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风云》 第1章 春梦无痕 这是在江州五星级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 厚厚的绒布窗帘拉得很紧，一丝光亮也透不进，中央空调的凉气发出轻微的丝丝声，落地灯的光线温馨而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乔梁穿着睡衣靠在宽大柔软的床头，两手交叉放在小腹部，像欣赏猎物一样看着从浴室走出的叶心仪。 这个平日冷艳高傲的漂亮少妇，此刻却低眉顺眼，穿着粉色的浴衣，还未完全吹干的头发随意披在肩上。 少妇浴衣领口处一片雪白，隐约可见两道美丽的圆弧，圆弧下两团鼓鼓的东西，修长的浑圆小腿从睡衣下摆露出，浑身散发着诱人的成熟味道。 乔梁眼神迷蒙，心怦怦直跳，一股热流在小腹涌动，眼前这个娇美少妇，可是江州日报社社花，才貌双全的名记者，不知多少男人对她想入非非而不可得。 但此时，她却即将成为自己身下的猎物。 看着叶心仪屈辱而又无奈的神情，乔梁心里涌出巨大的快意。 要不是自己在面试中一举战胜她成为副总编，又分管记者部，平日对自己冷傲相对的叶心仪能这么乖顺吗？ 哎，有权真好，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这娘们即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说半个不字，也不得不听从召唤乖乖来到这里。 乔梁越想越得意，越得意小腹的热流越急速。这热流让他呼吸粗重，如牛犊般喘息起来。 “脱——” 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还有些颤抖。嘶哑是因为紧张和兴奋，颤抖则来自于欲望的征服和驱使。 叶心仪紧紧咬住娇嫩的嘴唇，眼睑轻颤，白皙如玉的俏脸一片绯红，带着一丝苦涩颤手伸向浴衣带子…… 浴衣缓缓滑落，此时在乔梁看来，滑落的不是浴衣，而是对这个女人最后防线的彻底攻陷。 随着浴衣滑落在少妇脚踝，一条曲线优美白花花娇嫩嫩的美人鱼呈现在乔梁面前。 乔梁瞬间两眼发直，使劲吞咽着喉咙，下面腾地昂扬而起，看着虽不情愿却不得不从的赤条条美人鱼，再也按捺不住生理的强烈冲动，一把将叶心仪拉上床，粗重喘息着扑了上去…… “美人，老子终于得到你了。”乔梁边肆无忌惮亲吻着叶心仪娇嫩的肌肤边得意忘形地叫着。 “啊……”少妇似乎受到了惊吓，本能反抗了几下，青葱白玉似的胳膊来回摆动，火热的娇躯扭来扭去，但随即被乔梁的疯狂所淹没…… “邦邦邦……” 正在酣畅处，忽然一阵粗暴的敲门声响起，把乔梁从梦中惊醒，吓了一大跳。 乔梁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浑身是汗，心跳剧烈，下面还石更石更的。 看看四周，哪里是五星酒店豪华套房，哪里有美女少妇，自己分明躺在家里卧室的床上，卧室的门开着，床头灯亮着，枕边放着明天准备面试的资料。 我靠，原来刚才是一个梦！ 春梦无痕啊。 乔梁遗憾地摸了摸脑袋，真可惜，刚才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尤其是叶心仪那娇媚的身躯，温热的触感，让自己…… “邦邦邦……”粗暴的敲门声又响起来。 乔梁看看时间，半夜11点半，不由恼火，尼玛，哪个丧门星半夜敲门，打搅了老子的好梦，好不容易能在梦里征服叶心仪一次，却就这么被破坏了。 突然又想，难道是老婆章梅出差突然回来了，忘记带家里钥匙？ 章梅在市广电局上班，最近工作忙，时常有调动，有时一去就是大半个月。 乔梁迷迷瞪瞪打开门，愣了，门口站着三个陌生人，一女俩男，女人在前，俩男在后，三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你们……干嘛的？”乔梁有些发懵。 为首的女人齐耳短发，皮肤白皙，一身黑色套裙，半高跟鞋，看起来37、8岁的样子，身材绰约，仪态雍容，带着成熟女人的风韵气息，只是神情非常冷淡。 女人上下打量着乔梁，看他睡衣下面支着帐篷，心一跳，眉头一皱，这小子刚才不知在做什么春梦。 “你是不是江州日报社办公室主任乔梁？”女人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逼人气势。 乔梁点点头：“对，我是乔梁，你们是……” 女人掏出证件在乔梁眼前一晃，不容置疑道：“市纪委三室办案，乔梁，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乔梁顿时困意全消，眼皮狂跳，卧槽，纪委的怎么找上自己了？ “请，请问我犯什么事了？”