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惊悚直播里靠整活封神》 第一章 睡一觉就瞎了？ 滴滴、滴滴—— 耳畔跃动着扰人的滴滴声，除真不耐烦地伸出手，想要按掉讨厌的闹钟。 可指尖触碰到的，却是冰冷的木制墙壁。 冰冷的触感让除真的瞌睡虫瞬间飞了大半，她迷茫地睁开眼，入目是无尽的黑暗。 什么情况？睡了一觉她瞎了？ 除真下意识地想要坐起身，却发现四处都被这附着黏黏液体的木板拦住了。 逼仄的空间让她只能卷曲着身子，尽量适应着昏暗的光线。 可刚刚撑起身子，一阵恶心的感觉就汹涌而上。 除真用尽了全身的毅力，才没让自己吐在这小方盒子里。 腹内阵阵绞痛传来，眼前明明灭灭，隐约间能看到一些跃动的数字。 8,18,23…… 这是什么鬼东西…… 除真用力拍了拍头顶的木板，传来的是空洞的回响声。 眼睛稍稍适应了黑暗，除真眯起一双桃花眼，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这恐怕是个棺材。 “靠北！我就是个跑龙套的，谁没事绑架我干什么！” 除真狠狠翻了个白眼，又试探着拍打着棺材的顶盖。 然而棺材的四角似乎被什么东西钉住了一般，任凭她怎么敲打，都纹丝不动。 伴随着氧气的消耗殆尽，窒息感渐渐袭来，像有只干枯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 脑海内的数字似乎进入了倒计时，不停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 “唔……” 除真艰难地捂住脑袋，意识却格外的清明。 必须快点找到方法出去，不然她必死无疑！ 就在她焦急万分之际，腹内翻江倒海般的痛意戛然而止。 还未等除真回过神来，一股奇异的热流便突地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最终凝聚在掌心。 不知哪来的力气，除真狠狠发力，那被钉在棺材上的钉子竟然生生被拔起，摔在了满是灰尘的石板之上。 “呼~” 除真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并不新鲜的空气，环视四周。 这里显然是个地下陵寝，长明灯的火苗忽忽悠悠地闪着，为她提供了些许照明的光线。 陵寝的墙壁上满是诡异的绘图，不知名的多足纲生物雕塑组成了支撑起这座陵寝的柱子，犹如一只只上古巨虫。 周围一片死寂，甚至连灯芯燃烧的声音都听不见。 除真费力地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看个究竟。 然而下一秒，她的指尖便又感受到了那黏黏的东西。 除真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向她的手下。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决定了。 白皙纤细的指尖下，那黏糊糊的东西，正是一条条蜈蚣被碾碎的尸体！ 坚韧的硬壳已然没了形状，混杂在内脏和体液混合而成的绿色粘稠物之中。 饶是除真这种在密室逃脱当npc，见惯了恶心道具的女汉子，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连忙收回了手，在衣服上狠狠蹭了蹭。 这什么鬼！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的样式也十分奇怪。 尽管这件古装裙子样式繁复，但无论是质地还是颜色，看上去都有些诡异。 与其说这是一件锦缎制成的衣服，倒不如说……更像是纸扎出来的。 棺材，虫尸，纸扎…… 除真狠狠打了个冷战，连忙手脚并用地爬出棺材。 身体刚一探出棺材，一阵冰冷的机械声便在她的耳畔响起。 “欢迎来到恐怖直播间，主播10001号，恭喜您完成了前置任务，直播系统已开启……” 直播？ 除真愣了愣，她倒是有听说过直播通关密室逃脱的。 她工作时候就遇见过好几个闲得无聊扮鬼来吓唬npc的，都是小儿科而已。 还未等她细想，直播系统的界面就凭空弹了出来。 除真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半透明的蓝色界面上不断滚动的系统通知，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 冰冷的触感由指尖传来，让她忍不住收回了手。 直播间的界面很简洁，几条新发出的弹幕在上滚动着。 【这是盗墓本？我喜欢！】 【主角怎么就突然把棺材崩开了，就算是新人也用不着给她开挂吧！】 【你们在乎剧情，而且我只在乎漂亮小姐姐prprprpr】 除真蹙了蹙眉，心中一阵惊疑。 “你们……是真人吗？” 弹幕立刻给了回应。 【哈哈哈小姐姐是天然呆吗，我们当然是真人了！】 【一看就是被强拉进来的新人，没意思，估计连第一本都活不过去。】 除真抿了抿唇，大概对这个所谓的“恐怖直播间”有了个思量。 自己大概是被某个变态组织绑架了，用来进行密室逃脱角色扮演取乐无聊又变态的有钱人吧。 贝齿轻咬下唇，除真无视了弹幕上调戏她的话语，径自探索起功能来。 这个直播系统虽然很诡异，但大体上与现实的直播差不多。 都是通过实时播放自己这边的景象换取观众们的打赏，虽然不知道这打赏目前为止有什么用，但是肯定多比少强。 想到这里，除真勉强勾出一抹微笑。 我除小真能屈能伸真汉子，伺候观众姥爷的事情，能叫屈服吗！ “抱歉各位，我确实是新来的，还请各位大佬多多指教。” 【小姐姐笑起来真好看！希望不是盗墓本，不然在这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小姐姐的盛世美颜！】 【倒是个谦逊的新人，提醒你一句注意点，你完成了前置任务，估计这个本的主线任务马上就要传输给你了。】 主线任务？ 除真眨眨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还真是密室逃脱啊！ “谢谢大家，我会小心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暗自攒紧了拳头。 她必须要努力，活下去！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划过脑海，系统的声音便又突如其来地冒了出来。 “主线任务1已发布，请及时查看！” 除真脚步一顿，重新点开了直播界面。 果然，直播界面的最上方，缓缓亮起了三个血红色的大字。 “活下去。” 第二章 她已经死了！ 明明是在密不透风的地下陵寝，除真就是莫名感到一阵寒风扫过了她的脊背。 这任务真是有些过于简洁了。 她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能把这个当做任务，就证明在这个真人密室逃脱任务中，恐怕连活下去都是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调整好心情，除真取下一盏长明灯，四处查验起来。 从建筑风格和她身上的服饰样式不难看出，这个陵寝绝非近现代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原身究竟有怎样的故事，但能出现在这陵寝之中，定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 “看来这次拿到的是重要身份牌呢。” 除真苦中作乐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沿着甬道向前走去。 越往前走，除真越觉得有些奇怪。 陵寝的墙壁上贴了些许褪色的黄符，凑近了看却发现，那符纸上写的竟然是简体字。 这是为了方便玩家看懂？还是说这里其实只是仿古建筑亦或是闭塞山村？ 除真好奇地俯身看了看低处的黄符，再次站起身时，却被一阵眩晕猛地袭击了。 不会刚出了棺材，就又要缺氧了吧！ 除真心一横，狠狠拧了自己胳膊上的嫩肉一把，险些疼出眼泪来。 但她的意识还是只清醒了一瞬，很快便渐渐沉了下去，眼皮也无力地耷拉下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睡去。 意识渐渐模糊，长明灯的火苗还在忽忽悠悠地晃着。 不对！ 除真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如果真的是缺氧，应当是这盏灯先熄灭才是！ 她直觉地打开了直播间页面，果然看到弹幕上滚动着观众们的话语。 【新人直播人气这么低还浪费这么多时间，生命力要见底了吧？】 【小姐姐别呀！我给你投礼物！】 叮咚一声，系统提示那个一直调戏她的小观众送了她两瓶驱鬼水。 随着礼物到账，除真的意识猛地清明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小命现在跟这个直播系统的人气是挂钩的！ 除真连忙点开闪烁着红点的技能树系统，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技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刚刚的两瓶驱鬼水自动兑换成了10点技能点数，正在等着她分配。 太好了！ 除真脸上的笑意真诚了许多：“谢谢。” 【不谢~每个小姐姐都是我的翅膀~】 那你恐怕是传说中的肯德基变异鸡吧。 除真忍不住腹诽。 还没等她看完这一条条技能，一声诡异的嘶吼就打断了她的思绪。 除真下意识便举高了灯火循声望去，正对上一双黑洞洞的血色豆子眼。 一只史莱姆一般的白色团子，正在不远处蠕动着它黏糊糊的身子，向着除真的方向爬来。 什么玩意！ 除真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也顾不上细看，便快速点了几个“战斗”分栏的技能。 好么，这原来不是密室逃脱，是rpg！ 团子虽然没有腿，速度却出奇得快。 一转眼的功夫，他便将自己不是很灵光的身子挪动到了除真的面前。 除真闭上眼，本能地抬起腕子抵挡。 团子似乎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人类是个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 然而除真白皙的指尖却突然冒出一阵粉色的烟雾，她的静脉猛地凸起，成千上万褐色的小飞虫从血管内侧咬破除真腕子上的肌肤，一拥而上，扑向了那个诡异的团子。 团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被一团褐色包围了。 除真错愕地瞪圆了一双桃花眼，下意识抬起手，看向自己的腕子。 然而那里依旧细腻光滑，丝毫没有破损的痕迹。 “见鬼了……” 除真眼睁睁地看着那褐色的小虫将口器插进团子体内，不消多时，那团子便只剩下了一张黏糊糊的皮。 危机解除，系统播报随即响起。 “恭喜宿主杀死了诡异生物肉血虫，获得技能点10点。” 除真长长舒了口气，看着地上的虫皮一阵发毛。 她连忙打开技能界面，仔细读起自己刚刚点上的技能来。 【吸血虫蛊，能够迅速吸干对手周身鲜血，怕火，使用cd1小时。】 “蛊虫？合着她这个还是个苗疆选手。” 除真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另一个新解锁的技能上。 【操尸虫蛊，能够控制各个族群的尸体，使之栩栩如生，辅助战斗。】 “死灵法师吗……好像挺有意思……” 除真瞥了一眼虫皮，勾起唇角点了下去。 轻轻一点，那个技能便顺势亮了起来。 除真心中默念操尸虫蛊，果然一个肥胖的白色虫子扭动着身体钻了出来，灵活地没入了空洞洞的虫皮之中。 那干瘪的虫皮肉眼可见地鼓了起来，最终变成了一团白白胖胖的团子，栩栩如生。 “呃……要怎么控制呢……” 除真小心地戳了戳团子的脑袋，血红色的豆子眼闪了闪，竟然有些呆萌。 “那么……向前走！” 听到除真的命令，团子立刻扭动着身子向前挪动，看上去十分滑稽。 “向右！” “向后！” “后空翻！” “托马斯回……什么太为难你了？那算了……” 看着比小狗还要听话几分的团子，除真的自信心迅速回笼。 方才那有点搞笑的操作，也为她赢得了不少观众，直播间的人气瞬间高了不少。 除真美滋滋地看着直播间人气的上涨，笑得一脸狂妄。 说不定她很有做主播的天赋呢！快点提升人气，说不定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系统消息很快就来泼了冷水。 “新人开播，请保证人气值在一千以上，否则同样视为任务失败，将直接抹杀。” 除真的笑意僵在脸上，气鼓鼓地开口：“这系统也太霸道了吧，绑架我不说还要抹杀我！” 弹幕沉默了一瞬，随机疯狂地刷了起来。 【主播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第三章 遇见主播团 除真怔了怔，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什么意思？” 弹幕很快便为她答疑解惑。 【主播，只有已死之人才会被系统选中，变成主播来换取复活机会！】 除真怔了怔，狠狠咬下下唇。 也是，如果是死了，这些诡异的东西可能也解释得通了。 “那还有其他人跟我一样吗？” 【虽然我很想回答小姐姐，但是透露其他主播的消息是要被封号哒~我还想多陪陪小姐姐呢！】 这样…… 除真抿了抿唇，不过这也侧面映证了确实有其他人的存在。 就在她思忖的时候，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缓缓靠近。 “又有怪吗！” 除真连忙操纵着团子上前当肉盾，手中则是捏好了吸血虫。 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人影出现在了拐角处。 四目相对，两边都是愣住了。 高个子的眼镜男率先开了口：“主播？” 除真愣了愣，压抑住心中莫名地对他们的怨念，轻轻点了点头。 众人明显松了口气，脸上也带上了笑意。 “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怪物呢！” 娃娃脸的女孩夸张地拍了拍胸脯，娇俏地吐了吐舌头，“你不会是新人吧，这么愣！” 除真没有否认：“是的，我刚……死过来的。” 这话一出，五人又是一片哗然。 娃娃脸不客气地一把捉住她的手：“不会吧！这可是a级副本，你个新人怎么匹配过来的！” “伊伊！” 眼镜男连忙将她拉开，歉意地笑了笑，“你别介意，伊伊就是这样的性子。我是毕离，这几位都是我们的队友，欢迎你的加入。” 除真打量着一身民国学生装扮的毕离，眸子微敛。 果然，这并不是古代背景。 除真迟疑了一瞬，勾起笑容，爆出一个惯用的假名：“我是刘佳，请多指教。” 几人也纷纷介绍了自己，只有队伍最后面的清冷男人没有出声。 他鹰隼般的目光直直落在除真身上，让她莫名有几分胆寒。 除真勉强挤出笑来，故作轻松地伸出手：“你好帅哥，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薄削的双唇轻轻抿着，目光划过她白皙细嫩的手，冷冷吐出三个字：“林归曷。” 除真的笑容又僵了几分，心中早已问候了这个姓林的十八遍。 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除真用余光偷偷瞟着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庞，他的五官精致得如同油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冷白色的皮肤也像极了上好的脂膏。浅黑色的碎发柔柔覆在额上，衬得线条优美的侧颜更加俊逸了几分。 嗯……还真就了不起。 除真僵着脖子移开目光，看向其余四人。 笑起来温温柔柔的叶小彤开口道：“佳佳是新人，肯定还不知道很多常识吧。” 一旁阳光帅气的刘运插嘴道：“让我说让我说，一般完成了前置任务存活下来就会开启主播权限，系统任务会随着时间和进度发生变化，不过想必你的任务肯定比我们的要简单多啦，毕竟是萌新嘛！其余的应该没什么了吧。” 听了对方的话，除真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蛊虫…… 虽然他们都是主播……但是似乎……并不是一个阵营的！ 她试探着开口：“我没怎么弄明白，系统是做完前置任务立刻就给分配主线任务吗？” 刘运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了，没有任务怎么玩啊！” “那系统会不会为难我们呀。” 除真顿了顿，刻意地引导道，“比如说，要触发什么隐藏才能开启主线的……” 毕离推了推眼镜，轻轻摇了摇头。 “我经历了十场游戏，现在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毕竟系统只是想让我们直播给他们提供某种能量，并不是想要致我们于死地。不然也不会救我们这些已死之人了。” “就是啊！”温萌伊不屑地撇撇嘴，“你肯定是把支线任务和主线任务弄混啦！” 听着他们轻飘飘的语气，除真只觉得冷汗沿着脊背淌了下来。 不！系统就是想让她死！ 现在想想，她触发的所有主线任务，都是在她脑中产生了同主线相同的念头后才开启的。 如果她从来没往那个方向想过，岂不是到死都不会触发主线了。 而且……天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主线没触发呢！ 她强作镇定地笑了笑：“这样啊，可能是我前置擦边完成的，系统都没有给我发放背景介绍呢。” 刘运笑了起来：“肯定是佳佳你当时被吓到了没注意听！让我来……” “我来说吧。” 一直沉默地立在一旁的林归曷突然开口，声音幽幽，在空旷的地下陵寝内回荡。 “这个副本是个民国背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个叫做虫皿村的闭塞山村。这里的所有人都崇拜蛊虫，但不知为何，他们的行为都十分诡异，我们的任务便是调查村子里蕴藏的秘密，就这样。” 刘运不满地看着这个抢他风头的帅哥，刚要发作，就被一脸惊慌的叶小彤拽了拽衣袖，这才气哼哼地扭过头去。 除真身子一僵，看向娓娓道来的林归曷。 那双黝黑的眸子犹如深潭一般，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入进去。 见气氛有些僵硬，叶小彤连忙打着圆场：“佳佳你这个样子估计是抽到的村民牌，我们都是来探险的高校学生，看来你这是对新手的帮助了。系统有没有给你什么特殊线索呀？” 除真抿了抿唇，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温萌伊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句“小气”，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除真只觉得自己手心已经攒满了汗液。此时此刻的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对这几个“外来者”一直有种若有若无的怨念了。 尽管他们都是主播，但是恐怕……这个副本，是个pvp副本。 而她，就是那个被系统选中用来做反派的倒霉蛋！ 第四章 重操老本行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系统的任务便恰到好处地弹了出来。 【主线任务3：二选一 1.惊吓其他主播，完成整个故事探索； 2.杀光外乡人。】 合着她还是个npc啊！ 除真的桃花眼瞬间变成了死鱼眼。 活着的时候天天苦逼兮兮地吓唬顾客，死了还要被抓来被迫打白工！资本家就该被挂到路灯上当灯饰！ 看着她骤然麻木的神色，众人以为她是被吓到了，毕离连忙安慰道：“没事的，我带你玩。” 除真感激地点点头，心中莫名有一丢丢愧疚。 她上哪找外乡人去，干老本行吓唬吓唬这群主播到时可以。 尽管现在被冠上了一个“村民”的称号，但是除真潜意识觉得，自己的身份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必须跟着这群人，先调查清楚自己的处境才行。 下定了决心，除真便勾起一抹假笑，跟着五人一同前行。 走在最后的林归曷目光炯炯，落在除真瘦削的背上。 好大的怨气。 他凤目微敛，不动声色地拿出一个符咒，融入了掌心之中。 既然他们两队走过来的方向都不是出口，众人便走向了仅剩的岔路。 刚刚藏在阴影处的团子也冒了出来，静悄悄地跟在除真身后。 温萌伊本来还想抱怨毕离拖了个废物进队，就被身后安静无声的团子吓了一跳。 “啊——有怪物！” 众人立刻摆出了攻击架势，除真连忙挡在了团子面前，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是系统送我的……呃宠物！” 毕离眼镜上泛出一抹冷光：“你是契约师？” 契约师什么鬼！ 除真做出一副天真模样：“我也不清楚。” 温萌伊皱了皱鼻子，向着叶小彤的方向靠了靠。 这个女人真是恶心，竟然还带着这么个黏糊糊的东西！ 她的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恐惧，但看着其他队友对它都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忍耐着转过头。 甬道四通八达，里面的怪物更是数不胜数。 主播们都有各自的技能，除了怪力的刘运和操火的温萌伊，还有叶小彤这类通过唱歌来精神攻击的辅助玩家和毕离这样的头脑风暴精准打击弱点的高端玩家。 尽管大家都很出色，除真的目光却一直黏在林归曷身上。 林归曷一直都在用一些奇怪的符咒战斗。 看着那明黄色的符咒，除真莫名想到了之前的墓穴里，遍地贴着的符咒。 不知为何，只是略略瞥了一眼，她就觉得浑身发麻。 还好她的团子帮她承担了所有的攻击工作，嗷呜一口便将眼前的怪物吞了下去。 刚将肌肉膨胀开来的刘运险些栽了个跟头，诧异地看着这个扭动着身子将大它两倍的怪物消化殆尽的团子。 “乖乖，这也太厉害了吧！” “毕竟是新手福利嘛。”叶小彤温柔地笑了笑。 温萌伊撅了撅嘴，冷哼着别开了头。 热度愈发升高的直播间内，弹幕也热闹了起来。 【主播好厉害，这给新人开的挂也太厉害了吧！】 【楼上肯定是看直播的新人，多看看几个直播间就会知道，主播绝对不寻常。】 【刚从其他主播直播间回来的人告诉你们，不可说……不可说……】 除真忙着指挥团子四处进食，只能略略瞥了一眼弹幕。 想必弹幕也发现了，她的任务跟其他人的任务并不一样这点。 除真突然有些庆幸，幸亏这个直播间系统有管制，不能提及其他主播的内容，不然的话要是这几个老玩家有几个死忠粉通风报信，她还不死啦死啦滴！ 一路火光带闪电，主播小分队总算走出了这迷宫一般的地下陵寝。 “嚯！总算出来了！” 刘运夸张地活动着身子，有些不高兴地埋怨道，“毕离，都是你指的破路，说什么圣女除真肯定在里面，结果不但屁都没有找到，我们还差点出不来！累死爷爷我了！”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除真心中咯噔一声。 果然，系统果然给她安排了个大boss的席位！ 快说谢谢系统！ 除真暗自磨了磨牙，一脸无辜地望向众人。 “你们都有找圣女的线索了？” 毕离迟疑了一瞬，还是点点头：“我们在村子里搜索了一番，所有线索都指向这里，不知为何居然没有。” 那肯定没有，老娘早就溜溜球了！ 此时此刻，除真无比庆幸自己用假名的习惯。 叶小彤不紧不慢地提议：“既然没有收获，我们还是去问问引导我们下地宫的那个老人吧。” 众人没有异议，便一同走向了村子。 刚一进村，所有人都觉察到了不对劲儿。 虽然之前虫皿村处处透着诡异，但也算是个富足和平的小村落。 可如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些许奇异的绿色粘稠状物体糊在村子的各个角落，散发着浓厚的恶臭。 一只红眼睛的乌鸦落在他们不远处的枯树枝丫上，发出一声尖利的怪叫。 “嘎——” 伴随着怪叫声，乌鸦徒劳地扑腾了两下翅膀，啪地狠狠砸在了温萌伊脚边。 脆弱的脑袋顿时崩裂开来，刺目的鲜血甚至飞溅到了温萌伊的脸颊上。 温萌伊愣了片刻，惊声尖叫了起来。 “啊——” 尖叫声混杂着更多的乌鸦鸣叫，在空洞的村子中幽幽回响。 “我们下去了多久？这村子怎么突然就这么……破败了。” 除真警惕地扫过一栋栋破破烂烂的茅草屋，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痕迹。 “好像是用指甲挠出来的。” 刘运有些胆怯地缩了缩脖子：“这村子人这么闲，自己挠自己家玩？” 林归曷目光遥遥落在不远处的大槐树下，声音沉稳：“那边。”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大槐树下，就连为他们指路的那个老人也在其中。 他们的眸子泛着不自然的白色，空洞地望着前方，犹如死尸一般直直地向前走去。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听着叶小彤颤抖的声音，除真顺着队伍向前看去。 队伍的尽头，是一个石头堆砌而成的山洞。 那随意搭建的拱形洞门就好像全然隔绝了光线一般，洞口里面什么也没有透出。 有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第五章 和她玩阴的，还嫩了点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被连番惊吓的温萌伊显然已经有些慌了阵脚，她狠狠跺了跺脚，用愤怒掩饰自己的不安。 毕离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道：“进入山洞的人都没有出来，要么是山洞有别的出口，要么……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刘运倒是有些兴奋地活动了下指节：“该不会是圣女吧！我们去看看吧！” “呵。” 一声毫不留情的冷嗤突地从身后传来，林归曷目光漠然地看着兴致勃勃的刘运，语气冷森，“什么都知道就贸然前往，怕是性命不保。而且……现在恐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被他这么一说，除真莫名也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像有些什么令人不适的东西在一出地宫时就混入了他们的队伍之中，散发着淡淡的恶意。 刘云神色一僵，恨恨瞪了他一眼：“那我们的林大天才说说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除真蹙了蹙眉，轻轻揉了揉眉心。 从刚才开始，她就感觉有些细碎的低语一直在她的耳畔响起。 尽管她努力想要听清，可那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一般，完全听不清内容。 叶小彤注意到了除真的不对劲，担忧开口：“佳佳，你没事吧？” 温萌伊眉毛一挑：“对了，你也是这个村的，你不会也中蛊要变异了吧！” 她不善的话语刚落，队伍中就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然而那声音并非出自除真，而是从方才开始就沉默着的毕离。 毕离双目赤红，脸上的血管尽数爆了出来，全然没了方才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林归曷眼疾手快，第一个掏出怀中的符箓，毫不留情地贴在了他的额头。 毕离迈开的步子僵持在半空中，瞬间动弹不得，只能低吼着要冲破符箓的禁锢。 “他好像……想要加入那边的队伍呢。” 叶小彤担忧地眼中冒出些许泪花，“怎么办啊，毕队长怎么会被感染的？” 林归曷冷言开口：“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去那边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刘运怒目圆睁，只以为他是想自己出风头，连忙跟上：“不行！我们可是一个团队！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林归曷眉头微蹙，眼中划过一抹不耐。 “随便你。” 说罢，他便冲向了那边的山洞。 除真连忙紧跟了上去，直觉告诉她，这个山洞就是她搞清楚所有事情的关键。 两三步跟上林归曷，山洞已然近在咫尺，但依旧全然看不见里面。 “我可不要进去！” 温萌伊叫嚣道，“你们谁爱送死谁去，别拉着我！” 失去理智的毕离似乎更加狂躁了几分，探着脖子就想冲进洞里。 林归曷一脚踩住他的身子，将一道新的符箓竖在眼前。 除真只听到他口中念念有词，那符箓便凭空燃烧了起来。 火焰冲天而起，化作了一把巨大的烈火长弓。 林归曷将弓弦拉成满月，三道符咒做成的箭只破风而去，直直射入了那黑漆漆的山洞之中。 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山洞口的石头开始崩塌。 刘运诧异地吼了一句：“地震了……什么鬼！” 一只巨大的诡异生物挤开门口的碎石，蠕动着庞大的身躯缓缓爬出了洞口。 除真下意识地看向地上自己的那瘫团子，尽管两个东西极为相像，可大小全然不可同日而语的！ 更加诡异的是，那个怪物并非如同她用蛊虫控制的这个一样光滑，它的表皮有不少形状各异的凸起，仿佛是由什么东西拼接而成一般。 叶小彤惊叫一声，声音颤抖：“那、那该不会是人的躯体吧！” 除真愣了愣，定睛望去，果然隐约看出了横插着的各类手脚。 一阵恶心的感觉翻涌而上，除真攒紧了拳头，将吸血虫捏在掌心。 一旁的温萌伊突然尖声叫到：“刘佳，这东西不会也是你养的吧！跟你脚边的恶心东西简直一模一样！” 被她这么一说，刘运和叶小彤脸上也透出些许质疑。 林归曷冷眼睨过温萌伊略带得意的嘴脸，冷声开口：“如果你们想做了这怪物的饵食，那就继续吵下去吧。” 原本对着除真虎视眈眈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面前还有个急需对付的目标。 叶小彤抿了抿唇：“我们先合作吧，这些以后再说！” 众人用起自己的看家本领，努力攻击着那个怪物。 然而怪物却好似没有反应一样，只是微微颤了颤，全然没有受伤的样子。 除真看着自己的团子比那个怪物小了快一倍，忍不住皱起了脸。 等级太低了！ 她正犹豫要不要把团子派上去啃它，就感觉背部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除真身子一歪，直直冲着怪物撞了过去。 玩阴的？ 除真看着温萌伊狰狞的脸，默默点开了技能树。 本来她不想这样的，但是她这人有仇必报，可不是什么圣母。 温萌伊正为自己下手隐秘而得意，就发现那怪物非但没有理会撞到它身上的除真，反倒扭动着僵硬的头颅，看向了自己的方向。 怎么回事！ 温萌伊惊恐地加大火力，试图用火墙阻拦住这个怪物。 然而一切不过是徒劳，她轻易地便被怪物卷进了自己黏黏的肉体中，顷刻便没了踪影。 一只青绿色的蜜引虫悄然从她肩头飞离，没入了除真的衣袖之中。 除真眸子微敛，继续专注对付眼前的怪物。 然而方才的接触，似乎让她脑内的那个低语清晰了不少。 除真微微抬眼，正对上一张残念的村人面庞。 “我好恨……” “卑鄙的外乡人……” “偷蛊！他们该死……” 阵阵哀怨声，如同通往冥界的道路上鸣奏的哀乐一般，凄婉悠长，自怪物身上幽幽传来。 听着这有男有女的声音，除真的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她明白了，她都明白了！ 什么外乡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正是这群打着寻宝旗号来迫害村子的学生！ 她作为一个npc，体内恐怕还残留着原主的怨念，因此在看到这群主播扮演的学生的时候才会有莫名其妙的怨恨！ 除真咬了咬唇，警惕地摆出防御姿态。 按照阵营思维反推，既然她的任务是杀光外乡人，那么其他主播之中……恐怕也有“杀死圣女除真”的任务…… 第六章 吃人的怪物 “啊！萌萌！”叶小彤看着温萌伊被那怪物给吸入了身体，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本就折损了一员，如今又因为温萌伊的自作聪明而再减人员，出师不利，让团队中有些人心不稳。 除真渐渐的从方才的迷离中清醒了过来，她看向众人的眼神里透露出些许的晦暗不明。 难怪她的任务是活下去，本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任务，没成想，她走的每一步都是系统精心计算过。 林归曷自然注意到了方才温萌伊跟刘佳之间的小动作，让他疑惑的是怪物对刘佳的态度。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林归曷突然出声质问，三人面面相觑。 刘运本就对林归曷一直不太融入团体的作风不满，如今见他更是咄咄逼人，直接怒了。 “怎么林大天才判断失误，现在就开始拿一个新人做挡箭牌了不成？”刘运也不甘示弱的直接回怼了林归曷。 显然林归曷根本不想搭理他，径直越过他，眼神逼近除真。 除真有些纠结，她的身份不会就这样曝光了吧？ “好了，现在都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都别吵了，我们已经接连失去了两位队友，现在这个怪物吃掉了萌萌后，就离去了，我们到底要不要追上去，也是个问题。”好在叶小彤还是个头脑清醒的，目前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是要齐心协力。 但方才林归曷的疑虑，大家不是没有，这东西好像确实不怎么攻击刘佳，莫不是真的因为刘佳的身份牌跟他们几人的不一样？ 【呜呼，真是精彩啊，我就知道小姐姐肯定是吉人天相，能活到最后！】 【看着主播呆愣愣的样子，说不定只是傻人有傻福。】 除真打开自己的面板，瞥了一眼，发现直播间的人气竟然因为刚才的打斗，又增长了不少。 众人停下来整顿休息，把握不清楚那怪物是什么来历，也不知道这个村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们犹如被困住的斗兽一般，一筹莫展。 除真自从知道团队的任务就是除掉自己后，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 她本就只是想简简单单的完成任务，哪知道系统是真的想搞死她啊！ 除真将技能树给打开，简单的查看了一下自身现在所拥有的技能，刚刚她放出去的那只绿色密引虫就躺在技能栏里。 果然系统还是对她这个npc有些良心，至少给道具这方面还是不吝啬。 除真将那只绿色的虫子点开，居然是一只蛊虫，但有什么作用，目前还不得为知，但这绿色蛊虫貌似能听懂除真的话，不仅如此，这只蛊虫好像也能和团子身体里的蛊虫产生关联。 除真趁着众人不注意，把蛊虫唤出，谁知那绿色的蛊虫竟然没入她的掌心。 “主人，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赌啊！” “没有办法了，如果这样能救下族人，我愿意牺牲自己。” 除真的脑海中又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了那个声音，她听得不是很真切，但直觉告诉她，这一切跟她手里的这个蛊虫是有关系。 “恭喜宿主解锁新技能，生死蛊，同时拥有能跟蛊虫沟通的能力。” 好家伙，合着自己还真就是一个蛊王呗。 除真赶忙查看了新技能，生死蛊跟它的字面意思一样，也就是这只蛊虫和她的生命是连接在了一起，在必要的时候，这只蛊虫可以替她承受一次致命伤。 啊哈，这难道就是npc的特权不成，这不就是复活牌嘛！ 就在除真因为自己白得了一次复活机会，而沾沾自喜的时候，系统冷酷无情的声音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宿主任务，将主播团队带入地宫，且不能被发现身份。” 除真呵呵一笑，她就知道系统怎么会这么好心，一下就给她一张护身符，原来是给她挖坑了！ 同时其他人也收到了系统派出的任务，他们的任务是找出这个村落里人异变的秘密。 “村子都转悠了好几圈了，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除了刚才遇见的怪物，系统是不是在玩我们啊！”刘运一无所获有些气馁。 面对接二连三的失去同伴，确实是让团队有些丧事了信心，大家都各怀心思，有不同的担忧。 除真感觉林归曷一直都盯着她，这让她感觉很不适应。 这人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好像一直头脑都很清晰，而且方才差一点就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信奉蛊虫，应该是被蛊虫给控制了。”林归曷捏了个诀，又在符纸上画了一下。 符纸燃烧漂浮了起来，最后幻化成了一个箭头，指向村民走去的方向。 除真见是时候了，便开口说道：“我来带路吧，而且刚才那个怪物跟我的跟宠应该是有什么联系，不如让我来带路。” 虽然林归曷对除真还是有些怀疑，但还是觉得她说的话有些可信度，说不定他们拿到的身份牌不一样，得到的线索也不一样。 失去了团队的领导者，大家自然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将这个团队给团结起来，并且能引领前行。 除真在此刻说出了这样的话，无疑是稳定了大家的心神，当即刘运跟叶小彤就同意了她的提议。 她暗暗操控着团子体内的蛊虫，团子便跟着村民们遗留下来的气息，带着众人一路来到了村落的后山。 有了团子的引路，倒是让几人省去了不少功夫，最后团子停留在了一处破庙。 几人走了进去，发现这庙中供奉的不是什么神佛观音，而是一位手捧蛊虫的少女。 “这也太逼真了吧，看着像是真人一般。”刘运感慨的说到。 少女身后的图腾让刘运觉得有些眼熟，他伸出手想要将上面的灰尘给佛开，林归曷见状想阻止，却是晚了。 只见四周的罐子中，突然飞出细小的蚊虫，狂躁的攻击着众人。 林归曷捏起一张符纸，飞快的画好后，将其抛在半空中，一道火光蔓延开来，将飞虫给燃烧殆尽。 刘运后怕的拍了拍心口，“看来这里应该就是那些村民异变的原因了，怕不是被这种飞虫给叮咬了导致。” 第七章 消失的温萌伊 刘运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说了出来，显然这种说法并不能让在场的人信服。 叶小彤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突然想起了系统给出的线索，她望向那尊被村民供奉的雕像。 “你们看这个少女手中握着蛊虫，而刚才我们看到的村民又是被蛊虫给操作了，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他们是被圣女给变成了那样？”叶小彤突然惊呼一声，说出这个猜测。 “你们看，这里有一条地道，我们要不要去查看一下？”除真查看了地图，发现了地宫的入口，出声引导众人。 叶小彤走过去，发现入口处有一些黏糊糊的液体，猜测可能方才攻击他们的怪物也从这里进去了。 “看，这不是温萌伊的手镯！”刘运将手镯捡了起来，仔细观察，发现上面没有血迹，说明温萌伊应该还活着。 “难道是那个怪物将萌萌给带到了这里，那它的目的是什么？”叶小彤自言自语的低声说着。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应该就知道，温萌伊说不定已经下去了。”刘运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催促着大家进入地道。 不一会儿众人都进入了地道，地道里很昏暗，几乎看不清周围都有些什么，大家在团子的带路下，勉强才能辨别清楚方向。 除真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被人篡改了一样，她听见有人在呼喊她，但是有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 “佳佳，不舒服吗？怎么感觉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叶小彤关切地询问着除真。 除真摇摇头，她的直觉告诉她，前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 一行人跟着团子走到了一处像是祭祀一样的场地，刘运又一次看到了那让他眼熟的图腾。 “我想起来，这个图腾不就是我们一开始接到任务上面的提示，是圣女除真身上的图腾！”刘运一拍脑袋，惊喜地说着。 叶小彤在刘运的提醒下，也打开了自己的任务面板查看，果然这个图腾就是圣女除真身上的。 “难不成他们在这里举行祭祀仪式，将圣女除真给献祭给了蛊虫？”叶小彤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给惊吓到了。 如果真的是用活人祭祀，那很有可能就是被蛊虫给反噬了，村民才会变异，这也太可怕吧！ “不对，这个村庄的人擅长养蛊，并不是用邪术来滋养蛊虫，而是与蛊虫达到一种互利，所以圣女的职责应该是养蛊。”林归曷查看了一下祭祀的台子，发现上面并没有血的痕迹。 “啊！” 一声尖叫，将众人从迷惑中拉回，这声音不就是消失的温萌伊！ 突然四周开始了剧烈的晃动，尘土飞扬，待众人睁开眼看清楚，就发现刚才的怪物又一次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而这一次不同的是，它有了脸，是温萌伊的，但是她好像被控制了一般，双眼无神。 “萌萌......”叶小彤担忧的低语了一句。 刘运刚想释放技能，就僵持住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这怪物没有将温萌伊给吃掉，而是跟她融合了，这怎么可能？”刘运皱起眉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有着温萌伊脸的怪物。 怪物可没有因为他们的停手，而友好待人，直接发起了攻击，它喷射出黏液，黏液沾到的地方被快速的腐蚀。 众人因为怪物有着温萌伊的脸，不知道将它杀死，温萌伊是不是也会死掉，不敢对它下死手，只能跟它消耗。 但在怪物的眼中，可没有什么同伴友谊，它的攻势越来越猛，小小的祭祀台几乎快布满了黏液，让人无法立足。 “林归曷，你快一点想办法啊！”刘运大吼一声，他已经快支撑不下去了。 经过一番的打斗后，林归曷发现这个怪物只会攻击他们，对除真却没有主动攻击。 “刘佳，用你的宠物去抵挡一下攻击，我来将它与温萌伊分开！”林归曷指导着除真，从面板中抽出一柄剑，咬破手指在剑上书写，朝着怪物就要砍去。 怪物像是看透了林归曷的想法，它将温萌伊护在怀里，突然喷出的黏液变成了温萌伊的技能。 一道火墙将林归曷还有除真的团子给隔开了，接着无数的火球朝着众人砸来。 【主播这不行啊，怎么都没有什么拽炫酷的技能，这看着多无趣啊！】 【新人福利也不过如此嘛，打了这么久的怪，居然一点伤害都没有。】 【新人就是新人，这才第一关就过不了，没意思，散了吧！】 除真感受到心口一阵疼痛，像是被虫蚁给啃食了一般，她艰难地打开了直播面板。 果然她直播间的人气在快速的消失，她想起了系统的话，她直播间的人气跟她的生死有挂钩。 不行，她的做点什么，挽留住人气！ 除真将藏在衣袖中吸血蛊虫换成操尸蛊虫，既然不能直接攻击它，那她就将蛊虫给种在了对方身上，将其直接变成自己的傀儡。 想到这里，除真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她操控着团子去吸引怪物的注意力。 怪物被她引向了刘运那边，自顾不暇的刘运看着突然奔向他的怪物，来不及闪躲。 除真一下上前挡在了刘运身前，可怪物却像吞噬温萌伊一样，将除真给吞了进去。 “佳佳！”叶小彤惊呼出声。 众人眼看着除真被吸了进去，本以为除真会跟温萌伊一样，哪知这个怪物却原地化作了一尊石像。 三人想上前查看，却一无所获。 “完了，这下又死了一个。”刘运神色黯然，语气里带着些无奈。 叶小彤也低低哭泣了起来，本来一开始大家都好好的，没成想这次的任务这么的棘手，也不知道下一个是谁会遭遇这样的事故。 林归曷比较冷静，除真这样做必然是有她的想法，不可能就这样贸然地上去送死。 除真被吸入了怪物的身体里后发现这里面竟然是一个村落，与外面一摸一样的村落。 “这里难不成是一个幻境？”除真喃喃自语道。 “恭喜宿主解锁支线任务，圣女除真的幻境，破解此幻境，将奖励十点技能。” 第八章 圣女除真的幻境 除真听着系统机械的声音，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这里的一切果真如她猜想的一般，那最后的奖励肯定异常的吸引人。 想来她也是误打误撞，又得到了一条线索。 除此之外，除真发现她现在处于灵魂状态一般，村落里的人仿佛都看不见她，而她自己也触碰不到任何东西。 “这倒是和看电影一样，只不过是身临其境版本。”除真自言自语道。 她一路观察着这个村庄，发现村庄里的的人都饲养着蛊虫，蛊虫的对于村名的存在与其说是一种利用的对象，但更像是朋友一般的互利互惠，实现共赢。 “村长真的要放外乡人进入村庄吗？”一个交谈的声音引起了除真的注意，她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是村民在跟村长争论着什么。 村长一脸的愁容，好似对方才年轻男人说的话有些顾虑。 “村长，你也知道我们村庄已经几百年没有外乡人进入，如今他们来还不知道是有些什么目的，这要是真的为了那玩意儿，怕是会毁了我们全族！” 男人越说语气越发的激动，眼神里也染上了些怒气。 村长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低语道：“你以为我没有考虑过这些？可那是上面派来研学的学生，要是拒绝了，我们村庄指不定会有什么灾祸！” 年轻男人张了张嘴，没在说出任何的话，他知道，村长说的都是对的，他无力去反驳。 除真想到以前系统提到的除掉外乡人的任务，看来这里的外乡人，应该就是主播团扮演的角色了。 但是他们到底要寻找什么，又是为什么要除掉圣女除真，导致了村落的灭亡。 除真跟着那个男人回了家，一位妙龄少女走了出来，对着男人甜甜的叫到：“哥哥，你不是去跟村长谈论怎么接待那几位学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除真瞪大了眼睛，因为她惊奇的发现，这位少女与她有着酷似的脸庞。 难不成这就是圣女除真？！ “早就告诫过你，不要随意的出村，现在好了招惹了这样一群人回来，也不知道对村落来说是福还是祸。”男人脸上透露出不悦，冷冷的对着女子说道。 “哥哥，你也知道我自从小时候被神蛊给救治后，我就发誓一生要悬壶济世，我当初去采药的时候，看见在林中迷路受伤的他们，你说我怎么能放弃一个医者的道德？” 女子面上浮现出忧伤的神情，她也知道村落不与外通连，但当时的情况也是逼不得已。 男人终究还是说服了自己，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女子的肩头。 “除真，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一心向善，神蛊的事情，你一定不能让他们知道。”男人话语里带着些语重心长，这或许是他唯一能给出的忠告。 女子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神蛊？除真想起没入自己掌心的那只绿色蛊虫，她一直不知道这只蛊虫有什么技能。 如今结合现在经历的这个幻境，说不定刚才提及的神蛊跟这只蛊虫有关。 除真试着用自己的能力将蛊虫的能力给激发，但是不管她怎么的努力都没有办法让蛊虫苏醒，她有些气馁。 “算了，说不定到了时候系统自己就给我解开了，不过既然知道了外乡人是为了什么而进入村落，是否有什么办法能阻止村落的陨灭。” 除真托腮沉思了起来，漫无目的地在村落里晃荡。 【开始了开始了，这是故事会吧，这不比看电影来得起劲！】 【我就知道我的小姐姐是最棒的！】 【切，也就是小孩子才喜欢听故事，大人都看动作片的好吧。】 除真看着直播弹幕滚动，内心毫无波动，心想还真是到了什么地界她都是苦逼的打工人，得伺候难缠的客户。 林归曷用符咒探查了一番，发现这个怪物体内居然是一个类似异次元空间的存在。 “什么？异次元，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看见的温萌伊不是真的温萌伊，刘佳也可能还活着？”刘运听着林归曷的解说，不敢相信地问着。 叶小彤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是比起同伴丧失了生命，她更加认可林归曷这一说法。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才能将她们给救出来？”刘运询问着林归曷，虽然对他有不满，但也信任他的能力。 林归曷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拿起桃木剑在怪物化身的石像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又拿出了一些符咒，在上面染上了自己的鲜血，贴在了东西南北四角落。 最后他将一条红线系在了自己手上，又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一截红烛递给刘运交待道。 “暂时不能确定是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到一个次元，所以我先进去，有任何的事情我会通过红线向你们传递信息，一旦这红烛燃尽，我也会迷失在次元内。” 叶小彤想阻止林归曷一人前往，她觉得在人员不齐全的情况下，没有必要贸然犯险。 “你认为系统会给你这么多时间让你等待，再说了，我们的任务可是有弄清楚村落的秘密，还有除掉圣女除真，不然一样会死掉。” 林归曷出声提醒叶小彤，她不在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林归曷。 他做好一切的准备后，切出一个空间开口，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进入到除真所在的次元，但如今只能赌一把了。 他用符咒为引，做出一个指路用的东西，这能让他在众多的次元中与除真牵引，从而顺利地找到她。 林归曷踏入次元的那一刻，只感觉一阵的头晕目眩，纵使他身负异能面对这样棘手的情况，也有点招架不住。 迷糊中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林归曷努力地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看来是余毒还没有清除，你们这位朋友怕是还要再修养上几日。”温柔的女生在林归曷的头顶响起，他感觉这声音好熟悉。 朦胧地睁开了双眼，发现温萌伊小心地为他擦拭，刚才那番对话，似梦中一般。 “你醒了，我去叫毕离他们。”温萌伊眼中闪烁着惊喜，没有等林归曷回话，她人已经出去了。 林归曷仔细地打量起了四周，他应该是硬闯次元的原因，强行改动了系统的某些设定，所以他替代了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学生。 林归曷隐隐约约地感觉在空气中隐藏这什么，好似有人盯着他一样。 第九章 地宫钥匙 除真望着这个上一秒还是npc的林归曷，突然就和有了生命一般，内心有了大胆的猜测。 “这人该不会是被真实的林归曷给篡改了吧。”除真呢喃自语。 她本想看看这些外乡人下一步有什么计划，没成想居然发现林归曷也进入了这个幻境。 “宿主解锁支线任务，与林归曷一起解密圣女除真的往事。” 任务面板冷不丁地跳了出来，接着就浮现出了一排红字，是系统给发布的任务。 除真发现这一次系统居然破天荒地给她准备了道具，是一根红线。 “红线？难不成系统还兼职月老，总不会拿来绑人的吧。”除真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林归曷，脑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她挥手将刚才的想法给抹掉，将红线暂时给收了起来。 夜晚林归曷通过星罗盘探查除真的气息，果然他发现上面显示除真就在这周围。 起初他也以为除真跟他一样是替代了某一位npc，但是试探了一圈下来，让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林归曷利用符咒的原因，混淆了系统的判断，让他自己也进入了次元空间，但也仅仅只能做到这一步，其他的也是一筹莫展。 除真飘过去围着林归曷绕了一圈，忽的被他手上系着的红绳吸引了目光，这不是和系统给她的一模一样，难不成有什么联系。 除真将系统给出的道具，也像林归曷那样绑在了手上，瞬间一阵红光闪现，除真就这样出现在了林归曷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除真有些尴尬地举起手说道：“好巧，你也在这里哦。” 说完她就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她以为这是在演什么久别重逢的偶像剧不成，很明显林归曷不是偶然进入这个空间。 【哈哈哈哈主播这天然呆的属性还真是长久，这对话也太直球了吧！】 【不是吧，我的小姐姐不会要跟别的男人跑了吧！】 【不要感情戏，我要看剧情。】 除真此刻真想屏蔽了这些弹幕，她不知道林归曷的直播界面是不是跟她一样，也有这么多人在刷弹幕。 但是目前的情况真的就让人有些难以捉摸，系统到底是怎么想的，把林归曷也送了进来，这不是要她的老命！ 只要林归曷看到了圣女的脸，那不就知道她就是那个大boss除真？！ 想到这里除真不禁后背一凉，相反林归曷可比她淡定多了，直接问了她进入幻境这么久，可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啊，就外乡人想拿村庄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我还不知道。”除真一半真一半假地将了解到的线索告诉林归曷。 她可不敢和林归曷透露半分蛊虫的消息，不然自己这条小命怕是不保。 “这红线是只连接我俩，除我之外无人能看到你，你去祭祀台看看，我跟着团队以免被系统修改漏洞。”林归曷安排着两人的任务。 除真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信息，原来林归曷也没有强大到那个地步，他之所以能走到现在，看来也是做了不少卡bug的事情。 除真也不扭捏，既然让她去查探，那就去呗，只不过情报共享这种事情，狼人杀嘛，她也不是没玩过。 “系统，你想跟我玩，那我就好好奉陪，我除真这么多年混迹密室，还没过不去的本！”除真为自己打气，朝着祭祀台走去。 除真再一次踏入祭祀台，这一次她强烈的感受到被封印在幻境中属于圣女除真的那一部分悸动。 这反应差一点就将她给吞噬，圣女除真的回忆涌入了她的脑海中，这祭祀台中供养的神蛊乃是圣女一直用处子血供奉，所以村落传说可生死人肉白骨也是真。 但这蛊虫须得几代圣女精心滋养才能成活，当初外乡人就是发现了圣女在饲养蛊虫，一时起了贪恋，才将整个村落给屠杀。 而圣女不甘心，在复仇的悔恨中强行催动了蛊虫，遭受到了反噬，变成了蛊虫的傀儡，杀死了外乡人，而她自己也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进入了地宫。 “那是地宫的钥匙？”除真伸出手将钥匙拿到手上，突然她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开始扭动了起来。 “不好，这个幻境正在快速的崩塌！”林归曷的声音在除真的耳边响起，她抓紧二人之间联系的红线。 林归曷以血画符，只见俩纸人变化成他二人的模样。 “我暂且让系统误以为我俩还在这个空间，当空间口出现的时候，你就跟着我跳出去，回到原来的世界！” 除真点点头，一把将钥匙抓在手心，当耳边响起林归曷一声喊跳，除真毫不犹豫地随着林归曷进入了黑洞中。 “林归曷你还活着吗？”除真感觉周围静得出奇，除真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但没有人回应她。 完了，这林归曷不会被黑洞给吞噬了吧？ 除真为了拿取钥匙，差一点就错过了空间口，是林归曷拽了她一把，才得以出来。 但是这样也导致了林归曷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此时她连对方是死是活都不可知。 自从莫名其妙地进入了这个系统后，除真一直都活在紧张恐惧的氛围里，她心里清楚林归曷救她要完成任务，但还是觉得内心有一股暖意。 突然除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了她，她想也没想，扬起手就准备给对方一巴掌。 “是我。”林归曷及时出声制止了这一掌，以林归曷目前虚弱的状态，就算不要命也得废。 除真讪讪地收回手，“你这人怎么没有声音，害得我以为是什么怪物。” 林归曷强撑着坐在一旁，调息了片刻，说道：“我们应该是出了空间，但毕竟破坏了系统的设置，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跟他们进度对接。” 除真听着林归曷的分析，这才发现，他们从黑洞中出来后，并没有在原来的祭祀台，这里的景象，更像是她才进入游戏的时候身处的地方。 “难不成这里是地宫！” 除真恍然大悟，刚才她拿到的钥匙或许并不能够开启地宫，但刚才幻境破碎的时候，最后的画面，是圣女进入了地宫。 第十章 深入地宫 系统被林归曷一搅和，直接将二人给传送到了这里，所以进度是比其他人快了，但未必是一件好事。 毕竟二人是卡了bug，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系统修复了。 “地宫？”林归曷对除真的话有些疑虑，在他们得到的任务背景中，并没有讲到地宫。 “是的，你不是让我再去查看祭祀台，我发现圣女最后进入的地方就是这里，还有这把钥匙，但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除真将钥匙拿了出来，递给林归曷。 倒不是她现在有多信任林归曷，毕竟多一个人思考，离真相也会更进一步。 林归曷端详着手中的钥匙，发现这上面雕刻的图腾和他们在蛊庙中看到的图腾一模一样。 “咳咳......”突然林归曷猛烈的咳嗽了一声，鲜血咳了一手，随即整个人向下倒去。 “喂，林归曷，你别死啊！”除真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扶住，不然林归曷指定头破血流。 除真将人小心翼翼地靠放在一旁，又从系统面板中拿出长明烛为他取暖。 “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凑合一下了，也不知道林归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除真无聊地点开了直播面板，想看看有什么动静。 往常热闹的直播间此刻异常的安静，除真慌张地看了一眼人气值，还好，人气值没减。 看来不管在哪个世界，人都是需要休息。 关掉面板，除真靠着墙休息，模糊中，她好像看到了圣女，圣女说了什么，她听得有些不真切。 “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圣女的回忆，奖励技能点五，接下来开启探秘地宫。” 系统突然出声，除真一个激灵，意识瞬间清醒。 除真瘪了瘪嘴，她初始状态进入的时候，就是在地宫，兜兜转转又绕了回来，这不是多此一举，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她待在这里呢。 “如果这样，你会直接被抹杀掉。” 系统再一次看透了除真了心理，机械冰冷的警告着除真。 除真第一次感觉到系统或许不是单纯的系统，有可能也是人为操作伪装成的系统。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震惊到，这要是真的，那背后到底是谁一直再操控这个大局。 “支线任务，地宫与钥匙，宿主完成后可开启新技能，奖励人气值100，人气值可在商城面板购买道具。” “这系统怕不是个周扒皮，不过这奖励倒是听起来不错。”除真打开了新开启的商城面板，治愈术吸引了她的目光。 林归曷伤势严重，自己的蛊虫也只是能暂时稳定他的气息，并不能起到治疗效果。 看了一眼直播间的人气值，刚好可以兑换，除真毫不犹豫的兑换了这治疗术。 昏迷的时间里，林归曷意识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呼喊他，他听不真切，但知道这人一定对他很重要，他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是什么？ 林归曷睁开眼，脑子还有些混沌。 “你醒了。”除真见林归曷醒了过来，拿出了一点吃食递给林归曷。 林归曷有些诧异，是除真把他治好的？ “我昏迷了多久？”经历了这些事情，林归曷渐渐从一开始对除真的怀疑，到现在有了一定的信任度。 “大概一天一夜吧，我不太确定，这地宫暗无天日，我的兑换的治疗术也只能维持你的体温。”除真咬了一口干粮，点开了直播间。 “那钥匙上的图腾肯定与这地宫有联系，我们先看看这地宫是否还有其他隐藏的暗阁。”林归曷将心中所想说与除真，除真赞同的点点头。 “既然这样，我们先寻找吧，然后想办法联系上他们。”除真附和的说着，将面板收了起来。 二人整顿好，开始顺着前方的小道深入地宫内部。 待他俩离开后，黑暗中突然睁开了无数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二人离开的方向。 除真跟林归曷在地宫内转悠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两人仿佛是在鬼打墙一样。 想到这里，除真有些害怕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服，从刚才就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他们，但是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林归曷，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除真声音里有些微微的颤抖。 “没感觉。”林归曷言简意赅地回复了除真一句，他更加在乎的是为什么他们总是在原地转圈。 如果说是因为他给系统使绊子，导致了系统发生了异样，也不应该连任务都做不了。 除真内心忍不住给林归曷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居然还觉得这人不错，挺有人情味，看来都是白搭，合着白给他疗伤了。 她在林归曷身后跟着，低头无聊地踢着地上落着的小碎石块，猛地，除真抬起头，前方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等她拿手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那里却空无所有。 雾草，真的撞鬼了？！ 除真的视线转到走在她一步之前林归曷的后背上，犹豫着要不要将刚才看见的说出来。 正想着，除真的肩头痒痒的，偏头蹭了蹭，痒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肩头爬。 除真呼吸都屏住了，林归曷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继续自顾自地往前走， 有林归曷这条大腿，不抱白不抱。 除真啊的一声尖叫，林归曷回头发现她身后站着一个黑影，抬起桃木剑就刺了过去。 “哔哔——” 除真听着耳畔响起的声音，有些熟悉，这不是团子？ 她定睛一看，果然是，前面被吸入异次空间的时候将它给遗留在了外面，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能顺着她的气息找到她。 但是，它怎么还变小了呢？ “快住手！”除真大吼一声，打断了还要继续攻击的林归曷。 林归曷被她这嗓子喊道得有些迷惑，及时收住了剑，显然没认出来这是除真的宠物：“怎么，你认识？” “这就是我那萌宠啊，你看啊，它叫团子。”除真说着，退开了一小步，“来，跳一跳，对，真乖，再转个圈。” 团子上下蹦了蹦，还转了个圈，身上的肉都跟着抖了三抖。 第十一章 神秘的石屋 【哈哈哈，果然还是这个萌宠好玩，跟我家狗子一样。】 【主播也太胆小了吧，这都多久了怎么还没有适应。】 【好家伙，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好吧，下次这种能不能来个高能预警啊！】 除真看着凭空弹出来的弹幕面板，人气值又涨了一些，要是这样下去，她的人气值肯定不会跌。 关了弹幕面板，团子没有得到命令，也老老实实地跟在除真的身后。 林归曷对团子的表演不敢兴趣，拿着罗盘继续往前。 “我刚刚用星罗盘探查了一下，这个地宫有着很强大的灵体存在，但是却一直不知道这灵体的所在地。”林归曷看着罗盘上摇摆不定的指针说道。 灵体？ 难不成是她看到的进入地宫的圣女？ 既然她和圣女之间有联系，为什么这一次她没有感受到圣女的任何异样，难不成是进入了那个幻境后，这种牵引就被切断了？ “诶，团子，你往哪里跑啊？”除真看着萌宠突然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冲去，好像刚才她心里话团子能听见一样。 林归曷罗盘上的指针赫然之间也指向了团子跑的方向。 “快跟上去。”林归曷对着除真说道，快速地追了上去。 除真还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就被林归曷强拉着去追自己的萌宠了。 这团子虽然看着胖嘟嘟的，但是移动起来却是一个灵活的小胖子，跑得可比后面跟着的两人快多了。 除真在没死之前都只是在密室内吓唬吓唬玩家，根本不需要太大的运动量，追团子这一会儿的功夫，几乎是她一年的运动量了。 团子终于停了下来，除真粗喘着气，瘫坐在地上。 “不行了不行了，跑不动了。”除真摆摆手，团子又转悠了回来，停在了除真的身边。 林归曷上前查看，是一道石门，上面的图腾跟除真拥有的那把钥匙是一样的，他伸手敲了敲。 有回声传出，而且还能感受到空气的流动，林归曷觉得这背后应该是类似密室的存在，说不定让外乡人痴迷的东西就藏在里面。 “休息好了没有，这里应该就是地宫最深处了，一起找找怎么打开这石门。”林归曷对着还瘫坐在地上的除真说道，冷冰冰的。 除真撇了撇嘴，极其不情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得先她一步进去，不然林归曷先她一步看到圣女除真，指不定反手就给她灭了。 至少让得让林归曷不那么容易地找到入口。 二人在石门的周围看了看，除了那些图腾便再无其他。 “不如，你操控你的团子找一找？”林归曷提出意见。 除真犹豫了一下，但下一秒她就为团子这叛主的行为感到可耻。 只见林归曷模仿着她刚才使唤团子的样子，对团子发令，这家伙居然分辨不出谁才是它的主人，对林归曷的命令也是服从。 “嘿，我白养你了！”除真不甘心地吐槽了一声。 “可能是我们之间还有牵连的原因，所以我才能使唤它。”林归曷将手抬起来，扬了扬红线。 除真这才注意到，这条红线居然一直都没有消失。 天杀的，系统这是要做什么，这样她不是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了！ 除真想着这线能不能剪断，林归曷突然在背后冷不丁冒了一句话，“你在想什么？” 她人一激灵，脚下一滑，手掌按到了身后墙上一凸起，石门竟然轰隆隆的慢慢打开了来。 除真一脸认命，她这下是真的跑不了了。 “行啊，这都被你找到了，走吧。”林归曷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刚才除真的异样行为，甚至还扯了扯红线，催促她快点。 石门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切，两人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这里怎么这么像女儿家的房间。”除真看着眼前被布置得有些精致的石房，自言自语地说着。 二人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场景，难不成这地宫内还有其他人生活？ 除真暗暗有些放松，只要不是直接让林归曷看到圣女除真的真容，其他系统爱咋咋地。 又瞥见了二人连着的红绳，这活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这房间值钱的东西还挺多，要是真的就好了，说不定拿出来能倒卖一笔。】 【楼上慎重发言，小心被踢出去。】 【我的小姐姐你可别移情别恋了，呜呜呜呜。】 除真想着这人一路上也是帮过自己，所以对于他的妄想发言都没有理会，这次本也不想搭理这个人，却突然看到弹幕里有一条内容不是在闲聊。 【主播，你身后墙上怎么这么多眼睛？】 除真一下就联想到了自己前面看到的眼睛，当时还以为是幻觉，被这么一提醒，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 “小心！”林归曷抬手丢出一张符咒，哗啦一下割出一道火墙，将二人给隔开来。 “林归曷，你没事吧？”除真隔着火墙看不到林归曷那边什么情况，但是能隐约看见他在跟什么东西打斗。 她虽说被隔离开来，但是那墙上的眼睛变化出来的石头人还是闯了过来，除真立马召唤团子过来帮她抵挡伤害。 越来越多的石头人从墙壁上滚落下来，他们被打碎后，里面就会出现一只蛊虫，看来这里是圣女设置的一道屏障，应该是在保护什么东西。 除真发现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知道还有多少蛊虫藏在这石屋内，这些蛊虫看着都不像是操控者，应该有一只母蛊操纵这这些子蛊。 以除真现在的实力，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跟这些石头人消耗下去。 “林归曷！你暂时吸引住这些石头人，我去寻找一下背后操纵者！”除真对着还在奋力清除石头人的林归曷说道。 其实除真想的是，要是能找到就最好，找不到她也能优先跑路，毕竟她的任务是活下去，可不能轻易给丢了性命。 “警告，宿主不可离主播太远，不然自动判定脱离任务，当场抹杀。” 系统冷酷无情的声音打断了除真这一天真的想法，本还在为自己的抖机灵开心，突然被人当头一棒给泼了冷水。 除真认命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她早就该习惯了，系统可是想方设法地搞死她，怎么会容许她搞这些小动作。 霎时，除真掌心的那只绿色蛊虫有了动静，除真能清晰地感觉到，它在和什么东西产生共鸣。 说不一定是那只母蛊！ 第十二章 石头人 跟着绿蛊的感应，除真停在了一个木盒子前，除真伸出手，刚放到盒子上，里面就有东西在跳动。 盒子是被锁上的，盒子上的锁扣除真看着有些熟悉，除真将藏在腰包的钥匙拿了出来，插入钥匙，只听见咔哒的一声，盒子打开了，飞出一只蛊虫，除真使用技能想将其控制。 但蛊虫突然开始袭击她，她一个躲闪，就让蛊虫给逃离了去。 林归曷这边将所有的石头人都给击倒了，他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的汗珠嘀嗒地流着。 突然蛊虫飞到了被击碎的石头人中间，一道强光闪过，击碎的石头人居然融合了起来，变成了一个丈二高的兵马俑一般。 “我天，这是高达嘛，怎么还能变身啊！”除真不禁吐槽着，怎么还有这种奇怪的设定，这不是作弊嘛！不过她也肯定了这只蛊虫就是母蛊。 林归曷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力气了，面对这样的巨型石头人，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跑。 “跑啊，你还愣着干什么，等死嘛！”林归曷大吼一声，除真这才反应过来，收起看戏的眼神，跟着林归曷朝外跑去。 后面巨型石头人对着二人穷追不舍，他们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在团子的带路下逃跑。 突然除真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这不是叶小彤，怎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小心！”刘运使出技能，移动一旁的巨石为二人挡下了这一攻击。 “要叙旧一会儿再说，先跑！”刘运看穿了除真的疑虑，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稍有差错，性命就丢掉了。 “这边！”林归曷招呼着众人躲进一旁的小道中，小道狭窄，只有人才能钻过去，石头人只能在外面无能狂怒。 嚎叫了一会儿，似乎是没有办法进入，石头人气馁地离开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佳佳，能看到你们真是太好了！”叶小彤欣喜的说着，她握着除真的手都在颤抖，显然是被刚才的情形给吓到了。 “多亏了林归曷，对了你们又是怎么进入地宫的，都遇见了些什么？”除真看着两人身上都灰扑扑的，看来情况也没有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自从林归曷进入那怪物的身体中去找你们，我们就一直在外面等着，但是你们很久都没有出来，我们又收到了系统发布的新任务，就想着先完成任务。” 叶小彤将一路上发生的事情简短的为除真解说了一下。 “对了，怎么只有你们，萌萌没有和你们一起吗？”叶小彤没有看到温萌伊的身影，疑惑地问着。 “我们没有在幻境中看到温萌伊，或许她跟我们不在一个幻境，看来这石头人守护的应该就是圣女除真。”林归曷拿出星罗盘在推算着什么。 除真听着林归曷点名到自己，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外面应该暂时安全了，我们出去吧，不然呆在这里也是等死。”林归曷收起星罗盘提议道。 三人点点头，跟着他从小道中出去了。 才刚跨出去，就被一团黑影笼罩，几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石头人居然在守株待兔！ “散开！”林归曷一声令下，几人各自退开来。 要不是林归曷反应够快，指挥了一下，几人怕是已经被拍成了肉泥。 “靠！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难缠，看来只能硬打了！”刘运也是个急脾气，狼狈地跑了一路都没有躲掉，这会子火气上头。 几人都进入了战斗的状态，各自使出了看家本领与巨型石头人打斗了起来。 刘运率先操控起周围的土石攻击石头人，却是轻松的被石头人给挡了下来，并且还将这些土石给化作了自己的武器，变成了一把石剑。 “这是什么操作，怎么还能将我的攻击化为己有！”刘运瞠目结舌，这就是同性相吸不成？ “废话，你的技能跟它的技能有异曲同工之处，当然能将你的技能炼化，你这不是白送装备！”除真一语道破刘运的疑惑，看来还得是靠她自己，靠别人靠不住，她可不想死啊！ 林归曷几道符咒甩出去，贴在石头人身上，又用桃木剑在它的周围布下了阵法。 “刘佳你试试能不能用团子上去牵制住她，我趁机启动阵法，将它击碎！”林归曷一边躲避着石头人的攻击，一边冲着除真说着。 除真立刻操控着团子变大上去和石头人缠斗，就在刚刚，她发现自己掌心中的绿蛊能够干扰其他的蛊虫，只需要通过她就可以。 一只团子，再加上绿蛊的干扰，石头人的攻击也逐渐露出了破绽，没有方才那么难以抵挡。 刘运跟林归曷二人配合，将石头人的一臂膀给斩断，石头人连连后退，想重新凝聚起来。 被叶小彤给筑起了一道屏障阻止开来，除真继续暗中催动掌心中的绿蛊，石头人体内的母蛊因为被蛊虫的干扰，有些躁动，不能很好地控制石头人。 石头人的攻击不仅缓慢了下来，而且还没有章法，这更加给了林归曷机会，他提起桃木剑快速地在空中比划着。 只见石头人身上的符咒跟地上的阵法同时呼应了起来，石头人身上贴着符咒的地方突然爆裂，身体被打得七零八碎。 母蛊也从石头人的脑袋里逼了出来，林归曷一剑刺过去，不料却刺空了，蛊虫朝着叶小彤飞了过去。 除真立马挡在了她的面前，看似是用技能，实则是用绿蛊的干扰将母蛊打落。 “吓死我了，差点以为自己就没命了，谢谢你佳佳！”叶小彤感动的一把将除真给抱住。 除真有些不适应跟人亲密的接触，她脸上挂着假笑，手上不着痕迹地将人给推开。 “没想到这还没有遇见圣女除真，就有这么多拦路虎，还不知道这圣女除真有多强。”刘运看着碎了一地的碎石头，自说自语道。 叶小彤也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林归曷则是在整理自己的符咒，刚才一战还是让团队消耗了不少，几人决定整顿一下，再继续探秘。 除真心中擂起了小鼓，按照一般的套路来说，这前面的小怪都刷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打boss了。 可是这boss可是自己啊！她不会真的就只能待命了吧？ 第十三章 圣女除真 除真用力地甩甩头，不行，不能有这种消极的想法。 她得想给办法自保，实在不行，到时候找个什么东西扛一下，自己金蝉脱壳也行啊！ 除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自己吓唬自己。 “都休息好了吧，系统刚给了提示，将圣女除真所在的位置传了过来，我们顺着地图就能找到，这是系统奖励，都收到了吧。”刘运出声询问众人，将自己的系统面板打开，查看起来。 除真闻言瞳孔一缩，什么这就直接开始送命题了？不是，她怎么没有系统奖励，她也参与了战斗啊！ 看着他们都在看自己的系统面板和背包，除真也打开了自己的，刚才被她打落的母蛊，乖乖地躺在技能栏中。 她点了点，浮现出一行字解说蛊虫并介绍使用方法还有携带技能。 除真看完后，好像懂了系统给她的奖励是什么了。 她的身份类似于npc的存在，理论来说跟系统也算是一家人，那这些道具都能为她所用咯。 好像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除真也还蛮享受自己是个boss，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也算是开了金手指吧。 林归曷收起面板，说道：“走吧，早点完成任务，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了。” 除真这一路听到林归曷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任务，这人怕不会是个工作狂人。 倒不是林归曷对完成任务有多执着，而是他想知道这背后的真相。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寻找什么，但系统给出的线索，却需要他自己去判断是真是假，而且系统还有意无意的想引导他去做什么，这一点让他很不满，他想挣脱系统的控制。 所以他拼命地完成任务，就是想解开背后的谜底。 一行人跟着系统的指示，很快就来到了圣女除真的藏身地。 除真看着幽深不见五指的地宫，内心感慨道，还真有些恐怖游戏的氛围。 【芜湖，高潮的部分终于要来临了嘛！】 【万众瞩目期待已久啊！这才是恐怖直播该有的样子嘛！】 【小姐姐加油啊，我与你同在哟~】 除真看着直播间的人一下高涨了不少，果然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最喜欢这样的剧情走向了。 忽的一阵阴风吹过，跳动的长明灯被吹灭，尖锐的女声凄厉回荡在耳边。 除真脚下一滑，感觉自己被什么绊倒了，等她睁开眼仔细看的时候，一张面目扭曲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她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惊呼出声，被人一把捂住嘴巴。 瞟了一眼是林归曷，二人几乎脸贴脸，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应到。 “嘘，圣女除真在找我们。”林归曷低沉的嗓音传入耳朵，有些酥麻的痒。 除真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滚烫，心跳如擂鼓。 天老爷，这也太煎熬了吧！ 圣女晃荡着想要将闯入进来的入侵者给铲除，但是她双目失明，只能凭借嗅觉寻找，好几次都快碰到他们，却又转身走掉。 除真也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轻声的问道：“你做了什么，她怎么会找不到我们？” “一点障眼法而已。”林归曷低声解释着，他小心的观察着圣女，猜测对方下一步的行为。 刘运跟叶小彤死死的握着刚林归曷塞给他们俩的符咒，前面的那些小喽啰都已经让人头疼不已了，这个圣女还不知能在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一直没找到几人，圣女的脚步变得越发的急促，到处嗅着，像是焦躁到了极点，圣女突然嚎叫了起来，嘶哑难听，刺激着人的耳膜，众人痛苦地将耳朵给捂住，这声音快将人给撕裂开来。 “不好，圣女的叫声能刺激神经，得快点找到突破点，不然我们得经脉爆裂而亡。”林归曷艰难的对着几人说着，他强撑着身体将符咒从怀中拿出。 除真看了看几乎进入了狂躁模式的圣女，内心开始犹豫，她不知道现在是否还要继续跟林归曷他们一队。 毕竟她很有可能才是最终的boss，如果帮他们将圣女除掉，会不会自己也直接消失。 林归曷不愧是团队里的重点输出，很快就发现了圣女的破绽。 他咬破手指，在符咒上画着，又将手中的桃木剑朝着圣女刺过去，圣女受到突袭，嚎叫停了下来。 由于林归曷的攻击，一开始使用的障眼法全部失效，圣女看着这些人一副外乡人打扮，瞬间被激起了心中的怒火。 身上的桃木剑被她硬生生地给拔了出来，咔擦一声将木剑掰断，林归曷趁机将符咒贴在了圣女的脑门上，然后嘀嘀咕咕的念起了咒语。 圣女身体吱嘎作响，她痛苦的扭曲了起来，连连后退。 刘运跟叶小彤也使用出自己的技能帮助林归曷，但圣女也不是吃素的，她扬起了锋利的指甲，朝着刘运挥舞，刘运躲闪不及。 他被圣女抓伤，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单手控制土石，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圣女已经跟蛊虫融为一体，她的攻击也自带毒性。 毒素扩散，很快刘运就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圣女在挣扎中，将符咒撕碎，林归曷被反噬弹开，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叶小彤害怕的不知道怎么办，泪水淌了满脸，寄希望的看着一旁躲着的除真。 “佳佳，你的团子能不能对付这个圣女，或者牵制一下！”叶小彤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她生怕圣女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 除真被突然点名，有些不知所措，她望着圣女步步逼近叶小彤，看着受重伤的林归曷，还有昏迷不醒的刘运。 除真内心很煎熬，她的任务是活下去，但是她真的不想踩着别人的尸体。 一番天人斗争后，除真指挥着团子上去抵挡攻击，同时她感受到，掌心绿蛊的反应越来越强烈。 叶小彤也趁势躲到了除真的身后，除真的系统面板里探出了系统新发布的一条任务， “协助圣女铲除外乡人。” 除真抿紧唇瓣，系统原来一早就已经写定了结局，她跟主播团必须要死一个，才算是通关。 第十四章 真真假假 除真愣神的片刻，让团子停止了攻击，圣女也有了空隙，再次发起了攻击，叶小彤惊恐地呼喊着除真。 待除真回过神来，操控团子准备抵挡圣女的攻击，突然她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拖拽着进入了什么地方。 再次清醒过来，除真就发现叶小彤拿着匕首刺在了她的身上，而且一脸的恨意，脸上粘着她溅出去的鲜血。 但除真感受不到疼痛，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已经死了的原因，但很快她就被自己现在的样子所震惊。 从叶小彤眼眸中的倒影，她发现自己变成了圣女除真，难道刚才的那股力量，将她俩合二为一了？ 圣女嘶吼着一掌将叶小彤给扇飞，叶小彤滚落在地上，呕出一大口鲜血。 