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海盗(GB)》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海盗船长最近很是抑郁。这事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在蓝海上摸爬滚打过生活的人之间,有条不成文的规则——女人不能上船。 缘起为何已经不可考证,有人说这是因为海神的诅咒,也有人说是因为女人引发的船员失和比诅咒的后果还要更加不堪设想。众说纷纭。 总之,千百年来从未有人打破过这条铁律。 但是这也间接或直接的导致船上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先不说那些堆积如山的臭衣服和不能明说的生理需求了,光是伙食问题就快要把众多水手折磨疯。 “天哪!克雷!你这烤架上的是什么啊!”围着兜帽的小个子水手惊讶的瞪着眼前那坨躺在烤架上,嗞啦嗞啦响个不停的焦黑色不明物体。 “诺多你什么眼神?这不明显是碳烤龙牙鱼啊!”光头一边擦着汗,一边大声回道。 那为什么我连鱼的模样都认不出来了!诺多崩溃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快告诉我,这周不是轮到你掌厨!” 光头克雷对他呲呲牙,咧嘴一笑。 不!!!这不是真的!!! 诺多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一步叁晃的小跑到大甲板上,跳起身来拍了拍撞铃。 霎时,尖锐的铃声传遍了整条海盗船。 看见船员们来的七七八八的,诺多捂着脸悲痛道:“这周是克雷值班。” 短短的一句话,没头没尾的,众人却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全蔫了,悲鸣痛呼声层出不穷,此起彼伏。 原因无他,克雷的厨艺简直是地域级别的难吃!无论什么材料到了他手里,都只会变成黑乎乎烂兮兮的助燃料。 大家强忍着恶心过完一周就算了,不可能让船长也吃这玩意啊!尽管大家都戏称此为“海上男儿的浪漫”,天生神力的船长可是会暴躁的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掀翻进海里去的! 于是整船海盗硬生生的被逼着当了渔民,盼望着能从海里捞点新鲜海产,切了当作刺身应付了事。 业务本身就不对口,蓝海里盛产的又基本上都是些战斗力惊人的鱼类。 好几次鱼没捞到不说,船都差点没散架,真是拿了老命去捕鱼啊! 有时状况惨烈的实在过不下去了,一众海盗就伪装成普通的落难渔民,找海军混吃混喝。甚至后来连海军都看不下去了,建议这船没脑子的渔民换处地方干活。 你说啥?海盗的尊严?饿的腰都站不直了还谈什么尊严啊!早拿去喂星鲨了。 所以说,大家这反应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悲痛欲绝啊! 瞟了眼紧闭着的船长室,大家松一口气。还有补救的机会!趁着船长没起身,众人赶紧撒了一网下海,生怕饿肚子的船长对他们发起床气。 没过多久,浮标沉了沉,船员们迅速的把铁链绑在搅线机上,开始绕线起网。 链条的撞击声砰砰锵锵的规律响起,不一会,果然看见网中兜了好些海产,露着尖牙,凶神恶煞的。船员们互相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把渔网固定在吊挂在甲板正中央的悬杆上,四散开来。 诺多环视一圈,确定留下了充足的开阔空地,并且船员们都武装准备好了,才一把按下他眼前的红色按钮。 渔网底部立即开散出一个大洞,像被突然解开的大口袋,只听“轰”的一声,却见那些渔获直直砸落到装备了特殊钢材的甲板上,船身微颤了一下,恢复平稳。众人屏气静待,过了须臾,没有任何异状,这才收起武器,嘻嘻哈哈的走上前去,熟练的分拣摔断了气的海产。 “为啥每次都要这么小心啊,”明显是新来不久的船员问道,手下动作不停,“这鱼都快被砸烂了。” 诺多蹲在椅子上翻检着海产,眼皮不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着些没什么不好,你当蓝海里的鱼类都是吃素的啊?” 新手闭嘴不答。哪止是吃荤,不少都吃的是人肉呢,我知道! 就见眼前一条剑鱼瞪着眼睛呲着利牙飞过来,吓得赶紧闭上双眼。诺多随手一刀把它斩成两半,冲着他努努嘴,“就这还有没撞死的呢!”新人只得讪笑。 没过多久,甲板上已经分拣完毕,只余少许船员拿着拖把在做清洁。 能吃的渔获基本上都被送进了储存室处理存放,剩下少许当做今天的伙食材料。不能吃的就简单了,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一股脑的全被倒回了海里。 这时,船尾传来一声巨响,那是上好的木材猛力相撞的声响。一头棕红色头发的男人从船长室踢门而出,鼻梁高挺,薄唇紧闭,眸中暗藏风暴,明显还处于刚起床的低气压状态。 光头克雷正好刚完成“料理”走过来,端着盘子四周打眼色。 船员们目不斜视,搬来了船长的靠背扶手椅,四平八稳的摆好,请船长坐下。 看着眼前不定期上演的熟悉闹剧,阿尔格尔觉得额头的青筋都要掉落一地了:“克雷,这是我第五百叁十六次建议你......”船长坐在靠椅上,深吸一口气,伸脚一靴子就把那碟堪比燃料的料理踢开,中气十足的大吼:“请个厨子上船!” 看见刚刚才被自己放下的那碟烤鱼转眼就在甲板上空跨出一道高远的抛物线,“噗通”一声砸进海里,克雷摸着自己闪亮亮的光头,一脸无辜:“船长!不是我不想找。问题是女人不能上船啊。” 阿尔格尔动作一顿,不着痕迹的第五百叁十六次无语凝噎。 在这个时代,厨师这个工种基本上都是女性独占。无论是家佣还是外烩,提供服务的根本没有男性。 在海上漂泊打拼的男儿们并非没有想过去厨艺学校学习的心思。可是......那些清一色的姑娘们在烹饪教室里做的可都是蛋糕甜点巧克力啊!!!!! 让堂堂海盗顶着被姑娘们围观,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压力去学做饭已经够难为情的了,学回来一手这些甜腻腻的玩意是要恶心谁啊?! 不干!绝对不干!!! 可是海上会煮饭的男人真不多。能把菜做出味的寥寥可数,更多的人勉强把饭做熟就不错了。当然,如果碰上像克雷这样心残脑缺的,就只能感叹命运不公了。 船长叹了口气,认命的打了个手势,叫人起菜——说是这样,其实就是“赶紧上来一只海洋生物,给老子片了吃!”这个意思。 大家心领神会的带来了一只挺尸的小章鱼,呈在盘子里,放在船长不远处的备餐桌上。 诺多蹦上前去,摸着这些章鱼触手,不知如何下刀。瞥了一眼船长,刀割一般的视线就扫了过来,诺多也没办法,顶着头上了,剁成块吧。便拎起一根,在案板上铺好,尝试性的剁个尖。 嗯,刀工不错,看着还行。 正打算来第二刀的时候,却听见一声尖细凄厉的惨叫声以刺穿耳膜,冲破云霄的姿态响起。 霎时间,突然一阵强风呼啸袭来。紧绷的船帆上下抖动,发出烈烈的声响,船身上下颠簸,传来地动山摇般的剧烈摇动,抬头再看,原本平静无波的海面不知何时已经掀起滔天巨浪,夹杂着无数或明或暗的漩涡,就要向海盗船扑来。 诺多还握着刀,傻眼了。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单纯的在切鱼啊! 此时,他心中唯一的感想就是:该死的,为什么我们没有个厨子!!! 要是被人知道他们整船人倾巢而死的原因,归根结底是没有厨子做饭而剁了只章鱼当刺身,这脸还要不要了?! 这女人明显不是人类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祸临头。 强光突来。刺眼的让人晕眩,世界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诺多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勇敢无畏用来是对抗敌人的,面对大自然,什么多余的努力都是徒劳,还是坦然接受死亡的降临比较实际。 左手摸上挂在胸膛的神刻项链,在心中默念祷告,为自己和船上所有的伙伴。让我们来生再一同在船上举杯畅饮,笑谈高歌! 一刻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幻觉么?心理建设白做了? 眯着眼偷偷睁开左眼。嗯,安全。 偷偷睁开右眼。安全。 诺多心有余悸的摸了摸依然高速跳动的小心脏,踮起脚轻跳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只要命在就好!裂开嘴准备和伙伴们一同庆祝这奇迹的一刻:“哟”却看见大家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望着他……身后的船长,“......吼?” 诺多颤微微的扭身回看。只见自家船长依然跷着他的招牌二郎腿,仰靠在他专用的那张巨大的靠背扶手椅上。身上却多出了个女人,披着暗绿色的微卷长发,正七手八脚的缠在他身上。 要是平时,还没靠近船长七步远,肯定就会被惨无人道的摔了出去,脸肿的能多难看有多难看。 问题是!这次!七手八脚不是形容词,是量词! 她身下那些让人看了就浑身发麻的触手,带着海洋生物独有的滑腻感,又、粗、又、长,还伴着些不明液体,湿答答黏糊糊的把船长和椅子拴的牢牢的。她却像只收网的蜘蛛,随意的扒了船长的上衣,依靠在他裸//露在外的古铜色胸肌上,甚至还空出几根触手到处敲敲点点来拈油,准备向白色皮裤进发。 这女人明显不是人类! 海盗船长双拳紧握,用尽全身力量却只换来一丝丝的挣动,屁股刚抬离椅面没有一秒,即刻又被死死抱按在椅上,八块腹肌任抚摸。只能忍无可忍的低吼,表情不忍直视:“给我滚下去!” 回应他的是绵绵软软的女音,“不嘛不嘛!” “下!去!” “剁了人家的手也没个道歉~看你长得帅的份上,肉偿我就原谅你哦!” 众人简直不敢去看船长那黑的快要滴出墨来的表情,不知道到底该上前帮忙还是赶紧逃跑假装没看到这一幕。#秋后算账怎么办##自家船长当众被女人在甲板上强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海怪整个人摊在船长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拼命留唇印,虽然只留下一脸口水。左手尾指缺了一节,崭新的断面红通通的还带着血色,应该就是之前被剁掉的位置。 阿尔格尔转眸扫了一眼,女人察觉,立刻百分百配合的递到他眼前:“帮我吹吹呗~好歹也是为你受的伤嘛!” 船长盯了一会,若有所思,不知是忽然良心发现,还是迫于无奈,皱着眉头,应付了事态度满分的吹了一口。 “啊啊啊啊!好棒!”海怪满面通红,高举着胳膊,整个人花枝乱颤,触手们也一并缩紧,“好舒服~!这就是恋爱么!脑袋里要炸烟花了!晕晕的..................诶?” “蠢货。”船长看也不看一头倒在地上,触手也无力掉下,摊了一地的女人,拍拍皮裤起身,向诺多和克雷示意,“你们随便处理一下。” 然后等他洗完澡,换了衣服,再出来甲板的时候,就看见下属们随意的结果...... 