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痞子》 第十五章:宫内武学第一人 黑夜中,萧辰率领五百黑甲军,大摇大摆的进了满江楼! 五百黑甲在满江楼外呈一字排开,凶神恶煞的模样,直接将满江楼周围隔开了一道数米的空白地带! 赴宴的萧辰今日特地穿了一身蟒袍制服,发髻用王冠竖起,丢下了那柄专门用于卖弄风骚的折扇,手里提着扬辰剑,行走踏步之间,竟有几分王者气派。 满江楼原本的掌柜小厮早就被皇帝的亲卫统统赶了出去,如今能留在这满江楼的,全是魏皇身边的心腹。 一名身着甲胄的壮汉来到萧辰跟前,双手抱拳道: “属下禁卫统领韩风,见过永安王!” 一直紧绷出王爷气派的萧辰在这位大内第一高手的面前终于是破了功,嬉皮笑脸的摆摆手道: “韩统领就不必多礼了,京都十四年,还要多亏了韩统领的照应呢!” 当初萧辰和施才这一对儿祸害,在京都可没少惹出滔天的大~麻烦,这事儿一多,焦头烂额的曹询索性便让韩风专职处理萧辰和施才的祸事了! 毕竟是宫中的禁卫统领,各方势力总的也给卖曹询两分面子,要不然恶事做尽的两大恶人,现在指不定在哪座城墙上挂着呢! 韩风微微一笑,摆摆手道: “王爷,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如今您是永安王爷,而我只是魏国禁卫军统领,身份有别,王爷还是忘了之前的事儿吧!” 萧辰却是不干了,急眼道:“韩统领在京都为了我的事儿,哪一次不是忙得焦头烂额,如今到了我的地界,我要是不知恩图报,岂不是让施才那小子在背后说我没有人情味?” 韩风面露为难的拱了拱手道:“王爷的心意,韩风心领了,不过眼下陛下还在楼上等您,要不然王爷先见了陛下,咱们再谈这事儿!” 萧辰摸了摸下巴,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还是韩统领说得有理,我先去见陛下,再带韩统领去快活!” 交了扬辰剑,萧辰迈步登楼。 倒是听到这话的韩风被吓了一跳,乖乖,这位萧王爷的答谢,他可真是消受不起。 还记得第一次帮萧辰解围,那俩祸害便死活是将他拉进了京都的春风苑,口口声声说是要报恩,可还不等他快活,转头这俩祸害就趁着自己风流的时候把刑部尚书未过门的儿媳妇给调戏了一番。最终害得韩风顶着两个大红唇印,在宫里被曹询斥骂了两三个时辰! 打那一回起,韩风就明白,那俩祸害要是给你恩惠了,那就代表着要惹事儿了,这是在打提前亮呢! 若是让萧辰知道韩风的想法,定要大大的赞扬一番韩风这脑子是真特娘的好使! 萧辰的确是有求于韩风,金雀园中那只高傲的金丝雀,萧辰眼馋好久了。 但奈何身手不是杜莹莹的对手,这不就盯上了这位号称宫中武学第一人的韩风统领! 说是宫内武学第一,韩风的确是当之无愧。 天下武学,共分五品!最低五品,最高一品。 韩风,不仅是一品强者,而且是一品之中最强的那几个! 同为一品的白祁,也曾五十六招惜败韩风,金雀园中的杜莹莹,大抵也就是三品入门,在萧辰看来,只要是能在韩风身上学得个一招半势,那杜莹莹便是囊中之物了。 要不说萧辰这祸害满脑子都装着坏水,哪怕是来见皇帝,也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登上满江楼二层,入眼的场景让萧辰感慨满江楼不愧是永安最奢华的酒楼,楼内的富丽堂皇肉眼可见。 就是用作铺设楼梯的木板,都是采自陈年的松木,木质紧致精细,更别说楼内动辄千百金的古董陈设。 萧辰将曹询安排在这儿住下,一来是因为这地儿离永安王府够远,不想让曹询看到自己府内的勾当,二来也不算怠慢了曹询。 唯独是苦了无辜的满江楼老板,生意做得好好的,说被赶出去就赶出去了。 但萧辰不在意,诺大个永安都是他的,征用个酒楼怎么了? 他本来就是纨绔,自然是不会跟人讲什么道理! 二楼的雅间内坐着位五六十岁的中年人,但宫里养尊处优的生活,让男子看着年轻了许多!虽然穿着金色龙袍,依旧难掩他儒雅的气质,看起来像个博学的书生,但和书生不同,浑身上下又透着股阴柔的味道。 很难想象,这就是魏国的皇帝! 也难怪那位不可一世的兵马大元帅曾当众叱问曹询还是不是个男人! 不光是白祁,众臣私底下也会犯嘀咕,毕竟曹询都年近六十了,至今还没个皇储,的确会让人怀疑! 但萧大纨绔关注的点就不同了,若是陛下那方面真的不行,也不知道那位风姿绰约的德妃娘娘独守深闺会不会寂寞…… 行礼作揖问安,一套流程萧辰信手拈来。 主座上的曹询摆了摆手道:“萧辰,你知道朕为什么让你一个人来这满江楼吗?” “咯噔!” 萧辰仰起头,脸色有些凝重,随后萧辰快速装傻摇头:“微臣不知!” 曹询微微一笑,手掌在虚空一拍,随后房门再度打开,一名身穿长裙的窈窕女子迈步走进房间! 女子二八年纪,长相甜美,微微低垂的脸颊上挂着两道火烧云,虽说比起杜莹莹蝶香姿色上要稍逊几分,但毕竟是个没长开的姑娘,眼睛毒辣的萧辰一眼就看得出来,只管再等个两年,定是个祸国殃民的人儿! “陛下,这是……”萧辰有些发懵。 曹询起身来到萧辰身旁,轻轻拍了拍萧辰的肩膀,指着那名女子道: “这可是前衍国长孙公主的遗孀孙思妙,衍国当初被李敢灭国之后,朕便好意将她养在了京都,虽无血亲,但也算是朕的女儿,一转眼思妙也是大人了,也是该给她找个好归宿了,朕的意思,是把思妙交给你萧辰照顾,你可愿意?” 萧辰嘴角微微一抽,谁不知道他萧辰是个流连花间、不学无术的纨绔。把自家女儿送给自己,还美其名曰是给她找归宿? 当皇帝的,一个个嘴上功夫可真是了得! 不过送上门的美女,萧辰自然是来者不拒,旋即笑呵呵的朝着曹询躬身谢恩! 曹询轻轻拍了拍萧辰的肩膀,用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辰儿啊,你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其实你是什么秉性,朕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如今当了永安的王爷,就得有所改变,成天抢人家闺女,这成何体统,你啊,该学会如何当一个称职的王爷了!” 萧辰连连点头,一副知错就改模样! 倒是回过神的曹询摇头一笑:“罢了,朕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京都十四年,倒是魏皇摸清了萧辰的脾气。 认错最快,坚决不改! 他就想不通,萧鼎好歹也是个名震魏国的枭雄,咋就能生出萧辰这么个纨绔? 不过这样也好,闯些麻烦不是大事儿,别给他找麻烦便是了。 wap. /95/95152/21141029.html 第十四章:妖精 繁花园内,一方四柱支撑的小亭之前,蝶香褪去袜子,露出一双白皙娇小的玉足,优雅的坐在亭中木制的地板之上,将双脚轻轻放入亭前清澈的池水之中。 感受着池水冰凉的触感,蝶香轻轻踢打池水,荡起阵阵涟漪。 亭子内,萧辰放下手中的纸条,扭头望向池边的蝶香。 今日的蝶香身穿一身粉色的紧致长裙,将蝶香窈窕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夕阳射出金色的光芒,打在蝶香精致的脸庞上。 卸下防备的蝶香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意,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林间水上的精灵,美艳动人。 收回思绪,萧辰感慨一笑道: “倒是没想到,你家主子李洛,居然能在雷霆城那万千埋伏中杀出一条生路!” 蝶香回头,脸上挂着一抹惊为天人的笑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道: “王爷,夏国的局势,可一点不比魏国简单,主子能在夏国那巨大的漩涡中站稳脚跟,靠的可不止运气!” 萧辰无比认同地点了点头道:“也是,至少水淹三州这样的霸道事儿,遍数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人来!” 萧辰是由衷赞叹,虽说这计策大概是那早有前科,火烧一城的毒士季无双所出。 但能狠得下心让手下人去干可能被万世唾骂事儿的主,恐怕还真就只有李洛了! 毕竟这世道上不止有刀枪,还有舆论。 手握刀枪的甲胄之士好解决,兵马在手,横推过去就是! 可那些个背地里戳人脊梁骨的文人书生,那可就是大大的可恨了! 只要刀还没驾到自己脖子身上,肚子里仿佛满是仁义道德的士子们免不得要口诛笔伐一番! 打着公道正义的旗子,总是能忽悠一大帮不知所谓的糊涂蛋! 但要以萧辰看来,这样的混球,就该拧上两个壮汉往这些人面前一站,管教他们立马改口。真要是连死都不怕的,那才算是有几分傲骨。 蝶香站起身,赤着脚走到萧辰身旁坐下。 望着萧辰,蝶香脸上噙着一抹坏笑道:“王爷何不也学我家主子般霸道一回?如今五大藩王、魏国皇帝还有那位名动天下的白祁大将军都在王爷地界,王爷只要一声令下,把这些个人都挨个儿杀了,管教天下人瞪大了眼睛,自此不敢小瞧了王爷!” 萧辰一拍大腿赞了声好! “可真是个让我永安万劫不复的好主意啊!” 真杀了这些人,恐怕明儿个就有高举复仇大旗的义士皇子举兵攻打永安,萧辰是个纨绔,可不是个傻子。 蝶香掩嘴一笑,风情万种。 “王爷就别取笑蝶香了,蝶香也就是博王爷一乐罢了!” 萧辰露出正经之色,摇摇头道:“我可没取笑你,若是换一个色迷心窍的主儿,真把你这句话听进去了,管叫这永安是鸡犬不宁!” “美人误国,文人们特娘的这句话倒是说得贼对!” 蝶香咯咯大笑起来,花枝乱颤,香艳不已,看得本就定力不足的萧辰一阵目眩。 缓缓起身,蝶香挪动傲人的身姿来到萧辰跟前,媚眼如丝地道: “王爷就不想尝尝色迷心窍的滋味儿?” 萧辰嘴角微抽,倘若蝶香还是那怡红楼的花魁,萧辰定要让她尝尝叫都叫不出来的滋味。 但蝶香还背着个暗碟的身份,萧辰就不得不忌惮两分了! 蝶香本就是个妖精,萧辰知道怕自己深陷其中。 万一不小心着了她的道,丢了永安的基业,怕是那位埋骨青山的老爷子棺材板都盖不住啊! “这么一比较,那只暴躁的金丝雀,倒也没那么可怕了!” 看着萧辰没有动作,蝶香整个人如水一般直接软在了萧辰怀中。 “王爷昨天不还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要守护我一辈子吗,今儿个怎么就连碰都不敢碰我一下了?” 软玉温香在怀,蝶香双手环抱萧辰脖颈,白皙的玉足悄然勾在了萧辰腰间,整个人如同树獭一般挂在了萧辰身上。 浓郁的香味如毒药一般灌入萧辰鼻翼,眼前那张任人采撷的绝美容颜更是让萧辰有些丧失理智! “那是我解开腰带时说的话,不作数!”萧辰嘴硬道。 蝶香将红唇靠在萧辰耳边,玉手如同游蛇一般钻到了萧辰腹部,吐着温热之气道: “解开了,那便作数了?” 萧辰汗如雨下,如临大敌,这妖精是要来真的啊! 一把推开蝶香,萧辰逃也似得离开了繁花园! 望着萧辰狼狈的背影,繁花园内那如花一般美艳的女子捂嘴笑得直不起腰来。 …… 院门口,吴良望着惊魂未定的萧辰,疑惑地道: “王爷,繁花园闹鬼了?” 萧辰深深看了一眼身后的繁花园,摇摇头道:“是闹鬼了,还是一只风情万种的女鬼!” 吴良一怔,转而就对院内那位主子暗中比了个大拇指。 十四年了,他还是头一次看自家王爷在女子手上吃瘪,这活儿干得,漂亮! 原本萧大纨绔左手抢了太守的女儿,右手又掳了怡红楼花魁入府,可理想中左拥右抱的生活没过上,如今反倒是只能一人坐在宣阳殿长吁短叹! 繁花园,他是的确不敢再去了,要是再来一次,萧辰可就不敢保证自己还能穿着衣服出来了。 男人嘛,总要自己推倒的才有意思,更别说他这天下第二的纨绔,真让个女人占了主动,那就是天大的操蛋了。 更别说,这妖精背后还有个心狠手辣的主子,鬼知道她的温柔乡里有没有夺魂刀,萧辰不敢试,最好是敬而远之。 至于金雀园……想起自己因为迎接魏皇又荒废了一日的武艺,萧辰就有些坐立不安。这么下去,哪天才能才能光明正大的将那金丝雀制服在床榻上? 一个仆人快步跑来,对这守候在宣阳殿门口的吴良窃窃私语了几句! 随后吴良迈步走入大殿,朝着萧辰躬身一拜道: “王爷,皇上在满江楼设宴,单独邀请您过去一叙!” “皇上?!”萧辰猛地坐直身躯,脸上的懈怠之意瞬间烟消云散! 风月场失利无关紧要,眼前这一场,萧辰可不敢有半点轻视! 吴良凑到萧辰跟前,低声道:“王爷,这场宴席,恐怕暗中有不少眼睛盯着啊,尤其是那白祁,若是王爷真赴宴了,怕是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手指在桌案上轻弹,萧辰用余光看向吴良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吴良拱手,凝声道:“称病抱恙,不去赴宴!” 