林归曷调息好，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串铜铃，沾了一些嘴角的鲜血，然后嘴里念着咒语，朝着圣女丢出。 除真下意识地就想躲避，但是她发现这具身体还是由圣女在控制，她没有办法做出其他的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铜铃缠绕在身上。 林归曷快速捏了一个诀，将手中的符咒燃烧，拽着手中的线用力拉扯，将圣女死死的捆绑住，又甩出几张符咒在周围连接出一个阵法。 “你们这些可恶的外乡人，为什么要打乱我村的平静，还将无辜的村民屠杀，该死！该死！”圣女哀怨的声音在地宫回荡。 除真感觉到了圣女的愤怒还有悲伤，她的心脏揪住在一块儿，疼痛感袭来，让她有些不清醒。 她就快要分不清自己是圣女除真，还是除真。 圣女眼中流出血泪，她嘶吼着召唤深深埋藏在地下的蛊虫，除真掌心中的绿蛊在疯狂的爬动着，被蛊虫操纵的村民此刻都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朝着地宫奔跑而来。 “不好，叶小彤快将刘运给带走，那些村民涌进来，就出不去了！”林归曷对着叶小彤吼着，拼命的死拽着手中的线，不让圣女挣脱。 线将他的手割破，鲜血染红了线，顾不上疼痛，林归曷刚才看着除真被吸入了圣女的身体，他猜想此刻除真应该也是能控制圣女的身体。 只是他不知道怎么才能唤醒除真，如果真的让那些如同丧尸一样的村民抵达，还有那些吸食了精血的蛊虫，别说他招架不住，就是整个团队，都得团灭。 除真脑中不断地闪现圣女的回忆，这些回忆和主播团的精力撕扯着，她心一横将嘴唇给咬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她不能让系统得逞，要是她真的失去意识，就彻底沦为了圣女除真的傀儡，她除真向来不受他人掌控，又怎么甘愿认输！ 除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掌心中的绿蛊被它操控，抬手激发它的技能。 与此同时，林归曷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与除真红线的牵连上，用意念传输，企图唤醒被压制的除真。 除真强制性催动绿蛊的力量，消耗过多昏了过去，迷糊间听见有人在呼喊她，强撑着打起精神去听清。 “刘佳，不要被圣女给吞噬了，快醒一醒。” 林归曷急切的声音在除真的耳边响起，绿蛊强大的操控力，让圣女的身体有了变化，除真发现她好像能操控这具身体了。 除真继续控制着绿蛊，让它将傀儡村民还有蛊虫都催赶走，圣女的灵识还没有完全消散，她狠厉的责备着除真。 “你为什么要帮助这些外乡人，你忘记了我俩才是一体，你不能这样做！” “不，你是血蛊村的圣女，而我就是除真。” 除真眼神坚定的望着前方，将手高举，再一次催发技能。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随着圣女愤怒的喊叫中，除真从圣女的体内脱离，林归曷上前将人接住。 除真感觉自己此时虚脱到不行，她甚至连抬一下眼皮都觉得费力。 “休息吧。”林归曷温柔的嗓音安慰着除真，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养神。 系统派发的任务是协助圣女除掉外乡人，但是她将圣女给除掉了，系统不会直接将她给搞死了吧？ 这个想法让睡梦中的除真惊醒过来，她慌地的查看自己是否还活着，一切正常后，庆幸的拍了拍胸口。 “你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林归曷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问着除真。 除真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发现刘运的毒居然解了，而叶小彤仿佛没有以往那么的亲密了，有些疏离。 “你为什么都不帮忙，躲在一旁？”叶小彤先声夺人，她眼神里带着些埋怨。 除真嗯了一声，而后恍然大悟，“我当时也是被吓傻了，后来我不是出手了，但是好像对对方没什么攻击性。” 她摸了摸头，嘿嘿地笑着，试图蒙混过关。 叶小彤还想说什么，又想到当时她操控着团子上去帮大家抵挡攻击，嘟囔了两句，没再说话。 除真有些疑惑，怎么系统没有什么动静，难不成在憋大招？ “恭喜宿主成功打入内部，奖励一条线索，真真假假。” 真真假假？除真有些迷茫，这算什么线索，说了跟没说一样，还不是要自己猜谜底。 “方才我们遇见的应该不是真的圣女，但这能力都已经这么强大了，怕是接下的任务会更加的艰难。”林归曷将任务面板收了起来，冷静地分析着。 除真被这一点拨，悟透了系统给出的线索，她说自己怎么没有受到惩罚，原来刚才打了半天的boss，不是真boss，是开胃前菜啊！ 那这真的圣女不知道有多变态，这就已经让他们损失过半，差点命都搭上去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当初先我们进入地宫的外乡人，也就是另外的主播团队，被圣女给抹杀了，圣女担心自己本体被破坏，所以建立了一个分身出来干扰视听。” 林归曷分析得头头是道，除真听着点点头，这样说还是有些道理。 但是这一个分身，就已经能让自己产生强烈的共鸣，圣女还不得直接将她给吞了。 第十五章 地宫耳室 林归曷说着望向除真的眼神有些说不清的情绪，他确实没有判断错，圣女的分身是跟刘佳融合了。 这两者要么是关联密切，要么就是同一体，不然不可能轻易达到融体。 而且他用红线唤醒刘佳的时候，分明感受到了圣女的分身与刘佳在交谈什么，由于他当时受到了重创，灵识不稳，窥探不到。 “你在想什么？”除真发现林归曷异样的目光，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林归曷摇摇头，“没，修整好了就先跟着地图走吧。” 除真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又怕自己言多过失，让林归曷对她的怀疑更深，只能默默地跟在背后走。 回想起刚才操控的绿蛊，除真跟在众人身后又悄悄尝试着唤醒战斗结束后就沉睡了的绿蛊，她发现现在绿蛊除了感应和干扰，还能控制其他蛊虫。 一行人继续探索，系统可不是什么好心人，虽然给了地图，但一路上几人磕磕绊绊吃了不少苦头。 不是遇见毒蛇，就是遇见蝙蝠，虽然这些都对他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总归是有些耗费人心神。 再又一次被系统给捉弄后，刘运彻底爆发了：“林归曷，你到底会不会带路？” “不要生气，有话好好说，应该快到了。”叶小彤轻轻拽了拽刘运的衣角。 虽然几人都知道是一句安慰人的话语，但此时的情况，也只能自我说服。 除真心不在焉，突然感觉自己掌心的绿蛊在操控着团子前行。 林归曷发现星罗盘有异动，抬头看到团子好像在为众人指引方向一般。 “跟上。”林归曷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话，他潜意识里觉得团子能带领他们走出现在的困境。 几人跟着团子摸黑拐弯，比系统给的地图还要不靠谱。 刘运又想要发作，林归曷将他嘴捂住，示意众人不要出声，一道红色的影子快速的飘了过去。 过了半晌，林归曷松开刘运，刘运磕绊的说道：“刚才那个不会就是真的圣女除真吧......” 林归曷点点头，跟着团子前行，突然脚下一踩空，几人自由落体。 “奶奶的，差点没把爷摔死！”刘运没有好气的吐槽了一句，他望了望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叶小彤也揉着脑袋，将一旁的除真扶了一把。 林归曷先他们一步落地，有经验的他倒不至于像三人那么狼狈，他从背包中拿出一截红烛点燃。 微弱的红光明明灭灭，谁也说不准这里会不会藏着什么。 “看来是地宫中的一处耳室，不确定跟圣女除真所在的地方相不相通。”林归曷将手放在石壁上敲了敲，有回音，看来是空心的。 他用力一推，墙毫无动静，没有什么破绽，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不知道团子带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什么。 “刘佳，这团子是你的，它想干什么你这个主人不知道？”刘运逼问除真，除真被突然问话有些支吾。 “这我哪里知道，团子想的什么我不知道啊。”除真瘪了瘪嘴，往后一退，感觉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嘶——”除真只觉得自己腰被硌得生疼，回头一看发现是口楠木的棺材。 “好奇怪，这耳室中怎么会存着一口棺材？”除真疑惑嘀咕了一句。 众人被除真这一声惊呼也引了过来，都围着棺材琢磨了起来。 “难不成这里面就是圣女除真？”刘运傻愣愣地说着。 “不可能，这只是地宫的耳室，要是里面真的是圣女除真，怎么也应该在主室，没有听过圣女除真当年将外乡人杀完后，埋葬了什么亲近的人啊！” 叶小彤有些疑惑的说着，她又怕是自己记错了，点开了任务面板查看。 林归曷比起这会儿去看棺材，更关心的是刚才一闪而过的红色身影，如果那是圣女除真，刚才几人都没有隐藏行踪，极有可能被发现，但并没有暴露。 除真将手放在棺盖上，通过绿蛊的感应探索着里面。 “棺材里好像有结界。”除真对着众人说道，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说完林归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刘运拍了拍棺椁，感慨地说了一句，“这可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要是搁外面也是能买个好价钱的吧，可惜了。” 叶小彤白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这人还想着这些身外之物，好像他们能带出去一样。 “哈哈，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看看有什么工具能打开棺椁吧。”刘运有些微微尴尬，他抬手挠了挠头，哈哈的笑了一声。 除真瞟了一眼林归曷，他是反应最淡定的那一个，既没有跟他们一起想办法将棺椁打开，也没有反对他们。 倒是一时间让除真有些摸不清，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一副让人看不透的样子。 【我的小姐姐不会真的喜欢这个大木头吧，怎么一路上对他好就算了，还一直眉目传情啊！】 【哈哈哈哈某些人要失恋咯~】 【这棺椁的朝向好像不太对啊，怎么是个死穴啊？】 直播间的人气又涨了不少，除真这段时间都没有注意过弹幕，现在看着这些熟悉的弹幕，还有些亲切的感觉。 除真注意到了那条提示的弹幕，又仔细看了看棺椁，好像真的如同那人所说一般，摆的方向不对。 “林归曷，你来看看，你学术法的，应该对方位的摆放有研究吧？” 除真拉过一旁还在看星罗盘的林归曷，强行让他查看一下棺椁的朝向摆放。 看着林归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除真这才意识到，她怎么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将林归曷给拉了过来，他俩貌似也没有亲密到这种关系。 她讪讪的笑了笑，将手松开，对着棺椁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归曷蹲下来，查看了一下棺椁的底座，没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看来一开始就是这样摆放的。 他站起来，抬头看了一下方位，拿起手中的星罗盘算了算了。 “这处地宫处于龙脉上，简单来说就是一块风水宝地，这个棺椁的摆放是为了让死者吸收龙脉精华，得以复生。” 林归曷清冷的声音在耳室中响起，几人静静的听着。 浑然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东西靠近。 第十六章 耳室古墓 叶小彤听得有些头皮发麻，这意思不就是说，这棺椁里的人很有可能在他们来之前，就复活了。 这死人复活怎么可能，除非异变，那这异变能成为什么东西？不会是恐怖片里那种丧尸的存在吧？ 这样想着，她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佳佳，你害怕也不能抓着我吧，我也害怕啊。”叶小彤突然出声说着，她感觉到有人拉着她的手。 “我没有啊，我......”除真一抬头就发现叶小彤身后立着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 她吞了一口口水，这难道是棺椁里被复活的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叶小彤有些疑惑，怎么都愣着不说话，还奇怪地看着她， 叶小彤刚想回头，刘运就叫住她，“别回头，你别动。” 听到这话的叶小彤更加的慌张了，因为她看到了除真站在林归曷的身边，她的手没有牵着自己。 那牵着她的是什么？！ “哈——”那怪物发出一声诡异的低吼，叶小彤心脏差点骤停，头皮发麻，只希望这玩意儿不咬人。 林归曷将符咒拿出来，朝着天空一丢，符咒燃尽幻化出雷电，劈在怪物的身上，怪物被连连击退，刘运趁机把叶小彤拉了过来。 但还是不甘心地朝着众人扑过来，刘运立马一个挥手，一道土石建筑的石墙就挡在了众人与怪物之间。 怪物在另一端疯狂的敲打着石墙，刘运额头开始渗透出一层薄汗，“快想个办法啊，这石墙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应该是秘法被中断的原因，导致了这人的异变，说不定它的体内也有蛊虫。”林归曷思考片刻后得出结论。 林归曷起手捏诀，嘴里念叨着咒语，将符咒快速的贴在四周的墙壁上，又拿出铜铃缠绕在怪物的身上。 怪物被彻底的激怒，大声的嘶吼着，耳室内开始地动山摇。 绑在怪物身上的铜铃剧烈响动起来，像是下一秒怪物就要挣脱开铜铃一般。 几人害怕地远离怪物，除真和林归曷也退到了角落里面。 他们这会儿挤在了耳室一角，除真的背后正紧紧贴着墙壁，林归曷就站在她的身前，除真可以看见他宽厚的肩膀，满满的安全感。 两个人此刻紧紧挨着，除真觉得自己稍微动一下就能碰到林归曷。 除真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余光却瞥见弹幕疯狂刷屏。 【小姐姐好像脸红了啊，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冷冰冰的大木头了吧？】 【提醒一下主播，这是一个逃生游戏，不是恋爱游戏，哪有第一个副本就来找男朋友的！虽然我承认他很帅。】 【虽然但是，稍微有一丢丢好磕是怎么回事？高冷大佬和萌新小可爱，吸溜，我可以！】 【我也可以！小姐姐快上啊，我支持你，拿下这个帅气小哥哥！】 除真看着角落上实时观看人数比起之前翻了一番，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只觉得被这么多人看着，脸更烫了。 正在这个时候，怪物挣脱了束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林归曷和除真攒了太多的愤怒值，怪物一挣开束缚就朝着除真他们的方向而来。 等除真回过神来的时候，林归曷已经掏出了两张符纸，口中念着什么咒语，再扔出去的时候符纸就化作土石围墙，将怪物牢牢包裹其中。 怪物愤怒地捶打石墙，但听声音也能够听出来它有多愤怒。 石墙外沿，随着怪物的捶打已经开始落下碎屑，从之前怪物的情况来看，应该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叶小彤似乎是也想出一份力，便张口吟唱。 她的技能是可以通过唱歌进行精神攻击，可显然对这个怪物并没有什么用处。 怪物依旧疯狂捶打着石墙，口中咿呀吼叫着什么，手上的力气却愈发大了。 叶小彤的额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林归曷再次拿出了两张符咒加固石墙，可即便是已经加固了，看上去也是岌岌可危。 除真忽然灵光一现，冲着叶小彤大喊，“快停下，别唱了，精神攻击对他无效，反而会叠加增益buff。” 叶小彤闻言停下了吟唱，果然见那怪物的力气渐渐变小了。 众人微微松了一口气，叶小彤脸颊微微泛红，有些懊恼自己刚才帮了倒忙。 刘运给除真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啊，这都能被你发现。” 除真笑了笑，“运气而已。” 林归曷再次加固了石墙，虽然石墙已经增加了三层，怪物的力气也比刚才小了很多，但最里面的那一层已经快要突破了，想来外面的两层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刘佳，让你的团子指路，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林归曷神情严肃，除真赶紧把团子召回来。 团子刚被召唤回来，不需要除真下达命令，便已经朝着其中的一个方向跑去。 一直到了某一块石砖的面前，团子突然停在前面不动了。 “这……要怎么办？”刘运指了指石砖，“前面没路了啊？” 除非他们是液体能过钻过砖缝，不然根本不可能啊！ 林归曷上前，敲了敲墙壁，道：“里面不是实心的。” “什么意思？”刘运愣了愣，此刻也不管多么讨厌林归曷这个人了，问道。 林归曷没回答，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答案。 只见林归曷一拳狠狠打在了那块石砖上，再之后，看似外表坚不可摧的石墙，瞬间就空了一个大窟窿。 那石墙后面果然是空的。 刘运瞪大了眼睛，叶小彤瑟缩着往刘运的身后躲了躲。 除真顺着那个大窟窿往里面看，发现这石墙的背后，竟然有一个巨大的通道，可以同时容纳三五个人同时通过。 只是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情况，团子却率先跑了进去，跑到一半却又停下了。 林归曷口念咒诀，手上亮起一片火光，通道被照亮。 他们这才发现，团子之所以没有继续往前，并不是在等待他们，而是因为这个通道拦住了。 第十七章 耳室瘴气 无数巨大石块紧实地堆叠在一起，看样子是被人为堵住的。确实是有传说，建造陵寝的时候会流出通道给工人，等到陵寝完工的那天，却会堵死通道，将工人闷死在里面。 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也是如此。 大家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现在该怎么办？”叶小彤怯生生问道，如果再不出去的话，外面那个怪物一定会杀了他们的…… 叶小彤这么想着，忽然觉得不对劲，明明刚才才还能听见怪物捶打石墙的声音，怎么现在四周这么安静？ 僵着脖子，叶小彤慢吞吞地往怪物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边石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穿了，而石墙的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怪物，不见了！ 下一秒，那张熟悉的、扭曲狰狞的面容就贴在了叶小彤的面前，她被吓得惊叫一声。 怪物就要动手，刘运眼疾手快拽了叶小彤一把，这才幸免于难。 几人很快四散开来，林归曷离开前还给怪物身上贴了所剩不多的雷电符，而土石符早就已经用完了。 雷电朝着怪物的方向劈过来，怪物有片刻的停滞，给了他们逃跑的时间。 但是很快，怪物又冲向几人，叶小彤落在了最后，被怪物一把抓住，狠狠一甩，正巧将叶小彤甩到了金丝楠木棺材上。 叶小彤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上传传来一阵刺痛，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碎裂的声音，再之后就是一片黑雾迅速笼罩住了自己。 在除真几人的视线看来，就是叶小彤将金丝楠木棺材撞碎，就在他们担心里面会不会有另外一个怪物的时候，黑色的瘴气从那破损的地方迅速涌出。 瘴气越来越多，直将整个耳室填满。 瘴气瞬间便充斥了整个耳室，遮挡了全部的视线。 除真只觉得眼前骤然间雾蒙蒙的一片，真正的体会了什么叫做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这不见天日的瘴气中，时不时传来几声怪物的嘶吼声，以及怪物捶打地面或者墙壁的声音。 虽然明知道怪物也不能视物，可谁都不知道下一秒怪物会不会突然从瘴气中出现，然后一掌将人拍死。 除真本来还在担心，小心翼翼观察着四周——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忽然听见叮咚一声，眼前的面板上忽然更新了一条任务： 【瘴气消失前，杀死叶小彤。】 似乎是怕除真看不见一般，还特意用鲜红的字样加粗。 这是第一次系统明确说明要让除真杀人。 除真的心渐渐地往下沉，这还不如直接让自己被那个怪物杀死呢！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我最喜欢自相残杀的戏码了，果然系统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 【小姐姐上啊，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除真看着飘过的一条条弹幕，抿了抿唇。 这些弹幕背后的，真的是人吗？怎么能这么冰冷地说出杀人的话？ 除真犹豫着，还没想好要不要动手，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雷电的声音。 林归曷？ 除真蹙了蹙眉，有些不解。 他能看见怪物？ 可很快，随着越来越频繁的雷电的声音，除真渐渐明白了林归曷的目的。 他是想要通过声音断定自己以及怪物的位置。 通过符咒到达墙壁的距离就能够推断自己的位置，逐渐缩小距离，就能够大致上寻找到怪物的位置。 终于，一道雷电擦着怪物而过，嘶吼声陡然增大了。 找到了。 林归曷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手中动作迅速地甩出一张符咒，顺着刚才的方向略做调整便甩了出去。 不过片刻，那符咒便稳稳贴在了怪物的身上，雷电完美地打在了怪物的身上。 怪物尖锐地嘶吼声夹杂着猛烈的愤怒，顺着符咒的方向冲着林归曷而去。 林归曷却没有让他靠近，又顺势甩了好几张符咒，此次都准确砸在了怪物的身上。 而除真也终于借着林归曷的符咒，判断出了自己和金丝楠木棺材的位置。 幸亏当时自己距离林归曷不远，不然要想确定还真是有点儿困难。 除真摸索着，小心绕开了怪物的位置，来到了金丝楠木棺材的边上。 她越来越靠近叶小彤，终于在一片昏暗中勉强看清了一个人影，捂着胸口靠坐在金丝楠木棺材边上，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 因为距离比较近，除真可以清楚听见她痛苦的呻吟。 有一瞬间，除真觉得也许给她痛快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下一秒又赶紧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她不能做杀人犯，哪怕自己已经是半死的状态了，她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原则。 可如果不动手的话，自己会死吗？ 【小姐姐还在等什么啊？快点动手啊，好不容易才确定了位置，为什么不动手啊？】 【新人就是容易心软。】 【上面那个，你已经变成怪物了吧？不想杀人有什么不对？】 虽然瘴气障目，但是除真却能够清晰看到弹幕上的字。 她知道在这种恐怖游戏当中不能心软，但是她就是做不到。 说自己废物也好，说自己没用也罢，她只是不想让让自己也变成那种怪物罢了。 除真握紧拳头，像是坚定了什么信念。 她不再去看叶小彤，而是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瘴气竟然小了不少，而瘴气中，怪物的惨叫声却越来越响。 除真忽然明白了什么。 看来这瘴气和那怪物是相辅相成的，怪物越弱，这瘴气也会越弱。 而随着刚才林归曷不断伤害怪物，耳室内的瘴气也越来越薄弱，现在已经依稀可以看见人影了。 “林归曷，这瘴气和怪物是相辅相成的，你牵制住怪物，刘运，你把通道口打开，那是唯一的出口。” 林归曷：“知道了。” 刘运：“明白。” 刘运相信除真，于是听话地发动了技能，将地上被怪物打落的碎石凝固起来，形成一柄巨剑。 这边，除真搀扶起重伤的叶小彤。 怪物刚才那一下实在是用了大力气的，叶小彤直接一口血喷了出来，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最好的方法其实是不该动她的，可现在情况危急，将她放在这里只会更危险，除真只能搀扶着她往通道口走，至于剩下的，就只能看她命够不够硬了。 第十八章 逃离耳室 那边刘运已经将巨石化为巨剑，悬在半空中，正对着通道口的位置。 刘运大喊了一声“林归曷！”，林归曷便了然。 轻巧地一跃而上，狠狠一脚踹在了那柄巨剑的身上。 巨剑得了力，直直插入通道内，不过瞬间，那通道内被牢牢堵住的巨石就碎成了渣渣，连带着那柄巨剑也身首异处，化为了这些碎石中的部分。 “太好了，通道开了，我们快进去！”刘运距离通道最近，大喊了一声之后便率先通过了通道。 林归曷是第二近的，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甩出一张符咒困住了怪物，然后快步走到了除真的身边。 除真还没来得及反应，林归曷就已经背起了叶小彤，道：“快走！” 她点了点头，赶紧跟在了林归曷的身后。 三个人很快通过了通道，林归曷将叶小彤仰躺着放在了地上。 此时，通道另一边的怪物已经挣脱了那张符咒，就要冲着他们的方向追来。 林归曷狠狠一咬牙，将最后一张符咒打了出去，再次困住了怪物，同时冲着刘运道：“赶紧封住墙壁，别放怪物和瘴气过来！” 刘运点了点头，虽然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再一次使用了自己的技能。 碎石漂浮起来，细细密密填充在通道口，不过转瞬便将那个通道再次死死封锁。 刚才还在往外丝丝缕缕渗透出来的瘴气也终于被牢牢锁在了里面，而那怪物也终于没有了动静。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几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唯独除真。 除真的目光若有似无落在大口喘息的叶小彤身上，系统的任务是在瘴气消失之前杀死叶小彤，现在瘴气已经不再外泄，但叶小彤却还活着。 她没有完成任务，所以，自己会死吗？ 【瘴气消失，任务无法判定，已失效。】 任务面板忽然更新，除真死死盯着任务面板上面的“已失效”三个字。 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任务居然还有“已失效”的情况。 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任务都需要完成吗？有的任务即便不完成也会接受惩罚？ 除真的第一反应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不用死了。 随后又忍不住大骂了一遍系统。 真是有够鸡贼的！不给自己完整的任务也就算了，竟然还给自己玩文字游戏。 看来以后和系统相处，自己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儿了。 她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除真抬头，就看见林归曷正看着自己，即便被抓包也完全没有丝毫的尴尬，依旧死死盯着她。 除真的心脏骤然一缩。 这人不会现在还在怀疑她吧，明明她每次都兢兢业业帮他们完成任务！ 这样想着，除真忽然有了很大的底气，也狠狠瞪了过去。 林归曷似乎没想到除真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垂下眸子，不再去看除真。 除真满意地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却忽然听见身边痛苦的一声“唔”。 叶小彤忽然捂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似乎非常难受，一张漂亮的小脸儿都紧紧皱在了一起。 除真凑近了叶小彤，问道：“怎么了？” 叶小彤苍白着脸色，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心脏开始疼了起来……” 除真眼尖地发现在叶小彤的左侧脖颈上，似乎是有一片红色的印记。 拨开遮挡的头发，那片印记便更加清晰地落入了除真的视线当中。 那是红色的一小片，正中心的位置则是深红色的一个小点，很像是蛊虫入体的模样。 除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叶小彤有些被她吓到了，“我，我怎么了？” 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道：“可能是有虫子钻进去了，你仔细想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觉得难受的？” 叶小彤脸色瞬间就白了，颤抖着嘴唇缓缓道：“你，你的意思是，我，我的身体里面，有蛊虫？” 除真没回答，可她的样子明显是已经默认了。 叶小彤慌了，伸手紧紧攥住了除真的胳臂，像是抓住了救世主一般。 “怎么，怎么办，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你先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虫子可能是什么时候进去的。”除真握住叶晓彤的手，问道。 叶小彤似乎被除真这冷静的模样感染了，也渐渐冷静下来，只是浑身依旧忍不住在颤抖，脑中飞快思索着过往的细节。 忽然，叶小彤道：“啊，我，我想起来了，我之前撞到棺材上的时候，感觉脖子上一阵刺痛，但是因为背上太疼了，我就没有特别关注，是不是那个时候虫子钻进来的？” 除真点了点头，“有可能，你先别急，我试试之前兑换的治疗术对你有没有用。” 得到叶小彤的同意之后，除真把手放在了叶小彤的手上，催动着治疗术，实则是用绿蛊探查叶小彤体内的那只蛊虫。 绿蛊很快就感应到了那只盘亘在叶小彤心脏上的蛊虫，除真借机悄悄放出了一只蛊虫钻进叶小彤的体内。 蛊虫慢慢靠近叶小彤体内的虫子，可刚刚靠近，就被对方吞噬了。 除真没想到叶小彤体内的虫子竟然这么厉害，一下子就将自己放出的蛊虫给吞噬了，甚至自己的蛊虫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看起来那金丝楠木棺材中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但很快，除真便发现自己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微弱的声音传来，很轻，她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直直刺入脑海，让除真忍不住微微皱了眉。 那就是……棺材的主人吗？ 没想到自己的蛊虫被吞噬了之后，自己竟然和棺材主人有了微妙的联系。 如果利用得好的话，也许可以派上大用场。 “怎么，怎么样了？”叶小彤看到除真皱眉，就更加担心了，赶紧问道。 除真回过神来，虽然自己皱眉不是因为叶小彤的事情，但叶小彤的事情也确实比较麻烦。 第十九章 棺材主人 犹豫了一下，除真还是决定告诉叶小彤真相。 毕竟是叶小彤自己的身体，她有知道的权力。 果然，在除真告诉了叶小彤之后，她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别担心，那只虫子至少现在还没有伤害你。”确实，那蛊虫暂时只是盘亘在叶小彤的心脏上，却没有什么动静。 至于之后会做什么，就不是除真可以预料的了。 叶小彤点了点头，却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家也能理解，也就不再多说。 到了这会儿，大家才有心情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一片不小的空地，背后是已经被封死了的耳室，而在他们的前面，却有一共四个通道。 这四个通道像是四张巨口，等着将他们吞咽下去，连皮带骨。 谁也不知道这四个通道将会通向何处。 “要不我们分开走吧，说不定就有一个是通的呢，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嘛。”刘运提议道。 但很快就被林归曷否定了。 “不行。” 刘运当下就不开心了，自己刚刚提出意见，林归曷就立马否定，这不就是故意的吗。 “有什么不行的，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吧，不然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高见？” 林归曷瞥了刘运一眼，淡淡道：“刘佳和叶小彤没有自保能力，如果分开走，遇到了危险，她们很可能直接丧命。” 到时候他们就会一下子失去两个队友。 【wow，小哥哥不仅长得帅，而且还很关心人呢~】 【小哥哥的直播间是多少啊，想去小哥哥的直播间给小哥哥打call。】 【这是在关心小姐姐吗，我磕的cp是真的！不接受反驳！】 【楼上已经疯魔了，大家请不要搭理。】 除真：……一群叛徒！ 在她的直播间，却看着别的小哥哥，这不明摆着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 最终几人还是决定分成两组，先选择其中的两条通道，若是不能通过，再及时返回探寻剩下的两条通道。 林归曷主动要求和除真一组，刘运便只能和叶小彤一组了。 因为林归曷的这个举动，弹幕上又是一阵疯狂，除真却觉得他们天真。 林归曷哪里是处于爱护自己的心思，怕是想就近观察自己吧。 他们选了左边的两条通道，进去之前，林归曷给了刘运一张符，“这是感应符，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就把符咒烧了，我们就可以进行短暂的联系了。” 刘运不情不愿地接下了符咒。 林归曷和除真选择的是最左边的道路，通道内很大，两个人并排行走都绰绰有余，只是里面没有灯，漆黑一片。 他燃烧了一张符纸，符纸很快燃烧殆尽，却留下一个小小的火种，大概指节大小，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照亮着不远的距离。 除真觉得新奇，盯着那火光看了一会儿才挪开了视线，小心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四周的墙壁都是土墙，不过土墙十分紧实，没有任何坍塌的迹象。有绿色的植物根茎交错在土壤当中。 除真用手去摸，却在刚要碰到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吟唱声，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又好像近在咫尺，甚至感觉就在自己的脑海中。 那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唱一首十分古老的歌，语调陌生却又觉得熟悉。 从这歌声出现开始，除真便觉得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随后眼前的事物有一瞬间的模糊。 隐约间，她似乎看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不知道是在眼前，还是在脑海中。 那是除真曾在自己和叶小彤体内的蛊虫建立联系的时候见到的，她推测应该是棺材主人的身影。 只是那时候还是模糊一片，甚至看不出是什么，现在却能够清楚看到那是个红衣女子。 那身影越来越清晰，除真甚至可以清楚看见那红色的衣裙上绣着繁复的花样，银色的配饰环在腰间，即便她不动也能够听到从她身上传来的环翠叮当的声音。 和古老的吟唱混在一起，形成一首动听的曲子。 叶小彤！ 除真忽然一惊，会不会是叶小彤出事儿了？ 她正打算叫住林归曷，脑海中的那些声音却忽然停下了，那红衣女子的影像也骤然消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一般。 除真正惊疑不定，林归曷已经走出老远。 他发现就在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亮光，便回头对着除真道：“前面好像有光，我们应该快到了。” 林归曷说完便发现除真停在自己身后没有跟上来，林归曷有些奇怪，担忧地往回走到除真的身边，看到除真的额头都已经冒了冷汗，脸色看上去也有些苍白。 便问道：“你怎么了？” 除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既然已经快到尽头了，除真想还是先看看这通道的尽头是什么样子的吧。 至于那棺材主人和蛊虫，或许是自己多虑了吧，毕竟那只是一瞬间的幻觉。 而且除真可以明显感觉到叶小彤体内的蛊虫还好好的，叶小彤应该也没事。 可能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吧。 除真缓了缓，看林归曷似乎还是有点儿不放心的样子，便扬起了一个笑容，宽慰道：“我真的没事儿，不是快到头了吗，我们快点走吧。” 除真哥俩儿好地拍了拍林归曷的肩膀，走在了林归曷的前面。 在她身后，林归曷目光沉沉地落在除真的身上，良久才迈步跟上。 好在他腿长，要跟上也不难。 除真觉得，自己和林归曷的相处完全就是纯纯的社会主义大兄弟，可总是有奇奇怪怪的弹幕往别的方向转。 【小哥哥对别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对小姐姐也太好了吧。看见小姐姐落在了后面立马就回去看她。那语调温柔的，我都要醉了。】 【这一对儿好甜啊，妈妈我又相信爱情了。】 【为什么这一路这么平静？就不能跳出来两个鬼吓吓小姐姐吗？想看小姐姐吓得哭唧唧躲在小哥哥怀里，然后小哥哥一边温柔安慰小姐姐，一边男友力爆表单手屠鬼。】 【你这样对鬼怪公平吗？虽然但是，我也想看！系统快安排下！】 【你们这些坏人，只想着看甜甜的恋爱，都不考虑npc的感受，我就不一样了，没有npc怎么了？没有农村就不能撒糖了吗？小姐姐，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可以上！】 【看看这路，它不黑吗？看看这环境，它不吓人吗？扑上去，撒娇说好吓人，好想要哥哥抱抱~】 【楼上……我喜欢！小姐姐冲鸭！】 除真：…… 你们还记得这是个恐怖直播间吗？不是恋综啊喂！ 第二十章 红衣女子 除真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熟练掌握忽视弹幕，并面不改色关掉直播面板这项技能了。 这一条路并不长，就像弹幕上说的，十分安全，甚至安全的有点儿不太正常。 通道的尽头是一片空地，但显然还在陵寝内。 也不知道这片空地是做什么用的，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有四周的墙壁上放置了几盏长明灯，照亮了整片空地。 但很显然，这里是密闭的，没有出口。 除真还想要再仔细探查，可就在她迈出通道的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黑，脑中一片轰鸣。 她脚下虚浮，差点儿站不稳，幸好被林归曷及时扶住才没有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 除真却没有力气回答他，只觉得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炸裂开来一般，与此同时，那红衣女子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脑海中。 之前那红衣女子的影像都很远，远得除真只能看见那身鲜艳的红装，而她的面容则完全隐没在黑暗中。 可这一次，这红衣女子却是忽然站在了自己的跟前，而她的面容依旧模糊，可除真却能够清晰看见红衣女子那扬着笑容的嘴角。 僵硬着，使劲往上勾起的嘴角，看上去十分诡异。 红衣女子嘴角越扬越上，诡异中缺又透着得意。 除真只觉得那笑容带着十足的恶意，但很快，那红衣女子的身影就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唯有那诡异的笑容深深烙印在除真的脑海当中。 直到消失的刹那，除真才终于从那诡异的笑容中挣脱出来。 心中的不安却愈演愈烈，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除真焦急地攥住林归曷的胳臂，道：“叶小彤，叶小彤那边有危险，快点燃符咒通知他们。” 她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现在正被林归曷抱着，两个人之间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也没有发现此刻的弹幕上满屏的粉红泡泡，简直恨不得两个人当场结婚。 除真满心想着的都是叶小彤，林归曷看着除真那焦急的样子，很快也明白过来了。 不再迟疑，林归曷迅速拿出符咒点燃。 随着符咒被点燃，幽幽的火光闪烁，从燃烧的符咒中传来微弱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除真想要仔细去听那到底是什么声音，便听见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 是叶小彤的声音！ “叶小彤！叶小彤你怎么了？你们那边发生什么事……” 除真话才刚说了一般，那火焰便骤然间熄灭了，整个通道再一次恢复了宁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除真和林归曷对视一眼，便默契地朝着另一条通道跑去。 叶小彤和刘运那边果然出事儿了！ 他俩走的是左边的第二条通道，刚才从外面看一片昏暗的通道此刻却能够清楚地看见尽头是一片光明。 除真和林归曷不敢有半点儿迟疑，直接冲进了那条通道，甚至这一次都没有照亮，凭借着尽头的那点儿光亮冲了进去。 可就在他们要迈出通道的时候，面前却有一道屏障，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除真伸手去摸，只感觉到一阵软绵绵的触感，但眼前又真切的没有东西。 甚至她可以清楚地透过这一层透明的屏障，看到屏障后面的情况。 那里，是和他们这边一模一样的一片空地，同样的大小，同样的无数长明灯挤满了四周的墙壁。 不同的是，这片空地上多出了巨大的梯形高台，离地大概一二米的样子。 高台上，四个角落都摆放了一个细高的篝火架，上面摆放了一个火盆，但没有点火。 而在高台下面，一左一右立着两个巨大的石柱，石柱很粗，大概有四人合抱才能围起来。 石柱上密密麻麻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蛊虫，他们无一例外都扭曲着，像是在挣脱什么，又像是在蛄蛹着朝着某个方向，或者某个东西而去。 最大的虫子大概有半人那么高，盘亘了半圈，最后的脑袋直直望向高台上正中央的位子，像是在死死盯着高台之上。 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除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胳臂上已经开始出现鸡皮疙瘩了。 她其实并不应该害怕的，因为圣女除真的身份，对于蛊虫，除真甚至应该是亲近的。 可这石柱上的虫子，却在看到的那一刻，便让除真产生了一种隐隐的不安，手中的绿蛊也在隐隐躁动。 像是一种深藏于心，深入骨髓的敬畏、恐惧，甚至是排斥，让除真感到万分的不适，想快速逃离这里。 可她的双脚又被深深扎根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石柱上的图案。 “这里可能是他们用来处死背叛者的祭台，中间是用来处死背叛者的，两边的石柱则是镇压死者灵魂的。”林归曷盯了那石柱一会儿，猜测道。 说话的时候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的除真的身上，像是想要从除真的身上发现什么线索。 除真并没有发现林归曷的视线。 她已经完全被这坐祭台，这两根石柱勾住了心神。 她只觉得自己从看到这片空地开始，内心便一直躁动难安。 此时，除真好像再次听到了红衣女子的吟唱声。 这一次那声音变得更加清晰，除真甚至可以听见那声音的每一个音调，它在似乎在赞美着蛊神，又批判着世人。 虽然除真并不懂那歌曲的意思，但除真似乎就是能够明白。 那歌声，在用残忍的语言批判着这人世的丑恶，撕扯着那些人伪善的面容，揭露出他们的面目狰狞。 恶毒地诅咒着他们永世不得超生，用血与肉的折磨惩罚他们满是恶欲的肮脏心灵。 那声音逐渐变得扭曲，尖锐刺耳的声音划过耳畔，让除真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一直观察着除真的林归曷很快就发现了除真的不对劲，赶紧上前拉住了除真的手腕，“你怎么了？你听到了什么？” 除真摇了摇头，林归曷却不愿意放过她，“告诉我，刘佳！告诉我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第二十一章 祭坛 除真脸色有些苍白，她似乎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林归曷。 事实上，若是面前的人不是林归曷，而是叶小彤，或者刘运，除真说不定都会告诉对方。 但是林归曷不行。 这个人实在是太敏锐了，现在他对自己并不完全信任，除真不知道若是真的告诉了他，下一刻，他会不会杀了自己。 若是让林归曷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和棺材主人产生联系，恐怕自己的身份就真的暴露了。 不行，不能告诉他。 除真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林归曷，只道：“我没事儿，可能是这里太压抑了，让我觉得有点儿难受。” 林归曷显然是不相信的，可还不等林归曷说什么，忽然祭坛上火把骤然点亮，疯狂跳跃的火光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这预感就变作了现实。 只见通道中原本蛰伏在土壤中的藤蔓突然动了起来，在谁都没有发现的时候骤然间动身，将除真整个儿包裹了起来，抬到了祭台正上方。 除真的手腕还紧紧缠着藤蔓，让她动弹不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林归曷反应过来的时候，除真已经被藤蔓带到了祭坛上。 硕大的根茎从地底深处伸出，如同成年男人胳臂一般粗细的藤蔓将除真的四肢和腰肢牢牢捆绑在半空中，其中一根甚至已经勒住了除真的脖颈，缓缓用力。 剩余的藤蔓则疯狂涌动着，像是在催促着，快点将除真杀死。 林归曷见状，赶紧打出一张符咒，那符咒迅速穿过那层看不见的屏障，落在藤蔓上。 可刚刚碰到藤蔓，那符咒却骤然间化为了灰烬，反观那藤蔓却没有丝毫的损伤，甚至因为林归曷的动作，更加狂暴起来。 除真感觉勒住自己的藤蔓力气更大了，几乎要窒息了一般。 林归曷咬了咬牙，看来这藤蔓的力量十分强大。 眼看着除真的脸已经变得通红，林归曷大声喊道：“你们不能杀了她，她可是你们的同伴！” 除真原本还在挣扎，听到这句话有了一瞬间的怔愣。 原来他竟然早就知道了吗？ 怪不得他总是忽然盯着自己，除真还以为自己已经骗过他了呢，没想到终究还是自己天真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相信自己吧。 就是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 除真胡乱想着，手上渐渐没有了力气。 耳边的吟唱声却似乎变小了，除真感觉自己好像真切听见了那近在咫尺的声音，不是脑海中传来的，而是就在自己的身边，有个女孩儿在轻声吟唱。 “你唱歌真好听，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除真听见自己张嘴说道。 那因为窒息而逐渐模糊的视线忽然间清晰了起来，她看见了一张清亮的面容，她带着一张银色面具，却依旧能够看出女孩儿的长相十分漂亮。 山间的微风轻轻吹着，女孩儿略带羞涩的笑着，身上穿着那件除真再熟悉不过的红色花纹的衣服。 “除真，谢谢你愿意陪着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红衣女子拉住了除真的胳臂，轻轻晃了晃，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忽然眼前一暗，两个人似乎在一座阁楼里面，门被关上，只有微弱的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 眼前红衣女子满脸怒容，一把甩开了除真的胳臂：“除真！你不应该将那几个外乡人带进来的。如果没有那几个外乡人，村子就不会被毁，都是那几个外乡人的错！” 她第一次跟除真发这么大的火，可她实在是太生气了，浑身都在发抖，眼眶也微微泛了红。 看着她盈满泪水的眸子，除真有些难受，伸手想要去拉红衣女子，却再一次被红衣女子甩开，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除真想要去追，忽然间眼前红光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站在了一片火海当中，火焰席卷了整个村庄，四周是大人小孩儿的尖叫声。 原本朴素的村庄顷刻间化作了飞灰，变成了一座人间地狱。 除真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忽然手被人拉起，除真这才发现是那个红衣女子。 “除真，跟我来。”红衣女子道。 除真乖顺地被红衣女子拉着往前跑，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只是一味地跑着，跑着。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双腿发软，除真累得跪坐在地上，却发现眼前的场景又变了。 自己跪坐在一片黑暗当中，唯一的光亮照耀在自己的身上，在自己的面前，则站着那个红衣女子。 她身上的衣服变得更加华丽了，手上还拿着一根权杖。 权杖上精细雕刻着的，不是蟒蛇而是一只巨大的蛊虫，看上去有点儿像是那只绿色蛊虫的plus版。 除真这才想起这个红衣女子是位祭司。 此刻，她望向自己的眼神冰冷一片，却又似乎含着深深的痛苦挣扎。 半晌，她缓缓举起权杖，指向自己，原本清亮的声音低沉了不少，“杀掉外乡人，或是，被烧死在祭台上。” 正在此时，除真的脑海中想起了熟悉的一声“叮咚”。 【任务：杀死叶小彤！】 熟悉的任务发布的声音将除真从记忆中唤醒，但是下一刻却被这任务面板上的任务给震惊了。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逃掉了这个任务，却没有想到又回来了。 所以到底还是逃不过吗？ 除真攥紧手指，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藤蔓已经消失不见了。 原来就在除真深陷回忆当中的时候，林归曷发现自己刚才的那句话并没有让藤蔓有丝毫的退缩，甚至更加猖狂了起来。 眼看着除真已经渐渐没有了挣扎，林归曷只能另想别的方法。 林归曷掏出一张符咒贴在了屏障上面，幸好，虽然那藤蔓的战斗力强，但是这屏障还是在自己可以解决的范围内。 那符咒一贴上去，这屏障就骤然间消失不见了，林归曷也终于得以进入了这片空地。 按照他对游戏的了解，游戏肯定不会故意设计死局让他们钻的，所以这里面肯定有破局之法。 第二十二章 红衣祭司的过往 经过了仔细地搜索，终于让林归曷在左边的石柱下面发现了端倪。 就在石柱左边一点儿的地方，相比起周围紧实的泥土，这边的土壤似乎有些松散。 挖开泥土，里面竟然是一只瓦罐。 瓦罐似乎有些年头了，上面雕刻着的也是各种各样的蛊虫，很显然这是个重要的线索。 只是瓦罐的罐口被人为地给封住了，林归曷没有时间仔细思索如何打开，便直接暴力一摔，将瓦罐摔碎了。 从瓦罐内，摔出了一只绿色蛊虫的尸体，林归曷不知道这蛊虫的尸体有什么用，便转身看向除真的方向。 只见除真旁边忽然闪过一道绿光。 那一只一直藏在除真掌心的绿蛊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从除真的掌心飞了出来。 一飞出来，就像是疯了一样，四处乱撞，伴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嘶鸣。 绿蛊在空中狂躁地横冲直撞，莹莹的绿光随着它的飞行星星点点地散落在藤蔓上。 刚才还在疯狂涌动的藤蔓，在碰到那绿光的时候却忽然安静了下来，藤蔓迅速变得透明，不过几秒的时间就完全消失不见了。 没有了藤蔓的支撑，除真在半空中迅速往下掉落，好在林归曷快步上前，在除真掉在地上之前，一把抱住了除真。 等除真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藤蔓不见了，而自己被林归曷抱在怀中。 而且还是公主抱！ 【啊——我已经化身尖叫鸡了，你们谁都不要来拦我，今天我就算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我也要用我腐朽的声音喊出：我的cp是真的！】 【小哥哥男友力简直爆棚啊，没想到看着那么瘦，实际上很有肉啊，这公主抱的姿势也太标准了吧。】 【呜呜呜，妈妈，我搞到真的了。】 【谁能想到我居然在一个恐怖直播里面磕cp，还这么上头。】 【磕！都给我磕！我的cp就是最甜的！】 有几个刚进入直播间的都被这满屏的粉红泡泡给震惊了，经过弹幕的悉心科普之后，再看一眼这屏幕上标准的公主抱，瞬间垂直入坑了。 看着满屏弹幕标准的粉红色，除真很想不顾形象破口大骂。 然而，当她的余光瞥见角落里那个观看人数的数字时，忽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观看人数已经破万了，并且在朝着十万极速冲锋。 虽然知道这么多粉丝里，至少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冲着磕cp来的，但这重要吗？这不重要！ 打脸来的那么快，还来得那么准。 除真十分平静的脸，不知道林归曷的弹幕上是不是也是满屏的粉红泡泡。 他将除真放了下来，两个人对面而立，因为这弹幕，除真面对面看着林归曷稍微有点儿尴尬，正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自己刚刚是不是……掉马了？ 除真猛然间睁大了眼睛，“那个……你刚才喊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她还抱着一点点微弱的希望，希望林归曷只是随口喊的，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果然人不要有侥幸心理。 林归曷：“你就是圣女除真，对吗？” 除真心想，这一句礼貌的“对吗”完全更改不了这是个陈述句的事实！ 他分明已经知道了！ 除真在要不要杀人灭口和自己会不会提前被林归曷灭口中纠结，就听见林归曷道：“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刘运和叶小彤他们。” 除真：嗯……嗯？ 她是不是听错了，他的意思是，他会帮自己瞒着？不告诉他们？ 除真小心翼翼确认道：“你……不告诉他们？” 林归曷点了点头，“我们的敌人是系统，而不是玩家。” 除真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伸出一个大拇指，看看人家这个觉悟！ 当自己还在第一层的时候，人家已经站在顶层了。 除真为曾经对他的所有偏见道个歉，这人简直就是人间的小天使，是世间难得的伟人啊。 要不是现在在游戏里，她都恨不得花钱给他做个雕像，就立在村门口，上面偌大的字雕刻着“伟大”。 林归曷懒得搭理她，移开了目光，道：“我们先从这里离开。” 除真点了点头，在林归曷转身的时候又突然拉住了林归曷的胳臂，道：“我忽然想起来，刚才我收到了系统发布的新任务，让我杀了叶小彤。” 林归曷闻言眉头紧拧。 虽然在猜到除真身份的时候他大致上也猜了除真的任务。 既然他们的任务是除掉圣女除真，作为他们对立面的除真，任务应该也是类似于杀了他们，却没有想到系统竟然会精准到某个人。 是因为一直没有完成任务，所以系统开始不耐烦了吗？ 林归曷陷入了沉思，除真盯了他一会儿，忽然余光瞥见一道绿色的光芒。 凑近了一瞧，竟然是自己的那个消失了很长时间的绿色蛊虫。 这会儿它正趴在一个破碎的瓦罐边上，瓦罐中漏出一只绿色蛊虫的尸体，和它长得一模一样，而它正在吞噬那尸体。 除真忽然想起了红衣祭司权杖上的绿色蛊虫，仔细对比下，这只绿色虫子除了大小，其他的简直和她的那只高度相似。 能够被雕刻在权杖上，蛊虫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或许就是那只传说中的上古神蛊。 而偏偏这么巧，这藏有绿色蛊虫尸体的瓦罐就在祭坛的边上。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这只虫子又和红衣祭司有什么关系？ 除真沉默着，眼看着绿色蛊虫吞噬结束便在地上一动不动，除真拿起绿色蛊虫将它收好，那边林归曷已经开始寻找出口了。 除真也赶紧加入其中。 最后他们在右边石柱底下发现了一块石板，推开石板，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通道。 除真和林归曷没有丝毫犹豫的便走了下去。 这通道和刚才他们来的通道一样，周围都是泥土，上面盘根错节的都是藤蔓。 除真已经被这些藤蔓弄出了心理阴影，不动声色地往林归曷的身边凑了凑，林归曷发现了也不介意，还将除真往身后护了护。 很快，他们便走到了通道的尽头，是另一个耳室，并且和之前那个耳室一模一样，正中央的位子也端端正正摆放着一个金丝楠木棺材。 第二十三章 粉红泡泡 如果不是刚才那个耳室已经被他们和那怪物破坏得不成样子了，他们一定会以为自己是走回来了。 两人刚一步入耳室，便听见“轰隆”一声响在他们身后，通道骤然间关闭，他们被困在了这耳室当中。 有了之前的经验，除真和林归曷赶紧小心戒备起来。 下一瞬，一只体型巨大的东西从天而降，弹幕上瞬间开始疯狂刷屏。 【啊！！！是蜘蛛啊！！！】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蜘蛛啊，我好害怕啊！】 在他们面前的，一只体型巨大的蜘蛛轰然落地。 那蜘蛛足足有两三层楼高，除真可以清楚看见它侧边的八只眼睛正牢牢地盯着他们俩。 蜘蛛一落地，便对着两个人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一道蛛丝从它的嘴里射出，直直冲着两个人的方向而来。 除真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看着那蛛丝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林归曷赶紧推了除真一把，除真这才堪堪躲了过去。 可即便如此，蛛丝还是擦过了除真的胳臂。 只见被蛛丝碰过的地方，衣服以极快的速度被融了一道口子，蛛丝落在除真的皮肤上，除真只觉得胳臂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 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胳臂上，被蛛丝碰到的地方，竟然有了大片灼烧的痕迹。 蛛丝擦过除真落在了地上，形成了一张蛛网，却瞬间融化在了地上，化作了紫色的液体，还在咕嘟咕嘟往外吐着泡泡。 很明显，这蛛丝上面染着毒液。 除真脸色有些难看，蜘蛛见一次没中，紧接着又发起了第二轮的攻击。 林归曷将除真推开之后便赶紧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符咒，在蜘蛛再一次吐出蛛丝之前，甩出那张符咒，符咒落在蜘蛛的嘴巴上，将蜘蛛的嘴巴牢牢封住。 蜘蛛努力想要张开嘴却终告失败，蛛丝在嘴巴里面含混了一圈，最后也没有找到出来的地方。 它气得脸色都变了，如果蜘蛛也有脸色的话。 蜘蛛疯狂跳动着，几只爪子胡乱扑腾着。 林归曷赶紧拉着除真躲到了一边的角落里面，那边蜘蛛已经抬腿将自己嘴上的符咒撕了下来，怨恨的八只眼睛全都死死盯着林归曷的身影。 它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除真了，满心想着的都是将这个讨厌的人类杀了泄愤。 林归曷顺势将蜘蛛引开，一边跑，一边扔出好几张符咒到蜘蛛的身上。 蜘蛛灵巧地躲了过去，还不等它得意，林归曷便又加大了符咒的数量，这一次，好几张符咒落在了蜘蛛的身上。 符咒一沾上蜘蛛便化作了小火苗，在蜘蛛的外壳上烧出几个坑。 蜘蛛感受到自己外壳上剧烈的疼痛，一边痛苦挣扎，一边更加紧追林归曷不舍。 恨不能将他剥皮抽筋。 除真则趁着蜘蛛被林归曷吸引了注意力，赶紧跑到了棺材边上，这是他之前和林归曷商量好的。 蜘蛛畏火，可林归曷的符咒并不能一下子引出大量的火，便只能借助助燃物。 而这里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助燃物，很显然就是这个木制的棺材。 若是将棺材劈开，再用火燃烧，就能暂时抵挡这只蜘蛛了。 不然等体力耗尽，他们就是蜘蛛的盘中餐了。 林归曷同意了除真的建议，他去引开蜘蛛，而除真则趁着这个机会跑到了金丝楠木棺材边上。 除真用在角落里面捡到的斧头狠狠劈向了金丝楠木棺材，只能说不愧是金丝楠木吗，一下劈上去竟然毫发无损。 她又用了点儿力，连砍了十几下才终于将木板劈开了，露出棺材里面的模样。 除真没有想到，他们找了那么长时间的叶小彤现在竟然躺在这棺材里面。 叶小彤静静躺着，双手叠放在肚子上，看上去像是在此安寝一般。 这种想法让除真打了个寒颤，伸手去碰叶小彤的脖子，发现还有脉搏，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还活着。 除真赶紧将叶小彤从棺材里面拖了出来。 与此同时，林归曷来到了这边，看到叶小彤也有些震惊，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她。 不过现在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两人将叶小彤扶了出来，林归曷移开了视线，将目光落在棺材上。 林归曷在棺材上贴了一张符纸，那棺材便瞬间燃烧起来。 这时，蜘蛛也已经挣破了符纸的束缚，就要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却在看见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的时候有一瞬间的退缩。 看来他们选对了方法。 林归曷再次扔出一张符纸将蜘蛛困在了原地，然后狠狠一踹那棺材，熊熊燃烧着的棺材便飞向了蜘蛛。 燃烧着的棺材一碰到蜘蛛，那火焰便迅速席卷了蜘蛛。 不过瞬间，那蜘蛛便被火焰给包裹了起来，包括那一张困住蜘蛛的符咒，也被烧成了灰烬。 符咒被烧毁，蜘蛛终于可以动作了。 而火焰带来的灼烧感也让蜘蛛忍不住挣扎，恨意却让它恨不得和林归曷同归于尽。 于是蜘蛛拖着疯狂的步伐，强忍着痛苦依旧顽强地朝着林归曷的方向而来。 林归曷一边躲闪，一边冲着除真道：“出口和上一个耳室应该是一样的，你过去看看。” 除真点了点头，担心叶小彤被蜘蛛误伤，于是扶着叶小彤艰难地走到了其中的一面墙前，摸索着找到了上次通道同样的位置。 她敲了敲，听声音那后面应该是空的。 心中有了底，抡圆了狠狠一拳打在了墙壁上。 也许困境就是能够激发人心底潜能，竟然真的叫除真一拳便将墙壁打穿了，露出墙壁后面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通道。 幸运的是，这个通道里面没有被人为地拦住。 除真惊喜地冲着林归曷招了招手，喊道：“我找到出口了，你快出来！” 一边赶紧扶着叶小彤钻进了通道，林归曷赶紧紧随其后。 那只蜘蛛眼看着林归曷要走，也想要追上来，可已经燃烧了那么长时间的蜘蛛根本已经处于半死的状态，动作已经没有那么迅速了。 等到林归曷走出了通道，那只蜘蛛也才挪了两步，便轰然倒下，只有它身上的火焰还在生生不息地燃烧着。 第二十四章 棺材里的叶小彤 林归曷出了通道，先是给通道贴了一张符咒，符咒化作一道屏障，阻挡了两个空间，这才放下心来。 耳室之外，是和之前一样的一块空地，四个熟悉的通道再次出现在面前，让人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两个人没有着急往前走，而是决定先在这儿等待叶小彤醒来，询问一下情况。 除真将叶小彤放在地上，自己也跟着坐在了叶小彤的身边，林归曷则再次燃烧了一张符纸，想要联系刘运。 符纸窸窸窣窣燃烧着，但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直到符纸彻底燃烧殆尽，对面也一直安安静静的。 看起来刘运已经彻底失联了。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叶小彤了。 林归曷沉沉的目光落在叶晓彤的身上，却忽然间和除真的视线对上， 除真刚才就在关注林归曷这边的情况，看那符纸都烧完了都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开口道：“还是联系不上吗？” 林归曷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说什么。 除真也没再问，现在只能等叶小彤醒过来才能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她就这样和林归曷静静地坐在原地。 最开始还好，后来时间久了，除真便有些无聊了，原本想找林归曷聊聊天，但林归曷是个高冷大佬，说不了两句话就冷场，除真聊了两句就主动放弃了。 打开弹幕想着跟弹幕聊聊天，就看见弹幕上一片的恨铁不成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好的条件啊，你干点儿啥不行，看我干嘛们啊？你倒是跟帅哥聊聊天啊！】 【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争气的，这么大的一个帅哥放在眼前，你居然不想着和帅哥发展发展感情，看我们有什么好看的？你看帅哥啊！】 【刚才不是聊得挺好的吗？怎么不继续了？我充钱，请你继续！】 【没有什么是我们尊贵的vip客户不能看的。】 除真：…… 谁说是孤男寡女了，地上那么大一个人你们看不见吗？ 他们当然是看不见的，在磕cp的人眼中，他们的眼里永远只有正主。 别人？对不起，已经自动打上马赛克好吗。 除真觉得自己就不该对弹幕抱有什么希望，默默关掉了面板，用手指头开始在地上画起了正字。 等到画到了第三百五十六个正字的时候，除真忽然听见嘤咛一声，她赶紧转头，不远处的叶小彤蹙了蹙眉，挣扎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茫然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视线越过林归曷，在看见除真的脸的时候忽然愣了一下，一眨眼又恢复了平静。 谁都没有发现叶小彤的异样。 叶小彤移开视线，疑惑地问道：“我这是在哪儿啊？” 除真看见叶小彤醒了，忽的眼睛一亮，总算是找到打发无聊，呸，总算是要干正事儿了。 “你总算是醒了啊！”除真一把抱住了叶小彤，简直是看到了救星。 叶小彤一脸懵，林归曷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接受度良好地自动忽视了除真的不正常行为，对叶小彤问道：“你还记得你昏迷前发生了什么吗？” 除真放开了叶小彤，目光炯炯看着她。 叶小彤皱着眉仔细思索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我记得我和刘运进了通道之后，里面一片漆黑，我们摸着黑往前走，然后……”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叶小彤的脸上忽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除真赶紧握住了叶小彤的手。 叶小彤好像被从那可怕的回忆中拉了回来，用力回握住除真的手，磕磕绊绊地继续道：“然后我就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紧紧贴着我的脸，那东西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我吓坏了，根本不敢动。 “不过那东西没有碰我，它只是把刘运拖走了，我一直等到周围没动静了才敢上前，然后在刘运被拖走的地方捡到了一个鳞片，我，我本来想联系你们的，但不知道什么东西把我打晕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们了。” 鳞片？ 除真和林归曷对视一眼，看起来是跟水有关系。 可惜当时通道里面一片漆黑，叶小彤什么也没有看见，他们也问不出来什么，只能暂时作罢。 既然叶小彤已经醒了，他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站起身打算继续往前走。 叶小彤虽然害怕，也强忍着站起身，跟在他们身后。 前面依旧是那四个通道，这次他们没有选择分开，而是随便找了最右边的道路走。 那通道和之前的通道一样，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林归曷燃起火焰照亮前路，大概走到之前道路的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水流声从前面传来。 叶小彤一直小心翼翼跟在除真的身边，听到声音立刻牢牢攥住了处真的胳臂，整个人都在浑身颤抖。 除真安慰地拍了拍叶小彤的手，指挥着一直跟着他们的团子带路。 叶小彤看了一眼团子，随后又看向了刚刚飞进除真掌心的那一抹绿色。 很快团子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嘴里还吊着一块破碎的衣角。 除真拿起那布料，辨认了一会儿道：“是刘运身上的衣物。” 林归曷点了点头，“看起来人就在前面，我们过去吧。” 除真点了点头，叶小彤也没拒绝，只是攥着除真的力道更大了。 她感觉自己的胳臂都快被她捏麻了，将胳臂从叶小彤的手中挣扎了出来。 叶小彤转而攥住了除真的衣角。 三个人又走了一阵儿，按照之前的道路，前面应该就是出口了，但是通道内依旧一片漆黑，没有丝毫的亮光。 三人又往前走了点儿，发现前面被一堵石墙拦住了去路，而周围也没有任何的岔路。 三人都有些无措，除真喃喃道：“怎么可能呢。” 明明之前还听到了水声，团子也能够找到东西，说明前面肯定有什么东西，怎么都不可能是死路啊。 “可能有机关，到处找找。”林归曷开口，三个人便仔仔细细寻找了起来。 除真和叶小彤负责搜索两边的墙壁，林归曷则仔细观察起面前的这堵石墙。 在大家都认真寻找出口的时候，谁都没有发现，叶小彤缓缓挪到了那堵石墙面前，蹲下身子，大概在下方的位置摸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 她轻轻一按，便感觉地动山摇，有碎屑从头顶掉落。 第二十五章 鳞片 忽然间他们脚下的泥土松动，形成了一个巨大幽深的黑洞，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个人便瞬间掉进了洞里。 等他们都掉下去了，那洞口又重新恢复了原样。 谁都没有想到这机关竟然会在脚下，突然的失重感让除真忍不住惊叫出声。 好在除真和林归曷靠的比较近，林归曷反应迅速地拉住了处真的手，以免两个人意外走散了。 叶小彤距离他们比较远，他们抓不住叶小彤。 除真有些担心地朝着叶小彤的方向看去，从她的角度，正好看见叶小彤的脖颈处似乎有什么在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除真蹙着眉仔细看去，但因为失重下落，除真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隐约看到是一个图案。 那个位子好像是之前蛊虫钻进去的位子，原本只是泛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长出了图案。 之前没有注意，现在周围一片漆黑，那微弱的红光在这黑暗中便显得尤其明显了。 除真反手握紧了林归曷的手腕，在他的掌心写下了一个“彤”字，示意林归曷看过去，林归曷也注意到了叶小彤脖子上的印记，轻轻挠了挠除真的手心表示自己知道了。 除真感觉手心痒痒的，仿佛那一下不止挠在了自己的手心，还挠在了自己的心上，脸微微泛红。 幸好在这片黑暗中并不是十分明显。 可林归曷发现不了，弹幕上的那群人却一下子就发现了。 林归曷握住除真手的动作本身就让大家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俩的手上，更何况磕cp的人都是用显微镜找糖的，这点儿小动作怎么能逃过他们的眼睛呢？ 【蒸煮发糖了，小姐姐你终于开窍了！】 【拉手手什么的，真的是纯情又甜腻啊，我真是太吃这一套了，我要焊死在这个直播间了。】 【小姐姐是不是脸红了啊，好可爱。】 【锁死锁死！我宣布他们两个已经结婚生孩子了，本人当时就在婚宴上，我是见证人！】 【+1，孩子的满月酒我也在场，我也是见证人！】 【+10086】 在弹幕疯狂的磕cp当中，三个人终于落地了。 真不知道他们的命怎么这么大，这么深的洞掉下来，竟然都没有摔死。 不过屁股和大地亲密接触的时候，除真还是疼的眼泪花儿都出来了。 抹了一把眼泪，故作坚强地站起身，发现身边的一个两个都比自己体面。 所以为什么狼狈只“眷顾”自己啊？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一处潭水边上，四周的墙壁上有一圈长明灯，将这一处洞穴照亮，但潭水太大，只能依稀看见潭水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座凉亭。 四周也没有任何的通道可以通道凉亭，仿佛那不是凉亭，而是海上的一座孤岛。 除真往潭水下面望了望，漆黑一片，辨不轻深浅。 他们所在的这片空地是这个洞穴里面唯一的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块岩石拦住了去路。 林归曷在岩石上敲了敲，除真看着他问道：“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后面是实心的，走不通，看来只能去凉亭了。” “那我们就过去吧。”叶小彤直接就要往前走，被除真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你做什么？” 叶小彤无辜地望着除真，“走过去啊，这潭水看上去不是很深的样子。” 除真牢牢攥着叶小彤的手腕不撒手，对此持保留意见。 林归曷走到潭水边上，拿出一张符咒，隔空在上面画了什么，那符纸上面的符咒就忽然亮了起来。 他将符纸放入水中，泛着光芒的符咒就逐渐下沉，一旦碰到底，这符咒上面的光芒就会灭。 三人眼睁睁看着那亮光沉入水中，眼看着一分钟过去了，这符纸却还亮着。 可见这潭水深不可测，得亏是刚才没下去。 叶小彤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气恼林归曷打断了自己的计划，看向林归曷的视线恨不得将这人生吞活剥了，却在他抬头的时候又变作了胆怯的模样。 林归曷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移开了视线。 “这水这么深，那凉亭是怎么造出来的？这得打多深的地基才行啊？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神奇。” 除真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在那复古的凉亭上，发出了深深的疑问。 “也可能不是人造的。”林归曷淡淡道。 除真：能不能不要用那张认真的脸说这么吓人的话？ 虽然大概率这就是真相了。 可惜林归曷并没有什么吓人自觉，道：“看看周围有什么机关能够通到凉亭吧。” 三人分开来寻找机关。 这一片地方不大，但是这机关却藏的极好，几人找了半天都一无所获，倒是弹幕上出了不少主意。 除真原本还相信他们，心想着虽然自己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游戏，但弹幕上的人肯定不是第一天看，他们或许比自己有经验。 但是在他们第n次若有若无地将自己引到林归曷身边的时候，除真明白了这群人就是一群搅屎棍！没一个干正事儿了，索性也不再听弹幕的了。 弹幕见小姐姐不相信他们了，甚至都不搭理他们了，也不再捣乱了，转而开始讨论起这周围的环境了。 尤其是那潭水引起了他们深刻的好奇。 【这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水怪啊之类的啊？会不会那凉亭下面就有一只巨大的水龟，不然这凉亭是怎么建造起来的呢？】 【说不定下面就是美人鱼呢，之前不是说有看到鳞片吗，我觉得这很有可能。】 【你以为这是童话吗，就算是美人鱼那也是鱼头人身的美人鱼，嘴巴张开鳄鱼那么大，一口一个小姐姐的那种。】 【这形容的好有画面感啊，我现在看见这潭水都有点儿害怕了，好怕真的从里面跳出来个什么东西啊。】 …… 除真找了一圈儿都没有找到什么机关，反倒是因为一直弯着腰，腰酸得很，直起身伸了个懒腰，余光突然瞥见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悠。 下意识一抬头，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东西。 可当真的看清楚了，除真只觉得头皮发麻，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第二十六章 倒掉人影 林归曷察觉到了除真的异样，顺着除真看着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在他们的正上方，一块巨大的黄铜镜填满了整个顶部。 那个掉下来的黑洞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在那镜面上，密密麻麻粘着人类的尸骨，叫人看了头皮发麻。 他们倒立着站在铜镜上，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我去！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多尸体啊。】 【我以为怪物会从水里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在上面，我果然是低估了系统的想象力。】 【我觉得我高估了我的承受力，这玩意儿看着也太瘆人了吧，想想刚才一直有东西在上面盯着自己……】 那些尸骨中，有的已经化作了白骨，只剩下干枯的架子，身上衣服空荡荡的，粘着已经凝固发黑了的血渍。 有的已经变成了干尸，皮囊贴合着骨骼。 有的似乎才刚刚死去，面容依旧鲜活，可翻涌而出的血肉像是恶心的白虫子。 在那尸骨的缝隙当中，黄铜镜映照出了底下的模样，三张满是震惊的面容，奇怪的是，在镜中他们的模样竟然也是倒着的。 除真奇怪地蹙了蹙眉。 同样被映出来的还有那幽深的潭水，和那个奇怪的凉亭。 那凉亭的模样格外清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些尸骨似乎是有意避开了凉亭映照出来的影像。 除真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好像这些尸骨是围坐在凉亭周围，欣赏着凉亭内精彩表演的观众。 忽然，周围的长明灯全部暗了下来，不知道哪儿来的灯光落在了潭水中的凉亭上。 除真还没来得及看向凉亭，倒先从那黄铜镜的影像当中看见了凉亭里面的那一抹鲜红的身影。 她连忙望向凉亭，果然在凉亭内看见了那个红衣女祭司。 依旧穿着一身鲜红的衣服，银色的首饰悬挂在腰间、手腕、头顶和脖颈，垂落的细碎银饰叮当作响。 她的脸上也带着一张遮挡了半张面容的银制面具，一如曾在记忆中看过的模样。 除真恍惚间想起了记忆中那个女孩儿笑靥如花，可此刻再次看见她，却只觉得脊背发凉。 耳边响起熟悉的吟唱，只是这一次，听见不只是除真一个人。 “小心。”林归曷小心地提醒了一句，除真点了点头，也开始警惕了起来，目光一瞬不转地望着舞台上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只是原地站着，双目紧闭，像是一个木偶一般。 而随着那吟唱越来越清晰，红衣女子忽然睁开了眼睛，身子也缓缓舞动了起来。 曼妙的身姿，柔韧的腰肢，若不是在这诡异十足的地方，除真都想要给她打赏一个豪华嘉年华了。 身边的叶小彤忽然扯了扯除真的衣袖，凑到处真的耳边小声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个红衣祭司啊？” 叶小彤因为害怕而有些不稳的气息搭在除真的耳边，除真有些不适地瑟缩了一下。 “应该是。” 事实上除真确定就是她，因为她和自己回忆中看到的简直一模一样。 “那，那她现在是在做什么啊？”叶小彤怯生生问道，除真没有发现，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贪婪的，渴望的，却又满怀愤恨的。 除真摇了摇头，但她猜测这可能是一种祭祀，只是不知道这场祭祀的目的是什么。 想起之前在祭坛经历的一切，那也是一场祭祀，用圣女除真的性命来换取村庄的安宁的一场祭祀。 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一样的目的。 想起那窒息的感觉，除真难免觉得有些后怕。 从那红衣女祭司出现开始，林归曷就一直在小心观察着周围。 忽然他听见什么声音，像是骨头掰动产生的“嘎啦”的声音，夹杂着轻微的呻吟。 林归曷猛然间抬头，双眸陡然间睁大，迅速伸手拉住除真，往旁边退了一步。 除真被扯得向后退了一步，手上还拉着叶小彤。 两个人刚退后，就在刚才他们所站立的地方，一个像是丧尸一样浑身干瘪，似乎除了那一身皮囊没有任何血肉的尸体便落在了那块地上。 几乎快要脱落的眼珠子顽强地盯着除真他们，嘴角向上咧开，张开嘴，露出那已经不似人类的尖锐獠牙。 就在刚才，这些尸骨还只是安安静静待在镜子上，而随着那红衣女祭司的舞蹈和突如其来的吟唱，它们开始动了起来。 最初只是缓缓地转动脑袋和四肢，然后越来越迅速，越来越疯狂，逐渐暴动起来。 直到林归曷听到动静抬头的时候，那些尸骨已经完全癫狂了，最后竟然以倒立的形态从铜镜上一跃而下。 其中一只直直朝着林归曷他们的方向而来。 林归曷只能赶紧将除真拉走，一边甩出一张符咒到那尸骨的身上。 符咒随着林归曷念出的咒语在空中燃烧，可那符咒还没落在尸骨身上，就不知为何忽然熄灭了。 虽然符咒没有伤到那尸骨，却惹怒了那尸骨。 尸骨转动了一下脑袋，忽然口中发出一声嘶吼，狂躁地冲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叶小彤而去。 叶小彤吓得想跑，可这边的场地一共就那么大，尸骨的动作也比自己想象的更快，没跑几步就被追上了。 尸骨伸手就要去抓叶小彤，叶小彤下意识用胳臂去挡，尸骨便一把抓住了叶小彤的胳臂，一口咬在了叶小彤的胳臂上。 尖锐的獠牙刺入手笔，叶小彤疼得惊叫起来。 除真回头狠狠一脚将那尸骨踹飞，就看见叶小彤的胳臂上，被尸体咬过的地方，几个黑漆漆的洞，边上沾染着黄色的不知名的粘液。 