一只巨大的造景鱼缸摆在甲板正中央,里面种着海草打着灯,在鱼群中间飘飘沉沉着的就是那只刚刚被迷晕的该死的女海怪。而他吃饭的桌子就在鱼缸正对面,切好的鱼生码作一排摆在上面。 “解释一下。”暗恼的按住眉头。槽点实在太多了。 诺多和克雷闻命立刻站的笔直,并肩报告:“船长!海怪已经被我们关进海洋生物的牢房啦!之前堆在仓库里一直没排上用场,现在刚好用得上!” 阿尔格尔怒气更胜:“问的不是这个!”废话。是条鱼平时都拿来做菜吃了,哪还用得到这鱼缸啊。这还是当年我花重金向圣堂定制的呢,我当然知道。问题是,你们把她的触手都绑成麻花辫是什么意思?! 你俩什么时候变成小姑娘了,绑个犯人还不忘给她打扮一下?要是有这倾向早点表示一下啊,正好把水手们的生理问题解决一下,免得到时候变成心理问题。 两人面面相觑,“这不是怕她醒了反抗嘛,嗯,就绑起来了。”看她之前那天翻地覆的样子,不绑起来真不放心。绑个麻花辫算是对她女性身份的尊重吧。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遇到这群蠢货! 说话间,女人已经醒了,慢慢伸了个懒腰。扭头左右看看,发现船长等人还在,便起身一跃,笑盈盈的趴伏在鱼缸沿上,举着麻花辫触手扑腾着拍水,美人鱼状:“内啥,我饿了。分我点鱼吃呗!” 阿尔格尔根本不想理她到底是怎么破除禁制的,反正圣堂的那群老头子也没传说中那么有能耐。一屁股坐下,向帮忙拉椅子的光头克雷点了个头,抬起筷子就吃。 “真的一片都不分给我啊......”海怪可怜兮兮的开口问道,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船长坐在对面吃的带劲,眼都懒得抬一个。 等了许久没有任何回应,肚子实在饿得没办法。海怪只能抽抽鼻子,摸出来自己被剁掉的那一小截触手。不知动了什么手脚,“嘭”地一下,恢复成触手的那截断肢又变回了白嫩嫩的章鱼脚,尖头还打着弯。她便双手捧着,一脸悲伤的小口小口啃。 …...把人家逼得只能自己吃自己,也是够狠的啊船长!见到这种人间奇景,诺多默默在心里给海怪打了一百同情分。 达令你找我? 虽然在伙食问题上虐了一把女海怪,阿尔格尔还是没在她手下讨到什么好处。 不知为什么,明明那只鱼缸连蓝海以凶狠难缠闻名的星鲨都能锁住,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这女人。她该吃吃,该睡睡,该拈油拈油,把船长搞得是不胜其烦。 诺多和克雷也没闲着。自从给她的触手绑了麻花辫,他们的这项才能就得到了海怪的高度认可,不仅没有揍他们一顿算账,甚至还允(bi)许(po)他们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头发做造型。 她那一小截断指变出来的章鱼脚也就让她勉为其难的塞了个牙缝,转过头就把全船海盗叁天的伙食给一口吞了。还嫌里面杂七杂八的品种太多,选了几样爱吃的鱼类,指使着一众海盗喽喽们给她捞鱼。 堂堂海盗!为了自己的口粮去当渔民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替一只海怪当渔民!海怪!该死的! 大家是敢怒不敢言啊!但是连自家天生神力以一敌百的船长都被当成她的代步工具,每天半拖半挂在他身上不下地了,他们自然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虽然对船长也有被武力压制的一天表示喜闻乐见。) 问题是阿尔格尔忍不了啊! 别人最多是白天被逗弄一下,他可是24小时跟她呆在一起的啊! 海盗船长神色萎靡的靠在床上,眼圈发黑的看着正对面鱼缸里,眼都不眨盯着他看的某只海怪,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都第几天了!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只显性特征为女性的海怪名叫“维娜”,意为“从海中诞生的女神”。这种一看就是抄袭“爱与美之女神维纳斯”的名字,也是让人不知如何吐槽。 维娜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反正肯定比船上任何一人年纪都大上许多。可阿尔格尔知道,即使这样,在海怪家族中,她也只是个小女孩。 据她所说,她的脑海中带着一些零星而繁杂的记忆,应该来源于在远古时期的其他族人。这些回忆可能是各位先祖感到有趣或重要的东西,在心中刻下深深的印迹,以至于让她得以传承。 可惜她刚诞生没多久,自出生以来便是独自一只怪过生活。如今有没有现存的族人她都不知道,更不用谈别的了。 醒来的时候,偶尔抢劫几艘过往的船只,打打牙祭吃饱了就缩成一团睡觉。可没想这次睡得正香呢就被人砍了指头,吓得她记忆都丢了九成,只凭本能勉勉强强记着法术怎么用。 话说这么多,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你半夜不睡觉盯着男人不眨眼啊!床尾有个长发飘散如海藻,面容惨白似厕纸的女人,死气沉沉的泡在水里,隔着玻璃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你,任谁都睡不着觉好么! 当初他就不该同意她随自己搬进船长室!再怎么打滚撒泼也不行!既然看上了这尊鱼缸,那就该和它一起回去仓库里待着,至少也是陈列室! 连续几天在高压状态下睡觉的船长再也忍不了了,随手摸到床边的水平仪,就一把向那重金定制的鱼缸砸了过去。 水平仪的撞击发出一阵巨响,却并未造成分毫伤害,玻璃纹丝不动,只水平面微微起了些涟漪,不久又回复平静,海怪那两只圆滚滚,浓黑如渊的眼睛仍旧波澜不惊的盯着他。 阿尔格尔暴躁的一掀被子,起身上前。好想把这女海怪拎起来,拿火//枪替她洗洗脑子! 正准备给枪上子弹呢,余光却见原本目光呆滞的维娜,眼睛像被突然注射入了神采,一下活了起来。转了转眼珠,看到站在水缸边上的船长,立马扑在鱼缸玻璃上对他挤眉弄眼。 阿尔格尔怒气更胜,当即抬手给了她一梭子。 特意改造过的大口径火//枪,装填的破甲燃/烧/弹,却在鱼缸上连丝痕迹都没留下,更别提裂纹了。维娜咧了咧嘴,几根触手一使力,就跃出了水面。 被溅了一身一脸水的阿尔格尔:“......” “达令你找我?” “......”那是什么奇怪的称呼?阿尔格尔气的不想理她,“叫我船长。” 维娜笑眯眯的接受了,托着脑袋趴在壁沿上:“那我亲爱的船长大人,为啥你半夜不睡觉,如此深情的跑来凝视着我呢?睡着的我居然也如此有魅力! ” 因为你半夜不睡觉盯着他看!阿尔格尔决定不跟这女人计较细节问题,直奔主题:“你刚刚在睡觉?睁着眼睛?” 海怪点头,理所应当的模样:“你看不出来呀?”用手点了点他的脑袋,一脸无奈。 不。这真的不是我的问题。哪有人泡在水里睡觉还睁着两只大眼睛的?嗯,鱼类都这样,我知道。可是我硬是没想到你这只海怪明明长着张人类脸,睡觉的时候也和鱼类一样眼睑合不上啊!这算是海洋生物的天性么。 “所以说,你们人类都是闭着眼睛睡觉的?”看着船长泛黑的脸,维娜意识到了什么,不自觉有点心虚。 阿尔格尔直觉得身心疲累,点了点头,不想再和她理论,把枪甩到一边,转身倒回床上。 海怪却“唰”的一声,从鱼缸里蹦跃出来,一下砸到床上,滚到被窝里,对着阿尔格尔呲牙笑。......我的实木大床! 看着那沿路的水渍,和维娜那群露在被子外面,淅淅拉拉滴着水的杂乱触手,估计鱼缸快见底了吧!偏偏她还毫无所觉,一脸兴奋的拍着枕头:“过来点过来点!”......我的红木地板! 海盗船长现在满脑子都是“为什么当初我们没请个厨子?!!” 见他毫无动静,耐心欠费的海怪便伸出触手一把把他捞过来,卷在自己怀里。船长自然是挣扎抵抗。可惜,双拳难敌众脚,打斗了没两下就被扣牢在床上一动不动,任她坐在身上随意宰割。维娜怕阿尔格尔故技重施,更是分出一根触手塞进他嘴里严严实实的堵住。 维娜笑眯眯的摸着手下光滑健壮的肌肉,对自己的机智十分满意。 又打输了,且被扒了上衣塞了嘴的船长:“......” 第二天。 当船长室再次打开的时候,一众海盗都看见了自家船长抑郁隐忍的黑脸,和挂在他身上对比鲜明的,笑的阳光灿烂,明显吃饱喝足遍体舒爽的女海怪。 上下一打量。嗯,船长的嘴略肿略肿。身上的勒痕略重略重。 再看到一人一怪身后凌乱的内室和满屋的水渍,再联想到昨晚那阵嘈杂,大家不约而同的对船长行注目礼:昨晚挺激烈的吧~您辛苦了!然后露出男人们心领神会的笑容。 这堆蠢货!!! 阿尔格尔扶住额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可是我真不想解释,越解释越显得欲盖弥彰。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最终只能继续黑脸。 跟别人相比,光头克雷的反应就显得有人性多了。他健步如飞的冲进船长室,手里还拿着记账的小本子,对着地板悲伤的大呼:“我的红木地板!!!”然后又看见那张几乎是泡在水里的雕花睡床,“我的实木大床!!!” 凄惨的转过头来:“船长!这些,这些可都歹换新的啊!咱们的预算……” 阿尔格尔一脸镇定的望着克雷。有人跟我一样感受真是太好了,我才不会我说我昨晚是啥表现呢。你现在比我更伤心更痛苦就够了。“你是船上的主簿,这事你负责。” “船长!!!” 摇摇欲坠的船长地位 鉴于光头克雷死缠烂打,一哭二闹叁上吊的跪求船长改变航道靠岸,阿尔格尔考虑了一下船长室的毁坏程度,估计也坚持不了几天,便大方的同意了。 可是维娜不同意啊!反对的理由也很简单——她一只海怪,没事上陆地干什么去啊。不去!咱们大家一块在海里待着! 阿尔格尔懒得理她:我才是船长,这又不是你的船,你的意见我才不考虑呢。大手一挥,握着海图指挥喽喽们。 维娜气的直跳脚,你跟我来硬的!我就硬、给、你、看! 只要船转向陆地的方向,就掀风造雨阻拦航行;船刚掉头回相反方向,便改变风向,顺风顺水的把船送出十里远。 可怜的海盗喽喽们捣鼓了一整天,船不仅没靠岸,还倒退了好远,累的是气喘吁吁,差点没跪地求饶。 把阿尔格尔气的,拔出火//枪就朝着海怪开火。反正要靠岸修船,也不顾及甲板破成啥样了。维娜本来就挂在他身上,抬手就是一秒的事,一触手敲在他手腕上,火//枪即刻失重脱手,立马就被挥舞着的触手给掀走了。 于是船长又被这只无耻的女海怪当众压倒在了甲板上,左亲右摸的揩油。 众人双手捂脸:船长你为啥不长点记性!我们都替你丢人。 欺负够了,海怪得意洋洋的起身,去找克雷给她做头发。 克雷自然是做小伏低的连声说好,但却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连连叹气,考虑到自己美观程度,维娜只好压着性子安慰询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没有几句,主簿amp;#8226;演技派amp;#8226;克雷便充满激情与怨念的陈述了海上资源的匮乏让他无计可施,然后深情并茂的拍胸脯表示,要是上了陆地,要啥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没有啊。保证把她打扮的美上新高度,让船长迷的晕个叁天。 