萧辰闻言微微一笑,摇摇头道: “可你知道,今儿个繁花园内那位背后的主子信上都跟我说了什么吗?” 吴良摇了摇头。 萧辰缓缓从王座上起身,目光朝着门外幽暗的黑夜望去。 黑漆漆的夜,一眼望不到头,就仿佛一张能吞噬一切的巨口。 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凛冽之意,萧辰喃喃道: “要乱,就让这永安乱个彻底!” …… wap. /95/95152/21141028.html 第十三章:各方皆至 萧辰带着吴良气势汹汹的来到金雀园外,当看到那座紧闭的大门时,萧辰之前还无所畏惧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抹迟疑。 “吴良啊,你说我身上的软猬甲,能挡得住那丫头全力一剑吗?” 吴良皱着眉头认真的分析道:“根据府上的侍卫回禀,杜小姐也就是最多也就是三品的实力,公子您的软猬甲却能挡住二品武者全力一击,想来不是刺到要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听到这话的萧辰稍稍有了一些底气,随后望着眼前的大门清了清嗓子道:“开门!” 院门打开,萧辰吩咐吴良在外候着,随后自己悄摸摸走进了院内。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分明像个偷东西的毛头小贼,哪还有之前那副豪气冲天的感觉? 好不容易来到了杜莹莹房门口,但望着紧闭的房门,萧辰仔细思考再三,又悄然退到了院内的石凳上坐下。 石凳上的萧辰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每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还是长叹一口气把嘴里的话憋了回去。 许久之后,萧辰无奈的摇摇头,又悄摸摸走出的金雀园! 金雀园房间内,杜莹莹满脸愤怒的手持出鞘长剑,她本来都已经想好了,只等那登徒子一进门,不由分说先来上一剑。 只是从门缝中望着那悄然而来又狼狈而去的萧大纨绔,脸上又不由得扑哧一笑道: “来了却是连门都不敢进,我还真当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霸王呢?” 走出金雀园,萧辰的脊梁瞬间就挺直了几分。 将一切的收入眼底的吴良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努力挤出一副狠辣的模样道:“王爷,那杜姑娘也太不识抬举,王爷来了也不知道出门迎接,等下次来,一定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借坡下驴的萧辰极为认同的点点头道:“说得对!” 说着萧辰转头挺胸望着依旧紧闭的房门道:“杜莹莹你给本王听好了,本王不是怕你,只是今儿个还有别的重要事儿要办,今儿个就先放过你,总有一天,本王要让你老老实实的躺在景秀大床上软绵绵的叫我一声夫君!” “咯吱!” 房门打开,杜莹莹手持利剑,杀气腾腾! 萧辰大惊失色,一把拉起吴良转身就跑。 只是边跑还不忘边放狠话道:“杜莹莹,本王今儿个不和你一般见识,你可真别当本王是怕你!” 望着萧辰狼狈的背影,杜莹莹“咯咯”笑得直不起腰,仿佛在这世间,在没有比看萧辰吃瘪更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大气的”萧辰并未生杜莹莹的气,反而是将永安那位最好的说书先生请进了府里,每三天给杜莹莹说一说江湖上那些个闲碎杂事儿。 不过萧辰自己也没闲着,这段时间内,除了去繁花园坐坐,便是站在金雀园门口隔着房门听听故事。 最重要的是,萧辰还托吴良从悟道山请了个据说武学天下第四的老道入府求教武艺。 据说这名为无尘子的老头是一直不同意下山的,只是后来上千黑甲共赴悟道山讲了一番道理,老道士这才一改之前坚决的态度,“喜笑颜开”的下了山。 萧辰的武学天赋并不好,非常不好,甚至说差到极点。 哪怕是这位教导出一代青衣剑仙的老天师,也束手无策。 老天师入府三日,萧辰学了些个歪歪扭扭的假把式,老天师不忍心看,只能教导萧辰学习内功。 只可惜内功这一门萧辰就更差了,小半个月都无法入门。 最终无可奈何的老天师只能仓惶留下《太上感应篇》和《一剑道》两本无上秘籍,狼狈而去。 望着王府后院内拿着木剑不断练习的萧辰,吴良苦口婆心地道: “王爷,您说您坐拥五千黑甲军,府中还有无数武林高手护卫,何苦这般作践自己呢?” 萧辰白了吴良一眼道: “你懂个屁,本王乃天下第二纨绔,更坐拥永安,哪能时时被杜莹莹这丫头一把利剑隔在门外,这事儿要传出去,施才怕是在京都都能笑岔了气。” “再者,就算哪天真抱得美人归了,我也不能时刻提放着哪天惹了杜莹莹不开心被一脚踢下床吧?” 吴良点点头,又有些为难地嘀咕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只是都半月时间过去了,也没见王爷您在武道上有半分进展啊!” “你说什么?”萧辰冷眼望着吴良。 吴良浑身一个激灵,赶忙露出由衷的笑意道:“我在说有志者事竟成,王爷日后定能成为天下第一!” 萧辰点点头,满意地道:“欸,还是这话听着顺耳!” 魏国历九百九十八年秋,魏国各方诸侯齐聚永安,第二天,魏皇曹询也亲至永安。 帝王仪仗,自然是气势恢宏。 一千精兵前头开道,一千精兵殿后随行,所过之处,锣鼓宣天,皇旗飘飘,声势浩大! 虽然这些个王侯皆是心怀不轨,明面上却也只能乖乖前往城门觐见! 地处永安,萧辰又作为永安王爷,自然位列诸位王侯之首,一同参拜魏皇曹询。 众王侯来到永安城门,遥遥就看到远处烟尘遮天,八匹骏马拉动着一辆镌刻金龙的马车,自风沙之中滚滚而来。 就在此时,一匹硕大的黝黑骏马,自城外另一侧狂奔而至,马背之上,坐着一个身穿银白盔甲,英武不凡的中年男子,男子背后,百骑随行,一杆绣织“白”字的大旗,在马背上迎风招展。 “那位,也来了!”巡西王令狐楚是个年近五十的男子,身穿一身华贵蟒袍,望着飞奔而来的“白”字大旗,眼中露出一抹深深的忌惮! 魏国兵马大元帅白祁,真真当得起魏国二皇帝的名头! 朝堂外,白祁手握数十万雄兵,无可匹敌,朝堂内,白祁更是一手遮天,多次公然修改魏皇曹询的旨意。 满朝文武,皆是敢怒不敢言,但更多的则是为虎作伥,要不是还顾及着天下舆论,白祁便是废帝自立,也是理所应当! 现如今,白祁和曹询在同一天奔赴永安,个中意味,就越发耐人寻味了! 皇座玉辇和白祁几乎是同时抵达城门口,白祁那匹天马,便径直停在了曹询的玉辇之旁,马背上,白祁手持长枪,英姿勃发,目光之中,带着一股毫不遮掩的锋芒。 这位位及人臣的大将军,甚至自始至终,也从未看过一旁的玉辇半眼。 面对此情此景,在场的六位王爷对视一眼,也不多话,随后默契的躬身一拜。 “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辇车帘掀开,马车内的曹询容貌儒雅,身穿一身五爪金龙袍,头戴帝冕,看起来更像是却是个文文弱弱的读书人模样。 曹询先是用余光扫了一眼一旁依旧端坐在马背上的白祁,随后这才冲着跪倒的六位王爷笑着抬手道: “诸位王爷都是我魏国驻守边关、是劳苦功高的忠良,还是快快平身吧!” 这话听得萧辰心中轻笑一声,除了自己,剩下的五个王爷,那都是奔着去黔国博一个鱼跃龙门未来的主儿,在曹询口中却成了忠良。 要不说帝王心思深似海呢,单就这份看破不说破的忍耐,就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要是放在太平时候,这几人,哪个能逃脱株连九族的下场? 众人缓缓起身,曹询的目光却一直锁定在萧辰身上。 不光如此,就是一旁的白祁,也目不转睛的望着萧辰。 毕竟是在永安的地界,表面看似融洽,实则争斗不断的二人,自然都想知道萧辰的站边。 但终究还是曹询没忍住先开口道: “萧辰啊,朕在京都之时,就曾和你有过数次之缘,如今你回到了永安,朕也从未忘记关注你,我在来之前就听说你不仅抓了太守独女,还掳了一个花魁入王府,可有这些事儿啊?” 王侯在封地上胡作非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过被曹询这么当场点出来,还是引起众人哄堂大笑。 萧辰面露惶恐,连忙跪伏在地上道:“回禀陛下,萧辰尚且年幼,一时贪玩,却不想惊扰了圣驾,微臣死罪,等安顿好了圣上,这就回去将太守之女和那花魁放出府去!” 曹询面露yin翳,却是摇头一笑。 从玉辇上迈步走到萧辰跟前,亲手将萧辰从地上扶起来道:“年少无知,朕又何尝不理解?” 轻轻拍了拍萧辰的肩膀,曹询小声地对这萧辰道: “抓了就抓了吧,只是你还年轻,可万万要注意身体啊,你父亲刚去,我可不想再损失一臂膀!” “欸!”萧辰躬身点了点头! 马背上,一直未曾说话的白祁冷哼一声道:“王爷,圣上千里迢迢到了永安,一路风尘,依我看还是早些让圣上去休息为好,要不然,若是陛下因为舟车劳顿死在了永安,我怕王爷可担当不起这个罪责!” 敢这么公然把死字挂在皇帝身上,遍数这魏国,白祁也算是独一份了。 不过这落在萧辰耳中,就赫然变成了赤裸裸的警告,这是在奉劝自己不要和曹询走得太近! 萧辰身旁的曹询闻言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萧辰能明显感觉到,此时的曹询身上正笼罩着一股惊天的杀意,脸色也阴沉如水。 不过片刻,曹询脸上又挤出了一抹微笑道: “白将军所言极是,王爷,朕既然到了你永安,此次永安之行,可就全倚仗王爷了!” 深深的看了曹询一眼,又看了一眼马背上脸色平淡如水的白祁一眼,萧辰连忙陪笑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这二人,萧辰一个都惹不起,他更清楚,像今天这样的事儿,才仅仅是个开始,以后恐怕是少不了诸多明争暗斗。 将白祁和曹询安顿在永安城最好的酒楼住下后,萧辰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了王府。 刚一入门,就看到吴良行色匆匆的朝着自己跑来。 “王爷,蝶香有要事要见您……” wap. /95/95152/21141027.html 第十二章:蝶香诺 繁花园四季如春,繁花似锦,算得上是永安王府最美的别院。 院内种有名花无数,一到了春天,百花绽放,蝴蝶蜂拥而至,美不胜收。 萧辰之所以将蝶香安排在这里,大抵也是因为她名字的缘故吧! 院内,蝶香正漫步花树之间,萧辰就倚靠在繁花园门口,静静的望着那如同和满园枝叶融为一体的绿衣少女。 时值盛夏转秋时节,大部分的花朵都枯萎了下去,就连枝干的叶子都掉落了无数,繁花园了无生气,但蝶香的到来,反倒是给这死气沉沉的院子带来了几分生机。 她就像是那一朵行走的花中玫瑰,美得触目惊心。 蓦然回首,蝶香终于是发现了院门处的萧辰。 皓齿紧咬下唇,来到王府的蝶香仿佛是变了一个人,再没了在怡红楼的妩媚风情,倒是多了几分女儿家才有的忸怩姿态! “你……你是永安王萧辰?” 萧辰微微一笑:“如假包换!” 二人迈步走入内院,院子里有一颗三人合抱的杨柳树,蝶香倚靠着杨柳树靠坐下来,萧辰则是头枕玉腿,慵懒的躺在草地上。 “你知道吗,各方诸侯就要来永安了!”萧辰仰望天空,轻声说道! 蝶香如葱玉手抚摸着萧辰的秀发,柔声细语,如温婉贤妻一般问道:“他们这一来,永安就再无宁静之日了,王爷打算怎么办?” 萧辰闭上眼睛:“没想好!” 暖洋洋的落日余晖洒透过柳枝间的缝隙均匀的洒在萧辰脸颊上,映出点点金色光斑。 萧辰闭目养神,蝶香也就识趣的一言不发。 片刻后,萧辰忽然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道:“你应该知道白祁吧!” 蝶香点点头道:“魏国的救国英雄,兵马大元帅,手握魏国大半数兵马,尤其是其麾下白虎军,更是令各国忌惮!” “何止是让各国忌惮啊!”萧辰摇摇头道:“我还在京都之时,就曾见白祁亲口驳了圣上曹询的旨意,古语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这话在白祁身上不适用,只要名头得当,他便是要陛下死,陛下也是说死就死的事儿!” 蝶香惊讶道:“他也要来永安?” 萧辰点点头道:“当今陛下一心想夺回权柄,白祁要来,那圣上也就不远了,你说我夹在中间,该站谁的队伍?” 