不过片刻，那黄色的粘液便迅速将沾染到的皮肤灼伤，裸露出里面的血肉和那白花花的骨头。 这粘液竟然这么毒！ 除真惊骇，然而这会儿却没有时间给叶小彤包扎。 那边，刚刚被除真打飞的尸骨迅速站起来，还想要朝他们的方向冲过来。 它的身后，越来越多的尸骨从黄铜镜上跃下，嘶吼着，张牙舞爪地冲向了三人。 第二十七章 藤打尸骨 眼看着那些尸骨就要碰到除真她们了，除真不敢碰到它们身上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粘液，便努力躲闪，一边四下打量着看有没有什么能够用的“武器”。 目光落在石壁上的藤蔓的时候，除真犹豫了一下。 这边是一片荒地，除了这藤蔓就是各种细碎的小石子儿，没有丝毫的用处，看起来也只有这藤蔓靠谱点儿了。 虽然有点儿担心这些藤蔓会不会和之前一样活过来，但想想他们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了这藤蔓都没动，应该是没事儿吧。 在可能被藤蔓缠绕窒息和一定会被尸骨咬死之间，除真果断选择前者。 除真咬了咬牙，从墙上狠狠拽下来一根手腕粗的藤蔓。 藤蔓落在除真的手中也依旧安安静静的，丝毫没有要起来活动一下的意思，让除真大大松了一口气。 除真刚躲过其中的一个尸骨，便手腕一转，那藤蔓便狠狠抽向了尸骨。。 幸运的是，这藤蔓没有被尸骨身上的奇怪粘液所腐蚀，依旧坚挺。 反倒是尸骨，被这藤蔓一抽，尸骨便散了架，倒在地上，再没有任何的动静。 没想到这玩意儿竟然这么脆生吗？只是抽了一下就散架了？ 除真又试了几个，都是一样，一抽就散，心中有了底气，赶紧将这个法子告诉给身边的两个人。 “用藤蔓，藤蔓可以防腐蚀。”除真大喊了一声，林归曷和叶小彤赶紧从墙上扯了两根藤蔓，学着除真的法子抽向面前的尸骨。 刚刚还狰狞可怖的尸骨被藤蔓一抽便被抽散了，地上散乱的头骨四肢越来越多，三个人也越战越勇。 然而他们到底是人手不足，那些尸骨不知道有多少，简直是源源不断。 抽散了一批也还是有新的一批涌上来，真不知道曾经在这里埋骨了多少人才能够留下这么多的尸骨。 随着尸骨越来越多，像是没有尽头一般涌上来，几个人终于渐渐地体力有些不支，却还是强忍着。 毕竟他们一旦松懈，便有可能被这群尸骨腐蚀，变成他们中的一个。 除真咬着牙坚持，胳臂刚才还酸痛不已，这会儿却像是已经麻木了，只知道机械地挥舞手臂，头上也已经开始冒出了汗水。 那些尸骨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将他们越来越朝着潭水的方向逼近。 眼看着他们已经到了潭水边上，身后就是那幽深的潭水，像是一只巨大的恶兽等待着将人吞下去。 只差一步之遥，他们就要被逼入潭水了，除真的心一步步往下沉。 她紧咬着牙，一边费力的应对面前的尸骨，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办。 正思索着，忽然身边林归曷刚刚将藤蔓甩出去，对面的尸骨被打散，却露出了背后的一个尸骨。 那尸骨没被打中，反倒是伸手一把攥住了林归曷手中的藤蔓。 林归曷蹙眉，手上用力，那尸骨的力气也不小。 藤蔓就在一人一尸的拉扯下骤然破裂开来，林归曷失去了武器，有些怔愣，对面的尸骨却已经反应过来了。 尸骨用它长的不正常的爪子狠狠抓向林归曷，像是为了报刚才的仇，手上的力气不小。 不过转瞬，一道巨长的伤痕恒更在了林归曷的胸口，一直从左胸眼神到了右腰。 那伤口很深，深得除真甚至可以看见其中的骨骼。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散落在空气却，却始终没有落在地上，反而在空气中便忽然消散了，像是和空气融为一体了一般。 除真忍不住皱了皱眉，脑海中忽然略过自己在黄铜镜中看见的景象，他们都是倒着的…… “我找到机关了，我们快到凉亭里面去！”叶小彤的一声惊叫打断了除真的思绪。 除真转头望过去，发现在他们的身后，真的出现了一条石板路，笔直的通向潭水中间的那座凉亭。 凉亭内，那个红衣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身影，只剩下一个凉亭静静伫立着。 在这尸骨疯狂攻击，随时都可能落入水中的危险境地，那里简直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安全屋”了。 叶小彤开心极了，拉着除真的手就往凉亭的方向跑去，林归曷也紧随其后。 除真被叶小彤拉着，只能看见叶小彤的背影，因此没有看见此刻她脸上，正扬着灿烂的笑容。 灿烂而诡异。 越是靠近那凉亭，嘴角的笑容便越是“灿烂”，嘴角往上高高扬起，到达了一个不正常的弧度。 如果除真能够看见，一定会发现这弧度是那么的熟悉。 那是自己曾经在那个红衣女祭司的脸上看到过的弧度。 就在快要到达凉亭的前一秒，只差最后的那一步叶小彤就要带着除真进入这凉亭了，她脸上的笑容也达到了巅峰，几近癫狂。 这个时候，除真却忽然松开了了叶小彤的手。 叶小彤怔愣得转头，看见除真站在原地，正静静地望着自己，不免有些焦急了起来。 “你怎么了？怎么不动了？快进凉亭啊，进去了我们就安全了啊。” 除真依旧没有动，有一瞬间叶小彤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快点啊，那些尸骨就要追上来了，你快点进来啊！”叶小彤焦急地跺了跺脚，直接伸手就要去拽除真，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除真，就被除真一把甩开了。 随后，在叶小彤错愕的磨光当中，除真猛然间转身，直接一把将刚刚跑到自己身后的林归曷推下了水。 紧接着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叶小彤呆愣在原地，惊愕得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沉入水中，眼神错愕中，却也有着深深的不甘。 那张清秀的脸庞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死死盯着水中除真的身影。 落入水中的那一刻，除真看见叶小彤脖子上那红色的印记越来越深，红光越来越盛。 最后，那印记逐渐变成了一张妖异的人脸，狰狞的面目却和叶小彤脸上的表情那样的相似。 第二十八章 水中倒影 林归曷被除真推下水的时候，他并没有太紧张，甚至有种微妙的感觉，觉得除真不会伤害自己。 他感觉身体在下沉，眼皮有些重，让他忍不住阖上了眼睛。 但没过多久，林归曷又猛然间睁开眼，发现他并不是在水中，而是在陆地上。 甚至就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干燥的，一点儿也不像是曾经落水的样子。 林归曷觉得奇怪，站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是一片熟悉的空地。 周围的环境和自己刚才所见到的一模一样，依旧躺在那片空地上，身后是藤蔓环绕的石壁，面前是幽深的潭水，在那潭水的正中央，是一座一模一样的凉亭。 一条石板路通向那座凉亭。 林归曷猛然间抬头，头顶一片漆黑，但是并没有什么黄铜镜，也没有倒立其上密密麻麻的尸骨。 刚才的一切像是一场梦，让林归曷有些错乱。 而相比起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林归曷更加担心的是除真去哪儿了？ 他刚才分明看见除真在将他推下来之后也跳了下来，既然他能够在这里醒过来，那么按理说除真也在这里才对。 可他没有看见除真的身影。 这不应该啊，除非…… 目光落在凉亭中，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地方，这会儿突然出现一个红色的身影。 仔细看去，正是刚才在凉亭中跳舞的那个女人，只是这时候她没有跳舞，而是端坐在凉亭内。 她脸上依旧带着那张银色的面具，口中轻声吟唱着林归曷听不懂的歌谣，和刚才的曲子很像，但他不能确定。 林归曷没有丝毫迟疑地朝着凉亭走去，手上已经准备好了符咒。 在凉亭前站定，红衣女祭司停下了吟唱，转头看向林归曷。 他直接一张符纸搭在红衣女祭司的身前，火光瞬间将她周围燃烧出了一个火圈，火猛烈跳动着。 林归曷问道：“刚才和我一起的人呢？” 红衣女祭司瞥了一眼地上的火圈，眯了眯眼睛，却没对林归曷动手，而是伸手指了指水中。 林归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水中，只见那平静的水面底下，是一个和这里一模一样的水下洞穴。 一样的凉亭，一样的石板路，一样的藤蔓缠绕的石壁。 不同的是，凉亭内没有红衣女祭司和他的身影，只有昏睡的叶小彤。 而在凉亭四周，深潭水中，石板路上，甚至那片空地中，都满满当当挤满了那些尸骨。 只是此刻他们都安安静静站着，没有丝毫动手的倾向，反倒像是一个个称职的侍卫，将整个凉亭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了起来。 它们将叶小彤彻底困死在了水下凉亭内。 刚才的“安全区”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座牢笼。 林归曷看着水下的景象，这时候才恍然间明白过来，原来他们一直都处在水中。 怪不得，这样一来，刚才的那些怪象都可以解释了。 所以那面黄铜镜上的尸骨才是倒立的状态，所以他的符咒才不能被点燃，所以他刚才的鲜血才会消散在空气中，那分明就是融在了水中。 而除真想必早就发现了这一点，也发现了想要脱离那水底，只能跳下这看上去危险重重的深潭。 所以她将他推下深潭，却反倒是让他回到了岸上。 只是除真却不见了踪影。 林归曷看向红衣女祭司，手上的符咒攥得更紧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再来个威逼。 红衣女祭司并不在意，缓缓开口，“和你一起出来的那个女孩儿，和这水下的女孩儿，两者只能选其一。” 红衣女祭司的笑容中满是邪恶，像是期待着什么一般。 林归曷骤然间蹙眉，红衣女祭司却笑得更加开心了。 余光悄悄扫过右边的石碑，透过石碑上雕刻着的画作，和石碑中除真满是焦急的眸子对上。 除真可以清楚地看见红衣女祭司的样子，她在对着自己笑。 透过那透明的石壁，除真看着站在原地良久未言的林归曷，有些焦急地握紧拳头，狠狠捶打着面前透明的屏障。 这透明的屏障将自己完全困在这雕塑当中，无论是声音还是画面都无法传递出去。 除真比林归曷更早醒过来，刚醒过来就看见了那个红衣女祭司。 她本来想要从红衣女祭司口中套点儿信息的，却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给她任何套近乎的机会，直接一掌冲着她拍过来。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身处在一片丛林当中，草木长势很好，灌木丛几乎到了她的腰身的位置。 有一瞬间，除真还以为她已经从陵墓中出来了，转身却发现身后有一个透明的屏障，透过透明的屏障，她可以看见站在她面前的红衣女祭司。 她的身后是凉亭的摆设，看起来她还在凉亭当中。 除真仔细回忆了一下凉亭中的布局，发现自己可能被困在了那个石碑里面了。 再之后林归曷醒了，她听见了红衣女祭司和林归曷的对话，这才知道红印女祭司打的是什么主意。 心中焦急，除真疯狂拍打屏障想要吸引林归曷的注意，但是林归曷似乎完全察觉不到这边的动静。 除真心中更加着急了。 林归曷始终沉默着，视线扫过整座凉亭，他没有发现除真。 又看了一眼水中叶小彤的倒影，心渐渐下沉。 【小哥哥不会是要放弃小姐姐吧？小姐姐可是才刚刚救了你啊，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吧。】 【小哥哥快点找到小姐姐啊！她就在你面前啊。】 【虽然但是，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怎么跳下潭水就到这里了？为什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凉亭啊？】 【我感觉我的智商不够用了。】 【我也看不懂剧情，但我只希望我的cp不要be。】 雕刻画内的除真焦急地看着林归曷，担心他真的选择了自己，如果那样的话，怕是叶小彤就再也回不来了。 之前除真就觉得不对劲，再加上刚才红衣女祭司那明显带有引导性的话，让除真更加确定了。 越是这样，就越证明叶小彤必须要救。 第二十九章 二选其一 林归曷轻轻扫了一眼水中的叶小彤，却又淡淡地挪开视线，看向红衣女祭祀，像是已经确定了答案。 【小哥哥好像是打算选择小姐姐的，他都没怎么看水下的那个女人。】 【幸好，小哥哥果然还是爱着小姐姐的，他没有选择放弃小姐姐。呜呜呜，我的房子保住了，太好了。】 【虽然但是，那个红衣女祭司看上去好像有点开心啊，小哥哥不会中计了吧？会不会选了救小姐姐，然后一个都不放回来啊？】 【不会吧，游戏也是有要求的，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就要投诉系统了，毁掉了我那么漂亮的小姐姐，我真的是会伤心的。】 除真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林归曷，看到他那样子便隐隐猜到了他打算选择救她。 不得不说，那一刹那，除真是觉得开心的。 有一个人明知道做的可能是错误的选项，却依旧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保护她的性命，这怎么可能不让人感动呢？ 但感动之余，除真也清楚地知道，当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打破红衣女祭司的计划，将叶小彤救出来。 除真的大脑飞速运转着，忽然，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咒。 那是之前在通道的时候林归曷给的，为了防止通道中再有什么头面给屏障将两人隔开。 除真迅速点燃符咒，灰尘消散在空中，林归曷张了张嘴，正打算说出选择时，却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间顿住了。 红衣女祭司眼看着他马上就要说出答案了，却忽然不动了，有些急躁，催促道：“快说啊，你的答案是什么？” 林归曷沉默了一会儿儿，话语在口中转了一个圈，最后道：“我选择救叶小彤。” 红衣女祭司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归曷，像是不死心：“你确定要选择救叶小彤，放弃你的救命恩人？” 对上红衣女祭司那隐隐含着怒火的视线，看着她那裸露在外的半张脸渐渐变得狰狞，林归曷却出奇的冷静，淡淡点了点头，“我确定。” 红衣女祭司恨极了，咬牙切齿地盯着林归曷却不能做什么，毕竟自己刚才已经答应了，这是系统给她的束缚。 红衣女祭司轻轻一抬手，水面便出现一个旋涡，深入潭水，所到之处呈现一个通道，叶小彤就这样从水底被送了上来。 林归曷伸手接住了叶小彤。 叶小彤落入林归曷的怀抱，缓缓睁开了眼睛，在看见林归曷之后悄悄用手指了指某个方向，随后就又扛不住地昏睡了过去。 林归曷注意到了那个手势，却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将叶小彤放在地上，林归曷站起身面对着红衣女祭司，道：“她人在哪儿？” “是你自己放弃了她，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啊。”红衣女祭司忽然笑了一下，虽然得不到叶小彤，但她乐得看他无能为力的样子。 林归曷知道她不会轻易告诉自己，懒得继续废话，直接一串符咒冲着她而去，红衣女祭司微微变了脸色，勉强躲了过去。 接着林归曷又握着桃木剑直直冲着红衣女祭司刺去。 没过一会儿红衣女祭司渐渐落了下风，眼看机要不敌，红衣女祭司只得道：“我告诉你！” 林归曷停下动作，手上的桃木剑抵着红衣女祭司的脖子，红衣女祭司却并不害怕，咧了嘴道：“她就在这里，就看你能不能找到了。” 说完，红衣女祭司就忽然消失了，空气中传来女子空灵的声音，“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可惜，现在你的时间已经不到一半了。” 林归曷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红衣女祭司和他缠斗，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他必须尽快找到她。 石碑内。 除真原本正坐在原地等着被林归曷救出，忽然一阵野兽的嚎叫从远处传来，除真愣了一下，连忙从草丛间站起身。 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 刚才林归曷没有选择救她，现在这幅画要开始杀了她。 听着远处传来的叫声越来越近，除真不敢再在原地呆着，想要找个地方躲一躲。 绕过厚厚的灌木丛，除真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 除真在山洞口打量了一下里面的情况，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才走了进去。 她没有发现，在她进入山洞的时候，衣角不小心蹭到了洞口的紫色小花。 林归曷将整个凉亭翻了个遍，整个凉亭内的构造十分的简单，四根柱子支撑起凉亭，亭内中间是一张石桌，搭配着四个石凳，左右两边分别放着四幅石碑。 石碑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花纹。 苗疆素来崇拜自然，雕刻自然风光倒是正常，林归曷也仔仔细细看过这四幅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耳边忽然传来杂乱的呼吸声，林归曷转头看过去，只见叶小彤蹙了蹙眉，半晌才挣扎着苏醒了过来。 叶小彤睁开眼，就看到不远处的林归曷，却没有看见别的人，四下张望了一圈，疑惑地问道：“佳佳呢？她不是和你一起跳下水了吗？” 叶小彤没有再提之前提示她指的方向，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林归曷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我也在找。” 他向来话少，叶小彤也没察觉到不对劲，只是焦急地问道：“她不见了吗？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她会不会已经不在这里了？” 林归曷微微蹙了眉，声音骤然间冷了下来，仿佛含着冰霜。 “不会。” 他素来是不怎么关心别的人，现在听到叶小彤这么多话，只觉得莫名有些烦躁。 叶小彤愣了一下，却不敢辩驳，只能乖巧地跟在林归曷身后。 除真进入洞中便发现了自己的衣裙上沾染了不知道哪儿来的味道，香味浓郁，衣裙上还带着点点的紫色。 仅仅是沾上了这么一点儿，竟然就有如此浓郁的香味儿了，若是被那些野兽闻到了…… 除真紧张地揉搓着裙子，又在地上随便采了一些草往裙子上抹，想要将衣裙上的味道盖过去，正在这个时候，任务面板忽然跳了出来。 【任务：逃出壁画。】 第三十章 催命符救命药 除真看到这任务，下意识看向雕刻画外面。 虽然她转换了地方，但还是能够清楚看见雕刻画外面的情况。 林归曷好几次路过自己所在的雕刻画都没有发现她，眼看着时间快要到了，除真也意识到不能继续等下去了。 必须要尽快想办法让林归曷找到她。 可要怎么做？ 除真低头，视线正好落在已经被弄得不成样子的裙摆上，眼前一亮。 对了，香味！ 既然看不见听不见，说不一定能闻道！ 除真发现系统似乎很享受将人玩弄到绝境，但它并不会将人真的放到死境中，在绝境中肯定有破局之法。 这紫色的小花明面上看上去像是她的催命符，会加速引来野兽，但或许正是她的救命药。 除真走到洞口，确定周围没有野兽之后迅速采了不少紫色小花回到洞内捣碎。 紫色小花的香气本就浓烈，被这么一捣碎，香味便登时充斥了整个山洞。 除真一边希望林归曷能够凭借着这香味找到自己，一边又紧张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的野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红衣女祭司给出的时间越来越短，林归曷却还是没有头绪。 正在他茫然无措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花香。 他确定，这花香是方才所没有的，不属于这个地方的味道。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林归曷问了一句，却完全没有要听叶小彤回答的意思。 他又仔细嗅了嗅那味道，努力辨认着那味道的来源。 最后，林归曷在一幅画前站定。 那是那四幅画中的一幅，他刚才也仔细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的问题，可现在，这画上正散发着浓郁的花香。 除此之外，这副画和刚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林归曷将一张符纸贴在了石碑上，符纸上的符咒亮了亮，那石碑像是平静的水面投入一块石子，泛起涟漪，石碑上的雕刻画顷刻间便有了变化。 在画的右下角，原本空旷的一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山洞口一大片花草被人为破坏了，山洞中，是一个低着头的除真模样的石刻小人儿。 而在山洞外，早已围满了饿狼，各个呲着牙。 一双双眼睛恶狠狠盯着山洞内的除真。 除真将花捣碎之后便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站起身正打算离开，可刚走到了洞口，就发现已经被饿狼包围了。 除真咽了口唾沫，心怀侥幸地往外挪了一步，那些饿狼的目光随着除真的移动而移动，其中的一条更是直接就朝着她的方向扑了上来。 幸好她反应迅速，赶紧闪身躲了过去。 那饿狼看一次没成功，便再一次朝着她的方向而来，其他的饿狼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除真艰难地一边躲闪着，一边尝试召唤团子，幸运的是，在这幻境中自己的蛊虫没有失效。 团子和饿狼撕咬在一起，很快就闯出了一条路，除真赶紧从那个缺口往外跑，却没有想到这些狼并不是全部。 从森林的深处，缓缓走出来一群狼，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现在真的是腹背受敌了。 除真努力保持冷静，忽然想到了火，狼群是最怕火的。在团子的掩护下，她迅速做了一个火把。 果然，有火把在手，那群饿狼收敛了很多，但效果甚微，很快那群饿狼就再次冲了上来，像是不把她咬死誓不罢休似的。 除真挥舞着手中的火把，刚驱散了其中的一只饿狼，就有另一只饿狼从她的背后扑了上来。 好在她虽然躲开了，饿狼的爪子还是擦过了她的胳臂，抓出一道深深的抓痕。 若是除真的反应再晚一点儿，怕是真的就要成为狼的盘中餐了。 狼是群居动物，配合度一向不低，也很聪明，有了前一次的成功，就立马学会了声东击西。 除真就算再怎么反应迅速也不可能次次躲过，再加上她的体力也不支持她这么做。 她扫了一眼外面，林归曷已经发现了她，正在努力想办法破除这幻境，但无论是阵法、符咒、法器都没有用。 石碑依旧完好无损。 眼看着除真的境地越来越危险，林归曷也紧张了起来。 再又一次堪堪躲过狼群的攻击后，除真狠狠咬了咬牙，豁出去了一般冲着林归曷大喊：“烧了这幅画！” 说完也不管林归曷有没有听懂，直接将手中的火把扔到了灌木丛中，很快，火势就蔓延开来。 那些狼群被吓到了，纷纷往后退了几步不敢上前。 画外，林归曷虽然没有听见除真的话，但看到她的动作，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当即也点燃了雕刻画。 几分钟之后，除真感觉整个人要被烤焦了，这雕刻画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难道是她想错了？ 除真开始自我怀疑，忽然听见咔嚓一声，整个雕刻画骤然间碎裂开来，环境被打破，除真终于从雕刻画中出来了。 同时出来的还有那雕刻画中的漫天火光。 林归曷一把拉住了除真，又伸出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朝着凉亭外跑去。 他们身后的凉亭瞬间被火海吞没，火势越来越大，却被周围的潭水挡住了去路，火势终究没有蔓延开来。 叶小彤跟在他们身后，所幸也安然无恙。 林归曷将除真抱到了空地上才将人放了下来。 被人抱着跑了一路，除真落地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余光却瞥见叶晓彤的胳臂上洁白如洗，刚才被尸骨的粘液腐蚀过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除真觉得有些奇怪，转开视线，状似无意道：“刚才幸好有团子帮我，不然我肯定就死在了那群饿狼手里了。对了，你是不是还没见过它啊？它是系统给我的宠物，虽然看上去有点儿丑，但还是很听话的。” 叶小彤愣了一下，随后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是见过了吗？” 除真：“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随后又问了一些她们初见时候的事情，但叶小彤都对答如流，让除真怀疑难道真的是她太多疑了？ 叶小彤有些奇怪地看了眼除真，除真只是笑了笑，耳边再次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任务：杀死叶小彤。】 第三十一章 消失的伤口 除真愣了一下。 这已经是系统第三次让她杀掉叶小彤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杀了叶小彤？”除真忍不住问道。 【请尽快完成系统任务。】系统机械地道。 之后无论除真如何询问，系统都没有再出现说过一句话了。 “你怎么了？”叶小彤看除真待在原地，眉头紧蹙，看上去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除真摇了摇头，总不能告诉叶小彤她刚刚接到了杀了她的任务吧。 几人休息整顿好就往外走，除真因为想着系统的事情稍微落后了两步，结果刚走出去没几步，她就感觉脚底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黄铜做成的摇铃。 铃铛巴掌大小，上面的花纹精致，虽然看不懂具体是什么花纹，但是这铜铃看着就充满了古朴的气息，一看就是好东西。 “别以为你用个铜铃当道具就能补偿我了，除非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非要杀死叶小彤，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做这个任务的。” 话虽这么说，除真手却很诚实地将摇铃收了起来。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系统并没有给她任何关于道具的提示。 不过她也已经习惯了，她的什么东西不是自己探索的？技能、蛊虫，就连任务都要她自己探索，一个道具不给提示，也非常符合系统的尿性。 除真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任何通道，现在连潭中心的凉亭都被烧毁了，根本就是无路可走了。 “我们现在去哪儿？” 林归曷并没有回答，只是很有目的性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她和叶小彤跟在林归曷的身后。 林归曷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块石壁前，这石壁在空地的一角，一眼看上去没有什么奇怪的，和其他地方一样，上面堆满了有藤蔓，紧密地平铺在石壁上。 林归曷伸手碰了碰这铺了满面的藤蔓，似乎在确定什么。 往后退了一步，以气化形，幻化出一柄利刃，口中念了一段什么，利刃便径直飞向那藤蔓，三两下就将那堆藤蔓斩断。 藤蔓后面，竟然一个黑漆漆的山洞。 “这儿居然还有一个山洞？”除真扒在洞口，有些震惊地往山洞里面看去。 不过想想也是，她之前只搜了水下的幻境，刚回到地面上就被红衣女祭司给关了起来，还真没仔细看过这地上的环境。 有个多出来的洞穴好像也不是很奇怪，只是林归曷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山洞的？ “进去吧。”林归曷率先走进了洞穴。 进入山洞之前，除真就觉得有些难受，似乎是有些抵触进入这洞穴。 她觉得可能又是被圣女给影响了，就像之前在祭坛那时候一样。 她虽然担心前路危险，但理智还是说服了自己。这里除了这洞穴就没有别的出路，要么被困死在这里，要么只能进去。 进入了山洞，除真便觉得越来越难受，周围的温度似乎也越来越高，这让她更加心慌不已。 手下意识攥住了林归曷的手，脚下的步伐停下来，甚至有种想要后退的冲动。 林归曷也发现了周围温度的变化，但还是坚持着往里面走，直到除真拉住了他的手，他才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除真。 除真似乎很难受，额头冒了汗，隐隐有些退意。 相反，旁边的叶小彤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周围明显上升的温度。 “你没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升高吗？”林归曷问道。 “啊？”叶小彤茫然地摇了摇头，直到看到除真紧握着林归曷的手，脸色看起来也不好这才恍然大悟。 但是她是真的没有感觉啊。 “我没感觉到。” 三个人沉默下来，都有点儿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前面是一定要去的，可这里温度就这么高了，前面的温度怕是更高。 林归曷倒是还能忍忍，但除真似乎坚持不下去。 叶小彤却忽然道：“要不我去前面看看吧？” 除真和林归曷都有点儿犹豫，叶小彤劝道：“这里只有我感觉不到温度升高，我去是最合适的，而且我不会走远的，遇到危险我就立刻喊你们。” 叶小彤虽然胆小，但她也知道，只有证明她自己的价值才能不被放弃，现在就是证明自己的时候。 叶小彤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往前走着，越往前越暗，很快，除真他们就看不见叶小彤的身影了。 除真有点儿担心，忽然，她腰间挂着的那只黄铜铃铛疯狂响动了起来，除真瞬间警惕，握着林归曷的手下意识加大了力气。 林归曷一手握着桃木剑，微微挡在了除真的面前。 周围的温度骤然上升，一只恶犬从黑暗中跳出来，就站在他们的身后，挡住了他们后退的道路。 恶犬的身熊熊燃烧着火焰，张大嘴巴嘶吼一声，周围的温度似乎更高了。 周围的岩石被这忽然升高的温度不断加热，在骤然间开裂，整个山洞不堪重负地开始猛烈摇晃起来。 无数的碎石从上砸了下来，林归曷赶紧抱住了除真，那些岩石碎片大部分就都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灼烫的岩石即便被碰到都觉得疼，更何况是这么多碎片一道砸过来，可林归曷始终一声不吭，沉默着将除真抱在怀中。 除真心中触动不已，紧紧攥着林归曷胸前的衣襟，一边四下瞥着有没有哪里可以让他们暂时躲避的。 目光忽然瞥见在他们的左手边，有一道裂开的缝隙，除真粗略估计了一下，应该足够两个人站进去。 她拉着林归曷就朝着那个缝隙而去。 两个人穿过石子的猛烈攻击，总算是到达了缝隙内，进入之后发现这缝隙终究还是太狭窄了。两个人挤在一块儿，几乎是紧紧贴着的。 隔着两层薄薄的衣衫，除真能够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不同体温。 有点微凉，在这片灼热当中显得尤其凉爽，却让让她觉得浑身发热，脸颊都隐隐有些发烫。 第三十二章 最佳助攻 除真只能庆幸这边比较暗，林归曷应该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啊——肌肤相亲！小姐姐你好会找地方啊，是不是蓄谋已久？】 【他们贴贴了，四舍五入就是已经领证了！】 【我好像看到小姐姐脸红了，这是终于要开窍了吗？都别拦着我，我要放烟花庆祝！】 【天啦噜，这是什么绝美爱情啊！危险中握紧你的手，只有你是我的安全港湾；风雨中抱紧你，为你遮挡所有的乱石酷刑。呜呜呜，这大概就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吧，我哭了，我酸了，扶我站起来，我还能磕！】 【楼上的，会说话就多说点，我cp圈有你了不起。】 【哈哈哈，楼上是什么神奇发言，哪怕跨物种，只要你助攻，我们就是姐妹。】 除真瞥见了弹幕上的发言，心想她一定是因为被这群弹幕给洗脑了，所以连她都被带歪了。 气呼呼地关闭了弹幕，除真闭上眼睛稍微冷静了一会儿，脸上的热度才终于消了下来。 她这才能理智地去思考现在的处境。 那火犬看样子是想要将他们彻底困死在这个山洞中，切断他们的退路。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大不了他们就往前走，反正火犬在后面，前面应该不会更热了。 可难就难在火犬一直呆在这儿会将岩石烤裂，看这样子，这山洞根本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估计很快就会将他们掩埋在这山洞中。 所以他们必须要先将这火犬给解决了。 除真的目光四下扫过，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够克制火犬的东西。 目光撇过洞口，透过那火犬，她可以清楚地看见四周的长明灯映照在潭水中，如星光点缀在深沉夜幕中，格外的显眼。 除真眼睛一亮，她想到办法了！ 一把抓住林归曷的胳臂，除真在林归曷的耳边悄声道：“我想到了，我们可以把他引到水里！” 林归曷感觉耳朵痒痒的，稍微往后缩了缩，目光落在除真抓着自己胳臂的手上，却没阻止。 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掏出一张符纸甩向火犬，一边对着除真低声说了一句“在这儿别动”，转身出了缝隙。 那符纸落在火犬的身上，一阵雷电闪烁，直直劈向了火犬，火犬哀嚎一声，趁着这个机会，林归曷赶紧从它的身边跑了过去。 火犬被这雷电批的愣了一会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归曷已经跑出了山洞。 它立刻呲着牙，恶狠狠地追着林归曷跑了出去。 林归曷带着火犬一路跑出了山洞，又将它引到了石板路上。 石板路的尽头是还在熊熊燃烧的凉亭，火犬在后面步步紧逼，却不想林归曷忽然停下了脚步。 火犬直觉哪里不对劲，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边林归曷已经甩出桃木剑直直逼向火犬。 林归曷手一晃，手中的桃木剑闪过了火犬的牙齿，直直朝着火犬的脖颈而去。 火犬躲了过去，却没有躲过林归曷的符咒。 符咒飞出，火犬侧身躲过，只是这石板路本身就狭窄，这一躲，脚下一滑，落入了水中。 它在水中扑腾了两下，幽深的潭水顷刻间就将它身上的火焰扑灭，显露出那深红色的毛色。 看上去倒是挺漂亮的，紧随其后跟来的除真心想。 火犬还在拼命挣扎，可惜林归曷可不给它活下来的机会，一张符纸下去，火犬感觉身上像是绑了千斤重担一般动弹不得。 它的身体逐渐下沉，一直到落入水中的石板路上。 那些尸骨满满当当挤在水中，看见新的猎物到了，便立刻嘶吼着将火犬围在一起，尖锐的牙齿撕扯着火犬身上肉。 火犬最初还能挣扎，但没有了火焰的火犬只是一只普通的恶犬，即便是再能打，也终究是寡不敌众。 不过片刻，那火犬便被尸骨撕成了碎片。 鲜血染红了那一片的水域。 “啊——”除真和林归曷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一声尖叫从那洞穴中传出来，听声音正是叶小彤的。 除真赶紧朝着洞穴的方向跑去，洞穴内因为刚才的动荡，几乎一半的洞穴都被挡住了，除真和林归曷费了半天力气才终于将这些碎片拨开，赶紧冲了进去。 好在因为火犬已经不在了，周围的温度恢复了正常，除真和林归曷很轻松便进到了里面。 往里走了一段儿，除真发现在这洞穴内有一片稍微大一点儿的空地，在空地后面则是另一个洞穴。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而叶小彤就平躺在这处洞穴口。 除真上前想要叫醒叶小彤，刚迈出一步，就听见系统的声音传来：【叶小彤出局。】 不同的是的后面还跟了一句【任务完成。】 除真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除真走上前，叶小彤静静躺在地上，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安详，简直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胸膛没有任何的起伏。 除真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这才终于确定叶小彤是真的已经死了。 “死了。”除真对着林归曷道。 目光扫过叶小彤的脖颈，那里白白净净的一片，和她手上的灼伤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小彤怎么突然就死了啊，我还以为她变成伥鬼了呢，还担心她会伤害小姐姐，怎么死得这么突然啊。】 【搞不懂，剧情真的是越来越烧脑了，我感觉我的智商要不够用了。】 【哇，我开始期待后面的剧情了，好想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啊，小姐姐你一定要活到结局啊，我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是，狠狠期待了，到现在终于有点儿恐怖游戏的样子了。】 叶小彤死了，刘运也下落不明，原本六个人的队伍就只剩了除真和林归曷，除真的心渐渐往下沉。 这真的只是个简单的游戏吗？系统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系统对叶小彤有这么大的敌意？ 第三十三章 消灭火犬 “我们先休息一下，把之前的线索全部梳理一下再继续上路。”林归曷的声音打断了除真的胡思乱想。 除真点了点头，总觉得忽然平静了下来。 这洞穴之前还觉得太热了，可现在没有了火犬，反倒是有点儿冷下来了。 林归曷捡来了一些树枝点燃，两个人坐在篝火前，开始梳理之前的线索，除真也将自己看到的圣女的记忆和盘托出。 “所以，按照你的记忆，那个红衣女祭司原本应该是圣女的朋友，但后来因为圣女将外乡人带进来害死了村里的人，红衣女祭司因此开始憎恨圣女。之前那个祭坛很可能是为了惩罚圣女放进外乡人的举动，所以你在祭坛那儿才会被藤蔓针对。” 虽然知道除真就是圣女，但是林归曷还是用“圣女”来指代。 除真点了点头，林归曷继续道：“红衣女祭司憎恨圣女，也憎恨外乡人，所以她对你和我都充满敌意。” 如果说除真和作为外乡人的林归曷是对立面，那么红衣女祭司就处在除真、外乡人的对立面。 “还有一点，红衣女祭司的目的我们还不清楚。” “她不是想杀了我们吗？” 林归曷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单纯想要杀了我们，没必要附身在叶小彤身上，这个举动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现在我们还不清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归曷摇了摇头，“不知道。” 除真：…… 除真很想问问他是怎么做到在生命危急的关头还这么淡然的。 不过似乎从她见到林归曷开始，他就一直是这么一副淡淡然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办法让他产生情绪波动一样，总觉得……不像是人类。 除真眨了眨眼睛，道：“哦。” 两个人忽然安静了下来，温暖的火焰照在人的身上，除真感到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朦胧间，除真再次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吟唱声。 熟悉的吟唱声响在耳边，相比起之前，这一次语调轻缓了很多，却更加引人沉睡。 除真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道视线，不知道从哪里来，可她就有一种感觉，视线来自于那红衣女祭司。 就好像那个红衣女祭司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他们一般。 这个想法让除真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她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或许是一路上精神高度集中，此刻放松下来便觉得尤其困倦。 彻底睡过去之前，除真感觉到一阵温暖，有人给她盖上了一件衣服。 那衣服上有着淡淡的草木香气，让人想起春天雨后的草地，是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除真鼻子掩在衣服里面，下意识蹭了蹭那件衣服。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了近在眼前的林归曷。 火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或许是火光温暖，让除真产生了错觉，自己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温柔一闪而过。 再然后，除真便沉沉睡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除真才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身上的衣服，那是一件不属于她的黑色外套。 是林归曷刚刚穿在身上的。 除真看向对面的林归曷，他面色如常，那双浅色的眸子微微垂着，低头看着面前的篝火，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除真想起睡着前看见的那个温柔的眼神，又扫了眼林归曷那淡然的样子，仿佛刚才的那一眼只是自己的错觉。 林归曷听到动静抬起头，看见除真醒了便道：“你醒了。” 除真将衣服递给他，“嗯，谢谢你的衣服。” “不用客气。”林归曷接过衣服穿上，道：“既然醒了，我们就继续往前吧。” 除真点了点头，也跟着站起身。 看着林归曷将面前的篝火熄灭，两个人正打算往前走，就在篝火熄灭的瞬间，除真的耳边再次响起了熟悉的吟唱声。 相比起之前听到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更加高昂，好像前面的都只是前调，这会儿才终于到达了高潮。 除真蹙了蹙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对着林归曷道：“那个声音又来了，这次好像比之前更响了……” 除真刚才交代的时候，就已经把能够时不时听到吟唱的事儿一并交代了，所以这会儿听到这声音不对劲儿，便赶紧告诉了林归曷。 但除真没有想到的是，以前这吟唱都是只有她一个人能够听见的，没想到一会儿没唱，这声音升级了，变成群攻技能了。 只见林归曷表情痛苦，在那阵阵吟唱下，他的耳朵已经开始往外渗血了。 林归曷难受地捂住耳朵，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处，那声音穿过了他的手掌，依旧顽强不息地往他的耳朵里面钻。 耳朵里的血流得越来越多。 除真吓了一跳，这才知道林归曷也能听到那个声音了。 赶紧上前帮忙捂住了林归曷的耳朵，除真担忧地问道：“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难受啊？” 刚才被尸骨的爪子抓了那么深的一道伤口都没有皱一下眉的林归曷，这会儿却难受的蹙起了眉头，微微低着头，浑身都在颤抖。 林归曷缓缓摇了摇头，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 因为疼痛，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配上他那一张漂亮的脸蛋儿，竟然带了一种脆弱的病态美。 除真怔了一下，赶紧摇了摇头。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能被美色所诱惑呢！除真在心里狠狠地唾弃着自己。 心想着幸好林归曷听不见她在想什么，不然也太尴尬了吧。 除真轻咳一声，正色道：“我们先顺着这声音往前走走看吧，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吟唱停下来。” 林归曷点了点头，除真便小心地拉住了林归曷的胳臂，带着他朝着那吟唱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那吟唱声是顺着那个黑漆漆的洞穴传来的，从外面看，里面漆黑一片。 但往里面走，就会发现…… 里面更黑了。 是那种浓重的黑，像是前面铺了一层浓重的黑墨水儿，遮挡了全部的光线。 第三十四章 祭祀开始 除真紧贴着墙壁往前走，一只手拉着林归曷，一只手则小心摸着边上的墙壁。 之前还能让林归曷点个火，但现在林归曷连走路都困难，两只手都捂着耳朵呢，哪儿还有手能够点火啊，只能摸黑往前走了。 “需要我点个火吗？”林归曷声音虚弱，却还是强撑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用，我不怕黑。”除真道。 她是真的不怕黑，毕竟自己之前在鬼屋工作，多的是关灯吓人的情况，只不过这一次调转过来，被吓的是她罢了。 好在这一路顺畅无比，两个人无比顺畅地走出了山洞。 出了山洞，外面一片光明，除真不适地闭了闭眼睛，等到微微适应了光线才缓缓睁开眼睛。 在这山洞的尽头，是一片空地，正中间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石柱，比之前见到的那两个石柱不知道大上多少，光直径可能就有三五米长。 石柱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蛊虫，有的蛊虫正盘旋在一边，有的蛊虫则互相撕咬，有的蛊虫则咧着牙看着石柱外面的人。 石柱大概五六米的高度，从除真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见那石柱上房，稳稳当当停着一具棺材。 石柱将棺材高高架起，像是棺材里面的人高高在上，正在俯视众生。 除真看着那石柱，像是被引诱了一般，缓缓走到石柱前。 看着那精巧雕刻的石柱，除真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石柱上面的花纹。 就在她的手指碰到石柱的刹那，耳边的吟唱声忽然消失了。 除真也终于从那种被引诱的状态中出来。 她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不是奇怪方才的状态，而是惊喜地回头，想要告诉林归曷吟唱声停下来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祭祀开始。” 除真没有发现，在她的身后，石柱顶上下来半米的位置，忽然出现四个黑漆漆的小洞。 从那四个洞中，延伸出来四根手臂粗细的铁链，直直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林归曷发现吟唱声不见了，将手放下了，正打算让除真回来，就看见石柱顶上四个突然出现的小洞。 林归曷直觉不对劲，连忙大喊：“快回来！” 可他终究是晚了一步，一道火墙在石柱前三米的距离燃起，三四米高的火焰完全阻隔了他前进的步伐，将石柱包围了个彻底。 林归曷无法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大火内，铁链缠绕在了除真的四肢上，不过瞬间，除真就被铁链牢牢禁锢在了石柱上。 除真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铁链，可她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可能能够将这胳臂粗的铁链挣脱开。 “叮当~”清脆的一声铃铛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吸引了除真的注意力。 她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件熟悉的红色衣服，和熟悉的银色面具。 不是女祭司又是谁呢。 红衣女祭司站在石柱的另一面，笑意盈盈地看着被牢牢绑住动弹不得的除真。 她的手上拿着一面黄铜镜。 那面黄铜镜很眼熟，除真一下子就认出来这黄铜镜正是当初在深潭底下看见的那面，悬挂了无数尸骨的黄铜镜。 只不过那时候看见的黄铜镜很大，覆盖了整个深潭，现在这面黄铜镜就是正常的大小，半悬在红衣女祭司的手中，映照出被捆缚住的除真的身影。 而在她另一只手中，则是一只摇铃，巴掌大小，半透明的，看上去只是一个虚影，并非实体。 除真看到那摇铃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不正是之前她捡到的那一只吗。 当时她还以为这是系统给的奖励呢，结果竟然是游戏中的重要道具吗？ 除真的第一反应：系统果然是个垃圾！ 她就不应该对系统抱有任何的期待！它不坑她就不错了。 系统：…… 红衣女祭司的目光扫过林归曷，又落在除真的脸上，唇角勾起，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除真看着她开心，便更加警惕起来。 她手上轻轻动作，小心翼翼地放出了一只蛊虫。 那蛊虫刚从除真的指尖爬到石柱上，正要往下爬，立刻就被红衣女祭司发现了。 红衣女祭司眯了眯眼睛，也没看见她怎么动，那只蛊虫便翻了个白眼，从石柱上掉下来，摔在了地上，再没有了动静。 除真：这蛊虫这么废的吗？ 她大小也是个boss，就不能给她开个挂吗？！这样让她怎么在boss圈混啊！ 除真气得牙痒，又想痛骂系统了怎么办。 “别白费力气了，没有用的，你就乖乖的……”红衣女祭司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除真很想做个尔康手势，你倒是说全了啊！知不知道话说一半很缺德的啊！ 可无论除真如何想，那红衣女祭司也没有丝毫想要满足除真的好奇心的意思。 红衣女祭司忽然足尖点地，整个人飞升而起，最后轻飘飘落在了石柱的顶端。 除真看不见她的身影，隐约能够知道红衣女祭司是落在了石柱上面的。 她莫名得有些不爽，总有种她是踩在自己头顶上的感觉。 红衣女祭司毫不避讳地直接坐在了棺材上，一边摇着手上的摇铃，一边轻声哼唱。 唱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将脸上的银色面具摘了下来。 林归曷从她出现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见她摘下脸上的面具，本以为能够看见这红衣女祭司的面容了，却没有想到她摘下面具之后的脸，竟然和叶小彤的脸一模一样！ 而随着吟唱继续，那张脸又再次发生了变化。 像是五官在脸上杂糅，被一只手拧在了一起，再次展开，就又重新汇聚成一张脸，只是这一次，那张脸变成了刘运的样子。 再一晃神，那张脸又变回了叶小彤的模样。 像是川剧变脸一样，红衣女祭司的脸在叶小彤和刘运之间来回切换，到了最后，却忽然变成了除真的样子，停住不动了。 第三十五章 不是道具 红衣女祭司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和除真的笑容那么像。 若不是她身上这件衣服，怕是真的会将她和除真弄混。 林归曷微微蹙起了眉头，“你的目的是除真？” 红衣女祭司并不回答只是笑着，那笑容逐渐扩大。 “为什么，你们之前不是朋友吗？”林归曷想要从红衣女祭司的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 女祭司依旧没有说话，在她身下，石柱上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除真身上的锁链缠得更紧了。 手腕脚腕很明显被铁链勒出了红痕，甚至隐隐有鲜血流出，除真的脸上也出现了痛苦的神色。 林归曷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只道：“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放过除真？” 红衣女祭司歪着脑袋看着林归曷，像是听不见他在问什么一般。 她的嘴角越咧越大，将嘴巴撑到了极致，嘴角隐隐有开裂的趋势，她也完全不在乎，只是拼命将嘴巴咧得更大。 鲜艳的红唇上，鲜血涌出，将她的嘴唇染得更加艳丽，顺着嘴角滑落，看上去十分可怖。 随着她的笑容越来越大，到达顶点的时候，她身下的棺材骤然破碎，一个身影从棺材里站了起来。 那人的整个四肢都是扭曲的，两只胳臂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拧到了后面，头颅更是直接垂下，像是脖子处的骨骼完全断裂了一般。 双腿看上去也是扭曲的，微微弯曲着，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双脚的脚尖是朝后的。 “咔啦，咔啦。”像是废旧的齿轮一卡一卡地缓慢转动，那人艰难地将脑袋转了回来，好不容易摆正了方向，林归曷终于看清了那张脸。 那是刘运！ 刘运歪着脑袋看着林归曷，像是在确定自己的敌人。 猝然刘运从石柱上跃下，四五米高的石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简直如履平地，安稳落在了地上。 脚尖刚刚沾地，就直直冲着林归曷奔来。 他的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就来到了林归曷的面前，两根手指长的指甲挥向林归曷。 林归曷闪身躲过，那指甲擦着他的衣领而过，尖锐的指甲轻轻松松划破了他的衣领。 刘运的胳臂刚刚挥过去，发现对方躲过了，便立刻转了方向往回挥动，被林归曷捉住了手腕，狠狠一掰，就听见咔啦一声。 刘运往后退了一步，林归曷趁着这近距离的接触看清了他脖子上的红色印记，和叶小彤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看起来这个应该就是附身的印记了。 那个女祭司现在应该还在刘运的身上。 刘运一只手腕无力地垂了下来，但被另一只手轻轻一掰，就又恢复了原状，再次朝着林归曷扑来。 林归曷轻松躲过，这次他没有回手，而是像是在耍着他玩儿一样，一派轻松自在的模样，心里却没有这么惬意。 他正在盘算着最佳的时机，将刘运唤醒。 现在距离午夜子时大概还有五分钟。 很早之前他就发现系统会每天清算一次，时间正是午夜子时，清算的时间大概有五秒，这五秒系统会比平时运行缓慢，进入半休眠状态，最适合动手。 红衣女祭司这会儿也看出林归曷是想要拖延时间了，口中的吟唱声越来越响，刺地他的耳朵再次疼了起来。 林归曷躲闪的动作慢了一步，刘运立刻抓住了时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臂，张嘴就要往他的脖颈处咬去。 林归曷强忍着难受，手中快速掐诀，便看见一柄利刃忽然出现在刘运的身后，在他的脊背处晃了一圈，最终还是刺入了他的大腿。 “啊——”刘运疼得松了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却忽然被林归曷拉住了手腕。 时间到了！ 林归曷猛然间伸出一只手抓向刘运脖颈处的那红色印记，他的手明明没有碰到刘运的皮肤，可刘运却觉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他的皮肤。 他的脸上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呲着牙想要挣扎，却没有想到林归曷的力气那么大，他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忍受着脖子上撕裂般的疼痛。 脖颈处的红色印记闪闪发着红光，随着时间越来越长，那红光越来越盛。 大约三秒之后，那红色的印记上逐渐显现出一张痛苦的面容，扭曲着，挣扎着，甚至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混杂着刘运的嘶吼，更加尖锐刺耳。 可林归曷却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手上更加用力，那张脸便被林归曷硬生生撕了下来，脱离刘运身体的刹那，一阵金光闪过，那张脸便渐渐消散不见了。 刘运的身体渐渐变化，不正常弯曲的双腿，旋转一百八十度的胳臂，仿佛随时会掉下来的脑袋，格外长的指甲全部恢复了原状，除了脸色看上去还有些苍白。 刘运浑身脱力地倒在了地上，脑海中刚才发生的一切却愈加的清晰。 目光瞥了一眼林归曷，忽然觉得有些心虚。 他从来都很讨厌林归曷，所以平时也处处针对，他本以为林归曷也很讨厌他的，却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他救了自己。 甚至是宁愿违抗系统也要救他。 林归曷的术法造诣颇高，许多高深的术法也十分精通，因此系统对他格外“优待”，将他的能力大大压制。 现在他所能施展的术法不过是些最基础的，不足他本身实力的五分之一。 幸好这次系统没有发现，若是再晚一秒，林归曷的下场会很难看。 刘运难得内疚，林归曷并不知道这些，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女祭司的身上。 林归曷将那张脸，或者说是红衣女祭司的灵魂从刘运身上扯出来之后，石柱上的人就一下子虚弱了起来，脸上的诡异的笑容再也支撑不住，变成了痛苦的神情。 那和除真一模一样的脸紧紧皱在了一起，眼中却是深深的不甘。 但她并没有再针对林归曷，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除真的身上。 只要……只要得到了她的身体，自己就能彻底复活了。 地上，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红色阵法，就落在那火圈内，正中心的位子就是石柱，以及石柱上的除真。 那红色的阵法红光大盛，与此同时，除真身上的铁链也越勒越紧。 除真觉得她快要不能呼吸了，那铁链像是要将她的灵魂勒出体外一般，有一瞬间，除真好像真的感觉到了魂魄离体。 她似乎看见了自己绑在石柱上那痛苦的模样，但下一秒又似乎是幻觉。 第三十六章 违规操作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这不可能！”红衣女祭司疯狂大喊着，眼睛都因此变得通红。 地上的阵法刚才还闪烁着红光，这会儿却又忽然暗了下去。 红衣女祭司不信邪地再次催动了阵法，却还是一样，阵法只亮了一下就又熄灭了。 周围的火焰渐渐变小，刚刚三米高的火焰现在已经只剩下了一米多，眼看着那火焰就要熄灭了，红衣女祭司开始紧张了。 她必须在火焰熄灭前得到她的身体！ 红衣女祭司念了一段听不懂的咒语，忽然，无数的蛊虫从四面八方爬了出来。 “我去！”刘运吓得赶紧从地上起身，躲到了林归曷的身后，“怎么这么多蛊虫啊，她要干什么？” 那些蛊虫并没有朝着刘运他们的方向而去，一股脑儿全部爬向了除真。 蛊虫爬过那一层高高的火焰，穿过的时候身上也染上了火焰，但它们却没有丝毫的停留。 从那一道火墙延伸出一道道火线，缓缓爬上石柱，来到除真的身上。 因为圣女身份的原因，除真可以和蛊虫共感，就像此刻，她能够清楚听见这些蛊虫的哀鸣，痛苦地响在耳边，生生不息。 在那越来越靠近的火焰当中，除真的脑海中忽然闪过无数的回忆。 无数破碎的记忆在除真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森林中倒在地上的外乡人，争夺蛊虫的外乡人狰狞的面容，村里人失望的眼神，火光冲天的村庄…… 最后的最后，除真看见她站在空旷的祭坛上。 自己的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一身红衣，华丽的银饰戴满了全身，虽然面容模糊，但应该就是红衣女祭司。 在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勉强能看出来是个男人，脸上也似乎也带了个面具。 除真还想仔细辨认男人身上的细节，就看见两道银光闪过。 “噗嗤。”是刀刺穿血肉的声音。 除真低头看去，两柄利刃的刀柄分别握在男人和红衣女祭司手中，刀的另一头则刺入了她的腹部，鲜血涌出。 在记忆中，除真清楚地感觉到了那种无力感，痛恨、怨念，深深地缠绕着她。 她死死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像是想用她最后的力气生生世世诅咒他们。 下一秒，她被他们推入了棺材，棺材里面蠕动的是层层叠叠的蛊虫。 棺材被无情合上，光亮被遮挡，让除真想起了她刚醒来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棺材里，下面满是爬虫的尸体。 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从棺材中起来了。 她能看见鲜血从棺材中涌出，沿着棺材的缝隙滴落，淋在棺材旁边的一个破旧的瓦罐上…… 带着火焰的蛊虫已经爬上了除真的身体，但除真的身上却没有出现灼烧的痕迹。 林归曷这才发现，那火焰竟然是在燃烧除真的灵魂！ “现在怎么办？佳佳不会被烧死吧？”刘运担心道。 林归曷：“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杀了那女祭司！” “可我们杀不了她吧？”这红衣女祭司的实力明显不俗，若是能杀，他们早就杀了，还用等到现在？ 林归曷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在刘运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刘运有些犹豫，“这行吗，要是被系统发现了……” “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了，现在必须把刘佳救下来！”林归曷说完便叫出控制面板。 控制面板一般是无形的，只有他能够看见。 但这一次，林归曷拿出一张符咒，将符咒放在控制面板上方燃烧，下一秒，刘运就看见林归曷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控制面板。 和他的一样，不过林归曷的人气显然比自己高多了。 那面板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弹幕，挤在一处，只偶尔能够看见上面的“老公”两个字。 然而下一秒，林归曷直接一拳打在了控制面板上，控制面板的界面瞬间裂出了蜘蛛网，然后就彻底黑屏了。 此时观看林归曷直播间的人都愣住了，他们不约而同地黑屏了，还以为是卡了，结果登出去想要重新进来，结果就再也进不来了。 林归曷的实时人气骤然跌倒了低谷，很快就跌破了一千。 【主播10000号林归曷人气值低于一千，五秒后将被抹杀。】 可这条消息刚播出不到一秒，空气中又传来系统的声音。 【主播10000号林归曷累计人气值2,573,402,983，不予抹杀。】 又过了一秒，空气中冒出来一个透明的红色感叹号。 【警告！系统指令冲突！系统指令冲突！正在调整重启……1%，2%……】 刘运：……居然真的把系统整自闭了！ 估计系统也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人气值不能低于一千是对新人的规定，之所以说是对新人是因为一般老人的人气值都很高，怎么都不可能低于一千的。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出现人气榜榜首的林归曷直播间会出现人气值为0的情况呢。 “别愣着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林归曷提醒了一句。 刘运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林归曷已经掏出了桃木剑。 明明和之前是同一柄桃木剑，但这会儿上面的桃木纹路却格外的清晰，柔和的金光平铺在剑身上，让红衣女祭司下意识忌惮。 林归曷飞身而起，挥动着手中的桃木剑，三两下将地上的火扑灭了一半，连带着地上的阵法一起，被拦腰斩断，再也没有用处了。 无数的蛊虫死在了原地。 林归曷又是一剑，剑气扫过石柱，石柱上的火焰被熄灭，趴在石柱上的蛊虫也终于不堪重负地摔落在了地上。 【37%，38%……】 红衣女祭司眼看着林归曷打断了她的计划，心中恨意猛涨，飞身来到林归曷的面前，两个人很快便缠斗起来。 红衣女祭司之前和林归曷有过交手，对林归曷的实力有过预估，却没有想到此刻林归曷的实力比起上次增长了数倍。 眼看着红衣女祭司已经落了下风，她赶紧往后一退，一边召唤出蛊虫。 无数的蛊虫在空中汇聚成一道屏障，将林归曷牢牢困在里面。 林归曷挥出一剑，那虫子组成的屏障便被斩出了一个缝隙，但很快就又重新凝聚成了新的屏障。 越来越多的虫子飞来，将林归曷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 红衣女祭司得意地勾了唇角。 【65%，66%……】 林归曷没时间和她继续缠斗，手中挥出大量的符咒，符咒在林归曷的身边围了一圈，随着林归曷一个动作，那符咒骤然燃起火焰，林归曷又一甩手，那些符咒便集体往外，碰到蛊虫便顷刻间将它们全部焚烧殆尽。 第三十七章 判罚行为 虫子的尸首如雨点一般落在地上，红衣女祭司往后退去，一边吟唱着曲子扰乱林归曷。 但这次林归曷显然是早有准备，口中念诀，手中的桃木剑幻化出八柄，直直朝着红衣女祭司而去。 【88%，89%……】 红衣女祭司赶紧往边上闪躲，好容易躲过了那八柄桃木剑，却没有想到那桃木剑越过她之后，竟然在她的身后重新凝聚成了一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一柄桃木剑已经直直刺穿了她的心脏。 红衣女祭司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穿过胸膛的剑刃。 【97%，98%】 林归曷收回桃木剑，闪身来到刘运凝聚而成的石剑前，掌中用力，那柄剑便直直刺向了红衣女祭司。 【99%，100%】 石剑落入红衣女祭司的胸膛，原本还有一口气的红衣女祭司终于死在了石剑之下。 【系统重启成功。】 【检测到玩家10000号行为违规，正在判罚……】 【检测失败，判罚结束。】 林归曷拿着手中恢复了最初的平淡模样的桃木剑，冲着石柱轻轻一挥，捆缚着除真的铁链就被轻松砍断。 没有了支撑，除真的身体不断下落，林归曷立刻上前接住了她。 他们没有发现，不远处，女祭司的尸体内，忽然飞出来一只蛊虫，悄无声息地落在除真的身上，却还没有动作，就被原本藏在除真身上的绿色蛊虫给悄然吞噬了。 林归曷将除真放在了角落里的墙边，让除真靠着墙。 过了会儿除真才缓缓苏醒过来，醒来的时候发现手中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疑惑地望过去，就看见是那面黄铜镜，第一反应还以为是系统给的道具，又想起了什么，问道：“这东西怎么会在我这儿？那个女祭司呢？” 除真四下张望了一下，最后在地上看见了女祭司的尸体，有些震惊。 “她怎么死的？”明明之前看上去那么强悍，结果她不过是“睡”了一觉醒过来，红衣女祭司就死了？ 这个小boss打得猝不及防啊。 “你不知道，刚才……”刘运激动地想要将刚才的情况分十章二十八回合仔仔细细讲给除真听，但刚起了个话头，忽然想起无处不在的系统，顿了顿，最终只能委婉着道：“刚才林归曷用道具杀的，可惜刚才他的控制面板坏了，系统重启了一分钟才修好的呢，不然的话他直播间的人气肯定暴涨。” 控制面板竟然还能坏？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隐情吧。 除真隐约猜到了一些，但并没有点破。 除真身体虚弱，刚才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折磨，这会儿几乎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半倚靠在墙上。 “你和我们分开之后，和叶小彤发生了什么？”林归曷没让刘运继续说下去，便问道。 他一边问着，一边顺手从道具空间中拿出了一瓶水递给了除真。 动作自然的像是做过无数次一样。 【小哥哥好贴心啊~爹系男友就是甜。】 【快说，为什么你的动作这么自然？你们私底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还没来得及成为小姐姐的老婆粉，竟然先成为了小姐姐的cp粉，不说了，我先磕为敬。】 【小姐姐，快把你喝过的水还给他，我想看你们间接接吻！当然，如果不是间接就更好了。】 【这个时候就觉得另一个人是多么的多余。】 【明明是两个人的电影，为什么要找三个人来！】 除真接过林归曷递给自己的水，正打算喝的时候就看见弹幕上间接接吻的那一条，刚喝下去的水一下子喷了出来。 “你干嘛，看见什么了吓成这样？”刘运正好坐在除真的对面，得亏是自己坐得稍微偏了点儿，不然这一口水喷出来，不正好喷到他身上了？ “咳咳，对，咳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除真艰难地回答。 一边的林归曷轻轻拍打着除真的脊背帮她顺气。 除真脸更红了，轻声对林归曷道：“谢谢。” 林归曷看着她的脸红成这样，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发烧了？” 除真下意识往后躲开了林归曷的手，林归曷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除真这才意识到似乎反应过度了。 轻咳了一声，“那个，我没事儿，就是刚才呛到了，所以脸才红的。” 但林归曷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除真的身上，似乎并不相信。 除真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对着刘运道：“那个，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她心虚了！她心虚了！她分明就是害羞脸红了，还不承认。爱情的萌芽这不就来了嘛。】 【让他摸！未来都是老夫老妻的，有什么不能碰的？如果额头不够的话，还可以摸别的地方，我们不介意的。】 【要是可以的话，请直播给我们看，千万不要拿我们当外人。】 刘运看了看除真，又看了看林归曷，总觉得两个人怪怪的，但是再看过去又好像十分正常，一时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我们分开之后就进了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山洞，洞口还停着一个棺椁，叶小彤害怕，我就自己过去查探了，没想到突然跳出来好几个怪物。 我忙着打怪，没想到叶小彤一早就已经被红衣女祭司给附身了，忽然就从背后对我下手，得亏是我躲得及啊。 叶小彤被附身之后力气很大，我们打得不相上下，突然我传来一阵吟唱声，我就被那声音给唱晕了。然后，我就到这儿了。” 刘运说着，忽然眼睛一亮，“哦，对了，我晕倒前还看见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可能就是那个时候那个红衣女祭司附到我身上的。” 竟然那个时候就已经附身在叶小彤身上了吗？到底是什么时候附身的呢？ 除真心中疑惑，刘运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三个人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刘运便带着除真和林归曷来到了他和叶小彤打斗的那个洞口，就在这边不远处。 在石柱的另一端有一扇石门，推开那扇石门走了没几步路就到了刘运说的那个山洞。 很奇怪，明明除真和林归曷也去了他们当初去的那个通道，但并没有通到这个洞口，而是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 看来这墓室的构造十分复杂，不知道还有多少通道是他们没有发现的。 按照刘运的描述，这洞口原本有一个棺椁，但现在已经不翼而飞了，地上满是怪物的残骸。 第三十八章 找出违规者 “那边墙上是不是刻了什么东西啊？”除真被林归曷扶着，指了指某一面墙壁，林归曷扶着除真到了那面墙前。 上面被人用鲜血写下的一些话，看起来应该是叶小彤留下的，写了她如何将被附身了的刘运拖进棺材里进行封印的全过程。 最开始那字迹还很清晰，越到了后面就越来越凌乱，像是已经精神错乱了一般。 那面墙的前面就是原本摆放棺椁的地方，地上有一块明显的空白，应该是长时间停棺材留下的，只是在那空白边上，有明显的拖拽的痕迹。 那拖拽的痕迹很新，应该是刚留下没多久。 三人顺着那拖拽的痕迹往前走，最后又走回了刚才的祭坛。 不远处的地上还散落着棺材的碎片，说明他们确确实实就是回到了刚才的祭坛。 看了一眼身后被藤蔓掩埋起来的洞口，三人才发现原来这祭祀坛不止那两个通道。 “你说他们把我运到这儿来做什么？”刘运撇了撇嘴，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除真，“她是不是就是为了要你的身体啊。” 大费周章把他运到这儿，或许就是为了引导刘佳和林归曷来到祭坛，然后趁机附身在刘佳的身上。 可是为什么呢？ 明明都是附身，他就只是被打晕了，却要特意将刘佳引到祭坛这儿，还专门在地上设了一个阵法，这待遇可不一般啊。 “你身上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刘运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除真。 除真害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便赶紧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觉得我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刘运似乎不是很相信，还想再问就被林归曷打断了。 “既然这里有三条路，说不定还有别的出路，我们再找找吧。” 刘运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转身去找出路了，除真松了一口气，走到林归曷的身边悄声对他道了声谢。 林归曷瞥了一眼除真，提醒了一句，“小心点。” 虽然把刘运糊弄过去了，但也不能因此放松警惕。 除真点了点头。 三人在这祭坛内找了一圈，果然又找到了一条通道。 刘运扒开一处的藤蔓，露出下面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忍不住道：“这墓穴的主人是属鼹鼠的吗，这么喜欢在自己家挖地洞。” 进入通道，三人刚走了没一会儿，除真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上有一处淡淡的绿光，夹杂着轻微红光。 仔细看去，竟然是自己的那只绿色的蛊虫。 它身上的红光越来越盛，鼎盛时期甚至盖住了那绿光，但瞬间又弱了下去。 除真心中疑惑，又怕被刘运发现，赶紧将蛊虫藏好，一边凑到了林归曷的身边，将这件事儿告诉了他。 林归曷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走在前面的刘运似有所觉地回头，发现两个人又凑在了一起，道：“你俩干啥呢，快走啊，我好像看见前面有光，应该快到了。” 除真被吓了一跳，赶紧往边上挪了一步，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模样。 走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顺着光亮的方向走去，很快就走出了通道，只是通道外面却是熟悉的祭坛，和地上破碎的棺材碎片。 他们又走回来了。 “这……”刘运刚开口，忽然周围的长明灯熄灭了，整个祭坛陷入了黑暗当中。 三人立刻进入戒备的状态，就听见一阵尖锐的女声，是他们曾遇见过的圣女！ “大家小心！”林归曷喊了一句，下意识望向除真的方向，敏锐听见在那尖锐的女声掩盖下，似乎还有什么嘈杂的声音。 他还没有想明白，除真先反应了过来，连忙提醒道：“她召唤了蛊虫，你们小心！” 她一边提醒着，一边放出了灵蛊。 灵蛊落在地上，很快便和那些蛊虫撕咬了起来，不过瞬间灵蛊便占据了上风。 “刘佳你厉害啊，连boss的蛊虫都能对付。” 除真心里咯噔一声，担心刘运发现了什么，正打算解释一下，就感觉一阵呼吸喷洒在面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圣女竟然到了她的面前，就紧贴着她的脸！ 她连忙后退，忽然一阵头疼，充满怨气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着他们这些外乡人！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明明你和我才是一体的，明明你很清楚这些外乡人是多么的虚伪恶心，为什么还是不听话！为什么还是要帮他们！” “都是因为你听信了外乡人，才惹来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为什么还要相信他们！你怎么可以相信他们！”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和我一起，杀了外乡人！” 除真头疼得厉害，浑身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圣女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却觉得她攥住的不仅仅是她的手腕，连带着灵魂也被死死拽住。 手腕上的疼痛刺入灵魂，让除真难受地尖叫起来，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一个红衣女子，旁边站了一个男人，他们手中的利刃刺入她的腹部。 而这一次，她清楚地看见了对面人的长相。 红衣女祭司没有戴着面具，那张熟悉的脸正是之前在叶小彤脖颈上看到的那张。 另一个人的身影也清晰了起来，一身的黑底金丝祭袍，脸上带着青铜面具，有点儿像是三星堆出土的黄金面具，菱形外突的眼睛是封死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能够看见。 面具上雕刻着不认识的花卉，两个耳朵则是蛊虫翼翅的模样。 黑暗中，一道火光一闪而过，划过圣女的面颊，圣女厉声尖叫起来，尖锐的嗓音将除真从记忆中唤醒。 除真直接一脚踹在了圣女的身上，圣女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中竟然有人用物理攻击！ 圣女被踹得往后退了两步，还想上前，林归曷已经借着刚才亮光找到了除真的位置，一把拉住除真拽到了他身后。 除真躲在林归曷的身后，面前的控制面板忽然亮起。 【任务：找出违规者！】 第三十九章 退！退！退！ 她看着最后那个感叹号，总感觉这个感叹号满满都是情绪。 林归曷此时已经掏出了一串铃铛甩向圣女，铃铛碰到圣女，瞬间便将她捆缚住。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铃铛上绑着的红绳划破了她的皮肤，鲜血流淌出来化作粘液，瞬间腐蚀了铃铛。 林归曷赶紧祭出桃木剑，双指合拢操纵着桃木剑刺向她，又冲着刘运大声喊道：“找到出口了没有？” 原来刚才林归曷告诉刘运自己拖住圣女，让刘运赶紧去找出口。 “再坚持一下，马上了！” 在一片黑暗中，刘运发现在那祭坛的后面，有一块巨大的石头镶嵌在石壁当中，顺着缝摸索了一圈发现这石头还挺大的，说不定后面就有出口。 手中蓄力，对着那巨石就是一拳，巨石轰然倒塌。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那巨石后面还有一扇门。 古朴的石门上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尤其明显。 发出绿色光芒的石门上有一个巨大的图案，看上去像是一个阵法，封印着这扇大门。 刘运尝试用暴力直接将门打开，可无论他怎么用力，这扇门都安然无恙，连个石渣渣都没往下掉。 于是他只能选择求助。 “林归曷，我找到门了，但是我打不开。” 林归曷正操纵桃木剑刺向圣女，她却忽然挣脱了铃铛，随即躲开了桃木剑。 她刚躲开桃木剑的攻击，便再次尖叫着冲着除真和林归曷而来。 林归曷连连甩出几张符咒，将圣女暂时困在了原地，听到刘运的声音，赶紧拉着除真跑到了刘运这边。 石门上的阵法吸引了他的注意，可惜的是这是他从未见过的阵法，林归曷只能尽力尝试，可尝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 “林归曷，你不是很牛吗，怎么这会儿这么没用了啊！” 刘运好几次回头，都能看见那圣女疯狂挣扎的模样，眼看圣女马上就要挣脱开符咒了，心想他们不会要就此死在这儿了吧。 “闭嘴！”林归曷烦躁地吼了一声，贴上一张雷符，雷电劈在门上，声势浩大，也敌不过刘运的大嗓门儿，“我去，圣女脱困了，她过来了！” 他刚喊完，就听见身后的门忽然开了，而刚才还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他们的圣女瞬间就消失不见。 几分钟前，除真站在边上，看见这封印的时候便有种莫名的直觉，觉得这封印是蛊虫组成的。 巧的是，她还知道打开的办法，正是她受伤的绿色蛊虫。 趁着刘运没发现，她小心翼翼地从放出那只绿色蛊虫，在那雷声响完，就立刻将那蛊虫放到了封印的正中心的位置，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刘运听到声音的时候还以为是被林归曷的符咒给劈开的，心说都是简单粗暴的法子，凭什么他砸门就没用！ 门刚打开，就有一股浓郁的腐臭味袭来，刘运正好站在门正当间儿的位置，当场遭到了暴击，赶紧捂住了鼻子，“我去，这是什么东西啊，好臭啊！” 同样站在门前的还有为了放蛊虫的除真，只不过门刚打开，除真就被林归曷拉了一把，正好躲开了这气味攻击。 除真踉跄了一下，再次落在了林归曷的怀里。 她想不明白，来这个游戏之前她连和男人拉手手都没有过，怎么来了这个游戏三天两头就往人家怀里钻，还是同一个人的怀里！ 耳朵尖不由得红了。 【他抱住她了，他好爱她。】 【怎么了，怎么了，就连点儿臭味都不想让媳妇儿闻呗。咱就是说是不是玩儿不起。】 【唉，其实我们也不想磕的，但是蒸煮非要按头磕，我能怎么办呢……那就浅磕一下吧。】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啊，臭成这样，不会是腐败的尸体吧。】 【估计是，之前不是就在幻境里面出现过超多的尸骨嘛，说不定真的在这儿呢。不过什么要封印起来啊，不会是……】 【我去，忽然有点儿不敢看了怎么办。】 【有啥不敢的，进恐怖直播间不就为了看这个吗，给我进去！冲鸭！】 除真虽然被林归曷拉开了，但时间久了难免还是有味道散过来，那腐臭的味道最初她还没想出来是什么，看到弹幕上的尸体的猜测才忽然醍醐灌顶。 或许里面真的全都是尸体。 这味道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淡了些，三个人这才进入了门内。 脚刚跨入门内，就听见一阵凄厉的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除真吓得赶紧抱住了林归曷。 