听到这话,原本只是希望他专心工作的维娜,一下就蠕动着触手们挪到克雷身边,竖着耳朵表示她十分心动,十分有兴趣。 两人合计了合计,维娜转转眼珠,无耻的被诱惑了,当即拍板同意。上陆地!立刻马上就走! 被卖了的船长:“……” 于是维娜钦点了一个贸易发达的港口,一船人一面打渔(......)一面往那驶去。 终于解决了航向问题固然好,但是这种一点都不值得开心的感觉是闹哪样。 船长表示不开心。 要是平时,维娜肯定冲上去舔//舔抱抱,摸摸胸肌,帮船长抒(zhuan)发(yi)一下怒火。可是现在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光头amp;#8226;卖船长amp;#8226;克雷吹得天花乱坠的船长攻略计划吸引过去了。 计划里不遗余力的介绍了他所总结出的阿尔格尔攻略要点,从出生星座说到故乡童年,又从冒险经历谈及能力伙伴,多方面,全方位的讲解分析了攻略船长所需要的策略和手法。 克雷慷慨激昂的演讲,诺多便带着众人哄闹着迎合,好不热闹! 连续几天下来,内容丰富之余还生动形象,从基础知识和理论讲起,普及了人类常识性的社交应对之后,便引申出一系列的案例分析和更优方案,然后又结合最近的经济走向和流行趋势,预测了这次的集市所可能出现的物品,分别以短期、中期、长期为目标,展开了更加详细的投资侧重和效果分析。最后更是对将来进行了美好的畅想和期望,并再次肯定了维娜对这次重要采购的战略性思维及英明决策。 孤陋寡闻的小白海怪被克雷唬的一愣一愣的,每提出一个新的购买要点,便有所顿悟的点点头。若是有欣赏认同之处,更是被诺多鼓动的挥动着触手大力鼓掌,一群人把维娜围成一圈,欢声笑语,掌声雷动,那场面叫一个群魔乱舞。 几天的指导讲座听下来,维娜实在是折服在人类的智慧之下。 不像她们海怪一族百年如一日的过着重复又无趣的乏味生活,人类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想象力和创造力。更厉害的是,他们可以将这些新鲜特别的东西当做经验,口耳相传的总结保留传承下来,而非通过记忆。 有前辈手把手教导真是太好了!遇到好人了啊!海怪很是感慨的想。 大概是被这种密集销售的气氛洗了脑,维娜抱着空前的斗志,引导着航向,基本上是风力直达的将船送到了港口。 虽然大部分人都被她的快行船给折腾的七晕八素的,但是耐不住双脚踏踏实实的碰着陆地的喜悦啊!大家成群结队的下船采(wan)购(shua)去了,临走还对海怪小姐表达了拳拳的高度感谢之意和早日计划通的殷切期盼。 阿尔格尔amp;#8226;总被卖amp;#8226;船长表示不高兴! 底下一众喽喽们组队下船了就算了,连维娜也兴高采烈的拉着诺多和克雷给她当导游。毕竟当初计划里应承了维娜要带她进行“战略性投资”,何况本身他们也要下船去处理船上的货品,两人也就欣然同意了。 考虑到去往集市的安全问题,克雷翻箱倒柜的从舱底扒拉出来一件略中性的深色长袍,把维娜从头到脚包了起来,确定她那些令人不安的触手都被遮的严严实实的,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之后,便带着懵懂兴奋的海怪小姐踏上了她人生第一次大陆之旅。 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阿尔格尔很不满意。 不仅仅是因为被迫独自一人留在了船上。 也不是因为他又打输了,又被脱了上衣,又被当众摸摸舔舔。 更是因为他堂堂一位海盗船长,居然为了不同意跟只海怪下船一同游玩这种理所当然不值一提的小事,被恼羞成怒的海怪绑在床上动弹不得不说,下属们还见死不救见利忘义的抛下他走了! 不要吐槽这明明就是表述详细度相异的同一件事!这恶劣程度完全不同好么! 后者代表着他作为船长的尊严和底线被维娜彻彻底底的挑战了! 他苦苦经营叁十载(并没有)的海盗船,就这样一朝被她招安了。阿尔格尔不能忍! 虽然诺多怕他独自一人饥寒交迫,便在他脖子上挂了一圈面包,又贴心的帮他盖上被子,但是这丝毫不能降低他心中的怒火。 船长握拳砸床。 轰隆一声脆响,木屑零碎落下,本就岌岌可危的床板中央又破了一个大洞。 明明怪力还在啊!为何就是打不过她!可恶! 又翻转手腕,扯了扯绑在身上的麻绳。纹丝不动。 能用上古魔法的海怪真是开了挂的逆天存在啊!总是让他单挑真的好么! 阿尔格尔很是愤怒的低头咬了一口面包,百无聊赖的望着满是弹//痕的墙板,开始数数——她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维娜在集市里可算是逛花了眼,根本走不动路。 她本就出生在辽阔空寂的大海深处,自然是没见过集市里这种拥挤嘈杂,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 有克雷和诺多这俩壮年劳力跟在后面提货付费,空着两手四处拨开人群凑热闹的维娜逛的那叫一个尽兴,丝毫不管追她追的辛苦,疲于奔命的两个廉价劳工。 要不是克雷哭丧着张脸一直在她耳边借口碎碎念着经费问题,她可能会把这扫荡一空! 被维娜东拉西跑的逛了一大圈,收获无数垃圾之后,诺多实在是忍不住了,趁海怪逛街逛得入迷,推开前来推销的大婶,指着克雷的鼻子大骂,都怪你给她种那么多草! 克雷也是满脸懊恼,双手或拎或拿着各种东西,实在是空不出手,只能陪着笑弯腰道歉。末了还不完小声嘘了嘘,生怕被海怪发现。 维娜就听见了个尾巴,也没多想,以为诺多是在提醒她。一扭头看见摆在角落的以滋阴壮阳闻名的夏洛草,更是连脑子都不过,立刻两眼放光:买买买! 最后两人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改换策略,拉着她从集市出来,苦口婆心的给她种着草,往烹饪教室走。 “你知道嘛!有句古话是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这可是无数先辈的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啊,维娜!我可从来不骗你。” 海怪一脸疑惑,一边整理着手上层层迭迭的启运宝珠,星座水晶,心情变化石和万灵祈愿挂链,一边好奇问道:“什么意思啊?我要把阿尔的胃给掏出来抓着?” 为何你如此血腥!诺多很是无语,蹦上前来解释:“就是说你要让船长只吃你的料理,别人煮的他不接受!” “那简单!”维娜合掌,笑眯眯的下达命令,“从此以后你们谁都不许给他饭吃。” 不……不是这种强逼的手段,是船长他自己自动自觉由心而发。诺多有种不太妙的预感,貌似自己帮船长做了大死。 可是想来想去都没从自己的话里找着错,只能痛苦的抱头:谁来给我翻译一下?感觉这只海怪听不懂人话啊! 销售好手amp;#8226;克雷瞥了一眼不争气的诺多,一边快步疾行带着路,一边问维娜:“你觉得船长跟谁关系比较好呢?” 虽然不明白这问题和空手掏胃有什么联系,但是根据往日经验来说,克雷不会坑她,维娜便还是乖乖回答:“你和诺多呀。” 克雷循循善诱:“你想想看你刚来的时候,伙食都是我和诺多准备的吧?嗯……”瞄了一眼维娜的手,感觉话题走向有点不妙,“也是这样,你才能和船长相见啊!”歪头耸肩蹭了一下脑门上的冷汗。 维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小指处。 之前被砍断的位置,伤口已经完全闭合,若是仔细去看,还能见到上面隐约的嫩粉色肉尖,相信不用多久,便能重新长出尾指。 海怪小姐貌似严肃的思考克雷话中的引申含义,实则暗自感慨于自己傲人的恢复力,不走心的随便应道:“所以呢?” “这就是料理的重要性啦!你想啊,要是从此以后都是你掌厨,船长不就跟你最好啦?” 思考了一下这之间的逻辑关系,维娜茅塞顿开,简直要给克雷鞠躬道谢。好人啊!!! 克雷冲一脸卧槽的诺多眨了眨眼。机智的我,洗的一手好脑。 维娜欢天喜地的飞速往烹饪教室爬去,克雷和诺多小跑跟在后面,一面帮她整理着袍子,免得在她手舞足蹈的时候露出真身。 等她终于报了名,进去上课。外面的两名苦力如释重负的直接摊坐到了地上,互相倚靠着肩膀休息,也管不上周遭行人诡异的目光了。 诺多情不自禁向克雷竖了个大拇指:迎来宝贵的休息时间的同时,居然还为船长培养了一枚准厨子!赞! 然后不禁仰天长叹:这天终于到来了!维娜你可要好好学,大家的伙食都交给你了啊! 当然,如果维娜本人在场的话,肯定会不屑一顾:我只给亲亲船长做饭哦! 被偷家了 相比于维娜一行人(单方面)的舒爽,船长阿尔格尔的一天可就没那么愉快了。 在他不知多少次数完墙上的弹孔,百无聊赖的(被绑)在床上假寐的时候,一阵细微弱的颤动通过空气中的散乱粒子互相撞击,传入他的耳中。 空留一人的船上是那么宁谧,只有海浪一波接着一波互相推攘着拍打前进,撞击在海岸上的起伏声,寂静而规律,因而显得这细小的嘈杂如此令人在意。 耳朵灵敏的转动了一下,如收音器般准确的调整到了最佳接听位置。 这些步伐十分陌生,应当不属于自己熟悉的任何一名麾下的海盗。 脚步声虽然带着些许沉稳,主音却满是杂乱,没有章法,应当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队或是骑士。 如此看来,只是不成规模的普通小团伙。 八人。 不。更多。有些不好分辨。 来人皆是后脚跟先落地,几秒后,前脚掌再缓缓落下。以这般小心谨慎的态度看来,应该是不确定船上是否有人。 看来并非是计划内的正式抢盗行为,估计只是踩点的前锋队或是一时兴起的黑吃黑。 脚步声愈发明显,距离快速拉近。阿尔格尔暗自估算,扭动了一下脖颈,心道:快来吧!正好给老子打发打发时间。 果然,几息之后,房门被小心的推开,打首第一人匆匆察看几眼,回头兴奋道:“这里是空……!” 话未说完,后方一柄利刃破空而来,擦着他的耳朵直射进入房间,往床上直直插去! 眼看着匕首便要到了,却不料被单不知被何物“呼”的一声掀起,鼓着风声,满满当当。 麻绳如刺鞭般从被单后方激射出去,硬生生的将站在门口的几人抽晕了过去,又诡异的返身一卷,顺着脖子自动把他们缠绑了起来。 净色被单飘落到地上,露出小麦肤色的精壮男人,棕红色的头发用细绳系着,松松垂在肩上,正打着呵欠伸懒腰。 “算你这海怪聪明。”阿尔格尔揉捏着脖颈,翻身坐起,嘴角向上斜斜挑笑,兴味道,“那让我们来练练手吧!” 看着“喀嚓咔嚓”掰弄着指节,迈步走来的海盗船长,虽然不知他为何脖子上挂着一圈面包,毕竟此人轻而易举的便解决了前几人,首头剩下之人皆是连连后退,小心谨慎的盯着前方,生怕有什么怪招未发。 阿尔格尔顺着他们的目光焦点低头一看:“……” 动作顿了顿,恼羞成怒的一把扯掉面包圈,扔去一边,继续缓缓踱步向前。来人退无可退,只能围靠成半圈,挡在甲板上两名抱臂男子身前,一人持斧,一人持剑。 待踏出房门,阿尔格尔才发现,黄昏已过,夜晚将至。 天上乌云密布,黑沉沉的压在头顶,摇摇欲坠。 仿佛讯号一般,一道银光闪过,如同圣光福祝加持过的叁叉戟,瞬间刺破天地,过了数秒,才终于听见滚滚的雷鸣铺天盖地而来。 先是一滴、两滴,稀稀落落的雨点敲在甲板上,和特殊板材相撞的声音清脆,仿若轻快的打击乐。 可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便变作了气势磅礴的交响曲。 大雨倾盆。 雨帘遮挡了视线,提灯明明灭灭起不上什么作用。