蝶香皱眉沉思了片刻,随后失落的摇摇头道:“奴家只是个风尘女子,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辰忽然起身,用戏谑的眼光盯着蝶香道: “那这事儿若是放在你主人身上呢,他会怎么做?” “咯噔!” 蝶香刹那间花容失色,脸色变得惨白! 沉默片刻,蝶香仿佛是忽然间被抽干了浑身精气神一般长吐了一口气道:“您都知道了?” 萧辰从怀中将那封秘信丢到蝶香跟前,随后和煦地笑道:“我若是你,我就不会在这王府内通风报信!虽说萧辰顽劣,但王府毕竟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府里的手段,有些甚至连我都不知道!” “在王府内公然传讯,你也太瞧不起我那一世英名的父亲了!” 捡起自己亲手书写的密信,蝶香脸上露出一抹坦然,扬起白皙的脖颈望着萧辰笑道: “既然事已至此,王爷要怎么处置,蝶香都毫无怨言!” 萧辰淡淡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萧辰不喜欢别人骗自己,但也不会小气到拿一个女子来撒气。 尤其还是像蝶香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 “我会放你离开,但也希望你再不要出现在永安!”萧辰淡淡的说着,就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蝶香仰起头望着萧辰,眼中露出浓浓的诧异和震惊。 “怎么?不相信我会放过你?”萧辰重新坐回地面,毫不避讳的靠在了蝶香胸口:“你会骗我,我可不会骗你。” 望着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蝶香一时间觉得有些心乱,眼前的男人本是一方王侯,手下掌管精兵无数,此时他却觉得男子像是一只受伤的羔羊,平静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无助和孤寂的心。 她想伸手摸一摸萧辰的头,但手伸了一半,却又猛地抽回。 现在两人的立场,的确是不再允许这么亲昵的行为了。 “你……你就不好奇我背后的主人是谁吗?”蝶香鬼使神差地问道。 萧辰靠在蝶香怀中,双目紧闭,脸上露出一抹安详的笑容。 “不重要!”萧辰道:“我无心天下纷争,你来自哪儿,有什么目的,我并不在乎!” 蝶香忽然有些着急:“可是王爷,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今天下大势,已经日渐复杂,只要您身处永安王的位置上,就永远不会得到安宁!” 萧辰忽然望向蝶香,有些玩味地道:“你在关心我?” “我没有!” 蝶香抽身而起,背对着萧辰道:“我只是觉得,王爷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那么不堪,我不希望您这样的好人最终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萧辰轻笑一声,道:“好人?我还是头一次听外人对我有这般评价!” 蝶香双拳紧握,内心似乎在纠结着一个重大的决定。 猛地睁开眼,蝶香眼中一片坚决! “或许我有办法能帮王爷脱离眼前的困局,不过前提是,王爷必须选择和我主上李洛联手!” 萧辰一怔! “夏国淮南王李洛?!” 这名字,真可谓是如雷贯耳了! “只可惜你让我和一个遭天下诸侯记恨的人合作,真不知道你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 转过身,蝶香脸上露出一抹认真的神色道:“王爷不相信我?” 望着蝶香坚决的目光,萧辰像是看到了年少时自己手握木剑时,誓死守护自己那颗武道梦想的模样。 萧辰忽然一笑道:“好,本王答应你了!” …… 离开繁花园,早已守候在繁花园外的吴良立马凑了上来。 “王爷,聊得如何,要不要属下……”吴良说着,手中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辰转头望着那座被高墙环绕的繁花园,喃喃道:“本就是个和花儿一般美丽的女子,你说来年等到百花盛开的时候,是她更漂亮,还是花更漂亮?” 吴良微微一愣,但旋即便明白了萧辰话里的意思,随后微微一笑道:“等到明年开春,肯定就知道了!” “欸!这就对了!”萧辰点了点头,随后脸色又变成了一副苦瓜模样道:“也不知道,那只连死都不怕的金丝雀,现在如何了!” 吴良脸上顿时露出一抹为难之色道:“王爷,那位姑奶奶,现在可是巴不得把您碎尸万断,要不然咱们还是迟些再去看她?” 萧辰忽然一挺胸道:“她杜莹莹都不怕死,我萧辰堂堂七尺男儿会怕死吗?” wap. /95/95152/21141026.html 第十一章:永安之祸 第二日,三条消息席卷永安。 一则是夏国淮南王李洛于雷霆城遇袭,生死不知! 二则是魏国各方王侯,正直奔永安而来。 三则便是这怡红楼的蝶香姑娘与人一夜春宵了!众人都在揣测,到底是哪位幸运儿,得到了眼光奇高的蝶香青睐。 直到永安王府带着永安王府印信的亲兵抵达,将蝶香从怡红楼接回了永安王府后,众人才反应过来,昨夜风流的人,居然是这位刚从京都游学归来的王爷萧辰! 但事实却是,就在紧要关头的时候,永安王府传来的一道消息却是坏了萧辰的好事! 坐在宣阳殿主座之上,萧辰颇为不悦的望着堂下那个同样一脸不屑望着自己的金丝雀儿,冷声道: “杜莹莹,我萧辰能安心把你放在王府你,难道就想不到你还有翻墙趴园的本事吗?” 原来是杜莹莹趁着萧大纨绔夜逛青楼,乘机从金雀园中翻了出来,只可惜杜大女侠刚出院子,就被几名早已守候在院外的府中高手给捉了回去。 曾经的萧鼎当初仅靠五千黑甲军便挡住了势不可挡的李家军进攻,这一壮举,引得江湖上诸多豪杰敬佩,有许多纷纷来投。 遍数这永安王府,多的不说,三四个一品强者还是能找出来的,要看住杜莹莹一个未入江湖的女流,那是再简单不过了! 杜莹莹目光冰冷的望着萧辰,满脸不屑地道:“萧辰,你好歹是永安分封的王爷,怎么就不能把这些对付女人的心思放在治理守护永安上!” 萧辰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道:“只可惜我在京都十四年,也就只学了如何对付女人了!” 杜莹莹冷哼一声道:“所以你昨夜就去了怡红楼?” 萧辰如实的点点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不仅去了,还把花魁蝶香给抢回府里了!怎么?你吃醋了?” 杜莹莹眼中的憎恶更深,却越显动人:“我杜莹莹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这一辈子,都绝不会吃你萧辰的醋,只是感慨永安已经大难领头,你还有心思去怡红楼那种烟花之地,老王爷一世英名,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的废物!” 轻笑一声,杜莹莹继续道:“我看了今日的邸报,魏国各路诸侯已经在往永安来的路上了,你也应该知道,这些王侯们的目的都是取道永安,奔赴黔国求亲。” “但若是你真是放他们离去,你以为当今圣上会放过你吗?可你若是拦住他们,便是和各方诸侯作对,以老王爷留下的五千黑甲军,守住永安不是问题,但却对付不了这些个兵强马壮的王侯!” “萧辰,你大可以在永安继续为非作歹,反正你的好日子也不会太久了!” 杜莹莹这胆大包天的一番话,惊得萧辰一旁的吴良战战兢兢,旁人不知道永安对于萧辰的意义,但吴良却是心知肚明!这话无异于拔龙逆鳞! 萧辰斜靠在王座之上,目光略带邪魅的望着杜莹莹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杜莹莹扬起高傲而洁白的脖颈道:“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去死的准备了!” 萧辰忽然哑然一笑,摇摇头道:“你终归还是小看了我萧辰,我虽然不学无术,但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说着萧辰朝杜莹莹身旁两名冷脸侍卫道:“把杜小姐带回金雀园吧!” 萧辰的举动让杜莹莹有些讶异,在她看来,像萧辰这般的纨绔子弟,往往喜怒都全凭个人心情,自己今天说这番话,就没抱活着离开的念头! 萧辰居然能放过她,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 一个壮汉走到杜莹莹跟前,语气平淡冷漠地道:“杜小姐,请把!” 按捺下心中的不解,杜莹莹只能转身离开。 只是在杜莹莹离开的刹那,萧辰的脸瞬间便冷了下来。 萧辰身旁,吴良有些担忧的望着萧辰:“王爷,要不然……” 萧辰摆摆手打断了吴良的话,沉声道:“你先出去!” 识趣的吴良“欸”了一声,随后悄然走下大殿,又懂事儿的拉上了殿门! 殿门关闭,整个宣阳殿瞬间就暗了下来,萧辰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的扬辰剑解了下来,随后郑重的放在了眼前的桌案之上。 抚摸着扬辰剑上繁杂的花纹,萧辰大致能想到,这上面的每一个图案,怕都是那老人苦思冥想,又托匠人精心打造出来的。 此时萧辰的心绪有些复杂,杜莹莹的话虽说有些胆大,但萧辰在听到这三个消息的时候就明白,如今的永安看似祥和,实则早已是危机四伏。 他忽然想到了那几个黔国派来传讯的美娇娘,想来她们也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吧。 所以她们愿意等,就是为了等真到这一天,看看自己是要忠君报国,拦住各方诸侯。还是随波逐流,一同奔赴黔国! “爹啊,你说你要是还在,今日儿子这番际遇,你当作何选择?”萧辰抚摸着扬辰剑喃喃自语! 一道黑影从大殿后方走了出来,对着萧辰拱手拜了一拜! 萧辰冷静的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烫金盔甲,腰跨双剑的魁梧男子。 虽然昏暗的大殿挡住了男子大半的容颜,但萧辰依旧能看到在黑暗中如同烈火一般跳动的两道目光! “你就是薛无畏?” 铠甲男子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了萧辰。 “王爷,这是从繁花园飞出的信鸽上取下来的!” 接过纸条,薛无畏转身就走! 望着薛无畏的背影,萧辰忽然喊道:“薛统领,你当真就不讨厌我这胸无大志的王爷吗?” 薛无畏的身形愣在原地,而后沉声道:“薛无畏一生,忠于永安,至于谁是永安的王爷,我并不在乎!” 话音落下,薛无畏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萧辰微微一笑,打开了手中的纸条,借助门缝传来的微弱光芒,只见纸条上淡然写着六个大字! “永安王,真纨绔!” “繁花园!”萧辰摇头一笑。 自己无心世间纷扰,可世间纷扰偏偏不肯放过自己! 这不,这才刚入府,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给自己的主子报信了…… wap. /95/95152/21141025.html 第十章:花魁 推开三楼一间紧闭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 老鸨子朝着萧辰勾了一个媚眼道:“公子,蝶香虽说身处风尘之地,可到现在为止都还是个雏,能不能抱得美人归,今儿个可就看公子你自己的手段了!” 萧辰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拿出一张百两银票塞进老鸨领口道:“那可就多谢大娘了!” 老鸨子朝着萧辰递去一个哀怨的眼神道:“公子这一声大娘可真够伤人,搁在十年前,我怎么也是个让人欲罢不能的主儿,罢了罢了,终究是人老珠黄惹人厌啊!” 萧辰大笑着拍了拍老鸨子丰满圆润的翘臀道:“都是千年的狐狸万年的鳖,咱们明人就不说暗话了,若今儿个这事儿真成了,少不了打赏你的!用不着在本公子面前来这哀哀怨怨的一套!” 听着这话的老鸨子这才展颜一笑,扭动着诱人的身姿缓缓离去。 走入房间,一股浓郁的清香顿时扑面而来。 房间里陈设繁多,南窑玉瓶、名贵画作,士子佳作无一不全,仅仅是匆匆一瞥,也能看得出这蝶香是个品味高雅的人。 梨木圆桌后,摆放着一张雕刻山水画卷的屏风,上有玉石点缀,奢华典雅。 屏风后,一道柔和的声音骤然响起:“听妈妈说,公子豪掷百两,只为见我?” 声音如清泉山水,让人心旷神怡。 