林归曷身子一僵，手下意识想要搂住除真的腰，却忽然听见耳边传来除真的声音。 “系统刚刚让我找出违规者，你小心点。” 一瞬间那点儿旖旎全部不见了，手在半空中僵了僵，最终放下。 【小姐姐胆子有这么小吗？我合理怀疑小姐姐这就是故意想蹭抱抱。】 【老夫老妻的能说是蹭吗，这叫撒娇，是情趣动不动。】 【你的手在干吗！你犹豫什么？给我抱上去！狠狠亲一口mua~】 刘运也听见了那尖锐刺耳而的声音，但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了，转头就看见除真吓得都躲到林归曷的怀中了。 “没事的，别怕，只不过是尸体死前留下的声浪痕迹而已，之前的副本里面我都见过好多次了。” 【我发现了，这孩子是个大直男，人家只是想要借故求抱抱而已。】 【小朋友，这么不懂情趣可是找不到女朋友的哦，不过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儿上，姐姐还是决定给你一次机会。】 除真只是想趁机将消息传给林归曷，系统一直在暗中监视，她一直都没有找到机会，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就赶紧将消息传递给了林归曷。 她做的时候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现在被刘运和弹幕这么一说，才发现他们两个人似乎是有点儿暧昧。 除真赶紧从林归曷的怀中出来，让弹幕失望了好一阵儿。 林归曷点燃了火折子，他们这才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和他们想象的一样，地上铺满了尸骨，尖锐的石峰将他们死死钉在地上，像是即便死了也不得脱身。 褐色的血迹遍布整个室内，蜿蜒到他们的脚下。 林归曷走过那些尸骨，手中的火折子仔细照过他们的身躯，落在他们的脸上，这些尸骨无一例外都面色痛苦，而他们的手指，竟齐齐指向头顶的方向。 第四十章 空白的五分钟 直播间的人被这一幕给吓到了，当除真也想要凑上去看看的时候，弹幕上开始疯狂刷起了“退！退！退！” 除真只能放弃，将目光落在了屋内的祭台上。 在这无数的尸骨包围中，是一个巨大的祭台，一共三层，越往上越小，最顶上是一片空地，四个石柱位列四角。 在这层层的鲜血淋漓当中，唯有这祭台尤其的干净圣洁，搭配着这周围的尸骨却愈发的诡异。 让除真不由得开始怀疑，这祭坛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们到上面去看看吧。”除真指了指那祭台，林归曷点了点头，三人便走上了祭台。 祭坛上，正中央的位置有个下凹的圆孔。 除真走上前，看清了上面凹凸不平的图案，那熟悉的纹路让她想起了自己得到的那面黄铜镜。 在那镜子的背面，似乎也有这样的图案。 她拿出黄铜镜，将黄铜镜放在了圆孔中，咔嚓一声，镜子和那圆孔严丝合缝。 三人立刻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可什么反应都没有。 四周一片寂静。 林归曷扫了一眼周围，目光落在祭台下方。 忽然，他走下了祭台，绕着祭台走了一圈，蹲下身子，发现在那祭台的下方，竟然有一个隐藏的阵法。 他想起自己在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收到的系统给出的任务——顺利通过关卡：封印的祭台。 刘运的目光一直随着林归曷转动，看着他走到祭台下面，忽然蹲下身子，有些奇怪。 “喂，林归曷，你干嘛呢？” 林归曷站起身，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在地上画了什么东西。 刘运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勉强看出来那似乎是一个阵法，刚想着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就忽然听见周围一阵熟悉的嘶吼声。 正是他们进入这祭台时听到的那些痛苦的哀鸣声。 他僵着脖子往台下看去，就看见那些死去的尸体忽然开始挣扎起来，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逐渐挣脱了身上钉着的石峰站了起来。 它们像是嗅到了活人的气息一般，猛然间冲着三人而来。 刘运瞬间变了脸色，一边一拳将冲到自己面前的尸体打倒在地，一边冲着林归曷大骂道：“林归曷，你他妈疯了吗，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个疯子！你想死没人拦着，别拖我一起下水！” 要不是被这些尸体缠着，他估计真的会冲到林归曷面前，将他一起弄死。 除真召唤出团子挡在自己面前，拦住那些上前的尸骨，一边看向林归曷。 虽然不知道林归曷要做什么，但她却莫名相信他一定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林归曷将手上符咒甩出，对刘运的暴怒镇定自若道：“只有短暂复活这些尸骨才能得到他们生前的记忆。” 这是玄术中十分常见的一种术法，也是自己方才在地上发现的阵法，他以前也用过，只不过没有同时用在这么多尸体身上过。 这也是林归曷第一次遇到。 耳边是尸体痛苦的呻吟。 “好疼，好疼啊，好痛苦……” “骗子！你这个可恶的骗子！” “蛊神，救救我……”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啊，蛊神，救我……” 直到将这些尸骨全部打倒，这些痛苦的呻吟才终于消失不见。 “他们口中的骗子是谁？是谁要杀了他们？”除真问道，脑海中却莫名想到了那个红衣女祭司身边的男人。 他们说的骗子会不会就是他？ 林归曷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控制面板上。 【任务关卡：封印的祭台顺利通关，任务完成。】 字体闪烁一阵儿，忽然屏幕上出现了一片雪花。 半空中，一个巨大的感叹号闪烁了一下，“呲呲”两声后出现一行红色的大字【警告，警告，剧情出现重大失误，正在检修。】 除真和刘运看不见林归曷面板上任务完成的字样，却能够看见这一行字。 “它这是怎么了？” 除真看向林归曷，直觉这肯定跟他有关。 “你做了什么？” 林归曷语气淡然，像是丝毫不觉得自己做了多么缺德的事情，“没什么，只是把尸体复活的时间提前了一会儿而已。” 按照系统原本的剧情，黄铜镜放在地上之后，就会自动触发这祭台下的阵法，将这些尸骨复活，但这阵法启动需要五分钟的时间，而他刚才的阵法则是直接将这时间提前了。 系统再高能也不过是一串程序，不能灵活应对所有的突发情况。 于是，当预定的剧情被提前，系统处理不了，就自然程序紊乱了。 除真：…… 她觉得他就是在报复系统之前让她找出违规者的事情，毕竟提前这五分钟严格意义上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用处。 真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除真忽然有些想笑。 一般一项任务结束后就会自动触发下一项任务信息——除真的任务除外——但由于林归曷将剧情提前了五分钟，于是，系统为了将这五分钟的时间差补回来，罢工了五分钟。 这五分钟内，没有任何的任务信息，让直播间少了很多的乐趣。 【虽然小哥哥怼系统看得很爽，但是没有任何任务信息看得真的好无聊啊，能不能增加一点儿什么有趣的活动啊。】 【想看小哥哥小姐姐亲亲抱抱举高高。】 【想看+1】 除真眼看着自己的直播间人气正在往下降，却装作没有看见。 反正就五分钟，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跌破一千吧。 虽然这么想着，她还是死死盯着那不断下滑的数字。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手好像被谁握住了，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林归曷。 林归曷依旧是淡然的模样，只是除真发现他的耳朵尖稍微有些泛红。 除真有些震惊，想开口询问，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许是因为他直播间的人气也下滑了，所以才想用这种办法挽回人气？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她不知道，林归曷作为人气榜首，直播间的人气始终是破亿，根本不需要讨好粉丝。 “咦，你俩干啥呢？”刘运走过几个尸体，正在寻找别的出路，转头就看见亲密无间的除真和林归曷，有些奇怪。 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第四十一章 限定盲盒 “她身体不舒服。”林归曷淡然道，这撒起谎来那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要不是除真知道自己身体健康，她就信了！ 【人家小夫妻的事儿别瞎打听。】 【别问，问就是身体不舒服，才不是为了趁机和老婆贴贴。】 【既然拉手手可以拥有，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再大胆一点要求亲亲呢？】 【big胆！那是普通人可以看的吗？我是vip，我可以！】 直播间人气骤然间升高，瞬间人气值突破了五十万！ 除真打开了后台的收入，礼物的收入是要和系统对半分的，主播能看见的数据是后台抽出一半之后给的收入。 她看着那数字后面跟着的一串零，很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仔仔细细将那串数字又数了一遍，除真确定那确实是一百万！ 她没有想到，自己就这么体验了一把一夜暴富的感觉，激动的心情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再回头去看那些粉红泡泡，这哪儿是粉红泡泡啊，这简直就是一张张的毛票啊！ 要不是身边有人，她高低要整两句，谢谢各位大哥的打赏。 兀自激动了一会儿，她打开了系统商城。 之前自己为了买治疗术打开过一次，但是那时候余额不足，能活着就不容易了，一分一毫都不舍得多花，也没敢看除了治疗术以外的东西，买完东西就匆匆关了界面。 这次再进去，那心情就不一样了，前面标价个位数十位数的她都不屑得看，直接翻到最后。 正常逻辑来说，越是往后越是贵，但兜里有一百万，除真完全不带怵的，直接点开最后一页。 这页的东西都是几万往上的，最贵的直接五十万，但东西也确实很好，是一个任务信息。 她立刻心动了，伸手正想要往任务信息的商品上点，界面忽然跳出来一个大烟花，火红的爆炸气泡让她想起了超市里经常贴着的“全场五折”的字样。 可惜，系统不仅没有打折，还想多薅点儿羊毛。 那气泡里面，三个感叹号，写着“限定盲盒，只要八十八万，欲购从速”。 角落的位置是一个正在倒数的计时器，时间正好是五分钟。 她点开盲盒的简介： 【物品：限定盲盒 功能：使用后，可随机复活一名队友，或复活一个小boss。】 除真犹豫了一下。 这要是能复活队友自然好，可如果出来的是个boss那可就麻烦了。 哪怕是个“小”boss，但鬼知道系统对“小”的定义是什么，说不定它觉得红衣女祭司也是小boss呢。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扯了扯林归曷的袖子，道：“我的商城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限定盲盒，可以随机会复活一名队友或者一个小boss，你说我要不要赌一把？” 林归曷完全没有犹豫，直接道：“赌一把吧。” 除真：…… 赌！ 除真点了点头，立刻兑换了盲盒。 【恭喜你成功兑换限定盲盒，是否现在使用？】 除真点了“是”，只见任务面板上2d的盲盒陡然间变成了3d状态，随后盲盒身上骤然释放出蓝色的光芒。 除真和林归曷被那光闪得闭了闭眼睛，再一睁眼，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民国时期的长衫，个子很高，戴着眼镜，正是毕离。 除真还记得她最后看到毕离的样子，双目赤红，血脉爆裂，此刻双瞳黝黑，看上去倒是正常的模样。 应该……不是boss吧？ 毕离目光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他刚开了口，就听见身后一个震惊的声音，“毕离？你怎么在这儿？” 刘运完全是防备的状态，他不知道盲盒的事情，看见本该死了的毕离突然出现下意识以为是毕离的尸体复活了，就跟地上的那群东西一样。 眼看着他握紧了拳头就要动手，除真赶紧拦住了他，将盲盒的事情告诉了刘运，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我是被系统复活的？”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系统会复活玩家。 除真点了点头，看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问道：“你还记得你复活前经历了什么吗？” 她实在是好奇，在复活他之前，他在哪儿？ 系统是怎么做到将人复活的，是真的有意识的那种复活，而不是地上那群尸体一样，只会动，却已经没有了作为人的特征。 毕离摇了摇头，“我好像就是眼睛一闭，再一睁，就到这儿。” 对于他来说，中间的那段时间是消失的。 除真有些失望，大概是系统修改了某些程序吧。 “别想那么多了，能活着就很好了。”刘运倒是想得开，拍了一下毕离的肩膀，毕离笑了笑。 “对了，我刚才在那边又找到了一个暗门。”刘运指了指某个方向，除真三人跟着他走了过去，果然看见一个暗门。 那暗门是镶嵌在墙壁上的，几乎和墙壁严丝合缝儿，再加上这祭坛内光线昏暗，门前又堆满了尸体，他们刚才还真没发现。 暗门上，写着一行字： “警示：无事不可随意进出”。 暗门所在的那面墙上，绘着大量的壁画，因为时间久远，上面的颜色大多已经脱落了，但还是能够看出这上面所画的是村民祭祀的全过程。 画面最初还是正常的，村民们准备祭祀，从家中拿出各种精心准备的祭品献给蛊神，虔诚地跪倒在祭台前，祈求着蛊神的保佑。 前面色调明亮，却突然从某一幅画开始，色调变得昏暗了起来。 画上一男一女跪在祭坛上，脑袋低垂着，有鲜血从他们的身上流下来，染红了这祭坛，地上蛄蛹着的，是无数的蛊虫，像是在吸食他们流淌下来的鲜血。 而在这样血腥的画面中，村民却视若无睹，没有人上前阻挠，依旧虔诚地跪倒在地上。 “他们这是在杀人吗？那些尸体不会就是这么死的吧？怪不得死前怨气这么重，要是我被人眼睁睁看着杀了也没人救我，我肯定也恨不得杀了这些人。”刘运啧啧了两声。 从这幅画开始，这祭坛就像是变成了专门用来杀人的刑场。 “那蛊神不会是什么邪神吧，竟然指使自己的信徒杀人。” “应该不是蛊神做的。”林归曷道。 刘运觉得林归曷就是故意和自己唱反调。 刚才因为他突然提前了阵法复活了尸体，他对林归曷难得因为怼了系统而生出来的丝丝友谊瞬间破灭，现在他又来跟自己对着干！ “怎么，你又知道了？”他阴阳怪气，林归曷只是淡淡道：“显而易见。” 如果真的是蛊神做的，那些尸体死前就不会还在祈求蛊神拯救自己了。 刘运总觉得他是在骂他蠢，可他没有证据。 咬了咬牙，最终决定不搭理林归曷。 除真顺着画作往后看，在画面的最后，她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第四十二章 弹幕护体 壁画上，一男一女高高在上地站在祭坛上。 红衣女祭司戴着银色面具，高举着手上的权杖，有光从天上洒落下来，覆盖在她身上，营造了一种圣洁的假象。 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就站在她边上。 “你们过来看。”除真招了招手，又指了指画面上的男人，“这里，女祭司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他是谁？” 除真之前就想提醒他们还有这么一个人，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暂时闭嘴，现在正好借着这壁画，提醒他们这墓穴中，除了女祭司，还有一个人存在。 毕离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的衣着，道：“这可能是祭祀过程中掌管刑罚的人。说不定就是用蛊神名义杀人的幕后凶手。” 忽然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又凑近了一些，疑惑道：“他手里是不是拿着什么东西？” 除真闻言仔细看去，发现在那男人的手中似乎真的拿着什么东西，不过因为画作有些破损，看不真切，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除真才发现，那好像是……黄铜镜和摇铃！ 【那不是之前那个女祭司手里拿着的黄铜镜和摇铃啊，怎么会在这个带青铜面具的男人手里？】 【难道女祭司手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给的？所以这个男人才是幕后大boss？】 【不不不，幕后大boss明明就是我们的主播小姐姐。】 【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这绝对是我看到过的最无害的幕后大boss了[大笑][大笑]】 【不过那花纹好像和小姐姐手上的不太一样啊，真的是同一个吗？会不会是有一对儿啊？】 “一样吗？”林归曷不知何时站在了除真的身后。 除真被吓了一跳，转身才发现他竟然和自己贴得这么近，她只要稍微一动就能碰到对方。 然而对方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低头看她的时候，那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慌张。 除真赶紧转头不看他，一边在心里自我催眠：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他只是过来看画儿的。 这么默念了一分钟，她才慢慢冷静下来。 林归曷微微垂眸，就能看见除真那泛红的耳朵尖，唇角不易察觉地微微往上勾了勾，又迅速放了下来，故作严肃地再问了一遍：“是一样的吗？” “花纹不一样，可能不是同一个吧。”除真不动声色地往边上跨了一步，稍微离林归曷远了一点。 她拿出自己手中的摇铃，递给林归曷看了一眼，确实有很明显的不同。 林归曷点了点头，除真就将摇铃收了回来。 动作间不经意摇响了手中的摇铃。 除真睁大了眼睛，明明之前无论她怎么动，这摇铃都不会响的，她曾经还一度以为这玩意儿根本就是个样子货，没想到这会儿却突然被摇响了。 耳边传来一阵凄凉的吟唱声，暗门忽然开了。 沉重的石门缓缓向着两边推动，门后的世界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几人的视线当中。 门后，满地的白骨堆叠，生生铺满了长长的道路。 【这么多白骨，这得死了多少人啊！】 【虽然看过很多的恐怖直播间，但是看见这个还是会头皮发麻啊。】 【急急如律令，邪灵退散！】 【诸神保佑，弹幕护体！】 越来越多的弹幕挤满了直播间，生生将直播间的画面挡得死死的。 他们还能弹幕护体，除真在震惊过后只能忍着头皮发麻踩在那些人骨上。 走过长长的人骨长路，路的终点是一座高耸的塔楼，这也是这门后唯一的建筑物。 塔楼建在一座巨大的石头上，离地大概一米的距离，有三层台阶可以走上去。 木质结构的塔楼有点儿像是苗疆的鼓楼，底下一层是四边形的，上面则是多边形的建筑，层层堆叠，屋檐翘角，很是古朴。 可在塔楼的墙壁上，堆叠着无数的断手，没有丝毫的空隙，而这些断手无一例外都向上指着什么，看上去简直像是在完成什么仪式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除真有种不详的预感，轻轻拉了拉林归曷的衣袖，林归曷便立即道：“大家小心点儿。” 刘运轻嗤一声，“废话……”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在毕离的脚下，忽然出现一个红色虫子的脑袋，有胳臂粗细。 林归曷赶紧伸手拽了毕离一把，两人刚躲开，就见那虫子以惊人的速度从地底钻了出来。 一米多长将近两米的虫子，通体都是红色的，身上还有暗沉的黑色斑点，头部和尾部都是穗状，尤其是头部，面容模糊，看上去尤其可怖。 看这长相，特别像是蒙古戈壁上的死亡之虫——蠕虫。 蠕虫钻出地面，便迅速朝着毕离的方向而来，林归曷拉着他赶紧躲开，只见被那蠕虫沾染的地方，寸草不生，连上面的尸骨也瞬间被腐蚀，化成了一滩黑色的粘液。 随着蠕虫的动作，除真感觉自己掌心的绿色蛊虫开始躁动了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面前的这个蠕虫或许不是真正的蠕虫，只是蛊虫所化。 趁着大家都在躲避那蠕虫，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边，她小心地催动了手心的绿色蛊虫，想要借此来干扰蠕虫。 可蠕虫不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愈发地狂躁了起来。 正当她疑惑不解的时候，蠕虫像是忽然锁定了目标，模糊的面容上似乎有一双眼睛恶狠狠盯着自己。 下一秒，蠕虫直直朝着除真的方向袭来，她吓了一跳。 它的速度太快了，她甚至来不及躲藏，只能挥舞着手臂挡在身前。 林归曷发现蠕虫调转了方向便慌忙冲着除真的方向而去，可他的速度到底是及不上蠕虫的速度。 眼看着蠕虫就要碰到除真了，忽然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是除真伸手去挡的时候不小心摇响了摇铃。 蠕虫听到那摇铃，突然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了起来。 就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除真却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眼前的蠕虫在不断的变大！ 第四十三章 这是真爱 “快跑！”除真大喊一声，一边赶紧往后闪开。 只见原本还只有两米不到的蠕虫瞬间就增长到了五米长，身子也越来越粗。 挣扎着在原地扭动，尾巴四处拍打。 毕离和刘运躲闪着蠕虫，眼尖地在墙壁上找到了一处缝隙，赶紧闪身躲到了一处墙壁的缝隙里面。 除真就没有这样好的运气了，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正对着蠕虫，而且那蠕虫似乎对自己还有很深的怨念。 明明身体还在不断胀大，它却还在一刻不停地对着除真袭来。 除真小心躲过蠕虫越来越大的身子，还要小心它身上带有腐蚀性的粘液。 正在这个时候，除真看见一个人影越过了蠕虫的包围圈，三两下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奔向了塔楼。 蠕虫摇晃着脑袋追上了两个人，林归曷手中拿着桃木剑直直刺向它的头部。 它被刺了一下，疼得往后缩了缩，给了他们机会，三两步跑上了塔楼前的台阶。 蠕虫似乎有点儿畏惧塔楼，竟然没有上前，却还是气愤地在原地挣扎着。 巨大的身子扭动起来，除真都担心它能把自己系个结。 但很快，它扭动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像是已经胀大到了极限，此时的它已经足足有十数米长，有三个人加起来那么粗了。 它在原地顿了会儿，忽然炸裂开来，无数的浓水从它体内被炸开，洒满了四周。 幸好林归曷提前察觉到了什么，在此之前就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罩在了两个人身上，这才没有让他们被那粘液给沾染上。 不过那件衣服也因此光荣牺牲了。 【啊，好恶心啊，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了，我要退出去冷静一下。】 【系统呢，快来肃清一下这个直播间啊！我不行了！】 直播间的人气骤然间下降，除真十分理解，就连她也想逃离这里啊，奈何没有这个条件。 不过如果直播间真的被封了的话，她会不会死啊。 不是说人气值不能低于一千吗。 除真扫了眼仍然在大幅度下降的直播间人数，想着要不要学习一下上次的经验，抱一下林归曷给他俩的cp粉发个糖，说不定他们就舍不得离开了呢。 可她还没开始实践，林归曷倒是先搂住了她的腰，凑近她耳边语带关心地问：“没事儿吧？” 林归曷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除真立刻脸红了。 一时间也分不清林归曷到底是真的担心自己，还是为了保住直播间的cp粉。 弹幕上铺天盖地都是磕到了。 【呜呜呜，虽然背景很恶心，但还是好甜啊。】 【忽然觉得不就是虫子的浓水嘛，有什么恶心的！什么都不能阻止我磕cp！】 【不是，现在磕cp的人都这么疯了吗，这么恶心的虫子浓水你们都能看得下去？我是看不下去了，撤了撤了。】 【看不惯你就走啊，没人逼你看。】 虽然还是有人迫于这艰难的环境退出了直播间，但直播间人数总算是有所回升了，也没有人再说要举报直播间了。 除真松了口气，对林归曷道：“谢谢。” 林归曷“嗯”了一声，松开了手。 他将除真往边上推了推，随后推开了塔楼的大门。 大门被打开，灰尘铺面而来，幸好里面没有再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两个人走进了大门，刘运和毕离因为站得比较远，过来的地上又全部都是爆炸蠕虫的浓水，浓水也带有腐蚀性，咕嘟咕嘟在地上冒着泡泡，他们暂时过不来，只能在原地看着除真和林归曷进入了塔楼。 塔楼内部很小，空荡荡的，唯有地上的那一具尸体十分明显。 尸体已经风干了，坐在屋子正中间的位置，背对着他们，身上穿着熟悉的黑色外袍。 除真和林归曷对视一眼，慢慢绕到尸体了的正面。 尸体的脸上带着那张诡异莫测的青铜面具，和除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也是雕刻画上站在女祭司身边的人。 除真刚想要靠近查探，就被林归曷拦下了。 “等一下。”林归曷拿出一张符咒，符咒绕着尸体转了一圈，最后又安然无恙回到了林归曷的手中，他这才和除真一起上前查看那具尸体。 【小哥哥好贴心啊，我本来还以为是冰山小哥哥，没想到竟然是个暖男，爱了爱了。】 【这种对别人都冷冰冰的，唯独对你例外的人设也太宠了吧，这谁抵得住啊。】 【不过他们以前应该不认识吧，是这个副本才认识的，所以他们前后加起来也才没几天？这难道就是真爱吗，为什么看他们的相处总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啊。】 【姐妹自信点，这就是真爱！无可辩驳！】 除真噗嗤一声笑了，林归曷正在看尸体衣服上的花纹，听见这一声笑疑惑地回头，就看见她笑弯了眼睛，道：“我看弹幕，说你看上去像是冰山脸，没想到内心里面竟然是个暖男呢。” 林归曷转回头，淡淡应了一声，似乎对弹幕上的发言没什么兴趣。 除真却来了兴趣，蹲在他的身边，将弹幕实时念给他听，时不时发表两句感想。 念到那句真爱的时候，除真笑得更开心了，“什么啊，我们才认识几天啊，怎么就是真爱了？这弹幕也太……”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看见刚才还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林归曷忽然转头看向自己。 目光相接的时候，她好像看见他的眼神中复杂的情绪，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她脸上的笑就这么顿住了，半晌都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心莫名乱了一阵儿。 她慌忙地移开了视线，也不敢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了，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尸体身上。 林归曷看了她一阵儿，才慢慢将视线挪开。 除真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那炽热的视线消失了，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余光忽然瞥见了什么。 仔细凑过去，发现在那青铜面具上，角落里，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字。 “月”。 第四十四章 地下暗河 除真将那个“月”字指给林归曷看。 林归曷看了会儿，道：“可能是这具尸体的名字。” 除真点了点头：“其实我之前在记忆里面看到过他，他和女祭司一起把我杀了，还推到了棺材里，里面全都是虫子！” 想到那个画面，除真忍不住抖了抖。 林归曷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敛下眸子，淡淡道：“这座塔楼坐西向东，是墓葬才会有的朝向，估计是这个人为自己建造的墓穴。” 除真愣了一下，但想想似乎也有道理。 毕竟他们这可是在地下墓葬中，总不能在这儿造个活人住的地方。 只是为什么要造成塔楼的样子呢？ 她想不明白，便只能暂时搁置，再次看向尸体。 这会儿林归曷已经将尸体的衣服解开了，在那件宽大的外袍下，竟然有一柄匕首插在他的胸膛上。 “他是被这匕首给捅死的？” 还真是……平平无奇的死法啊。 总感觉这死法和他这身衣服不搭，不过想想自己身为圣女待遇也不过多了一把匕首，忽然就觉得正常了。 然而林归曷却摇了摇头，“他尸骨泛黑，应该是中毒，而且他身上没有任何的挣扎痕迹，没有和人打斗，这匕首很可能是在他死后才插进尸体里的。” 除真啧啧了两声，道：“那这插匕首的人是有多恨他啊，死了都不放过。” 他们还想要再多找找线索，忽然听到一句国骂。 两人赶紧走出了塔楼，就看见塔楼外，刘运和毕离两个人狼狈地站在唯一的空地上，而在他们的周围，在那些绿色恶心的粘液上，正在往外冒出红色的穗状脑袋。 无数的蠕虫从地底爬出来，将两个人层层包围。 它们和之前那只蠕虫一样，对塔楼十分忌惮，一点儿都不敢靠近塔楼，就只攻击刘运和毕离。 两个人眼睁睁看着那些蠕虫慢慢朝着他们靠近，也不敢动作，生怕打死了它们，它们体内带有腐蚀性的浓水喷出来，反倒是麻烦。 可若是一动不动，那些蠕虫就要碰到他们了，照样逃不过他们身上的粘液。 两人动弹不得，林归曷喊了一句：“快跳到塔楼上来！” 可想要过去哪儿是那么简单的，中间隔了不是正在冒出来的蠕虫就是蠕虫的浓水，这怎么过得去。 正在他们犹豫的时候，蠕虫开始变大，想起之前的前车之鉴，一时也不敢犹豫了。 刘运咬了咬牙，率先一步跃起，踩着那些蠕虫的脑袋跳到了塔楼上。 他尽可能快速，可鞋子还是被腐蚀了，跳到塔楼上后他赶紧脱下鞋子，此时鞋子底部已经完全被腐蚀干净了。 再晚一点儿那粘液就要腐蚀到他的脚心了。 蠕虫被踩到之后疯狂扭动了一会儿，让毕离动作更加困难，可眼看着他们越胀越大，已经没有时间给他犹豫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足了勇气学着刘运刚才的样子踩着那些蠕虫跃了过去。 眼看着塔楼的台阶就在前面，他奋起一跃想要跳上塔楼，没想到那些蠕虫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爆炸。 他的一只脚已经踩到了塔楼上，但另一条腿还在外面。 刘运和林归曷赶紧伸手去拉他，他的一条腿还是被蠕虫的浓水炸到了。 腐蚀性极强的浓水瞬间将毕离腿上一层肉腐蚀了个干净。 毕离厉声尖叫起来，额头疼得出了汗。 大片的鲜血顺着腿滴落在地上，盛开出一朵朵艳丽的彼岸花。 地面被彼岸花拱起，下面的土壤都松了不少，他们这才发现土壤下面，竟然是空的。 似乎在这厚厚的土壤下面，还藏着一个小世界。 林归曷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甩向彼岸花，一阵火焰从符咒上燃起，点燃了边上的彼岸花，又一路蔓延着，将周围的蠕虫尸体和浓水全部燃烧殆尽。 可那彼岸花却像是得到了养分，在这火光中越来越茁壮成长起来，那红色的也愈发的鲜艳。 粗壮的根部将土壤顶开，土壤像是没有了支撑一下往下掉落。 他们这才发现，在这条长路下面，竟然是一片湍流不息的暗河。 除真拧了眉，忽然一阵风吹过，让她蹙起了眉头。 这里是在室内，怎么会有风？而且这风中似乎还带着一股子浓郁的花香。 不是彼岸花的那种石蒜味儿，是一种很好闻的，让人沉醉的味道。 可在这样的环境中，这花香显得格外诡异。 她想要提醒几人，却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急忙转头看去，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戴着青铜面具的尸体站了起来，正对着他们，像是在盯着他们看。 他的手骨裸露在外面，这会儿却突然开始长出新的血肉，从四肢开始，覆盖上脖颈，一直到脑袋，连他的头发也变得鲜亮了起来。 就好像是……重新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忽然张口，好像在吟唱着什么，从他口中发出的却并非人的声音，倒像是金戈相交的磨刺声。 随着声音响起，整座塔楼像是被风化了一般，开始迅速消散在空中，从顶端的尖塔开始，慢慢往下，一层，两层…… 很快就到了他们所站的台阶。 前面是湍流不息，不知道涌动着什么的暗河，后面是慢慢消融的塔楼，他们已经无处可退。 脚下的石板破裂，他们飞快往下掉落，摔入河流。 除真下意识在空中扑腾，忽然感觉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尽管自己没有看到脸，但她知道那是林归曷。 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好像只要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紧闭着眼睛，却还是能够看见眼前弹幕飘过。 除真：没想到这系统还挺先进的。 【好甜啊，磕死我了。】 【呜呜呜，我也好想有这样甜甜的恋爱啊，要是也有人能够在危机中紧紧抱住我，我肯定立马就嫁了。】 【这下面是什么啊，他们掉下去不会死吧？】 【不会吧，不会吧，我的cp不会就这样be了吧？】 【我好像看到河里面有一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第四十五章 居奚古国 除真看见这个弹幕愣了一下，凑近林归曷的耳边道：“弹幕说他们看见暗河里面有一双眼睛，小心点儿。” 温热的气息喷在林归曷的耳边，他想要躲，却无处可躲。 耳朵尖悄悄红了，他有些不自在地微微转了转脑袋，轻轻应了一声“嗯”，便没再说话了。 落入暗河，冰冷的水流包裹了上来，寒气丝丝缕缕往他们身上钻，仿佛能够透过皮肤直直扎根在骨头里面。 除真似乎抖了一下，被林归曷抱得更紧了。 扑腾了两下，他们才终于露出了水面。 好在这条河流并不宽，水流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湍急，很快就游到了岸边。 林归曷先让除真上了岸，这才往上爬，那边刘运也上来了，还拉了一把毕离。 毕离的腿上还有伤，但也只能咬牙撑下去。 从暗河中上来，他们才发现这底下竟然另有一番天地。 在那暗河的一侧，是一座巨大的古老都城，城墙破败，城门上石头制成的牌匾已经破落了，只剩下了一个边角，完全看不清上面的名字，只有不远处一块石碑上写着“居奚”两个字。 “居奚……”毕离低声念了一句，似乎对着两个字十分熟悉，除真问道：“这两个字怎么了吗？” 毕离道：“居奚是五千多年前的一个文明古国。不过这个名字也只有在很少的一些古籍中提及过，考古学家一直都没有找到它的遗址，没有人知道这古国在哪儿，因此很多人都怀疑这个古国是否真的存在。” 这样的一个古国怎么会在这个蛊村的下面？ 他们朝着城门走去，靠近了才发现，这城门口竟然还站着两名护卫，或者应该说是躺着两名护卫，一左一右分列两旁。 那是两具骷髅，经年累月的时间在他们的身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他们倚靠在城墙上，身上穿着的甲胄和手中拿着的长缨枪证明了他们的身份。 他们正打算忽略过去，进入城内，忽然听见“咔啦啦”的声音，那两具尸体竟然就这么动了起来！ 他们摇晃了一下脑袋，艰难地转头看向一行人，动作间抖落了一身的灰尘。 他们站直了身子，张了张嘴，开口说了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听懂了。 听上去似乎是居奚当地的方言。 刘运看了一眼毕离，奢求这个能够说出居奚历史的人也恰好懂得他们的方言。 毕离无奈摇了摇头，他只是知道这地方罢了。 林归曷看向了除真，低声问道：“听得懂吗？” 除真点了点头，“勉强能听懂一些，好像是在问我们有没有通行令。” “你为什么能听懂他们的话？”毕离有些奇怪。 这古城虽然是有文字记载，但连地址都没有说明的古城更不可能会有人解读当地的方言，她是怎么知道的？ 除真茫然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好像说的事这个意思。” 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仔细想想自己唯一的特殊之处也就是自己是圣女这件事了，可圣女和这古国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毕离勉强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 “这还需要通行令啊，我们没有怎么办？要不……直接杀了他们吧，反正都已经变成骷髅了，也不怕再死一次了。” 刘运捋起袖子就要动手，除真赶紧拦着。 “我们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别这么冲动啊。” “那我们没有通行令怎么办，总不能我们就在门口干等着吧。对了，你不是能和他们交流吗，让他们通融通融呗。” 她觉得不可行，她只是能听懂，并不代表她会说他们的方言啊。 一筹莫展之际，林归曷从怀中掏出了四张符咒，用这些充当通行令递给了那两个护卫。 “这能行吗……”刘运有些迟疑，却没有想到那两个护卫还真的收下了。 他睁大了眼睛，“我去！这也行啊！这两个护卫是没长眼睛吗？” 哦，好像真的没长，他们的眼球早风化了。 ……那没事了。 没有护卫的阻拦，几人轻松进入城内。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进来了啊，早说随便两张纸就能糊弄过去啊，这古国的安全意识可不怎么强啊……”刘运絮絮叨叨念叨着。 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进入城内之后，那两具骷髅的身上忽然长出了血肉。 城内很繁荣，大街小巷都能听见叫卖声，就好像这是一座真正的城池一般。 如果忽略街上的人都是骷髅这一点的话。 而更让除真吃惊的是，这城内竟然有太阳，明明刚才在城外还是一片昏暗，进了城内却能够看见一个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头顶。 可他们不应该是在地下墓穴里吗，怎么会有太阳呢？ 这座城处处都透着诡异。 眼看天快要黑了，夜晚在外面总是很危险的，所以哪怕客栈的老板也是一对儿骷髅夫妻，他们还是在这里住下了。 用的钱还是林归曷随手给出的符纸。 他们开了四间房，房间是紧挨着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也能及时反应过来。 除真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这里不仅有太阳，还有日升日落，有明月高挂。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真实。 除真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最后还是从床上起来，走出了屋子。 她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 她转头，正对上林归曷的视线，“你怎么也没睡？” “我听见动静怕你出了什么事儿，所以出来看看。”林归曷道。 “哦，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除真本想拒绝，但对方已经关上了门，她便不好意思拒绝了。 两个人下了楼，走到楼下，就看见了那一对儿夫妻。 妻子肤白貌美，眉眼温柔，正拿着手绢儿帮自己的丈夫擦汗，丈夫憨厚一笑，笑意缱绻。 这一幕看上去那么美好，可问题是，白天他们还只是一对儿骷髅，现在却已经变成了鲜活的“人”。 第四十六章 活死人 【好可怕啊，这还不如一直就是两个骷髅呢，现在这样更可怕好吗。】 【感觉他们就像是活死人一样。】 “两位客人怎么下来了？是不是客房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两人注意到了下来的除真和林归曷，妻子便体贴地问道。 若是在现实世界，这服务态度除真可以给她打五颗星，到了这里，她就只想掀了他们的摊子。 可面上还是友好微笑着说：“没有没有，我们就只是半夜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你们不用管我们。” 听到她这句话，妇人却笑得更加古怪了，“哦，那你们可要当心些，当心碰上什么东西，最近可不太平啊。” 她嘴上说着不太平，可那笑容看上去可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反倒像是……期待？ 除真假笑了一下，赶紧拉着林归曷走出了客栈，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从他们掉下暗河开始，这种不安就在一直扩大，尤其是他们一直没有看见过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 林归曷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一个真实存在的古国，为什么会出现在蛊村的地下？ 蛊村和居奚古国又是什么关系？ 蛊村的人知道他们这地下有个居奚古国吗？ 众多的疑问盘旋在心头。 夜风微凉，轻轻吹过，两人慢慢走着，最后竟走到了城墙边。 抬头望着高高的城墙，城墙上是一座城楼，很简陋的城楼，只是几根石柱搭起的小亭子，却是整座城池内最高的地方了。 两个人走上了城墙，上去的时候还特意瞥了一眼城墙边上站着的那两个护卫，果然和那一对儿夫妻一样，已经变成了活生生的“人”了。 站在城楼，可以轻松俯瞰整个都城。 这都城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大，很明显地被分为了四层。 他们借住的客栈只是在最外面的一层内，也是最热闹的一层，多的是小商小贩，隐约还能听见不远处教坊传来的歌声。 中间两层大约是专门的住宅区，越往里房子越是华贵。 最里面的一层则是皇城，金碧辉煌，屋檐翘角，好不奢华。 而在皇城正对面，遥相对立的是一个巨大的祭祀台，三层梯形祭台，上面四根巨大的石柱，看上去十分眼熟。 和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个祭祀台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这边的祭祀台周围没有堆叠的累累白骨。 “林归曷，你看那个祭祀台，是不是和我们之前看见的那个一模一样？”除真第一反应就是告诉林归曷，可说完才发现不对。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么依赖他了？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他了，因为他冷着一张脸，而且过度敏锐，让她对他总是比对别人更多了一份警惕。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快打破了自己的防线，走进了她的心里。 甚至现在遇到事情她的第一反应也是告诉他。 她好像越来越依靠他了。 “确实是一样的。”林归曷点了点头，又道：“这皇城的布局看上去也有点儿奇怪，等我们回去把整个都城的布局画下来看看。” 他转头看向除真，发现她的脸色有点难看。 “你怎么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除真回过神来，抿着唇摇了摇头，僵硬地转移了话题，“那我们回去和毕离他们商量一下吧。” 她悄悄挪开了视线，不敢和林归曷对上，林归曷静静看着她的侧脸，眸子幽深不见底。 可他最终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道了声“好”。 两个人走下城楼。 回去的路上，除真走在前面，一言不发，林归曷就跟在她的身后。 他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各自怀着心事，都戒备着对方。 林归曷蹙了蹙眉，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快走两步和除真并排行走。 慢慢伸手似乎想要触碰除真的手背，手在空中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拉住了她的手。 除真正在走神，并没有发现林归曷的动作，一直到了客栈，他才松开手。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太阳从远处的街道上升上来，朝霞染红了云彩。 他们竟然在外面待了这么长时间。 她抬头望着远方的太阳，清晨的太阳依旧刺眼，她伸手去挡，却愈发觉得这太阳无比虚假。 两人进入客栈，刘运和毕离都已经醒了，这会儿正坐在一楼等他们回来。 看见两人，刘运有些不耐地开口问道：“你们一大清早的干什么去了？我刚才去找你们你们都不在房间里。” “睡不着出去走了走。”除真道。 毕离：“你们出去的时候看见那对夫妻了吗？” “看见了，不只是他们，城门口的护卫也一样，估计现在满城都是如此。” 刘运啧了一声，“这座城真是太诡异了，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离开吧。” 他们从客栈里面走出来，想着在外面逛逛找找什么线索。 除真沉默着跟在他们身后，走了没几步，忽然听见系统的声音。 【恭喜主播解锁支线任务：镜花水月。完成任务，奖励十点技能。】 除真愣了一下，她干什么了？怎么突然就触发任务了？ 正在这个时候，刘运忽然道：“那边是不是贴了什么东西？” 除真转头望过去，在他们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封告示。 凑近了看，是一封悬赏令，说是在河边的森林里面出现了一只能够化形成人的怪物，如果能够杀死怪物有将获得丰厚的奖赏。 这大概就是老板娘说的“不太平”了吧。 “能够化形成人的怪物？那这整座城不都是怪物了？”刘运轻嗤一声，不以为意，林归曷却已经撕下了告示。 他睁大了眼睛，“你不会是想要去抓这个怪物吧？” “这是目前唯一的信息点，或许能够有什么收获。” “我也觉得去看看的好。”毕离附和着，又看向除真，除真看了一眼林归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少数服从多数，刘运也只能听从大家的安排。 一行人按照告示上的指使来到了那条暗河边，之前他们没仔细看，这会儿才发现那暗河边还真的有一片森林。 森林内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奇怪的是地上却没有一片落叶。 就好像……那些树都是假的一样。 第四十七章 圣女候选 刚一踏入树林，除真便感觉掌心一阵灼热。 悄悄看了一眼掌心，发现躲在自己掌中的绿色蛊虫轻微蠕动了一下，还在拼命往外钻，好像树林中有什么东西十分吸引它。 除真将这蛊虫往回按了按，没让它跑出来，行动间愈发小心起来。 一行人进入了树林，那种不真实的感觉便愈发清晰了。 地面上没有落叶，甚至连杂草都没有，干净得不像样，头顶的叶子也是那种极不真实的青翠，就跟画出来的一样。 他们往里走了一阵儿，忽然听见了一阵歌声，似乎是个女孩子在唱歌。 他们顺着声音往里走，就发现原来在这森林的深处，有一汪清泉，一个女孩儿正坐在泉水旁的一块石头上，她赤着脚踩入水中，轻轻晃荡着脚，看上去十分惬意。 在她的脚腕上，有一个明显的被红绳穿起来的红铃铛，正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响声。 “姑娘，你在这儿做什么？有没有看到附近有什么人经过？”毕离最先上前询问，可那女子却完全没有搭理他。 她目光越过毕离，落在了除真的身上。 目光相接的时候，除真愣了一下，总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似乎带着敌意，又似乎带着怜惜。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林归曷便拉着她往后退了一步。 一边悄声对刘运道：“小心点，她可能就是那个被悬赏的怪物。” 这女子太正常了，反倒有些不正常。 而且在明知道森林里面有怪物的情况下，一个弱女子怎么会一个人来这森林里。 女子像是意识到身份被戳穿，索性也不伪装了。 从水中收回脚站了起来，忽然就冲着最近的毕离攻去，毕离赶紧往边上一躲。 他的战斗力并不强，技能也是头脑类的，直接的单打独斗并不占优势，便赶紧闪开，好在林归曷和刘运很快挡在了他的前面。 林归曷掏出符咒，符咒打在女子的身上，引起几道惊雷，可却没有伤到她分毫。 一旁刘运一拳打倒一棵巨树，拎着树干挥向女子，女子轻轻跃起，站在了那树干上。 她明明只是轻轻站着，刘运却觉得那边像是压着一座山峰，让他动弹不得。 额头青筋暴起也没能再次将树干举起。 林归曷翻身跃上树干，一边用铃铛将她牢牢围住，一边拎着桃木剑冲着女子而去。 女子翻身堪堪躲过那铃铛，却差点儿被桃木剑刺中，足尖轻点整个人又忽的出现在了远方。 刘运终于能够举起树干了，看林归曷从树干上跳下来后，就直接将树干对着女子扔了过去。 她躲过树干的攻击，眨眼间又回到了刘运的面前。 刘运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她的速度这么快。 好在林归曷反应迅速，一挑桃木剑刺向女子，女子用右手去挡，木剑在她的手腕上划出一道口子，却没有血流出来。 女子愤恨地攻向林归曷，竟然和林归曷打得不相上下。 除真召唤出灵蛊也加入了战斗，一边打还一边在打量着女子。 她身上只穿着淡薄的红色纱衣，纱衣有些破旧，看上去不像是现代或者民国时期的装束。 她的头发随意披散，浑身上下除了她脚腕上的铃铛没有任何能够证明她身份的物品。 除真便细细打量起她脚腕上的铃铛来。 鲜艳鲜红的铃铛，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可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忽然眼睛扫过一条弹幕：【这铃铛好像是蛊村那个npc的东西……】 她眼睛一亮，她想起来了，这红铃铛分明是蛊村圣女选拔前的身份象征！ 所以这个女子，很有可能是圣女的候选人！ 除真赶紧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林归曷他们。 毕离这会儿正站在后方战场，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找那女子的弱点，奈何一直都没有找到，现在听到除真的话觉得有些奇怪。 “若她真的是蛊村圣女候选人，怎么会出现在五千多年前的居奚古国中？难道蛊村和这个居奚古国有什么联系？” 然而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或许只有将这个女子捉住，他们才能够知道真相。 女子的身份被发现后，她的动作更加迅速起来，这一次竟是直接冲着除真而去。 林归曷发现了这一点，赶紧挡在了除真的面前，咬破了手指在桃木剑上画了一个符咒，桃木剑闪烁了一下，随即他扬剑挥向女子。 她明显感觉到了那剑上和之前不同的，更盛的危险气息，赶紧躲开，也不敢再捉着除真不放，转而冲着刘运去了。 林归曷怎么可能放过她，也追了上去。 几番争斗之下，他才终于将剑刺入了她的身体。 他原本是想活捉她的，却没有想到刚才还怎么都打不死的女人，这会儿却像是拂柳飘絮一般，被林归曷一剑刺入，便瞬间没有了声息，倒在了地上。 “林归曷，你下手也太没轻重了吧，这可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了，你就这么杀了？” 其实刘运也看见了刚才那情况，这事儿还真是不能怪林归曷，可他就是看不惯林归曷，忍不住想要怼他两句。 林归曷没有什么反应。 忽然间身边一阵火光，几个人转头看过去，就看见从那女子的身上，被剑刺入的地方，忽然涌出大量的鲜血，流在地上骤然间燃起火焰。 火焰将女子的尸体覆盖，又迅速朝外蔓延，燃过没有任何可燃物的土壤，又烧到树上，迅速扩散开来。 几个人见状赶紧往外跑去。 那火像是在追着他们一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紧跟在他们身后。 除真落在最后面，好几次都差点儿被火烧到了，还是林归曷拉了她一把，这才幸免于难。 看向拉着她的林归曷的背影，除真觉得心中十分复杂，觉得他待自己这样好，也不怪她会依赖他。 这样想着，除真忽然一阵头疼，脑海中多出了一段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第四十八章 大祭司 是那个死去女子的记忆！ 记忆中的女子和除真想象的一样，是圣女的候选人。 在蛊村，圣女并不是从出生开始便是圣女，是要经过层层选拔。 村里人会在最开始就挑选出适龄的女子作为圣女的备选，然后经过筛选才能成为真正的圣女。 虽然不知道筛选的依据是什么，但最终只有一个人能够成为真正的圣女。 能够成为圣女是光荣而神圣的，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 而女子的噩梦，也从她落选的这一日开始。 选出圣女的那一天，她被关进了棺材里，漆黑的棺材被钉上了钉子，棺材外面还设了阵法，将还没有咽气的她牢牢封锁在棺材里面。 她逃不出去，只能在里面哭喊，她拼命拍打着棺材，祈求着有人能够来拯救自己，可等来的只是慢慢的窒息，和无尽的绝望。 记忆在一片黑暗中戛然而止，除真还久久未能从那份绝望中回过神来。 半晌除真才冷静下来，却又不由得感到奇怪，那她又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呢？ 忽然脑海中蹦出系统的声音：【恭喜主播完成支线任务：镜花水月。得到奖励十点技能。】 除真难以置信地看着界面上的这一行字。 这个莫名出现的任务，就这样被莫名其妙地完成了？ 她甚至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这“镜花水月”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直觉告诉她，这座古城肯定不简单，不单单是这个奇怪的女人。 这座森林很大，他们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 他们发现那火似乎被困在了森林的范围，没有追着他们蔓延到外面。 长时间的奔跑让他们累得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林归曷给除真递了口水，除真小声道了声谢，这一次倒是没有躲着他了。 他们面对着森林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火势在他们出来之后渐渐小了。 火焰彻底消散后，整片森林也消失不见了。 或者说是已经被火烧成了灰烬，地上是厚厚的一层灰黑色的草木灰和被烧得焦黑的土壤。 第一次看见烧得这么干净的森林，这片森林从最初就透着一股子诡异，被烧毁后，这份诡异反而达到了顶峰。 远远望去，这片土地光秃秃的一片，而在这片土地中央，却似乎有一条红色的长影，横亘在泉水边上。 那里，正好是那女子尸体所在的地方。 “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我们要过去看看吗？”刘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红色的影子，问道。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没有了树木迷惑方向，他们很快就走到了泉水边上，那里原本女子的尸体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只巨大的红色蠕虫倒在地上。 刘运绕着蠕虫转了一圈，摸了摸下巴道：“所以刚才那个女人其实是只蠕虫精？” 靠近蠕虫，除真就感觉自己手心的绿蛊又开始躁动起来了，拼命爬出掌心似乎是想要把它吃掉。 她赶紧拦下，这蠕虫他们还有用呢。 既然这女子已经死了，他们也不可再从这儿获得什么线索了，好在还有那张公告。 用这蠕虫的尸体说不定还能跟悬赏的人索要些有用的东西。 于是，力气最大的刘运拖着蠕虫的尸体进入城内。 城内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出来了，正站在道路两旁夹道欢迎。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将怪物斩杀的消息不知道已经被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啧啧，被这么一群骨头架子欢迎莫名觉得有些怪怪的。”刘运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虽然现在这群骷髅都已经变成人的模样了，但心里也毛毛的。 以前这种骨头架子肯定都是敌人，谁能想到他们还有被骨头架子欢迎的一天呢。 “总比和他们打起来好。”毕离拍了拍刘运的肩膀道，刘运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走了没多久，就看见迎面走来一群侍卫。 他们身上的服饰和城门的护卫有点儿像，但看材质要更好一些。 他们来到除真等人的面前，为首的人恭敬地行了一礼，“我们是皇城护卫队的，听闻你们摘下告示并且斩杀了怪物，大祭司十分感念诸位的功绩，今晚特意在皇城举办了宴席，邀请诸位参加。” 除真等人面面相觑，显然“大祭司”三个字得到了他们的关注。 “好的，我们会赴宴的。”林归曷点了点头，那几个侍卫便很满意地带着那死去的蠕虫尸体离开了。 他们回到了客栈，林归曷的房间。 林归曷和除真将昨天晚上看到的整个皇城的布局画了下来，刘运凑过去将整张布局图记在心里，一边不由得感慨，“这都城还真是大啊。” 合着他们逛了这么一圈儿才不过逛了最外圈，里面还有三层呢。 相比起刘运只是记住布局，毕离看的就更加仔细了，毕竟他对这些东西最了解。 他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越看越觉得毛骨悚然，“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古城的布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墓葬？” 他伸手指了指那皇城的位置，“这皇城正好处在中心主墓室的位子，外围的一圈像是一圈陪葬坑。” “那这祭台呢？一般会在墓葬里面摆放祭台吗？”除真对这个祭台十分关注，尤其是当发现这祭台和墓穴里面的祭台一模一样之后。 毕离摇了摇头，“一般不会，而且看这个祭台的形制，应该不是五千年前会出现的祭台的形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到了这里他们又陷入了瓶颈。 夜晚很快降临，几人出门的时候侍卫已经在客栈的门口等着了，也不知道是为了礼貌还是担心他们跑了。 穿过层层居民区，他们终于来到了皇城门口。 在那儿，站着一个男人，身材高大，面容迤逦俊美，耳朵上挂着奇奇怪怪的耳饰。 他轻轻勾唇，美得不似人类，动人心魄。 第四十九章 陌生景象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我草行天下。这人也太好看了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好看。】 【这么帅的小哥哥是真实存在的吗？这张脸简直秒杀所有的小鲜肉小帅哥啊。】 【妈妈，我对一个可能不是人的人心动了，怎么办。】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留了下来。】 看到男人的瞬间，弹幕上瞬间就被满屏的心动刷屏了。 除真仔细看了一眼这男人，推测这人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大祭司”。 没想到这大祭司还挺“亲民”，居然亲自到城门口来迎接他们，但这更加让他们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大祭司的面前。 他谦逊有礼，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欢迎各位的到来，酒水已经备好了，大家请跟我来，相信大家一定会度过一个完美的夜晚的。”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除真的身上多停留了两秒，林归曷就微微侧身挡在除真的身前。 大祭司似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林归曷，随后又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移开了视线，连嘴角的笑容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林归曷小声对除真道了一句“小心”，除真点了点头。 他们迈步进入皇城，路过大祭司的时候，除真似乎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明显的腐败味道，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他，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除真赶紧挪开了视线，快走两步跟在了林归曷的身后。 进入皇城外围，由大祭司带着来到了皇城和祭坛中间的一块巨大空地上，宴席就摆在这儿。 几人小心打量着周围，这块空地几乎是正方形的，最前面正对着祭台的位子摆放着一个绿漆的椅子，看那颜色像是青铜。 而在椅子下面则摆放着四张桌子，都放在右侧，应该是给客人坐的。桌子上摆放着美酒美食。 除真的视线扫过这一方天地，发现在这块空地上，有几个明显的凸起，就好像在那下面埋了什么东西一样。 这些凸起分布在空地的各个地方，没有规律可言。 她数了一下，一共九个。 越是靠近祭台，林归曷就越是感觉到了一种撕裂感，好像有两个空间在这里重叠，这种重叠的感觉在那祭台上尤其明显。 林归曷不动声色地在袖子里面画了一道符，符咒在袖子里面显现，又变成透明，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钻入林归曷的一只眼睛。 林归曷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就完全变了模样。 左眼依旧是刚才他所看到的景象，右眼却看见了无数蓝色的屏幕，他找到其中的一块儿，屏幕上的画面是俯视的视角，屏幕里面正是他们所在的地方。 只不过屏幕中看到的画面和他们肉眼所看到的画面完全不同。 那是空间管理者看见的视角，也就是系统的视角，游戏可以欺骗主播的眼睛，却不能欺骗系统。 林归曷通过入侵空间管理者的视角，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想，都是一场骗局。 但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没有发现。 他想要告诉他们，却不能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 毕竟系统还在盯着他们，尤其是他刚刚才做了违规的事情，自己现在估计是系统的头号盯梢对象。 只能另外想办法提醒了。 他又闭了闭眼睛，眼前的一切又重新变成了他的视角。 “诸位请坐。”大祭司坐在最高的座位上，对着众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除真等人分别落座，毕离坐在了最靠近大祭司的位置，随后是林归曷、除真和刘运。 大祭司拍了拍手，便上来一群穿着红衣的舞女，有的舞女站在中间，有的手上拿着和现在略有区别，但能够分辨出来是类似于笛子的乐器。 随着笛子被吹响，一段美妙的音乐响起，舞女们开始翩翩起舞。 “这是月生舞，是专门献给君主的舞蹈，不过几位英雄帮我们斩杀了怪物，我们心中感念，特意将这舞曲献给诸位，还请诸位好好欣赏。” 月生舞。 除真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青铜面具上面写着的“月”字，不知道和这月生舞有没有什么关系。 面前歌舞升平，看上去十分热闹，推杯换盏间，除真却愈发有种凄凉之感，手中的酒杯握了很久也终究一口没喝，倒是毕离从最初开始就喝了不少。 面前的葡萄美酒像是有吸引力一般，他觉得自己从未喝过这么好喝的美酒，喝了一杯还想喝。 “看起来客人很喜欢这美酒啊，那就多喝点儿吧。”大祭司微笑着看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明晃晃的贪婪。 毕离自然是不会推辞的，手中的美酒刚喝完，便有人赶忙将他的酒杯满上了。 “毕离，你喝多了，别喝了。”林归曷伸手去拉毕离，想要阻止他，可毕离却甩开了他的手，“别拦我！这么好喝的美酒我当然要多喝几杯，谁都别拦我！” “这位客人，既然你的同伴喜欢，你又何必拦着呢？况且今日本就是本祭司招待贵宾，自然是要让诸位喝个尽兴的，客人若是自己不喜欢不喝便是。” 林归曷瞥了一眼大祭司，冰冷的视线对上大祭司含笑的眼睛，大祭司却笑的更加开心了。 他收回视线，手上用力，握住了毕离的手腕，怎么都不让他再继续喝下去。 毕离蹙起眉头，很不开心的样子，他直接拉起毕离就往不远处的水缸走去。 然后在大家震惊的目光中将他的脑袋摁进了水缸中。 毕离冷不防被呛了几口水，拼命挣扎起来，可林归曷的力气太大了，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没有用。 他慢慢觉得有些缺氧，挣扎的力气渐渐小了，就在他濒临窒息的瞬间，林归曷松开了手。 巨大的求生意志让他从水中抬起头来，整个人脱离地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可眼前的一切却又那么陌生。 这是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景象。 第五十章 古城幻境 都城还是那个都城，却明显不同了。 天上的月亮消失不见，变成了无数的长明灯照亮四周。 面前翩翩起舞的舞女变成了会动的骷髅，嘻嘻笑着。 他们面前桌子上摆放着的，不再是诱人的美酒美食。美食是腐朽的尸骨，美酒是腐烂变质的血液。 毕离看着那“美酒”，想起自己刚才还喝下了那么多，他就觉胃一阵阵泛着恶心，忍不住扑在地上干呕起来。 吐不出来就用手去扣嗓子眼儿，吐出来的大量变质血液中还有虫子从里面钻出来，引得他又是一阵恶心。 “喂，毕离，你怎么了？好恶心啊。” 刘运看林归曷把毕离摁到了水里，赶紧上来想要救他，可到了跟前儿就被林归曷的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动了。 在原地愣了会儿才想他干嘛被他吓到啊，不甘心地上前，他刚要动手，林归曷倒是先松手了。 他拍了拍毕离的肩膀想要帮他顺顺气，他就突然干呕了起来，后面还给自己催吐，看的刘运抖了抖胳臂往后退了退。 也正因此，他没有看见毕离吐出来的酒水里面竟然还有虫子。 当然，就算是他真的看了大概也只能看见正常的酒水，说不定还要感慨一声这么好的酒怎么就这么浪费了呢。 谁能想到这是幻境呢。 如果不是林归曷，毕离可能也还没意识到，还在一杯杯往肚子里灌酒呢。 想起这一点，他又呕了两声，刚才的“美酒”已经被吐的差不多了，胃里基本上不剩什么了，只是因为惯性又吐了几口酸水这才好受些。 刘运恶心地又往后退了两步，却看见毕离忽然一抹嘴巴，大声道：“根本没有什么古城，这整座城都是幻境！” 刘运下意识不相信，笑了笑，“怎么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广场完全变了模样，原本面容俊美的大祭司身上的血肉在迅速往下剥离，淋漓的鲜血往下滴落，最后只剩下了一具可怖的骷髅。 不仅是大祭司，广场上的舞女也都变成了骷髅，正停下舞蹈站在原地阴森森看着他们。 桌上的美食此时也都变成了冒着腐臭的恶心腐肉，他现在总算是知道刚才毕离为什么会吐了。 “我草！”刘运忍不住大喊一声，大祭司却轻轻一挥手，化作舞女的骷髅便瞬间冲上来。 他赶紧闪身躲开，除真早就已经站了起来，四个人赶紧朝着皇城外面冲去。 皇城外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不正常的月亮还在散发着光芒，让他们看清了路上的百姓，也一个个都变回了最初骷髅的模样，从前面阻拦他们的去路。 刘运快速拆下一根支撑棚子的木头冲在最前面开路，木头挥舞着，一下就将前面的道路清空。 林归曷他们便赶紧冲了过去。 那些骷髅被挥开倒在地上，骷髅的四肢都散架了，却又很快自动组装起来，站起身再次追着他们的身影奔去。 刘运很庆幸自己之前记住了这古城的地图，很快就找到路跑出了古城，却没有想到身后的骷髅依旧紧追不舍，一路追出了古城。 他们在暗河前面停下，后面是还再穷追不舍的骷髅。 “现在该怎么办？”刘运问道。 但容不得他思考，身后的骷髅已经到了近前。 冲在最前面的是守城的那两个护卫，他们的手中还拿着长缨枪，一枪甩过来，刘运为了躲闪脚下一绊，摔进了暗河中。 剩下的几人也跟着跳了下去。 虽然不确定跳下去能不能活，但如果不跳下去肯定是个死。 除真紧跟在刘运身后跳入水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河水沉得很，厚重的河水包裹着自己，像是身上帮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身子快速往下沉。 除真努力想要伸手扑腾起来，可手沉得很，最终也只能勉强伸手。 在她觉得快要彻底被河水给吞噬的时候，除真感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那人一用力，她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在被林归曷拉住的时候，除真感觉那包裹在身上的沉重感骤然间消失了，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攥住了林归曷的胸前的衣服，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 她能感觉他的身子僵硬了一瞬，但她没有力气去思考这些。 沉重的负担感消失之后，迎面而来的冰冷气息，牢牢包裹着她。 更重要的是，她感觉自己手心的蛊虫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蛊虫从来到这里就很安静，怎么会突然躁动起来，难不成是水下有什么东西？ 她拽了拽林归曷的衣领想要提醒他，那边的刘运忽然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他们这会儿沉入水中没多长时间，距离水面顶多也就是三四米的距离，所以当他摸到石头一样尖锐东西的时候还在想，难道这暗河竟然这么浅？这么快他们就到底了？ 刘运眯着眼睛想要看清掌心的东西，可这暗河中的水十分的浑浊，他看不清，就只能顺着那石头慢慢摸索。 他一边摸索着一边慢慢往下沉，原来他们还没有到底。 那他手底下的大概是沉在水下的什么东西，或许是什么很重要的线索。 这么想着刘运愈发有干劲儿了，慢慢往下，估摸着大概沉了有七八米的样子，他忽然看见在一片漆黑中，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绿色的宝石。 那宝石很大，将近一米多高，圆形的。 他震惊了一下，就发现那宝石竟然还在动！ 零点零零一秒之后他反应过来那不是宝石，而是两只眼睛！ 他惊诧地张了嘴，口中呛进去一口水又赶紧捂住了嘴巴，飞快往上逃离。 光是眼睛就是一米多长，这东西的全貌得有多大！ 刘运飞快游动着，可他这一动作，似乎惊醒了那巨物，耳边一阵凄厉的龙啸声响起，几乎要刺破他们的耳膜。 与此同时的河上，随着那一声凄厉的龙吟声，水面上骤然掀起惊天巨浪，水底翻搅着不得安宁。 第五十一章 水中巨龙 滔天的巨浪中，足有百米长的巨龙从水中现身。 刘运是最靠近这巨龙的，巨龙从水中飞出的时候，一甩身子，他就直接被甩到了岸上，瞬间就昏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磕的还是吓的。 林归曷察觉到巨龙的便赶紧抱着除真小心游到最边上，尽量远离巨龙，因此巨龙飞出来的时候他们受到的影响较小。 只是那声音太响，他下意识就捂住了除真的耳朵，反而忘记了自己。 耳鸣了一阵儿之后才恢复过来，又在水中等了一会儿确定睡眠没有动静了，林归曷这才带着除真从水中出来，上了岸，这才看见了这巨龙的全貌。 百米多长的身子在空中蜿蜒着，但没有血肉，只是一具龙的骨骼，唯一的血肉大概就是那一对儿绿宝石一样的眼珠子。 放在空荡荡的骨架中，让人很怀疑这骨架是否真的能够支撑住这眼珠子。 它飞在天上，直直便冲着那月亮而去。 两只前爪不由分说地直接撕碎了天上奇怪的月亮。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这哪里是月亮，分明就是带了柔刚的太阳。 或者说从始至终，这天上就没有月亮出现过。 可太阳也是假的，被龙爪捉住一撕，就好像整个天幕都是一张巨大的彩纸，太阳是这彩纸上唯一的洞眼，龙爪顺着这洞眼将整个天幕都撕开。 天是黑漆漆的天，无数的长明灯镶嵌在顶上，偶尔点缀着几个夜明珠，将整个墓穴照亮。 幻境被彻底打破，没有所谓的古城，只有偌大的墓室，皇城则正好占据了其中主墓室的位子。 眼看着毕离他们从水中出来，刚刚还对他们紧追不舍的骷髅们这会儿却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全都跪倒在地上，虔诚地对着巨龙祈祷着。 大祭司缓步从城中走出来，手中不知道何时拿着一个祭祀的权杖。 他将手中的权杖高高举起，那些骷髅们便纷纷伸出了右手，手指齐齐向上，跟他们在祭祀台边上看见的那些死去的尸骨所保持的手势一模一样。 他们的口中念念有词，大概是一些祈愿的话，却出奇的统一。 毕离他们听不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只能大致推测是祷告语，却不知道他们具体求的是什么，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巨龙给了他们答案。 只见巨龙忽然狂躁了起来，巨大的尾巴直接甩向林归曷他们。 他们赶紧闪开，可那巨龙实在是太大了，即便已经努力躲闪了，却还是被尾巴扫过的大风吹的倒退了两步。 巨龙又不停歇地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它的口中喷出火焰，林归曷赶紧用桃木剑沾了暗河中的水甩向空中，水珠停在空中，在火焰碰到的瞬间水珠中喷出大量的水花凝成水幕，挡在四人的面前，拦住了那凶猛的火焰。 除真趁机放出灵蛊，灵蛊飞向巨龙，巨龙甩着脑袋将火喷向灵蛊，灵蛊瞬间被烧毁。 巨龙又一次发动了攻击，几个人一边艰难躲闪着，一边将它往后引，免得伤到昏迷的刘运。 它的战斗力远比几人想象中的更加强悍，好几次对战，巨龙都毫发无损，反倒是他们身上多多少少受了点伤。 除真的胳臂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林归曷躲闪的时候也擦伤了，毕离伤得更加严重。 血迹落在地上，在他们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对付巨龙上的时候，大祭司悄悄收集了他们洒落在地上的鲜血。 大祭司手指沾了点儿鲜血，用鲜血在空中画符，伸手一挥，那符咒就飞到了最近的一个骷髅身上。 符咒没入骷髅的骨骼，骷髅的身上瞬间长出了血肉。 大祭司又用同样的方法将其他的骷髅一一复活。 复活后的骷髅们从地上站起身，齐齐转头对着几人，冲着他们径直攻来。 这下他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巨龙，还有这一群“活”了的骷髅。 “毕离小心！”在躲闪巨龙的时候，毕离落后了一步，巨龙的尾巴甩到了毕离的身上，满是尖锐骨骼的尾巴将他的胸膛剖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涌出大量鲜血。 他胸口一疼，又被龙爪一抓过来，推入了河中。 除真和林归曷离他太远，也离暗河太远，更何况他们中间还有一条巨龙在挡路，他们实在过不去。 正在两人担心的时候，刘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他一醒来就正好看见毕离被推进河中的一幕，也管不了现在是个怎样的局面，直接跳进了湖中。 除真松了一口气，专心对付眼前的巨龙。 正在这个时候，她听见系统的任务指令。 【恭喜主播触发重要支线任务：杀死大祭司。完成任务获得奖励五十个技能点。】 除真挑眉，这大祭司还挺值钱。 闪身躲过巨龙的又一个攻击，除真小声对林归曷道：“刚才系统给我发布了任务让我杀了大祭司。” 林归曷道：“我的任务是屠杀巨龙。” “那我们分工合作？”除真问道，林归曷却阻止了她，“先杀了巨龙。” 那大祭司一看就很危险，林归曷不可能让除真一个人面对大祭司，而且她身上还背着一个圣女的身份，就更加危险了。 除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放出灵蛊，只是这一次不是冲着巨龙而去，灵蛊冲向那些活死人骷髅，将大部分敌人都挡在了不远处。 虽然也还有一些骷髅越过了灵蛊，但好在数量不多，除真从地上捡了根棍子直接暴力抽上去，倒是也能应付过来。 除真分担了一部分战力，林归曷就专门对付起巨龙来。 他从掏出大把的符咒直接甩向巨龙，符纸贴在巨龙的身上，闪烁了一下，又忽然熄灭。 竟是没有任何用处！ 第五十二章 青铜面具的男人 大祭司站在人群后面，阴恻恻看着他们无能为力的样子，唇角上扬起一个开心的弧度。 林归曷的余光正好对上他的视线，那一瞬间，忽然脑中的线索忽然串联了起来。 虽然这底下的一切都是幻境，但“居奚”两个字显然不是空穴来风。 也许这坐墓穴正是早已经消亡的居奚文明的某个人的墓葬，而且看着形制应该是个位高权重的人。 在居奚文明消散之后，这墓葬不知道什么因缘巧合被人发现了，不仅如此，那人还复活了整个墓葬。 所以在这个本应该是五千年前的墓葬群中才会出现的，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蛊村东西，比如之前那个戴着红铃铛的女子。 刘运艰难地将毕离从水中拖上岸，结果刚一出来就正面对上那条巨龙的攻击。 巨龙似乎还想要将他们甩入水中，被林归曷用桃木剑逼退了回去，可很快那巨龙再一次迎面上来。 林归曷咬了咬牙，若是平时，这巨龙他自然是可以对付，可现在他的实力被系统压制着，想要压制住这巨龙就比较吃力。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他差不多快要到极限了，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又一次他的术法失效之后，眼看着大祭司已经露出胜利的微笑，好像已经能够看见他们死亡的样子了。 正在这个时候，林归曷忽然想到了什么，手上沾血，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咒，那符咒落成的时候大祭司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果然，那符咒落在巨龙的身上，巨龙便痛苦地挣扎了起来。 林归曷眼睛一亮，果然有用！ 他又依样画了好几个符咒，符咒在空中绕着巨龙围城一个圈，巨龙在圈中扭动，肢体碰到符咒便痛苦地嘶吼了起来。 他松了一口气，好在虽然系统压制了自己的力量，但却没有压制大祭司的力量。 虽然他用不了自己的能力，却可以复制大祭司的巫术。 估计系统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想到用这种法子吧。 巨龙被困在了符咒当中，它嘶吼着撞响符咒，虽然疼痛，却并没有放弃。 它只针对一个方向去撞，那符咒便被撞地歪斜了一点儿，怕是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几人不敢在原地继续待着了，赶紧寻找别的出路，可这四周哪儿有别的出路啊，除了这条暗河，就只有那城池了。 虽然他们刚刚从城中出来，但现在城中的骷髅都已经聚在这儿了，里面空荡荡的一片，反而没有危险。 而且方才那巨龙在外面那么大动作，却偏偏没有靠近城池，似乎这城中又没事让它极为忌惮的东西一般。 林归曷下定决心，拉起除真的手，一边对着刘运他们道：“去皇城，那条巨龙不能进入城池。” 刘运背起毕离就往皇城冲，大祭司想要阻拦，被林归曷一张符咒定在了原地，等到他挣脱符咒的时候除真他们已经到了城池门口。 他赶紧追在他们身后进入城池。 城池内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店铺依旧是那些店铺，只不过只有表面的一层，内里空空荡荡，像是专门建造了个样子货，构建出一个亡灵帝国。 里面的两层则如同毕离曾经说过的那样，变成了陪葬坑，大大小小的宅邸变成了填满金银珠宝的坑洞。 很快他们就到了皇城，偌大的皇城就是一座皇宫模样的巨大墓室，也是这整座墓穴的主墓室。 进入皇城，穿过正中心的街道，两旁都是各种的宫殿，到了最里面，是整座皇城最豪华也最显眼的宫殿。 高高的九层台阶之上，宫门大开，站在下面可以远远望见在这宫殿内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椁。 那应该就是这个墓室的主人了。 他们绕着这殿走了一圈儿，没有再看见任何的出口，身后大祭司已经追到了近前。 他身后带着恢复血肉之躯的骷髅们，一个个面目狰狞看着除真他们。 尤其是当看见几人走上了九层台阶之后，大祭司更是满目愤恨，恨不能生啖其肉，生饮其血。 他伸手一挥，那些骷髅便缓缓上前牢牢围在了宫殿四周。 一边手中施术结印，巨大的束印冲着他们而去。 几人赶忙闪身躲过，眼看着那术法就要进入寝殿，又忽然消散在空中，像是一点儿也舍不得伤到那寝殿。 除真忽然眼前一亮，对着林归曷道：“烧了宫殿。” 林归曷也没问为什么，手中一张符咒甩出，滔天巨火瞬间在寝殿内燃起。 大祭司看见那火焰，气得眼睛都红了，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形制，也顾不上除真一行人，径直地冲进了那一片火海当中。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漫天火光中的寝殿和殿内的棺椁。 大火燃尽了他身上的皮肉，可他完全不在乎，还在努力奔向棺椁。 除真等人赶紧从九级台阶上跑下来，却被那些复活了的人拦住了去路。 不过他们只是拦着，而他们的目光则死死盯着几人身后的宫殿。 除真有种不祥的预感，手下意识攥紧了林归曷的手，掌心出了汗。 往身后望去，只见在那一片火光中，一个头戴青铜面具，穿着黑底金丝的外袍的矜贵男人从火光中缓缓走出。 他的怀中还抱着几乎要化为灰烬的大祭司的尸体。 随着他步步走出宫殿，殿内的火焰渐渐变小，直至完全熄灭。 他将大祭司放在空地上，手上拿着一个摇铃轻轻摇晃着。 摇铃上闪烁着浅金色的光芒，下一秒，大祭司烧得几乎变成灰烬的身体忽然开始重新凝聚起来。 