乔梁结结巴巴道。 “什么事你自己清楚，现在请你穿好衣服立刻跟我们走。”女人的口气很严厉，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看这架势，乔梁知道此刻多说无益，赶紧回屋穿上衣服跟他们下楼，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女人坐在副驾驶，两个年轻男子一左一右把自己夹在后座中间。 黑色轿车开出小区，不知要去哪里，大家都沉默着。 乔梁此时心里忐忑又焦急，自己明天就要参加副处面试，让纪委的人这么一折腾，会耽误大事的。 前几天，乔梁参加了江州市组织的副处公开招考，报的报社副总编职位，在300多名考生中笔试第一。 报考这职位的还有报社记者部主任叶心仪，她的笔试成绩比乔梁少了0.5分，屈居第二。第三名是市文化局一位科长，比乔梁少4分。三人都取得了明天面试的资格，因为第三名成绩和前两名差距较大，所以竞争主要在乔梁和叶心仪之间展开。 乔梁和叶心仪的关系很一般，甚至互相抱有敌意，并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而是因为报社党委书记兼社长李有为和总编辑文远不合。 此次乔梁和叶心仪报考副总编，分别得到了李有为和文远的支持，他们都希望在报社班子里增加一个自己人。 对此次面试，乔梁志在必得，决意在面试中一举战胜叶心仪，压在她上面，迈上副处的坎。 乔梁盘算地很完美，当上副总编后，一定要分管记者部，到时叶心仪可就是自己下属了，不怕她不听话。 没想到就在这当口，自己突然半夜被纪委的人带走。 乔梁心里很惶恐，自己确实没犯什么值得纪委出动的违纪事情啊，难道是别人的事牵到了自己？ 别人又会是谁？ 【作者***】：欢迎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和我交流。 第2章 靠山出事 一路胡思乱想，黑色轿车开到郊区一家酒店门口停下，大家下车，女人走在前面，两个年轻男子挟着乔梁的胳膊进了酒店，直奔电梯，去了5楼一个普通单间。 房间里一张单人床，三张椅子和一张桌子，桌子边放着一个射灯架子。 女人指指桌子对面的椅子，对乔梁道：“坐——” 乔梁坐下看着他们，心里困惑又不安，可又不知该说什么。言多必失，在这种场合，说错一句话会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女人和一名年轻男子坐在桌子对面，另一个年轻男子倒了杯水放在乔梁跟前，然后看着女人，带着恭敬的口气：“张主任，我先出去了。” 女人点点头，年轻男子关上门出去了。 乔梁立刻明白过来，心里一颤，这冷艳的女人原来是纪委三室主任张琳。 市纪委三室分管市直宣传系统20多个单位，张琳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在圈子里威名鼎鼎，就任三室主任刚两年，宣传系统已经有2个正处，5个副处，13个科级干部被她查办。 张琳的丈夫几年前因公殉职，因为她办案铁面无私，手段冷酷，加上平日经常穿黑色衣服，圈子里人送外号黑寡妇。 宣传系统的干部无不谈张变色，唯恐哪一天被她请去喝茶。 没想到自己今天落到她手里了！ 张琳看着乔梁，口吻没有之前那么严肃了，甚至有些温和：“乔梁，喝口水。” 乔梁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看着张琳：“张主任，你们带我来这里是……” “乔梁，我们今天带你来这里，是按照办案程序，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问你一点事，希望你本着对组织负责的态度，积极配合我们。”张琳的口气更加温和，甚至还笑了一下。 张琳笑起来很好看，颇有成熟女人的韵味。 但乔梁此时无暇品味，这女人越是笑，就越说明问题严重。 先礼后兵，是纪委的惯用套路。 乔梁忙点头：“好的，张主任，我一定配合。” “你谈一下李有为违法违纪的事吧。”张琳开门见山，右手无名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乔梁脑袋嗡地一下，坏了，老板出事了！ 乔梁私下称呼李有为老板。 当初乔梁从江州大学毕业回到老家三江县，参加县里公务员考试，以总分第一的成绩考取县委宣传部科员。因为乔梁做事勤奋，又有眼头，深得时任县委宣传部长李有为的赏识。李有为调到江州日报社担任一把手后，把乔梁也调了过来，一步步提拔为办公室主任。 