若不是海岸附近人家亮着的灯火和不远处灯塔仍在风中摇曳,甲板上几乎是模糊一片。 气氛僵持而紧绷。无人言语,只留雨声隆隆。 阿尔格尔浑身都湿透了,红发紧贴在脸上,雨水顺着耳侧流到下颌,汇为流水,一路向下蔓延。 他一脸轻松散漫,如在花园漫步,再细看却是稳健泰然,步步紧逼,不留一丝空隙,好似一只捕猎的雄狮。 来人终于忍受不住这高压的沉默,大喝一声,挥着弯刀向前冲去。 水花冲溅。海盗船长迎面而上,方向步调不变,只是在刀影划过之时微微侧身闪过,右手抬臂一伸,正好压在来人手上,握住弯刀刀柄,便挥刀回转,直接捅在他心脏处。 转眼之间,鲜血喷涌而出,混着雨水,染了一地。 刀主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还未反应过来,便轻易的丢了性命。 然而却不留他细想的余地,阿尔格尔横出一脚,将已经脱力的他踢出几米远,顺着抛物线直落海中。 阿尔格尔顿下脚步,似是在感受弯刀的手感,低头转了转手腕,满意的挑眉笑了笑。 见他玩耍解闷一般,随手连杀几人,甲板上剩余人更是面色惨白,两股战战。看他的表情就像见到了地狱中的魔鬼,只能握紧手中的兵刃,冷汗直透背心。 这是个硬茬子,他们不该来的。 可惜。后悔已经晚了。 又是一道雷光闪过,那一瞬间,强光映照在举着弯刀缓步向前的阿尔格尔脸上,形如挥舞镰刀收割生命的死神。 来人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一切都是徒劳,只有阿尔格尔一人,稳步迎面走来,脚步被震天的雷声淹没。 轰隆。 西城城区的灯光闪烁几下,在雷鸣声中断了电,归于一片黑暗。 维娜的烹饪课正上到一半,城区突然跳闸,也是无法,便被诺多和克雷两人拉着往港口跑,赶着回去帮忙将船从岸边移到更安全的船坞里。 雨势磅礴,如遮天席幕,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潮湿气氲之中。 眼前像是隔了一层棉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诺多不禁有些气恼:这什么怪雨!突然就下这么大了,还电闪雷鸣的! 维娜一把掀了长袍,飞速蠕动着触手,所幸下着大雨,都只是低头寻路,谁也顾及不上看她。 她本就是水生动物,待在这种环境里反而觉得舒适自然。更何况深海之中到处都是暗流和漩涡,还有不定时的火山喷发和地壳运动,这些陆地上的骇人场面虽说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她看着却有些新奇。 但再一细想,貌似就是她之前于熟睡之中受伤惊醒,不管不顾的用了远古术法,这才导致的天气异常,这就有些暗自心虚。 只是现在后悔自己学业不精也没办法了。已经召唤出来的狂风巨浪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必然会在一定时间内对目标发出攻势。 听了维娜的解释,虽然已经有了最坏打算。但当叁人一路疾驰到港口附近,看见那目力可见的巨浪在海平线上掀起一道白浪远远冲来,还是傻了眼。 更可怕的是,海盗船也不见了,只留几束当初抛锚靠港时固定用的麻绳,半漂半挂在岸边桥墩上,断口整齐干净,似被利刃割断。 这简直太令人忧心了。 偷袭海盗船这种小事,阿尔格尔一人就能解决,不必烦心。 可是这种严峻的天气状况,可不是船长一人可以对抗的了的。若真如维娜所讲,这暴风雨是针对海盗船而来,那么船长无论如何抵抗都是徒劳,只能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才能平息这场风暴。 念及至此,诺多急的是团团转,揉着脑袋一点办法都没有,差点没把自己的头皮给揪下来。克雷也是无奈,只能看向身边的海怪小姐,一脸“你惹的祸事你自己快解决”的难看脸。 维娜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可又想到阿尔格尔和海盗船,便一头扎进了水里,埋头潜泳了一阵,皱着眉头想了想,又转身回去,隔着浪涛高声嘱咐了几句,便再次潜入水中,不复回头。 风势渐长,携带着浪潮,扑打撞击在港口的石壁上,喷溅出雪白的泡沫,大半座海岛铺天盖地的都是黏腻的海腥味,让人不安。 隔着狂风暴雨,维娜的声音远远传来,克雷和诺多只隐隐约约勉强听到她念及几人的名字,又提到一定重新置办新船的事,剩余的话语便淹没在这漫天的水雾之中。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见同样的担忧,却又有同样的信念——维娜小姐一定会带着船长回来的! 远方,一道巨大的阴影出现在水底。 暴雨如瀑 暴雨如瀑。 化作完全体,沉入海中的维娜散开墨绿色的发辫,粗//大的触手向四方蔓延开来,细细感受海水的动向。 狂风暴雨之下,海水激流冲荡,维娜闭上双眼,浮浮沉沉,一时竟辨不明方向,更不用说去寻觅海盗船的踪迹了。只是凭着直觉向风暴中心潜去。 暴怒的大海里满是陷阱。 乱流汇集成无规律的漩涡,或明或暗。 愈是靠近中心位置,水压便愈是强。卷带着无辜牵累的船队和被毁坏的巨木及石块,像个巨大的海底绞肉机,除了星鲨和象鼻鲸等实力强悍的鱼类,范围内较为弱小的海洋生物都被清理一空,无论生死。 四周一片满是令人作呕的腥味,维娜咬咬牙,逆流而上。 破碎的船骨,不见头尾的鱼类残尸,零星闪着金光的至宝残骸,乱作一团,在这激流中,全部变作避无可避的利刃。 维娜心中更为焦急,触手踩水一蹬,冒出水面,伸头察看。 天地都是黑茫茫雾蒙蒙的一片,已经不知游出多远。 骇浪起伏之中,只有遥远的天边,在遮天雨幕之中,一盏提灯明暗闪烁,宛如一颗孤单的矮星。 维娜暗急在心,深吸一口气,重新埋入海中,全速向那冲去。 越是靠近,越是感觉到大自然所创造的惊人威力。 熟悉的海水,已经翻脸化为地狱的修罗。无情。狠绝。 那艘海盗船在浪中无助的颠簸颤抖,看起来随时都要散架。维娜心下更为焦急。 快要近了。近了。 远远看见固定用的麻绳断了一头,从船上垂至海里,狂风扯动着破了洞的船帆,发出低沉粗犷的呜咽声。 眼看着离海盗船只有几百米远,维娜甚至都能发现船身和桅杆上因打斗而留下的刀痕。 找到了!是它!是阿尔的海盗船! 嘴角挑起的动作还未做完,怒涛却突然毫无预兆的张开大嘴,向前扑去。 不过眨眼的功夫,海盗船已被巨浪合身吞没。主帆被翻卷顶上海面,寂静而孤单的飘着。 阿尔!!! 连哭叫的空闲都没有,维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熟悉的海盗船在面前被乱流分解的支离破碎。 怒极攻心。一个转身下翻,巨型的触手在一瞬间全部一起收缩,猛地发力,维娜向前方弹射过去,在水中甩开一张骇人的大网,向不复存在的海盗船冲去。 怪身所过之处带起无数泡沫,触手掠过,将断木残铁通通击打开去。 维娜这时恨不得自己有无数对眼睛,随着触手蔓延探索,否则在这汪洋大海之中,如何才能穿过这些该死的障碍物找到阿尔格尔。 因为海盗船的沉没,法术没有了攻击对象,尽管余威仍在,可维娜知道,大海的攻势却已经开始慢慢降下了。 此时,一阵若有似无的血腥味从水中传来。 虽然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这浅淡的味道飘散在沉尸无数的咸腥海水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但是直觉就是一个劲的把维娜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可是随即,她便心中一突——他受伤了! 如此,动作便小心了起来,生怕一个不好就在船长的身上留道口子。 有几只不怕死的星鲨顺着血腥味逆流而上,被维娜一眼看见,屏气游在它们后面。 果然,不多时就看见皱着眉头的阿尔格尔,大腿内侧插着一块甲板上的特殊合金碎片,断裂处锋利且还带着诡异的弯度,应该是在刚刚的混乱之中卷插进去的。 鲜血顺着碎片的扭曲处飘散在水中,缠缠绵绵,像一帘猩红色的薄纱。 维娜看着星鲨不长眼的兴奋围上前去,准备将阿尔格尔分吃入肚,连海怪的天生威压都懒得用,心情低沉的伸出几只触手,捞过附近的海盗船残骸,串烤大虾一样,挥舞着碎片将星鲨从背心直捅上去,然后抽翻出去。 眼前终于没有了碍事的家伙们,维娜游上前去,一把将船长勾起,卷入怀中仔细抱好,触手回缩,从下至上交错成球型,包裹住全身,顺着海水的浮力冒出海面。 浪涛激荡。 缩在触手球内部的维娜抱紧船长,咬牙承受。 阿尔格尔瞪着双眼张嘴欲言,却不受控制的慢慢合眸,被施术强行陷入沉睡。 暂时替他稳住伤势,伸掌一下又一下的轻抚摩挲在面前狼狈却不失俊朗的船长的侧颊,维娜紧绷许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满意浅笑——幸好他还活着。 心内那根绷紧的弦,慢慢趋于平缓。 整个人松懈下来,始觉得先前被压缩的疲累和对自己的懊悔一股脑的反弹上来,积压在身上,沉重不堪。 真的累了。 维娜也缓缓合上眼帘,尝试适应人类的习惯,感觉还算不错。便就微笑着放松身躯,任凭触手球在海浪中跌宕起伏,浮浮沉沉,一并进入了沉眠。 成功扒掉了船长的裤子 阿尔格尔醒来的时候,正是清晨。 碧空如洗。天边带着一丝残留的霞光,橙橙紫紫的,煞是好看。 太阳刚刚升上天空,在水面洒下一片闪亮亮的金光。细浪浅浅的泛着涟漪,波光粼粼。 维娜拥着他,并肩躺在沙滩上,烤着初生的阳光,海水一波一波微荡拍打在她们脚边,挠的脚心痒痒的。 若不是沿岸被冲刷到海滩上的碎木残舟,和分辨不出本来面目的骨肉残骸,这一派宁静祥和的模样,根本不似灾难过后的新一天。 沉睡许久所带来的充足睡眠,让阿尔格尔整个人神清气爽,难得的好心情。 他甚至都懒得计较维娜在触手所搭建的黑暗封闭的球内,一手拦腰,一手抱腿,将他整个人如婴孩般抱起,这种换做平时会大发雷霆,和她大战叁天叁夜的事了。 虽然阿尔格尔也知道这是为了尽可能的减少震荡,但就是过不去心里名为男人的尊严那道坎。 拂落维娜软软搭在他腰间的手臂,阿尔格尔撑地想要坐起。刚一起身,腿间猛地一痛,这才记起自己被刺伤的大腿。 可是伤口一旦发痛,却再也不能勉强忽视,但这海怪的触手将他四面八方守的牢牢的,手头也没什么别的应急药品,一时半刻是肯定无法处理治疗的。 阿尔格尔索性躺倒回去,不再动作,重又闭上眼睛休息。 海风还带着些微风暴离去之后的潮意,吹在身上却意外的让人感觉清爽自在。 不多时,维娜也醒了过来。 一睁开双眼,首先便是查看身侧的阿尔格尔,见他面容放松祥和的躺在自己怀中,嘴角立刻绽开一抹微笑。 虽然两人的初次见面并不怎么愉快,自己还被剁了跟指头,但是她仍觉得遇见阿尔是她感到最为幸福的事。 这个男人强壮又不失俊朗,轮廓硬朗,鼻梁高挺,下巴带着微微的胡渣,充满男人味。 因为常年漂在海上的缘故,皮肤都被晒成浓郁的蜜糖色,看起来可口极了。 再加上他一头棕红色的头发总让她想起自己爱吃的一种深海的小鱼,口感甜香酥脆,吃上一天都不嫌腻。 维娜侧头靠在阿尔格尔的头顶,闻着他熟悉的味道。习惯使然,右手不自觉的溜进船长的上衣,顺着腹肌上下其手,来回乱爬。 摸完了腹肌摸胸肌,摸完了胸肌摸腹肌,摸来摸去,好不高兴! 趁着阿尔格尔毫无反抗之力(其实平时也是一样),更是色心大起的向下半身进发! 