从骨头，到血肉，之后重新变成了那个面容俊美的妖异男人。 可除真的目光却完全被他手上的摇铃所吸引。 这摇铃和壁画上的一模一样！ 还有他腰间的那面熟悉的铜镜。 第五十三章 实力悬殊 【又来了，又来了，这个男人身上的摇铃和黄铜镜，和壁画上的那个一模一样，连图案都是一样的。】 【这青铜面具男真的和女祭司没有关系吗？他手上的摇铃和铜镜，真的和女祭司手里的除了图案外，其他的完全一样，这不可能是巧合吧？】 【我觉得这两个法器根本就是一对儿的，这个青铜面具男和那个红衣女祭司肯定有点什么关系，说不定这就是他俩的定情信物呢，诶嘿嘿嘿。】 【楼上的磕cp磕疯了吧，这都能磕？cp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啊姐妹！】 随着大祭司逐渐恢复肉身，周围复活的人也逐渐开始躁动了起来，有人直接伸手去抓除真，但被林归曷拦住了。 除真手中放出蛊虫，拦住了那些想要上前的人，可突然她感觉到一阵炽热的视线从背后而来。 她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了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的视线。 她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男人的视线像是在扒开自己的骨肉一般，让她感到十分的不适，她忍不住抖了抖，往林归曷的身边靠了靠。 林归曷很快察觉到了她的动作，一边护着了她，一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九层台阶之上。 台阶上，男人正死死盯着除真，眼神贪婪而充满恶意，林归曷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抓过最靠近自己的刘运，道：“带着毕离赶紧离开。” 可他话音刚落，青铜面具男人就有了动作。 只见他双手合十，再展开，手上便凝聚出一个巨大的火球，直接冲着除真的方向而来。 火球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就来到了近前，根本来不及逃脱，林归曷挡在除真的面前，一手执剑，硬生生挡下了那火球。 灼烧的感觉像是要将林归曷的皮肤烧焦，火球的巨大冲击力让他差点儿抵不住。 他狠狠一咬牙，手中用力，将火球一剑劈碎，火球碎裂之际，林归曷吐出一口鲜血。 除真赶紧上前扶住他，紧张问道：“你没事儿吧？” 林归曷摇了摇头，“我没事。” 而另一边，台上的人已经开始发动第二轮攻击了。 刚才几乎要了林归曷半条命的火球对于那人来说却轻松得好像只是打了个喷嚏一样，他轻轻地一招手，就有闪电凝聚在他的手心，绕着他的手指缠绕闪烁。 除真赶紧释放出灵蛊，灵蛊飞向男人，可他却没有丝毫的紧张。 灵蛊还没有到他面前，就看见他掌心的闪电越凝聚越大，一挥手，雷电就轻轻松松将蛊虫电死了。 而雷电却还没有停下来，越过灵蛊的尸体，继续冲着两个人攻来。 除真赶紧拉着林归曷往边上勉强夺躲了过去，雷电闪过两个人，他们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那雷电越过了他们，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又往回攻击。 好在林归曷甩出好几张符咒，符咒和那雷电在空中交锋了一阵儿，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雷电终于消散。 除真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幕。 光是应付这两个招式，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快到极限，可对于青铜面具男来说却只是两个普通攻击罢了。 人家甚至还没有开大！ 这玩意儿真的是一个新手应该面对的难度吗！ 而且她不是boss吗？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除真在心中疯狂尖叫，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吟唱声。 那吟唱声仿佛来自遥远的异世界，又像是响在耳边，朦胧中似乎有人在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吸引着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除真的视线有一瞬间的茫然，脚步顿了顿，往青铜面具男的方向挪了一步。 林归曷察觉到了不对劲，伸手想要捂住除真的耳朵，却不想正是这一瞬间的晃神，青铜面具男便看准时机一掌挥向他。 林归曷感觉空中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打向了他，身子在空中翻了一个圈儿，最后倒在地上，林归曷的口中再次喷出鲜血。 而他的目光始终望着除真，沙哑着声音大声喊着：“不要听他的声音！快醒过来啊！” 【呜呜呜，这是什么绝美爱情啊，都吐血吐成这样了眼里还只有小姐姐。】 【说真的，虽然之前一直磕cp，但一直都觉得是我在按头强磕，但我现在觉得小哥哥分明就是对小姐姐付出真心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感觉小哥哥是真的喜欢上小姐姐了，不是单纯的对朋友的照顾，是真的动了感情的。】 【我现在心情好复杂，我的cp成真了，我应该开心的，但我发现我的cp可能要be了。】 【小哥哥支棱起来啊，快打败那个青铜面具男，我的cp绝不允许be！】 若是以前，除真看到弹幕上的这些疯狂言论，她可能还会脸红一阵儿，但现在，她完全没精力去管弹幕。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林归曷吐血的模样，和那一声凄厉的喊叫。 或许是因为太专注了，刚才还吸引她的吟唱声变得没有那么具有诱惑力了，她的脑子反而渐渐清醒了过来。 青铜面具男想要的明显是她，若是他得不到的话，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而且他的实力强劲，他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与其正面硬刚，不如…… 除真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地上的林归曷，又看向那边已经被复活的人团团包围住的刘运和毕离，狠下心，除真装作被迷惑的样子朝着青铜面具男走去。 她慢慢靠近青铜面具男，男人露出的下半张脸上，唇角微微上扬，眼神似乎有着癫狂。 他看着除真一步步靠近自己，直到除真走上了九层台阶，距离他不过两步远的时候，他不耐烦地直接伸手将除真拽了过来。 拔出腰间的匕首，在除真的脖子上一抹，鲜血顺着匕首流淌下来。 青铜面具男毫不怜惜地抹了一把她脖子上的鲜血，往自己脸上的青铜面具涂去。 第五十四章 最后的诅咒 血迹一沾上青铜面具，就立刻渗透进了面具里。 面具上骤然发出一阵浅淡的青色的光芒，像是餍足一般，男人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红晕，从他的喉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我……终于可以……” 男人的话骤然停止，目光落在除真的身上，一把拽住除真就往皇城外面走去。 恢复血肉的大祭司就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同走了。 他们路过复活的人群，林归曷想要上前抢回除真，却被青铜面具男轻轻一挥手，再次倒在了地上。 刘运和毕离自顾不暇，就更管不了除真了。 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除真被男人拽出了皇城。 除真想要挣扎，却发现也不知道男人到底做了什么，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无奈地被男人拽着走出了皇城。 跨过皇城外空旷的广场，径直走上了祭台。 男人将除真往地上随手一甩，便有藤蔓从地底延伸出来，捆绑住了她的四肢，将她牢牢捆缚在祭台上方。 除真余光瞥见这祭坛上也有一个孔洞，不同的是，这孔洞是被填满的，里面的正是自己之前放进去的黄铜镜。 上面的花纹和自己那面一模一样，区别于男人腰间的那个。 随即不过眨眼间，男人身上便穿上了刑罚者的衣服，同样的黑底金丝，只是相比起之前的衣服更加华丽了，也和壁画上的衣服完美重合。 他站在祭坛前，双手张开，高声吟唱道：“以尔之血，复我辉煌国度……” 随着吟唱越来越高昂，除真感觉自己怀中的摇铃变得滚烫起来，与此同时地上的黄铜镜也开始发烫，变红，微微颤抖起来。 在那一刻，除真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雾蒙蒙的一片黑暗之后，她看见了自己，或者说是圣女死后的事情。 她像是一抹幽灵，悬浮在空中。 她看着女祭司和男人合力将她捅死，在将她推入满是蛊虫的棺材内。 他们合上了棺材，钉上了钉子，仿佛还觉得不保险一般，又在棺材上画上了符咒，将她的尸体彻彻底封印在这棺材当中。 棺材被锁链抬高，高高架在巨大的石柱上，从那棺材的缝隙里面，鲜血逐渐往下滴落。 在棺材的正下方，是一个普通的陶瓦罐，熟悉的形状和之前在石柱边上挖出来的一模一样。 鲜血滴在瓦罐上，很快便被瓦罐吸收了进去。 而在那瓦罐的下方，是一个泛着莹莹绿光的阵法，这瓦罐正处在那阵法的中心位置。 “蛊神很快就能复活了，我们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除真看见圣女记忆中女祭司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向身边的男人。 男人也勾了唇角，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男人的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而身处幸福幻想中的女祭司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她只是兴奋地看着那承载着蛊神的破瓦罐。 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后，男人高举起匕首，狠狠刺向她的胸膛。 那把刚刚杀了圣女的匕首，这一次转向了女祭司，刺穿了她的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男人的脸上，映照出男人冰冷无波的眸子。 女祭司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和我一起守护整个蛊村的……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男人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内疚，轻声道：“对不起。” 然而女祭司根本听不进去男人的话，她只知道，男人背叛了她，这一声“对不起”不过是他承认了自己的背叛罢了。 女祭司心中燃烧起愤怒的火焰，她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张口恶毒地诅咒着。 “我以我的生命献祭，诅咒你永坠地狱，死生不得如愿！” 随着女祭司这一声疯狂的怒吼，身后的破瓦罐轻轻闪烁了一下，她彻底失去了生命。 圣女死了，鲜血流尽，滴落在瓦罐上，可蛊神却没能复活，应证了女祭司的诅咒。 男人不甘心地重新施法想要让阵法再次运转，可最后也没有成功。 他只获得了一部分的神力。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力量那么强大，原来是因为他身上拥有一部分的神力啊，除真想道。 记忆里的片段结束，除真也终于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他想要自己的血。 之前的那一次失败了，现在他想要重新完成仪式，再一次用自己的鲜血将蛊神复活。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手上的藤蔓用力，除真的手腕处已经开始充血，她疼的皱起了眉头，恍惚间还似乎听见了林归曷的声音。 她以为是意识模糊产生的错觉，直到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她才确定他是真的来了。 拼命睁开眼睛，她看见林归曷和刘运他们冲出了皇城，此刻正站在祭台的下面。 他们的身上都十分的狼狈。 几分钟前，原本还躺在地上的林归曷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无数符咒甩出去，将那一片复活的人全部烧死。 动作粗暴，再也没有了平日里的从容得体。 但也正因为他的简单粗暴，他们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挣脱那些复活的人从皇城中跑出来。 却没有想到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祭台上的阵法已经布好了，青铜面具的男人闭眼念咒，地上的阵法发出微弱的绿光，而捆绑着除真的藤蔓也越来越紧。 鲜血沿着藤蔓往下滴落，滴在阵法中，每滴落一滴，那阵法上的绿光便强盛一分。 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明知道自己和对方实力悬殊，在这种情况下对战百死一生，但他还是不管不顾，迎面冲了上去。 手上的桃木剑用符咒加成，另一只手甩出铃铛困住男人，一只手拎着桃木剑刺向男人。 男人轻松便将桃木剑挑开，手中握拳，林归曷便觉得空气都窒息了一阵儿，下一瞬便被拎着甩了出去。 除真的心一颤，眼看着男人又要发动攻击，危机之际，除真忽然大声喊道：“月神！” 第五十五章 夺舍 “我以我的生命献祭，诅咒你永生不得如愿。月神！” 那是女祭司临死前最后的话，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才让除真知道，青铜面具男叫做月神，是居奚古国的国君。 月神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慢慢地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除真。 除真缓缓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月神。” 她的语气满是嘲讽，眼中有着深深的恨意，明明手上脚上都在往下滴血，可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只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月神身子微微颤动，随后又摇了摇头，“不，你怎么可能是她！你不可能是她！她已经……她已经死了，是……” 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他双手攥拳看着对面的人。 除真轻嗤一声，“你当然希望我死了，这样就没人能阻止你复活蛊神了对吧？不仅如此，你还能复国，多好啊。你应该没有想到吧，我居然会夺舍这具身体，现在你是不是想要再杀我一次？” 月神摇了摇头，除真脸上的嘲讽却更加明显了，“何必这么假惺惺的呢？反正都已经杀过我一次了，难道你还会怕第二次吗？来啊！动手啊！杀了我，为了你那个复国的梦想杀了我啊！” 除真的眼眶因为愤怒变得通红，看上去倒真有点儿厉鬼索命的癫狂。 “不，不是这样的……”月神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愿意想起曾经杀了女祭司的事情。 月神一边痛苦着，但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对面的人不是她，而是圣女除真，女祭司已经死了，她的复活计划也失败了。 她已经彻底死了，绝对不可能回来的，这都是骗局，只不过是除真在演戏罢了，不要相信她。 可潜意识里，他又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死了的这个事实。 挣扎之间，对藤蔓的掌控松了不少，除真发现了这一点，轻轻一挣便挣脱了那藤蔓。 落到了地上，除真拖着满是鲜血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月神。 举起手，召唤出了怀中的摇铃和地上铜镜。 摇铃和铜镜悬浮在空中，随着她的催动颤动起来，摇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与此同时，月神身上的摇铃和铜镜也开始发烫，从他的身上飞了出来，来到空中，和除真手上的摇铃和铜镜并排放在一起。 两个摇铃越来越靠近，最后缓缓融合在了一起，那两面铜镜也是如此，最后合成了两面都是镜子的黄铜镜和一个双生摇铃。 这本就是一分为二的法器，当初他将这两个法器一分为二，其中一份给了女祭司作为信物，而催动的法子也只有他和她知道，除真是绝对不可能会知道的。 所以她真的回来了？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是兴奋更多，还是茫然更多。 【我去我去我去！真的假的，那个女祭司真的回来了？还占领了我小姐姐的身体？】 【我觉得应该是小姐姐为了救小哥哥演出来的吧？的吧？吧？……？】 【虽然我很想告诉自己是假的，但如果这真的是演的，那小姐姐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我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了，不过既然直播间还在，说明小姐姐还活着吧？我还能稍微安心一点。】 除真的视线瞥向月神，淡淡道：“你还要杀我吗？” 月神抿了抿唇，他应该杀了她的，不管她的内里是谁，但她这副身躯是圣女除真的身躯，只要有这副身体的血，他就能复活蛊神，他才能成功复国。 可当他看见她那双平静无波的双眸时，他忽然就没有勇气了。 他实在是不忍心再杀她一次了。 月神最终缓缓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地上的阵法闪烁了一下，骤然间熄灭。 大祭司不甘心地上前想要劝阻，“陛下！您……” 月神摆了摆手，大祭司心中不甘，想要直接对除真动手，却被月神一个眼神给拦下了。 他咬了咬牙，不甘心地瞪了一眼除真。 大祭司心中的怒火灼灼燃烧，想要找地方发泄，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落在祭坛下面的刘运一行人身上。 刘运刚刚才将林归曷从地上扶起来，想着趁他们内讧的时候赶紧溜走，就忽然正对上大祭司的视线，睁大了眼睛。 怎么了？他只是个看戏的啊，怎么这把火忽然就烧到了自己身上呢。 大祭司高高举起手中的权杖，正要动手，除真忽然开口了，“放了他们。” “什么？为什么？”大祭司看向除真，疑惑地问道。 忽然想到了什么，道：“难不成你根本没有被夺舍？你还是除真，所以你才舍不得我杀了他们是不是？” 大祭司的眼中闪烁着精光，若真是那样，陛下就没有理由不动手了！ 除真心中紧张，面上却愈发冷静了下来，“他们是外乡人，导致我所爱的村庄覆灭的罪人！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她的眼神满含愤怒，似乎真的恨透了这些外乡人。 大祭司不相信，问道：“那为何不让我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那太便宜他们了，这墓穴里多的是‘好玩儿’的东西，反正他们现在身受重伤，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就让他们再在这墓穴中多苟延残喘一阵儿，直到他们绝望地死去，这样才能够解我心头之恨！” 她表现地太恨了，让大祭司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猜错了。 刘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真不愧是最毒妇人心，你这女人真是心肠歹毒！” 除真却连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淡淡瞥过，仿佛在她的眼中，他们都已经成为了死人。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小姐姐好像真的被夺舍了啊！】 【那么可爱的小姐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恶毒反派啊，刚才她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感觉像是在对我说，本人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 【总感觉剧情越来越刺激了，这才是恐怖直播间该有的氛围啊！gkd！gkd！】 第五十六章 渣男言论 月神带着除真缓缓走过古墓中空荡荡的地下长街，从街头走到巷尾，从皇宫内廷走到城门楼阁。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月神忽然开口问道。 除真就猜到他并不完全信任她，尤其是在被大祭司搅合了一通之后，这句话很明显就是在试探她。 除真面上淡然，道：“记得。” 月神回头看她，像是在等待着她继续说什么，除真和他对视，心脏跳得巨快。 她知道，若是她说错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她必须小心再小心。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在这座古墓当中。”除真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对方的表情，看他并没有任何异议，想着她应该是猜对了，这才放心继续道。 “我亲手复活了你，渐渐地，我爱上了你。你曾经答应过我会和我一起守护村庄，我以为我们会有很美好的未来，可是……” 月神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巴，像是不敢从她口中听到更多的话。 他现在已经完全相信面前的人就是女祭司了。 除真拉下他的手，残忍地将后面的话补充完整，“可是我没有想到，我最后会被我最爱的人背叛，会被你，亲手杀死。” 她面容狰狞，让月神想起了女祭司临死前，也是这样面目狰狞地诅咒自己。 他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能割舍我的国家。” 他伸手拉住了除真的手，急切解释道：“我是君主，我的职责就是保护我的国家，这个国家就是我的全部。 为了它，我可以牺牲一切，哪怕是我的感情，哪怕是我爱的人。 我杀了你，我也同样心痛，我其实也并不想这么做的，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就是我的使命，你能理解我的，对吗？” 【啊，莫名觉得好渣啊。】 【赞同，渣男！】 【如果小哥哥长得还可以的话，我可以短暂的原谅你一下下哦。】 【楼上冷静一下，渣男可以被原谅，但人渣就不一定了。】 除真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崩溃的模样，道：“你说你可以为了你的国家放弃一切，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好国君呢？你的臣民会希望有你这样的国君吗？” 月神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一时愣在原地，良久未言。 不远处，大祭司一直在远远跟着他们。 虽然距离不近，可他却能清楚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他知道君主对女祭司有感情，但同样也知道，他是个狠心的人，不然就当初就不会动手杀了她。 他的心中国家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杀了自称夺舍了除真身体的女祭司，因为他知道，他会亲自动手的。 但现在，看着月神被除真三言两语挑拨，大祭司不由得开始担心他会放弃复国。 他们筹谋了这么长时间，绝不能被一个女人扰乱计划。 大祭司冷冽的目光落在除真的身上。 必须要杀了她！ 他手上结印，一道气流从他的手中凝聚而出，直直冲着除真而去。 除真其实早就发现了大祭司的动静，但是她忍着没动，任由那气流贯穿她的身体。 气流刚刺穿腹部的时候，除真并没有感觉多疼。 渐渐的那种疼慢慢蔓延上来，从腹部的伤口开始，慢慢扩散，然后蔓延到整个筋脉里。 除真的眼泪都被逼出来了，颤抖着手去捂流血的伤口，鲜血沿着她的手指喷涌而出。 月神睁大了眼睛，一把抱住了倒下的除真，转头眼神愤怒地望向大祭司。 “陛下……”大祭司想要解释，可他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道火光拦在了口中，再也没有了说出口的机会。 好不容易复原的身体再次被灼烧，这一次，没有人再来救他，大祭司的尸骨变成灰尘，顷刻间灰飞烟灭。 月神收回手，刚刚还凝聚出骇人火光的手这会儿却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小心翼翼地覆盖在除真的腹部。 除真感觉肚子上的伤口没有那么疼了，只是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淌。 他根本没有想要帮自己止血的意思！ “等我得到了蛊神的全部神力，我一定会想办法复活你的，到时候我可以复国，也会帮你守护你的村庄。你再相信我一次。”月神深情缱绻地望着她。 除真心中嗤笑，缓缓伸手抚摸上他脸上的青铜面具，“我曾听说古时候君王死后，会以青铜面具覆面，以期尸身不腐。 你现在既已复活，为何还不摘下面具？你究竟是真的复活了，还是不过是一具可以行动的骷髅？” 除真脸上的神情骤然转变，“你连自己都复活不了，你又怎么来复活我呢？” 月神抿了抿唇，他其实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真正复活，他只知道，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待了太久，筹谋了太久。 他是居奚古国的君主，他的一生都在为了国家而战斗，可他终究只是平凡的人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家消亡。 他不甘心，他想窃取神明的力量来完成复国。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筹划了很久，甚至不惜服毒自杀，又让心腹放干自己身上的血，制成不朽尸身，以给日后苏醒夺取神力做准备。 第一次他失败了，现在，他身上的神力正在不断消散，几近枯竭，他已经等不了更长时间了。 今日，他必须完成阵法，得到神力，复活国家。 至于她…… “你放心，就算我不能复活你，我也一定会将你的名字刻在祭台上，我的子民将会永远记得你的奉献，你将永永远远受到万民敬仰。” 【汝闻，人言否？】 【无语子，怎么会有人渣的这么明明白白，彻彻底底？】 【渣男退散！离我们小姐姐远一点！】 【忽然觉得那个女祭司也挺可怜的，被这种渣男缠上。】 如果不是还在流血，除真也很想跟着弹幕一起骂。 人都没了，谁还在乎自己的名字会不会受人敬仰啊。 而且，她才是献血的那一个，凭什么刻女祭司的名字，让她被万人敬仰啊！ 第五十七章 鱼死网破 除真冷冷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根本就是个自私冷血的家伙，眼中只有复国，情爱什么的对他根本无效。 看来装女祭司让他心软是不可能了，除真只能想别的办法脱身了。 除真大脑飞速想着办法，另一边，刘运和毕离眼看着青铜面具男和大祭司都走了，大大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除真的话起了作用，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月神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相比起来捏死几只小喽啰就显得并不那么重要了。 总之不管因为什么，他们得救了。 刘运和毕离一起将林归曷扶了起来，道：“我们快跑吧，那个青铜面具男太危险了，我们根本打不过。” “刘佳呢？她怎么办？”林归曷还有些虚弱，声音很细微。 毕离道：“别管她了，以我们的能力根本救不出她，只会白白丧失性命。” “对啊对啊，而且现在她的身体被那个女祭司占着，说不定她早就死了呢，我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刘运连连点头。 反正他们和刘佳刚认识没多久，也没什么身后的友谊。 更何况在这游戏里面，友谊什么的最不重要，还是保命要紧。 “她没有被夺舍。”林归曷坚定道。 刘运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猜的。” “……那就是还有可能是被夺舍了啊。就算没有，我们也打不过那个青铜面具男，我看还是跑为上策。”说完扶起林归曷就要往外走，林归曷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刘运不耐地转头看他，“林归曷，你要是想找死你就自己……” 他正对上林归曷那冷淡的眸子，里面像是含着万年不化的冰霜，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当初你被女祭司拖走的时候，我们可从未放弃过找你。”说完林归曷又看向毕离，“她用了几乎所有的积分才换来了盲盒，救了你一命，不然你早就死了。 她对你们有恩，你们就是这么报答的？若是当时她也选择了放弃你们，你们是怎样的心情？你们还能在这儿说风凉话吗？” “我警告你们，今日若是救不回来她，那么你们谁也别想走出地宫！” 林归曷的眼神骇人，大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气势。 毕离和刘运都被那眼神给唬住了，也被他的话说的羞愧难当。 刘运“啧”了一声，不耐地撸了一把头发，“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行，不就是救人嘛，我救还不行吗！” 刘运在原地坐了下来，毕离也没有再想着走了，站在了原地。 毕离冷静分析了一下目前的情况，“我们想要正面和青铜面具男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只能想别的法子。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那个面具男应该是五千年前居奚古国的国君，这里是他的墓穴。 他和女祭司关系也非比寻常，但他背叛了女祭司，杀了她，为了得到蛊神的力量复国，但是失败了。 现在他想重新启动阵法，但需要刘佳的血，所以肯定会对刘佳严防死守的。” “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是刘佳的血？”毕离抬头望向林归曷。 林归曷镇定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她是蛊村的人吧，就和那个蛊村的女子一样。” 刘运一拍手掌，“对了，那个蛊村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即便这座古城是假的，但幻境中出现的也该是五千年前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蛊村女人？这不合理啊。” 而且那个女人死后还诡异地变成了蠕虫。 三个人面面相觑，直觉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重要，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 “我记得之前看到的壁画里面好像就画了蛊村的发展史，里面会不会能够找到答案？”毕离道。 当时他们的重点全都在女祭司和青铜面具男上，其他的部分就下意识略过了，现在想想里面可能还隐藏着十分重要的线索。 或许他们需要再仔细去看看那些壁画。 这样想着，三人便立刻起身去找壁画。 就在他们离开之后没多长时间，月神就抱着除真回到了祭台前。 他将除真轻轻放在了祭台上，除真躺在地上，鲜血顺着腹部往下流淌，浸染了大片的祭坛。 没有了月神的安抚，腹部又开始疼了起来，除真咬了咬牙，眉头都皱了起来。 月神实在不忍心看她痛苦的模样，手掌摊开，里面出现了一只蛊虫，蛊虫浑身漆黑，带有剧毒。 她蹲下身子，将蛊虫放在了除真的腹部，蛊虫顺着腹部的伤口爬进了处真的身体里面。 除真想要挣扎，被月神轻轻压制住了。 他轻轻拨开她因为汗湿黏在脸上的发丝，温柔道：“别怕，很快就不疼了。” 除真心说废话，死了当然不疼了！ 可问题是她还不想死啊。 关键时刻，手中的绿蛊趁着月神没有发现，悄悄将那只蛊虫吞噬了。 除真微微松了一口气，一边努力转移他的注意力，想要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你当真还要再杀我一回吗？对你来说那个早就已经死去的国家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月神眼神哀伤，“我也不想的，但我必须这么做，我能做的只是尽量补偿你。” 除真嗤笑出声，“你究竟是想要补偿我还是仅仅只是想要求个自己心安？你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可无论除真怎么说，月神都只是静静听着。 他的眼神愈发痛苦，一边轻轻地给她擦汗，没有阻拦她最后的遗言。 可他擦了会儿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遗言似乎久了一点。 按理说蛊虫的毒早就该发作了才对啊，难道这蛊虫对她没用？ 这倒也说不定，毕竟这身体是圣女的身体，圣女长久和蛊虫打交道，蛊虫对她没用也是正常的。 月神似乎恍然大悟，略带歉意道：“抱歉，是我思虑不周，让你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现在我就给你个痛快。” 还是那柄熟悉的匕首，刺过除真和女祭司的腹部，现在又划开了除真手腕处的血管。 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她就会流血而亡。 第五十八掌 九星连珠 腹部和手腕处同时开始流血，随着鲜血的流逝，连同她的力气也在渐渐消散。 除真感觉大脑开始缺氧，视线也开始渐渐模糊。 目光落在祭坛下方的地面上，恍惚间地上的九个凸起却愈发明显，像是有一条线将它们连接起来，变成了星轨。 那图案十分的熟悉，好像是……九星连珠！ 除真脑海中一瞬间的清明，她终于明白了。 地宫中那些莫名惨死的人手指指着上面，他们是在指着天上的星星。 而他们的死亡，包括那位莫名出现在这里的蛊村少女，其实都只是这个祭台的养料，供养着这个祭台。 而所有的力量，最后都汇聚在这个九星连珠的阵法当中。 这个处于皇城和祭台中间的阵法，才是月神最终的目的。 他要依靠着这个阵法作为媒介，来达成复国的心愿。 所以说，这阵法才是破局的关键，只有毁掉这个阵法，他们才能真正通关！ 与此同时，林归曷几人通过壁画上的描绘，结合毕离对居奚古国的了解，也拼凑出了一个大致的真相。 原来那个祭台和法阵才是关键，必须得毁掉祭台。 祭台分为上下两个，下面的祭台和上面的一模一样，相辅相成，只要毁掉其中的一个，另一个自然也无法运转。 林归曷甩出几张符分别贴在了祭台的四个角，符咒引出大量的雷电，轰鸣声响起，雷电劈在祭台上却没有丝毫磨损。 刘运不死心地用他的巨力技能狠狠一拳打向其中的一个角，可结果依旧不尽如人意。 “我去，这玩意儿是金刚石做的吗，这么牢！” 事实上，就算是金刚石做的，在技能的强效加持下，他也能轻松捏成粉末，这祭台却完好无损。 “可能是普通的办法无法毁掉祭台。”林归曷沉声道，心中焦急万分。 青铜面具男将除真带走已经好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是否安全。 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整个人也越来越烦躁，恨不能直接开大，将整个墓穴给毁了。 【警告，警告，主播10000号请自觉遵守主播守则，不得违反系统规则，否则将遭受严厉惩罚。】 系统的提示音将林归曷从疯狂的边缘艰难扯了回来，他的眼神依旧狂躁，但也暂时冷静下来，努力想着解决的法子。 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条骨龙！利用那条骨龙说不定可以将这祭台毁了！” 林归曷说完，还不等毕离他们反应过来，就直接跳下了暗河。 来到岸边，骨龙还被困在符咒当中，依旧癫狂着撞击其中的一角。 那符咒已经岌岌可危，只剩下最后一点，骨龙就要将符咒彻底撞碎。 林归曷挥出桃木剑狠狠砍在了骨龙的脑袋上，虽然对骨龙造不成任何的伤害，却让骨龙更加癫狂。 更何况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骨龙撞击的力道更重，竟是一下子就将那符咒给撞碎了。 骨龙快速冲着林归曷的方向而来，林归曷赶紧闪身躲开，一边将骨龙引到了祭台边。 林归曷站在祭台的一根柱子边上，甩出一张符咒，骨龙再次被激怒，直直便冲着他的方向而来。 他闪身一躲，骨龙刹车不及，狠狠撞上了石柱。 石柱骤然间裂开一道缝，顺着那道缝整个儿裂成了两半，轰然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真的有用！”刘运惊喜地快要蹦起来，当下也不害怕这骨龙了。 在后面捉住了骨龙的尾巴狠狠一拳打上去，骨龙转身去对付刘运，回身间又一次撞倒了一根石柱。 月神正在祭台边，看着除真的鲜血流淌了整个祭台。 他等待着阵法的启动，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地动山摇，随后就发现阵法的一个部分忽然黯淡了下去。 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上面有人在捣乱，当下也顾不上除真还躺在祭台上，直接便冲上了楼上的祭台。 他本想着反正除真也动弹不得，应该没关系，却没有想到他刚走，除真手上的绿蛊便闪烁了一阵绿光。 绿光笼罩在她的身上，就看见除真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了起来。 不过片刻，除真便睁开了眼睛，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好歹能站起来。 她也顾不上难受，目光落在面前地上的九个凸起上，冲到了那其中一个面前，徒手开始挖了起来。 挖开上面薄薄的一层，发现里面是一个瓦罐，打开瓦罐，里面竟然是一条已经风干了的蠕虫。 长得和他们杀死树林里的蛊村少女之后的蠕虫一模一样。 她又挖开了其余的八个罐子，里面都是一样的蠕虫尸体。 掌心的绿蛊再次躁动起来，只是这一次，除真没有拦着它，绿蛊飞到蠕虫面前，不过片刻间就将九条蠕虫全部吃掉了。 随着最后一条蠕虫消失不见，地面忽然开始震动起来。 除真勉强站稳，就看见大地忽然开裂，从九星连珠阵法的中间骤然裂成两半。 突然陷落，露出掩埋在地底深处的漆黑棺材。 除真数了一下，正好是九个棺材。 棺材骤然被掀开，露出里面的九具尸体，各个都是身着红衣的女孩儿，其中一个尤其眼熟，正是之前他们杀死的那个蛊村女孩。 除真推测剩下的应该也都是蛊村的人，或者再具体一些，应该都是圣女候选人。 除真看着那些尸体，忽然割破手指，将鲜血分别涂抹在了那九具棺材上面，鲜血顺着棺材渗透进去。 棺材中，除了那个已经被杀死的女孩儿，其他八个女孩儿骤然睁开了眼睛，僵直着身子从棺材中坐了起来。 她们转头望向除真，虔诚地对着她跪倒，臣服于真正的圣女血脉。 第五十九章 她死了 地宫的祭台内，在刘运、毕离和林归曷三个人的配合下，祭台被骨龙破坏了大半，正打算再接再厉将整个祭台彻底破坏的时候，月神出现了。 刘运被吓得跳了起来，躲在了毕离的身后。 月神没看他，目光落在那被损毁了的祭台上，蔓延的愤恨。 “该死的蝼蚁！我要杀了你们！”月神眼睛赤红，整个墓室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从上方掉下了碎石渣。 骨龙看见了主人，也不再对付林归曷几人，扭身来到了月神的身边。 它乖顺地低下脑袋，月神轻轻一跃，便立在了骨龙上。 他伸出双手，手上凝聚出青色的光芒，无数的蛊虫包裹在这青色的光芒之中，横冲直撞着想要从光芒中跑出来。 他一挥手，光芒直直冲着林归曷而来，林归曷堪堪躲过青光，里面的蛊虫骤然间从青光中跑了出来，飞向了林归曷。 地面上，以骨龙为中心，不知道哪里爬出来大量的蛊虫，往外爬着靠近了毕离和刘运，一部分则朝着林归曷的方向而去。 林归曷赶紧掏出来一沓符咒围着自己绕了一圈，符咒燃起火光，形成一道屏障，蛊虫撞到屏障上便被灼烧起来，却还在不停往屏障上撞。 刘运用石头凝聚出了一道石墙，石墙外，无数的蛊虫坚持不懈撞击着，有的顺着墙壁往里爬。 看着情况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而在这时，八个身穿红衣的少女从古墓中跳了出来，其中两个直接跃上了骨龙和月神面对面。 月神微微蹙了蹙眉，眼中暴戾，直接伸手捏住了其中一个的脑袋，手上用力，少女的脑袋就像是豆腐一样，轻轻松松被他捏碎，鲜血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滴落。 他将少女彻底软倒下去的尸体摔到一边，又一脚将另一个少女踹飞了出去。 转头，看见刚刚爬上来的除真，气得笑出声来。 “没想到我竟然小看你了，都这样了你还能活下来。这些也是你放出来的？”月神眼睛瞥过那八个少女。 除真没说话，只是指挥着剩下的少女朝着男人攻过去。 月神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不过是几具尸体而已。 他轻松便将那几个少女尽数斩杀，尸体被分割成好几片，散落在地上，支零破碎，看上去那么的可怜。 月神缓步走到除真的面前，除真往后退去，却被月神一把掐住了脖颈，“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了吗？天真。” 他手上骤然用力，除真便被他拎着悬在了半空中。 她感觉到了一阵窒息，拼命用力地去掰他的手腕，可他的手就像是铜皮铁骨一般，无论怎么使劲儿也不过是蚍蜉撼树。 “你以为你帮他们毁了祭台我就没有办法了吗？只要我杀光了他们，用他们的鲜血恢复法阵，我照样能复活蛊神，谁也没有办法阻止我复国！” 他凑近了除真，“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是如何杀死他们，然后复国的吧。” 月神空着的那只手上凝聚一个光点，林归曷看着男人掐住了除真的脖颈，心下着急，在地上画了一个阵法，将那些蛊虫暂时解决，又赶紧祭出桃木剑。 桃木剑悬在空中，骤然化形成八柄，直直冲着月神的方向刺去。 月神为了躲闪那桃木剑，手上的力气一松，除真摔倒在了地上，难受地低咳了几声。 月神愤怒于林归曷毁了祭坛，现在还主动攻击，他一定要杀了他，让他给自己的阵法做祭！ 手上发动攻击，无数的光点冲着林归曷而去，林归曷赶紧在空中画了个阵法将那些光点尽数挡在了外面。 巨大的冲击让林归曷胸口骤然一疼，手指开始发抖。 月神又在空中结了个咒印，咒印落成，林归曷的头顶赫然出现一个巨大法阵。 法阵旋转，从中落出大量冰锥，冲着林归曷砸去。 林归曷的身前是无数的光点，他为了抵挡这些光点动弹不得，眼看着那些冰锥就要砸到身上，除真三两步冲到了林归曷的身边，将林归曷狠狠一把推了出去。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儿，一直撞到墙壁才停了下来。 两个人停下之后，除真“嘶”了一声，林归曷赶紧去查探她的情况。 除真背上被冰锥砸了好几根，鲜血渗透出来，疼的除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除……刘佳！” 【啊，我的小姐姐怎么受伤了啊，看上去好严重啊，心疼小姐姐。】 【小姐姐刚才是真的没有一点儿犹豫啊，感觉他们是真的。】 【等等，女祭司应该没有救小哥哥的理由吧，所以小姐姐其实没有被附身吗？】 【楼上的，我感觉你真相了。】 【！！！小姐姐的演技太好了吧，害得我那么担心。】 “我……没事儿，别担心。”除真咬着牙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却更加让人心疼。 月神看着这一幕，眼眶骤然红了，“你为什么要给他挡！你是不是真的爱上他了！” 【我去，这人真是把渣男技能练得炉火纯青了啊，允许你要杀了小姐姐就不允许人家另有真爱吗？】 【典型的渣男思维，只允许自己在外面勾三搭四，不允许别人找到真爱！】 【渣男给爷爬！】 除真疼的直抽气，也懒得继续和他周旋，反正不管她是谁他都不会放过她的，还不如直接告诉他真相。 “我不是女祭司，她早就死了。” “我不相信！如果你不是她，你怎么会知道她和我之间发生的事情？” 除真道：“那只是因为你们杀了我，让我正好能够获取了她的记忆而已。” “不，我不信，这不可能！”月神大喊着。 他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身上的神力也控制不住地外泄出来。 第六十章 得而复失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巨大的惊喜和绝望让月神大受刺激。 不断暴涨的虐杀欲让他双目赤红，咬着牙只想杀了对面的两个人。 身上的神力不断外泄，无差别攻击着对面的两个人。 林归曷画了个阵法护在了他们的面前，一边又甩出铃铛将月神捆缚起来。 可铃铛奈何不了月神多久，眼看就要被挣破了，除真忽然想到了地下那个九星连珠的阵法。 “底下有个九星连珠的阵法，我猜测是联系祭坛和古墓的媒介，我们可以用他身上的神力来毁了那个阵法。” 林归曷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在这边别动。” 说完林归曷就跑出屏障，而月神此时已经挣脱了铃铛，月神正要对林归曷几人动手，抬眼看见林归曷跑到了近前。 他一掌击出，林归曷轻巧躲过，朝着古墓跑去。 月神愣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林归曷回头冲着月神甩了一张符。 那是能够激化人心中的暴虐的符咒，本就在盛怒中的月神贴上这张符之后脑子里面便只有杀了林归曷和除真这个念头。 当下也顾不上古墓中有什么，发动攻击追随着林归曷而去。 几次攻击失败之后，他也着急了起来，直接召唤出大量的蛊虫冲着林归曷爬去。 那些虫子虽然看上去很小，但是速度比骨龙更加迅速。 林归曷看着近在眼前的蛊虫，赶紧点燃符咒攻过去，忽然看见又是一批蛊虫迎面而来。 可蛊虫却并没有针对他，而是直直冲着地上的蛊虫而去，不过片刻便将那些蛊虫吞噬了大半。 林归曷愣了一下，转头就看见除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对面，正召唤灵蛊冲着月神而去。 月神一下子就被除真吸引了注意力，二话不说攻向了除真，除真堪堪躲过。 林归曷皱了眉，“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在上面好好待着吗？” 他心中气愤，但这会儿却是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只能愤愤地瞪了她一眼，一边又甩过去一张符咒，将月神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这边。 两个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月神引到了地下祭台附近。 【哈哈哈，莫名觉得月神有点点惨啊。】 【像是在逗小狗，这边扔个球那边扔个飞碟，这也太好笑了吧。】 【没有理智的月神居然是这么憨的吗，哈哈哈，笑死我了。】 好不容易到了祭台，月神比刚才更加狂躁了不少，对两个人的怒气值也终于达到了顶峰。 手上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就要冲着两个人而来。 两个人对视一眼，分两边跑开，站在了那两个凸起上。 下一秒，月神手中的光球一分为二，冲着他们的方向迅速飞了过来而来，两人赶紧闪身躲过，那光球就砸在了他们身后的地上。 地上两个凸起被这么一招下去，瞬间塌了一半，凸起连接处的星线也黯淡了一些。 看来有效。 两个人心中有了底，赶紧照猫画虎。 在月神的“帮忙”下，那阵法很快就被摧毁了。 地上九星连珠的光线越来越暗，最后终于消失不见，那九个星点也早就变成了九个坑洞。 两人松了一口气，月神身上的符咒也终于燃烧殆尽，恢复了理智。 他看着面前的坑洼不平的广场，恨不得当场捏死除真和林归曷。 没有了阵法，哪怕他得到了蛊神的神力也不可能复活居奚古国了。 一切都毁了！ 他千年来的筹谋全都毁于一旦，而毁了这一切的正是面前的这两个人！ 他一定要杀了他们！ 月神调动了身上全部神力，他身上笼罩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芒，瞳孔变成了绿色。 整个墓穴都在此刻疯狂动摇起来，除真脚下不稳，差点儿摔倒，林归曷赶紧扶了她一把。 “他要做什么？”除真拧着眉问道。 这动静看上去不仅仅是要杀了他俩，而是想要将整个墓葬，甚至连同地面上的蛊村一同毁灭。 询问之际，月神顷刻间便来到了两人的面前，手上快速攻向林归曷。 林归曷伸手去挡，皮肤触碰到对方的时候只觉得碰到的是个火炉。 他闪身想要躲开，可对方穷追不舍。 他完全被对方给压制住了，没有丝毫的还手的余地。 林归曷眯了眯眼睛悄悄入侵系统，让系统暂时瘫痪一会儿，趁着这个时间赶紧在桃木剑上画了个符咒，桃木剑闪烁着熟悉的金光劈向了月神。 月神闪身躲过，翻身跃到骨龙身上，一把掰下骨龙身上的龙角，再次冲着林归曷而来。 桃木剑迎上了那龙角，被轻轻松松挡开，月神高高举起手中的龙角，满脑子想着的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们！ 眼看着那龙角就要刺入林归曷的胸膛，除真心脏骤停了一瞬，身体比脑子更快有了动作。 噗嗤一声，龙骨刺入了除真的心脏，从胸膛的另一边露出。 【！！！】 满屏的红色感叹号占据了整个屏幕。 除真睁大了眼睛，熟悉的疼痛感传来，她竟然还有闲心想，原来，刺入心脏比刺入腹部疼多了…… 除真倒在了地上，林归曷赶紧接住了她，一直以来都以冷静自持的林归曷终于再也撑不住那冷静的模样，慌张地伸手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既不敢拔那龙角，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止血。 莫名的慌张和害怕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 林归曷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又或者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原来他落泪了。 眼泪滴落在除真的脸上，她轻轻颤抖了一下睫毛，想要伸手去擦他的眼泪，却完全没有动手的力气。 第六十一章 复活盲盒 除真感觉掌心一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掌心的绿蛊已经从掌心钻了出来，但现在她自顾不暇，哪儿还有心情去管它。 蛊虫落在地上，瞬间暴涨了数倍，深陷慌乱中的林归曷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绿蛊的变化。 他满眼都是受伤的除真，慌乱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手中结印想要停止血液的流淌，但起死回生这种事情本身就是有违天道伦理，即便是没有被系统压制住他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更何况系统压制了他的大部分能力，他甚至施展不出。 他只能任由鲜血越流越多，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烦躁。 除真感觉意识在渐渐削弱，不知道还能支撑多长时间。 若是真的死在了这里，她是不是就彻底消亡了？ 可她还不想死。 咬着牙，在最后的关头，除真在系统商城内兑换了三个复活盲盒。 复活盲盒和之前的限定盲盒很像，都有一定的概率可以复活一个人，或者开出空，不过复活盲盒比做活动的来的限定盲盒贵了很多，一个复活盲盒就需要两百万的打赏。 好在她直播间里cp粉们很疯狂，除了花去的八十八万，她竟然还有六百万，正好可以兑换三个复活盲盒。 将盲盒取出，她将盲盒塞到了林归曷的手中。 “我……兑换了三个复活盲盒，你……”她的话没有说完，意识便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缓缓闭上眼睛，再也没有了声息。 “不要！除真！”林归曷大声喊着。 他感觉心脏也在那一刻骤然停止，深陷痛苦中的他反应急剧下降，他甚至没有注意到系统并没有宣告玩家死亡。 那边毕离和刘运已经赶到，正好听见了林归曷大喊的那一句“除真”，当下震惊地无以复加。 除真不是圣女的名字吗？是他们的任务对象啊，林归曷怎么会对刘佳喊这个名字？ 毕离也睁大了眼睛，虽然有怀疑过刘佳的身份，但怎么都没有想到刘佳竟然就是他们要除掉的圣女！ “喂！林归曷，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喊她除真？你到底瞒着我们什么？”刘运生气于林归曷的隐瞒，这会儿也猜到了刘佳就是除真。 正在他们震惊之际，月神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手上的蛊虫冲着两个人攻击而去，刘运和毕离赶紧抵挡着他的攻击。 可他们根本不是拥有着部分神力又开大了的月神的对手，支撑不了片刻便落了下风。 林归曷看着手中的盲盒，想起了刚才除真说的话，赶紧打开了拆开了那三个复活盲盒。 【主播10000号使用复活盲盒，恭喜主播成功复活主播叶小彤。】 【主播10000号使用复活盲盒，恭喜主播成功复活主播温萌伊。】 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林归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拆出了最后一个复活盲盒，心中不断祈祷着能够复活除真。 但或许是他将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前两个身上，最后一个竟然是空的。 林归曷的心似乎也一下子空了下来。 好像有人忽然间抽出了他胸口的全部空气，难受地让人窒息。 叶小彤和温萌伊刚刚复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正对上了暴虐的月神，被迫立刻参与到了战场当中。 温萌伊看着地上还在茫然无措的林归曷，赶紧伸手拉了他一把，“你干什么呢，快点来帮忙啊。” 林归曷这才有了反应了，抿了抿唇，对上温萌伊的眼神。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和其他人一起对付月神。 可惜的是，哪怕加上了叶晓彤和温萌伊，他们也根本不是月神的对手。 不过片刻所有人就都倒在了地上，身上多的是伤痕，唯有林归曷还勉强站着。 月神见此轻嗤一声，道：“这就是你们毁了我的祭祀的代价！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出这个古墓！” “艹！真不愧是a级副本，这也太难了吧。” “我们不会真的要全军覆没在这里吧？” “你们出去，我来拖住他。”林归曷冷静道，看上去像是终于平静了下来，可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疯狂的心态。 他不只是想要救他们出去，更想要留下来陪着除真，这个念头来自他的内心深处，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就算是死了也没有关系。 林归曷震惊于自己的这种感情，但他觉得，他并不后悔。 “别闹了，你根本打不过他，我们还是找机会出去吧。” “林归曷，这种时候你就别装大义了，你根本不是这种无私的人！”刘运大喊道。 林归曷听见了，也只当做没有听见，手上结印，准备攻向月神，给剩下的人创造逃跑的机会。 月神高高站在骨龙身上，怜悯地看着他们，嘲讽着他们。 “你们以为你们能够出去吗？别妄想了。” 说着，从他身上散发出一阵白色的光晕，他手指攥拳，那光晕便骤然间扩散开去，打到几人的身上，几人身上立刻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 不远处，没有人注意到，在除真的身边，那只涨大了的蛊虫缓缓蠕动到她的手指边上，蛊虫的脑袋和她的手指相连。 肉眼可见的绿色能量如同丝线一般从它的脑袋里面奔涌而出，缓缓缠绕到除真的身上。 像是蚕宝宝结茧一样，将她整个人牢牢缠绕起来其。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月神，他皱起了眉头，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林归曷发现他停了下来，转身往后面看去，就看见了那绿色的丝线已经将除真彻底包裹了起来。 他举起手中的桃木剑想要将那绿色的茧劈开，可那茧远比自己想象的牢固。 他眼睁睁看着茧越结越大，越来越厚，同时那蛊虫的体积也越来越小。 最后竟然化成了一只青绿色的蝴蝶，盘旋在绿色的茧周围。 第六十二章 浴火重生 看到那青绿色蝴蝶的时候，月神心中不安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口中念诀，手上骤然间燃起一道火焰，火焰越燃越大，火光如同一条火龙冲着包裹着除真的虫茧而去，瞬间将其紧密缠绕。 火焰炙烤着虫茧，随着火势越来越大，虫茧似乎隐隐有开裂的趋势。 月神唇角微微上扬，火焰更旺了。 林归曷见状赶紧起身，因为身受重伤，起身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他却依旧不停歇地努力朝着虫茧的方向过去。 手上一边拿出符咒想要召唤水球将火扑灭。 月神见此，从手中骤然出现无数的银色丝线，将林归曷牢牢捆绑在原地，动弹不得。 林归曷拧眉，挣扎间，丝线割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丝线往下流淌，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仍奋力想要扯断那丝线。 “咔啦”一声，林归曷愣愣地抬头，看见虫茧上裂开了一条裂缝。 火焰犹如有生命一般，瞬间钻进了裂缝当中，由内而外将整个虫茧完全包裹起来。 月神满意地笑了，而林归曷挣扎的动作也更加剧烈了起来，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个青绿色的蝴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身影。 虫茧破裂，蝴蝶和火焰一起钻进了虫茧当中。 虫茧内，除真闭着眼睛站立其中，安详地像是睡着了一般，刚才还斑驳的外伤已经被完全修复，只有那件破损的衣衫宣告她确实曾经受过伤。 火焰炽热地灼烧着她的身躯，却丝毫没有伤害到她。 蝴蝶绕着除真的身体飞过，一圈又一圈。 一直到飞过了第八十一圈时，蝴蝶落在了除真的锁骨上，一阵绿光闪过，蝴蝶融入她的肌肤，最后落成了一个青绿色的蝴蝶式样的纹身。 纹身落成时，除真忽然睁开了眼睛。 虫茧上裂缝越来越多，越裂越大，猝然整个虫茧瞬间炸开来。 虫茧内的火焰没有了限制，愈发狂妄地喷涌而出，一时间火焰冲天，灼热的温度让几人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唯有林归曷站在原地。 趁着月神失神的瞬间，他终于挣开丝线的束缚。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火焰中缓缓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除真！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神情淡漠的林归曷脸上也不由得扯出一个笑容。 他想上前，却被除真一个凉凉的眼神望过来，顿在了原地。 目光相接是时候，他愣住了，那个陌生的眼神，不是除真。 他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想，且很快就被证实了。 除真毫不留情的一掌拍了过来，林归曷瞬间被打飞出好几米，最后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出了几口鲜血。 刘运他们赶紧赶到林归曷的身边，将他搀扶了起来。 除真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对面的月神身上。 张口，却是陌生的语言，众人听不懂，倒是对面的月神骤然间变了脸色。 “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复活。”他缓缓张口，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圣女除真。” 众人脸色骤变，谁也没有想到圣女竟然会在这时复活。 “什么意思？刘佳怎么会是圣女？”叶小彤和温萌伊刚刚复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看着对面三个人。 同样是队友，怎么你们就有小秘密了？还是这么大的小秘密！ 不过不管是什么理由，反正他们的目的是杀了圣女，既然现在知道圣女是谁了…… 温萌伊站起身，手上凝聚出火焰，就要冲着除真的方向而去，被林归曷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臂，“你要做什么？” 温萌伊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杀了她啊，现在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个青铜面具男的身上，眼下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趁着这个时候杀了她，我们就能过关了。” “不行！”林归曷道。 温萌伊不理解，“为什么不行？她可是圣女啊。我们的任务就是杀了圣女，现在人都出现在我面前了，你告诉我别动她？你是想让我们全都留在这个游戏里面吗！” “是啊，林哥你……”叶小彤也怯生生想要阻拦，被林归曷瞪了一眼便瑟缩着不敢说话。 不过看她那样子还是有些不甘心。 刘运和毕离都知道林归曷对除真的感情不一般，没有说话，但是心里面也更加倾向于杀了除真。 温萌伊眯了眯眼睛，“林归曷，你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不然你何必这么护着她？我告诉你，即便是你护着她也没用，今天我一定要杀了她。我一定要从这个游戏里面出去！” 温萌伊想要甩开林归曷的手，林归曷手上用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们连青铜面具男都杀不死，更别说是圣女了，你去只会送死。” 温萌伊张了张嘴，却无从反驳。 他们也都过了这么多游戏了，自然知道boss是很危险的，尤其是a级副本的boss，必须要找到它们的弱点才有获胜的可能。 若是莽撞冲上去，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几人瞬间陷入了沉默，圣女却和月神对上了。 一个闪身，圣女便来到了月神的近前，手上的指甲无限伸长，一爪抓过去，道道血印落在了他的脖颈上。 月神连忙退后，召唤蛊虫来对付圣女。 圣女轻嗤一声，也召唤出大量的蛊虫，那蛊虫比月神的蛊虫更加毒辣，疯狂撕咬着对手，瞬间便将对手完全吞噬了个干净。 随后那些蛊虫又冲着月神而来，虽然他身上有神力，但刚才已经几乎消耗完了，现在对上圣女，完全不是对手。 蛊虫爬上骨龙，骨龙颤抖了一下，瞬间化作了齑粉散落在地。 【恭喜主播10000号完成额外任务：斩杀骨龙，获得30点技能奖励。】 第六十三章 救我 月神在圣女和蛊虫的紧逼下步步后退，手中凝聚了所有的神力释放出最后一击。 可那一击到了圣女的面前，瞬间就被化解。 圣女从远处骤然间到了他的面前，一伸手便直接掐住了他的脖颈，轻轻松松便将他拎了起来。 “你当初杀我的时候，想过我会回来吗？”圣女用陌生的语言道，语气阴森，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月神脸色难看，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窒息。 圣女并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轻哼一声，手上用力，生生将月神的脖颈掰断了。 月神脑袋一歪，再也没有了生息。 垂下的身体被圣女狠狠一甩，尸体撞上对面的皇城，硬生生将皇城的墙面撞得凹陷了进去。 蛊虫没有了目标，开始四散开来，但仔细看会发现，这些蛊虫全都是冲着古墓中的建筑而去。 【恭喜主播10001号成功斩杀月神，获得技能点100……】 系统的播报还没有结束，下一条播报又来了。 【恭喜主播10001号成功毁灭皇城……】 【恭喜主播10001号成功毁灭外城……】 【恭喜主播10001号成功毁灭……】 任务面板全被系统播报刷屏，耳边是系统的声音，除真缓缓睁开眼睛。 停滞了十几分钟的任务面板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她终于再一次看见了涌动的弹幕。 那一瞬间，她才恍然间有了生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很陌生。 她感觉自己似乎被困在一个什么东西当中，动弹不得，可她又确确实实能够透过自己的眼看见外面的情况。 毁灭的皇城，受伤的林归曷一行人，以及已经没了声息的月神。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正在震惊之际，她就看见自己的身体忽然动了起来，走到月神面前，将他的尸体拖到了祭台上。 随后低声的吟唱从自己的喉咙中传出。 除真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被人占据了。 随着这个意识的骤然出现，她的脑海中出现了大量记忆，清晰的，连贯的，从有记忆开始，一直到死亡降临。 她看到她认识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叫玲儿，他们曾经很好，后来玲儿成为了女祭司。 她看到她在树林中遇到了受伤的外乡人，后来他们为了得到蛊虫的秘密，伤害了整个村庄的人。 她看到玲儿将她带到了祭台，然后和那个青铜面具的男人一起，杀了自己。 玲儿说，只有这样才能守护村庄。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背叛。 回忆停在死亡的那一刻，除真恍然间意识到，这是圣女的记忆。 所以现在在自己身体里面的，是圣女？ 圣女复活了？ 可她能感知到圣女，但圣女似乎感觉不到她？ 察觉到这一点后，除真便努力想将身体的所有权争夺回来。 圣女站在祭台上，火光焚烧着月神的身体，口中轻声吟唱着，她在用月神的尸体祭奠那些死去的亡灵。 待到吟唱结束，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林归曷一行人身上。 “可恶的，外乡人！全部，该死！”她的眼神厌恶而愤恨，沙哑着嗓音，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着。 只见她口中似乎念了什么，不过片刻，墓穴中的所有生物便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 死去的尸骨，疯狂扭动的蠕虫，还有地底蜿蜒而上的藤蔓，都开始肆意地攻击着他们。 几个人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 刘运用地上的碎石凝聚起一柄巨大的石剑，挥舞着斩向迎面而来的蠕虫。 温萌伊自掌心喷出大量的火焰，将面前的藤蔓灼烧。 毕离一边闪躲着一边指挥叶小彤发动精神攻击，又从系统背包里面拿出了一把手枪——那是他在上一个副本里面得到的一个道具，可以有无限的子弹，但是使用时间只有十分钟。 林归曷也抽出符咒贴在了桃木剑上，桃木剑闪烁光芒，轻轻一挥便将面前的一批尸骨拦腰斩断。 圣女见状又召唤出蛊虫。 蛊虫立刻冲着几人而来，地上刚被斩杀的蠕虫、藤蔓和尸骨也忽然间复活了，再次攻向了他们，永无止尽一般。 他们的体力被大量消耗，温萌伊和叶小彤体力最差，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毕离和刘运也不过勉强能够自保罢了。 林归曷身上的伤势加重，怕是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忽然，耳边响起了系统布置的最终任务。 【主线任务：杀死圣女。请尽快执行。】 林归曷将目光从那一行字上挪开，却没有立刻动手。 他本是一个理智的人，感情对他来说过于淡薄，几乎等于没有。 但也正是因为他的理智，让他在这种游戏中占尽了便宜。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感情支配。 他本应该毫不犹豫杀了圣女，但现在除真和圣女融合，若是杀了圣女，除真也活不下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他人显然也收到了同样的任务提醒，只是他们暂时分不出精力对圣女动手，便将目光落在了唯一看上去还游刃有余的林归曷身上。 “林归曷，你听到了吧，赶紧杀了圣女我们就能出去了！快动手啊！”温萌伊大喊道。 毕离和刘运也开始附和了起来。 他们已经快到极限，只要杀了圣女他们就可以活下去。 林归曷抿了抿唇，几人的催促他也只当做没听见。 忽然圣女像是感觉到了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跟她争夺控制权，她不愿意再拖延下去，挥了挥手，指使那些东西将林归曷等人绑上了祭台。 她要用这些外乡人的鲜血来祭奠无辜死去的村民。 她手中拿起刀，在她体内的除真意外感觉到了刀的触感。 正在惊喜间，就看见圣女走向了林归曷，手中的刀高高举起。 林归曷抬头望向圣女，却莫名从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里，看见了除真的倒影。 除真手中握着刀，茫然无措望向他，他似乎从中看出了两个字。 “救我。” 第六十四章 下定决心 当刀刺入林归曷腹部的时候，他没有躲闪，目光死死落在对面除真身上。 除真看着自己亲手将匕首刺入了林归曷的体内，她能够清楚感觉到他的血液溅到了手上，黏腻的，温热的，像是灼烧一般，直直烫到了她的灵魂。 除真整个灵魂都在颤抖，同在一具身体内的圣女也因此受到了影响。 胸口猛然间一阵刺痛，圣女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手上的匕首再也握不住，掉落在了地上。 她咬着牙想要将体内除真的灵魂彻底抹杀，可意识在身体里面搜寻了一圈，最后也没有找到除真的灵魂。 目光落在了对面的林归曷的身上。 就是这个人，她就是因为伤害了这个人，才让体内除真的灵魂颤动的如此厉害的。 这个人既然对除真这么重要，那么她就杀了他！ 她倒是要看看，陷入伤心欲绝的除真还有没有这个余力跟她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就在她和除真争夺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毕离等人也趁机对她进行了攻击。 可无论是刘运的巨力，还是温萌伊的火焰，都没有丝毫的用处，轻轻松松就被圣女也破解了，反倒是倒是在叶小彤吟唱的时候，圣女恍惚了一下。 这片刻的松动让除真瞬间抓住了机会，暂时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除真一阵头疼，强忍着疼痛一把攥住了近在眼前的林归曷，虚弱道：“一直吟唱……帮我。” 林归曷瞬间认出了面前的人是除真，赶紧对叶小彤道：“继续唱下去，不要停！” 叶小彤便听话地一直吟唱，果然体内圣女的掌控在渐渐变小。 除真猜想这可能是因为圣女的身份特殊，圣女自小和蛊虫为伍，本身心性单纯，后来外乡人的背叛导致她大受打击，因此她的精神一直不太稳定。 当初女祭司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能伙同月神将她杀死的。 而叶小彤和女祭司一样，都擅长精神攻击，并且契合度很高，也正是因为这样，之前叶小彤使用精神类攻击对战女祭司的时候才会没有用，但若是面对圣女，就事半功倍了。 “除真，除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林归曷攥紧她的胳臂大声喊着，除真则一直和体内的圣女对抗着。 随着叶小彤的高声吟唱，圣女的战斗力被大大削弱，除真努力控制住圣女。 “快……” 林归曷赶紧在身上抹了些自己鲜血，在空中画符，封锁了圣女的五感，也同时封锁住了除真的五感。 除真安静了下来，圣女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可惜的是没有了五感的圣女根本没有活动的空间，脚上走了两步便踉跄着差点儿摔倒。 圣女咬紧牙，愤怒地大吼起来，却没人管她。 温萌伊等人想要杀了圣女，他们并不在乎除真的性命，若是牺牲她一个能够让他们都活下来，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但有林归曷在那儿，谁也不敢动。 林归曷一边控制着圣女，余光忽然瞥见了旁边。 那里月神的尸体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唯有那摇铃被留了下来。 这摇铃和铜镜原本是他和女祭司的定情之物，象征阴阳。 除真之前诓骗他的时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一分为二的摇铃和铜镜合了起来，其中摇铃在月神的身上，铜镜则在除真的身上。 林归曷脑海中灵光一现，拿起那摇铃，在摇铃上滴了一滴血。 鲜血滑落在上面，摇铃忽然疯狂摇动了起来，整个摇铃上面覆盖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最后慢慢归于宁静。 认主成功了。 他的目光落在还在茫然摸索，无能狂怒的除真身上，伸手在除真的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将血抹在了铜镜上。 铜镜骤然间震动了起来，和摇铃一样，上面也覆盖淡淡金光，转瞬又归于宁静。 这边也认主成功了。 这铜镜和摇铃本是一对儿，若是双方都认主成功，那么这两个法器便会产生连接，他就能和除真联系了。 按说只有两情相悦的两个人才能互通情意，但现在情况特殊，他还是担心和自己联系的并非除真，而是圣女。 于是他紧张地听着耳边的呼吸，直到听到对方轻轻的一声“林归曷”，才放下心来。 “别怕，我在。”他轻声道。 若是被刘运他们听到，一定会震惊于那个面瘫的林归曷竟然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除真“嗯”了一声，随后是良久的沉默。 他们都知道建立这个连接是为了彻底抹杀圣女，但谁也不知道杀了圣女之后除真会怎么样，是不是会随着圣女一起死亡。 林归曷不敢问。 除真沉默了一会儿，便感觉体内的圣女被封闭了五感，愈发的愤怒起来，连带着战斗力也骤然上升。 怕是很快就要突破封印了。 眼下已经没有时间给她犹豫了，除真终于咬了咬牙，终于决定拼死一搏。 “我们必须要在她精神最脆弱的一瞬间将她杀死，还有当年浇灌了圣女鲜血的那个瓦罐也是关键。”除真沉声道。 林归曷应了一声，十指攥拳，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杀死圣女的办法了。”林归曷的话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力，他继续道：“毕离，你和温萌伊一起去当初封印圣女的棺材里找一个瓦罐，剩下的人想办法找到圣女最脆弱的时候，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将她杀死。” 看林归曷恢复了正常，几人对他的不满也小了很多，赶紧按照他的安排出发了。 可是想要找到圣女最脆弱的时候谈何容易，几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到底是什么时候。 眼看着圣女即将挣脱封印五感的符咒，除真忽然道：“或许，是我的意识占领这具身体的时候。” 那个时候圣女的精神自然是最脆弱的时候。 但若是这个时候杀了圣女，那么除真大概也会跟着消散了。 听着除真的想法，林归曷抿唇不语。 正当他犹豫之际，身边一动不动的地宫怪物们忽然又开始躁动了起来，嘶吼着步步上前。 第六十五章 通关副本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几人闻声望过去，就看见贴在圣女身上的符咒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了，圣女猩红着眼，指挥着那些地宫怪物们进攻。 叶小彤赶紧再次发动精神攻击，圣女便痛苦地挣扎了起来。 趁着圣女精神力脆弱的时候，除真赶紧争夺身体的掌控权。 圣女紧咬着牙，一边和除真对抗，一边还指挥着那些尸骨对付林归曷他们。 几人奋力躲避着地宫怪物们的攻击，或许是被压制久了，圣女积怨已深，满心只想着将他们尽数斩杀。 圣女肩膀处的蝴蝶印记愈发的显眼，她手上青色光芒闪烁，下一瞬便有无数的蛊虫从她手中的青涩光芒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冲着几人爬去。 林归曷烧掉了一批蛊虫，立刻又第二批涌上来。 那边，叶小彤看着近到眼前的蛊虫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口中的吟唱停顿了一瞬，圣女便彻底压制住了除真的灵魂。 一挥手，那些蠕虫便骤然间涨大数倍，蛹动着，浑身的粘液啪嗒啪嗒往下掉落，瞬间腐蚀了地上破碎的石块。 叶小彤吓得脸色苍白，忍不住往后缩了一步。 林归曷快步挡在了她的面前，桃木剑上金光大盛，一边对着叶小彤道：“不要停！继续唱！” 叶小彤强忍住害怕，稍微稳了稳心神，这才继续吟唱。 圣女头疼得更厉害了，咬着牙恶狠狠盯着叶小彤和她身前的林归曷，胸口一疼，体内除真的灵魂再次躁动了起来。 她不甘心吼道：“除真！为什么要阻止我！那明明是一群无耻的小人，你和我才是一体的！” 除真不理她，只努力将她的灵魂打压到身体的一角。 那边地宫怪物们还在不断打压着林归曷等人，杀死了一批又有新的冲上来，像是永无止境一般，消耗着他们的体力。 叶小彤都已经唱到沙哑，却还是不敢停下，正在这个时候，一道火光从远处飞来，瞬间灼烧了一批怪物。 毕离和温萌伊终于回来了！ 除真此时也终于彻底控制住了圣女，大口喘着气，她的视线落在林归曷的身上。 在那一刻，她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虽然还有很多的谜团没有解开，虽然还不想死，但比起自己，她似乎更想让他活下去。 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也无所谓。 除真唇角扬起一个笑容，林归曷余光瞥见除真的笑，似乎预料到了什么，骤然睁大了眼睛，飞快冲着除真跑过。 只差一点，就在林归曷快要靠近除真的时候，他看见除真高高举起那柄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鲜血的匕首。 “小心！快闪开！”刘运大喊一声，下一秒，匕首刺入除真腹部。 鲜血喷洒出来，溅在了林归曷的脸上。 谁也没有想到，除真竟然会将匕首捅入自己的体内！ 熟悉的一幕出现在眼前，林归曷感觉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彩。 明明他离她那么近，为什么还是没有拦下！ 除真的身体坠落下去，林归曷赶紧将她搂入了怀中。 除真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张口，鲜血便从口中喷涌而出，什么都说不出了。 就在所有人震惊之际，温萌伊冲上了祭祀台，一把夺过除真手上的匕首，想要给她致命的一击。 林归曷眼前一道白芒闪过，抬头就看见温萌伊决绝的动作，捏诀将她击开，“你要做什么！” 他的神情阴鹜，恶狠狠盯着温萌伊，看上去十分骇人。 可温萌伊却并不怕他，道：“你才是要做什么！现在不彻底杀了她，难道要等着圣女回来弄死我们吗！” 林归曷可不管这么多，“你要是敢动她，我就杀了你！” “你疯了吗？这是我们的任务啊！”温萌伊大声吼道，却不敢真的动作。 她总觉得林归曷刚才的话不是玩笑，他是真的做得出来。 林归曷死死抱着除真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很不公平，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杀了。 凭什么一定要用她的命去换取这些人的命！ 林归曷的眼渐渐染上猩红，像是疯魔了一般，忽然胳臂上一个温凉的触感让他一阵恍惚，低头就看见除真的手正轻轻搭在自己的胳臂上。 她没有说话，却叫林归曷红了眼眶。 毕离将带回来的瓦罐放在了她身下的血泊之中，圣女的鲜血瞬间被瓦罐吸收殆尽。 直到最后，除真彻底无力地闭上了双眼，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系统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只是在一系列的提示音中，有一条极为突兀的闪烁在除真的脑海中。 【恭喜主播10001号完成主线任务，惊吓其他主播并完成整个故事探索。】 众人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听见一阵碎裂的声音。 几人转头望过去，地上那只瓦罐吸收了圣女的鲜血之后变得格外鲜亮，莹莹绿光闪烁，随后瓦罐上骤然出现了无数的裂痕。 蛊神要降临了！ 他们警惕地看着瓦罐，瓦罐骤然间开裂，碎片四分五裂飞溅到一旁，瓦罐里却空空如也。 就在所有人奇怪的时候，空中传来一声古老而沉重的叹息。 蛊神降临了！ 但谁也不知道它究竟身处何处，只有一声沉沉的叹息证明他的到来。 【恭喜主播4021号刘运，5024号温萌伊，7036号毕离，7522号叶小彤顺利通关副本：圣女除真，得到奖励：随时可以开启的幻境提示*1】 所有人欣喜若狂，但深陷喜悦中的人没有人注意到，系统的提示通关中并没有林归曷的名字。 “蛊神，你在这儿，对吗？”林归曷抱着除真的尸体，忽然抬头对着空中道。 空气中一片静默。 刘运蹙眉，“林归曷，你要做什么？别闹了。” 好不容易通关了，他可不想惹是生非。 林归曷却完全不听他说话，径直对着空气道：“我知道你在这儿，请你复活除真，我可以用我所有的东西交换。” 