今天下午乔梁还接到了李有为的电话，李有为对他明天面试的事很关心，特地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 对李有为的关心，乔梁是很感动的，因为他知道李有为最近忙着和市广电局长楚恒竞争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 虽然李有为和楚恒现在都是正处，和常务副部长平级，但常务副部长是宣传部二把手，下一步进步的空间显然要大得多，所以二人都在极力争取。 没想到李有为突然出事了，事先毫无征兆。 乔梁此时很懵逼，自己是李有为在报社的亲信，所以纪委的人才会找自己，说不定此时李有为正在这酒店某个房间里接受询问。 这可怎么办？ 李有为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时候出事？ 为什么纪委的人偏偏在自己即将面试副处的前夜把自己带走？ 这只是巧合？还是…… 乔梁既困惑又恐慌，只感觉脊背发寒。 从三江到江州，跟了李有为这么多年，他的不少事自己是知道的，虽然大事不晓得，但吃吃喝喝收受礼物的事还是知道不少。 张琳现在这么问，一定是掌握了李有为什么事，但到底是哪些事呢？是一些还是一件？是自己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 如果只是吃吃喝喝收受小礼品的事，恐怕李有为不会被双规，一定是涉及到了较大数额的钱财。 乔梁突然想起一件事，心里倏地一惊。 几个月前，一家纸厂老板请李有为到温泉度假村玩，是为了给报社印刷厂供应新闻纸的事。李有为那天带自己去的，泡完温泉用晚饭的时候，李有为接到市委宣传部长唐树森的电话有急事先走了，留下乔梁继续应酬。 吃饱喝足后，纸厂老板安排车送乔梁回城，上车前，纸厂老板递给乔梁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说自己前段时间去法国考察，给李夫人买了套法国化妆品，李书记有事走地仓促，没来得给他，请乔梁转交。 纸厂老板特地叮嘱乔梁一定要把礼盒当面交给李有为。 乔梁没在意，答应着上了车，回到家把礼盒往茶几上一放。 章梅听说是纸厂老板送给李有为夫人的法国化妆品，来了兴趣，非要打开看看，乔梁也没阻拦，不就是女人用的化妆品嘛，看就是。 章梅小心翼翼打开礼盒包装，突然叫出声来，乔梁过去一看，也怔了，盒子里哪里是化妆品，分明是两根黄澄澄的金条！ 乔梁忙把礼盒原样封好，叮嘱章梅切不可把这事说出去。 第二天一上班，乔梁就把礼盒送到了李有为办公室。 跟了李有为这么多年，这是乔梁唯一知道的他收受贵重礼物的事，难道张琳问的是这个？ 想了想，不管纪委掌握的是不是这事，都不能说，李有为对自己不薄，自己不能做对不住他的事。 于是乔梁做出积极配合的样子，开始谈自己跟着李有为被请吃请喝、公款旅游、收受小礼品的事，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乔梁清楚，自己说的这些无碍大局，虽然违反了某些规定，但到不了李有为被双规的程度。 听着乔梁的交代，张琳的表情越来越冷，敲桌面的无名指也停住了。 等乔梁终于住了口，张琳冰冷的目光紧紧盯住乔梁，那眼神似乎要刺穿乔梁的内心。 乔梁不敢对视。 沉默半天，张琳开口了：“乔梁，你的态度很不老实，在回避主要问题。” 乔梁眨眨眼：“张主任，我态度很老实啊，真的只知道这些，其他都不知道。” “真的吗？”张琳嘴角带着一丝讥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乔梁，“再好好想想。” 乔梁干脆地摇摇头：“对不起，张主任，别的我真不知道。” 张琳冷笑一声：“乔梁，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给你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想想对抗组织审查的后果，想想自己的前途。我知道你天亮就要参加报社副总编面试，而且你笔试第一，可不要因小失大啊。” 张琳的话显然带有警告的意味，如果态度不老实，重则扣上包庇的罪名，轻则要挨纪律处分。 想到天亮自己就要走上竞争副处的面试场，和叶心仪一决雄雌，想到迈上副处台阶后的美好前程，乔梁脑海里翻腾着，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说出那事，等于给李有为落井下石，不说，难逃眼前这一关。 到底该何去何从，乔梁在焦虑犹豫中煎熬着，忽然张琳又说了一句话，让他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乔梁，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往前一步海阔天空，退后一步万丈深渊。” 第3章 熬大鹰 说完张琳出去了，另一个男子进来坐在张琳位置，两人沉默地看着乔梁。 