指尖刚刚搭上船长的皮带扣,就听见耳边传来低沉有磁性,却暗含怒意的问话:“你想干什么?” 维娜即刻高举右手,迎着船长怀疑的目光,一脸无辜又正直:“没有!”刚好肚子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声,右手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胃腩,便趁机转换话题,情绪低落、略带讨好的接着说道:“我肚子饿了~” 谁知一听这话,阿尔格尔的脸色更差,简直是一黑到底,咬牙切齿的半吼回去:“这里没东西给你吃!” 莫名其妙被甩了一通脾气,维娜是百思不得其解。 余光扫过他染血的裤子,索性当作是伤残人士的创伤应激反应,转了转眼珠,小心翼翼的又开口问道,“你受伤了。我帮你把裤子脱下来治伤好不好?” 说罢便又将魔爪伸向了皮扣。 见她仍不死心,船长自然是拼命抵抗。可是之前他状态良好的时候都斗不过她,更何况现在还伤了一条腿,下半身几乎都使不上力。 没有两下子,海怪小姐就暴力破坏了皮带扣,可是碍于阿尔格尔拼死捂着裤//裆不让她碰,她看了看确实也离伤口有一小段距离,便大发善心的决定照顾一下伤患的情绪。 然后顺着裤子的缝线,左右手互相一使劲,把裤//裆以下撕成了几片破布。 好好的白色皮质长裤,就被她暴力裁成了超短热裤。 船长连骂人的心情都没有了。好歹还留住了最后一点圣地,就知足吧。 发现自己的底线被一再挑战,再创新低,被自己前所未有的高超忍耐力感动了的阿尔格尔,今天仍旧被低气压环绕,不开心。 可是维娜依旧没有打算放过他。 成功扒掉了船长的裤子,上衣这种每天被她扒掉个叁五八遍的小玩意,在她眼里简直就是眨眼的事。 当然,名头还是要好听点的,要不然要拿什么安慰身心受伤的船长呢? 于是,棉质上衣也被以“代替纱布包扎伤口”的名义被征用走了。 本来阿尔格尔还想再抗争一下。维娜很是干脆的一撩头发,露出她身上仅剩的打底背心,向上扯了扯就准备脱掉。 “………”快住手!你好歹也是个女的,注意一下好不好!更何况我一点也不想看! 阿尔格尔的心里简直是崩溃的,只能无力的摆了摆手,彻底放弃抵抗。 维娜满意的挑了挑眉,拉下背心遮住肚脐,触手一勾一卷,就把船长的上衣轻松熟练的脱了下来。 调//戏完船长,正事还是要干的。 拿碎衣料小心的清洁完伤口,维娜掰开阿尔格尔双腿,受伤的那只放松平放在沙滩上,拎起另一只架在肩上,趴在前面低头凝视那块该死的合金碎片。 船长自然是觉得这个姿势怎么都不对,但还是认命的随她去了——反正再怎么样,最后绕一圈还是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阿尔格尔心如死灰的躺在沙滩上,不想说话。 维娜却没想太多,认认真真的研究碎片刺入大腿内侧的角度。 若是换成她自己,肯定眼都不眨的随便拔掉了,反正有海怪一族傲人的回复力摆在那里,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自动痊愈了。 可是阿尔不一样,他是脆弱的人类,要小心对待,轻拿轻放。 见她迟迟不动作,阿尔格尔耐心告罄,咬牙忍痛自己把碎片拔了出来,脑内骂了十万个娘。 不知是天热,还是心热 既然船长自己把最困难的部分解决了,剩下的维娜自己可以解决,阿尔格尔便松开嘴,长出一口气。 维娜挥舞着触手,将强行扒来的上衣撕扯成粗细适中的绵布长条,一圈一圈的缠绕在阿尔格尔的大腿上。 作为一只从来不须疗伤的海怪,包扎技术可想而知。 阿尔格尔没有说什么。 伤口长时间的暴露浸泡在肮脏咸腥的海水之中,没有恶化流脓就算不错的了。 可是毕竟治的还是迟了,卫生条件也不好。现在全身一放松,积累的疲累引着虚汗,“哗”的一下,瞬间浸了满背。 过了没多久,温度也爬了上来,鼻尖耳后都冒着淡淡的红色,嘴巴一张一张的呼着气。 维娜唤了他几声,阿尔格尔模模糊糊听到,却连挥手打发她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双唇徒劳的开开闭闭,只发出破碎含糊的几个字。 在海里住了大半辈子,海怪小姐哪里知道怎么照顾病人啊!急得的是团团转。 触手歪七扭八的团团绞结在一起,缠来绕去,毛线球似的,赤//裸//裸的显示出她内心有多纠结。 实在是茫然的紧,最后只能决定先把船长从海岸边抱起来,移到阴凉地上。 可她们所处的这个小岛,说是岛屿,实际上除了沙滩中央那一小片椰子树,几乎什么也没有。 维娜只能用触手把船长卷到头顶,去海边捡了些被冲到岸边,还能够用的碎木,在椰树林下搭了个简易的棚子。 所幸在岸边还发现了一艘破了洞的小船,便也一并拖了回来。 简单收拾拆装了一下,剩个平滑凹陷的船骨,把阿尔格尔放了进去躺下,勉强当作床用。 又独自去取了掉在沙滩上的椰树叶,一触手一个,密密实实铺盖在棚子顶上,两人这才算是有了个能遮风挡雨的暂时性小窝。 忙了一番,回到棚子里坐下休息时,已是正午了。 高烧烧了几个小时,阿尔格尔仍在昏睡。额角挂着汗珠,嘴唇泛了一层薄薄的白皮,已经隐隐有些脱水的迹象。 维娜斜靠在棚子里喘着粗气。 早晨清爽的沙滩,到了午时便成了熊熊的烤炉。 太阳直直烤射下来,连沙子都热的烫脚。维娜半躺着抬伸出触手,又摇又抖,散着热气。 其实作为常年泡在水里的海洋生物来说,在这种烈日之下,她比发烧的阿尔格尔更加难受。可是谁让他是个毫无行动能力的病人呢? 维娜心下担忧,却又无能为力。 俯身上去,伸出濡湿的舌尖,盖住阿尔格尔的唇瓣,细细描绘,润泽舔舐,勉强安慰。只觉得一阵烧意从上蔓延开来,连她自己都闷的脸红心跳。 她仅有的饮食知识基本上都是前日在烹饪教室里学来的。幸而讲的是些基础,现在也知道必须要找些开水给病人喝才行。 可是这荒岛上又哪里有开水呢。 只能叹了口气,复又出去沙滩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收再利用。 其实以前小的时候,她独自一人生活,也无玩伴,倒是经常漂在海上捡些人类无心遗失的小玩意,自得其乐的拨弄玩耍。 既然不知道方法对错,便也就自己搞些乱七八糟的设定,随手改造一下,自己也玩的挺高兴。 现如今倒是练就了一身废物利用的本事。 走出棚子,小转了一圈,厨具没找到,倒是捡着几块铁皮,捏捏掰掰弄成了个小锅。 高温已经把身下的触手烫出了一块焦痕,维娜顾不及处理,匆匆舀了些水往回赶。 有了这次的经验,维娜也知道自己学艺不精,没敢再乱用法术,老老实实的燃了堆火去煮水。 烈日原就烤的沙子热烫无比,再加上火堆,没一会水就咕嘟咕嘟开了。 维娜挥着触手扇着风,等水半凉了才端进去给阿尔格尔喂。 耽搁了这么久,原先只微微起皮的嘴唇已经开裂了,阿尔格尔半睡半醒间,只感觉一抹水意从唇上散开。 接着,四唇交接。 细流顺着结合处进入口腔,慢慢滑过舌头上味蕾的每一处,带着淡淡的咸味,对渴水的人来说却如同仙酿。 喝完了,仍觉不够,嗓子干的仿佛要冒火。 对方却像听见他内心的想法一般,起身离去,又俯身度来一口。 这一次,阿尔格尔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便夺势而上,一口含住了对方的嘴唇,舌头贪婪的伸入索求每一滴水份。 朦朦胧胧间,透过累的只能勉强抬起一丝细缝的双眼,阿尔格尔看见了海怪小姐那张满是汗珠的亮晶晶的脸,墨绿色的长发几乎被汗浸透了,湿漉漉的黏挂在脖上背上。 面上先是惊异,然后慢慢泛起潮红闭上了双眼,不知是天热,还是心热。 半哺半喂半亲吻的来回度了十几口水,阿尔格尔仿佛是满意了,又晕晕沉沉的陷入沉睡。 感觉好好吃 到了晚上,阿尔格尔的温度才终于降下来些许,眼角都烧的发红了,整个人汗津津的,像从水里捞起来似得。 维娜在棚子边上燃了堆火取暖,顺便烧了点水给船长抹了个澡。 阿尔格尔人是醒了过来,只是精神不好,嗓子也哑哑的。 身上的汗液在一整天烈日的炙烤下,在布料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白色颗粒,用手一摸才发现是盐晶。 船长躺在破船床里,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半垂着眼帘吐气。维娜又给他喂了几口水,润润嗓子。 阿尔格尔皱着眉头,刚张了嘴,就习惯性的绕着维娜的舌头转了一圈。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面上一黑,不着痕迹的侧头躲开。维娜却以为是他脱力,伸手在他背后一撑,继续吻他,阿尔格尔:“......” 眉开眼笑的喂完水,海怪小姐又在他嘴上啵了一口,心满意足的转过身去拨弄火堆。 本来想出口说她几句,却变成这种情况,阿尔格尔跟着侧头过去,看见维娜在火光边的身影,手下虚虚握了握拳,终是沉默的半合上眼假寐。 头发都被汗黏在脸上了,也不知道拨开。 傻瓜。 见她望了过来,忙闭上双眼,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肚子却发出“咕噜”的一声,船长脸黑了黑,抿着嘴没有说话。 维娜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远远伸出触手,戳了戳阿尔格尔的肚子。 船长裸着上身,火光一摇一摆的打在上面,烤的身体暖融融的,海怪小姐微凉的触手尖尖触碰在上面,冷热交际,骚的人痒痒的。 “还不找点东西给我吃!”船长黑着脸,颤着手软软打掉。 维娜耸耸肩,一脸无辜,表示这里什么都没有。 阿尔格尔又气呼呼的昏睡过去。 其实这事也不怪维娜。海啸本就把周边海里能吃的东西都坏灭一空,哪里还有鱼虾给她捞。这岛上更是没有什么飞鸟走兽,就只有些许指甲大小的沙壳蟹在岸边沙滩上打洞,已经被饥肠辘辘的海怪小姐拿触手当诱饵钓来吃掉了。她自己吃完就勉强算塞了个牙缝,哪还有给他剩的。 可看他面色苍白,连手都轻轻泛着抖。连日高烧,虽然补了些水,但腹中无物,应该是饿的厉害了。 维娜也无可奈何。余光扫过自己戳在他肚子上的左手,被砍掉的尾指处,新长出的肉芽已经快有全指一半的长度了,相信再过几天就能复原。 垂下双眼,想到之前在海滩上见到的那柄长了齿的破刀,把心一横——个把月就养回来了,咱们不怕! 等维娜再过来摇醒阿尔格尔的时候,他便闻到了一股诱人的,烤鱿鱼的香味,勾人的紧。 他也没多想,叁下五除二的接过就吃,狼吞虎咽了一番,终于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饭吃完了,人也有力了,这才有点精神,又想起来貌似没给她留一口,不禁就有点心虚。 维娜却不甚在意的大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在弄醒他之前已经吃过了,又抱怨了一大通关于她历经千辛万苦才从海里,虎口夺食的弄来了这鱿鱼,还不快点给她跪下道谢! 阿尔格尔满不在乎的随意应了几句,诚意五分,谁知道她这堆鬼话里水分多少啊!望着棚外的椰子树,略是无奈的笑了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告诉她真相。 见他视线转向外面的椰树林,维娜也不是傻的,马上明白过来,目光呆滞:“你......该不是想说......树上那些圆鼓伦顿的玩意能吃吧?” 阿尔格尔点头。 