他的语气拒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震惊。 第六十六章 回归现实 林归曷不在乎他们是怎么想的，他只静静等待着。 四周仍然一片安静，蛊神最终也没有任何回应，就好像他从不存在一样。 “蛊神！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请你复活她。”林归曷疯狂的样子看的人心里一颤。 温萌伊啧了一声，“别管他了，我们赶紧退出去吧，这破地方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待了。” 说罢，她便率先退出了游戏，不过瞬间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几人的面前。 其他几人也接连离开了游戏，只有叶小彤还留在原地。 她有些不忍地回头看了一眼紧紧抱着除真的林归曷，想了想还是走上前。 宽慰道：“你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在游戏里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看惯生死，还是赶紧退出游戏吧，别在这儿耗着了。” 林归曷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却没有退出游戏。 叶小彤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不愿意离开，但其实不是他不愿意离开，而是系统限制，他不能离开。 婉拒了叶小彤的好意，叶小彤也不知道该再怎么劝，便也退出了游戏。 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林归曷麻木地抱着除真的尸体，以及……除真任务面板上热闹的弹幕。 【不是，人都走了吗？只剩下小哥哥了？】 【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主播死之后的大结局，主播死了直播间不应该断线吗，为什么我们还能看见啊？】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小姐姐还没死啊？】 【怎么可能没死，都没气儿了，要真是没死，小哥哥至于这么伤心吗？而且刚才任务通关的提醒里面也没有小姐姐啊。】 【可是我也没有听见小哥哥的名字啊，说不定是系统出bug了呢。我不管，反正我绝对不相信我的小姐姐就这么死了。】 【小姐姐，你快点活过来啊，我给你刷礼物买复活盲盒！】 弹幕上开始疯狂刷起了礼物。 林归曷不知除真控制面板的异样，他找不到蛊神，失神地低着头。 蹙然，一阵绿光闪过，林归曷顺着那光芒看去，发现除真锁骨处的蝴蝶纹身竟然没有随着圣女的死亡而消散，仍在散发着光芒。 并且那光芒越来越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林归曷赶紧拿出一张符咒，警惕地看着那处，只见一阵极盛的青绿色光芒一闪而过，一只熟悉的绿色蛊虫掉落在了地上。 蛊虫胖乎乎的身子落在地上，四仰朝天，它艰难地翻了个面儿，还走了两步。 可能是被摔晕了还没缓过神儿来，绿色蛊虫走起路来还晕晕乎乎踉跄了两下，好不容易稳住了胖乎乎的身子，甩了甩脑袋似乎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林归曷盯着那虫子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它有任何攻击的意图。 正在疑惑它要做什么时，忽然蛊虫小小的身躯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刺得他耳朵有一瞬间的消音。 嗡嗡的嗡鸣声响起，从四面八方飞来无数的虫子，身上都闪烁着充满生机的绿色光芒。 飞到近前才发现，那些是长得像蜜蜂的小虫子。 林归曷下意识护住了除真的身体，可那些虫子就像是没有实体一样，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撞进了除真的体内。 虫子飞入了除真体内，绿色的光点在她体内点亮，不过片刻她的全身就覆盖上了一层绿色的光芒。 林归曷看见在绿色光芒包裹中，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缓缓从除真的身体中剥离出来，飘到半空中。 半透明的形态渐渐实体化，最后缓缓落在地上时已经完全和真人无异了。 林归曷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是真正的除真，而并非是圣女。 巨大的欣喜砸到头上，他却忽然不敢认了，他怕这只是一场美梦，只呆愣在原地傻傻地看着她。 除真慢慢睁开眼睛，茫然看了看四周，她面前的控制面板已经彻底疯了。 【！！！】 【小姐姐，你回来了！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不舍得丢下我们的。】 【宝贝你受苦了，妈妈抱抱。】 【太好了，总算是大团圆结局。年纪大了，受不了生离死别了。】 【楼上的，我记得你的id，之前的直播间里面死了人跳的最欢的就是你了！】 除真看着熟悉的弹幕，忍不住抿唇笑了，眉眼弯起，不知道打在了多少人的心巴上。 “除真……”林归曷哑声唤道。 除真闻言转过头去，就看见了比自己更加茫然无措的林归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眼尾泛红，好似哭过一般。 她轻轻勾了唇角，轻声道：“我回来了。” 林归曷忍不住奔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他的力气很大，除真觉得自己的肋骨都要被他勒断了，却并没有阻止，温柔地回抱住了他。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林归曷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抱了没一会儿，除真就听见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主播10001号除真顺利通关副本：圣女除真。请在三分钟内回归现实世界。】 愣了一下，脸上骤然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欣喜几乎要满溢出来。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她拍了拍林归曷的肩膀，道：“我也通关了，我们可以离开副本了。” 她脸上的笑容过于开心，可看到林归曷脸上失落的表情的时候微微一愣，“怎么了？” “我，出不去。” “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出不去？”除真不解。 “系统限制，我出不了这个游戏。”林归曷的神情淡漠，似乎对此并不在乎，甚至眼中隐隐带着笑意。 相比起自己不能出去，除真游戏通关更让他感到莫名的欣喜。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除真的脸颊，催促道：“快出去吧，不是有时间限制的吗？” 除真低眸看了眼任务面板上，三分钟的倒计时现在已经走了一分钟了，界面上【是否立刻退出游戏】的提示闯入她的视线，可她却没有去管。 第六十七章 同居生活 看向林归曷，着急地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出去吗？” 她总有种若是这次分开了，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的感觉。 林归曷无奈摇了摇头。 他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但每次都是无疾而终。 随着时间的流逝，除真愈发的焦躁起来。 眼看着只剩下一分钟的时间了，忽然脑海中一阵白光闪过，她眼睛一亮，伸手抓住了林归曷的手腕，问道：“你是否愿意为我驱使？” 林归曷一愣，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除真松了一口气，倒计时也在这个时候变成了零，一道白光闪过，地宫里再无一人。 幸福小区，位于市中心，周围的地界儿都拆了，只有这里作为城中村还荒废着。 虽然它是个破旧的老小区，但设施完善，交通方便，又靠近学校，最重要的是租金便宜，因此不少人都愿意来这儿租房子。 除真的房子就在这儿，4幢4单元444。 一道白光闪过，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正是除真和林归曷。 林归曷眨了眨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周围的一切。 他真的从游戏里出来了？ 低头看向身边的除真，除真看见了自己熟悉的小窝也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之后才发觉自己受伤还握着林归曷的手，赶紧松手，转头针对上林归曷难以置信的目光。 “我……真的出来了？” 除真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你出来了。” “怎么会，系统明明不让我出来的。” 除真便解释道：“我刚才问你是否愿意为我驱动吗，你答应了，就相当于和我结契了。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现在就是我的所有物了，所以我才能把你带出来。” 她说着莫名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总觉得自己像是在诓骗无知少男和自己结契。 “那个，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来得及跟你仔细解释，你要是想解契也可……” “这就是你家吗？”林归曷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虽然看她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目光扫过这个不大的房间，房间虽然不大，但是很温馨。 房间里的东西都摆放地很整齐，还有很多的小东西点缀，一看就知道是被精心装扮过的。 林归曷的眼中也忍不住泛起了温柔。 忽然瞥见其中的一面墙上，挂了很多的照片，凑过去看，墙上挂着的都是除真的照片。 大部分都是工作时候的照片，有一张扮成了女鬼的模样，口中含着假的长舌头，脸上扑了厚厚的一层粉，但林归曷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原来你是做鬼屋npc的啊，怪不得胆子那么大。” 除真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也没有很大……” 该怕的时候还是会怕的，但可能看多了套路，稍微有点麻木，事后想想反倒是一阵后怕。 两个人又看了一阵儿照片，基本上是林归曷在看，除真在尴尬。 好在林归曷点到即止，看了会儿就坐到了沙发上，除真跟着坐在了他边上，两个人相对无言，尴尬的气氛好像更加明显了。 除真眼睛也不敢乱瞟，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却有种去长辈家被问东问西的小可怜的既视感，坐了没一会儿便如坐针毡，赶紧站起身，借口打扫卫生溜了。 心想着找点儿事情做可能就没有那么尴尬了。 看着她飞速逃窜的背影，林归曷唇角忍不住上扬。 那面瘫的表情在除真的身上就像是卡了bug一样，完全不复存在。 林归曷站起身，走到除真身后，结果她手中的扫帚，道：“我来帮忙吧。” 虽说是帮忙，但到了后面他完全就是把卫生全部包揽了下来，留下除真站在边上无聊地站着，不知所措。 几天没住人，这房间也落了不少灰，好不容易干完活儿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傍晚。 除真和林归曷到附近的小吃街随便吃了点饭，回来的时候路过超市买了洗漱用品和床单被褥。 除真心想幸好自己这是双人间，这房间的数字不吉利，所以租金特别便宜，除真租进来之后也想过找室友，但大家看见这个数字就避之不及，最后也没有找到室友。 谁能想到这个不吉利的数字还真让自己遇上了诡异事件，不仅如此，自己还从恐怖游戏里带回了一个室友。 逛完超市，除真又给林归曷买了手机，这才回家。 之后几天，两个人就在家里待着。 最初的几天除真很不习惯，毕竟原本这个家里只有自己的，莫名多了一个人，难免有些距今，反倒是林归曷跟自己家一样。 刚来第一天，他就把所有地方摸熟了，第二天就买了菜下厨房了，不仅如此，卫生全包，让除真一个单身独立女性瞬间变成了没有什么用处的小废物。 又过了几天，除真总算是有活儿了。 她干活儿杂，什么都干过，除了密室鬼屋npc，还当过群演，好多的导演助理那边都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若是有剧本还会照顾一下自己。 但除真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女三的大馅儿饼也能砸到自己头上。 要是平时，除真爬也要爬去剧组，但现在情况特殊，女三拍摄时间要两个月，谁也不知道这两个月会不会突然被系统拉回游戏。 最终除真只能选择放弃。 心情郁闷了一整天，连林归曷做的油爆大虾都没能挽回她的好心情，却没有想到第二天导演竟然亲自打来了电话，说是女主角指定让自己来演女三。 除真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圈内有名的演员，上网搜索了才发现，这个女主角还真是自己的熟人，而且不久前刚见过的温萌伊。 第六十八章 第一个七日 除真对温萌伊没什么太大的好感，当初被圣女附身的时候，温萌伊可是急切地想要杀了她的。 虽然可以理解，但到底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本以为他们出了副本就没什么关系了，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主动推荐她去演女三，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林归曷看出除真的纠结，知道了原由后道：“去看看吧。” 除真有些意外他会这么说，林归曷解释道：“她如果执意要你帮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最后被迫前往，不如一开始就把主动权握在手中。” 除真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给导演打了个电话说同意去剧组和温萌伊见一面，至于剧本的事儿，她倒是没有着急回应。 但即便如此导演还是觉得很欣喜，当下就表示会专门派人去接她。 第二天一大早，接他们的人就到了，两人下了楼，林归曷和她签订了契约，不能离开她太远，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便陪同前往。 刚下楼，除真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脸上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站在车前，看见两人出来赶紧迎上前。 男人笑着递出一张名片，“二位就是我家萌萌的朋友吧，我是萌萌的经纪人，张青升，你们叫我张哥就行。” 除真挑了挑眉，接过名片。 坐上张青升的车，张青升很是热络，一路上都在跟他们闲聊，但当除真问起温萌伊的状况时，他的脸色立刻变得一言难尽了起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了，你们到时候见到了就知道了。” 之后张青升不再说话了，只安静地开着车。 行驶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街道周围也从高楼大厦变成了林荫小道，他们这才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个影视城，剧组里正是热闹的时候，除真和林归曷的到来也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只是有人偶尔路过多看了两眼。 一来这两个人是温萌伊的经纪人带来的，二来是两个人的长相实在是出众，让人挪不开眼。 一路往里，走了大概十多分钟，他们才终于走到了温萌伊的私人休息室。 张青升敲了敲门，“萌萌，我们到了。” 门被从里面打开，屋内温萌伊穿着红色的戏服，本该是惊艳的妆容，却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消瘦了很多，都快撑不起这戏服了。 她还没来得及化妆，双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十分明显，简直跟个女鬼一样。 短短几日，除真都快要认不出她了。 温萌伊看见林归曷和除真一块儿来倒是没有太大的惊讶，毕竟这两个人在副本里面就关系不一般。 现在林归曷跟着一块儿来，她的把握就更大了。 某种一闪而过的算计，被林归曷看了个清清楚楚。 温萌伊将两个人带进了化妆间，张青升很有眼力见儿地守在了门外，没有进去。 “说吧，找我们什么事儿？”除真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人满脸的警惕。 落在温萌伊的眼中便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屑的样子，心中不满，但想想是自己有求于人，终究还是没有发作。 “我想请你们帮我完成过往的幻境。” “什么幻境？” 温萌伊惊奇她居然不知道，林归曷率先解释道：“幻境任务算是系统给出的现实副本，如果完不成幻境任务，就会彻底在现实世界消失。” “也就是说，回到了现实世界还有可能会死？”除真睁大了眼睛。 她也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系统总是能够不断刷低它在她眼中的下限。 林归曷：“理论上，是这样的。” 除真啧啧了两声，没问为什么她和林归曷都没有遇到幻境副本。 总觉得这个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只要你们帮我完成了幻境任务，报酬你们随便说。你应该也知道我不缺钱，你想红我也可以轻轻松松把你捧红，只要你们救我。” 温萌伊急切道，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除真的身上。 林归曷一直都是无欲无求，冷漠淡然的样子，想让他帮忙怕是难了。 倒是除真，没钱没工作，说是穷困潦倒也不为过，应该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除真清楚看见了她的鄙夷，很想直接走人，但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倒不是因为钱，毕竟现在生命都受到威胁，即便有钱也未必有命花，她只是想更多地了解系统。 只有这样，才能解开那些谜团。 “我可以帮你，至于钱……” “钱我们不需要，但事成之后，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林归曷抢着道。 除真看了林归曷一眼，虽然有些惊奇，但也没有阻拦。 温萌伊也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今天温萌伊还有几场戏要拍，暂时走不开，于是双方约定了傍晚的时候去她家，在那里进入幻境。 温萌伊的别墅在郊外，傍晚时分，三个人聚在了温萌伊家中。 温萌伊打开了控制面板，操作了两下，除真便觉得眼前的景物在转动，等停下来，外面已经变成了一片光明，而他们还在温萌伊的别墅当中。 幻境会重复温萌伊死前一周的生活，他们要从中寻找到蛛丝马迹，只有找到真正的凶手才能打破这一场幻境。 这一周时间，除真和林归曷将温萌伊的全部生活都摸了个遍，终于确定了一点，温萌伊在撒谎。 她的私生活完全没有她描述的那么干净美好。 她的交际圈杂乱不堪，再加上本身就是演员，剧组、宴会、聚餐，接触的人数不胜数。 更不要说还有粉丝。 每天她身边的人流量都很大，这给他们寻找凶手增加了难度。 甚至有一次刚从温萌伊的别墅出来，没走几步就遇上了一个私生饭，直接就是一个瓶子砸了过来。 瓶子没盖盖子，里面的液体喷溅出来，林归曷赶紧挡在了除真的面前。 第六十九章 重复的七日 万幸瓶子里面装的只是普通的水，只是那瓶子却是玻璃的。 砸到林归曷的身上，只听咚的一声，除真赶紧掀衣服想要看他身上的伤，被林归曷拦住了。 林归曷攥住了她的手，除真担心道：“给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林归曷轻咳一声，“没事儿，不疼。” 转过头，他的耳朵尖微微泛红，除真这才反应过来，像被吓到了一样缩回手，脸腾地红了。 “你们这一对儿狗男女，离我家萌萌远一点，否则下一次就不是水而是硫酸了！” 路灯下，除真看见那是一个骨瘦嶙峋的男人，恶狠狠盯着他们，除真气得直咬牙，从地上捡起那个玻璃瓶直接就砸向了男人，“你这个私生饭还有理了？小心我把你送进局子里！” 正在害羞的除真将所有的羞涩都化作了愤怒，想要借此稍微遮掩一下自己的脸红。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这是在保护我家萌萌，我又没有犯法，你有本事就交警察来抓我啊，就怕你不敢！” 然后，除真就报警把他抓起来了。 这私生饭只是一个小插曲，但却不是唯一的插曲，这几天光是调查温萌伊身边的人就花费了巨大的心力。 可眼看着就要到第七天了，他们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两人都有些着急，除真坐在温萌伊的对面，问道：“温萌伊，你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吗？” 温萌伊撇开了视线，“我能有什么事儿瞒着你们啊。” “温萌伊，我们是在帮你破除幻境，你要是一直这样不配合，神仙都救不了你。” 除真的语气有些重，温萌伊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你什么意思？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难道我还会不顾及自己的性命吗？” 说罢温萌伊便愤怒地上了楼。 楼下除真无奈地摇了摇头，林归曷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有心理压力，反正这是她的幻境，就算破不了死的也不是我们。” 除真：…… 您的安慰真不是一般的硬核啊。 第七天是温萌伊死亡的那天，除真和林归曷一整天守着温萌伊，想着凶手总不能隔空杀人吧。 除非是鬼怪，不过有林归曷在，鬼怪也不怕。 可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大意了，温萌伊死了，在她去剧组的路上。 温萌伊的身份特殊，除真他们不能跟得太紧，没想到温萌伊不过是在路上去超市里买瓶水，就死在了超市后面的巷子里。 胸口上还插着一把匕首。 温萌伊一死，他们就自动弹出了幻境，再睁眼，他们又回到了温萌伊的别墅当中，在他们的对面，温萌伊正捂着脸痛哭流涕。 之后他们又进了几次幻境，但每次都失败了，别说找凶手了，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但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收获，至少确定了一点，不是鬼魂。 因为在温萌伊的尸体周围，没有任何的阴气。 还有，她身边的人也全部都排除了，但这样一来，凶手的范围反而更大了。 这证明凶手很可能是和温萌伊没有交集但认识她的人。 符合的人选，光是她的粉丝就有几千万，根本排查不完。 随着一次次的失败，温萌伊几乎崩溃了，毕竟没人勇敢到一次次面对自己的死亡。 “我不想再重复了！你们明明说好了会帮我的，要是你们不能帮我打破幻境，我就杀了你们，让你们永远被困在这个幻境里面！” 她双目赤红地指着除真和林归曷。 林归曷抬眼扫过去，冰冷的目光像是能将人冻住，语气森然，“你大可以试试，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温萌伊被吓得浑身一颤，攥紧了双手，稍微冷静了下来，坐在椅子上，狠狠瞪了一眼除真。 她不敢瞪林归曷。 第六次进入幻境，依旧是重复的日子：第一天经纪人送来粉丝的礼物，第二天接温萌伊去剧组，晚上剧组聚会，第三天去走红地毯…… 今天是第四天，眼看着这一次幻境很快又要结束了，除真叹了一口气，将手上的信封递给了温萌伊。 这也算是每日打卡点。 每天都有人给温萌伊寄来一封信，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地址，而这封信，无论是除真还是温萌伊都没有打开过。 温萌伊每次都直接扔进垃圾桶，看都不看一眼。 原本除真并不怎么在意这封信，毕竟温萌伊是明星，有粉丝给偶像寄信是再正常不过了。而温萌伊这种性格，自私冷漠，肯定也不会看，扔了也不奇怪。 但今天她却忽然注意到了这封信，状似不经意般问道：“谁寄来的信啊？” 温萌伊不屑道：“之前资助过的一个小孩儿，估计就写些感谢之类的话吧，没什么好看的。” 可除真却清楚看见隐藏在那不屑的表情中明显的烦躁。 林归曷也看见了，心中觉得奇怪，扫了一眼垃圾桶里的信封，记住了上面的地址。 回去之后照着地址查了一下，发现那地方虽然是个山区，但十年前就已经经过良好的改造全面实现了脱贫。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接受资助的小孩儿，温萌伊在骗他们！ 第二天，两人就去找温萌伊质问，到的时候正赶上当天的信件送来，温萌伊顺手就要扔掉那封信，被林归曷眼疾手快的抢了过来。 “你做什么？”温萌伊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除真他们又生起气来。 皱着眉很是不耐，除真拿过林归曷手中的信件，质问道：“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这上面的山区早就已经全面脱贫，根本就没有小孩子接受你的资助！你在骗我们！” 温萌伊的脸色一变，咽了口唾沫，心虚地将目光移向别处，“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捐了的，这封信也确实是那孩子写的感谢信，不信你们大可以拆开看看我有没有骗你们。” 除真拆开了那封信，信的内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整封信都表达了对资助他的“母亲”的爱慕之情。 除了对资助人喊妈妈稍微有点儿奇怪以外，这封信非常正常。 只是温萌伊在听到“妈妈”这个称呼之后脸色一直不好，眼中甚至隐隐有戾色。 第七十章 躁郁症 “他为什么喊你妈妈？”除真问道。 这一句话戳中了温萌伊的痛处，骤然间大发雷霆起来，“我都说了我不知道！鬼知道这人脑子有什么毛病非要喊我妈妈，早知道……资助会引来这种事儿我还不如不捐呢！” 她说着有些难受地大喘气，深吸两口，又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倒出两颗吃了。 林归曷看向那药瓶，问道：“那是什么药？” 温萌伊：“精神类药物，我有躁郁症，经常会莫名其妙发脾气。” “那为什么把标签撕了？” 除真这才注意到那药瓶上空空如也，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撕掉了标签。 温萌伊却觉得他们大惊小怪，“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可是明星，要是让粉丝看见我有躁郁症我的形象就不保了，撕了标签就算是被拍到了也可以说是在吃维生素。” 这个理由倒是勉强站得住脚。 除真又重新看了一遍这封信，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信怎么感觉像是大人写的？” 林归曷闻声凑过来看向信封，他们凑的很近，除真脸颊微红，往后挪了挪。 “这封信真的是小孩儿写的？而不是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们？”林归曷冷声问道。 温萌伊好不容易因为服药压下来的躁郁症隐隐又有了发作的预兆，语气不耐，“我都说了我……” 然而她刚开口，林归曷就打断了她。 “你最好想清楚，如果你一直不配合，那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帮你了。”他将信封扔在了桌子上，拉起除真就往外走。 温萌伊到了这个时候才紧张了起来，赶紧喊住了他们，“等一下！” 除真扯了扯林归曷的袖子，林归曷却没有停下，拉着她继续往外走，直到听到身后一阵无力的声音传来，“我，我说还不行吗。” 林归曷这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温萌伊。 温萌伊深吸一口气，“其实，我没有真的资助那个孩子，只是公司想要给我立个公益人设，我就给那孩子写了一封信，但没有给钱，他拿不到资助就一直给我写信骚扰我。” “所以，你诈捐。”林归曷犀利总结。 作为道门中人，他一向是最讲究因果轮回，自然是看不惯温萌伊的这种做法的，不过既然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况且……这所谓的孩子到底是好是坏还未可知。 那封信算是他们的一大突破，但似乎仅限于此了，第七天到来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凶手，温萌伊又死了一次。 第七次进入幻境，除真整个人都恹恹的，门铃被摁响，不用看就知道是经纪人。 除真拍了拍脸，让自己精神了一点儿这才起身去开门，门外经纪人手上拎着一袋子东西，在他的车上还放着大量粉丝送来的礼物。 除真的目光落在那袋子上，“里面是什么？” 经纪人愣了一下，道：“没什么，一些维生素。” 将袋子往前递了递，除真凑过去看，正是温萌伊昨天吃的那种精神类的药物，一样撕去了标签。 除真忽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打开微博搜索了张青升的名字。 张青升作为温萌伊的经纪人，粉丝也有不少，除真点开他的关注列表，数百个人的关注列表中，大部分都是一些合作对象，唯有一个精神科的医生显得格格不入。 医生叫柯新宥，除真百度一搜，一下子就跳出来了好几个词条。 大部分的词条里都写着“主治精神分裂”。 可温萌伊不是躁郁症吗？ 除真觉得有些奇怪，林归曷沉思了一会儿，道：“或许温萌伊自己也在被欺骗。” “你的意思是，温萌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是精神分裂？” 如果这样就能够解释得通了，为什么温萌伊的药瓶上的标签被撕了下来，根本不是为了欺骗粉丝，而是为了欺骗温萌伊的。 “嗯，很有可能，或许我们该去这位经纪人家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了。” 张青升家在市中心，距离除真的小区不远，却是实打实的高档小区，寸土寸金。 果然经纪人很赚钱。 他们给张青升打了个电话，接口想要了解一下温萌伊的情况，不好当着她的面儿说，所以约在了他家。 温萌伊是张青升手底下最火的一位，听到他们这么说，立马同意了在他家见面。 除真和林归曷顺利地进入了张青升家。 张青升给他们倒了杯水，“不知道两位是想要跟我说什么呢？” “就是我看萌萌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想问问发生什么事儿了。”除真担忧道。 幻境里面的张青升只单纯认为除真和林归曷是温萌伊突然冒出来的朋友，对两人多少还是带了警惕。 “她可能是最近通告太多，太累了。”张青升道。 林归曷趁着两人闲聊的时候四处看看，最后悄悄流进了张青升的房间。 四处翻了一通，最后林归在他床头柜找到了一份温萌伊的确诊病例。 上面明晃晃写着她患有精神分裂。 林归曷将那份确诊病例拿出来，摔在了茶几上。 看见那份文件的张青升骤然间变了脸色，“谁让你乱翻我东西的！信不信我报警告你们！” “你大可以告我们，如果你不怕你的摇钱树倒了的话。”林归曷明显的威胁让张青升又是气闷又是无可奈何。 咬着牙看着对面的两个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对家公司派你们来的？为了搞黄我们萌萌你们还真是不惜血本啊，还专门和我家萌萌做朋友欺骗她的感情！” “欺骗她的明明是你吧。”除真点了点那份文件，“温萌伊可一直以为自己患的是躁郁症，是你一直在欺骗她！” 第七十一章 蛇人 张青升怒视着对面的除真和林归曷，虽然生气他们随便乱动自己的东西，但也无可奈何。 这件事儿要是闹大了，不仅对温萌伊的事业不好，更会影响自己的未来。 “既然你们看见了，我也不隐瞒了，你们想要什么直说吧。”张青升抱胸往后，靠在了桌子上，一副谈判的姿态。 他想着只要堵住了他们的嘴，这件事儿也就没有威胁了。 “放心，我们是温萌伊的朋友，只是想要帮帮她而已。”除真道，张青升听完却嗤笑一声。 娱乐圈里最不相信的就是朋友，面前说朋友背后捅刀子的比比皆是。 “我怎么相信你们，万一你们出去之后就把事情抖给媒体怎么办？” “确实。”除真点了点头，张青升正想接话，除真却扬起了一个笑容，眼神无辜地看着他，“但是你不相信又能如何？难道你还能杀了我们吗？” 张青升瞬间憋红了脸。 林归曷瞥了一眼狡黠的除真，看向张青升的时候立刻收敛了微微上扬的嘴角，问道：“温萌伊知道自己的病情吗？” 张青升不想说，但现在主动权在对方手上，也只能尽量配合。 “她不知道，我怕这件事影响她的工作，所以一直没有告诉她，医生那边也都是我去接洽的。” 为了钱竟然隐瞒这么严重的病情，除真狠狠瞪了一眼张青升，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那诈捐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儿？” 张青升没想到他们居然连诈捐的事儿都查了，“啊？什么诈捐？我不知道啊。” “温萌伊都已经告诉我们了，你还想要隐瞒吗？” 张青升“啧”了一声，暗骂温萌伊不争气。 眼看着实在瞒不过去了，才终于将诈捐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 事情和温萌伊说的大差不差，大意就是当初温萌伊和某个大老板出入酒店的照片被狗仔拍到了，营销号铺天盖地都在说她私生活混乱。 虽然是事实，但温萌伊是公司摇钱树，公司不愿意放弃她，先是给她做了慈善的人设，然后再来解释说只是商业合作，粉丝很快就相信了。 诈捐的事儿也是公司想出来的，公司不愿意花钱，就只是做出了要资助的样子，让温萌伊写了一封声情并茂的信寄过去，但信里从未明确提过确实要捐款的事情。 “既然没有真的给钱，那每天送来的信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信？”张青升一脸茫然，看了看除真又看了看林归曷。 “就是资助的小孩儿写来的信，每天一封，你不知道吗？” 张青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说这钱都没有打过去，怎么会有小孩儿写信过来啊？你们别是在诓骗我吧。” 他满脸怀疑，除真又问：“那温萌伊的那封信寄给谁了你总知道吧？” “就，在一个资助平台上随便搜的一个小孩儿啊。反正也不会真的捐钱，我也没有调查过对方的信息。说真的，要不是这捐款的消息散了出去，公众盯得紧，我连资助平台都懒得找，浪费时间。” 张青升满脸不屑，根本不觉得他们诈捐是多么恶心的事儿。 除真和林归曷看从他这儿也得不到什么消息了，问了那个资助平台的网站后便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后，张青升就给温萌伊打了个电话。 回到了除真的家，两人就登陆了那个资助平台。 平台是私人建立的，初心是为了给贫困孩子一个接受捐助的通道，但因为管理不严，上面的信息鱼龙混杂，十个里面一半都是骗子。 除真尝试性地发布了一个想要资助的公告，点击发布的时候脑海中忽然蹦出来那封信中“妈妈”的称呼，又特意回去在公告中指明了自己是个女性。 公告发布出去之后，不过五分钟，平台上就来了消息。 信息上是一个山区贫困孩子的情况，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直接和那个孩子联系沟通资助事宜。 下方还写上了地址，是个陌生地址，除真还是试探地寄了一封信过去。 两天之后，她就收到了回信。 看到信封的时候除真震惊了，封面干干净净，只写了地址，可那字迹，和寄给温萌伊的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除真拆开信件，信件里面的语气也很相似，大量的“妈妈”的称呼让除真几乎确定了这就是同一个人。 好不容易捉住了一点信息，除真激动极了恨不得立刻约那孩子见面。 但林归曷拦下了她，为了不打草惊蛇，让她又写了一封回信过去。 等待回信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原本温萌伊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在幻境中重复失败了那么多次精神更是脆弱，这一日竟然突然发病了。 她砸了好几个花瓶，差点儿连茶几都砸了。 林归曷和除真刚到她家，听到动静，林归曷赶紧冲了进去攥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迅速在她后颈处按了个穴位。 温萌伊眼前一黑，晕倒在了沙发上。 昏迷中，温萌伊一直眉头紧锁，看上去很没有安全感，口中还不断在念着什么， 除真稍微靠近了一点儿，只听见“蛇人，蛇人”什么的。 “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蛇人？”这个词儿实在是来的莫名其妙，听得除真一头雾水。 “看起来她隐瞒了我们重要的线索，很可能是破解这个幻境的关键。”林归曷沉声道。 除真表示无比赞同，但看温萌伊这个样子显然是不愿意告诉他们的。 “蛇人……蛇人……”除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边念叨着这两个字，一边想着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什么特殊的种族？或者半蛇半人的怪物，就跟美人鱼一样。”除真发散着思维，林归曷无语道：“如果真有这种东西，我更倾向于是实验产物，而非大自然中真实存在的。” “说不定呢，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除真争辩了一句，也觉得荒唐。 林归曷道：“或许是什么隐喻？” 除真挑了挑眉，“隐喻啊……真要说像蛇的，温萌伊自己就挺像蛇的，冷血又无情。” 第七十二章 不是孩子 不过除真也就是随口一说，很快就将这种可能性排除了。 温萌伊总不能杀了自己吧，如果凶手真的是她，那这个幻境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除真深深叹了口气，这件事依旧疑点重重。 之后的几天，除真又和那个孩子在信上聊过几次，对方也终于放下戒心，并主动约除真次日在图书馆见面。 第六日，到了和那个孩子约定好的见面时间，除真和林归曷如约来到了市内的图书馆。 这天是工作日，图书馆内基本上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前台，他身上穿着图书馆的工作服，胸口上别着个牌子写着图书管理员，李勤浩。 图书馆一共三层，除真和林归曷先是将这三层都找了个遍，没有看到孩子的影子，这才下楼去问了管理人员。 管理员摇了摇头，“没有，今天没有孩子来过。” “哦，那谢谢您了。”除真礼貌道了谢，想着或许是那孩子还没来。 她拉着林归曷走到一边，等待那个孩子的到来。 林归曷顺从地被除真拉着走，转头的时候余光瞥见前台桌子上放着的一个信封。 信封是背面朝上放着的，看那信封的式样有些眼熟。 两个人在椅子上坐下，这椅子是正对着图书馆大门的位子，若是有可疑人物他们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见什么的可疑人物，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叫做李勤浩的管理人员忽然走了过来，“你们是在找个小孩儿吗？” 除真点了点头，他继续道：“刚才有个小孩儿过来说要找母亲，不知道是不是找的你们？” “是的，没错，他人在哪儿？”除真眼睛一亮，虽然他们一直等在大厅，没有看见有小孩儿进来，但她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李勤浩指了一个方向，道：“他就在1号阅览室等你们，快过去吧。” 除真道了声谢便往1号阅览室的方向走，林归曷则留在原地等着。 免得对方看见来了两个人打草惊蛇。 况且他们有契约联系，只要契约没断，他就能感知到除真的情况。 随着除真去1号阅览室已经五分钟了，林归曷难免有些着急，瞥见看见前台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勤浩离开了。 林归曷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按理说这里只有一个工作人员，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离岗，又想起他刚才在桌子上瞥见的那个信封。 林归曷站起身走到了前台，拿起那信封。 信封是空白的，但这式样和温萌伊收到的一模一样。 林归曷注意到在桌子上还放着一本图书馆的图书登记手册，翻开，一眼就看见了那上面熟悉的字迹。 这下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个李勤浩就是那个被资助的孩子！ 原来所谓的孩子，其实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怪不得他们找不到！ 林归曷赶紧前往1号阅览室，推开阅览室的门，一眼望过去，里面的人并不多，可根本没有除真和李勤浩的身影！ 林归曷能够感觉到，除真还在这栋图书馆内，却不知道具体是在哪里。 与此同时，除真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她感觉自己的腿上似乎枕着一个人，是那个被资助的孩子吗？ 那人躺在她的腿上，明显的中年男人的低沉嗓音一遍遍满含眷恋地喊着，“妈妈，妈妈……” 除真感到一阵恶寒，忍不住往后退了些，她的身后是一面墙，她摸着摸着便摸到了一个凸起，感觉像是开关。 她没有犹豫直接打开了开关，骤然出现的光线让她下意识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到了。 她现在所处的是一间空旷的屋子，里面只有大大小小的透明玻璃罐儿，罐子里无一例外都用福尔马林泡着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 房间的中间还有好几个大罐子，除了一个是空的，其他全都泡着年轻女性的尸体。 她们的肚子被剖开，里面的器官全都被摘了个干净。 除真忍不住泛起了恶心。 这个时候躺在她膝盖上的男人也终于适应了面前的光线，抬头就看见除真那恶心的模样，一时间怒从心起。 一骨碌爬了起来，直接掐住了除真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是不是嫌弃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正常，也要抛弃我？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 除真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李勤浩，那个图书管理员。 只不过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也是，正常人不是谁都会用福尔马林泡尸体啊。 除真奋力想要挣脱他掐住自己脖颈的手，余光瞥见他的掀起袖子的胳臂上有一大片明显的蛇纹，应该是某种皮肤病。 联想起温萌伊口中的“蛇人”，除真确定了这人就是凶手！ 除真心中愈发警惕，面上却努力安抚着他的狂躁。 “你冷静一点，我没有想要抛弃你。” 然而男人显然不相信，赤红着眼睛吼道：“你在骗我！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真的，我，没有，想抛弃你……我，我是，你的，母亲啊，怎么会，抛弃自，己的孩子呢？” 快要窒息的时候，除真灵光一现。 果然对面的男人听到之后冷静了不少，手上的动作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似乎真的相信了她的话。 原本赤红愤怒的眸子渐渐泛起泪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别抛弃我……妈妈……妈妈……” 第七十三章 真凶 李勤浩紧紧抱住了除真，像是婴儿眷恋着母亲的怀抱。 除真见他没有动手，稍稍松了一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脊背，脑中迅速思索着该如何逃离这里。 也不知道林归曷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正在这时候，除真的手机忽然响了。 除真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看是谁打来的电话，男人便率先动手抢走了除真的手机，当看清手机上的名字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变得暴躁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有她的电话！你们是不是一起的？” 他将手机上的名字给除真看，除真清楚看见了手机上“温萌伊”的字样，刚要解释不是，对方却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你果然和她是一起的，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除真摇了摇头，李勤浩直接一挥手将除真推倒在了地上，狠狠踹了两脚。 手机铃声终于停了下来，李勤浩强势地用除真的指纹打开了手机，给温萌伊发了个短信。 再看向除真，唇角咧开了一个残忍的弧度，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癫狂一般道：“等她来了，把你们都杀死！一个也别想活！” 随即他找来了一根绳子将除真牢牢绑在了房间里便出去了。 眼看着他出了门，除真奋力挣脱，但这绳子实在是过于结实了，她完全无法挣脱，无奈只能暂时放弃，仔细观察起屋内的摆设来。 在那些透明玻璃罐儿上，似乎贴着标签，除真眯了眯眼睛，仔细看去，写的是全都是我的几号几号妈妈一类的字样。 除真：…… 这不会是她待会儿的下场吧，虽然早有预料就是了。 除开这些玻璃罐，唯有墙角的破桌子上放着许多药瓶，算是这房间里唯一的与众不同之处。 药瓶形状看上去很是眼熟，像是温萌伊吃的那种克制精神分裂的药物，再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标签，其中两瓶的名字和张青升家的诊断单上写的药物一模一样。 他也有精神分裂？ 不过看他的症状，隐约也能够猜到。 除真又看向房间里面唯一一个空着的巨大玻璃罐，发现那上面也不全然是空的，在那玻璃上贴着一张照片。 是温萌伊的。 这让她更加确定了这人就是杀害了温萌伊的凶手。 而林归曷走遍了整个图书馆都没有找到除真和李勤浩的身影，正打算下楼的时候，忽然发现竟然还有一层可以上去。 只不过那通往顶楼的楼梯上有一扇上了锁的铁门。 林归曷走进了那铁门，正在研究门锁的时候，身后，李勤浩悄然而至。 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悄悄靠近了林归曷，等到他察觉到身后有人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阵刺痛，低头，匕首深深捅进了他的腹部。 鲜血顺着刀锋往下滴落。 林归曷转身攻去，身后的人又掏出一块布捂住了他的鼻子。 一股奇怪的味道传来，他只觉得昏昏欲睡，眼皮渐渐合上。 合上之前，他隐约看见在李勤浩的身后，似乎还有一个女人。 再次睁开眼睛，林归曷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满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器官的屋子里，除真就被绑在他的旁边。 除真看见他醒了，眼睛一亮，又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林归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屋子里难得的一块空地上，正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温萌伊，一个就是李勤浩。 只是两个人的状态看上去都不太对劲，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对方，似乎很是兴奋。嘴角的笑容诡异地扬起，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但是他们似乎完全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他们的身后是大门，门被关着，但从上面小小的玻璃窗户上，林归曷隐约看见了张青升的身影。 林归曷忽然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温萌伊设下的局，她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帮忙找到凶手，然后她要亲手杀了凶手！ 这才是温萌伊让他们进入幻境的目的！ 除真也明白过来了，但现在更重要的是脱困，好在李勤浩虽然绑住了他们，却没有将他们的嘴巴给捂住。 除真凑近了林归曷，小声道：“我头上的发卡里面有把小刀，你拿下来把绳子割断。” 林归曷点了点头。 除真努力低下脑袋，林归曷则伸手去够她的发卡。 他的双手被捆在身后，想要去那有些费尽，好在那边的两个人已经完全发病了，眼里只有对方，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终于林归曷顺利拿到了发卡，努力割断自己的绳子，只是发卡里的刀不算大，动起手来有些麻烦。 他们一边小心动作，一边听着那边温萌伊和李勤浩的对话。 通过他们的对话，除真和林归曷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温萌伊一定要杀了对方了。 原来是温萌伊因为童年的心理创伤，导致她极度缺乏父爱，看见李勤浩便将他错认为了自己的父亲，可遭到了对方的拒绝，就想要杀掉他。 但在李勤浩的眼里，他将温萌伊当做母亲看待。 不过温萌伊大概率是不知道这件事儿。 这大概就是两个精神病忽然想要杀了对方，但是互相都不知道对方想要杀了自己的故事吧。 而在这里面还掺杂了一个正常人——张青升。 明明和这件事儿无关，却因为和温萌伊的利益关系，决定帮助温萌伊。 以及无比倒霉的除真和林归曷两人。 那边李勤浩和温萌伊已经缠斗在了一起，李勤浩的力气比温萌伊大多了，很快就将温萌伊压制在了地上，门外的张青升注意到了里面的动静赶紧推门进来，想要阻拦李勤浩。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噗嗤一声，匕首刺入了张青升的心脏。 张青升睁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眼中满是不甘。 第七十四章 完成任务 李勤浩身强力壮，很快便将温萌伊压制住了。 他一把扯过温萌伊的头发，将她拖到了那个空的透明玻璃罐前，举起手中的匕首就打算杀了她。 正在这时，除真和林归曷通过互帮互助终于将绳子解开了。林归曷赶紧冲过去一把控制住了她，除真立刻将他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 林归曷将李勤浩往后拖了拖，远离了温萌伊。 李勤浩正是发疯的状态，疯狂挣扎起来，挣扎间打到了林归曷腹部的伤口，好不容易凝固的伤口瞬间崩裂，从里面涌出的鲜血瞬间将他的衬衫染红了。 林归曷疼得蹙起了眉头，却还是死死控制住李勤浩，没有松手。 除真将温萌伊从地上扶了起来，温萌伊却忽然发作，一把夺过了除真手中的匕首，同时狠狠将她推开，奔向了李勤浩。 匕首没入他的胸膛，男人张大了嘴巴，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几秒过后，便没有声息，倒在了林归曷的怀中。 林归曷抬眸看向温萌伊，温萌伊嘴角带着笑，终于如愿以偿了。 凶手死亡，幻境任务完成，幻境开始消散。 四周的环境在迅速崩裂，化作黑暗，一眨眼，他们重新回到了温萌伊的别墅。 此刻夕阳西下，火红的火烧云像是染了鲜血一般，橙红色的光芒透过窗子照入屋子，映照在温萌伊癫狂的脸上。 除真从地上站起来，看都没看温萌伊一眼，径直走到林归曷的身边。 走近了才发现林归曷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伤了，立刻担心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林归曷低头，刚才腹部还隐隐作痛，这会儿幻境结束了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掀起衬衫下摆，他的腹部沾满了鲜血，只是那鲜血之下，伤口已经结了痂，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刚受伤的样子。 虽然不清楚是为什么，但除真还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注意力这才从他的伤口转移到了他的八块腹肌上。 除真脸颊泛红，赶紧将他的衬衫掀了下来，移开了视线。 林归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那边温萌伊也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刚才还那么兴奋，这会儿冷静下来又只剩下了无尽的茫然和空洞。 她恨他不愿意做她的父亲，可真的杀了他，自己就又只剩下一个人了。 她又没有父亲了。 她抱紧了胳臂，跌坐在沙发上，像个无助的小孩儿。 除真看着她，忽然道：“温萌伊，其实你没有躁郁症，而是精神分裂。” 温萌伊闻言轻轻动了一下，却没有抬头，只是下意识反驳道：“不可能，我就是躁郁症，我经纪人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还给我买了药。” “那药是治疗精神分裂的，你经纪人怕你的病情影响到你的工作，所以一直瞒着你，我们在他家看到了你的病例，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查。” 温萌伊有些不相信，但还是给张青升打了个电话，只是对方一直没有接。 温萌伊又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这一回倒是很快接了。 助理也不知道张青升去了哪里，这会儿正打算去张青升家找他，温萌伊便让她将诊断书一并拿了过来。 “萌萌姐你病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助理担心地问道。 “没事，你把诊断书给我拿过来就行，别乱翻。”温萌伊警告了一声，助理似乎有些害怕，说了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将温萌伊的诊断书拿了过来，温萌伊紧张地打开了文件，看清楚上面“精神分裂”四个字之后，她气恼地将文件狠狠扔在了地上。 女孩儿被吓了一跳，除真将他推了出去，“她心情不好，你先出去吧。” 关上门，除真看向温萌伊，“你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医生吧。” 温萌伊没有说话，浑身颤抖着，大约是被气的。 之后温萌伊有没有去看心理医生除真不知道，再一次知道温萌伊的消息是她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电视上随便换个台都是这件事儿。 温萌伊穿着一身浅色的小碎花裙，脸色有些苍白，在无数的闪光灯中宣布退出影视圈，到国外疗养。 登机的那天，整个机场都被温萌伊的粉丝给包围了，一个个哭地伤心，说我们一定会等你回来的。 温萌伊微笑着安慰粉丝，这才进了机场。 也是在这一天，她给除真打了个电话。 接起电话，电话里温萌伊显得冷静了很多，大概接受了治疗，病情在好转。 她一边对除真道了谢，快挂断的时候忽然说张青升死了，死在他们出了幻境的当天晚上，被一群小混混给刺死了。 但是可惜的是他死的地方是没有监控，杀死他的那几个小混混一直都没有找到，相关部门部门也只是发了个公告让群众小心，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挂了电话，除真想起幻境的最后，温萌伊将张青升刺死了。 看起来在幻境中死去的人，除了幻境本人，其他的在现实世界中也会一样死去。 幸好林归曷只是受了伤，除真有些庆幸。 “看着我笑什么？”林归曷正把菜从厨房里面端出来，就感觉到了除真的视线，抬头就看见除真在抿嘴傻笑。 除真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餐桌上，“我在笑你现在越来越像个家庭煮夫了，和你以往的形象严重不符。” “我以往什么形象？”林归曷挑眉。 除真道：“就是很高冷啊，那又现在这么接地气。” “不好吗？” “很好啊，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现在这样，我最开始看见你的时候都不敢说话，吓都要吓死。”除真夹了一筷子菜吐槽道，林归曷却抿了抿唇，似乎有些开心。 “对了，我发现帮别人完成幻境任务也能得到奖励，我昨天看了一下，距离下一个副本的时间足足增加了十五天呢，可以好好玩儿一阵儿了。” “嗯。”林归曷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似乎对此并不是很感兴趣。 左右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副本世界，他都会好好护着她的。 第七十五章 鬼魂杀人 自从知道帮忙完成幻境就能增加自己在现实世界的时间之后，除真就想着要不要去找找毕离他们。 不过可惜的是她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便只能暂时搁置了，却没想到当天晚上，毕离就拉了一个群。 这个群是任务界面上的。 除真这才知道，原来系统除了主业直播，还附带了交友聊天，论坛八卦…… 进入群聊，看着上面“互帮互助小家庭”的群名称，除真觉得这个名字跟毕离的形象严重不符。 除真刚一进去，就发现这个群里人很齐，不止毕离他们，连温萌伊也在里面。 其实这个群原本就是他们四个的聊天群，前段时间大家都忙着幻境任务，群里消停了一阵儿。 直到毕离看见温萌伊说要退出娱乐圈的事儿，直觉跟幻境有关就在群里问了一声，这才知道是除真他们帮着温萌伊完成了幻境任务。 除了温萌伊，群里没有一个完成幻境任务的，几人就想着请除真和林归曷帮忙，这才将他们两个人拉了进来。 进来之后群里安静了一阵儿，谁都没有先开口。 刘运是因为和林归曷有瓜葛，让他主动求他帮忙难免不甘心，叶小彤又生性腼腆，就只有毕离开口了。 毕离将事情说完，并承诺可以答应他们的一切要求。 除真倒是无所谓，反正完成幻境任务系统是有奖励的，林归曷也没问题，不过和温萌伊一样，事成之后要求他们答应他一件事儿。 群里面的人自然答应，就连刘运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也同意了。 答应之后，他们先是去找了毕离。 现实世界的毕离是个大老板，名下的资产过亿。 他的公司叫做永晖地产，除真以前只听过这个公司，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竟然能够见到这个公司的老板，甚至对方还要求她办事儿，这在以前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永晖地产不仅仅是个房地产公司，但主营业务还是高档小区这一块儿，温萌伊那个经纪人张青升住的小区就是他公司名下的。 进入永晖地产本部，三十层的写字楼全被这一家公司包下。 秘书等在楼下，看见两人便立刻毕恭毕敬将人迎上了顶层。 顶层整层楼都是毕离的办公室，刚出了电梯，毕离就立刻迎了上来。 “你们终于来了，去我办公室谈吧。”毕离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和民国时期的长衫不同，文雅中还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只是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看得出来这个幻境任务折磨了他很长时间。 毕离将秘书支出去，带着他们来到了自己的办公桌边。 转了一下办公桌边上的花盆，他身后一整面墙的书架就从正中间的位子往两边分开了，露出了书架后面的一个空旷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几盏油灯放在地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这些油灯围成一个圈儿，在这一圈油灯的中间，是用朱砂画成的一个法阵。 除真看不懂这法阵，便看了一眼身边的专业人士。 林归曷淡淡扫了一眼，挑了眉，却没说话。 毕离主动道：“这是我找大师专门画的法阵，说只要有这个法阵在我就能拥有阴阳眼，就能看见当年杀死我的鬼魂了。” 他又叹了口气，“可我进入幻境这么多次，我都没有看见那个鬼魂，所以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杀死我的凶手到底是谁。” 鬼魂杀人啊，这倒是稀奇了。 除真悄悄凑近了林归曷，好奇地问道：“鬼魂真的能杀人？” 林归曷瞥了眼除真，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他们有多近。 “可以，不过只有怨结于心，死后化作厉鬼才有可能，而且一般鬼魂杀人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会枉杀无辜。”林归曷语气低缓，目光落在毕离的身上。 毕离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林归曷没兴趣管他和那所谓鬼魂的前尘恩怨，目光落在地上的法阵上，道：“阴阳眼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这法阵确实能让你感受到鬼气，但并不能让你真的拥有阴阳眼。” 除真啧啧了两声，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这法阵花了多少钱啊？” 毕离知道被骗了却很淡然，“只要能找到杀死我的凶手，多少钱我都愿意出，况且这对我来说本身也只是小钱。” 除真：…… 终究是她不配了。 林归曷拿起边上的朱砂碗，在那法阵上又添上了两笔，法阵便闪烁了一下。 “我重新给你画了法阵，现在你身边若是有鬼神近身，我和你都能有所感应。” “太感谢了，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毕离是知道林归曷的本事，能得他亲自画阵，也该给点儿报酬。 林归曷：“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就好。” 毕离连连点头，“你放心，只要你们帮我破了这幻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归曷淡淡“嗯”了一声，三个人又做了点儿准备，便进入了幻境。 第一次进入幻境自然是失败的，在幻境中呆了七天，毕离依旧暴毙而亡，死在了他心心念念的乌木馆内。 经过温萌伊的事儿，除真已经预料到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成功的，只是这死亡的地点很是稀奇。 后来在他们的逼问下，毕离才不得已说出了实情。 原来，毕离是个收藏爱好家，但和其他的收藏家收藏的古董邮票之类的不同，毕离的爱好很是阴间。 他喜欢棺材，而且还必须得是乌木棺。 但有钱嘛，买得起也没人说什么，可他看上别人的棺材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就在他死前的几个月，他的一个房地产项目挖到了一个古墓，墓里正好就有这么一口乌木棺。 那乌木色泽鲜亮，一下子就撞在了他的心坎儿上，当时他就起了贪心，想要将这乌木棺占为己有。 于是当天晚上，趁着夜黑风高，他找人将棺材里面的墓主人搬到了其他的棺材里埋葬，将乌木棺抬进了自己的收藏库。 那之后没多久，他就死了，时间巧合，让他不得不怀疑杀死他的正是墓主人。 第七十六章 后人 听上去逻辑通顺，可林归曷听完毕却觉得有些蹊跷。 且不说他挖出来的是个古墓，那墓主人早就已经转世投胎了，就算墓主人灵魂尚在，可毕离只是换了棺材，并未将人抛尸荒野，按说不该怨生厉鬼，来找毕离索命的地步。 恐怕杀他的并不是那墓主人，而是另有其“鬼”。 不过这乌木棺倒也确实是个线索。 “先带我们去看看那乌木棺。” 毕离带着他们去了他的馆藏室，馆藏室足足有一个跑道那么大，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各式各样的乌木棺。 一进入这里，除真便浑身起鸡皮疙瘩，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进了棺材铺呢。 而且棺材铺都没这么多棺材，毕竟哪儿有这么多死人生意呢。 在这些棺材的正中央，c位，摆放着毕离最爱的那个乌木棺。 别说，看着色泽形制，确实是佳品。 “就是这个。”看见这棺材，毕离的眼睛都亮了。 除真和林归曷绕着乌木棺仔仔细细转了一圈，毕离全程在边上小心看顾着，生怕他们弄坏了他的藏品。 若不是事关小命，恐怕他都不会让他们进来。 两人看来看去，最后林归曷发现在那棺顶上有一行小子，记载了墓主人的生平。 墓主人具体哪个年代不晓，只知道他生前是一位极负盛名的异性王爷，这一生更是丰功伟绩，积累了无尽的财富，得到了无上的荣耀。 在最后，还记载了墓主人的姓名，林归曷根据那姓名掐指一算，发现墓主人竟然还有后人在世。 根据林归曷算出来的后人地址，他和除真来到了一处廉价的出租房。 这出租房是筒子楼，家家户户堆叠在一起，小小的过道也就只能走个人。 除真问了一圈儿，才总算是找到了这里唯一的一户姓冯的人家。 站在那户门前，除真敲了敲门，里面半晌没有动静，她皱眉又加重了力气敲了敲门，屋内终于传来了动静。 门被从里面打开，一阵恶臭传来，门后是一个中年男人，满脸的胡子拉碴，眼睛小而无神，身上穿着普通的衬衫，不知道穿了多久，脏东西凝成痂都洗不掉了。 “你们谁啊！来做什么的？”看见门外是两个陌生人，中年男人警觉的问道。 除真正打算开口询问，林归曷却拉住了她的胳臂，道：“抱歉，找错地方了。” 说完拉着除真的手便直接转身离开了，身后男人骂了一声关山了门。 除真心中疑惑，却还是跟着走了。 两个人回到了毕离的住处，林归曷这才解释道，“那个人在举行招魂仪式。” 毕离刚听完就狠狠一拍桌子，“肯定是他找来了恶鬼把我杀了！他就是凶手！” 林归曷却没搭话，他总觉得这其中没那么简单。 毕离立马派人去调查那个男人，男人名叫冯国忠，今年四十六岁，无业游民。他有个儿子叫冯源丘，今年高三。还有个妻子三年前出车祸死了，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了父子俩。 从资料上看，这一家平平无奇，他祖上的那些基业早十几辈前就被败光了。 除真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我记得高考出分的日期就在你死前的三天？” “对，今年高考分数出的晚。”毕离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不明白这中间什么关系。 除真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关系，只是忽然想到冯源丘刚刚参加完高考，就顺口问了一句。 毕竟这个时间过于巧合了。 从毕离家出来，犹豫再三两人还是决定去冯源丘的学校看看。 巧合的是冯源丘所在的学校是除真的母校，不然除真他们还真进不去。 除真打听到冯源丘是个典型的问题少年，染头发打耳洞都是小事儿，逃课打架那是经常，隔三差五国旗下讲话他就要上去念个检讨，比校长上去的都勤。 不久前之前还差点儿因为打架闹出了人命，校长差点儿把人遣送回家，要不是临近高考，网开一面，早就剔除学籍了。 除真又问了他的成绩，老师哼了一声，“成绩？长脑子的都不能考出他这样的成绩，我估摸着就算是全蒙也比他这成绩好看。之前他那班主任好心好意劝他，说高三了好歹收收心，用用功说不定还能成，你猜他怎么说？” 除真摇了摇头，老师道：“他说他是名门之后，祖宗会保佑他的，以后肯定大有前途。就他那样儿，他祖宗要真是知道了，怕也要被他气得再死一回！” 除真和林归曷这下算是彻底确定了，那两个人就是那墓主人的后人。 而且听起来他们是知道自己跟墓主人的关系的？ 除真最后跟老师讨了冯源丘家长的电话，又装作招生办老师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刚开始对方脾气还很不好，但是一听到是招生办的老师立马就和善了不少，问她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儿。 “哦，就是你家孩子的事儿，你家孩子这次考得很不理想，估计只能上个野鸡大学，所以打电话来想问问你们对报考学校……” 除真的话还没说话，就听见咚的一声，对方愤怒地砸了手机。 在手机即将休克之际，她听见了对方大声咒骂，其中还提及了毕离的名字。 除真眯了眯眼睛。 或许，杀死毕离的，并不是鬼。 第七十七章 古装美男 “肯定就是他想要杀了我，他之前还招魂，现在又咒骂我，肯定是他动的手！我要杀了他！”毕离听到除真的猜测，便压制不住心中的恨意。 除真拦下他，“还只是猜测，不能确定是不是他。” “只要杀了他不就知道是不是了吗？”毕离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宁错杀不放过。 想要证明他是不是凶手，只要看杀了他幻境会不会破碎不就好了吗。 至于如果杀错了怎么办，他并不在乎。 作为从小接受社会主义熏陶的人，除真很不赞同他这种疯狂的想法，可看毕离现在根本不像是能够听进去话的样子。 除真轻轻扯了扯林归曷的袖子，让他想想办法，林归曷便道：“想要知道他是不是凶手，去试探一下不就好了？” 毕离看向他，“怎么试探？” 林归曷没细说，买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当天晚上，月明星稀，按照林归曷的说法，午夜十二点正是一天之中阴气最盛的时候，若是想要招恶鬼杀人，一定会选择现在。 十一点半，除真和林归曷趁着没人注意，撬开了冯国忠家的窗户，悄悄潜了进去。 他家并不大，整个屋子只有一个房间，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并不算大的客厅，冯国忠和冯源丘正在客厅里。 客厅的东西都被挪到了角落，空出来一大块地上画着一个阵法，阵法的正中央放着冯源丘的准考证。 除真看不见，但林归曷能够清晰看见那阵法上面飘散的黑气。 时间很快到了十二点，冯国忠闭上眼睛跪在阵法前，口中念念有词，冯源丘虽然听不懂，但也装模作样地闭着眼睛跪在边上。 林归曷手中画诀，咒诀飘到阵法上面，阵法上的黑气骤然浓烈，和咒诀纠缠在一起，抵挡了一阵儿，逐渐微弱，最后消散于无形。 林归曷就趁着这个时候走到了阵法上面，还专门用咒诀营造出了阴森的假象。 冯国忠和冯源丘闭着眼睛都感觉到了一阵寒意，睁开眼睛，就看见对面站着一个身穿古装，容貌俊美的男人。 深蓝色长袍，片金边缘，通绣九蟒，看上去贵气逼人，其实是除真到剧组里面借的服装，特意选了一件和墓主人的服装类似的，不过还是有所偏差就是了。 好在冯国忠和冯源丘不是专业的，也看不出这服装有何不妥，只看见房间中突然出现一个“古人”，下意识便认为面前的人是先祖，脸上登时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冯源丘也跟着磕了两个头 “祖宗，真的是您，祖宗，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冯国忠连连磕头，。 林归曷淡淡瞥着地上的两个人，高傲地道：“何事？” 除真捂着嘴差点儿笑出声，冯国忠他们没发现，林归曷却眯了眼睛看了她一眼，除真吐了吐舌头，连忙收敛了笑意。 林归曷收回视线，地上冯国忠已经开始“诉苦”了。 “都怪那个毕离，若不是他挖了您的坟，破坏了我们家的风水，我儿子怎么可能考不上大学？都是毕离的错！是他害得我们一家都无法翻身！您一定要保佑我杀了他！” 林归曷没答应也没拒绝，反而问道：“这阵法你从何得来？平白扰我清净。” 他的语气颇有些不耐，冯国忠深怕祖宗生气，赶紧将人供了出来。 只可惜他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只说是路上突然遇到的一个奇怪的人。 “就是他跟我说的，只要杀了毕离，用他的鲜血祭奠法阵，我们一家就能改运了。祖宗您一定也不希望我们家家道中落吧，求您一定保佑我能够杀了毕离，等我们家转运了，您想要祭品我都给您弄来。” 冯国忠又邦邦磕了两个响头，已经开始幻想以后的幸福生活了。 林归曷没管他，朝除真使了个颜色，除真立刻点燃了迷香，片刻之后冯国忠和冯源丘就被迷晕了。 而林归曷早就封了他和除真的鼻子，这才没被迷晕。 除真从房间里出来，狠狠踢了一脚冯国忠，“这下没错了，凶手就是这个冯国忠。就是不知道那个给他法阵的人到底是谁。” “不重要，知道凶手就能破除幻境了。” 除真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和林归曷从冯国忠家里出去，回到毕离家。 将这事儿告诉了毕离，毕离简直快被气死，一边又觉得自己委屈。 冯国忠的儿子本身就是个废物，没自己这事儿也考不上大学，怎么就是他的错了！ 他竟然还真的为了这种奇葩的理由死了，毕离不由得更加生气。 第七日，毕离做好了一切准备，躺在他最爱的乌木棺内，等待着冯国忠的到来。 傍晚八点的钟声敲响了整个别墅，除真和林归曷躲在别墅里，听到滴的一声，冯国忠刷了门禁卡进了别墅。 “他哪儿来的门禁卡？”除真悄声道。 看起来他身后的人倒是个有本事的，而且得和毕离很熟悉才行。 今天冯国忠没有穿现代装，而是换上了一身古装，那衣服的材质算不上好，只是那形制和墓主人棺材里的衣服一模一样。 难怪毕离一直都以为是墓主人杀了他呢。 冯国忠悄悄溜进了馆藏室，轻手轻脚地推开了棺材，沉重的棺材盖儿被掀开，冯国忠看清了里面躺着的毕离，面色狰狞，“就是你害得我家穷困潦倒，还害了我儿子的前程，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他举起手中的匕首，却正对上棺材里毕离的双眼。 毕离睁着眼睛看着他，将冯国忠吓了一跳，手上的匕首偏了弧度，瞬间钉在了乌木棺材上。 冯国忠奋力想要拔出那匕首，却没有想到毕离率先掏出了一把匕首，直直刺向了冯国忠的胸口。 冯国忠大叫一声，鲜血滴落在毕离的脸上，衬着他那张清秀的面容如鬼魅一般妖邪。 第七十八章 叶子花 幻境在渐渐消散，除真正打算从角落中走出来，却被林归曷拉了一把。 除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咔嚓一声，转过身去，就看见林归曷刚刚收起手机。 幻境在此时彻底消散，外面夜晚变成天明，时间回到了他们进入幻境的时候。 毕离从里间走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恢复了那个绅士的样子，完全想不出他刚刚杀了人。 他微笑着对他们道了声谢，“这次多谢你们了，现在也该轮到我履行承诺了。” 林归曷却道：“这件事情不着急，你先看看这个人是谁。” 他拿出手机，将刚刚拍下的照片给毕离看，刚才他们离开幻境前，看见一个人影躲在角落里，听到冯国忠的惨叫声之后就离开了，而他则顺手拍下了照片。 毕离接过手机，虽然光线昏暗，但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照片上面的人。 “这是我最大的生意对手，你们应该也认识，是贵源地产的老板，平日里就处处跟我作对。”毕离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又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 而且看这地方似乎是自己的别墅。 “这个人可能才是杀死你的幕后真凶。”林归曷道，除真便将他们在冯国忠那听到的他背后可能还有一个幕后黑手的事情说了出来。 毕离脸色一变，那恨意比起对冯国忠还要浓厚。 “不过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你要是真的怀疑可以报警。”除真道，幻境任务是一定要杀了凶手，但既然出了幻境，还是交给警察好了。 毕离点了点头，“放心，我有分寸的。” 除真对此表示很怀疑，但也不好说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他们刚刚离开永晖地产本部，毕离就找人杀了那个男人。 除真看着任务界面上显示的增加了十八天自由时间的奖励，连走起路来都轻快了不少，蹦蹦跳跳着往前走。 林归曷跟在她身后，看了眼手机上的导航，道：“叶小彤的家就在附近，我们先去看她吧？” 除真欢快的脚步再也不欢快了，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唉，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又要马不停蹄赶下一个，怎么我进了系统还是社畜啊，007也不过如此了吧。” 林归曷犹豫了一下，道：“那要不，不去了？” 除真震惊地看着林归曷，忽然笑了。 “你也太惯着我了吧。”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好看。 林归曷心想，惯着又如何。 不过他有心惯着除真，她却不惯着自己，深吸一口气，手中握拳，像是在给自己加油，“去！社畜起码还有工资拿，不亏！” 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叶小彤家。 他们给叶小彤打了个电话，确定叶小彤在家才上了门。 很快叶小彤就开了门，看见门口站着的是除真和林归曷的时候很是开心，语气中更是异常的欣喜，“你们来啦，快进来！” 她热情地将两个人拉进了房间，除真奇怪地看着她。 总觉得她这个状态比温萌伊和毕离好太多了，一点儿也不像是被幻境折磨的样子。 除真忍不住问了一句，叶小彤便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那个，其实我出来之后就进过一次幻境，之后就不敢进去了。” 她本身胆子就小，进入那一次幻境便战战兢兢总担心会出意外，更别说找线索了。 所以那一次幻境之后她就不敢再进去了，只缩在房间里面写自己的小说。 只有完全沉浸在小说世界的时候，她才会那么害怕。 进入房间，除真就一直在看房间的布局。 叶小彤家很干净，东西不多，除了日常需要用的以外，就是整面墙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满满当当都是各种的书籍，有的是史学名著，有的是小说故事集。 还有一个书架上都是同一位作者写的，作者名字叫叶子花。 “你写的什么小说啊？”除真摸了摸那些书，有些好奇地问道。 提起这个，叶小彤的眼睛唰就亮了，立刻打开电脑，拉着除真过去看。 “给你看我最近新开的一本小说，写的就是我们上次副本的事儿，你和林哥是男女主，底下的评论还不错。” 首先入眼的是“叶子花”的笔名，下面打着恐怖惊悚和爱恋的标签。 她刚想说她看上去怯生生的，居然还写的是恐怖惊悚类故事啊，就听到她兴致勃勃跟她科普这本故事的灵感来源。 除真看着那上面几十万的阅读量，老脸一红，猛地直起身，怎么都没这个勇气去看这本小说。 “你，你怎么写我和他啊……”她的眼睛四下瞟着，都不敢去看身边的人。 她没发现林归曷已经掏出手机开始搜索这本书了。 “怎么了？你们是不想官宣吗？”叶小彤眨了眨眼睛，随后大手一挥，“没事儿，你不用觉得尴尬，读者不知道我写的是谁的。” 除真：可是她觉得尴尬啊！ 林归曷一目三行扫过上面的文档，一边点了个收藏一边夸赞道：“写的很好，我会坚持追更的。” 除真睁大了眼睛看向林归曷，叶小彤倒是开心极了，得到当事人的认可是对她最好的肯定！ 除真尴尬地只想抠地，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个，我们还是说说幻境的事儿吧。” 说到幻境，叶小彤的兴奋就被浇灭了一半，甚至有些胆颤。 叶小彤开启了幻境，再睁眼，他们依旧处在叶小彤的家里，屋内光线很暗，打开窗帘才发现这还是在白天。 屋外阳光正好，不过叶小彤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去过了。 “你日常的安排是什么？”除真问道，叶小彤就将这七天的安排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概括来说就是吃饭睡觉码字，除了隔两天出去买菜根本不出门。 “那这几天有什么朋友来吗？或者邻居？” 叶小彤摇了摇头，“没有，我性格比较内向，没有什么朋友，邻居也不太熟，基本上都是在网上和人聊天。” 经过叶小彤的允许之后，除真打开了她的社交平台。 别说，这一看，还真被她看出了点儿问题。 第七十九章 大学教授 叶小彤虽然现实世界中比较内向，但是在网上却是个乐观开朗的女孩儿，很健谈，和每个人都很聊得来，不过他们的话题大部分都是和恐怖相关。 叶小彤解释她主要写的就是恐怖小说，文笔还不错，有不少的粉丝，还经常有人会来找她请教写作思路，她也很乐意帮助他们。 除真翻了翻叶小彤的私人账号，忽然有些奇怪，“你怎么有这么多读者的联系方式啊？” 作者和读者一般不会有私人联系方式，顶多就是一些平台论坛上进行聊天，或者粉丝通过私信的方式和作者进行沟通，但叶小彤的私人账号里却添加了很多的读者。 稍微注意一点隐私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叶小彤有些不好意思，“前几天采访的时候，我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就有很多的读者来加了我的私人账号。” 看除真有些不赞同，叶小彤又赶紧补充道：“我都问过了，他们都是我的忠实粉丝，所以我才添加了的。” 除真却只是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是在网上，更是真假难辨。 “你的意思是，杀我的凶手可能是我的读者？”叶小彤脸色骤变，难以置信的样子。 除真看她真被吓到了，便安慰了一句，“还不确定。” 但心里其实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这些添加了私人账号的读者成了除真和林归曷的重点关注对象，经过严格的筛查，最终确定了其中三个可疑对象。 