毫不见外的萧辰坐到桌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茗,浅尝一口,是上好的红岩,采自陇西三月的红岩树嫩芽,嫩芽收集回家,翻炒杀青,晾晒,祛除杂质,过程繁杂,,最后能端上茶桌的,往往十不存一,成品色泽微红,口感苦涩,回味醇香。因此也是许多爱茶名士的心头好! 喝完茶,萧辰这才慢悠悠地道:“我可不认为百两银子,就可以打动名动永安的花魁姑娘!” “在这流金淌银的怡红楼,一百两银子说句不好听的连朵浪花都激不起来,茶围尚未结束,姑娘偏偏也不走勾栏规矩,让老鸨前来知会,我虽是纨绔,却也不傻,姑娘这屋子里头,水可有些深!” 屏风后那道声音闻言直接“咯咯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如黄鹂鸣啼,婉转动听! “公子都没试过,哪知道我深浅!” 萧辰合掌叹道:“我是怕我试了,便再不想出这安乐窝了!” 屏风后的声音忽然变得哀怨起来道:“公子嘴这般甜,也不知道未来有多少女子为你神魂颠倒,可怜奴家刚遇上个知冷知热的主儿,却是个不收心的浪子!” 萧辰轻拍桌面,佯装出一脸的坚定:“只要姑娘一句话,我便是这辈子再不碰女人都行!” 屏风后的人儿终于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听起来就愈发悦耳了。 “倒不管公子这话是真是假,但奴家听了心里终归是舒坦。之前我听侍女回应,茶围时众人聊起天下形式,唯独公子一言不发,却不知道,是无话可说,还是别有高论?” 萧辰淡然一笑,将双脚搁在桌上道:“像我这般只会醉生梦死的公子哥,关心那天下形式做什么?” 蝶香道:“且不说年远一些的吴国兵仙冷长风、淮南王李洛,就是我魏国的白祁将军,那也是人间少有的俊才,公子正年少,难不成就不想像他们一样扬名立万吗?” 萧辰呵呵一笑,天底下的人,似乎都只会看人光鲜的表面。 先不论位高权重的白祁,又或是名动天下的李洛,在他们的显赫声名之后,又有哪一个是睡得安稳的? “诚然,现如今的魏国朝堂,几乎是白祁一人独大,说一不二,世人只知道白祁,而不知当今陛下,但你又何曾知道,暗中又有多少人恨透了这位权臣?” “至于李洛,那就更别提了,现如今还被天下诸侯记恨着!” 脸上露出一抹轻笑,萧辰继续道:“我虽然心无大志,但至少在这乱世也算得过且过,何其乐哉。” 蝶香轻轻笑了笑道:“公子倒是豁达,只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蝶香虽然身居风尘之地,却也知道在这天下祥和的背后,早已是暗潮汹涌,一旦祸乱爆发开来,我只怕便是这边陲永安,也不得安宁啊!” 萧辰忽然坐直了身体,认真的望着屏风的方向道:“蝶香姑娘,你懂得有些太多了!” 一道倩影款款从屏风后走出,那的确是个极为漂亮的人儿! 对着萧辰微微鞠了一躬,蝶香道:“奴家一时失言,还望公子恕罪!” 眼前的蝶香身穿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身姿丰腴,凹凸有致,五官精致,黛眉弯弯,红唇之上轻点胭脂,恰是南地特有的温婉女子形象! 便是比起王府中那只金丝雀,也是各有千秋,不遑多让。 萧辰终归是不会跟美人计较的,轻轻摆了摆手,萧辰道:“勾栏之所,来人形形色色,江湖朝堂的传闻你知道得或许比我还多,有自己的理解也是应当的!” 蝶香嫣然一笑,妩媚动人。 款款来到萧辰跟前,蝶香径直跌坐在萧辰怀中,手中绣有蝴蝶的绣帕轻轻拂过萧辰脸颊鼻翼。 “公子若是不开心可别憋在心里,蝶香向您赔罪就是了!” 萧辰勾起蝶香白皙如玉的下巴,邪魅笑道:“姑娘打算如何赔罪?” 青葱玉手悄然攀上萧辰厚实的胸膛,蝶香吐气如丝地道: “往来勾栏之人我见过无数,但如公子这般俊朗的少年却是从未见过,若是公子不嫌弃,蝶香愿陪公子共度今宵!” 哈哈一笑,萧辰将蝶香横抱而起,放在了屏风之后的景被大床之上。 整个人伏在蝶香身上,萧辰如狼似虎地道:“倒是没想到,区区一百两银子,就将花魁姑娘揽入怀中,这么想来,本公子可是赚大了啊!” 蝶香伸出一根玉指拦住萧辰的嘴道:“公子可是答应了奴家,自此之后,再不和旁的女人来往,要不然我可不应!” “答应!便是姑娘要我明日将你八抬大轿迎娶回家,我也不会皱半下眉头!” 这种时候,便是让萧辰去死他都不会眨半下眼睛。 “死样!”蝶香轻轻将萧辰推到床榻一旁,转过身气鼓鼓地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公子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蝶香要真让公子那么做了,公子怕是下一回就不敢来找我了!” 从背后轻轻搂住蝶香,萧辰用嘴轻轻咬住蝶香耳垂。蝶香浑身轻颤,紧咬下唇! 萧辰在蝶香耳边柔声道:“本公子一诺千金,哪会骗人?” 蝶香扭了扭身,却被萧辰抱得更紧。 蝶香认命的哀怨地道:“谁不知道,男人都是提上裤腰带就不认人的坏东西。” 萧辰连忙解开自己的腰带,道:“这回就不是了!” 蝶香又好气又好笑,转过身轻轻在萧辰胸口锤了一下:“冤家欸,也不知道你这张嘴,欺骗了多少的小姑娘!” 萧辰一把扯过景绣床被,旖旎风光顿不可见! “公子,不要……” wap. /95/95152/21141024.html 第一章:开局死了爹 魏国历九百九十八年,天下六国中声名不显的魏国,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镇守黔、魏两国边境的永安王萧鼎死于暴病。 遵照先皇世袭罔替的遗旨,永安王独子萧辰奉命终止京都游学,奔赴永安继承王位。 聊起京都游学,这里面的讲究可就深了。 大多数有权有势的将军王爷,大抵都有一个京都游学的儿子。 似乎是这天底下除了京都,就再没有一个能读书识字儿的圣地了。 再把这四个字儿擦一擦,字里行间便触目惊心的只剩下赤裸裸的质子二字。 大家心知肚明,又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谈。 毕竟是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王爷,若是没点把柄握在手里,哪个帝王睡得安稳? 不过如今永安王已死,所谓质子,也没了半点意义。 原本京中也有老臣谏言,趁此机会撤了永安王的番号。 只可惜那位老臣足足在御书房外跪了三天三夜,魏皇曹询也没曾召见过一次。 对于曹询这反常的举动,后世人大致给出了三个推断。 一来头顶悬着先皇的旨意,若是真就此撤销永安王番号,未免落得个卸磨杀驴、悖逆祖宗的骂名。 不过这个推测,众人也只是听得一个乐子。 人的贪念是永无止尽的,哪怕是坐拥天下的帝皇,也不愿自己的利益受到半点挑衅。 真要是万事俱备,别说是所谓先皇遗旨,就是先皇在世也没用。 十六年前,吴国的先皇刘渊尚且在世,但手握重兵的二皇子刘秀不一样杀了自己的两个兄弟,最后逼得刘渊禅位刘秀? 能当皇帝的,哪一个是心慈手软之辈,算来算去,也只有后面两种推断更为真实。 其一,永安王虽是一介藩王,但手下不过五千黑甲,边隅城池一座,比起那位力挽魏国狂澜于不倒,赫赫威名的白祁大将军,其影响力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此时若是撤藩,未免有打草惊蛇的忌惮。 其二,世人皆知萧辰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便是做了永安王,也不可能对皇权造成半点威胁,皇帝嘛,真是巴不得像萧辰这样的藩王多来几个。 但不管世人说得再言之凿凿,终究也没人知道当时的曹询到底想的什么。 知道又敢说的,大多都已经下了阴曹地府。别管是乱世还是盛世,最先死的,肯定都是乱说话的聪明人。 永安王的葬礼很隆重,永安城大大小小的权贵都参与其中,锣鼓喧天的持续了整整七天。 只可惜直到葬礼结束,单人单骑的萧辰才刚刚从京都策马而回。 作为下一任永安王,这般回封地的姿态虽然略显狼狈,但他能从游学圣地安然回来,已然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三日后,刚刚沉寂了不久的永安城再度热闹起来,数千黑甲从城门以两派站开,向外绵延了上千米。 就当众多百姓还在疑惑是谁能让名动天下的黑卫出动这么大阵仗迎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一匹黑色的大马踏着烟尘急速奔来。 黑色大马浑身都是漆黑光泽的毛发,体格比起寻常马匹足足大了一大半,每一根马腿甚至都有寻常人大腿的粗细。 只要是懂马之人在,只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西域独有的汗血宝马,而且是汗血马中的极品。也有人称天马,意为人间根本不该存在的马匹! 名字虽然俗气了一点,但从这两个字,也真切的说明了天马的稀有和珍贵! 整个魏国境内,拥有天马的人,不超过一掌之数。 三年前,在魏皇曹询四十岁寿辰之时,西域曾为曹询送来了两匹天马。 其中一匹,赐给了功勋卓著的兵马大元帅白祁,这位为魏国立下了许多汗马功劳的大将军,在他离京抗敌的时候,还是曹询亲执缰绳,送他出的京都。 不过这第二匹马却因为桀骜难驯,一直关在了京都御马苑,却不曾想,到头却便宜了这位纨绔王爷。 真不禁让人摇头感慨,马是好马,可惜白长了一对铜铃大的眼睛。天下英雄这么多,咋的就这么不识货,畜生果然就是畜生。 京都离永安城足足上千里地,等到萧辰抵达永安,原本俊朗的容颜已经是满脸灰尘,华贵的烫金长袍上黑一块灰一块,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黑甲军最前方,手持马鞭,腰挎长刀的胖子在看到萧辰的那一刻,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激动。作为老王爷联系京都和永安的信使,十多年的京都生涯,几乎都是胖子陪着萧辰度过。 若不是这次王爷死得匆忙,萧辰离京的流程礼仪又繁杂。眼前这祸害肯定是不会离开萧辰半步。 毕竟这胖子对萧辰也是剑走偏锋的忠心耿耿,每次给老王爷的回报之中,都恰好避开了萧辰在京都罄竹难书的恶行,老王爷也识趣的看破不说破。 只是私底下定要拍着桌子跟自己的老友一番炫耀道:“特酿的为非作歹又咋地,老子打了一辈子仗,还不能让我儿子好好享受享受吗?” 说到高兴之处,甚至还赏了毫无战功的吴良一个黑甲军副统领的虚衔。 只是老王爷死也想不到,眼前这看似忠厚的胖子,在京都时可没少替世子殿下做那强抢民女,打人黑棍的恶行。 更想不到,这次萧辰回永安,吴良能在非战时期出动两千黑甲前来迎接萧辰。 这事儿要是深追起来,那可是砍头灭门的大罪过。 看着马背上略有些狼狈的萧辰,转头再看看自己身上光鲜亮丽的银甲,眼珠子微微一转,吴良翻身下马。 随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在满是黄沙的地面上连滚带爬的朝着萧辰跑去,等到来到吴良来到萧辰马跟前,遍地的黄沙已经将吴良裹成了一个泥人,脸上的黄沙夹杂着泪水,整个人显得肮脏不堪。 这一对比,萧辰的模样也就不那么狼狈了。 萧辰哈哈大笑,抚掌摇头道:“吴良啊吴良,你若是放在别的地方,那可一定是个大大的奸贼走狗!” 趴在地上的吴良也不恼怒,从黄沙中扬起头颅,冲着萧辰咧嘴一笑道:“跟着王爷,我吴良就是做狗也开心!” wap. /95/95152/21141015.html 第二章:天下第二 永安王府,千门万户,极尽奢华。 这一天,新任永安王萧辰归来的消息,如同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永安城。 作为新一任永安王,在永安这个地界,萧辰的身份就如同魏国中魏皇曹询的地位一般。 无数达官显贵如同过江之鲫一般涌到永安王府门口,就是为了一睹这位永安城新任土皇帝的绝世风姿。可叹萧辰的身旁多了两排气息冰冷的黑卫,只是往那王府门口一站,便如两堵高墙一般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本来偌大的永安早已备好了王位接替仪式,这个过程中,萧辰也好认识认识当地各层级的官员。 这事儿要是搁在旁的任何一个人身上,未免都要应付应付,再来上一段忠君报国,发奋图强的慷慨陈词。 然后,下面的官员未免要口是心非的歌功颂德一番,最后便是送礼的送礼,讨好的讨好,力求在新主子面前留下一个“忠心耿耿”的印象。 