维娜默默起身,背影莫名有些凄凉,到林子里捡了两个绿油油的椰子回来,上面粘着沙石,脏乎乎的,横七竖八的有几道或深或浅的伤痕,也没裂开,只是显得更丑了。维娜脸色怪异的放在船长面前,双手横在胸前盘着,她倒要看看这鬼玩意到底咋吃! 她自小生活在海里,连陆地都没上过,自然是不知道树上也是可以长食物的。虽然也偶尔吃过几个落水的新鲜水果,但它们是哪来的还真没研究过。 船长躺在破船床里,耐着性子如此这般的跟她解释了许久。维娜才半信半疑的拿海边捡的破刀朝顶头一劈,把椰子破了开。 看见满满一兜子清澈透明的汁水,还有点不太确定。 触手端着远远研究了小会,这才移过来小脸凑在边边,小口唆了一口。 清凉可口,带着丝丝甜味。 维娜砸了咂嘴,还有点不可置信,这个长得丑了吧唧的玩意,居然这么好喝?! 复又捧着灌了一大口,觉得真是美味,便牛饮着干了一椰子。 然后才想起船长。 又破了一个椰子,本来打算继续嘴对嘴喂给他的。偏偏填饱了肚子,彻底醒了过来的阿尔格尔皱着眉头非要强撑着坐起来自己喝,便只能上前小心把他扶起来,斜斜靠坐着,把椰子递给他。 阿尔格尔一手端着椰子,几口灌了个干净,又伸手进去把椰肉也一并挖出来吃掉,斜眼看她:真当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啊? 在海里要听她的,上了陆地还不是要靠他? 见维娜呆愣愣的瞧着他,阿尔格尔不知为何又有些得意,吃完拿手抹了把嘴,把剩下一些残余的碎椰肉混在手心,双手搓了搓,均匀抹在身上。 椰肉里带着的天然油份是防止皮肤皲裂的特效药,对现在的他来说,更是好东西。 解决完一个,阿尔格尔舔舔唇,挑眉看过去:“再来个。” “哦!哦哦......好的!” 又破了一个椰子递过去,维娜有些心不在焉,焦点完全跟船长想的不一样。 她眼中只有阿尔格尔蜜色的身体。因为涂了椰油的关系,皮肤明润光泽。椰汁从唇边露出,透明而又粘滑的顺着肌肤纹理流下,顺着精壮的肌肉一块块隆起,一路汇集到小腹和胯部交汇的凹陷处,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在火光的照映下,闪着细碎的光泽。 啊......感觉好好吃! 莫名的,维娜想起在厨艺教室里,样品橱窗里摆着的枫糖蛋糕,顿时食指大动。 一个纵身横扑在阿尔格尔身上,抱着脖子就啃了起来,沿着椰汁的行进路线一路小口舔舐。 还在喝第二颗椰子的阿尔格尔:“???!!!” 想要得到他的全部 经历了这么多次,阿尔格尔现在也知道抵抗没用了,便由着她发疯。 可眼看着海怪小姐快要舔到不该去的敏//感位置了,不免还是有些着急,双手徒劳的挣了挣,果不其然又被维娜用触手捆起来死死压在头顶。 阿尔格尔水都快喷出来了:“......我!!!椰子!!!”双腿一撑就想起来。 维娜本就趴在他身上,听他低低“嘶”了一声,便知道他又逞强了。怕他动到伤口,出于好心,一屁股移坐在他的小腿上,又把背心卷了卷,特地避开了受伤的大腿内侧,免得摩擦,这才又俯下//身去,半枕在他胸腹交界处继续舔舐噱吻。 “......” 阿尔格尔狼狈的低低喘着气,被捆起来的手中还捧举着喝到一半的椰子,晃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气的只能耍嘴皮子:“给老子滚下去!” 维娜也不是第一次听他说这话了,从来就没过什么反应,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头都不抬,舌头绕着他的第一对腹肌打转。 船长脸涨得通红,胸口一起一伏,浑身汗毛都要炸起来了,情急之下,椰子也管不着了,爱咋咋地吧!随手撂到一边,扭动胳膊就去推维娜:“给老子滚下去听见没有!” 维娜却丝毫不受影响——她那些触手比猛犸象还有力,压他两根胳膊不跟玩似的——干脆就逗着阿尔格尔,他一动,她就吐着舌头尖,蜻蜓点水似的勾着他小腹的曲线往下滑动,他再动,她再滑。没几下就硬是来到他的肚脐眼了。 那块本就聚了一小洼椰汁,维娜毫不客气的一口卷了个干净,完了还咂咂嘴,继续绕着那块打转。 海洋生物天生软糯滑腻的舌头,在这种时候显得格外的令人在意。从肌底散发出的那种特殊的冰冷感,经过肚脐时,便带起一阵颤栗,再伸进去朝里翻搅舔揉一圈,更是从头顶至足弓都不自觉绷起。 船长倒吸一口长气,直觉得从背脊窜出一阵不可言说的酥//麻,迅速蔓延全身,他甚至都能感受到细微处血管蓬勃的跳动,一下一下,快似擂鼓。 想逃吧,偏偏维娜稳稳压坐在他小腿处,别说蹬腿了,连扭动都困难。阿尔格尔都快疯了,半弓起身子,差点就老脸一甩大喊“救命”了。 再看她,半勾着眼睛,侧脸半枕在他身上,满面兴味,啃冰棒似得,双手揽着他的腰,粉嫩嫩的舌头一下一下撩在他身上,简直就是个巨型树熊。 这下也不敢再动了,再这样下去,她只会往更危险的地方去,他哪还有活路啊! 只能喘着粗气,散了手上力气,闭紧眼睛,给自己催眠:没事。放松。别紧张。就是喝个椰汁。很快就过去了。 然而,身体却是骗不了人的。 维娜只觉得手下的肌肤越来越烫,以至于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习惯性的抬头去确认阿尔格尔的表情,却发现他面带潮红,两片红润的唇瓣不住的开开合合,吐露破碎又撩人的喘息。 喉结一上一下,随着每一次喘气迅速滑动着。脖颈上残余的椰汁混杂着汗珠,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一片暖橘色的黏腻淫//靡的光。 好好好……好美味! 维娜不自觉吞了吞口水,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好饿。好渴。嘴里干干的。自己一定是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现在急切想要的东西。身体的每一个末梢回路都在向大脑发出同样的信号。得到他,得到他,得到他。 与第一次见面时不同。那时只是单纯想要黏在阿尔格尔的身上,与他亲近,与他形影不离。这次却是更加深处的渴望—— 想要逗弄他,让他发出可爱的喘息;想要抚摸他身体的每一处,让他身体在自己的指引下滚烫颤抖;更想要狠狠的入侵他,让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脑中想的也只有她。 想要和他,结为一体。想要得到他的全部。 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维娜一点不迟疑,翻身坐起,扛起船长双腿,一拖一拽,便把阿尔格尔最后一点遮羞布给撤了个干净。 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船长,刚睁开迷蒙的双眼,就被海怪小姐直勾勾的、充满肉//欲的、望向自己的眼神给镇住了。 以至于在维娜冰冷的掌心掌握了他滚//烫的物件时,他喉间不自觉的闷哼才终于提醒了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维娜伸出食指比在自己唇边,“嘘……”然后探入口腔,细细润滑搅拌,“小心你的伤口。” 阿尔格尔收到魅惑的同时,又即刻感受到一丝诡异的不协调感。 然而容不得他细想,那处隐秘的弱点已经被侵入。 他不禁扬起脖颈,像只脆弱的天鹅,又似献祭,自喉咙深处吐出沉闷却解脱的吐气。 逼迫的腔内因凉意而紧紧的吸扣住陌生的来客,不受控制的泛起小阵收缩,又似推拒,又似挽留。 阿尔格尔微微扭摆的腰胯,明明是不得效果的挣扎反抗,在维娜眼中却更像是不满足的邀请。 欺身下去,维娜张嘴咬住了船长的唇瓣,缓慢的撕咬舔吻,相濡以沫。 触手也舒服的伸展开来,尖端微微打着卷,带着小许颤抖。没有了压力,阿尔格尔腾出双手,一把将维娜推倒在地上,反压上去,嘴里还喘着粗气,眼角发红:“这事你都敢给老子主动!” 维娜也是面带薄红,一脸无辜的抖着下//身的触手:“主要是我这条件你也没啥办法啊。你看……” 阿尔格尔仍旧张口欲骂,却在那团纷杂凌乱的触手中看见了一截切口崭新泛红的断肢。无端端的,联想起不久前吃的那顿香气四溢,食指大动的烤鱿鱼,和听闻椰子也是可食用品后维娜那张略微呆楞泛白的脸。 趁他这一迟疑的功夫,维娜却又填了个指头进去,左扣扣,右敲敲,曲起指头挠一挠。 船长是又想骂又想笑,可是最终不知为何,却什么都没说,只余低沉的喘息,一波一波,起伏低叹。 事后 一夜过去。 想起昨晚,阿尔格尔情绪那叫一个复杂。爽是爽了,可怎么都觉得那么心塞呢: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居然能干出来这样的事?!!! 略略抬身翻了翻,只觉浑身说不出的爽快,只隐秘处仍旧有些酸涩的涨意,想必是昨晚海怪小姐在里面开疆拓土太过分了导致的,看她现在舒展着触手,半躺在他胸膛流着口水的样子,明明想挥拳揍她,却又出不了手。 只是脑袋里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出昨夜他骑在她身上纠缠的情景。男子气概一点都没剩下,全都喂了狗。若不是维娜躺在一边随时就要醒来,阿尔格尔差点就捂着老脸吼上几声发泄羞意了。 堂堂海盗船长,坐在女人身上这还是蓝海开天辟地头一遭吧!这事要是传出去,他简直就不要做人了! 可狼狈之余,阿尔格尔却发现自己不仅没有后悔,居然还隐约有点小回味的意思,连带着身边维娜那张海洋生物独有的苍白透明到能看见青紫色毛细血管的脸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 手指下意识的将她滑落的发丝别去耳后,阿尔格尔半拥住维娜,有点心不在焉。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那顿烤鱿鱼的关系,他的恢复力一夜之间提升到了惊人的速度,虽说伤口没有完全长合,但下//身略作移动是不成问题的。 算算时间,他们已在这孤岛呆了好几日,再加上之前昏迷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动身回去的时候了。 幸好岛上的这些椰子树长得难得的粗壮高大,砍下来绑成个木筏是绰绰有余。到时候再把现在的简易棚子修改一下,搬去固定在木筏上,运气好的话,也是能回到正确的航道上,与诺多和克雷他们汇合。 更何况,即便他未恢复完全,这事也是不能再拖。岛上的椰子不是无限量供应,任他们俩个采用的。若不尽早打算了,恐怕连出航都成问题。想到维娜那截崭新的触手断面,阿尔格尔略略皱眉,垂眸望向她—— 正巧,维娜幽幽转醒,睁眼就看见凝神与她对视的船长,顺着昨夜的势头,就趴他身上“吧唧”嘬了一嘴,笑嘻嘻的道了声早。 阿尔格尔硬撑着底气,僵着脸微微颔首,不置一词。看她这副全无变化的态度,他再别别扭扭的跟她矫情,也着实不够男人。 何况,换个思路再一想:老子不就是春风那个一度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人敢来质疑我用的是前面还是后面?反正也没人有胆来深究这些细节问题,那老子爽了就行了,爱跟谁跟谁,爱咋来咋来,怎么的了? 心里定了归定了,出于人类的天性,脸上还是有点泛红,挥手把海怪小姐四处挑火的手拨开,想了想还是握在手心里,勉强正色道:“先给老子停下!有正事。” 