第一个是个大学教授，言语中满是对叶小彤极致的迷恋，不排除有因爱生恨的可能性。 第二个是个无业游民，沉迷于小说世界无可自拔，但这个是叶小彤的黑粉，曾经扬言要把叶小彤和这本书一起毁灭。 至于为什么能够通过叶小彤的测试，毕竟黑粉可能比粉丝更了解作者。 第三个是叶小彤的文学编辑，最近两个人因为情节问题发生过很大的冲突。 虽然这看上去稀疏平常，但除真搜索了一下之后发现，这个编辑在叶小彤死后三天，也在家中自杀身亡了。 也是这个时候除真才发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竟然不会因为进入幻境而改变，不然她也不能在幻境中查到叶小彤死后的事情。 确定了这三个嫌疑人之后，他们决定引蛇出洞，让叶小彤先和这三个人见一面。 “真的要去吗？网上不可以吗？”叶小彤有些犹豫，她不太敢见陌生人，尤其对方很可能是杀了她的凶手。 “放心，我们会跟你一起去的。” 叶小彤这才同意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 第一个要见面的是那个大学教授，叫周舍仁。 叶小彤给他拨了个电话，刚说了一个“喂”，对方就激动地昏厥了，叶小彤喊了半天都没人应答，最后只能改发了短信。 他们约在一个咖啡厅见面，周舍仁来的时候他脑袋上还缠着绷带，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 不过在看见叶小彤身边的除真和林归曷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 叶小彤拘谨地站了起来，“你好。” 周舍仁的注意力就一直被叶小彤吸引了，没再分给多余的两个人。 他似乎有些局促地坐在了叶小彤的对面，双手紧张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摆，眼睛却亮的很，死死盯着对面的叶小彤。 之后的三个小时，周舍仁除了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紧张，后面就完全放开了，激动地向叶小彤诉说了他这些年对叶小彤的喜欢。 三个小时的时间，夸叶小彤的话就没有一句是重复的。 不过在被叶小彤拒绝之后，他的脸色骤然变得失落起来，眉眼低垂，看上去颇有些可怜。 除真和林归曷全程都在盯着对方的表情，等到他离开之后，除真才问林归曷，“你能看出来他有没有可能杀人吗？” 林归曷摇了摇头，“人心是看不出来的。” 除真觉得有些可惜，就听见林归曷继续道：“但是他的嫌疑可以暂时排除了。” “为什么？”叶小彤问道，除真也有些好奇。 随后她就看见林归曷拿出了一部手机，不是林归曷自己的 林归曷:“我刚才顺的。” 是偷的！ 除真深深觉得他指定是有点儿什么副业，之前是撬锁，现在是偷手机。 林归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自顾打开了手机。 周舍仁的手机有密码，但这密码很好猜，是叶小彤的生日。 打开了手机，林归曷先是点开了和叶小彤的聊天记录，里面是对叶小彤的疯狂表白。 除此以外，他还加入了所有叶小彤的书粉群，并且在里面担当了相应的职务，甚至有的群里担当了不止一个职务。 “天哪，这些居然都是他，我都没认出来。”叶小彤也会加入几个书粉群，跟书粉交流新的。 里面的老粉她大部分都认识的，但是她真的没想到，这里面好些都是同一个人。 在这些群里，他表现出对叶小彤无比的尊崇和维护，完全看不得任何人对她的诋毁。 对于他而言，叶小彤简直是神明一般的存在，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杀死叶小彤呢？ 哪怕叶小彤真的拒绝了他，他大概也会想是自己不够好，所以才会不得神明的喜欢，而不是因为恨意想要杀了叶小彤。 信徒怎么会毁掉自己的信仰？ 排除了周舍仁，他们就打算去找那位黑粉，却没想到正在这个时候，教授的手机忽然响了。 除真警惕地看向手机，林归曷点开了信息，是周舍仁发来的。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顺走自己手机的人，“你是刚才在叶子花身边的那个男人吧，你看了我的手机？我们见一面吧。” 除真下意识想要阻止林归曷去找他，但林归曷已经回了消息过去。 “时间，地点。” 对方很快发来了时间地点，就在二十分钟之后，地点不是这家咖啡店。 他还专门注明了只能他一个人去，林归曷也答应了。 第八十章 第二个嫌疑人 “我警告你，别动她，不然我要你好看！”一家清幽的茶馆隔间内，头戴纱布的周舍仁死死盯着对面的林归曷。 和之前看着叶小彤的激动不同，这次的他冷静了很多，只是那眼神狠毒，满满的威胁。 林归曷却一点儿也没有被威胁的紧张感，神情淡漠地给自己和周舍仁各倒了杯茶水，一边道：“我是叶小姐请来的侦探，帮忙调查一些事情，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叶小姐。” 周舍仁眯了眯眼睛，似是在思考这其中的可信度，“什么事情？” 林归曷：“最近叶小姐发现有人在跟踪她，甚至威胁到了她的生命，因此特意委托我和我……朋友调查威胁她生命的人是谁。”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是我们第一个怀疑对象，但通过刚才的交谈，以及你手机中的讯息，我们暂时把你的嫌疑排除了。” “你说什么？有人想要伤害她？谁？”周舍仁完全不在乎自己被列为嫌疑人这件事儿，反倒是第一时间担心起叶小彤的安危来。 他激动地站起身，林归曷淡淡摆了摆手，让他冷静一下。 周舍仁这才克制着脾气缓缓坐了下来，只是眉宇之间仍是焦急的神色。 “具体是谁我们还在调查，这次来见你一方面是想要解释清楚，另一方面是认为你或许能够帮到我们，所以想要邀请你一起找出可能伤害叶小姐的真凶。” “好，我答应你。”周舍仁立刻点头答应了。 林归曷并不相信他，但他要调查出真凶，也想近距离盯着他。 林归曷带着他回到了之前的咖啡馆，叶小彤和除真她们还在咖啡厅等着。 林归曷同她们说了让周舍仁加入的事情，除真有点儿不相信他，但不得不承认，一个死忠粉掌握的线索可能比他们多得多。 叶小彤倒是无所谓，她对自己的粉丝似乎格外的信任，还和周舍仁握了握手，感谢他愿意帮助。 周舍仁看着叶小彤的笑容，一下子就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了句“不客气”。 第二天是叶小彤的新书发布会，这也是叶小彤这七天里唯一的外出活动，几人和周舍仁约定了在发布会上见面后就分开了。 发布会那天除真才总算是认识到了叶小彤有多火。 整个会场挤满了人，还有不少人挤在门口，要是没人引导怕是会引起交通堵塞。 除真忽然想到了叶小彤那么多读者，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见了她和林归曷的故事，瞬间脸上冒了热气，恨不能钻进地缝儿里。 周舍仁是最认真的那一个，目光仔细扫过那些粉丝，比现场的安保都认真。 忽然他注意到了其中的一个人，悄悄用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那个人就是她最大的黑粉，网络上id叫毁灭吧世界。” 这个id正是他们列出来的第二个嫌疑人，真名叫做赵凯齐，是个在校大学生，却是个激进分子。 除真看向赵凯齐，赵凯齐穿着黑色的卫衣，帽子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他小心看了眼四周，悄悄从怀中掏出来一瓶墨汁，浑身激动地颤抖着。 他准备了很长时间，就等着今天这场发布会趁着签书的时候把墨汁泼在叶小彤的身上，想想那个画面，赵凯齐就不由得更加开心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轮到他了，墨汁的盖子都已经被他打开了，就忽然感觉自己脖颈一疼，下一秒整个人就没有了知觉。 林归曷接住了倒下的赵凯齐，给叶小彤使了个眼色，将人拖走了。 赵凯齐醒来，就发现他被关在了一个幽暗的小房间里，身上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他惊恐地望向四周，只隐约能够看见房间里面似乎有个切割机，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房间里面安静极了，好像只有他的声音，他颤抖着嗓子紧张喊道：“你，你们是谁啊？你们为什么要绑我？” 无人应答。 他又大声喊了两遍，忽然听见一阵轰鸣声，他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望过去，就看见那台切割机忽然开始运转了。 从那飞速旋转的到片中，他似乎能够看见里面有鲜红的颜色，边上似乎还挂着像是人体碎片之类的东西。 赵凯齐立马吓得尖叫了起来，“啊，救命啊，我错了，呜呜呜，我真的错了，呜呜呜，我，我什么坏事儿都没干过啊都，别杀我，我就，就想吓唬一下那个作家，我真的没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杀我，别杀我，呜呜呜……” 他被吓得尿了裤子，整个人都开始胡言乱语。 在门后的监控室内，四个人挤在一起，看着房间里的一切。 房间里面的装饰是按照叶小彤死前看到的景象布置出来的，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应该不是他。 “将人放出来吧。”林归曷呼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往后一倒，又排除了一个嫌疑人。 周舍仁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赵凯齐骤然听到声音，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文质彬彬却头戴纱布的男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立刻吓得往后缩了缩。 却发现对方竟然是来给他松了绑，看上去也不像是变态杀人魔一类的。 心中的害怕消失，赵凯齐愤怒瞬间涌上心头，“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儿来？” 他在心中回想自己什么时候招惹过这个男人，就听见男人嗤笑一声，“谁让你一直骂叶子花的？吓唬你都算是轻的了！” “你到底是谁？” 周舍仁没有隐瞒，“我就是舍中花。” 赵凯齐睁大了眼睛，网上和他掐架最凶的就是这个舍中花，没想到就是他，还做出绑架自己的事儿。 他从椅子上蹦起来，指着对方满脸的怒色。 “原来就是你绑的我！你还真是叶子花养的一条好狗，怎么看不惯我骂她啊，她自己就是写的垃圾，人品也不咋滴，我骂了怎么样？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第八十一章 叶小彤失踪 周舍仁本身是个温和的人，但一旦牵扯到叶小彤，就会变得非常极端，尤其对面还是叶小彤出圈的黑粉。 听见对方痛骂叶小彤，他立刻就忍不住了，冲上去一把掐住了赵凯齐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赵凯齐也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挡，两个人立刻扭打在了一起。 打动间撞到了地上的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将隔壁房间的人都引了过来。 除真和林归曷赶紧过去将两个人分开，除真拽住了周舍仁，林归曷则将黑粉压在椅子上，黑粉挣扎不得，只能狠狠瞪着周舍仁，还时不时伸脚去踹他，却只踹了个空气。 “你这个废物！不是要打我吗，来啊，谁怕谁啊！”黑粉还在破口大骂。 “我他妈……”周舍仁冲过去还想动手，但被叶小彤拉住了，“别，别打了。” 听见叶小彤的声音，周舍仁才稍微冷静了一点，但还是气不过地回身狠狠啐了他一口。 “哼，你还真是她的一条好狗，真他娘的听话……嗷！”赵凯齐话说到一半，林归曷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脚。 他痛得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就听见身边的人不耐烦地冷声道：“闭嘴。” 他抬起头，本想骂点儿什么，但看见林归曷那严肃的表情，和浑身的强大气场，吓得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瑟缩了一下移开了视线。 除真走过去，问道：“你知道，除了你还有谁讨厌叶小彤吗？” 黑粉轻嗤一声，脏话差点儿脱口而出，就听见身边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嗯”了一声，尾音上挑，似乎在威胁。 他觉得肚子上的伤口更疼了，也不敢作妖了，老老实实回答道：“应该没有吧……” “哦，对了，前段时间有人找到了我，从我这里买走了她全部的行踪，似乎对她的私生活很感兴趣，花了好大一笔钱呢。” “他的联系方式。”林归曷掏出手机，赵凯齐赶紧道：“我手机里面存了他的手机号。” 林归曷拿过他的手机，赵凯齐指了指其中一个备注叫做“冤大头”的手机号，“就是这个。” 林归曷照着手机号拨了过去，嘟嘟两声后，一个女声说这是个空号。 林归曷蹙了眉，赵凯齐生怕他以为是自己在骗他们，赶紧解释道：“真的就是这个电话号码，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空号了。” 众人看他实在被吓惨了，除真道：“我们知道不是你的问题。” 他松了口气，又怯生生道：“那，那我可以走了吗？” 林归曷将手机还给他，他便赶紧跑走了。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他们决定先调查那个编辑。 叶小彤点了点头，将编辑的联系方式给了除真。 编辑叫做邓秋平，两人是在网上认识，看叶小彤的小说写得不错，就主动来找她签约。 两个人合作了十来年，一直很默契，虽然对书的理解大同小异，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后来他们在现实世界中也见过几面，但大部分情况下还是在网上联络的。 林归曷装作一个影视公司的老板给邓秋平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你好，我是邓秋平。”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很是虚弱，确实是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林归曷道：“你好，我是影视公司的，我对叶子花的作品十分感兴趣，想要将她的书影视化，不知道你是否有时间出来商量一下相关事宜？” 邓秋平本来想要拒绝的，但听见说是要影视化，还是答应了，两个人约了第二天下午见面。 第二天下午他们就见到了邓秋平，是个长相清秀的男人，脸色很难看，眼底还有很深的黑眼圈，不知道多少天没睡个好觉了。 走路虚浮，像是马上就要倒下一样。 林归曷和他装模作样地聊了两句，邓秋平就满意地走了。 除真就等在外面的车里，看见邓秋平出来就赶紧开车小心跟了上去。 她发现邓秋平出了咖啡馆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附近一家破旧的旅馆，然后就没有出来了。 除真回到叶小彤家和林归曷他们碰头，到了却发现林归曷和周舍仁没在楼上，在门口等着她。 除真下了车走上前，周舍仁一看见她就立马抓住了她的胳臂，焦急问道：“叶老师有没有跟你联系？” 林归曷蹙着眉将他的手掰开，轻轻帮除真揉了揉刚刚被他捉住的地方，像是想要将上面的脏东西全部擦干净一般。 除真没注意他这边的情况，倒是看见周舍仁眼眶湿润，隐隐泛红，像是哭过的样子。 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她不是在家吗？发生什么事儿了？” 今天要去见邓秋平，为了防止他看见叶小彤露馅儿，就让她在家里待着，周舍仁留在家里陪着她。 没想到中途周舍仁不过是出去拿个外卖的功夫，叶小彤就不见了，打电话过去也是关机。 周舍仁快急疯了，给林归曷和除真打了个电话，除真的电话打不通，倒是林归曷正好在回来的路上。 他回来之后和周舍仁在附近找了找，又问了一些住在边上的邻居，都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两个人只能无奈地在门口等着除真回来，这才有了除真回来看到的这一幕。 林归曷问道：“手机怎么打不通？” 除真拿出手机，发现没电了，无奈耸了耸肩，又沉思起来，“会是谁掳走了叶小彤呢？” 他们肯定是遗漏了关键性的线索，周舍仁和赵凯齐已经排除了嫌疑，除真又一直守在邓秋平的楼下，他根本没有时间去作案。 真凶应该另有其人，而这个人，他们完全没有头绪。 林归曷和除真又回去将叶小彤的聊天记录仔仔细细筛查了一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一个黑色头像，昵称只有一个句号的男人的聊天内容中，发现对方曾经给叶小彤发过一张照片。 照片里，拍到了叶小彤家窗户的一角。 第八十二章 戏精上线 这个人立刻引起了除真和林归曷的注意，两个人从头将他和叶小彤的聊天记录整理了一遍，发现这个人似乎也是个作者。 他和叶小彤的聊天最初也都是从剧情的角度进行讨论，但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的重点全在杀人手法上。 后来这个人竟然参照了叶小彤小说中的手法，残忍地迫害小动物，还像是分享一般将每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动物都拍下来发给叶小彤。 叶小彤劝过他很多次不要继续这么做了，但对方不烦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久而久之，她觉得这个人很不正常，就把这个人拉黑了。 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了很久很久以前，怪不得他们之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按照这个人曾经和叶小彤透露过的自己小说的情节，除真在网上搜索了相关的小说，“找到了。” 除真将手机递给他们，这是一个叫做救赎的作者，他笔下的小说全都是恐怖推理类的小说，且因为其中的情节真实压抑，反倒让他的小说非常出名。 不过他从来没有举办过签售会，粉丝也不知道他的长相，倒是周舍仁查到这个人原名叫袁鑫。 在他最新连载的一本小说中，最新的章节里着重描写了一个少女被绑走囚禁的全过程。 而那个少女无论是长相、年龄到性格，以及被绑走的全过程，都和叶小彤高度吻合，包括那个被囚禁的地方，正是叶小彤曾经说过的她死前看到的屋子的摆设。 “就是他！这个混蛋，竟然想要伤害叶老师！我一定要杀了他！”周舍仁目露凶光，除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归曷顺着作者的网络ip，找到了他的地址，就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个老旧的小区。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那个小区，小区的看守并不严重，门卫躺在躺椅上正闭着眼睛听流行音乐，他们三个人进去的时候他甚至都没睁眼睛。 小区内起码有二十多幢，虽然因为年代久远，并不高，只有六层，但是二十多幢想要找也要找很久，而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今天已经是进入幻境的第七天了，必须尽快找到叶小彤的下落。 地方太大，三个人只能分开寻找。 周舍仁好不容易跑完了一幢楼就花了半个多小时，跑了满身的汗，但他一刻不敢停歇。 刚走到楼下想要去赶下一幢，就迎面撞上了悠哉悠哉的除真和林归曷，两个人手上还提着一袋子棒冰，手上拿着冰激凌吃得正欢。 “你们怎么这么不着急啊？”他语气有些冲，除真给他递了一根冰棍儿，“消消火，我们已经知道是哪个房间了。” 周舍仁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们的运气这么好？ 除真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小屋子，上面写着“居委会”三个大字，“我刚才从居委会大妈那边问道的。” “就……这么简单？” 除真但笑不语，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虽然门卫不干实事儿，但这居委会大妈是真的警惕心高 除真骗她说自己是来找亲戚的，但是不知道亲戚住哪儿了，想看看登记簿，大妈不相信，让她打电话，她就说自己没有联系方式。 大妈就一脸的怀疑，最后除真抛了老脸又是撒娇又是卖萌，好说歹说，对方才终于松了口，他们这才得以拿到登记簿。 对照上面的名字，他们找到了房间号，十九幢一单元303号楼。 来到门口，除真给林归曷使了个颜色，林归曷只能无奈敲了敲门，“你好，检查燃气！” 里面安安静静，没有应声。 他又敲了好几次，都无人应答。 周舍仁有些着急，“他会不会已经不住这儿了？我们要不直接踹门吧。” 除真怜爱的眼神看着他，直看得他头皮发麻，“怎，怎么了？” 除真无语得摇了摇头，“我说你一个大学教授，平时看着也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候智商就不在线了呢？” “什么意思？”周舍仁一脸茫然，除真指了指楼下，“那不是有个信息库吗，找她问问不就好了？直接踹门，那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十分钟后，周舍仁终于知道了除真是如何从居委会大妈那里得到袁鑫的房间号的。 除真先是去外面买了点儿水果，然后再次敲开了居委会大妈的门。 居委会大妈看着门外的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笑脸，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你啊，不都告诉你房间号了吗，怎么还来？” 除真笑嘻嘻挤进了门内，大妈没拦住。 “大妈~这是给您买的水果，夏天热，您消消暑。”除真将水果放在了桌子上，大妈严词拒绝，“别来这一套啊，你们该找亲戚找亲戚去，别在我这儿碍眼。” “大妈~我们刚才上去了，房间里没人，我们就想着会不会是他搬家了，所以想借您这边的电表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人住着。可以吗？”除真眨了眨眼睛，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周舍仁算是开了眼了，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去去去，这是可以随便被人看的吗，快出去，实在不行就跟家里打个电话。问问你那个亲戚还住不住在这儿。” 大妈将人往外推，除真反手拉住了大妈的胳臂，“大妈，您就帮帮我们吧，我们很可怜的，你看见他了吗？” 除真目光扫过身边的两人，最终还是选择拉过林归曷。 “这是我男朋友，他家里特有钱，但他家里人看不上我，嫌弃我家穷，把他赶出家门了，我爸妈也觉得我拜金，要跟我断绝关系。” 她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哀戚戚抽了抽鼻子，“我们现在无依无靠，只能来这边投靠我的远房表亲，要是今天我们见不到他，我们就只能去公园睡长椅了，您难道就忍心看着我们天为被，地为席……” 大妈真是怕了她了，“行了行了，怕了你们了，给你们看还不行吗。” 除真立刻扬起了笑脸，一边还对着身边的林归曷眨了眨眼睛。 林归曷微微转头，耳朵瞬间红了。 第八十三章 找到 幸运的是，电表是今天上午刚刚去抄的。 通过电表上的数据，对比之前几个月的数据，推算一下，就能确定里面是还有人居住的，只不过对方不愿意开门罢了。 不过他不愿意开，他们自然有办法逼他开门。 当天下午，林归曷和周舍仁在房间门口蹲守，除真则是去了一趟剧组，找熟悉的场务借了两组烟雾棒。 晚上，整个公寓都静悄悄的，走廊上也没有人经过，三个人探出脑袋四下看了看，悄悄溜到了门口。 除真将烟雾棒的口子对准了门缝，然后拉出后面的拉环，烟雾瞬间从门口弥漫开来，填充了整个房间。 屋内的人很快就发现了烟雾，以为是着火了，立刻打开了房门，正打算跑出去，林归曷立刻将人双手后剪，反手压在了墙上。 那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瘦瘦小小的，是属于走在路上都没有人关注的那一类人，可心里却是个十足的变态。 “你们是谁！放开我！放开……唔唔唔……”林归曷捂住了他的嘴巴。 周舍仁趁机从房间里面找到了一根绳子，将男人绑了起来，又从卫生间随意扯了一条毛巾捂住了他的嘴巴，用绳子捆在毛巾上。 林归曷将人推进了屋子，除真关上了门，将所有的声音全部隔绝在了这一间小小的房间内。 袁鑫被随意扔在了地上，其他人赶紧在屋内寻找着叶小彤的身影，却最终一无所获。 三人无奈对视一眼，周舍仁气恼地拽住男人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叶老师呢，你把叶老师绑到哪儿去了？快说！不然我弄死你！” 袁鑫唔唔两声，周舍仁将他嘴上的毛巾扯了下来，他却扯开一个笑，“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们，有本事你们自己找啊，哈哈哈哈……” 周舍仁一拳打过去，袁鑫被打得偏过了头。 本就是个瘦弱的男青年，被这么一打就眼冒金星，却还是死咬着不愿意说出叶小彤的下落。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弄死了我，你就再也别想知道她的下落了！” “你！”周舍仁又狠狠打了好几拳，除真担心他真的把人打死了，赶紧上前拦着。 但这会儿他早就深陷愤怒之中，哪儿会听她的，一把推开了她。 除真踉跄着后退两步，直到身后一堵肉墙拦住了她。 林归曷扶着她的胳臂，另一只手拽住周舍仁的手腕，“别打了，找人要紧。” “还能到哪儿找人？谁知道他把人扔哪儿了，这个混蛋！”周舍仁气愤地将男人狠狠往地上一甩，又狠狠踹了一脚男人。 林归曷的目光扫过整个房间，“这个房间的布局不太对。” “哪儿不对了？” 除真也扫了一眼这个房间，布局简单，没发现哪里不对。 “太小了，我看过居委会那边登记的房间面积，和我们现在看到的不太符合，应该还有一个密室。” 地上男人闻言，眼神有一瞬间的阴毒，林归曷将这抹阴毒收入眼底，看来他没猜错。 几个人比刚才搜索得更加仔细了，一点点的小细节都不放过。 除真早知道这人是个变态，但当她打开浴室里小冰柜的时候，才总算是对男人的残忍有了实质性的感受。 在那个小冰柜中，塞了许多小型动物的尸体，无一例外全部都被残忍地肢解了，地上的冰块儿都已经被冻成了鲜红的颜色。 仔细去看，那些小动物的切口处其实并不光滑，应该是用来练手的，手法还不熟练，可想而知这些小动物生前遭受了多大的折磨。 “这个畜生！”除真忍不住大骂了一声。 周舍仁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已经对叶老师动手了？” “不会，她还活着。” 除真的语气坚定，让周舍仁有些怀疑，但这种时候有个人给个镇心剂总是好的。 除真之所以知道她还活着，是因为这是在环境中，若是她死了，这个幻境也就结束了。 但这事儿她没法跟周舍仁解释，幸好他也没问，估计以为她是在骗他安心吧。 “你们过来这边，这后面好像是空心的！”过了一会儿，周舍仁忽然大喊起来，除真和林归曷赶紧跑了过去。 周舍仁正蹲在床边的小角落里。 那里有一个插线孔，但那个插线孔并不是钉死的，准确来说那个插线孔只是一个幌子，将插线孔摘下来之后，下面是一个按钮。 周舍仁按了一下这按钮，就听见轰隆一声，房间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打开了吗？”除真四下张望，林归曷忽然一把拉开了衣柜，发现在那衣柜的后面，竟然是一面墙。 此刻，墙已经被打开了，墙后正是那个关押了叶小彤的地方。 昏暗的房间里面，叶小彤被绑在地上，身上被绳索捆绑勒出青红的痕迹。 切割机摆在角落里，边上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电脑，电脑还没关，正在闪烁着光芒。 刚才他被引出来之前，应该正在这里打字。 “叶老师！”周舍仁大喊了一声，赶紧冲进房间将叶小彤扶了起来，林归曷走到了电脑桌前。 “居然坐在这种环境码字，真是有变态的。”除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跟着看向电脑上的内容。 电脑上是他正在连载小说的最新一章，还未发表，上面详细记载了他打算如何杀死叶小彤并肢解的全过程。 手段残忍，让人产生了极度不适。 除真觉得，自己见到女鬼的时候都没这么恶心，人心真是比鬼怪更可怕的东西。 叶小彤处于完全昏迷的状态，周舍仁怎么都叫不醒她。 颤抖着手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人还活着，周舍仁松了一口气，赶紧打了120，又报了警，而这一切，林归曷和除真并不知情。 他们只看见周舍仁将叶小彤抱出了密室，他们也跟着走了出去。 走到房间里，男人看见他们竟然真的找到了叶小彤，神情分外激动。 林归曷走上前，直视他的目光，问道：“为什么选择她？” 第八十四章 消失的记忆 “为什么选择她？当然因为她跟我是一样的人！”袁鑫面容癫狂，睁大了眼睛看着林归曷。 林归曷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除真则是满脸无语，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她跟你是一样的人呢？” “为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看看她写的小说，那些杀人手法谁能想到？我敢保证，她肯定也想过亲自动手，把那些杀人手法用到现实中！我只是做了她想做不敢做的事情罢了，我有什么错？我是在帮她！” 除真冷哼一声，对方又从兴奋变做了仇恨，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 “可惜，她是个废物！她不敢承认，我把照片分享给她，她还说我是疯子，劝我停手，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停手？” 他的眼睛赤红，固执的认为叶小彤和他是一样的，又忽然笑了一下，“不过没关系，既然她不敢，我就让她亲自尝试一下被杀的感觉，她一定会感谢我的，我做了她不敢做的事情，她一定会感谢我的，哈哈哈哈……” 除真的眉头紧蹙，果然，疯子的逻辑是不能信的。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警笛声，除真震惊得和林归曷对视一眼，林归曷也是一脸的茫然。 除真走到窗边，就在小区的门口，停了好几辆警车，从车上下来了一群身穿警服的人，手上还拿着枪。 在警车后面还跟了一辆救护者待命。 林归曷看向周舍仁，“你报警了？” “对啊，他绑架还妄图杀人，难道不该报警吗？” 周舍仁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反倒是这两个人的反应不太对劲。 除真和林归曷很是无语，心头万分焦急，眼看着时间快到了，若是叶小彤不能杀了袁鑫，他们就只能重新再来一遍了。 除真想要叫醒叶小彤，周舍仁牢却牢护住叶小彤，警惕地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他刚才就看这两个人不对劲，生怕他们会伤害叶小彤，分毫不让他们靠近。 除真靠近不得，愈发着急了起来。 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而周舍仁却分毫不让。 很快，房间门被踹开，警方举着枪冲了进来，周舍仁终于松了一口气。 警方进来之后先是试探了一下地上男人的鼻息，发现还活着，就让人带走了，又在屋子里面搜索了一圈，确定只有他们才放下枪。 有人带走了冰柜里面的东西，算作证物，领头的走到几个人面前。 他们虽然是报警人，但还是要去警局配合调查的。 除真点了点头，表示一定积极配合调查。 三个人跟着往外走，可他们刚出门，就忽然从阴暗的角落里面跑出来一个人，手中拿着匕首，直直捅向了袁鑫的胸膛。 他速度之快，连警方都没有反应过来，袁鑫就睁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了两下，鲜血从胸膛涌出。 “医生！医生在哪儿，快叫医生！” “捉住他，快将他捉住！”警方大声喊道，但站在原地的杀人凶手却根本没有要躲的意思，手握着匕首站在原地。 除真一下子就认出了男人，正是叶小彤的编辑，邓秋平。 袁鑫很快被送往了医院，邓秋平被收押，其他人则被带到警局做了个笔录。 叶小彤本来也要被带到医院的，但上急救车的时候忽然醒了过来，其实她的伤不重，之前只是吓晕了，便决定先去警局做笔录。 等到他们都做完了笔录出了警局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幻境正在渐渐消散，大概那个男人站在医院终究是没有抢救过来吧。 叶小彤作为被害人，笔录比别人久一点，除真和林归曷坐在警局的走廊里等着，周舍仁和他们分开坐着。 他们一边等着叶小彤出来，除真忽然问道：“那个邓秋平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她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 林归曷道：“之前我跟他见过一面，还记得吗？” 除真点了点头。 “其实那不是我跟他第一次见面。” 除真睁大了眼睛，林归曷继续道，“我们在游戏里见的面，当时叶小彤刚死，却没有进入游戏，反倒是他不知道什么原因死了。他进了游戏，碰上了我。然后，他跟我做了个交易。” “什么交易？” “他用自己的灵魂，让我将叶小彤带到游戏里，所以她才有了‘复活’的机会。” 人死后要在世间游荡七日，头七那天才会魂归地府，当时叶小彤还没过头七，他就钻了这个空子，将她的灵魂送到了游戏中。 林归曷安静地看着除真，像是在等待她问他为什么要邓秋平的灵魂。 但除真没问，只是道：“所以现实世界中，邓秋平也死了？” 林归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止，他和我做的交易没有那么简单，这个幻境是他最后的影像，等到这个幻境结束，叶小彤就不会再记得他了。” 除真沉默着，不由得为他感到唏嘘。 叶小彤从审问室出来了，林归曷对她道：“去看看邓秋平吧，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叶小彤只当他说的是他都只能在监狱中待着，点了点头。 正好她也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面的男人精神似乎更差了，脸色苍白，像是医院中病重的病人，手上被手铐铐在桌子上，看向叶小彤的视线却很平和，甚至唇角带着笑意。 叶小彤心里闷闷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虽然也是要杀了那个人的，但毕竟是自己的任务，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邓秋平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作品，最初步入这个行业的时候我也满怀热爱，可后来渐渐的就麻木了，是你的作品让我重拾了这份热爱。” 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在变得透明，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消散了，但是他并不后悔。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看到你的作品影视化，能够登上更大的舞台，别让我失望了。” “叶子花。” 在那一声清浅的“叶子花”中，叶小彤骤然间泪如雨下。 和他曾经的过往在脑海中闪现，虽然多的是网上的交流，但他对自己的关心却是真心实意的。 幻境渐渐消散，等到再次回到叶小彤的屋子的时候，她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消散。 可是，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为何落泪了。 第八十五章 爆炸中的刘运 几天后，叶小彤代表青年作家参加了一个文学圈的讨论会，在会上，她的作品被一家影视公司看中，很快，那家公司就买下了版权，并且着手准备影视改编。 电视上，叶小彤笑着回答记者的问题，说改编正在筹划中。 除真看着，一边为叶小彤感到开心，一边却又为邓秋平感到唏嘘。 新闻跳到下一个时除真骤然变了脸色，拉了拉身边的林归曷，指着电视上一闪而过的一个镜头，“那个是不是刘运？” 电视上正在播放的是关于城郊的一个研究院爆炸的新闻，新闻里无数的人被用担架往外抬，身上满是伤痕。 除真眼尖地看见其中的一个，身上大半都已经血肉模糊了，连脸都被烧毁了一半，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就是刘运。 之前在群里，虽然刘运也想找他们帮忙破解幻境，但之后的几天一直都没有消息，怎么都联系不上。 除真他们不知道地址，便只能等着，没想到今天竟然在新闻里看到了他。 除真和林归曷赶到了新闻里说的那家医院，因为出了一个大型的爆炸事故，医院里面人满为患。 医生护士推着手术推车，鲜血浸染了床单，着急忙慌跑过大厅。 除真和林归曷走到前台，前台的护士小姐正在打电话。 等到她打完电话，除真才道：“护士小姐您好，我们是在新闻上看见我们的一个朋友被爆炸波及了，想来探望一下，不知道他是哪个病房的，可以给我们查一下吗？” “姓名。” “刘运。” 就在护士快要查到的时候，除真忽然听见身后一阵骚乱，往后望去，就看见一群身穿黑衣的人闯了进来。 黑衣人的数量很多，从透明的玻璃门往外看，几乎将整个医院都包围了。 进入医院的黑衣人手上拿着枪，指着医院内的人，“全部站在原地不准动！” 医院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敢动，连前台的护士也僵住了。 除真直觉他们是冲着刘运来的，不敢耽搁下去，迅速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房间号，就拉着林归曷赶紧溜进了电梯。 悄悄溜到了刘运的病房，楼上的人还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依旧是一派祥和的气氛，除真他们很轻松就进了刘运的病房。 刘运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几乎都被包裹了起来，听见动静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看见是除真和林归曷就更加激动了起来，“你，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除真一根手指抵着嘴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小声道：“我们进来的时候下面有一群黑衣人闯进了医院，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刘运点了点头，“没错，他们，是来找我的。” “为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刘运道：“其实，科研所，是我故意炸的，就是，想要毁掉科研所，里的，秘密……” 他还没来得及说是什么秘密，就听见门外就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是几个大汉的叫喊声，“都回病房待着！别乱动！” 除真和林归曷同时望向门外，没想到这群人上来这么快！ 除真的手心都出了汗，刘运挣扎着起身，拉过靠近自己的除真，在她的手中塞了一张纸，一边指了指病房内的卫生间，“你们快躲起来！咳咳咳……” 林归曷赶紧拽着除真进了卫生间。 他们前脚刚进了卫生间，后脚病房的门就被人踹开了，紧接着就传来刘运慌乱的声音，“你们要做什么？你们……” 他的嘴巴被捂住了，那些黑衣人将他拖走了，有一个黑衣人在病房内这边看看，那边悄悄，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除真的心脏都剧烈跳动了起来。 好在他最后也没有搜到卫生间，很快，病房内就陷入了一片宁静。 除真松了一口气，这会儿才注意到自己跟林归曷之间挨得多近。 这卫生间非常狭窄，平时也只能站一个人，这会儿站了两个人便显得格外拥挤，刚才满心紧张不觉得，这会儿才发现两个人几乎是紧紧贴着的。 她被林归曷抱在怀中，林归曷的双手撑在自己身侧的墙上，除真视线所及就是林归曷的胸肌。 她赶紧移开了视线，轻咳一声，“那个，他们好像已经走了。” 林归曷“嗯”了一声，却没有动作，直到除真抬头看向他，他才面色如常地打开了门。 除真赶紧从卫生间出来，只觉得不能更尴尬了。 “我们现在去实验室看看还有什么留下来的东西吧。” “啊，啊？哦，好。”除真脸更红了，却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走出病房。 那些黑衣人的目的似乎就只是刘运，刘运被带走之后，那些黑衣人也很快就撤走了，因此他们很容易就出了医院。 发生爆炸的科研所在城市边区的地方，周围十分空旷，没有便利店，交通也只有自驾这一种。 科研所整个被炸地焦黑，只剩下了一个框架，看上去岌岌可危。 外面被拉起了警戒线，幸好没有人把守，因此他们很轻松就进了科研所。 进了科研所，里面除了承重墙啥也没剩下，幸好有刘运先前塞给除真的科研所的地图，不然他们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按照这地图，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实验室的位置。 实验室四周的墙壁都已经被烧得焦黑，地上满是碎片，只有一些金属的柜子被保留了下来，虽然也已经变形了，火都已经烧进去了，但是他们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打开了那些柜子。 在其中的一个柜子中，他们找到了刘运的笔记本。 笔记本也被火燎得差不多了，整个笔记本只剩下了书脊部分和薄薄的几张纸还幸存着，上面关键的信息已经被烧毁了，倒是在最后一页记载了一个叫做王助理的联系方式。 林归曷按照那个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过去，接听的是医护人员。 “您好，这里是市中心医院，请问您是王胡的亲属吗，他于今天下午两点失去生命特征，您看什么时候来医院办理一下相关的手续？” 第八十六章 地下实验室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点儿线索，结果人还死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本以为这一回算是白来了，却没想到林归曷从实验室的角落找到了一本日记。 那本日记正好被卡在了金属书桌背后的，爆炸的时候只伤着了书桌，倒是没有毁了日记。 日记也是刘运的，上面记载的是一些关于恐怖直播的事情。 难怪要藏得这么好。 前面几页都是关于恐慌直播的，一直翻到了很后面，才看到了一页上记载了他的幻境任务——除掉一种名为“兽藤”的植物。 “这兽藤是什么？” 这两个字除真闻所未闻，下意识看向林归曷，林归曷也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可能跟刘运说的科研所的秘密有关。” “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吧。” 两个人将整个实验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有找到这里有任何植物的踪迹，只有实验室正中心的位子，有一个巨大的深坑。 本来他们以为这深坑是被炸弹炸出来的，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兽藤原本所在的位子，不过现在这兽藤已经被不知道谁给移植出去了。 两个人又在科研所里面找了一圈，整个科研所很大，有的地方被炸弹波及得没有那么严重，在里面他们找到了一些关于兽藤零星的几张草稿。 草稿大概是一些实验日记，上面的数据他们看不懂，但下面有人批注了兽藤的习性。 极具攻击性，且繁殖能力极强，轻易间可以摧毁一整座城市。 “他们这都是从哪儿弄来的这种东西啊。”除真眉宇紧蹙，这简直就是一个生化武器啊。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研究到什么地步了。 现在他们必须要除掉兽藤，不仅仅是为了帮刘运完成幻境任务，更重要的是为了整座城市的安危。 科研所已经被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资料找不到，刘运又下落不明，这个兽藤是他们唯一的突破口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兽藤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他们不知道，这不是还有书嘛。 两人到市中心的图书馆，翻阅了大量的古籍，终于在一本书中找到了类似的上古植物。 罗蛇藤，上古时期种植在北方地区，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藤蔓，以动物为食，用藤蔓绞杀中小型的动物进行狩猎。 不过这种罗蛇藤的繁衍性不如兽藤这么强，大概是罗蛇藤的亚种。 其本身的特性和罗蛇藤有所不同，再加上科研所的有意培养，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杀器。 不巧的是，书中并没有记载关于罗蛇藤的毁灭方式，更不用说兽藤了。 恰巧这个时候，除真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是她熟悉的一个狗仔打来的。 他们从科研所出来后，还是不放心，为了防止那些人去而复返，除真特意请了一个熟悉的狗仔在门口盯梢。 没想到他们这才出去没一会儿，就来人了。 “我刚才看到一个女人进了科研所，在里面呆了一会儿之后就出去了，我把拍到的照片发给你。” “好，钱我会打到你账户上的，你帮我盯着那个女人，看看她最后去了哪里。” “没问题，放心吧。” 除真挂断了电话，对方很快就将照片发了过来。 将图片放大，那是一个一身劲装的女人，皮衣皮裤，正从摩托车上下来，进入科研所。 狗仔正好拍到的是她摘下头盔的时候，露出一张漂亮的面容，只是这张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除真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拿起刘运的日记本翻阅了起来，“之前刘运的日记里面好像就夹了和她的合照。” “啊，找到了！” 除真从日记本中找到了夹着的合照，这是这本日记里面唯一一个和恐怖直播没关系的事件。 照片里面可以清楚看到女孩儿的长相，和刚才狗仔发过来的照片一模一样。 照片的背面，还写着她的名字，孙欣怡。 但同时日记里面也清清楚楚写着“她死了，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 “可是他的女朋友不是死了很多年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看上去还和科研所关系匪浅。”除真不明白，林归曷也摇了摇头。 狗仔给除真发来了一个地址，是孙欣怡最后停留的地方，下面附赠了一张照片，是一座私人庄园的门口，从铁门往里望去，可以看见里面破败的花园，许久都无人修建了。 像是已经废弃了很久的样子。 除真和林归曷赶到了那个废弃的庄园附近，门口的铁门已经破损了，两人很轻松就溜进了庄园。 只不过这庄园只有花园可以进去，房子是锁着的，进不去。 他们又在花园走了一圈，就看见花园的地上又快木板，下面应该是酒窖。 打开那木板，下面是长长的阶梯，而阶梯的尽头，却不是他们以为的酒窖，而是一个现代化的实验室。 实验室内有很多的武装部队，身穿黑衣，手上端着枪在实验室外一遍遍巡逻。 除真放出蛊虫，巡逻的队伍发现有虫子，停顿了一下。 “这儿怎么有虫子啊？” 除真和林归曷就趁着这个时机赶紧溜了进去。 实验室内部是大大小小的房间，中间是一个大厅，里面有不少走过的身穿白大褂的人。 除真和林归曷躲在一个大箱子后面，正想着该怎么进去，就看见从尽头的房间走出来一个人，对他们招了招手，那些人就全都进了那个房间。 除真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眼尖地看见那个巨大房间的玻璃门内，一棵无比巨大的藤蔓盘亘在正中央的位子。 每一根都如同成年男人腰粗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像是一棵树站立起来，藤蔓的顶端攀上周围的柱子和屋顶的横梁。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兽藤了吧，还真是大啊。 刚才的那些白衣人就围在这兽藤的边上，手上拿着本子，不知道在记录什么。 还有一个人手上拿了刀在藤蔓上的叶子上割了一刀，汁液就从叶片中滴落，另一个人赶紧拿了烧杯去接。 第八十七章 毁灭实验 除真他们来这边原本是想要偷走兽藤，好用来做毁灭实验，可看到本体就知道是他们天真了。 这么大一个玩意儿压根就偷不走，只能另想办法了。 除真目光略过中央大厅。 大厅内桌子上放着各种的瓶瓶罐罐，各种奇怪颜色的液体盛放在里面。 在这么多花花绿绿的瓶子里，除真眼尖地看见了一个特殊的瓶子，里面装的不是液体，而是兽藤的一截。 那只是很小的一截，大概只有手指头粗细，十公分长，正在里面疯狂涌动着。 除真偷偷拿走了兽藤标本，和林归曷跑出了大厅，用同样的办法解决了巡逻人员。 他们在附近找到了一间空屋子，将那兽藤放了出来。 兽藤刚刚接触空气，就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变粗、变长，几乎要将整个罐子都给撑破了。 粗壮的藤蔓在空气中狠狠甩了两下，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除真和林归曷尝试过用各种方式想要将它摧毁，但无论是刀枪还是火烧，都没有任何的用处，甚至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迹。 看着面前依旧一动不动的藤蔓，除真忽然想起了自己背包里面的蛊虫。 自从出了系统之后她就没有用过蛊虫了，不知道在现实世界能不能用。 蛊虫被放了出来，经过上一个副本，她已经解锁了很多蛊虫，背包里面的蛊虫千奇百怪，她一个个尝试过去，但都没有什么用处，一直到最后一只蛊虫被放出来。 那是一只红色的蛊虫，在所有蛊虫中是最小的一只，大概小拇指指节长，背上却长着翅膀。 虫子被放出来之后便冲向了兽藤，除真其实已经不抱希望了，就在她以为这一次肯定也是失望而归的时候，兽藤却好像非常害怕似的一直在躲着那只蛊虫。 除真满脸的惊喜，“居然真的有用！” 但很快又拉下了脸，“但这蛊虫太小了，似乎用处不大。” 她想将蛊虫催化，但她毕竟不是受过系统训练的，对蛊虫一知半解，一时半会儿也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兽藤或许是被这蛊虫给吓到了，害怕过后却一下子暴怒了起来，整个藤蔓暴涨了好几米，藤蔓也粗了不少。 它愤怒地想要去打蛊虫，都被蛊虫灵巧地躲了过去，它便又将目标设置成了除真和林归曷。 一个藤蔓朝着除真打过来，林归曷赶紧扑过去，抱着除真在地上滚了两圈，远离了藤蔓的攻击范围。 那藤蔓一次不成，又再次袭来，而这一次，他的藤蔓竟然比刚才更长了。 林归曷将除真扶起来拉到了自己身后，手上掐诀，符咒闪烁出一道金光，瞬间打向那藤蔓。 金光笼罩在藤蔓身上，藤蔓挣扎了两下就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除真刚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从藤蔓的某个节点，突然延伸出来一根同样粗细的藤蔓，在空中停顿了两秒之后就迅速攻向了他们。 两人赶紧夺了过去，他们总算是切身体会了这东西到底的繁殖能力到底是有多么的强悍。 林归曷祭出桃木剑，和那藤蔓缠斗了起来，桃木剑不似普通刀剑，倒是能够将藤蔓砍断。 可这藤蔓就像是无限生殖一般，刚砍下一截就立马长出新的一截出来。 这么一会儿功夫，地上砍断的藤蔓已经十几根了，可兽藤身上还有无数的藤蔓。 除真不敢添乱，就躲在一边心想着该怎么催化这蛊虫。 她所在的位子正好是靠近门口的位子，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车鸣声，在这一片荒郊野岭中显得格外的引人注意。 除真透过门缝往外看去，就看见门口停了好几辆面包车，从车子上下来好几个黑衣人，正是当时将刘运绑起来的那些人。 他们直直冲着屋子而来，除真立刻压低了声音对林归曷道：“那些黑衣人追来了，我们怎么办？” “我们从后门出去。”林归曷用桃木剑砍下那兽藤的一根藤蔓，拉着除真的手就要往后门走，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顿了一下。 “怎么了？”然后除真就眼睁睁看着他突然折返，在新的藤蔓的疯狂攻击中，用瓶子在那砍下来的藤蔓上取了一些汁液。 除真小心从窗户看外面的情况，催促了林归曷一声。 那些黑衣大汉第二次错过了他们，他们前脚刚进门，除真和林归曷后脚就出了屋子。 屋子外面是个小巷子，他们躲进了箱子，两个立刻在巷子口贴了一张符纸，设了个障眼法。 一行人路过了小巷子，却完全没有看见他们俩，四下张望了一下，找了个方向追了上去。 眼看着那些大汉从巷子口跑过去，两人这才从巷子里出来。 他们没有回除真的家，而是去了一趟刘运家。 刘运家是一幢小洋楼，门口是电子密码，他们本来是想翻窗的，却没有想到在输入了“孙欣怡”的全拼之后门竟然就这么开了。 屋内很是干净整洁，只是茶几上一层的灰，像是很久没有住过了。 门口正对着的柜子上是一张照片，和刘运夹在日记中的一样，是他和他女友的照片，不同的是照片中两个人穿的更加居家一些，背景也是在这幢小洋楼里面。 不仅如此，房间里成对儿的被子毛巾、拖鞋牙刷，冰箱上粉色的便利贴上画着可爱猫猫的表情包，楼上的卧房里面大半个柜子的女士服装，无一不在显示着这两个人应该曾经同居。 他们看上去关系他应该很不错，但也仅限于曾经。 房间里面日历截止时间在三年前，这间房子的时间也似乎和这日历一样永远定格在了三年前。 卧房里有一本刘运的笔记本，上面记载着三年前6月30日，他突然收到了女友脑死亡通知，那之后他经历一段十分痛苦的岁月，直到某一天。 他发现从兽藤中可以提取复活脑死亡的有机物，这很快就成了他的研究方向。 从那天开始，他开始没日没夜地做实验，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研究所，很少再回到这个令他伤心的房子。 这间房子就此逐渐荒废。 第八十八章 疗养院 除真和林归曷在刘运家待了一晚上，这一晚上他们几乎将这幢小洋楼都给翻了个遍，然而除了两个人相处的见证，其他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他们也尝试过催化蛊虫，也没有任何的成就。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两个人简单在地上打了个地铺睡了一晚上，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除真被阳光照得眯里眯眼睛，脑袋逐渐重启。 手机嘀嘀响了两声，除真拿起手机，发现是之前的那个狗仔。 除真接起电话，对方就喋喋不休了起来。 要不说是收了钱好办事儿，对方将昨天这女人去过的地方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除真，还特意说了一件奇怪的事儿。 “不过她昨天还去了一家疗养中心，但是根据我的调查，她应该没有什么家人住在疗养中心才对啊。” 除真闻言却是眼睛一亮，一拍掌心，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之前刘运被带走了，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到刘运的下落，也没有办法进入幻境，现在想想，刘运身受重伤，肯定不能放任不管。 为了给他养伤，要么是去医院，要么就是疗养院。 但医院太明显了，而且要实名登记，但疗养院，尤其是一些私人疗养院，给钱就行，想要塞人进去可比医院容易多了。 除真又仔细询问了一下那个疗养中心的名字和地址，就打算告诉林归曷，转头才发现身边空空如也，林归曷不在身边。 “林归曷？林归曷！”除真站起身，着急地在房子里面找了一圈，生怕昨夜那几个黑衣人追到了这里。 她在楼上找了一圈儿，刚从楼下下来，就看见林归曷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你去哪儿了？” 林归曷看着站在楼梯上，紧蹙双眉，神色紧张的除真，也愣了一下，伸手扬了扬手上的塑料袋，“去买了点早餐。这么早就起了？” 和除真住了这么长时间，他很清楚没工作的时候除真根本就是个懒虫，早上十点之前是别想叫醒她的。 虽然每次都还是被他给薅起来就是了。 他以为她不会这么早起来，所以出去买早餐的时候才没有告诉她，没想到今天她这么早就起来了。 看她这满头大汗的样子，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唇角不由得上扬，心情不由得变好了。 除真看他这面带笑意的样子却万分气恼，“你笑什么？我很担心你啊！” 林归曷没回答，只是笑着对她道：“来吃早饭吧。” 除真看他不接茬，哼了一声，走到餐桌前，乖乖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她才忽然间想起来自己找他是做什么的。 “对了，差点儿忘记了，之前我说的那个狗仔打电话过来，说发现刘运的前女友昨天去了一个疗养中心，我怀疑刘运就在里面，他把地址发给我了，我们带会儿过去看看吧。” 林归曷没说话，除真奇怪地抬头看他，他忽然笑了，“怪不得你起得这么早，原来是被人吵醒的啊。” 除真：“这是重点吗？！” 而且，她记得他们刚见面的时候他明明是高冷男神来着，到底是谁把他带坏的？ 她绝不承认是自己，一定是他自学成才。 不过玩笑归玩笑，事儿他还是听进去了，吃完早饭，他们就去了那个疗养中心。 这家疗养院是私立的，设施完备，整个疗养院被一分为二，一部分是划分给老人作为养老院以外，还有部分是给病人复建用的。 这家疗养院最大的优点就是安保系统晚辈，他们想要直接溜进去怕是困难了，于是除真决定装作病人入院。 至于林归曷则作为她的护工陪伴在侧。 进入的时候除真还在为自己花出去的白花花的钱心疼，等把这事儿解决了，她一定要找刘运报销！ 专门的人员在前面引路，“这边是我们的复建区，里面的设施都是我们国外进口的……这里是我们的食堂……” 他带着两人熟悉疗养院的环境，除真和林归曷则一边寻找着刘运的身影，但一直都没有找到。 “前面就是重症病房了，里面的病人暂时还不能走动，两位最好也不要过去打扰。”除真和林归曷对视一眼，心说就是这儿了。 两人面上却答应地好好的，“放心吧，我们不会过去的。” 当天晚上，除真就和林归曷来到了这重症病房门口。 门口重重把关，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站在门口，腰间鼓鼓囊囊，估计还带着枪。 除真用眼神示意林归曷，“现在怎么办？” 林归曷拿出一个乾坤袋，在除真震惊的眼神中打开袋子，里面骤然飘出来一股子黑气。 “这是什么？”除真的眼睛亮闪闪的，她是不是要亲眼见证鬼怪的存在了？ 虽然见过他用符咒，但是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鬼呢，这么一想还有点儿激动。 林归曷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很是无语。 手轻轻挥了挥，那黑气便轻轻飘向了门口的方向，轻轻压在了其中一个壮汉的身上。 空气中幽幽传来一阵女子飘忽不定的声音，“我死得好惨啊~” 然后就听见那个黑衣壮汉大叫一声，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脊背上有如实质的压迫感让他感觉自己的背上好像趴了一个人，吓得他脸色惨白。 “你瞎叫什么？”对面的人踹了他一脚，他颤抖着嗓音道：“有，有，有鬼！” “怎么可能有鬼，你别不是熬夜出现幻觉了吧？”他可是什么都没看见啊。 “真的！就在我背上。”他拉住对面人的袖子，那人不耐烦地往他的背上看去，“哪儿有啊，这不是什么都……” 可当他看见对方背上的东西的时候，却陡然间眼睛睁大。 他看见在他的背上，趴着一个白衣服的女人，女人的头发很长，遮住了整张脸，指甲也很长，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甲往下滴。 “啊——有鬼啊！” 第八十九章 世界末日 趁着门口的几个黑衣大汉被那女鬼吓得四处乱窜的时候，除真和林归曷赶紧溜进了病房。 病房内，刘运撑起身子正要看向窗外，就正好对上进来的两个人的视线，不由得震惊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虽然他是被囚禁在这儿了，但是经过这两天的疗养他身上的伤好了很多，只是身上依旧有着大面积的烧伤，怕是到时候要做换皮手术才能好，好在行动无碍。 刘运又透过窗户看了眼还在院子发狂的两个人，“你们干的？” 除真捻住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小”的手势，“一点小技巧啦~” 刘运心说这算“小”技巧，那你要是开个大，外面那两人还有命活着吗。 不过对于软禁自己的人，刘运也没有多大的善心，只简单问了一句便回到了正事儿。 他打开了任务面板，开启了幻境，周围的一切骤然间变化。 之前除真也进过几次幻境，但那些都和现实世界相差不大，可眼前的这个世界，简直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次元。 不知道的还以为又进副本了呢。 他们此刻正站在一条街道上，四周都是破损的房屋，无数的藤蔓缠绕，从那些房屋的破洞中蜿蜒而出，静静蛰伏在四周。 除真勉强辨认出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条街道，前面就是几条重要街道的交汇处，而在交汇处的十字路口，停着无数报废车辆，里面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一棵比他们在地下研究所看到的还要大上几十倍的兽藤静静盘亘在那儿，生长出来的藤蔓深入地底，有的直接横在街道上。 刘运之前进过一次幻境，比他们更快反应过来，赶紧将除真和林归曷往边上一拉。 三个人躲进了附近的一个小房子里面。 进去之前，除真好像还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嗓子里卡了一块巨大石头发出来的极其沙哑的喊叫声。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刘运拉进了房子。 林归曷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才跟着进了屋子。 三人在房子里面搜索了一阵儿，确定没有藤蔓盘踞后又重新聚在了一楼客厅，除真这才开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按道理来说幻境只会重复人生前七天的场景，可除真保证，刘运死前七天世界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刘运叹了口气，一言难尽。 “当时我出了副本之后就收到了幻境任务，但是那段时间实验室很忙，又查到有人入侵的痕迹，所以我一直没有进入幻境，直到幻境任务到了时限自动开启，我进入了幻境，但是我没有发现我将兽藤标本也一起带了进来。” 兽藤的繁殖能力很强，所以我们除了催生的时候，一直将它放在真空的环境中，这是唯一一个能够遏制它生长的办法，但不能杀死它。”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科研所的秘密？”除真问道，刘运点了点头。 科研所的秘密其实就是这个兽藤，尤其是发现兽藤不受控制之后，更何况还有人在入侵科研所，想要盗走兽藤。 若是他们利用兽藤来做什么不好的事情，那到时候外面的世界就会变得和幻境里面一样了，完全被兽藤侵占了。 “外面那些丧尸一样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儿？”林归曷突然开口。 除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可能是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嘶吼声。 也是这个时候，除真发现外面那些嘶吼声更加明显了。 她赶紧凑到了门口，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围了一群人。 准确来说是围了一群丧尸，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弧度，很瘦，几乎可以看到贴着皮囊下面的肋骨，正一步一步缓缓走近他们现在所在的屋子。 就好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场景。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出现丧尸？你们科研所不会还研究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病毒吧？”除真质疑地看着刘运。 就他们研究所的这个属性，她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运摇了摇头，虽然不是病毒，但确实是跟他们研究所有关。 到了这会儿他也瞒不下去了，便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经过我们研究发现，被兽藤杀死的人会出现丧尸化的情况，就跟外面的那些一样。” 除真反应过来这就是刘运记录在笔记上的关键性线索，她第一次觉得原来世界末日距离自己这么近。 外面丧尸的嘶吼声已经近在眼前了，它们已经到门口了！ 除真等人赶紧站起身准备迎战，刚起身，门就被丧尸踹开了。 外面的丧尸看见里面的人，就立刻冲了上来。 刚才还缓慢移动的丧尸攻击起人来时速度不知道比平时快了多少倍，眨眼间，一个丧尸就已经到了除真的跟前。伸手往她的方向一挥手，手指长的指甲差点儿戳到了除真的眼睛。 林归曷赶紧伸手将她拉过来，手上拿起刚刚在厨房看见的刀，狠狠砍向丧尸的胳臂。 胳臂被剁下，丧尸痛苦地嘶吼着，正要发动下一轮的攻击，林归曷趁机一脚将它踹倒。 林归曷将刀递给除真，除真愣了一下，“那你……” 话还没说完，除真就看见林归曷从怀中掏出那柄熟悉的桃木剑，桃木剑握在他的手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比起在游戏里光芒更盛。 他一剑劈向对面的丧尸，瞬间就将它的头颅砍了下来，丧尸瞬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除真好像找到了制服丧尸的法子，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地举刀砍向对面的丧尸。 另一边的刘运也找到了趁手的兵器，一棍子挥了过去。 幸好在幻境里他的身体会恢复成他死前的样子，不然他那病恹恹的模样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 第九十章 再见女友 在幻境中的这七天，除真真实地体验了一把追击求生游戏，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体能都大大增强了，心里接受能力都增强了不少。 但出来之后，除真依旧表示，短期内她再也不想进入这个幻境了！ 当然，在没有找到该怎么解决兽藤之前，进去了也没用。 除真摊到在椅子上，虽然从现实世界计算才进去了没多长时间，但已经她已经累瘫了，忍不住吐槽起来。 “你这原本不是为了给你女朋友治疗脑死亡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么恐怖？” 她是一点儿也不相信这东西能治疗脑死亡好吗？ 说到女朋友，刘运忽然沉默了起来，神情也有些落寞。 除真才忽然想起来他好像还不知道他的女友还活着这件事儿。 “话说，你女朋友好像还活着。” 除真说完，刘运先是震惊了一会儿，又很快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 “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我是亲眼看着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递给我脑死亡的单子的。” “是真的，我们调查的时候见到她的，她在科研所炸了之后进过科研所，还来过疗养院呢。” 刘运却怎么也不相信，除真便也懒得和他解释，反正等到他碰上的时候总会相信的。 但是这么看来，孙欣怡“复活”的事儿应该跟刘运无关。 “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吧。”林归曷站起身道，剩下两人也没什么意见。 除真先是小心看了眼外面的情况，那两个大汉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被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当做犯病的精神病抓走了。 天时地利人和，他们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候逃出去。 “外面的人都走了，我们快溜出去。”除真转身想要去扶刘运，被林归曷拦住了。 刘运看了一眼林归曷，看着他扶起了自己，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喂，你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林归曷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是想一直留在这儿？” 刘运立刻不敢说话了，他确定了，还是他。 刘运敢怒不敢言地被林归曷搀扶着走出了房间，除真则在前面探路，等确定没有人了之后，冲着身后两人招了招手。 他们顺利穿过了院子，饶过了走廊，眼看着前面就是疗养院的大门了，可他们刚走出疗养院，就看见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 正正好好挡在疗养院门口。 除真越看这摩托车越熟悉，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身侧忽然传来一个女人清冷的声音，“你们想去哪儿啊？” 除真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就看见在门口的位置，倚墙靠着一个穿着机车服的女人，英姿飒爽，长发飘飘。 近距离看她，只觉得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欣怡！”刘运眼睛一亮，难以置信，却又难掩心中的喜悦，整个眼睛都黏在了对方的身上，还顽强地拖着他那不怎么利索的病体冲向了对方，似乎想要给对方来一个久违的拥抱。 可他还没有碰到对方，就被对方拉住了手腕往后狠狠一拧，刘运整个人就被狠狠按在了墙上，脸被墙磨变形了，还正好是受伤的那半边脸。 胳膊上和脸上的双重疼痛让他不由得惨叫出声，除真听着都替他疼得慌。 她现在十分怀疑他俩是不是真的谈过恋爱。 “欣怡！欣怡是我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欣怡，我是刘运啊！”刘运大声喊着。 可身后的人没回答他，相反手上的动作更用力地将他的胳臂一拧，刘运疼得厉害，忽然崩溃起来，“你不是欣怡！你是实验室的复刻品对不对？我的欣怡不会这么对我的！” 身后的人冷哼一声，语气森冷，毫无情谊可言，“我就是欣怡。” “我不信！你不是欣怡！我亲眼看见她的脑死亡通知的！” 孙欣怡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凑近了他的耳边低声道：“我当然认识你，刘运……你这个杀人犯！” 除真挑眉，靠在林归曷的旁边，也不着急救刘运，安静地听完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孙欣怡和刘运是高中认识的，后来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大一的时候确定了关系，刘运对她很好，两个人的感情也很顺畅。 直到毕业后，刘运进入了科研所，一年后，兽藤实验正式启动。 最初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刘运忽然忙了起来。 然后又是一年，实验室出了问题，因为没有做好保护措施，一个新来的实验员被兽藤攻击中毒了。 当时明明有阻断病毒的机会，但是刘运却选择了继续观察中毒之后的变化，终于在七天后，那个实验员死了。 而那个实验员，就是孙欣怡的亲哥哥。 那之后的孙欣怡伤心欲绝，调查得知竟然是刘运害死了自己的哥哥，于是她伪造了死亡证明，离开了刘运。 不仅如此，她还要让这些害死自己哥哥的人不得好死！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除真忍不住开口，想要探查出她背后的组织。 但显然她不是个傻子。 “你和他是一伙儿的，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除真赶紧摆了摆手，义正言辞道：“我怎么会和这个人渣！杀人犯！是一伙儿的？” “……啊？”孙欣怡也没有想到这个展开，全场估计就林归曷淡淡瞥了她一眼，心说专业业余演员上线了。 “可你们不是一起出来的吗？” “其实我们是私家侦探，这位先生请我们来调查一些事情，我们只是单纯的金钱交易，我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个杀人犯！真是太恶心了！现在我决定中止交易，弃暗投明了。” 孙欣怡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别想骗我！他一直被我们监视着，哪儿来的时间请你们？” 除真叹了口气，“没骗过啊……那就只能硬上了。” 她拍了拍林归曷的肩膀，林归曷便迅速上前，三两下就将孙欣怡制服了。 第九十一章 战争 科研所在市里还有一个分所，地方比较小，设备也并不十分完善。 最初的兽藤实验是在这里进行的，只是没有想到后面兽藤越来越不受控制，于是科研所几乎调用了全部的人力物力去研究，或者说是控制兽藤。 他们将兽藤运到了那边，这边因此就空置了下来。 刘运带着他们进入了科研所，科研所里面空无一人，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灰尘。 林归曷将捆绑好的孙欣怡推进了科研所，走到一边拉出两张椅子。 刘运本以为林归曷是体谅自己一个病人，却没有想到他将一张椅子递给了除真，然后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连个眼神都给没有给他。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刘运的手在空中尴尬地伸了一下，无奈地自己重新去拿了一把椅子坐下。 还找了一个毯子给躺在地上被打晕过去的孙欣怡盖上，却正巧摸到了她的手机。 刘运拿着手机，除真蹲到了他的边上，“有密码啊……” 刘运被吓了一下，瞥了她一眼，然后熟练地输入了一个密码。 那是他们确定关系的日子，当时他们一起换的手机密码。 本来不报什么希望，却没有想到竟然打开了。 刘运呆愣愣看着打开了的手机，还是在除真的催促下才动手翻起了其中的资料。 手机里面干干净净，就连对话聊天都是加密过的，好在她有用记事本记日记的习惯。 5月27日 今天我调查到了哥哥的死因，竟然跟刘运有关，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6月2日 今天有人找上了我，问我兽藤的事情，原来他们是一家跨境实验机构，和刘运所在的科研所是对立的。 他们说可以帮我报仇，只要我帮他们得到兽藤。 我答应了。 6月3日 在他们的帮助下，我给自己做了脑死亡证明，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个全新的人了。 我一定会报仇的！ 7月20日 他们将兽藤看得太好了，我们还需要时间。 12月18日 他们似乎有了进展，组织决定再观望一下，等他们研究出成果之后再动手。 5月12日 我在组织快一年了，我发现了组织的秘密，原来他们背后有军方背景，他们想要得到兽藤也不是为了研究，而是想要发动生物战争。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能让那些人不得好死，别的我都不在乎！ ……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啊……”除真喃喃道，震惊了会儿又气恼道：“她是脑子有病吗？为了自己的仇不惜发动战争！她哥哥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林归曷轻轻抚着她的脊背给她顺气，地上的女人呻吟一声。 孙欣怡缓缓睁开了眼睛，就正对上了除真那愤恨的视线。 她还没反应过来，刘运将手机界面递到了她的面前，尤其给她看了关于生物战争那一段。 孙欣怡愣了一下，随后无所谓道，“你们看见了又如何？你们阻止不了的，到时候我要你们全部给我哥哥陪葬！” 刘运沉默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痛苦的神色，他深深叹了口气，“当初并不是我不愿意给你哥哥治疗，是资方拖延，我没有办法……” “呸！我才不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分明就是你拖延了时间，才害死了我哥哥的，我要你们都不得好死！” 孙欣怡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刘运的解释。 刘运看着满怀恨意的孙欣怡，不由得涌现出一阵无力感，闭了闭眼睛，道：“既然你想要我死，那好，我愿意自杀，只要你阻止他们发动战争。” 孙欣怡嗤笑一声，道：“太晚了，组织已经顺利提取了兽藤的毒素，你们阻止不了的。” “毒素在哪儿？”除真拎起孙欣怡的领子，本以为这次还要费一番口舌，却没有想到孙欣怡竟然直接说：“想知道？我可以带你们去。” 除真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别想耍什么花样。” 孙欣怡只是笑着。 根据她的“友好”指路，他们来到了附近的一个水库。 距离他们几百米外的地方，一群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围在水库边上，他们的手中拿着一瓶黑乎乎的液体，正在往水中倒去。 “你们！住手！”除真大喊一声，往他们那边追去。 他们听见了动静，却只是更加快了手中的动作，黑色的液体倒入水中，一切都太晚了。 除真他们跑过去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倒完毒素跑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色的物质在水中扩散。 看着他们无能为力的样子，孙欣怡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就说了，你们阻止不了啊，现在毒素已经放进水里了，很快，全城的人都会被感染，变成丧尸，你们，全都活不了！” 看着孙欣怡的癫狂模样，刘运彻底崩溃了。 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让他彻底疯狂，竟然直接开启了幻境，企图将自己困死在幻境中。 除真和林归曷想要伸手去拉，却没有成功，林归曷只碰到了他的肩膀，下一秒他就骤然间消失在了原地。 “现在怎么办？”除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林归曷，刘运的事儿暂且放下，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必须尽快阻止毒素的蔓延。 突然，除真想到了自己的那只蛊虫，赶紧召唤出了蛊虫。 可看着这小小身子的蛊虫，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解毒的样子。 正在这个时候林归曷却突然从怀中掏出来一瓶催化剂，除真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他解释道：“刚才从实验室顺的，试试吧。” 除真将催化剂喂给了蛊虫，除真感觉到手中的蛊虫似乎变大了一点儿。 发现真的有用后，她便赶紧在蛊虫彻底生长前将它推入了水库中。 他们满怀期待地看着水底，那蛊虫喝了催化剂，整个儿生长了不少，大概有人的胳臂粗细了，却还在生长。 在它的身上，溢出绿色的粘液，被水冲刷之后再次长出新的粘液，而那些粘液在碰到水中黑色的物质之后，和其一中和，竟然真的将那黑色的物质消失了。 大概过了三十分钟，那些黑色的物质彻底消失了，蛊虫也像是消耗过大，又缩回了原本的模样，被除真收回了背包当中。 孙欣怡眼睁睁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他们谋划了那么长时间的计谋就这么失败了。 耳边忽然响起警笛的声音。 她下意识想跑，被除真按住了肩膀，眯着眼睛笑着道：“你想跑哪儿去啊？我给你叫了车，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啊。” 第九十二章 海边女童 孙欣怡被关了起来，她犯的事儿影响到了国际关系，牵扯巨大，必然不是简单的关几天了事的。 对于孙欣怡，除真没有什么好感，枉顾他人性命的人，监狱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可为了刘运的事儿，她不得已还是和林归曷一起见了她一面。 在监狱的这几天，她似乎变了很多，先前癫狂的样子不见了踪影，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像是行将就木的老者，让人不免唏嘘。 听说她将组织供了出来，公安机关当天就把组织的人全部抓了起来，孙欣怡功过相抵，免除死刑，只是后半辈子大概只能在监狱中度过了。 听到除真他们让她去救刘运的时候，孙欣怡沉默了很久，最后道了一声“好”。 除真还以为要多费口舌，却没想到她这么轻松就答应了，便时刻小心警惕着她耍诈。 幻境只有刘运才能开启，好在当时水库边，林归曷察觉到刘运的状态不对，在他进入幻境的时候眼疾手快在他肩膀上贴了一张符纸。 有了这一张符纸，他们就可以顺着符纸的痕迹跟着进入幻境当中了。 孙欣怡不能离开监狱，林归曷就把符纸递了进去，他念诀，符纸就带着三人进入了幻境当中。 