乔梁高度紧张起来，张琳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了那事？还是在诈自己？ 思忖再三，不管她知不知道，不管是不是在诈自己，都坚决不能说，不然如何对得住自己做人的良心，如何对得住李有为多年的栽培？ 乔梁开始和对面两个男子大眼瞪小眼。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两个男子极有耐心，默不作声看着乔梁。 不知不觉天色大亮，乔梁浑身疲惫，有些支撑不住了。 这时张琳回来了。 一个男子对张琳摇摇头。 张琳冷若冰霜，走到乔梁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口气生硬道：“乔梁，你可真顽固，实话告诉你，你知道的事，我们是有确凿证据的，现在是找你完善证据链，你再执迷不悟，会彻底毁了自己的前途。” 乔梁沉默不语，这娘们一定在继续诈自己，任她怎么诱导，自己就是不说，看她有什么办法。 看乔梁就是不开口，张琳怒了，尼玛，对付这种倔驴，光说好听的不行，得来点狠招。 “不交代就不让他走，不许他睡觉，让他今天的面试泡汤，给我熬大鹰，看谁能熬到最后！”张琳怒喝一声。 一听张琳这话，想到今天马上就要开始的面试，乔梁内心涌出一片恐惧，又心急如焚。尼玛，自己唾手可得的副处要毁在黑寡妇手里！ 两个男子随即站起，拉上厚厚的窗帘，关了房灯，室内一片漆黑，突然，“啪”一声，一道强烈的光柱直冲乔梁射来，刺地乔梁一时睁不开眼。 半天乔梁睁开眼，自己这边一片雪亮，对面却什么都看不到。 “乔梁，你就是铁嘴，我也要给你撬开。”黑暗处传来张琳发狠的声音。 乔梁突然被激怒了，尼玛，用这种办法来对付老子，老子豁出去了，就是不说，打死也不说。 乔梁紧闭嘴巴，咬紧牙根，两眼瞪着对面的黑暗。 时间在慢慢过去，一会听到高跟鞋出去的声音，张琳走了。 过了半天，乔梁眼皮开始打架，昏昏欲睡。 “不许睡，睁开眼！”黑暗处传来一声暴喝，伴随着拍桌子的巨大声音。 乔梁一个激灵睁开眼，身体晃了几下，努力坐住。 一会儿，乔梁又开始打瞌睡，刚要闭眼，黑暗处又是一声暴喝。 如此不知折腾了多少次，乔梁的大脑疲惫到了极点，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一会看到自己荣登副总编宝座，鲜花美女簇拥，一会看到李有为失魂落魄带着手铐被押上囚车，一会又看到自己因为包庇李有为对抗组织审查被撤职查办…… 人生恍如一场梦，自己此时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乔梁的心情在悲喜间交织轮回，神经在崩溃的边缘艰难游动。 “乔梁——”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炸起，接着一张女人冷艳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乔梁猛地一个激灵，浑身打了个颤，使劲摇摇头，努力睁大眼，张琳正看着自己。 射灯灭了，窗帘拉开，外面是黑天，看得见万家灯火。 乔梁迷糊中意识到，又一个黑夜来临了，白天已经过去，自己已经错过了面试，副总编宝座和自己失之交臂了。 “乔梁，你可以走了。”张琳道。 乔梁摇摇晃晃站起来，喃喃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走了，李有为刚才已经交代了那事，和纸厂老板交代的正好吻合，你现在说不说对我们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张琳冷冷地看着乔梁，虽然对乔梁的不配合很生气，却又觉得这小子不同凡响，办了这么多年案子，能在自己手下坚持到底不交代的，这小子还是第一个。他虽然年轻，却浑身带着一股不屈，还很讲义气，只是这不屈和义气害了自己的前程。 一听张琳这话，乔梁意识到李有为果然是因为金条那事被双规的，自己虽然死撑着没说，李有为却终于熬不住交代了。 乔梁心里一阵悲凉，硬挺着身体走出房间，身后传来张琳冷酷的声音：“乔梁，你对抗组织审查，后果很严重，我们会向你单位通报的……” 乔梁没有做声，脑子懵懵的往外走，下楼上了来时的黑色轿车。 回到家，乔梁神情还是很恍惚，虽然极度疲乏，但毫无困意，一夜之间靠山轰然倒塌，等待李有为的不知是怎样的处理，但几乎可以肯定，这两根金条足以让他功名扫地，甚至会进去。 李有为倒了，自己在报社就没了靠山，今后的路该如何走？ 又想到今天的面试，乔梁强打精神打开手机登陆考试网，一看成绩，叶心仪总成绩第一，文化局那位科长第二，两人一同进入考察名单。 乔梁明白，只要考察没什么问题，副总编非叶心仪莫属。 