只可惜他们遇上的新主子是全然不按套路出牌的萧辰。 不管还侯在大殿的上下官员,回到王府的萧辰只做了一件事儿,睡觉。 对于萧辰而言,除了败家调戏少女,那就真没有比睡觉还大的事儿了。 三天三夜的赶路,这特娘的简直不是人该经历的待遇。 对于这些个在文人手中“发扬光大”的繁文缛节,丢一边去,再踩上一脚,萧辰才会开心。 早些年,背负着将门后裔、英雄后代名号的萧辰。其实对那些赋予了他这些名号的文人雅士,大抵就是不太喜欢的。 创立了魏国的老祖宗曹清,在归纳总结了前朝败亡的过程后,总结出个“马上打天下,文章治天下”的道理。 此事一出,原本只能排在上三流第三的文人,一跃飞升至了第一的宝座。 这也使得天下众人纷纷从文,只要是个男婴,握得住毫笔,那便是一家人捧在手里怕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疙瘩。 久而久之,这帮子只会在温室里闷着头悬梁锥刺股的文人除了引经据典的之乎者也,啥也没学会! 按照萧辰的话说,那就是书中傲骨没几分,倒是傲气九丈高。 就拿几十年前夏国大军来袭,一些个腐朽的文人总以为只要念上几句圣人经典,就能教化那帮子粗俗之辈。 所以在几封惊天泣地的斥骂文书之后,魏国理所应当的丢了十五座城池! 好在魏国出了个力挽狂澜的盖世将军白祁,要不然,现如今魏国京都恐怕插的都是夏国的大旗。 小小年纪就看出了“文人治国,书生误国”道理的萧辰,年少时就偏向舞刀弄棒。毕竟是下一任板上钉钉的永安王。手底下那五千沙场饮血的黑甲军,定然也不服气未来的主子是个只会无病呻吟的软蛋。 六岁时见了道门黄老天师踏地而来,飞天而去的胜景,本就喜爱刀枪的萧辰越发坚定了武道一途。 后来去到京都,因为太学中不许配刀剑(太学,古代高等学府)。萧辰索性便叫仆人雕了一柄木剑,常年悬挂在腰间。偶尔还会像模像样的使个假把式,心里佯装着自己已经是盖世大侠了。 只可惜萧辰的武艺只能引来侍女随从的阵阵叫好,直到萧辰一剑刺乱了太学老师的发髻,他才明白自己以为盖世无敌的剑术,根本敌不过盛怒老者的一力破万法! 那一次,常年叫嚷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老顽固,亲手折断了萧辰手中的木剑。 太学仆射(太学仆射,相当于现在的大学校长!)杨帛儒,更是下达了一条凡太学士子,不得物刀弄剑的规矩。 在这个本就是儒生为尊的魏国,这条规矩称得上是理所当然。 只是可叹萧辰的英雄梦还没开始,就被生生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从此以后,萧辰就从不太喜欢、变成恨透了那位被天下文人推崇之至的文坛领袖杨帛儒,恨屋及乌,萧辰自然也恨透了那些个手捧经卷摇头晃脑的文人士子。 虽然没办法再碰刀剑,但萧辰也不甘心就这么屈服着去研读那些个圣人经典。索性就把文人最讨厌的那一套学了个遍。 诸如什么逃课睡觉、欺压同学、打架斗殴,对萧辰而言那是信手拈来。 萧鼎为此多次写信给萧辰,但萧辰和萧鼎不愧是两父子,性格和脾气都跟吃了秤砣一般铁。 无论萧鼎是如何循循善诱情真意切,都撼动不了萧辰那颗誓与天下文人斗到底的决心。 在吴良看来,早在杨帛儒折断萧辰木剑的那一刻,就如同烈火焚烧铁锤锻造一般为萧辰铸就了一颗比世间一切利器还要坚硬的本心。 只可惜萧辰的坚持用错了地方,加之又认识了一个在败家方面上“天资卓绝”的施才,萧辰耳濡目染,自然也是“收益颇丰”! 两大太学恶霸就此结盟,自命不凡的施才破天荒的立下了要做天下第一纨绔的豪言壮志,萧辰甘为人后,便只要了个天下第二。 施才的确有干纨绔的天分,八岁的时候,便领着萧辰把太尉府上的千金掳回了自家府邸。 因为此事,施才那身为户部尚书的爹还被太尉亲自约谈了一番,出来的时候,身宽体胖的户部尚书脸上不免多了几个青疙瘩! 至于萧辰和施才,更是在太学被公开批评了一通。此事在文人士子的口口相传中,俩人胆大妄为又不学无术的行径,也算是传遍了天下。 倒是这俩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越发潜心纨绔之道。 十岁后二人照着太学里的规矩颁布了一则纨绔守则,一时间风传京都,被无数膏粱子弟奉为经典。 直到现在,萧辰在提及此事的时候都还颇为自豪。 按照萧辰的原话说: “要不怎能说年轻人还得读书呢?不是非要去刻板背诵名篇吟诗作对,主要是万一碰着两个意气相投的,相处下来认真一想,你便会明白,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只是如今萧辰回了永安,两大恶霸也就从此天各一方了。 临行之时,恶贯满盈的施才破天荒的露出了一抹受欺负才有的小娘子哀怨姿态,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萧辰倒不那么动容,策马远去时,只留下了句惊天壮语。 “你在京都当好你的天下第一,我在永安守着天下第二,至于这天下第三,就留给这偌大的天下去争!” wap. /95/95152/21141016.html 第三章:烈火烧,狗不理 从宽敞的古色大床上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还不待萧辰说话,便有四个娇滴滴白嫩嫩的妙龄少女为萧辰沐浴更衣。 永安是个地处南方的城池,姑娘们自然也带有南方女子特有的温婉娇弱。哪怕是常年游曳花间的萧辰,也架不住那一张张我见犹怜的娇羞模样。 掂了掂少女胸前的斤两,见多识广的萧辰忍不住微微颔首,的确是如大江大河一般的斑斓壮阔! 少女也不动怒,只是脸上勾起一抹诱人的娇羞,能到萧辰身旁服侍,四人的姿色自然都是一等一的上佳。这一颦一笑,大有一笑倾城再笑误国的资质。 这也让萧辰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的含义,软玉温香在怀,谁又愿意去面对朝堂上那一张张木讷的嘴脸? 洗漱更衣完毕,换上一身干净衣裳的萧辰其实是个容貌上佳的少年,若不是脸上带着一抹坏坏的痞笑,那怎么的也是个让怀春少女夜不能寐的翩翩公子。 穿衣完毕的萧辰并未在四名侍女身上过多留恋,起身出了房门。 纨绔守则第一条,那便是不能留恋眼前的花花绿绿。 更别说还有第二条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呢? 俗话说得好,家花哪有野花香。 身为一个纨绔,就得有征服天下少女的雄心和魄力,温顺的羔羊有什么意思,只有征服那些个驰骋山林的烈马,才能让自诩天下第二纨绔的萧辰有那么一点成就感。 推门而出,正巧碰上吴良那一张圆滚如球的脸庞。 再凑近一点,这哪是人能长出来的模样,简直就是在一颗球上画上了鼻子嘴巴。 脸上再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那样子真是让萧辰暗自心呼,自己身边这都是跟了个什么玩意。 吴良谄媚道:“王爷,那些个为您接风洗尘的官员们还在大殿等着呢!” 萧辰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道:“等着就等着呗,我堂堂永安王,难不成还要看他们脸色行事?” 萧辰压根就没打算见那帮子官员,今儿个他可有件大事儿要办。 吴良脸上露出一抹犹豫道:“可王爷您的继位大殿还没举办呢!” 萧辰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道:“我爹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圣旨上也只有我萧辰的名字,难不成小爷不参加继位大典,那就做不成这永安城的王爷了?” 吴良如梦初醒,连连点头:“王爷高明!” 拎了一壶烈火烧,将打发各级官员的事儿丢给一窍不通的吴良之后,萧辰自顾自的出了王府。 嘿,这才是一个纨绔该干的事儿嘛。 萧辰也不担心因为自己的放浪形骸,引起这些个官员的不满。 毕竟这永安城是魏皇亲封的封地,想不认萧辰,那先得推翻曹询,哪里需要像那些个新皇继位一般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治理一国,比起治理一城那是要难了许多许多,稍有个天灾饥荒,那坊间指不定都有人怪罪于皇帝无道。 再严重一点,那就直接起兵造反。 把一国的人聚在一起,那人才铁定是少不了的。 而那些个心里默念着“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人才,那数来数去也能揪出一把。 成天要和这么一帮子人勾心斗角,也难怪那些个大有所为的皇帝大多是英年早夭了。 萧辰就要聪明得多,知道当个安生王爷,他就想不明白,那些个一门心思只想做皇帝的乱臣贼子,是不是脑子里都塞了s 第四章:扬辰剑 顺着老王爷的墓往前看去,万里山河尽收眼底,再看远些,便是黔国边境了。 但从这墓的朝向来看,老王爷至死也没忘了生前的宏愿。 早在萧辰还小的时候,萧鼎就常在萧辰耳边念叨。 “儿啊,看到这片山河没,那都是爹给你打下的江山。永安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的也有个……”每每说到这里,胸无点墨的老王爷就会掰着手指头一阵计算。 “怎么的也有个永安城大小吧!” 萧辰回以一个白眼,老王爷就会尴尬一笑,随后挺直胸膛道:“总之这魏国就六个王爷,你老子其中之一,是不是很厉害?” 年幼的萧辰没心思听自家父亲的吹嘘,索性是看着远处一道石墙愣愣出神。 你说这群山峻岭的,咋就有人乐意在那里修道石墙呢? 萧鼎却以为萧辰看的是石墙以外的山河,连忙蒙住萧辰的眼睛道: “儿啊,别看那边,那边是黔国的地界,你爹还没打下来呢!” 吹嘘无果,萧鼎转而语重心长地对这萧辰道: “儿子,你可一定要记住咯,你是我萧鼎的儿子,未来五千黑甲军的统领,偌大的永安城未来都是你的,你现在还小,你爹我给你守住这片土地,你就放心大胆的往前闯,定要给我闯出一番名头来,成为一方英才!” “这样你爹就是死了,也有脸下去跟那些个老兄弟们吹嘘一番,劳资的儿子有出息!” 当时还不知所谓的萧辰就会懵懵懂懂的点点头。直到萧辰长大一些,才知道“一方英才”这几个字有多难。 先不说魏国境内世人皆知的战神白祁,统领魏国百万兵马,权倾朝野,便是魏皇曹询,也得看白祁眼色。 目光再放远一些,昔日铁马金戈将十国灭得只剩四国的天下第一名将李敢,吴国的青衣兵仙冷长风、算无遗策的晓天机诸葛侯、黔国的孙一笑、火烧一城、水淹三州毒士季无双,还有最近声名鹊起的李洛…… 随便拎一个出来,那都是能让天下抖三抖的存在,这帮子人,那才称得上是名动天下的英才。 跟这些人比起来,自己似乎也就在败家这件事儿上还算拿得出手! “爹啊,你说你咋就给我立了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目标,真要我去和那些人比,这不是比让我一天一夜不见美娇娘还难办?” 风轻轻吹过山林,四周静悄悄的,仿佛是那位老王爷也在沉思。 让萧辰做英才,那的确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倒是老王爷言行一致,真的帮萧辰守住了永安。 十三年前,天下还有十国之时,夏国李敢硬生生带着麾下铁骑灭了六国。 随后,气势恢宏的李敢调转铁骑,转头就杀向了魏国。 仅仅半月时间,魏国便丢了十五座城池。但不管正面战场如何,处在战场边缘的永安。老王爷萧鼎硬是凭借五千人马,挡住了李家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在萧辰看来,即便是天塌下来,那个草莽出身的汉子也会用他坚实的臂膀为他撑起一切。 不爱矫情的萧辰一直有句话藏在心里没说,在他看来,自己的父亲,那可真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 只是萧辰无论如何也没想过,再相见,二人已经是天人永隔。 拿起酒坛轻轻往地上倒了一半酒水,萧辰疑惑不解的摇头道: “你说,你咋的就倒下了呢?” 山道上,胖子吴良头戴白绫,捧着一把长剑来到萧辰身旁。 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此时的吴良显得无比庄严肃穆。 将长剑递到萧辰跟前,吴良沉声道: “王爷,其实在听说了您的木剑被杨帛儒折断之后,老王爷当晚就喝了整整一坛酒,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一天一夜。” “虽说后来信上的内容是希望您好好读书,但实际上老王爷却托各方工匠,暗地为您打造了一把剑!” “剑名扬辰,老王爷其实是想等您回来之后亲手交给您,只可惜……” 萧辰目光望向长剑!