睁开眼，依旧是上次来的时候的那个景象，不同的是城市正中间的那棵兽藤更粗壮了，藤蔓笼罩在整个城市的上空，几乎将城市遮挡地严严实实。 边上的房子似乎更加破败了，耳边传来阵阵嘶吼叫声，从街对面突然冒出来一个丧尸，直直冲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除真下意识要找东西抵挡，林归曷率先一张符咒过去，瞬间将对方烧得干干净净。 孙欣怡被吓到了，眼前的街道，熟悉又陌生。 “这是……” 除真淡漠着瞥了她一眼，毫不掩饰的厌恶，“如果你们的计划成功了，或许这个世界就会变成这样了。” 孙欣怡沉默着跟在他们的身后，目光忍不住落在周围。 她之前满脑子的恨意，只觉得全城的人都死了也无所谓，可当真正看见这震撼人心的一幕时才发现，她的浑身都在颤抖，难得有些庆幸。 幸好，他们的计划没有成功。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刘运的所在。 刘运这会儿的状态看上去并不好，身上好几处被划破的伤痕，大概不久前刚刚经历了一场追逐。 刘运看见除真他们先是扯了扯嘴角，又看见在他们身后的孙欣怡，嘴角的笑容便愈发的苦涩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除真他们走了出去，将这地方留给了刘运和孙欣怡。 孙欣怡走到他身边坐下，两个人静静坐着，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和地面对面了。 刘运忽然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哥哥，我其实很后悔，如果我当时没有听资方的就好了。” 那样或许他们还在一起，她不会那么疯狂地报复，甚至不惜加入那样危险的组织。 “我不后悔。”孙欣怡突然道。 刘运转头看她，孙欣怡仍旧望着前方破败的墙壁，道：“我以为我不后悔的。” “你杀了我哥哥，就算真正的责任不在你，但你也难辞其咎，我不后悔我做过的事情，但我看着这里的一切，我仍然很庆幸，我们失败了。我想我是恨你的，如果重来一次，我会选择别的方式报复，而不是这么极端的办法。” 她的眼神暗了暗，“我今后大概只能在监狱中度过了吧，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转头看向刘运，“你应该知道他们是让我来劝你的吧，其实我最初想，你死在这里才好，可后来一想，死太便宜你了，所以，就当做是赎罪吧，给你自己赎罪，也代替我的份一起，重新活一次吧。” 孙欣怡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像是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一样，干净，漂亮，不染纤尘。 他眼看着她站起身，走出了屋子，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和自己的人生。 林归曷从外面走了进来，递给他一瓶绿色的粘液，“这是杀死兽藤的办法，将它涂在兽藤上就可以离开幻境了。” 说完林归曷便和除真离开了，在他们离开幻境之后没多久，刘运也从幻境中出来了，出来之后他给林归曷和除真发了句“谢谢”。 再之后除真听说他参加了反境外组织生物入侵工作，小有所成。 帮助刘运和叶小彤之后除真又增加了好几天在现实世界逗留的时间，难得放松下来，在家里待着也无聊，林归曷便提议出去旅游，除真同意了。 两个人找了一圈儿的旅游景点，最终选择了距离这边不远的一处海滩。 当天连个人就自驾出发了，到了那边现在酒店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才正式出门。 除真换上新买泳衣就要往外面走，结果她刚走出房门，就被林归曷看见了，二话不说推进了房间，硬生生让她在外面又套了一件不透衬衫，这才让她出门。 除真看着他们俩，一个赛一个的保守，一点儿都不像是来海边儿旅游的，倒像是去国旗下讲话的。 她满不开心地撇了撇嘴，“真可惜看不到你的腹肌了，你不会根本就没有腹肌，所以才不敢露肉的吧？” 林归曷挑了挑眉，直接拉过除真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除真感觉到掌心硬硬的，不是腹肌是什么？ 脸一下子就红了，总觉得比直接见到还要令人脸红。 除真赶紧放下手，轻咳了一声，装模作样说了一句“还不错”，便赶紧溜走了。 林归曷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他们到海边的时候，发现海边空空荡荡，所有的人都围在了一块礁石旁。 凑热闹是人的本能，除真兴冲冲拉着林归曷凑上前去，刚走到近前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腐臭味儿。 仔细看去，竟然是一具八岁的女童尸体，尸体已经泡囊了，只勉强能够辨认出一点长相。 打听了之后才知道这是刚刚涨潮冲上来的尸体，等了半天也没人来领尸，不过看那样子，应该泡了有段时间了。 第九十三章 塔楼第一层 有人报了警，警察就将小女孩儿的尸体带走了，期间一直没人来认领。 傍晚时分，游客自发给那女孩儿办了个葬礼，除真也去了，给那女孩儿送了一束花，林归曷则发挥了专业优势，打算将那女孩儿超度。 林归曷站在海边，简单准备了一些东西，除真看不懂，就在一边陪着。 忽然他睁开眼睛，眉头紧蹙。 “怎么了？” 林归曷奇怪道：“她的灵魂似乎不再这个空间内，我找不到。” 两人觉得奇怪，但找不到也没办法。 他们在海边住了一阵儿，也尝试过再次招魂，但都失败了，一直到第二次副本即将开启，他们才回到除真的家里。 几天之后，除真第二次进入了副本。 睁开眼，她所在的是一个漆黑的房间，林归曷进入游戏之后就自动被判定为玩家。 在除真的面前，是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控制面板，正中心的位子上有六个框框，其中一个被自己的脸占据，其他几个全都是空白，界面上是偌大红字写着： 【等待队友中，请稍后。】 林归曷的面板上也同样是这样的界面，不同的是那个框框上显示的是他的脸。 “这是什么？我之前怎么没看见呢？”除真疑惑道。 林归曷道：“这是队友选择界面，上一个副本你是单人副本，所以才没有看见这个界面。看情况这次是六个人一组进入游戏。” “啊，那我们不在一组，是不是要分开了啊？”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和林归曷形影不离，现在忽然要分开莫名觉得有些不舍。 林归曷在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微微上扬，却很快收了回去，在界面上操作了一下，道：“只要双向选择就可以互相组队。” 除真面前的界面上跳出了一个聊天框： 【玩家林归曷邀请您组队，是否接受邀请？】 除真在“是”的按钮上按了一下，她面前的六个方框里面就多出了一张林归曷的脸，她不由得笑了一下，忽然就开心了起来。 两个人又等待了一会儿，就凑齐了五个人。 除真发现系统上是有每个人的介绍的，不过看上去是系统生成的，毕竟也有她自己的介绍：与恶心的虫子为伍，不像是好人的样子。 除真深刻怀疑这系统是在公报私仇！ 她又好奇地打开了林归曷的介绍，发现上面只有两个字：未知。活像是系统出了bug。 在等待最后一个队友的时候，除真将每个人的介绍都看了一遍。 第一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却遮挡不住他的啤酒肚。 【个人介绍：成功的背后不只有幸运和努力，还有……】 第二个是一个头发长长的，扎在脑后，小小的一绺从左额延伸到下巴，看上去极具艺术气息的男人。 【个人介绍：画画的手，可不干净哦。】 第三个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儿，穿着简单的校服，但她的介绍却很奇特。 【个人介绍：通灵人的预言，是神明的指示。】 她刚看完这些介绍，第六个人进入了“直播间”。 看见第六个人的照片，除真愣住了。 扯了扯身边的林归曷，除真指着那张照片犹豫着道：“这个……是不是就是我们上次在海边看见的那个女童尸体？” 虽然那具尸体已经被泡肿了，但还是依稀能够看得出来就是她。 没想到她也进入游戏了，怪不得当时找不到她的魂魄。 人齐了，游戏就开始，黑暗的世界渐渐变得明亮起来，等到睁开眼的时候，除真发现他们来到了海面上的一座塔楼。 这座塔楼矗立在一座小岛上，周围被海水包围。 塔楼只有三层，看样子是要他们通关这三层了。 林归曷和除真走近塔楼，发现剩下的四个人已经到了，中年男人和那个八岁的女孩儿站在边上，而那个画家和通灵女孩儿站在他楼前大肆争吵起来。 通灵女孩儿皱着眉不赞同道：“你怎么能随意触碰塔楼上的东西？” “我怎么就不能碰了？而且我就只是小小的碰一下！” “即便只是小小的碰一下也不行，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会沾染厄运，你会害死我们的！” “你有病吧，神神叨叨的，我就是碰了怎么了？你还要把我的手给剁了吗？” “你……你蛮不讲理。这是神给我们的指使，你这样迟早会遭报应的！” 两个人争执不休，即便看见有人来了也没有停下争吵。 眼看着他们吵得没完没了，中年男人不作为，甚至还挺有兴致地在一旁看戏。 至于那个小女孩儿则是不敢，怯生生待在一边，也不敢靠近那个中年男人。 除真和林归曷无奈，只能当了这个冤大头，上前将两人拉开，“好了，别吵了，正事儿要紧。” 他们这才停止了争吵，气哼哼对视一眼，又转过头，不看对方。 随后几个人简单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就进入了塔楼。 推开塔楼第一层，发现这简直就像是一个传送门，进入之后，世界扭曲，世界再次回转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不在塔楼内了，而是站在一片海滩上。 他们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冯阮阮，也就是那个八岁的小女孩儿，惊奇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忽然发现在海滩上似乎有一个人仰躺着。 她好奇地走了过去，发现那竟然是一具尸体。 紧跟着的通灵女孩儿叫夏玲儿，跟上去看见了那尸体，惊叫一声，“天哪，这里怎么会有尸体！” “刚来就玩儿这么大吗？”程习宿摸了摸自己的胳臂，总觉得一阵阴寒。 “我就说你不应该乱碰东西，现在厄运降临了吧！”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海边诡异的红日升起，远处的灯塔熄灭，很快就有巡逻的人发现了他们和尸体。 “喂喂喂，你们是干什么的？”巡逻人凑近看见了地上的尸体，骤然严肃了神情，指着他们道：“是不是你们杀了人？” 他们连连摇头，对方却不听，直接动手将他们全部带回去。 整个世界显得那样正常，有序，除真和林归曷都在最后，互相对视一眼。 总觉得在这一片平静之下，隐藏着极深的风暴。 第九十四章 警局惊魂日 很快，他们就被带到了警局，警局内走动着不少的警察，寻着开门的声音，转头看向他们。 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面无表情的样子，说是严肃又好像不太对劲。 冯阮阮有些害怕，往人群中凑了凑，除真正好站在她边上，她就贴上了除真的腿。 除真低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小声安抚了一句“别怕”。 女孩儿抬头看了眼除真，似乎是稍微安了新，乖巧地点了点头，又小心地攥紧了除真的袖子。 除真任由她动作，忽然手心被塞了一张纸。 转头望过去，是林归曷将两张符纸塞到了她的掌心。 看来他也发现这里不对劲了，除真将其中的一张递给了女孩儿，还专门叮嘱了她别弄丢了，另一张则小心收好。 冯阮阮小心地将符纸藏好，这会儿功夫，他们就已经被带到了审讯室门口。 几个警察将他们分开，冯阮阮下意识攥紧了除真的手，却被那警察用力拽开，拖进了房间内。 六个人被分开关进了审讯室中，审讯室非常狭窄，不到十平方米的窄小房间内，没有窗户，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 除真乖乖坐在了椅子上，警察想要将她的手铐在了桌子上，除真赶忙将手缩了回来，“警官，人真的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就是路过而已，就没必要铐起来了吧？” 警官缓缓抬起头，目光凶狠，“让你铐就铐，你们如果真的清清白白我们肯定不会污蔑你们的，但是你们出现在尸体边上，有重大嫌疑，必须要在这儿关押二十四小时才能离开。” 他一把拽过除真的手腕，不说三七二十一就要强制铐上。 除真手上暗自用力，却发现根本撼动不得分毫，就这么被铐在了桌子上。 她本以为对方将她关进审讯室之后会问些什么问题的，可对方将他铐上之后就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了。 “警官！你不问问我吗？”但她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门在她的面前被无情合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真莫名感觉到一种被监视的感觉，可这里明明连个摄像头都没有。 她四下望了眼，确定没有摄像头，却还是谨慎地拢了拢手，从手中爬出来一只蛊虫。 蛊虫爬下桌面，贴着地面走到门口，又顺着门缝爬了出去，左右张望了一下，在走廊上寻了个隐秘的角落趴那儿不动了，那双眼睛却四下瞟着，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除真借着那小小的蛊虫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渐渐的她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 在她没有发现的审讯室角落里，忽然一阵红光闪烁，在那里，竟然有一个隐藏的摄像头。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门终于被打开了。 听到声音除真立刻清醒了过来，抬头，看见门外进来的正是之前的那位警官，“时间到了，你可以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个警官看上去比刚才更加不对劲，但若要说哪里不对劲，又实在是说不上来。 警官帮她打开了手铐，靠近的时候，她忽然闻到了一股很明显的尸臭味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她立刻意识到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类！ 睁大了眼睛转头望过去，就看见刚才还专注于给自己开手铐的警官忽然转头看向自己。 两个人挨得很近，除真甚至能够看见他脸上隐隐掩藏不住的尸斑。 他咧嘴一笑，歪了歪头，骨骼转动间发出“嘎啦”的声音，下一秒，他就冲着除真扑了过去。 好在她的手铐刚才就已经被解开了，她顺势往下一躲，警察扑了个空。 趁着他扑空的空挡，她赶紧往门外跑去，可打开门她才发现，不仅仅是刚才那个警察，整个警局的人都陷入了暴动之中。 整个警局的人都四肢扭曲，像是装了假肢身体不协调，但扑上来的速度却很快，直直冲着除真而来。 迎面扑上来一个警察，除真灵巧躲了过去，很快身后的警察就到了，她赶紧甩出蛊虫，蛊虫瞬间将身后的尸体包裹，很快，那尸体就被全身腐蚀，只剩下了一堆骨头架子。 她趁机将林归曷给自己的符咒点燃，一边小心躲避着眼前的尸体。 可奈何这些尸体实在是太多了，即便她有蛊虫也有点儿坚持不住。 忽然，就听见咔哒一声，隔壁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那房间里面的人正是林归曷。 林归曷手持桃木剑斩过面前的几个尸体，很快就来到了除真的面前，拉起处真的手，“先出去。” 两个人往外走去，林归曷在前面斩杀尸体，除真在他身后操纵蛊虫，两个人配合十分莫启。 他们快速往外移动着，其他的几个人这会儿听到了动静也都想办法从审讯室出来了，很快就加入了战局之中。 正在这时，除真看见了缩在角落里面的冯阮阮，便顺手将她往怀里一抱，就朝着门外冲去。 等他们这一群人逃出警局之后，整个警局忽然被一场大火包围。 就像是纸糊的一般，三层楼的警局瞬间被烧没了，化为了飞灰。 等到火焰燃尽，地上只剩下了偌大的一片焦黑。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那些警察怎么忽然就变成丧尸了？”程习宿拍了拍胸口，还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没人理他。 不远处，从黑暗中走来一个人影，冯阮阮最先发现了那个男人，瑟缩着躲在了除真的身后，扯了扯除真的袖子，让她往那边看。 除真望过去，发现那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头上戴着一个帽子，脸上还有一道疤。 在这空无一人的夜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谁都会心怀警惕。 更何况他们刚刚大战了一警局的丧尸。 男人在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了，像是看出了他们的警惕所以没有上前，开口，“你们刚刚是不是遇到丧尸了？” 第九十五章 第一夜 “你怎么知道？”除真上下扫了一眼这个男人，目光警惕。 “你们是看见海边的尸体然后才被警察带到这里来的吧？” 他说得精准，却更加让人生疑。 男人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这个世界早就不对劲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经常会出现一些丧尸困境。海边的事儿我也遇到过，那具尸体就是将你们引入丧尸困境的幌子，要是你们没有逃出去，你们就会成为那些丧尸中的一员。” 中年男人也就是钱大生被吓到了，赶紧拍了拍胸脯，暗自庆幸他们成功逃出来了。 “既然你明知道这边这么危险，那你还在这儿做什么？”程习宿上下扫了一眼男人，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其实我是要赶去下一个困境的，没想到正好在这儿碰上了你们，你们要与我同行吗？”他发出了邀请，六人组很快就答应了。 虽然明知道这人有些不对劲，但眼下他们正愁不知道该去哪儿呢，刚好来了个npc给他引路，他们怎么会拒绝呢。 于是六人组和这个陌生男人便一路同行，路上除真得知了这个男人叫做赵思铭。 除真三两句话就和人聊熟了，又装作若无其事忽然问了一句，“我们素不相识，你怎么就会想到找我们同行呢？” “多个人多个帮手嘛，这里这么危险，我一个人也害怕。”男人眼睛眯起，不知道是不是周围氛围的原因，让他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假。 除真也礼貌笑了笑，故意放缓了脚步，和林归曷并排走。 “你有没有觉得他很不对劲？”除真凑近林归曷的耳边小声到，林归曷点了点头，“小心点。” “你们也觉得他不对劲是不是？”程习宿突然凑了上来，除真瞥了他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谁知道程习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我就觉得他很不对劲，你想啊，这大晚上的，也没什么人，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一个……” 除真礼貌地听着，内心很想逃。 【啊——说悄悄话了，他们凑得也太近了吧。】 【怎么感觉两个月时间没见，他们的相处更加自然了呢？一下子从热恋中变成了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有没有！】 【不行不行，太上头了，我怎么能在恐怖直播间磕cp这么上头啊。】 【画家小哥哥，虽然我承认你长得不错，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cp的画框了？】 【您好，这里是cp框，单身狗请自动远离，否则我就要报警啦！让刚才那群警察来抓你！】 【小哥哥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要加入他们而已（狗头.jpg）】 六人组跟着赵思铭来到了一座中学，学校非常破旧，连门口的学校名称的牌子都已经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铁门都已经生了锈。 若不是从学校内时不时传出来孩子嬉闹的声音，他们还真的怀疑这座学校是不是还在使用。 这里就是他们的第二个丧尸困境。 “我现在给校长打电话，你们就伪装成来要给学校捐款，提前来考察的企业家，这样我们才能进入学校。”赵思铭拿出手机，给他们安排好任务之后就开始给校长打电话。 那动作熟练得，仿佛做过很多次一般。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校长原先有些不耐烦，但一听见他们是来捐款的之后，立刻变得热情了起来，甚至还说要亲自来迎接。 虽然赵思铭哥自己各种推辞，但还是盛情难却。 他们在门口等了不到十分钟，校长就到了。 校长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一笑起来脸上的褶子就藏不住，看见他们，立刻堆了满脸的笑，“你们就是来给我们学校捐款的吧，真是太感谢了，真的太感谢了。” 她一个个跟他们握手，路过除真和林归曷的时候两个人都摆了摆手微笑着拒绝了，校长也不生气，越过他们跟下一个握手去了。 倒是钱大生，大概是生意场上做多了这种表面功夫，场面话说得那叫一个漂亮，很快就和校长聊到了一起去。 明明身无分文，都快把学校建多少楼都给规划好了。 “那我先带几位参观一下我们学校吧？”校长在前面带路，路过赵思铭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赵思铭依旧微笑着。 林归曷正好站在他们身后，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没做声。 校长带着他们在整个学校逛了一圈儿，学校确实是不大，除了两幢教学楼就是一个巨大的操场，操场前面是个高高的旗杆，上面没有挂着国旗，只是光秃秃的一根杆子。 再往后走就是食堂和两幢宿舍楼。 校长给他们安排了宿舍，虽然他们有男有女，但学校宿舍不够，只能将他们都在男生宿舍安排了两间紧挨着的宿舍。 女生住一间，男生和赵思铭住一间。 校长带他们分配好寝室，便略带歉意看了他们一眼，“真是抱歉，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你们可以自己在学校里面逛逛。” 等到校长走了，赵思铭忽然变了脸色，原本笑呵呵的模样骤然褪去，严肃着脸，道：“你们千万要小心，这里不对劲。” 这句话像是一个开关，让整个房间都骤然冷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没接茬儿，但对他的话其实也只能信一半。 下午的时候他们又分散开来在整个学校里逛了一圈儿，无非是打听一下学校有没有怪谈之类的，可打听出来的结果是这学校除了穷，其他都很平静。 就好像这真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学校。 不过虽然他们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的地方，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轮流守夜。 不过女生这边因为有个小孩儿，就只有除真和夏玲儿守着。 这一夜平安度过，他们以为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直到第二天早上。 门外人声轰动，原以为是初中早上起来跑步，出去之后发现确实是所有人都往操场的方向跑去，可看他们神情紧急，不像是跑操的样子。 他们跟着往操场跑去，到了操场才发现，学校里竟然死了人。 操场上，一个小男孩儿的尸体被对穿挂在了旗杆上，鲜血还在往下滴落。 孩子们惊恐着站在旗杆下面，瑟缩着抱在一起，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第九十六章 第二夜 “去去去，都回宿舍去，今天别出来！”六人组到的时候，校长已经组织了人将所有的孩子都赶回了宿舍。 “校长，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除真抬头看那旗杆上的尸体，放那么高，根本拿不下来，也不知道那个凶手到底是怎么将他挂上去的。 校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一大早的就发现这边……” 她有些说不下去，深深叹息了一声，抬头又看了一眼旗杆上的孩子尸体，不忍多看一般，很快将目光落下。 除真先是宽慰了校长几句，人情做足了这才开始打探消息。 “校长知道那孩子是谁吗？” 校长道：“已经叫人去登记了，应该很快就出结果了。” “之前出过这种事儿吗？” 校长赶紧摇头，“怎么可能，今天还是头回遇见这样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校长更咽着啜泣了两声，最后也没有说下去，只摆了摆手，道：“你们也赶紧回宿舍待着吧，我待会儿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有了之前警局的事儿，他们都快对警察ptsd了，希望这边的警察不会又是一波丧尸。 “我们现在怎么办？”坐在寝室里，钱大生道，“那校长说要报警，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我看，凶手已经很明显了吧。” 众人闻声望向程习宿，除真有些震惊，“你知道谁是凶手了？” 程习宿一指赵思铭，“不是他还有谁？就是他带我们来这边的，一来就死人了，肯定是他做的！” 赵思铭被人这么一指认，也不由得生起气来，“我昨天晚上一直和你们在一起，轮班的时候你们也看见了我没出过宿舍，怎么就说是我做的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就是用了什么别的办法呢，反正我看你就是很奇怪！” “你血口喷人！” 两个人就这么争论了起来，其他人赶紧上前调和。 赵思铭也是个气性大的，被人这么一指责，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去。 林归曷站的地方就在门口的位子，往边上一让挡在了门口，“外面很危险，最好不要独自行动。” “他跟人家是一伙儿的，应该是那些小孩儿怕他才对，他有什么好怕的。”程习宿阴阳怪气了一句，赵思铭更气了。 回头怒视了一眼程习宿，狠狠一把推开了林归曷，径直走了出去。 他想要找死，其他人自然也没有拦着的意思。 几个人在宿舍里面呆了一会儿，除真提议出去询问一下那个死的小男孩儿的信息，可剩下的人似乎都不太愿意。 程习宿还被气着，不愿意出门，更不想碰见赵思铭，冯阮阮胆子小，夏玲儿在宿舍陪着她。 至于钱大生，那根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能躺赢自然最好，怎么可能会出去呢。 于是最后就只有除真和林归曷出去调查了。 【太好了，我cp的单线任务又来了，gkd!gkd!】 校长让孩子们都在宿舍楼待着，想要找人问话很简单。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那个小男孩儿的身份，是初一二班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男孩儿，成绩不突出，人缘也一般，总之就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了他呢？ 两个人百思不得其解，便又去了一趟教学楼，找到了他的班级，路上还撞上了赵思铭。 程习宿也看见了他们，却只当做没看见，径直走了过去。 除真他们到了初一二班，进去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 之前校长带他们参观的时候就路过这里，但当时教室里都是人，他们的自然关注点都在孩子身上，现在教室里面空无一人，他们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教室里，每一张桌子上都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灰尘，像是很久没有人用过了一般。 可明明他们之前还看见孩子们在教室里玩闹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们在外面探查，一直到了傍晚才回到寝室，黑漆漆的夜晚看上去很是恐怖。 两个人走到寝室门口，除真忽然发现，从他们这个宿舍楼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根旗杆，月光洒落在那旗杆上。 除真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忽然发现不对劲，猛然间回头看向那旗杆。 “怎么了？”林归曷问了一句，除真伸手指着那旗杆，声音有些干涩：“那旗杆上面的尸体……不见了。” 那孩子的尸体被牢牢钉在顶端，根本不可能放下来，他们和校长都没动，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呢？ “你们回来了，我们正打算出去找你们呢。”钱大生从宿舍里面走出来，看见两个人愣了一下，很快便欣喜了起来。 这大半夜的，他可不想出门找人，多危险啊。 林归曷问他：“今天门口有人经过吗？” 钱大生愣了一下，“啊？没有啊，那边就是操场了，今天刚发生了命案，谁会过去啊，躲还来不及呢。” 这宿舍门口的路是通向操场，也就是通向旗杆的唯一道路，他们的宿舍正好在一楼，如果有人经过他们肯定知道的。 若是没有人经过，那那个孩子的尸体是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 见两个人神情严肃，钱大生也紧张了起来，“是，是又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林归曷指了一眼那旗杆，“自己看。” 说完便进了屋子，过了会儿，身后传来钱大生的惊呼，“我去，那尸体怎么不见了？” 剩下的几人也走了出去，看见尸体不见了的时候脸色都有些难看。 程习宿直接一把拽住了赵思铭的领子，“就是你！你今天出去了一下午不知道是去做什么的，肯定是你干的！” “怎么就只有我了？他们也出去了啊！”赵思铭说的是除真和林归曷。 但相比起赵思铭，他们自然是更加相信除真他们了。 反正程习宿是坚定相信就是赵思铭做的，于是当晚，程习宿特意选了个离赵思铭最远的位子睡下。 然而到了第二天，又有一个孩子死了。 第九十七章 又死人了 【又有人死了，两天死了两个人，这也太刺激了吧。】 【哎呀，好可怕啊~小姐姐一定要当心哦~】 【楼上的，你幸灾乐祸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么明显啊，我都没法儿当做没看见了。】 一群人站在旗杆下，校长正站在在边上哀戚戚地掩面而泣。 夏玲儿绕着旗杆走了一圈，怎么都想不通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放上去的。 程习宿昨天就觉得是赵思铭做的，这会儿更是直接拽住了他的衣领，“肯定是你做的！你昨天晚上肯定出去过了！” 赵思铭用手去掰他的手，一边皱着眉解释：“不是我做的！我也没有出去过！你们全都能作证的！” 校长擦了擦眼泪，不明白程习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人是他杀的？” 她有些害怕地往后面缩了缩，很快又满怀怒意地瞪着赵思铭，像是也相信了程习宿的话。 除真刚想解释这只是他们的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人就是他杀的。 而且她刚才已经跟林归曷小声确认过了，昨天晚上赵思铭并没有出过宿舍。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校长就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臂，除真立刻感觉到手腕上被她碰到的地方有一阵明显的凉意。 校长哀求道：“几位，求求你们帮帮我们吧……” 除真赶紧将校长搀扶起来，实则却小心地避开了校长的手。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落在剩下的几个人身上，询问了一下他们的意见。 他们无疑是想要知道真相，且不说他们也在这学校当中，生命也受到了威胁，而且那些都是无辜的孩子，他们也不忍心再有孩子惨死，便都点头答应了。 除真这才换上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校长您放心，这事儿我们肯定会管到底的！” 几人：这变脸速度川剧啊。 除真一拍胸脯保证，校长立刻感激地连连应好，最后被几个孩子送回了校长室。 几个人回到宿舍，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将赵思铭关起来。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这个人突然出现本身就足够让人怀疑了，而且只是暂时捆起来，找个人看守而已，也合理。 赵思铭却不干，各种哭嚎。 除真：“你若是不敢，就更证明是你做的。” 赵思铭这才不情不愿地被绑了起来。 程习宿是最亢奋的，兴致勃勃地将男人绑在了一间空宿舍里，并且主动要求看着他，剩下的人就在学校中寻找线索。 夏玲儿和小女孩儿去各个地方大厅搜集今天死的那个孩子的消息，除真和林归曷就带着钱大生去了一趟校长室。 路上林归曷问除真，“你刚才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除真想起校长那微凉的触感，不像是人类。 她将这事儿说了出来，林归曷若有所思起来，提醒了一句小心。 “小姑娘别害怕，有我在呢，我肯定会保护你的！”钱大生说着就要伸手去拍处真的肩膀。 林归曷将除真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钱大生就扑了个空。 “没必要。” 钱大生被拂了面子，当下就有些生气，啧了一声，很是不满。 奈何剩下的两个人都没人搭理他。 他自顾生气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上了他们，只是之后的路上都是各种的阴阳怪气，尤其是看除真和林归曷靠得近的时候，那话简直没法儿听。 除真翻了个白眼，很快他们就到了校长室。 除真上前敲了门，“校长您在吗，我们来问些问题。” 里面一片安静，过了会儿才有人慢吞吞走出来，打开了门。 屋内一片漆黑，从里面散发出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香水味儿，只是那香味刺鼻，冲得除真皱起了眉头。 “校长，您办公室这是什么味道啊。”除真不由得问道。 “哦，我喜欢的一种香水儿，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一瓶。”她说完就要去拿，除真赶紧摆摆手拒绝了。 她可承受不了这味道。 校长将他们让了进来，进去之后除真发现这办公室的窗帘是合上的，便走过去想要将窗帘拉开，“校长这白天还是开一下窗比较好吧。” 只是她的手刚碰到窗帘就被校长给攥住了，“不用了，我不喜欢太亮。” 除真松了手，校长把窗户又拉紧了一些，将阳光彻底隔绝在了外面。 除真看着她的动作，更加觉得这个校长有问题。 “我们来这儿是想问问您关于今天死的那个孩子，他……”钱大生开口，本来是想问问那个孩子叫什么，成绩如何，却骤然被除真打断了。 “我们想先给孩子验一下尸，才能确定那孩子是怎么死的，所以方便将那孩子的尸体放下来吗？” 钱大生不满地看向除真，除真没搭理他，只看着校长。 校长愣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恐怕是不行，你们也看见了，那旗杆子那么高，怎么放得下来啊。” “可昨天的孩子不就被放下来了吗？难道不是您做的吗？” 钱大生闻言想起了昨日傍晚时分看见的光秃秃的杆子，忍不住抖了抖，也顾不上生气了。 校长眨了眨眼睛，“这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哪个孩子擅长爬杆儿，弄下来的吧。” 她回答得很不真诚，就算是要骗人也不带这么敷衍的吧？ 之后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不痛不痒的问题她倒是会好好回答，可一旦问到了重要消息就打哈哈过去。 最后他们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重要的线索，无奈只能原路返回了。 回来的时候夏玲儿他们也到了，他们倒是有些收获。 那个死去的女孩儿叫做李倩，是初二三班的班长，长得漂亮，和同学相处很好，也没什么仇人。 最重要的是，她和昨天那个小男孩儿没有任何的联系。 这倒是麻烦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他们决定先休息一晚，至于赵思铭这个具有重大嫌疑的人，他们决定轮流看守。 现在晚上十点，到明天早上六点正好八个小时，林归曷、程习宿、钱大生，最后是除真和夏玲儿一块儿，每组两个小时。 刚过午夜，一声惊叫打破了一片寂静。 “啊——又，又死人了！” 第九十八章 第三夜 钱大生是大半夜被尿憋醒的。 他看着外面全黑的天，想起这两天的见闻，到底是有些害怕的，可这会儿正好轮到程习宿看管赵思铭，整个宿舍里面就只剩下了他和林归曷。 想起白天和林归曷结下的梁子，他又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去让林归曷陪自己去上厕所，也觉得对方肯定会拒绝。 于是他虽然害怕，但还是自己一个人走出了宿舍楼。 路上哆哆嗦嗦，口中念叨着“诸天神佛，保佑我一定别遇上什么藏东西啊，保佑保佑……” 好在这一路倒是平平安安，一直到上完厕所回来，眼看着前面就是宿舍门口了，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可正是这个时候，他余光忽然瞥见了月光映照下，那高高的旗杆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他僵着脖子，慢慢转过头去，这一看他就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啊——又，又死人啦！” 之前那旗杆上，正被对穿了一具尸体。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尸体看上去比之前的尸体体积更大些，像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尸体。 钱大生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其他人听到声音赶紧跑了出来。 但是他们刚出来，就看见程习宿从看管的房间慌里慌张跑了出来，“不，不好了，赵思铭不见了！” “什么！”他们赶紧进了那空宿舍，发现那原本绑着赵思铭的椅子上空荡荡的只剩下了绑他用的绳索，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就说他肯定是凶手！外面是不是又死人了？肯定是他干的！”他们这才想起来外面旗杆上的尸体，几人赶紧跑到旗杆下。 等到了才发现，那旗杆上的人，竟然就是赵思铭！ 这下可以排除赵思铭的嫌疑了，只是这个排除的方法极端了一点。 程习宿也有点儿难以置信，“怎么会……” “你怎么回事儿？人从你手上跑了你都不知道？”钱大生指着程习宿就开始责备了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我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觉得很困，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后来我被你们吵醒了，醒来就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什么不见了，我看就是你动的手，不然怎么我们看着的时候都没事儿，就轮到你了就出事儿了呢。” 程习宿连连摆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我也不知道的……” 他没有想到，率先出来替自己说话的竟然是一开始就和自己争执不休的夏玲儿，“我在他身上看不到冤魂，应该不是他杀的。” 钱大生却还不依不饶，“你说不是就不是？你要真这么厉害，你怎么之前没看出来那个赵思铭也是无辜的啊。” 夏玲儿也蹙了蹙眉，有些奇怪，“他的灵魂很奇怪，雾蒙蒙一片，我什么都看不清。” “什么意思？我看你就是在装神弄鬼！”钱大生并不相信这些牛鬼蛇神的。 现在这游戏里奇怪他不得不接受，但要说同样作为主播，有人能够捉鬼通神，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夏玲儿刚想要反驳，林归曷开了口，“除了他身上，这个学校有冤魂存在吗？” 夏玲儿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她以为林归曷是让她探查一下前两天死去的孩子，便点了点头，探查了一下整个学校，可越看越觉得奇怪，“奇怪，我没有在学校看到任何的冤魂存在。” 除真和林归曷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猛然间想通了什么，赶紧道：“快离开学校！” 他们忽然想起来，这个赵思铭或许跟海边的尸体一样都是引他们进入丧尸困境的幌子。 而之所以在这个学校看不见冤魂，是因为这整个学校都不是人！ 两个人神情严肃，大家都被吓到了，下意识听从，可为时已晚。 旗杆上那具尸体忽然动了，眼睛骤然间睁开，挣扎着将自己从旗杆上“拔”了下来，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地上。 几人被吓了一跳，赵思铭的身体已经动了起来，冲着他们的方向扑了过去。 林归曷迅速甩了一张符纸过去将人暂时定住，大喝一声“快跑”。 他们赶紧往操场外面跑去，可他们刚跑了两步，就发现整个操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包围了。 操场边缘，全校的师生都已经变成了丧尸，正缓缓朝着他们的方向过来，其中还明显能看见校长的身影。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钱大生骤然白了脸，念叨着这下死定了。 除真好林归曷还算是冷静，林归曷冲在前面，用符咒开除一条道路，剩下的人便跟在他的身后。 好不容易跑出了操场，他们才发现他们太天真了，操场外也已经全部被丧尸围了起来。 但他们好歹也是经过警局的锻炼的，虽然这次的数量远不是警局可以比拟的，但忍到了绝境就是能够挖掘出一些潜能的。 路上他们捡了几根棍子防身，将扑上来的丧尸一个一个甩开。 最后还真被他们给逃了出来。 不过他们没出校园，校门口距离他们太远了，他们只能跑进了教学楼，本来想找个教室躲的，没想到这教学楼竟然还有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是铁门，不容易攻破，六个人就这么挤在了一个狭窄的地下室内。 他们在地下室待了一天一夜，幸好在副本世界中没有什么饥饿的感觉，不然的话他们怕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 期间除真和林归曷曾经在白天偷偷溜出去过，想要看看白天他们是不是恢复成之前那副清明的模样。 但或许是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它们也就懒得伪装了，即便是白天也是丧尸的模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白天的他们并不活跃，可到了晚上，他们就尤其的活跃。 本想着趁着白天逃出学校，却发现校门口一直有丧尸看守，他们只要敢冒头就立刻会引来丧尸的围攻。 正在他们想着该如何逃脱的时候，冯阮阮忽然惊呼一声，“这里好像是一个暗门！” 第九十九章 实验室 林归曷走过去，发现那里确实是一道暗门，只是暗门的颜色和墙壁十分贴合，他们才没有发现。 既然外面出不去，他们只能选择往里面走。 打开暗门，门后是很长的一个通道，通道很大，可以容纳三个人同时经过。 林归曷和除真在前面小心探路，刚走了一步，就迎面飞来一支箭矢。 除真往边上闪了一下，那箭矢便贴着自己的胳臂飞了过去，直直插入了地上的泥土里。 她走过去将那箭矢拔了出来，发现那其实就是一根顶端被削尖了的木棍儿，但那力道，若是真的被刺中，怕是不死也残。 几人愈发警惕了起来，之后这一路上更是好几处致命机关，好在都有惊无险。 很快他们就到了通道的末端，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扇铁门，门上还挂着锁。 就是最普通的那种用钥匙打开的锁。 趁着没人主意，除真悄悄放出了蛊虫，蛊虫钻进锁眼里，锁就咔啦一声开了。 程习宿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这锁这么不牢固吗？这么简单就开了？” 除真道：“可能年代久远，锁老化了吧。” 除真伸手要去开门，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门就被林归曷挡住了，率先一步打开了门，还顺便挡在了除真的面前。 门被打开，门后一片寂静，除真从林归曷的身后探出脑袋，发现在那扇门的后面，是一个女人。 女人长得很漂亮，即便只是穿着简单的衬衫配牛仔裤，衣服也都已经脏兮兮的了，头发乱糟糟的，也难掩的漂亮。 女人看见他们之后眼中流露出惊喜的神色，“你们，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除真问道，女人似乎想起了伤心事，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我，我叫魏婉，是外来者，被人骗到这个学校当老师的，没想到刚来没多久这个学校的人就都变成了丧尸，还把我关在了这里。” “那他们为什么没有杀了你？”除真满脸疑惑，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的。 魏婉道：“那是因为他们想要利用我吸引更多的学生！” 怕除真他们不相信，她还打开了边上的一个电视机，除真这才发现在侧边的墙上，还有一个镶嵌式电视机。 现在电视上正在播放一个广告，正是这个学校的宣传片。 广告内，每走过的楼房都无比的熟悉，却又十分陌生，因为那些楼房看上去都很新，和外面的房子完全不一样，但看布局确实是这所学校。 而其中在学校中穿梭的不是魏婉又是谁。 她本身就漂亮，走在这漂亮的学校内，更是吸引人的注意力，若是有人看了这广告，怕是还真会有人将孩子送来这儿。 “他们吸引孩子们来，其实就是为了做实验！我之前不小心看见了，在这个学校里有一个隐蔽的实验室。”魏婉放低了声音道。 之后他们跟着魏婉，偷偷潜入了实验室。 那实验室就在校长室的隔壁，校长室所在的楼层有好几间屋子，可他们进去了才发现，那么多的房间全部都被打通了，变成了一整间。 里面放了一整排的白色病床，上面躺着无数的孩子的尸体，还有的则因为数量巨多，被随意地撂在了地上，堆叠在了一块儿。 房间和校长室被一扇门打通，可以直接从校长室通到这里。 除真想起之前校长喷香水的事儿。 那么浓重的香水味儿，怕就是为了遮挡这些尸体的尸臭吧。 “天哪，他们这是杀了多少人啊！”夏玲儿捂住嘴，想起这整个学校的丧尸，这得死多少人才能有这个数量啊。 这么想着，他们便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天的时候他们就是在这里改造这些尸体，将他们‘复活’，其实就是变成怪物一样的丧尸。” 魏婉恶狠狠骂了一声：“这群畜生！求求你们一定要毁了整个学校，不要让更多的孩子受到伤害了。” 程习宿立刻答应下来，“你放心，我们肯定会毁了这个学校的！” 可除了他，剩下的人却是一片安静。 程习宿奇怪地看向他们，“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孩子被杀吗？” “现在不是我们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们能不能做到。”夏玲儿冷静道，以及他们是否有必要这么做。 程习宿却觉得夏玲儿冷漠，一直在那边劝说剩下的人。 钱大生一如既往地打哈哈，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看指望不上钱大生，就将目光转向除真和林归曷。 除真其实也有些犹豫。 若是从之前警局的事情来看，警局被烧了，他们才算是通关了。那么按照这个思路，是不是真的只有彻底毁了整个学校，他们才算通关呢？ 林归曷看向除真，看她点了点头，“我同意毁了学校。” 林归曷便也跟着点了点头。 眼看着除真点了头，夏玲儿思量一番竟也同意了。 她看得出来林归曷和除真不是莽撞的人，他们既然答应了定然是有自己的考量，况且在他们这群人中间，唯有林归曷有自保的本事。 她是万万不能失去这个靠山的。 至于冯阮阮和钱大生，剩下的人都答应了，他们不答应也没办法了。 他们不敢在实验室久留，回到了他们之前待的地下室商量对策。 “擒贼先擒王，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杀了校长。”林归曷道。 整个学校那么多的丧尸，要是直接冲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将目标定在了校长的身上。 魏婉给他们画了一张学校的地形图，虽然他们之前已经绕过好几圈了，但还是有疏忽的地方，魏婉给的这张图却十分详细。 除真和林归曷看了一眼，确定那上面的信息和他们之前去过的地方都对得上，这才对这张图多了几分信任。 第二天，趁着白天，他们开始了行动。 出发前，魏婉还特意叮嘱了一句：“现在全校都没有一个正常人，所有的孩子都已经被同化了，你们千万要小心。” 第一百章 奇怪的小女孩儿 这会儿正是白天，路上的丧尸不多，大部分都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只偶尔有几个在路上走着。 六人组带着魏婉一边小心躲避着丧尸，一边寻找着校长的踪影。 之前他们去实验室的时候，校长并不在里面，隔壁的校长室也是空空如也。 校长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他们在学校找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校长的踪影。 正当他们打算先回去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一个小女孩儿正站在他们的身后。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体育器材室，器材室里面很黑，只有从窗户口透进来的一点点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零零散散地摆满了乒乓球拍等各种的器材，那边太暗了，他们没有发现。 魏婉也是偶尔扫过，才发现在那架子后，露出一双眼睛，正直直看着他们。 她被吓了一跳，不由得惊叫出声。 “你喊什么呢，小心把外面的丧尸引来！”钱大生喝止了一句，就看魏婉颤抖着手指向那架子后面，“那，那架子后面有人！” 几个人赶紧往后缩了缩。 仔细看去，发现那架子后面竟然真的有人。 那是一个身上穿着破旧衣衫，小脸蜡黄，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儿，。 也不知道她站在那儿多久了，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们。 想起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后面就有这么一个不明生物一直这样盯着他们，就不由得觉得脊背发寒。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嘶吼声，顺着窗外往外看去，是一个穿着运动服，脖子上还带着一个哨子的男人，看上去像是体育老师。 他正缓缓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到门口了，这下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了。 林归曷挡在他们的前面，手上的符咒微微闪烁着金光，准备等那体育老师一进来就立刻出手制服他。 外面“人”的手已经碰到把手上了，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站在架子后面的女孩儿忽然拉开把手冲了出去，门外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追了上去。 他们就这样脱困了。 几个人松了一口气，同时又隐隐觉得奇怪。 “刚才那个女孩儿是不是和我们一样都还是人类啊？不然怎么会帮我们？我们去救救她吧。”夏玲儿犹豫着道。 魏婉立刻摇了摇头，“不可能！学校里绝对没有正常人，你们千万不要被骗了。” 夏玲儿却不相信她。 “可她刚刚救了我们啊，若真的已经被同化成为丧尸了，她为什么还要救我们呢？这根本就说不通啊。” 相比起魏婉，她宁愿相信救了他们的小女孩儿。 钱大生文坛轻嗤了一声“妇人之仁”，夏玲儿立刻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万一她真的是丧尸怎么办？把她救下来让我们去死吗？” 夏玲儿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可还是坚持那孩子是正常人。 程习宿和她一样的想法，“我也觉得那女孩儿没有被同化，况且，人家刚刚还救了我们，就算真的是被同化了也是好的。你们要是不放心大不了我们仔细看着不就行了。” 可剩下的人都犹豫着没有说话。 两个人见劝说不过，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放弃。 可就在他们以为这两个人已经放弃了救“小女孩”念头的时候，回去的路上，两个人却忽然跑离了队伍。 除真叫喊不及，两个人已经跑远了。 等到他们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有些狼狈，而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儿，正是刚才器材室见到的那个。 钱大生见状，立刻站起身，指着他们怒声道：“你们是不要命了吗，还是说你们非要害死我们才甘心？” 女孩儿似乎被吓到了，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夏玲儿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慰了两句，又狠狠瞪了一眼钱大生。 “人是我们带来的，我们自然会看好她的。”程习宿挡在两个人的面前，做出保护的模样。 其他人还想再劝，可夏玲儿和程习宿油盐不进，最后他们也只能无奈接受了这个女孩儿，却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这小小的地下室，硬生生被他们认为分成了两半。 女孩儿很乖，蜷缩在一个角落里面，不声不响的。 夏玲和程习宿就坐在她的两边，跟她闲聊，但小女孩儿从来都没有开口，只是偶尔轻轻抿嘴笑了笑，看那模样乖巧可爱，真是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除真和林归曷就坐在女孩儿的对面，小心观察着对方的情况。 夜晚悄声降临，几个人都紧张地看着女孩儿，可那女孩儿依旧是寻常的模样，没有产生任何的异变。 程习宿得意洋洋起来，道：“看，我说的吧，她肯定没问题，要是我们不去救她，她一个小姑娘要怎么在外面活下去？那我们岂不是间接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吗？你们忍心我可不忍心。” 其他人没说话，除真看着那小姑娘总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距离天黑已经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他们看着那小女孩儿确实没什么异样，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连弹幕都从期待看到小女孩儿变身变成了无所事事地闲聊，还有不少的弹幕在讨论白天见到的那个体育老师。 【那个体育老师好帅啊，可惜是个丧尸。】 【这么帅，我觉得即便是个丧尸我也可以接受了，哥哥正面up我。】 【楼上，你的节操掉我这儿了，麻烦来认领一下。】 就在众人都打算休息了的时候，小女孩儿却忽然站起身，走到门口坐了下来，背对着众人，安静坐下。 众人的心都随着她的这个动作揪了起来，除真走到他身边，轻声问她：“你怎么坐这儿啊？” 小女孩儿没看她，只是幽幽开了口，“我想家了。” 除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继续问。 转身往回走，走到林归曷身边的时候给他递了一个颜色，林归曷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零一章 通关秘籍 看小女孩儿确实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几个人便放下心来，渐渐睡了过去，只有除真和林归曷依旧睁着眼睛，谁也没有入睡。 除真熬夜经常，通宵倒还真是头一回，到了后半夜实在受不住了就悄悄用手掐自己，这才勉强撑到天亮。 眼看着天将亮不亮，她有些支撑不住地快要睡着了，目光扫了一眼门口，发现那小女孩儿还坐在门前。 脑袋低垂着，看上去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她于心不忍，正想上前劝她躺下来休息，这样对脖子不好，可她刚刚站起来，就看到那小女孩儿也站起了身。 然后在除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间打开了地下室上锁的铁门，张大嘴巴，喉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一时惊起千层浪，这一声惊叫瞬间就得到了回响，外面嘶吼的声音越来越近。 除真和林归曷脸色一变，赶紧将地下室里的人都叫醒。 程习宿等人还在睡梦中，虽然听见了一声女孩儿的尖叫声，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听见门外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了，他们才总算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除真赶紧想要将门合上，可刚走到门口，那女孩儿骤然间回头，直接就冲着除真扑了过来。 除真愣了一下，只听见砰，的一声，那边，钱大生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刚才那一下就是子弹打穿小女孩儿的脑袋的声音。 其他人趁机迅速将门关上，将剩下的丧尸全部挡在了门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都是你们做的好事儿！非要把那个小姑娘给带来，现在好了吧，我们差点儿就要被你们给害死了！”钱大生一边收起手枪，一边对着程习宿恨恨道。 只是这一次，程习宿和夏玲儿都惨白了脸色，知道他们闯了大祸，不敢说话。 “我，我们要不要先把那小女孩儿的尸体扔出去啊？”魏婉没有经历过这些，有些被吓到了，这会儿颤抖着嗓音道。 钱大生赶紧附和，“对对对，赶紧把尸体扔出去，谁知道这尸体会不会又复活了。” 就跟那个赵思铭一样，明明都已经被贯穿在了旗杆上，不还是一样活了？ 他们刚打算动手，就被林归曷拦下了，钱大生敢怼程习宿，却不敢直接和林归曷闹掰，只是蹙了蹙眉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林归曷道：“尸体上可能有更多的信息，暂时先别动。” 砰砰砰！ 铁门被剧烈敲响，外面的丧尸很快将铁门硬生生敲出了几个凹陷的口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将铁门挠破冲进来一般。 众人吓得缩在了角落里面，钱大生赶紧将自己的手枪拿了出来。 但他其实也知道，这手枪里面的子弹不多，要真是那群丧尸冲了进来，这手枪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这就只是危急时刻用来保命的，里面的子弹他一直不舍得用，若不是要求林归曷庇佑，除真又明显和林归曷关系不一般，他可舍不得浪费一颗子弹救她。 林归曷站在门前，手上甩出一张雷符，符咒瞬间将那铁门轰出一道口子，雷电顺着铁门往外，门外的丧尸一半都被雷电轰炸，瞬间就被电地焦黑，倒在地上抽搐着。 剩下的丧尸毫不顾忌地上的那些人，顺着那贴门上的洞便开始往里面扑进来，林归曷又甩出去好几张符咒，抵挡住这些丧尸的动作，身后的除真便立刻反应了过来。 冲着剩下的人喊道：“快进暗门，去里面的房间。” 钱大生是最先动作的，将暗门打开就首当其冲了进去，上一次他们来过，对着暗道还算是熟悉，很快就躲过了各种机关进到了里面。 夏玲儿带着冯阮阮紧跟其后。 程习宿也进了暗门，但想了想又折返回来，将地上的小女孩儿的尸体抱了起来，回到了暗门。 除真站在暗门前，将暗门撑开，对林归曷喊了一声：“快过来！” 林归曷手上的金光大盛，最后甩出去一张符咒，从那符咒上瞬间燃起一阵大火，大火落在丧尸的身上很快就吞噬了他们。 将这一波丧尸暂时解决了，林归曷才走到暗门边上，拉起除真的手，进了暗门。 暗门在他们身后合上。 他们小心躲避机关，终于来到了之前关押魏婉的房间，这里的门是可以两面上锁的，从里面将门上锁，林归曷又在四周贴上了符咒。 外面的通道里本就有机关，再加上这几张符咒，他们暂时是安全了。 程习宿将小女孩儿的尸体放在了地上，夏玲儿和除真搜了一下小女孩儿的身，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为了防止这小女孩儿再度暴走，林归曷在小女孩儿身上贴了一张定身符。 忙完这一切，几个人累得坐在了地上，程习宿感慨了一句：“幸好有林大哥在，不然我们的小命怕是早就完了。” “是啊，我们这里好像只有林大哥有自保的能力，真是麻烦林大哥了。”夏玲儿点了点头。 除真被这么一说才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她记得上一个副本里，毕离他们也是有异能的，但为什么这些人好像一点儿异能都没有呢？ 难道是系统又坑人了？ 没想到，上一次系统只坑自己，这一次这个坑是越挖越大了啊。 除真小声问了林归曷一声，林归曷也摇了摇头。 他其实也并不清楚这些异能要如何获得，他认识毕离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获得异能了。 至于他的能力是本身就会的，和游戏没有什么关系，而除真这边更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了。 系统连给个任务都抠抠搜搜的，她的异能还是靠兑换来的，后面更是通过自己一步步摸索才有的。 林归曷想了想，道：“可能这些隐藏的异能是要他们自己发现的。” 除真觉得也有道理，想想副本开始前系统也每个提示，真不愧是系统的尿性。 他们现在被困在这儿，左右闲来无事，除真便开始研究自己直播间的奖励兑换。 她发现，每个副本的兑换奖励是不一样的。 除真点开这一次的兑换奖励，发现放在首位的竟然是一个叫做“通关秘籍”的手册。 第一百零二章 纸化手枪 除真扫了一眼底下的价格，发现也不贵，只要九十九，轻松带回家！她二话不说就选择了兑换。 现在她直播间的人数可是居高不下，完全不怵！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贫穷的除真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除·钮祜禄·富贵·真！ 除真看着换到手的那一张薄薄的“通关秘籍”，只想说真是“物超所值”啊！ 这么便宜的价格，兑换出来的东西果然不是一般的敷衍。 说好的手册呢？这薄薄的一张纸你也能叫手册？甚至都不是一张硬板纸，那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a4纸。 正面写着“通关秘籍”，反面用毛笔写着“各展所长”。 看着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四个字，除真累觉自己被坑了九十九。 几人在这房间里待了大概一天，终于决定出去找点儿补给。 虽然他们现在在副本中不会觉得饥饿，但之后出去和那些丧尸对战的话还是需要一些武器的，他们这次就是打算出去找点儿武器。 鉴于这里只有除真和林归曷有自保能力，于是由这两个人带队，林归曷和魏婉一队，除真和钱大生、程习宿一队。 当然钱大生和程习宿各自都以为是自己带队，还想着要照顾一下除真这个女孩子。 除真也没反驳。 至于夏玲儿和冯阮阮就待在房间里没出来。 出去之前林归曷还将房间里面的符咒重新加固了一下，尤其是那个小女孩儿身上的。 “林归曷”小队去搜的是宿舍楼，“除真”小队则是去了教学楼。 小心躲开了在楼下游走的丧尸，“除真”小队轻松找到了一个空教室翻了进去，发现竟然是一个美术教室，就在窗边还摆放着一个惟妙惟肖的人体模型。 程习宿本身就是学画画的，看见画室眼睛一亮。 在其他两人寻找物资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身边的一本空白画本上和边上的一直铅笔上。 手痒地拿了起来，笔尖在画纸上顿了顿，却不知道画什么，忽然想起之前看到过的钱大生手上拿着的手枪，手上动作飞快，很快一把手枪就约饭之上。 和刚才看见的钱大生手上的手枪一样，却又不太一样，更加精致美观，不愧是美术生的审美。 程习宿看着十分满意，又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唉，要是真的就好了。” 这样他也能尽一份绵薄之力，而不是只能“心有余而力不足”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他这样想着，钱大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面前，“你在这儿干嘛呢！我们在认真搜索物资，你竟然就在这边画画！” 钱大生一把扯过那张画纸，看清上面的东西之后轻嗤一声，伸手就要去撕，被程习宿赶紧拦下了。 虽然只是他几分钟画出来的素描，但他从来都对自己的画作十分看重，哪怕只是废稿都得好好折叠起来，自然不允许钱大生糟践。 钱大生最是看不惯他的这种文人酸臭气，冷哼一声，满脸的嫌弃。 又大喝了一声，“还不赶紧过来一起找东西，别想着偷懒，我可不会保护一个废人！你再不帮忙找东西，我就直接把你扔到丧尸堆里去，你就用你那画出来的枪好好打丧尸吧。” 听他这句话早已经将自己认定为这三人中唯一具有保护能力的人了。 程习宿懒得搭理他，赶紧将画纸好好踹在了兜里，连同那一支画笔一起，就过去帮忙搜查。 画室里面的东西并不多，更何况都是用来画画的，虽然也有小刀，但并不大，用这个作为武器实在是玩笑了。 他们打算去下一个地方，除真打开门，正要往外看去，被程习宿拉了一把，主动站到走廊，左右望了一圈没有人，这才招手让他们出来。 钱大生：“没想到你还有点儿用处嘛。” 程习宿白了他一眼，他也最看不惯这种市侩商人。 他们在教学楼走了一圈儿，勉强也找到了几把刀之类的，正打算下楼，忽然听见身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往后看去，就看见在他们的身后是三五个丧尸，从他们隔壁的教室出来。 看见他们后，以极快的速度急速飞奔过来。 除真最先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快跑！” 三人迅速往下走，幸好他们所在的地方靠近楼梯。 可他们刚走到了二楼，就发现底下的丧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吸引了过来，正顺着楼梯往上走呢。 眼看着身后的丧尸也快要追到了，除真正打算放出蛊虫，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跳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一张符咒飞了上来，正护在他们的身前，金光凝聚成屏障，将他们牢牢唬住。 除真闻声从走廊往下看去，就看见地上是成群的丧尸，而在丧失群中，被林归曷用本雷符辟出了一片空地，上面站着林归曷和魏婉。 林归曷站在空气上仰头对着他们喊，除真看了一眼并不高的距离，咬了咬牙，直接翻身就往下跳。 只是她并没有直接落地，反倒是被林归曷稳稳接住。 钱大生和程习宿也跟着跳了下来，然而楼下的丧尸并不比楼上的少。 林归曷给除真塞了一把砍刀，一边甩出符咒对付靠近的丧尸。 钱大生等人也用他们刚刚搜罗到的东西解决面前的丧尸，打斗间，程习宿兜里的那张画纸遗落在了地上。 有了武器在手，打斗起来倒是轻松了不少，除真一边用砍刀，一边召唤出蛊虫悄无声息地攻击着这些丧尸，很快这一批丧尸就被他们解决了。 “下一批丧尸恐怕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我们赶紧回去！”林归曷道，除真点了点头。 她刚走了一步，便感觉自己的脚上好像踩到了什么。 低头看去，就是刚才程习宿画的那一张纸。 纸张已经被那些丧尸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液给浸透了，打湿了那把铅笔画的手枪。 她正打算伸手去捡，可她的手还没碰到画纸，那画纸就骤然间一变。 纸张消失不见，在那地上，静静躺着一把手枪，那形制，和之前程习宿画出来的一模一样。 第一百零三章 预言梦 除真不自觉的惊呼了一声，惹得众人看过来，也都发现了那突然出现的枪支。 担心丧尸再围过来，除真直接说出是程习宿的画，虽然对这纸张化成真枪的事儿感到神奇，但此时形势危急大家还是尽快回到了房间。 离开前程习宿还不忘将地上的枪给捡起来，脸上喜滋滋的。 回到房间，他们又做了好几次的尝试，发现程习宿确实可以将之上的东西具象化，但需要大量的鲜血做媒介。 好在外面丧尸多，为了做这个实验，林归曷还特意从外面抓了两个丧尸回来，其中就包括之前那个体育老师。 这个体育老师实力强悍，林归曷费了一番力还是捉住了，也多亏了这个体育老师，让他们发现，越是强大的丧尸的鲜血，具象化出来的东西攻击性就越高。 就比如说同样是一根木棍，低阶的丧尸具象出来的可能内里是空心的，但如果是高阶丧尸，这木棍的坚硬程度可能就堪比铁棒了。 程习宿很是开心，自己得到了异能，可站在一边的钱大生脸色有些难看。 想起之前他跟程习宿说有本事让他用自己画出来的枪打丧尸，就觉得脸生疼。 但商场上的多年经验让他很快就收敛了神色，扬起小脸儿，哥俩好地拍了拍程习宿的肩膀，“不错啊小伙子，之后打丧尸可就要拜托你了。” 程习宿冷哼一声，丝毫不给他面子，满不高兴地往边上挪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钱大生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也没再继续说话。 林归曷将他们捡来的东西分配好，一些小巧锋利的都让给了几个女孩儿，就连冯阮阮也给了相应的武器。 分配好了武器，他看了眼手上的刀，目光落在地上的尸体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除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想要做什么了，“你是想把尸体解剖吗？” 林归曷点了点头，“之前没有在她身上发现有用的信息，想着解剖了会不会能找到一点线索。” 他随便拿了一把锋利的刀就走向了女孩儿，将她身上的符咒撕了下来，然后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地将小女孩儿的肚皮划破。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冷漠着神色，就好像手底下的并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块面包。 程习宿他们之前在实验室都看到过几十具被开膛破肚了的尸体了，已经接受了锻炼，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了，都小心凑上前，从那口子往里看去。 就连冯阮阮也不例外。 这一眼，他们就发现了问题。 “她的身体器官怎么都已经开始腐烂了啊？”程习宿惊呼一声。 明明从外面看上去这小女孩儿就跟常人无异，顶多就是看上去消瘦了一些，没想到体内竟然已经腐烂成这样了。 随着尸体被剥开，体内的腐臭味骤然间涌出，几人不由得蹙了眉。 “看来丧尸状态下，虽然他们有自主意识，但身体的其他器官都在退化。”除真道。 林归曷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个校长，看上去面色似乎比其他的丧尸更红润一些。” 除真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就是因为校长看上去太正常了，最初看见校长的时候他们才没有怀疑这校长是丧尸，也是后来出了人命才慢慢觉得不对劲的。 “而且你们没有发现这尸体少了一样东西吗？”经他这么一提醒，他们才发现这尸体竟然是没有心脏的！ 程习宿脑洞大，听完立刻捂住了嘴巴，“难道说那个校长也跟电影里面一样，通过吃人的心脏来保持长生不老？” 夏玲儿一敲他的脑袋，“她现在是丧尸，要什么长生不老，顶多就是希望能够不让自己的身体器官继续腐败下去罢了。” 即便如此也很可怕，程习宿浑身一个哆嗦，赶紧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们还是赶紧退出学校吧，别想着毁灭学校了，保命要紧。” 这一次，钱大生也跟着点了头。 他本身就怕死，要不是大家都想留下，又不知道学校外会不会有更大的危险，他早就跑了。 再加上现在程习宿激发了异能，他本就想讨好他，便立刻点头附和。 “是啊是啊，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离开这里要紧。” 魏婉却不同意，苦苦哀求着他们留下来，一定要救救学校里面无辜的孩子。 除真正觉得奇怪，之前她分明还说学校里没有正常人的，正在这个时候，夏玲儿忽然严肃了神情，开口道：“已经来不及了。” 除真愣了一下，回头看向她，“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玲儿抿了抿唇，犹豫间还是开口道：“我之前做过一个梦，梦见月圆之夜，校长突然暴走，杀死了学校所有的“人”，能力暴涨，我们也陷入危险之中。” 除真第一反应是这大概就是她的异能了，预知未来，然后才想到她预知的内容。 月圆之夜，今日不就是月圆之夜了吗？ 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如果这真的是她的异能，那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外面丧尸的嘶吼声越来越响，林归曷又加强了一次这房间的防御，“我们先在房间里躲着，等过了今晚再逃出去。” 魏婉：“不行，那外面的孩子怎么办？那些都是无辜的孩子啊！” 钱大生不耐烦道：“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我们把你救了出去，你就非要把我们的命也给送出去才甘心是吗？还无辜！你看看外面哪儿有无辜的孩子？” 程习宿扶了一把魏婉，看向钱大生，“那也未必吧，说不定就还有无辜的孩子呢？要是外面没救的话，他们今天晚上不就会被那个校长给杀了吗？” 夏玲儿也点了点头。 除真无奈扶额，她这队友，一个敌友未明，两个想要让他们找薛定谔的未同化，也真是够了。 “即便外面真的有未同化的，那么多丧尸，你们怎么认定哪个是未同化的？”林归曷的目光扫向地面上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小女孩儿的尸体，“还是说，你们想要再救回来一个她？” 两个人张了张嘴，不敢说话了。 第一百零四章 校长 透过房间里面的小铁窗，他们看见天空渐渐暗了下去，夜晚像是一张浓墨重笔的画，将一切遮挡地严严实实，只有月光微弱地照亮大地。 大家的心渐渐提了起来，耳边回响着的是窗外丧尸们的嘶吼声，比起前几夜声音似乎尤其的大。 不由得手中抱紧自己的武器，在这个没有时钟的地方，默默数着时间计算天明的到来。 冯阮阮坐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面，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外面被另一幢教学楼遮挡住的道路。 道路上，一片平静，忽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打破了这一平静。 只见一只丧尸忽然从角落里跑了出来，神色惊慌，在它的身后，校长穿着那熟悉的长裙追了上来，一下子将它按倒在了地上。 举起尖锐的指甲，轻松将他的胸膛剖开，掏出里面的心脏，张大了血淋淋的大嘴一口要了上去。 神情餍足，却将冯阮阮吓了一跳。 她忍不住惊叫一声，伸手指着窗外的情况。 夏玲儿坐在她的身边，听到声音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但是为时已晚。 那边，校长骤然间回头，看向那扇铁窗，像是透过那铁窗看见了他们一般。 她的嘴角忽然间上扬，嘶哑的嗓音粗粝难听，“找到你们了……你们……全部……都得死！” 她很快就冲到了房间的门口，贴在铁门上的符咒骤然间发出金色的光芒，校长猩红了眼睛，被灼伤了手掌，反而更加生气起来，手上加大了力气地去砸门。 冯阮阮被吓到了，躲在夏玲儿的怀中忍不住哭出了声。 “你带着她先从那边通道出去，小心外面的丧尸。”林归曷说。 夏玲儿点了点头，抱起冯阮阮就躲进了通道里，朝着另一边的地下室走去。 这边校长敲门的动静更大了，大概是吃够了心脏，实力大涨，很快就将那符咒冲破，进入了房间内。 除真赶紧挡在了暗门前，林归曷则甩出两张符咒将校长暂时拖住。 除真握紧手中匕首直直冲上前，匕首很快划破了校长的胸膛，鲜血从胸膛喷涌而出。 她的胸口被划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可那口子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除真眼疾手快地趁着大家都没有注意，在那口子痊愈之前，赶紧往里面放入了一个蛊虫。 蛊虫顺着口子爬了进去，那边林归曷见状立刻甩出一张符咒，符咒贴在了校长胸口的口子上，那道口子便再也没有了愈合的机会。 反倒是符咒上金光大盛，隐隐有撕开伤口的趋势。 校长只觉得胸口疼得厉害，怒气上涌，腥红着眼肆意砸着周围的一切。 除真赶紧闪身躲开，躲过了校长手上的椅子。 程习宿赶紧掏出之前画出来的枪，和除真两个人打着配合在校长身上划出无数道口子，林归曷则站在一旁用符咒钳制住她。 很快，校长身上就已经血肉模糊，可她还在坚持着往前走着，像是铁了心要将他们的心脏挖出来，不死不休。 程习宿扣动扳机，这一次，子弹稳稳射中了校长的心脏。 校长整个人停顿了一下，他们还来不及开心，校长就又再次动了起来。 她像是被惹急了，快速来到了程习宿的面前，伸手狠狠一甩，程习宿就像是一片秋叶被轻松甩到了对面的墙上。 胸口骤然出现了深深的四道口子，口中一阵腥甜，竟是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随后校长又猛然间转头望向除真，仗着那张血盆大口，直直便冲着除真而来。 这血腥的场面，却让直播间的人数急速上升，达到了开播一来的巅峰。 没有了程习宿，除真艰难的躲避着校长，林归曷也赶紧掏出了桃木剑攻向校长。 角落里魏婉瑟缩着身子，目光直直看着正陷入战斗中的三个人，谁都没有发现，她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他们已经拖延了太长时间，除真的体力有些不支，却还是强撑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大脑高速旋转，想着脱困办法。 他们明明已经给校长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甚至不少的攻击已经刺入了她的胸口，可丝毫没有降低她的攻击，看来只有找到致命的弱点才能彻底杀死校长。 可致命弱点到底是什么呢？ 忽然，她想起之前的那个小女孩儿，她记得那个小女孩儿是被钱大生一枪打中了脑袋才死的。 难道弱点就是脑袋吗？ “钱大生，用枪打她的脑袋！”除真大喊一声。 钱大生刚才就一直躲在角落里面，手中虽然紧紧攥着那把枪，但是在校长发疯的时候也只敢躲着，现在听见除真的声音，犹豫了一下。 最后咬了咬牙，视死如归一般站起身，手上的枪口对准了校长的脑袋。 他练过枪击，手倒是很稳，可那校长的速度太快了，尤其是听到除真那句话，动作更是快速起来，躲闪着钱大生的枪口。 钱大生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怎么都没有办法瞄准，而校长却瞄准了他。 她目光锁定钱大生，钱大生只觉得浑身犯冷，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校长以极快的速度瞬间经过了除真，冲着钱大生而去。 钱大生吓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可疼痛最终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 除真迅速催动了她体内的蛊虫，校长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就是这一刹那，林归曷的桃木剑刺穿了校长的脑袋。 校长的身子立刻就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除真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赌对了。 她又去看了一眼程习宿，他的胸口被校长狠狠划过，鲜血直冒，甚至可以看到里面露出来的骨头，因为疼痛，他的额头都冒出了汗，躺在那儿完全动弹不得。 钱大生难得的主动要求去给他找药。 想想外面的丧尸大概都已经被校长给吃得差不多了，除真也就没有拦着。 更何况他们身上也有伤。 很快，整个房间内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除真、林归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程习宿。 和所在角落里，全程毫无存在感的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