便如此这般的说了说木筏的事。 维娜点点头,表示明白。可还是有点不放心,一旦去了海上,她是只海怪,自然怎么活都行。但自她上船这些日子,她也看出来了,人类是需要精细供养着才能活命的生物。 水啊,食物啊,卫生环境啊,乱七八糟的细节数不胜数,讲究又多又繁琐,还偏偏都要给他顾好了,否则但凡哪里有点不对,就容易生病。 这还是完全没事的人呢,现在船长受了伤,更加要小心对待,不能马虎。 其实吧,维娜这也是多虑了。阿尔格尔他们作为海盗常年混迹于海上,又是一船的汉子,大部分时候都得过且过,糊弄糊弄就过去了,生活品质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高。 有时候也会碰上个海难啊,船战啊什么的。天灾人祸总是避不过的,还不是一样,撑一撑就过来了。 她这片面的感受纯粹是因为她的精神攻击加肉体威胁让船长憋了一肚子黑泥,变本加厉的狠狠操练着,虐了一把船员喽啰们导致的。 可她这样认定了,阿尔格尔的武力值又拼不过她,便只能认命的被她熟练的掰开双腿,触手卷着一左一右架到肩膀上,埋头查看他大腿内侧的伤口愈合情况。 “……”算了,由她去吧。 可惜,想象与现实总是不挂钩的。当那嫩白的小指头软软糯糯,一戳一戳的,在还未长好仍泛着紫红色疤痕的伤口周边点来点去的时候,一阵又痒又麻的感觉还是不由自主的顺着大腿爬上了背脊。 更别提她整颗脑袋都快贴到船长腿肉上了,那微卷的发丝就在他皮肤上扫来荡去。 这下阿尔格尔是真真正正的闹了个大红脸。 昨晚两人闹完根本没收拾,迷迷糊糊就一块搂着睡了,直接导致他现在小腹上还粘着些轻薄透白、跟米糊皮似的纪念品。 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她那头发撩啊撩啊的,船长那叫一个纠结。 伸手推她吧,她肯定就会发现问题了,他自认为脸皮还没修炼到那么厚的境界;可置之不理的话,莫名的,心里那股邪火又隐隐有些要冒头的趋势。 纠结着纠结着,一时不察,身//下那物什竟一个抬头,“啪”的一声打在了海怪小姐的下巴上。 “……”一阵谜一般的沉默在他们之间四散蔓延。 终于,维娜缓缓动了。捂着下巴从他腿间抬起头来,两只大眼睛傻傻瞪着他,两人相看无言。 含羞带臊的撒娇真是让人难以拒绝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阿尔格尔——没办法,谁让尴尬的那个人是他呢。 不动声色的稍微扭动身体,从海怪小姐掌下挣脱开来,船长才终于觉得夺回了那么一点点自主权,清了清喉咙,做好了心理准备,正打算细言细语友善亲和的转移话题,就看见了面前忽闪着眼睛,坐姿端正鼻血横流的维娜。 当下那叫一个恼羞成怒啊! 熊熊怒火在胸口噼里啪啦烧的旺旺的,连那隐而未发的欲//火都给退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让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都见鬼去吧!!! 当即闭紧了双腿(这次倒是长了记性,生怕维娜又捞着腿弯顺手一掰,他又悲剧了),双手顺势遮好重点部位,竖眉怒吼:“给老子砍树去!” 维娜反而一反常态的听话,也没多嘴,伸手抹了抹脸,笑眯眯晕乎乎的应了下来,站起身,随手拍拍屁股,拎着破刀哼着歌一脸血迹的走了,连那堆滚动在沙子上群魔乱舞的触手尖尖都带着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变态杀人魔。 只是她内心却不似外表那般平静。 啊啊啊,心上人含羞带臊的撒娇真是让人难以拒绝啊!!!看那似嗔似怨的小眼神!连她这冷血的深海动物都忍不住兽性沸腾!!! 这点小要求都不能满足的话,还处什么对象啊! 在脑中捂脸咆哮的海怪小姐心甘情愿甚至是颇有些享受其中的干苦活去了。 对于维娜的这些小心思,阿尔格尔却是一概不知的。 他正沉浸在第一次成功喝退维娜的错楞和喜悦中不可自拔。 唔。可惜当时没面镜子,自己的表情到底是如何摆放,才展现了如此震撼的狂霸气场啊!要是能保留下来就好了,他肯定拿着天天观摩对照学习,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心情各异,但却微妙诡异的合作在了一起。 维娜咧着嘴角,一步叁蹦任劳任怨的砍了椰子树回来,剁成长短近同的大小,垒迭在棚子外边;而阿尔格尔板着面孔负责将这些本就漂浮力极佳的椰树绑成木筏,横向纵向都牢牢捆实了,又回头琢磨怎么把这棚子给移动到木筏上。 俗语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放在这一人一怪上倒也成立。 时间才刚过正午,木筏便已准备好。阿尔格尔测了测风向,与脑中背的滚瓜烂熟的海图对比对比,挑唇一笑。 确定即时便可出发,维娜拍拍手,这才开始准备临行的食水。捡来那些被他们掏空了汁肉的椰壳,一股脑的把放凉了的滚水存了进去。又把剩下那些还未来得及吃完的椰子也一并抱到木筏上。 她倒是没想过食物的问题。瞄了瞄放在不远处的破刀,暗暗心想,反正椰子吃完了,还有她的触手当储备粮呢。咱们不怕不怕啦! 如此,两人倒是心无挂碍的迅速出航了。 海上倒是一片风平浪静,只是连带着航速慢的跟乌龟比都够呛。 没有了头顶充当遮蔽物的椰树林,日光毒辣辣的直直烤晒下来,海面一片泛着金光的涟漪,此时就像巨型的烤箱,将这木筏焗在中间。 阿尔格尔腿伤仍未好全,身上抹了厚厚一层椰油,防止体内的水分在这高温下被迅速烤干,裸着上身缩在棚子里用手扇着风。 连日的烘烤让他身上的颜色更深,变作浓郁的焦糖色,汗珠从发间滴下,顺着脖颈一路滑落到身下,洇湿了一小滩汗渍。 要是维娜在他面前,肯定又要腆着脸对他动手动脚了。 可惜白天海怪小姐受不了热,大部分时间都躲到水下去了。木筏漂在海上对她而言倒是个遮挡,只需稍稍分出只触手挂在筏子上免得被浪花冲走,维娜躲在阴影里睡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晚上她倒是还记得回来陪陪船长,再检查一下伤口的愈合情况。 可是维娜到底是个闲不住的,手指在船长大腿上戳着戳着就变了味道。阿尔格尔又是个刚开了荤的,哪里经得住她一再撩拨,没多久就滚到了一处。 虽然第二天醒来依旧会后悔羞恼,臭着张脸一整天,对维娜也没啥好语气。但一来二去的,也算是种小情//趣,何况维娜也浑不在意,死皮赖脸的继续骚扰他,渐渐的阿尔格尔便也懒得撑那架子,有时候早上被维娜缠的烦了,捞过来就是一顿活动。 不知过了几天,船上的椰子存货终于没了。维娜一发现,二话不说拿过破刀就准备剁触手。 阿尔格尔又急又气,一巴掌呼在刀柄上,掀飞出去,指着维娜鼻子就劈头盖脸的骂:“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么!还真把你那触手当菜了啊?!” 见她一脸懵懂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呸!老子还就不吃了!” “你有种剁!剁啊!你剁一次老子丢一次,还就偏不吃了!老子倒是看看你有多少触手能给老子往下剁!” 维娜闭着嘴没答话,怎么都弄不明白,她剁她的,他吃他的,两者有啥关联啊?碍着你啥事啊?便任他气呼呼的对着自己狂轰乱炸,在心里撇了撇嘴,暗暗想:刀都被你给甩海里了,我拿什么剁啊? 见她脸上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不用说,惹得阿尔格尔差点没把木筏给掀了。可现在他就靠着这艘脆皮木筏过活,再怎么暴怒也只能握紧了拳头在空中乱挥。 正恼火着呢,远远望见海天交接处,隐约露出一座小岛的轮廓。 海怪的正确用法? 看见船长突然停下训话,扭头凝视远方,维娜也顺着他的视线,不明所以的一同望去。 那是一座孤立的岛屿,四周都是垂直高耸的峭壁,光滑难登,深色的岩石在海浪长期的拍打侵蚀下,显得浓黑发亮。岛屿只有一处略向下低平的突兀缺口,不知是自然产生的还是被人强行制造的。缺口前方建着吊桥,又斜又陡的延伸出来,让这整座小岛像个吐着舌头的狰狞面孔。 阿尔格尔回想许久,在附近海域中,却怎么也找不到对这座岛屿的丝毫印象,皱了皱眉,放弃了对脑中海图记忆的搜索,回过头来准备继续教训面前毫无悔过之意的海怪小姐。 维娜耐着性子由他骂了许久,也知道他是担心她却拉不下脸面,虽说喜欢看他恼怒发火的小样子,现下也懒得跟他争辩,伸出触手一把将他卷到自己身前,摸摸舔舔,算是进行了一番抚慰工作。 船长涨红着脸,撑臂就想逃开。 他的力气再大又怎么比得上维娜这个开了挂的海怪呢,还不是被她掰着脖子强行压制了。 完事之后,海怪小姐一身舒爽,眉开眼笑的在他唇上啵了一口,纵身一跃跳进海里,还不忘回头跟他报备一下:“我去前面打探一下,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哟!” 阿尔格尔捂着红肿的双唇,缩在棚子里,黑着脸微微探了个头出去,嗯了几声算是回应,心里那叫一个酸爽:自从遇见了这只暴力海怪,自己就走上了这条威严扫地的不归路。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哎。 维娜是个急性子,得到应答便放下心来,舒展身体,化为原型埋头向前方潜去。 日光慢慢西斜,在天边染出一片橙红色的霞光。在潮汐运动的影响下,海浪也掀起了波澜,海怪硕大的身形掩在其中,飞速前进,远远看去倒也不太明显。 不多时,天色渐暗,维娜已游到岛屿不远处。 一个急撒车,翻身击水,粗壮紧实的触手们从水底激射而出,于空中半圆形划过,在海面掀起几道透明的水幕,又重重拍下。水花四溅。孤岛深处传来一阵令人心悸恐慌的颤动。 被掀至半空中的海水,由于失重又重重砸入海面的轰鸣声,惊动了岛上那些围着布裙带着贝壳项链的原住民们。人们惊恐的从飘着炊烟的伙房里冲了出来,争先抢后的跑至岸边,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驻扎在吊桥口,目睹了一切的几名插着羽毛的守卫,即刻被围攻起来,花容失色,抖着嘴皮,满面冷汗,操着一口土话,哆哆嗦嗦的,话都快说不流利了,只喃喃道:“海......海神!海神发怒了!” 周遭听清楚了的人即刻面色惨白,脚步虚浮的连退几步,默念了几遍,然后在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相继惊慌失措的奔走相告,高声疾呼:“海神发怒了!海神发怒了!!!祭品!快准备祭品!!!” 游速太快以至于一头撞在岛屿深海的暗岩上,头晕脑胀的揉着脑袋刚回过神来的维娜,一脸茫然的潜在暗处,只露了半个脑袋,听着岛上的原住民们在各家各户跑进跑出,急匆匆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他们嘴里高呼的虽然都是差不多的句子,但是毕竟都是自家人的土话,叽里呱啦的也不清楚到底说的是什么,维娜听不懂便也不想弄懂了。 不一会,就听见一阵“噗通噗通”一连串不知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 维娜定睛一看,却是些陶罐,在海面上漂了一片。