剑身通体呈银白色,剑柄之处镌刻着一头咆哮的猛虎,猛虎双目猩红,由红玛瑙点缀而成。 张扬又霸气,虽说剑未出鞘,却不难想象定是把神兵利器。 “扬辰扬辰……”这老头子,到底是没忘了希望我扬名立万! 久久之后,萧辰这才从扬辰剑上收回目光,脸上并无太多波动,但在下一秒,他的表情开始慢慢有了变化,惊讶、遗憾、彷徨、无助……一个人在有生之年能体验到的所有情感,在那一瞬间快速从他脸上闪过! 目光忽然变得坚定,萧辰腰杆猛地一挺腰,道: “胖子,把剑给本王背在背上,我倒要看看有几分潇洒侠客的味道!” 胖子脸上挤出一朵笑容道:“那一定是偌大个江湖最靓丽的风景了!” 背上长剑,萧辰整个人气质为之一变,整个人笔直有神,仿佛真和那长剑融为了一体。 萧辰扭头望向眼前的坟墓,墓前方是万里山河,背后是永安城。忽然间萧辰福至心灵,仿佛又看到那憨厚汉子咧着嘴对自己笑道: “爹我给你守住这片土地,你就放心大胆的往前闯,定要给我闯出一番名头来,成为一方英才。” 萧辰脸色一苦,耷拉着脸道: “爹啊,你的愿望我恐怕是做不到了,能不能打个商量,把后面英才那句话去掉。” 风继续吹,四周静悄悄的。 萧辰一拍大腿:“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将地上仅剩的半坛烈火烧一股脑倒在墓前,顺着坟头的方向往前看去,山河相间,草木丛生,鸟语花香,这的确是副波澜壮阔的江山画卷。 萧辰忽然有点明白,这执拗的汉子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守住这片土地了。 这么美的地方,谁舍得将他拱手让人? “以前都是你护在我身前,现在你走了,那就让我替你守住这偌大的永安城吧!” 这一回,山间忽然刮起了阵阵狂风,大风呼啸,仿佛是那汉子在欣慰的大笑…… 提了一坛酒出去,背了一把剑回来。 乍一看,负剑而立的萧辰,倒真有几分侠客的风韵,只可惜京都十四年的游学,幼时的大侠梦,大抵都碎了个七七八八! 哪怕是背着扬辰剑,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回到永安王府的萧辰破天荒的要了一坛烈火烧,学着军中剽悍行伍模样满满的倒了一大碗。闻着刺鼻的酒味,萧辰又变得犹豫起来,最终小酌了一口。 于是永安王爷的脸色就彻底变成了一副苦瓜脸。 “呸,我特娘的到底是想不通为啥有人爱喝这种狗尿!” 挥挥手,门口躬身而立的吴良便一路小跑着走进了大殿。 “王爷,有什么吩咐?”吴良躬身问道。 萧辰左手撑起下巴,邪魅一笑道:“我听说永安城有许多名动天下的大美人?” 吴良当即会意,连连点头道:“永安城杜斐太守之女杜莹莹,容貌冠绝天下,擅武艺,有巾帼之资,怡红楼花魁蝶香,精通女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东街还有个豆腐西施,虽不着粉黛,却光彩照人。” 萧辰一拍桌案,长身而起。 “走着!” wap. /95/95152/21141018.html 第五章:永安城内风云楼 永安城不乏游戏人间的膏粱子弟,总爱擎鹰遛狗,上山打猎。 又或是带上数十个面色狠辣的家仆,往那醉生梦死的怡红楼一站,原本十两银子一壶的酒,生生要多花处二十两来显摆阔绰,最好是再满场打赏一番,众人默念冤大头的同时,免不得也要由衷的赞叹两声,某某~公子真是活菩萨。 纨绔嘛,若是不会败家,那还叫个鸟的纨绔? 不同于世人对这些纨绔的嗤之以鼻,萧辰却是引以为傲。 毕竟那些个文人讨厌的,萧辰自然是乐意去做。再怎么算,纨绔也比那些个只会念叨规矩礼仪的士子来得纯粹。 若是真让那些个寒酸秀才发达了,私底下干的事儿,比起纨绔就不知道要肮脏龌龊多少倍了。 人都有私欲,哪里是几本圣人经典就能让人改头换面的? 无非是从各处典籍中东般西凑,找一套自欺欺人的说辞罢了,若是觉得这套说辞不够冠冕堂皇,那便给典籍的作者戴上一顶祖、圣的帽子,这样一来,自己便心安理得了许多。这么做的人多了,生前岌岌无名的作者,死后就成了人人敬仰的先圣。 可叹那作者要是知道这一天,定是死活都要掀开棺材板看上一看今天的胜景。 萧辰自认为学不来那套自欺欺人的弯弯绕绕,所幸京都数年的“不学无术”,倒是大有一副纨绔宗师的大气派景象。 顶着偌大的永安王名头,这一出门,那不是怎么都比那些纨绔的派头更大。再不行,带上一两千黑甲军,那肯定是能威压整个永安城了。 永安城的大街车水马龙,魏、黔两国数年的休战,这也使得不少的黔国商人纷纷涌入永安城。 秉着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原本在黔国普普通通的东西,运到永安城那便成了稀罕物件,价格成倍成倍的增长,多的甚至能翻上五倍以上。 商人们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他们才不管国家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只要是能挣钱,那就是阴曹地府他们也敢走上一遭。 背负扬辰,一柄折扇在手,折扇摇动之间,发丝飞舞,不由得给长相不凡的萧辰增添了几分别样的痞气。 望着热闹喧哗的大街,萧辰学着绿林的悍匪的口吻由衷地感慨道: “这他娘的才叫生活啊!” 王府六年,京都十四年,在哪儿都活在规矩束缚之中,反倒是到了这市井之中,只要你兜里揣着大把的银子,那你便说大粪是香的,也有人给你尝上两口。 事后指不定还会舔舔嘴唇告诉你,还能再沾点酱! 路上的行人大多数是不认得这位衣着华贵的永安王爷,但却认得吴良身上的一身银甲,于是纷纷避让开来。 领路的吴良忽然回过头道: “王爷,您何必凡事都这么亲历亲为呢?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保管给您抓个十个八个回府日日笙歌,那岂不是天上人间一般的享受?” “到时候,管她什么黔国的公主也好,夏国的皇后也罢,一颗桃花树开得再艳,哪里比得上整片的桃树林?” 萧辰合拢折扇敲了敲吴良的脑袋道: “你懂个球!你见过哪个合格的纨绔是真的三妻四妾?” 这回换吴良犯迷糊了,到底是不明白萧辰话里的意思。 纨绔三妻四妾,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萧辰继续道: “有做纨绔的打算,就得有纨绔的操守!” “就算是让手下的恶仆围住了一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大多也只是为了享受享受为所欲为的快感罢了。” “真要是为了行那鱼水之欢的,那道行就差远了,只等那兴奋劲儿一过,保管之前那迫不及待的猴急火燎,变成避之不及的两看相厌!当然,勾栏之地的除外!” 纨绔守则第四条: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吴良一愣,倒吸一口凉气道: “特娘的纨绔还有这么多门道呢?” 萧辰摊了摊手道:“这年头,做啥都得讲规矩,虽说我挺看不惯那帮子只会讲规矩的酸书生,但只要不矫枉过正,某些东西,还是可以拎出来用一用。” “唯独是这大好的天下,被一整个用道理编制的罗网捆绑起来,那就是天大的操蛋了!” …… 永安城有个风云楼,名字起得响亮,但实则是个喝茶吃饭住宿的闲散地儿,里面陈设简陋,一张木桌,再配上四根木凳,也就算是齐活了,至于什么旁的华贵装饰,哪是半点也没有的。 楼里酒菜都是一等一的低廉,因此也引得无数拮据窘迫的江湖儿女常年驻足此处。 风云楼每隔三天,便会有一位身着劲装,手握长剑的漂亮女子光临。 女子是真的漂亮,哪怕是只在二楼围栏旁静坐听书,也给人一种皓月繁星般光彩照人的错觉。 起初还有不少不知所谓的江湖糙汉见色起意,想要乘机调侃,但后来被女子随行的两名壮汉一番教育之后,便算是绝了大部分人的念头。 后来再一打听,乖乖,居然是永安太守的独女! 这一下,那些个江湖汉子就算是彻底安分了下去。 倒是一些自持不凡的富家公子,又或是心比天高的穷酸书生活跃了许多。 心里大抵都做着一亲芳泽又或是鱼跃龙门的美梦! 杜莹莹实在是没工夫搭理这帮人,心里甚至更多是厌恶。 虽然心怀江湖梦,却奈何杜莹莹生了个女儿身,偌大的江湖容得下她手中的剑,小小的太守府却容不下。 能让她来风云楼听一听江湖轶事,已经是那位希望她研习琴棋书画老爹的极限了。 这一日的风云楼不出意料的热闹非常,除了二楼被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把守的三张桌子,其余的地方几乎是座无虚席。 头戴毡帽的中年掌柜笑得合不拢嘴,杜莹莹只要来了,风云楼的生意就不会差,这才刚开始,等再过一会儿,保管是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 虽然来的人大多都是些贫寒子弟,但只要踏进门槛,好歹一两杯茶是要点的,否则在光彩照人的杜莹莹面前,实在是拉不下这个面子。 薄利多销这个道理,经营风云楼多年的老板是再清楚不过。更别说还有不少一掷千金的富家公子,茶水饭菜是其次,事后为了彰显阔绰的打赏银子,那才是真正的大头。 二楼位置,三张被隔栏隔开的桌子中间那一桌,杜莹莹只点了一壶清酒,整个人倚靠在木制护栏之上,静静的望着下方的高台出神。 每到了下午时分,酒楼掌柜便会请来永安最好的说书人,讲一讲江湖上最新的消息,这也是杜莹莹每次来此唯一的目的。 “今日风云楼满场花销,萧公子请客!” 一声大喝打断了杜莹莹的思绪,顺着那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银甲的胖子正声嘶力竭的卖力大喊。 胖子身后,还站了一个身穿白衣,背负长剑,手持折扇的俊俏男子。 杜莹莹只是轻轻瞥了一眼,便毫无兴致的收回了目光。 这么多年以来,像这样有几个臭钱就试图在自己面前卖弄的富家公子,她实在是见得太多了。 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外如是! wap. /95/95152/21141019.html 第六章:永安王上风云楼 风云楼内的众人似乎也见得太多了,几乎也没对萧辰这位大恩主有太多反应。 倒是掌柜的满脸笑意,望着衣着华贵又面生的萧辰,掌柜的就明白,又是一头肥羊慕名而来。 倒是身穿银甲的吴良给了掌柜不小的压力。永安城中的行伍,除了大名鼎鼎的黑甲军,穿着银甲的并不多,其地位似乎还在黑甲之上。 脸上露出一个由心的微笑,掌柜躬身来到吴良身旁,却识趣的朝着萧辰微微一拜: “这位公子,风云楼已经客满,若是公子不嫌弃,小的马上就为公子再添一个桌。” 瞧着掌柜的谄媚模样,还真是应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老话。 萧辰没工夫搭理这位风云楼的老板,只是仰着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二楼那位佳人。肤如羊脂,眸若秋水,虽说生于南地,却比南地的姑娘多了几分飒爽的英气。 漂亮是真的漂亮!萧辰由衷的感慨。 杜莹莹的姿色,怎滴也能在自己见过的女子中排进前三,只是这派头也太大,自己一个人就占了三个桌子,偏偏还刻意空出两个来,自己去了那么多次花红柳绿之地,也没干过占三个床的霸道勾当!这么一比较,似乎是比自己这位永安王爷的派头还大。 望着还侯在原地的掌柜,吴良一挑眉道:“那二楼不是还空着两张桌子吗?” 掌柜闻言顿时面露难色道:“两位有所不知,那上面坐的那位,可是永安太守的独女杜莹莹!” 萧辰哑然一笑,朝着吴良用只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永安太守和我这永安王爷谁大?” 吴良脸上躬身一笑道:“自然是王爷您大。” “妥了!”萧辰满意的点了点头,径直带着吴良上了二楼。 掌柜的还想劝说两句,但看着吴良身上锃亮的银甲,又生生压住了已经到喉咙里的话。 刚来到杜莹莹桌前,还不待萧辰说话,两名壮汉便气势汹汹的挡在了萧辰面前。 对萧辰卑躬屈膝的吴良脸上猛然勾起一抹惊天的愤怒,大喝道:“大胆!敢拦我家主子,找死吗?” 眼前的动静让杜莹莹黛眉微皱,但看着手持折扇一言不发的少年,杜莹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后凝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杜莹莹的话不仅是让两名侍卫微微一愣,就是周围的看客都瞪大了眼珠子。 