路上，臣想了很多。朝堂，我们肯定是回不去了。战场，自然也别想了。” “那么最好的去处便是去赚钱，无论是为国赚钱，为陛下赚钱，还是为自己赚钱，只要有的赚，那便是皆大欢喜。” 这是内心通达了？ 换成以前，他若是说去赚钱，李韬一定会以为他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但现在…… 他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遂沉声道：“说下去。” 见有戏，李元吉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 他连忙道：“臣赚钱的法子就是在各国黑市之中，倒腾大唐之货赚差价。陛下也说了，赚自家百姓钱财没意思，要赚就赚他国钱财。” “你的人赚大头，我们的人赚小头，这样便可横扫诸国钱财。只是陛下也知道，臣现在手里只有七八万贯，若想在各国黑市布局，恐怕远远不够。” 李韬看向他道：“你想要多少？” 李元吉小心翼翼地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万贯？” “不不不，陛下说笑了，五十万贯足矣！” 为了找点事干，不再被针对，李元吉这次也算是拼了。 笑容都变得有些谄媚。 五百万贯那样的巨款，他是想都没想过的。 就是五十万贯，他都觉得过分了。 李韬最终能给他个五万贯，十万贯，他其实就知足了。 “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回来得可真是时候。” 喝了一口茶后，李韬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道：“不瞒你们说，赵王刚派人给朕送来了价值五十万贯的金银珠宝。” 李元霸？ 李元吉大跌眼镜道：“他何处得来的这么多钱财？”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他到大梁后就依朕所言认萧综为侄儿，后来萧综也心甘情愿地奉他为皇叔，礼遇甚至要高于他在大唐时，各种封赏从未中断。” 李韬负手走了两步道：“而他又知道朕好这一口，所以都送到朕这儿来了。比起他，你们……” 李世民抽了下嘴角，不想说话。 元霸原本可是和他最亲的。 现在和他是越来越疏远了。 唉！ 李元吉迎着压力道：“陛下若是肯将这笔钱财借给臣，臣一定赚回十倍钱财！” “十倍？” 李韬摇头道：“朕随便把它投入一个行业，都能轻松赚回十倍。” 若是别人这么说，李元吉会一枪捅死他。 这是当赚钱如喝水呢？ 但眼前的这位可是大唐的财神爷，天下的钱霸主。 在他的眼里，恐怕遍地都是黄金。 李元吉有些忐忑，又故作霸气道：“你给个数！” 李韬咧嘴一笑：“百倍！” “……” 告辞！ 这人咱惹不起！ 还是回长安老老实实地当个闲散王爷吧。 从此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当榻上牛。 李世民和李建成瞥了眼李元吉，都想落井下石了。 又栽了吧！ 想什么呢？ 帮他做生意？ 他玩不死你！ 五十万贯的百倍就是五千万贯！ 五千万贯啊！ 相当于现在大唐两年半的国库收入了！ 黑市要是能赚这么多钱。 他自己恐怕早就打造一个黑市帝国了！ …… 第328章 王入商海，财富的震撼 “怎么，这就怕了？” 李韬看着耷拉着肩膀的皇叔，故意激将。 可能五千万贯这座大山，已经从心理层面对他造成了致命压力。 李元吉没吭声。 李韬啧啧两声道：“原来你就这么点志向，那朕可没法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了，朕现在对百万级的目标提不起半点兴趣。” 李元吉颤声道：“那可是五千万贯？” “五千万贯又如何？” 李韬轻笑道：“如今朕垄断了不少好东西，而且今后还会推出更多的好东西。物以稀为贵，你们背靠朕，便于拿货和炒作，只要敢放手去做，打造出一个囊括中原和西域的黑市帝国出来，你们还怕赚不到千万级的钱财？” “黑市帝国？？？” 李元吉似有所悟，眼前一亮。 李世民和李建成也是立即竖起了耳朵。 果然！ 他一出手就是大的！ 这一点他们从未想过。 乍听之下，真给人一种心潮澎湃之感。 李韬继续道：“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好端端的一个大明突然乱象频生，是因为朕在暗中操控。” “兵马攻伐只是其次，朕最主要的还是利用商业手段。天下皆以商为贱，但朕偏反其道而行之，成效也摆在这呢。” “但这还远远不够！朕要继续扩展商业版图，成为商业霸主，先利用商业把诸国打残，然后再以大军吞之！” 搞黑市还有这奇效？ 李元吉仔细琢磨了好一会儿，猛然攥起拳头道：“你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如果我们还退却的话，那真不如回到长安，从此闭门不出了！” “不就是五千万贯吗？我李元吉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会实现！” 他话音刚落，李世民和李建成各踢了他一脚。 李建成以手扶额：“是你，不是我们！” 李世民也是撇开关系：“本王志不在此。” 李韬描述的宏伟蓝图是让他们震撼。 可他们俩太了解李韬了。 