她又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偷偷用触手勾了一个过来,打开封口一闻——呀!这些罐子里难道装的都是这些岛民自家酿的甜酒么?! 伸着舌头舔了一口,甜香甜香的,不知道是拿什么果子酿的,回去之后让船长也尝一下好了,他见多识广肯定知道!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把这些酒罐丢到海里,但是既然是他们不要的,她捡走也没关系吧? 侧耳再听,原住民们已经排好了队形,面向大海一个劲儿的跪拜求饶,叽里咕噜的又哭又叫,看来是暂时管不了这里了,维娜目露精光,敞开触手,一个不落的将那些酒罐拢在了一起,一副捡到宝的样子推着它们游向阿尔格尔的木筏。 见到一群陶罐向自己漂来,阿尔格尔也是惊了一下,目瞪口呆的看维娜甩了甩头发,撑臂跳上了木筏:“怎么回事?” “哎呀,我也没弄明白。反正这都是那群土着不要的,”维娜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抱来一个给船长拍开,“闻闻!这么香的酒呢!” 阿尔格尔接过,仰头灌了一口。这酒不烈,度数肯定比不上平日在自家海盗船上的那些好酒,可它胜在用料新鲜,果实的清甜甘爽带来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味,偶尔尝尝倒是挺怡人。许久也没沾过酒味了,抱着罐子几口就闷了个一空。 见船长喜欢,维娜也是高兴不已,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件得他心意的好事,便又跳下木筏,挥了挥手:“我去看看还有没有的漏捡。你等着我哈!” 还来不及回话,海怪小姐已经游出了几百米远,阿尔格尔摇了摇脑袋,索性躺倒在破船床上(跟着棚子一起搬了来),拎着酒罐子悠悠闲闲的享受难得的单人时间。 #烧死这对异性恋# 维娜快马加鞭赶回小岛。这次有了经验,没再一头撞在石岩上,远远就降下速度,躲在暗处,探出个脑袋。 太阳快要掉下地平线,剩下一抹微弱的余光,不死心的扒着海面苟延残喘。已经升起来了的月亮,冰冷的洒下银色的光晕,相比之下,竟看起来更加耀眼。 潮汐渐长,原本浮在海面上的装酒陶罐都被维娜洗劫一空,空荡一片,只余海波一浪推着一浪低吼着撞击在岛屿浓黑的岩石上,化作一片苍白的残骸。 岛民们还在那边高声告饶,念经似的吵得她耳朵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更不用说沟通了。(何况也听不懂啊!) 维娜有点烦躁,仰着脖子叫了几声,却淹没在浪声涛涛里。 无奈。只能使出老方法,伸出触手狠狠砸在海面上,轰隆作响。 岛上的跪拜声闻之更响,原住民们茫然而惊恐的一个劲的将额头叩击在地面,不知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得罪了海神大人,让他恼怒至此。 胆子小的岛民甚至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而有些人匍行了几步,终于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惨白着脸,四处张望,一开始还是喃喃自语,可看见周围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中老年男女,声音便愈来愈大,最后几乎是怒吼出来的:“女孩!谁家有年轻的女孩子!海神大人要的是漂亮的新娘!” 场面凌乱一片。 维娜等了半晌,却没等到心心念念的酒罐,茫然的看到岛上亮起了火把,整座岛都乱了起来。 告饶声、脚步声、摔砸声、争吵声、哭喊声,纷杂喧嚷混在一起,让人摸不清头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岛民们貌似终于统一了意见,熙熙攘攘的挤到吊桥上,嘴里竟然开始唱起了不知名的歌谣。 海怪小姐目瞪口呆的看见一个头戴轻纱,一身叮铃咣啷的粗糙首饰,哭的满面是泪的小姑娘被众人拱了出来,挣扎着向母亲伸手,却被身边那些熟悉的村民硬扯回手,塞进独木舟里,从吊桥上扑腾一下丢进海里。 当即吓得甩出触手,将她捞了过来。 小姑娘从高空砸进水里,连呛了几口水,还没缓过劲来就被卷在自己腰侧的触手给吓得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维娜赶紧掐了她一把。 海怪小姐自己就是个大力的,平时跟她混在一处的又都是些皮糙肉厚耐折磨的海盗,力道一下没把握住,小姑娘细皮嫩肉的,醒是醒了,一看自己破皮流血的肩背,那泪珠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维娜看她哭的伤心,也没多想,只当她可惜那套破了的衣服,也无从安慰起,只能试着攀上她的身子,揽在怀里拍拍。 却没想到小姑娘哭的更惨,整个人在她怀里上气不接下气,颤巍巍的伸手推她。 已经弄伤了别人,维娜当下也不敢再动手了,只能无奈的托着小姑娘的屁股,将她带离水面,歪着脑袋看她。 小姑娘一下手其实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只是心里没底。海怪小姐这下再一起身,稳住心神再看,才惊觉她是个女的。 岛民们是逼她嫁给海神以平其怒的,如今男神成了女神,泪花就硬是卡在眼眶里,不上不下的,愣在当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维娜叹了口气,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了,比手画脚的跟她试着沟通:“嗯,那啥。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你们之前不要的那些甜酒……” 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揉揉头发,脸上有点赔笑的样子:“还有没有剩的啊?要是不要可以都给我的……” 见小姑娘傻呆呆的没有反应,又挠了挠脖子,尴尬继续道:“嗯……没有的话,有啥别的不要的食物我也是接受的……” 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是莫名给了小姑娘些底气,不确定的在嘴前比了个吃喝的动作,看见海怪小姐欣喜的点了点头,无语的沉默了。 当下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泪珠也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居然就因为这么个鬼原因,自己差点葬身海底,与亲人生死两隔? 维娜见她又哭的稀里哗啦的,也是无奈,想了想,从身上抠了块鳞片,按在她胸口中间。鳞片没入肌肤,闪动了几下,消失了踪迹。 小姑娘愣愣的摸了摸胸口,凭触觉感觉好大股力气,肯定受伤了,手指摸上去却平滑细腻,一点痕迹都没有,眼泛泪花,呆呆的瞧着维娜。 海怪小姐咧了咧嘴,自认为亲和力十足的替小姑娘顺了顺头发:“没事的,听话。有了这个鳞片,没人敢欺负你!我现在要送你回去,记得帮我要点吃的下来哦!”见她似懂非懂的模样,叹了口气,拍拍小姑娘的脑袋,又说了一遍,“真的没事啦!别怕哦!” 言罢,触手卷着小人一个甩动,小姑娘尖叫一声就飞上了天——掉到了小岛通往的吊桥道路口,嘭的一个屁股蹲,砸在地上,呆了几秒,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的母亲已经推开人群,惊恐的冲上前来,上下左右来回仔细检查了好几遍,发现女儿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一颗心终于落在了实地,紧紧把女儿拥在怀里,颤抖着亲吻她的额头。 小姑娘还有点不可置信,等到岛民们迟疑的围上前来查看时,才想起来正事,操着土话,简略的解释了一遍,嘱咐大家准备食物。 维娜泡在海里,满意的听见岛上嘈杂声渐渐降低,不多时,又是一阵击水声。维娜游上前去,打开查看,发现里面装着些水果、谷物、还有煮好的鱼肉,果然是食物。 岛民们恭敬的列在小姑娘的身后,举着火把半跪着,嘴里低声吟唱古老悠长的祭神歌,而小姑娘自己围着暖毡,头发还滴着水,站在吊桥头冲他摇手致意。 维娜也满意的挥了挥触手,算是回答,揽过陶罐战利品,海怪小姐底气十足,得意洋洋的班师回朝,向船长游去。 有了大批量食物和酒的供给,两人的伙食问题终于得到解决,心中大定,斗气十足。 虽然连日的漂流明显让人感觉偏离了航道,阿尔格尔也浑不在意,凭着多年的航海经验,硬是(在海怪小姐也下海探索帮忙的情况下)乘着木筏,回到了贸易岛。 两人刚一上岸,就被长期蹲守在码头的喽喽们认出来了,连忙上前迎了过去。 光头克雷和诺多闻讯而来,看见果然是阿尔格尔和维娜二人,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啊!当即红了眼睛:“船长!” 阿尔格尔一手一个,搭在两人肩上拍了拍,颇有威严的沉着安抚道:“无事,老子回来了。” 诺多个子矮,感动之余一低头,便看见了船长被包扎的乱七八糟的大腿,惊道:“船长,你的腿......!” 阿尔格尔这才想起来他还处于衣冠不整的狼狈状态,当下脸就一黑,瞪了维娜一眼,后者自然是摆出一张茫然又无辜的脸,让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继续吊着张黑脸。 克雷自然是心领神会,目不斜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动作却一点不迟疑,快步引着船长向准备好的新船走去。 可是如今那鱼缸监狱早在混乱中丢了,海怪小姐没了睡觉的地方,海上又有着女人不能上船的潜规则,诺多也把握不准船长的心意(毕竟他一直黑着张脸,谁猜得出啊!),步子便有些慢了,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要不要把维娜也给带上。 阿尔格尔迈开大步走在前面,走到一半还不见维娜缠上来,便有些奇怪,回头一看,她却是盯着坐在长椅上吹肥皂泡的小男孩看的挪不开腿,当下大怒:“还不给老子滚过来!” 维娜捂着耳朵装听不见。 诺多和克雷二人都是一头一脸汗,也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去调停——他们消失了大半个月,谁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啊,他们当然不想上去碰头。 正犹豫着,阿尔格尔已经耐心告罄,甩开步子回去拎着胳膊将她一把扯走:“吉祥物就该有个吉祥物样子,还不给老子跟紧了!” 维娜撇撇嘴,小声嘟囔了两句,见船长又竖起眉毛准备骂人,便又腻腻歪歪的半挂在他身上,娇娇软软,一步叁扭。 诺多和克雷:“......”船长,人性呢?去了天国么?!!! #单身狗的日常##烧死这对异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