鬼知道,这位孤傲又清高的主,打折了多少名门公子的双腿。 “这人到底是谁?” 众人面露惊疑,纷纷揣测着能让杜莹莹都另眼相看的男子来历。 反观萧辰就要坦然得多,反正让不让坐都是一样的结果,大不了就带着黑甲军走上一遭太守府。 荒唐的事儿他做得多了,不差这一件。 两名侍卫神色不善的侧开一个身位,萧辰迈步走了进去,吴良则是识趣的站在了外面。 目光在萧辰身上微微打量,当看到萧辰背后的长剑时,杜莹莹轻声开口道: “你是剑客?” 萧辰拉过一条凳子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才摇摇头道: “剑客算不上,嫖客差不多!” 怀揣江湖梦的少女目光中顿时露出一抹厌恶,说自己是嫖客,那把她当作了什么? 冷笑一声,杜莹莹望着萧辰道: “真是没想到,回到永安不见诸多官员的新任永安王,反倒是有闲情雅致来这鱼龙混杂的风云楼喝酒。” 刚端起酒杯的萧辰微微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来风云楼之前,萧辰便嘱咐了吴良不得透露自己的身份,倒不是说永安王的名头不够气派。 主要是厌恶那些个繁文缛节,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免不得稀稀拉拉跪倒一大排,应付起来也忒麻烦了些。 杜莹莹侧过身子不再看萧辰,只是嘴里不屑道: “萧姓在永安本就稀少,加之能让银甲为之开道,你的身份,其实不难猜!” 萧辰恍然大悟,转而就是对杜莹莹深深的赞许。 目光在杜莹莹纤长的身姿上来回打量,萧辰不禁暗自感慨道: “谁说世间女子大多胸大无脑的?这位偏不是,不仅大,脑子还好使!” 杜莹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一楼的高台,红唇微启再度道: “只可惜战功赫赫的老王爷打下的山河,就交到了你这样的纨绔手里。” 萧辰笑而不语,这些年有这评价的人,不在少数。 但他更清楚,这以后,说这话还会更多,虱子多了不怕咬,更何况萧辰本就觉得纨绔二字婉转动听! 多少人哭着喊着,也没这当纨绔的命啊。 想到这里的萧辰不由得端起酒杯敬了自己一杯,他娘的,自己咋就这么好命投了一个好胎? 酒是货真价实的忘今朝,不折不扣的好酒,至少比起烈火烧就要高了无数个档次。 萧辰也不自私,又倒了一杯递给杜莹莹,女子理所应当的没接。 放下酒杯的萧辰并不恼怒,只觉得眼前女子越发的对自己胃口。 就好像现如今关在马厩里的那匹天马,当初在御马苑的时候不一样高傲得撩了萧辰三四个蹄子? 结果呢?萧辰不一样给它从京都骑回了永安? 不过人终究和马不同,想要骑回……带回王府,萧大纨绔自然有他自己的手段,越是这种高傲冷艳的女子,越是要徐徐图之。 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似乎这天底下的道理,就没有萧辰不懂的了。 望着一旁空置的两张桌子,萧辰随便找了个话题道:“你明明就一个人,为什么要占三张桌子?” 杜莹莹淡淡道:“因为我喜欢安静!” 萧辰言不由衷一拍掌地道:“巧了,本王也喜欢清净!” 杜莹莹微微扭转脖颈,递给萧辰一个白眼道:“你要是真喜欢清净,你就不会在这里打扰我!” 被戳穿的萧辰搓了搓手,尴尬道:“一语中的!”旋即将腰杆挺得如扬辰剑一般直道:“好吧,本王喜欢你!” 听惯了花言巧语的杜莹莹冷哼一声:“无耻!” 萧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这两个字若是从旁人嘴里说出来,本王定要将他扒皮抽筋,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来,那真是宛若天音!” 这一回杜莹莹直接将头侧向了高台,只递给萧辰一个冷漠的背影。 杜莹莹的确是与众不同,在寻常女子身上的屡试不爽的手段,在她身上是半点作用都没有。 吃瘪的萧辰没有半点气馁的意思,却也没有再冒昧打扰杜莹莹。 对付女孩子,就跟那读书人琢磨学问一般,终归是要一张一弛,若是逼得紧了,反而适得其反。 若是那些个书中圣人知道萧辰如此“活学活用,举一反三”,怕棺材板又该是盖不住了。 wap. /95/95152/21141020.html 第七章:黔国来使 目光在杜莹莹苗条的身姿上来回打量,施才口中所谓的增一分太胖,减一分太瘦,大抵就是如此了,杜莹莹不光是长得好看,身材也是一等一的绝顶! 要不是顾及一旁还守着两个彪形大汉,萧辰怎么的也得上下其手,仔细探索一番。 未来也好在施才面前大大的炫耀一把,天下第二,名副其实! 正胡思乱想着,一楼忽然传来一道惊堂木的响声,随后,略显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 “话说,就在那夏国淮南王李洛继承了观禅寺武道宗师行悟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功力之后,是率众直奔黔国而去,途中的第一站,便是那称霸一方的云梦水泽……” 萧辰悄然靠到杜莹莹跟前,随着杜莹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楼的高台上,一个身穿布衣的老者正讲得天花乱坠! 听书是其次,趁机靠近这位冰霜一般的女子才是重点。 微微侧目,映入萧辰眼底的是杜莹莹前所未有的认真。相比起冷漠如霜的杜莹莹,此刻认真的她又多了几分别样的神韵。 淡淡的幽香窜入萧辰鼻翼,久经花场的萧辰清楚,那并不是胭脂水粉的味道。 深深吸了一口,萧辰脸上露出一抹陶醉之色。 萧辰的举动终究还是引起了杜莹莹的注意,这一次望向满脸陶醉的萧辰目光中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憎恶。 但似乎是说书的内容太过精彩,杜莹莹也只是狠狠刮了萧辰一眼,便再度将目光放在了说书人身上。 杜莹莹的一举一动都被萧辰尽收眼底,不过杜莹莹能生生压下心中的怒气,倒是让萧辰有些始料未及。 “你喜欢听书?”萧辰好奇的问道。 杜莹莹点点头,又扭头看了萧辰一眼道: “李洛是王爷,你也是王爷,你这个王爷,但你怎么就这般不务正业?” 这一回换萧辰不说话了,杜莹莹口中的李洛,那可是一肩挑起天下大半风云的传奇人物! 水淹三州够霸道吧? 嘿,主谋是季无双,领头却是这李洛! 萧辰最多就是祸害祸害几个未出阁的姑娘,但李洛呢,一场大水,直接淹没了三州之地,多少无辜冤魂化作白骨,单就这份狠辣和果决,就足以让萧辰望尘莫及。 再说淮南的封地,那也是人家一手打出来的,和萧辰这种世袭罔替的王爷,完全是两码事! 没法比啊! 有些扫兴的萧辰兴致缺缺的起身离开,杜莹莹依旧倚靠在围栏上,看也没看萧辰一眼。 看到萧辰出来,吴良顿时凑上一副男人才懂的表情道:“爷,怎么样?” 萧辰扶了扶额,没有说话。 吴良直接会意,眉头微皱道:“爷,直接掳回府上?” 萧辰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道:“现在能下手?” 吴良略显犹豫的看了一眼守在杜莹莹身旁的两名壮汉道:“有点棘手!” 萧辰一笑,棘手,就代表着能办! 一想到高傲冷艳的杜莹莹还是得跟自己低头,萧辰就忍不住精神一震。 纨绔守则第五条:得不到就抢! 像是这般恶事,萧辰和吴良已然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了。 丢下一句“今晚我要见人”的命令,萧大纨绔潇洒离去。 走到正门口,正巧说书先生已经讲完了李洛在云梦水泽的一番滔天壮举,随后,高台走上了一名唇红齿白的玉面小生。 先是对众人拱了拱手,随后那小生便当众摇头晃脑的开始吟诗作对起来,引得堂下无数人拍手叫好。 附庸风雅这事儿,在魏国算是一个抢手的行当。 萧辰投去一个厌恶至极的表情,冷冷道:“这些个卖弄书生,真真是该杀该死!” 回到永安王府,已经是日落西斜。 随行的吴良不见了踪影,不用想也知道是去做那强抢民女的勾当去了。 刚进府门,一名仆人便匆匆而来,躬身拜道: “王爷,府里来了客人!” 满脑子都是杜莹莹的萧辰想也不想的摆摆手道:“不见!” “来的是一行女子!”仆人又道! “嗯?!”萧辰忽然眼睛一亮,搓了搓手道:“走,带我去看看!” 来的的确是一群女子,而且是一群姿色不俗的女子。 会客殿内,六名长相清秀的女子站在大殿之内,朝着萧辰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萧辰坐在主座,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女子窈窕的身姿上扫视! 女子们的姿色虽然比不上杜莹莹这般的绝世惊艳,但也远非世俗的庸脂俗粉可比。 领头一名身穿青色长裙,举手投足尽显“规矩”二字的少女微微仰头道: “王爷,我等受黔国皇帝所托,特来恭贺王爷继位!” 头一句话,便如晴天霹雳一般在萧辰心头响起。 自己刚刚继位,前来朝贺的人定然不会少,萧辰拦住了一部分,可终归也有拦不住的。 单就是自己出去一趟,王府宝库内就多了许多来历不明的贺礼。 萧辰虽然不务正业,但也明白,这哪里是来恭贺自己这位纨绔王爷的?分明是给永安五千黑甲两分薄面。 但黔国来人,还是大大出乎了萧辰的预料。 魏国和黔国虽说一直是相安无事,但在这群雄并起,四国鼎立的时代,谁又不想一统天下? 若是黔国真对魏国有敌意,那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永安。 幼时的时候,萧辰就曾指着永安边境的石墙问过老王爷萧鼎。 “父亲,那石墙是什么啊?” 在萧辰面前一项和蔼可亲的老王爷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随后郑重道: “是安宁!是永安的希望!” 萧辰咯咯笑道: “那永安的希望,也太寒酸了些。” 老王爷并不反驳,眼底露出一抹追忆之色道: “儿子啊,你是没见过白墙黑甲密无边的景象,等你见到了,就不会觉得寒酸了!” 似乎是想到什么,老王爷一怔,随后又摇摇头道: “但我倒是希望你一辈子都别见到!” 以前听这些话的时候,萧辰总感觉云里雾里。 但现如今再想想,那可真是血淋淋就剩下惨烈二字了。 慵懒闲散的萧辰猛地坐直身体,脊梁和背后的扬辰剑一般笔直。 堂下的六名女子都是微微一怔,她们分明感觉到,主座上的少年,仿佛在一瞬间换了一个人。 那犀利的目光,就如同利剑一般,能洞穿人心。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导致萧辰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但为首的青衣少女还是面不改色的从怀中摸出一本请柬递了上去。 “王爷,半月之后,便是我黔国公主招亲的大殿,陛下有意邀请王爷参加此次大典,还望王爷到时候不吝赏光!” 萧辰眉头轻挑:“这就是你们黔国送我萧辰的贺礼?” 魏国镇守边关的王爷,收了黔国公主招亲的请柬,这事儿要是捅到京都去,免不得有嘴碎的文人要给自己扣上一顶谋反的帽子。 对于志在做个安生王爷的萧辰来说,这怎么看都不是一件好事! wap. /95/95152/21141021.html 第八章:上青楼 青衣少女若有深意的看了萧辰一眼道: “王爷有所不知,贵国大将军白祁,也收了我黔国的请柬!” 萧辰一怔,随后连忙摆摆手道:“那我就更不能去了,有白祁大将军在,招亲这种好事儿,哪能落得到我萧辰头上?” 白祁在魏国如日中天,其声势影响更胜魏皇曹询,萧辰可不想得罪这么一个煞星! 青衣少女笑了笑,似乎对萧辰的反应并不意外,淡然的拱了拱手道: “王爷大可以再多考虑考虑,我等就在王府等候王爷回信!” 六名女子悄然退下,空空荡荡的大殿更显空旷寂寥。 萧辰手握请柬,只觉得手中的册子足有千万斤重! 黔国那位女皇,可真是个才情卓绝,谋算无双的绝世人儿啊。 先不说在这男尊女卑的世道,一个女子是如何能成为号令一方的皇帝的,就是这一次的招亲之举,也足以令天下震颤。 毕竟女皇附加了一个条件! 成为驸马之人,将能得到黔国的倾囊相助。 没人能拒绝这一步登天的机缘,自然有人纷纷响应。 能分封一方的王侯,又不是哪个都跟萧辰一般不学无术。 谁手底下没千儿万把的虎狼之师,若是再加上黔国的臂助,那便是如虎添翼。 只是这样一来,坐在皇位上那些个主子可就不踏实了。 