这家伙总喜欢给他们挖坑。 他们现在就敢断定，一旦他们进入商海，恐怕再也出不来了。 今后别说夺得皇位了，还能不能在长安久待都是个问题。 而且他们骨子里还是轻视商贾。 以他们的身份从商，玩的还是黑市倒卖那一套，若是传开了，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李元吉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斩钉截铁道：“如果你们不愿，那本王便单干！” “你……” 李世民和李建成闪开两步，离他远点。 “很好！” 李韬拍了下李元吉的肩膀道：“你没有让朕失望。当然，朕也不会让你单打独斗。秦王、魏王，朕命你们和他一起打造黑市帝国，这是圣旨。” “……” 李世民和李建成一阵凌乱后，带着怒气道：“臣等接旨！” “好好干，朕不会亏待你们的。” 李韬又拍了拍他们俩的肩膀，然后暗笑不已。 这份计划，他酝酿很久了。 一直在想交给谁办合适。 玲珑肯定不行。 她现在要做的事太多了。 李元昌和李元景那两个皇叔，管钱还行，小打小闹也还行，真让他们渗透诸国，去干这种大事，显然欠些火候。 这三个臭老蟒就很合适。 他们的能力毋庸置疑。 而且还能将他们从政界转到商海。 一入商界深似海，从此皇位脑中抛。 商海的水有多深，这就不用赘述了。 他们若是投入其中，又是奔着这样一个大目标去的，短时间内是别想出来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大明生乱以后，各大帝国很有可能会以大明为前车之鉴，不和大唐做生意。 他手头上的这些好东西想要卖到各大帝国，难度会增加不少。 利用他们，建立起一个庞大的黑市帝国，再加上沈万三和裴明礼打造的走私渠道，那么便可双管齐下破了诸国的禁令。 另外，西域也是地域广袤，诸国并立，乃是一块极大的蛋糕。 不从他们手里赚取大量金银，那说不过去。 李元吉也不管两位兄长待会儿离开行宫后，会不会报复，迫不及待道：“陛下，臣愿闻其详！” “笔墨纸砚！” 李韬让人拿来文房四宝，一边在纸上绘制，一边向他们讲解。 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李世民和李建成。 他们完全没想到黑市倒卖竟然牵扯那么多，而且还暗藏了那么多的门道。 真让人打开眼界。 而当李韬把家底，特别是火柴、机械钟表和蜂窝煤都给亮出来后，他们两眼失焦地看着他，脑袋嗡嗡嗡直响。 李世民甚至都严重怀疑，这是他的儿子吗？ 文韬武略也就罢了。 一个人竟然琢磨出了那么多的好东西。 太匪夷所思了！ 等到李韬讲完，李元吉感慨万千道：“臣突然觉得五千万贯的目标订的有点低了。” 等的就是你这话。 李韬趁势道：“那朕给你订一个小目标吧，赚他一个亿！” 李元吉目瞪口呆道：“亿亿亿亿亿亿……亿？” 李韬和善一笑：“千万之上，朕给定义为‘亿’！” “嘭！” “嘭！” …… 两道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元吉又遭“暗算”了。 不过他既没有觉得疼，也没有去怪两位兄长，而是看着自家的皇帝侄儿道：“陛下，臣也不知道臣今天这是怎么了，可能是已经疯了，所以这一个亿的小目标，您还是自己留着吧，臣承受不起！” 他只是口嗨而已。 结果他来真的！ 屁的小目标。 这是人能完成的吗？ 他现在很想狂扇自己几巴掌。 皇帝的心都是黑的。 切勿深陷。 “看来这画大饼忽悠的方式在古今都有效……” 李韬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然后开怀大笑道：“既如此，那就变成朕的小目标吧。近来朕去年的小金库收入也统计出来了，大概两千三百万贯，中规中矩，距离一亿贯的小目标还差了不少，朕争取早点实现。” 他真拿这个当小目标？ 李元吉都想立即给他跪下，山呼万岁了！ 狠人！ 不，狠帝！ 别说全天下了，就是古往今来都找不到像他这样的皇帝了…… 他这是以一己之力完成对大唐国库收入的超越后，又想超越中原所有帝国的国库收入了。 李元吉现在真的很错愕。 家财万贯，已是极为不易。 家财亿贯可是在万贯的基础上万倍增幅！ 万倍增幅！ 如今在他这里也不过一个小目标而已。 这个世间既变了，也疯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可怜虫。 在钱财的世界里，一所无知。 对于财富，也只是一知半解。 李世民和李建成也是有种眩晕之感。 要是以往，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他能实现。 但是现在面对他去年的巨额收入，他们觉得这个小目标真的有可能实现。 他们对待建立黑市帝国的态度，也因此转变了很多。 李世民直截了当道：“你打算先从哪国开始？” “当然是上来就全面布局！” 李韬勾起嘴角道：“不过要有个侧重点，重点布局大宋！” 李建成诧异道：“不是大明？” 李世民干咳一声道：“侧重大宋是步好棋，我们这就去办！” 看到他已经有所猜测，李韬不免叹息。 老李也是一把好手啊！ 奈何一山难容二虎。 他又对皇位有着迷之执念。 眼下只能把他丢到商海里去了。 不然给他实权，让他参政，那绝对是叱咤风云。 收拾赵祯恐怕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