皇室让王侯镇守边关,跟百姓养狗看家护院是一个道理。 但若是有一天,狗变成了老虎,睡在屋子里头的人可就该惴惴不安了。 大部分的狗都想当老虎,但这么想的狗多了,主子就会以为是狗都想当老虎。 只要逮住一个机会,主子就会把之前养的狗一锅端全部打死,防患于未然。 只可惜苦了萧辰这只真想当狗的主儿,平白掉入了这么一个无端的深渊。 握着请柬,萧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进退两难! 背后的扬辰剑咯得萧辰后背生疼,一如小时候自己重病时萧鼎背着自己在园中散步时的感觉。 只是那时候,外界的风霜雨雪,都被萧鼎一肩抗了下来。 那张宽阔而厚实的脊梁,为萧辰撑起了二十年的太平。 往后还有多久萧辰不知道,但总的也要守住永安这一亩三分地不是? 大殿上忽然窜进来一个贼眉鼠眼的胖子,朝着萧辰坏笑着一拜道: “王爷,事儿都办妥了!” 之前还满脸郁结的萧辰忽然喜笑颜开道:“这回是下药还是打黑棍?” 吴良满脸苦闷地道:“杜莹莹身旁那两个侍卫太猛了,实力足足达到了三品,寻常手段不管用,我这是从府里调了几个二品的高手硬抢的。” 萧辰点点头,毕竟是永安太守的独女,有两个三品武者护卫,并不算稀奇。 “只是她家里人还是得捎个信去,就说这几个月杜莹莹的起居生活,就由我萧辰替他们照顾了。” 抢了人家的闺女不要经,要紧的是得让人家安心。 谁家丢了一百多斤肉不着急? 吴良嘿嘿一笑道:“王爷放心,这事儿我一早就办妥了!信儿已经送到了太守府上,那老太守一听是王爷看上了自家闺女,高兴得遥遥叩谢王恩呢!” 吴良的话向来都有水分,萧辰不打算去深究,终归把杜莹莹抢回了王府,这就是万里征途踏出了第一步。 再烈的鸟儿关在笼子里,也早晚有驯服的一天。 自诩天下第二纨绔的萧辰有的是耐心…… 只可惜信心满满的萧辰第一夜窜进杜莹莹的房间,便被一阵暴打丢出了院子! 萧辰对天起誓,他真的只是想跟杜莹莹秉烛夜谈!再无别的任何想法。 要不说杜莹莹的武艺没白学,萧大纨绔从进房门到被打出来,过程中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看着院子中狼狈不堪的萧辰,吴良努力憋住笑道: “王爷,出师不利?” 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屁股,萧辰失落的摇了摇头,随后挺直脊梁望着灯火通明的窗户不服输地道: “杜莹莹,本王告诉你,要不是小爷在京都荒废了十四年的武艺,今儿个小爷就能让你下不来床!” “咯吱!” 房门打开,杜莹莹冷着一张脸出现在房门口! 之前还不可一世的萧辰顿时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不再说话,仰头装作看星星的模样。 杜莹莹怎么也想不到,新任的永安王,居然能做出教唆手下把自己掳进府里来的腌臜事。 再想想为永安城,为魏国鞠躬尽瘁的老王爷萧鼎,杜莹莹对萧辰更是越发的不屑和憎恨! 要不是担心自己父亲受到牵连,杜莹莹保管今儿个就能让萧辰走不出这道院门! 望着在院中的萧辰,杜莹莹满脸冷意地道: “萧辰,我劝你最好赶紧放了我,我乃朝廷命官,永安太守之女!你就不怕圣上因为此事降责于你吗?” 要说这女人聪明呢,知道永安太守压不住萧辰,索性便把朝廷命官四个字放在了前头。 萧辰恬不知耻的摇了摇头道: “陛下日理万机,哪里管得过来这么多小事,再者我想你父亲也是个聪明人,若是不想日后因为这点事被我穿小鞋,定然要对这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照我看,你还是乖乖待在这一方小院,我让下人锦衣玉食的伺候着你,这不比你去风云楼吃那粗茶淡饭强?” 杜莹莹恨恨的望着萧辰,若是眼神能杀人,萧辰此刻已然是千刀万剐了。 情绪积攒许久,杜莹莹最终也只是憋出了“无耻!”两个字。 萧辰嘿嘿一笑,领着同样在坏笑的吴良走出了那座名为“金雀”的院落。 “公子,接下来咱们做什么?”王府宽阔的石道上,吴良边走便问道。 揉了揉还有些发疼的屁股,萧辰不忿地地道: “在杜莹莹这丫头身上受了气,总是要在别人身上找回来的。” 一挥手,萧辰豪气干云地道: “走,上青楼!” 吴良尖声喝道:“好嘞!” 赌场和花楼,无疑天底下最大的消金窟。 先一个是比拼手快眼尖的尔虞我诈之所,抱着有运气一说,求神拜佛的赌徒,那便是有万贯家财,也能败得一干二净! 后一个就是赤裸裸的声色犬马之地了,青楼里面门道众多。恰好还是这文人士子的最爱,为了不被世人过多诟病,索性就给这低俗之地安上了一个风月的高雅名头,如此一来,去得自然也就心安理得了许多。 老鸨子顺水推舟,借着文人墨客的诗词赞扬一再提价,所幸里面的姑娘们也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妥妥的大家闺秀的素养。若是你以为怀揣个把银子就能春宵一夜,可就打错了算盘,经验老道的老鸨总能给你折腾出许多花样,保管是让你看得见摸不着,心里痒痒的紧,等你真见了姑娘,包里的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 若是想图个干净利落,便是档次低了许多的窑子。 这种小场所是百姓喜闻乐见的地方,不搞文人那一套,都喜欢直接的,脱、办、提,一套流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颇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豪迈之气。 wap. /95/95152/21141022.html 第九章:茶围、规矩 走进青楼第一步,点花茶。说是点茶,无非也是骗银子的伎俩。 一个紫色不俗的女子将一碗清茶用托盘高高举过头顶,老鸨子再说上一两句场面话,下一步就该客人掏钱了。 一两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萧大纨绔坐拥永安,自然是给得起的。 潇洒的将一百两的银票砸在托盘之上,萧辰挺着胸神气非常地道: “这地儿我门清,后续的钱我便一并给了。” 排场这一块儿,哪怕是萧大纨绔没有顶着王爷的名号出门,也从来没在场面上输过。 说着萧辰扭头望向吴良道: “我印象里,你似乎还是个雏?” 挺着个大肚子的吴良搓搓手,有些难堪地道:“爷,您不是不知道,虽然我从小跟您进出风月场所,但那些个姑娘们都看不上我,直到现在,还一直是个手艺人呢!” 萧辰点点头,冲老鸨指着吴良道:“他的那份钱,小爷也给了!” 年仅四十却风韵犹存的老鸨望向萧辰的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心中暗道永安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阔绰的公子哥! 出手阔绰的不少,但一出手就是一百两的打赏,满永安实在也找不出几个来。 一想到眼前这位公子未来可能成为怡红楼的大主顾,老鸨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抹了蜜一般的笑容。 “公子爷,瞧您这话说的,您能来,就已经够让咱们怡红楼蓬荜生辉了。”说着,老鸨不着痕迹的将银票收入怀中,随后靠到萧辰身旁,抛了个媚眼道: “公子爷想来是初次来咱们怡红楼,可曾有哪位中意的姑娘啊?” 一旁的吴良眉头一皱道:“亏你还是管事的,这么点眼力见都没有,除了你们怡红楼的花魁蝶香,谁有资格服侍咱家公子?” “蝶香啊!”老鸨子掩面而笑,若有深意地道:“蝶香姑娘那可是从来都卖艺不卖身,眼界也奇高,咱们这行的规矩公子您也清楚,这要是姑娘不愿意招待您,我这个做妈妈的也没办法!” 萧辰淡淡一笑,规矩嘛,再没人比他更懂了。 进青楼共有四步,点花茶、登楼、点菜、打赏!每一步都要银子,若是走到半道没钱了,不好意思,今儿个就算是见不着姑娘了! 但你若是因为付完了这四步的钱就能见着姑娘了,那便是大错特错。 见姑娘之前还有一步,打茶围。 所谓打茶围,便是一群火急火燎的男子们坐在一起闲聊扯淡,吟诗作赋,姑娘们就偷偷躲在一旁观察,哪个公子哥更气度不凡,哪个更对自己的胃口。 要不说文人真真可恶呢,萧大纨绔就因此没少被姑娘们拒之门外。 也得亏他生得一副好皮囊,加上出手阔绰,否则指不定要落得跟吴良一般的下场。 可就算这见了姑娘,也只算是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距离真正胜利,还差临门一脚。 能不能在那景秀床上躺一夜,那还得看人家姑娘的心情。 若是看不上你的言谈举止,便只是送你一曲,你也就该识趣的走了。 勾栏之地嘛,难免将男人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得不到,才会日日夜夜的馋嘴,自然也就心甘情愿的掏钱了。 哪怕是勾栏之地的常客永安王爷也暗中时常感慨,要见个风月姑娘,这难度比起见宫中妃子公主要难了许多。 对于能不能见到怡红楼的花魁,萧辰头一回来,心里也没底。 但总归钱花了就得上楼看一看,理儿就是这么个理儿! 在老鸨的带领下,萧辰带着吴良登上了二楼一个雅间之内。 房间很大,中间摆了一张圆桌,圆桌不远处五六米外,摆着一块织香艳图案的屏风。 姑娘们平日里就是躲在这么一块屏风后悄悄观察恩客,相中了谁,便会委托侍女将绣有自己名字的香包送到那位客人手中,客人要是也同意了,便随着侍女前往早已准备好的房间。 房间内早已坐满了许多“风流人”,里面有老有少,年纪最大的,估摸着已经七八十岁,满头的白发,老态龙钟,萧辰都在暗自担心真要是让他上了床,第二天还能不能爬得下来。 年少的十五六岁,却是顶着一个硕大的黑眼圈,虚浮瘦弱,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诚然,这里面也不乏穿着朴素的文人士子,别看这些个士子兜里没几块银子,但在这种地方,却是香饽饽一般的抢手货。 十次茶围,至少有七次都是文采出众的士子突出重围。 至于剩下的三次,大抵都被萧大纨绔揽入囊中。 见着萧辰二人,哪怕知道他们将是自己今夜的竞争对手,在场众人依旧是象征性的微微点了点头。 萧辰懒得回礼,寻了个位置自顾自坐了下来。 众人对萧辰的无礼也是见怪不怪,来这地方儿,形形色色什么都有. 而后,便是听得在场众人一番高谈阔论,什么朝政世事,江湖轶闻,谁都得文邹邹的来上两句,再附上自己的见解,情到深处时,还要吟诗一首,简直比科考殿试还郑重复杂。 肚子里本就没什么墨水的萧辰即插不上话,也不屑去争论。 也就是自己没带上几个厉害的仆从,否则管叫这里的人统统闭嘴,特娘的,若是知道茶围这个规矩是谁立下的,定要拎上扬辰剑,给他身上来百八十个窟窿! 而这其中说得最多的,大多还是如今名动天下的李洛。 王侯奔赴黔国,本就是心怀祸胎之举。 原本众人只需要默不作声的悄然前往,再悄然返回,当皇帝的也识相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就算是揭过去了。 可偏偏那李洛不知道哪根神经出了问题,直接将这事儿捅在了台面上。 这就跟逛青楼一样,大家都循规蹈矩的按照流程一步步走,偏有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直接去了姑娘的房中,这不得遭在场嫖客的记恨? 手段强硬一点的,只等你出了这道房门就要给你来上一黑棍,总要让你长点记性,学点规矩。 免不得,李洛只在顷刻间便成了天下诸侯的眼中钉肉中刺! 萧辰不禁心中暗自想道:“这李洛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和倒霉蛋了!” 正想着,房门忽然打开,门口的老鸨子笑盈盈的望着萧辰道: “公子,蝶香要见您!” 一时间众人的眼光纷纷汇聚在了萧辰身上。 “我?”萧辰有些懵圈,指着自己道:“但这茶围还没打完呢?” 老鸨子故作娇羞的一拍手道:“公子说的哪儿话,蝶香那可是我捧在手里怕冷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闺女,她既然都答应了要见您,当妈妈的哪儿能不听女儿的意思呢?” 感受着周围异样的眼光,萧辰嘴角微微一抽,好嘛,这一下,自己就跟那大傻蛋李洛一般倒霉了! 只是一个在沙场,一个在花场!默契得让萧辰有些哭笑不得! wap. /95/95152/2114102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