唾手可得的副处就这么和自己擦肩而过，乔梁很沮丧很心痛，把手机一扔，大脑最后一根神经轰然崩塌，当即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上午11点才醒过来。 乔梁简单吃了点东西，换了身干净衣服，出门前对着镜子照了下，努力做了个正常的笑脸，然后出门去报社。 进办公楼的时候，同事们见了乔梁纷纷避开，躲在一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乔梁知道他们为什么避开自己，知道他们在私语什么，大树倒了，没人会再像以前那样见了自己毕恭毕敬了。 乔梁刚进办公室，内线电话响了，文远打来的，让自己过去。 在报社，虽然文远和李有为都是正处，但李有为是报社党委书记兼社长，显然比党委副书记兼总编辑文远权力更大。 李有为在报社向来一手遮天，说一不二，文远在李有为的高压下，除了管理编采系统，报社行政、经营等事务难以说上话，又不敢和李有为公开对抗，只能暗地不满。时间久了，两人之间就有了心照不宣的不睦，在一些事情上互相拆台。 现在李有为出事了，文远想必一定是心情极好的。 乔梁进了文远办公室，叶心仪坐在沙发上，文远正端着茶杯轻轻吹气，有些秃顶的脑袋上，剩余不多的头发梳地一丝不苟。 “文总。”乔梁进来打招呼，又看了叶心仪一眼。 叶心仪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化了淡妆，裙下是黑色透明丝袜小腿，看起来格外优雅妩媚。 此时的叶心仪容光焕发，白皙的脸上透着几分红晕，那一定成功考取副总编兴奋的。 她现在是胜利者，有充足的理由得意。 不过，叶心仪眼神里又有几分怜悯。 这眼神此刻在乔梁看来，纯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第4章 发配 文远放下茶杯，轻轻扶了下金丝眼镜，冲乔梁微微一笑，一指叶心仪对过的沙发：“坐。” 乔梁坐下，挺直腰杆看着文远，不知文远在这个时候叫自己来有什么事。 文远轻轻咳了一声，慢条斯理道：“乔梁，叫你来有3个事……” 尼玛，事事还不少，乔梁心里嘀咕了一句，看了一眼叶心仪，文远找自己谈事，她在这里干嘛？ 叶心仪似乎觉察到了，抬了下屁股：“文总，你们谈事吧，我先出去。” “不用，心仪，反正你的副总编已经公示，马上就是报社领导班子成员了，听听也无妨。”文远摆摆手亲切道。 叶心仪又坐下。 叶心仪是文远栽培起来的。 文远到报社之前在市委研究室工作，是叶心仪的公公宁子轩的手下，多年来对他提携甚多。文远到报社担任总编辑后，利用自己掌管编采系统的便利，很快把叶心仪从普通记者一步步提拔为记者部主任。 文远看着乔梁，胖胖白净的脸上突然涌出几分怜惜：“唉，乔梁啊，这次考副处，你笔试第一，我一直以为你能一鼓作气在面试中夺魁的，结果却……可惜啊可惜……” 乔梁没做声，心道，尼玛，装什么逼，你巴不得叶心仪取胜呢。 文远接着道：“不过叶心仪能取得第一也不错，好歹这副总编出在社内，没有花落别家。” 乔梁努力让自己笑了下，冲叶心仪点了下头：“叶主任，哦不，叶总，祝贺你。” “谢谢乔主任。”叶心仪矜持一笑，眼神里还是有几分怜悯。 乔梁又暗骂，尼玛，这娘们还在装慈悲。 文远接着道：“第一个事是为你的落选惋惜，同时向你表示安慰。这第二个事呢，有为老弟前晚被双规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乔梁点点头，李有为今年44，文远47，他称李有为老弟倒也合适。 “有为老弟突然出事，让我十分震惊，想不到啊想不到……”文远摇头做痛惜状，嘴角却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 乔梁心里哼了一声。 “本来有为老弟出事已经让我感到意外，没想到竟会牵扯到你。”文远的神情严肃起来。 乔梁的心一下提起来，想起昨晚临走时张琳说的话。 “有为老弟出事后，上级指派我主持报社全面工作，今天上午，纪委的同志过来通报了和你谈话的情况，说你对抗组织审查，态度很恶劣，建议报社给你适当纪律处分。” 乔梁紧张起来，卧槽，现在报社的老大是文远，不知这家伙要怎么处置自己。 看着乔梁的神情，文远很得意，李有为倒了，自己现在主持报社工作，李有为的残渣余孽要一个个收拾，正好先借着纪委的通报收拾了眼前这小子。 “乔梁，我刚和报社党委成员开会研究了你的事，大家一致认为，你的错误是严重的，违反了党规政纪，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报社决定给你如下处分……” 乔梁默不作声看着文远。 “报请上级批准，报社决定给你党内严重警告、行政降级处分，从目前的正科降为副科。” 乔梁咬咬牙，操，党内警告还好说，只是老子混个正科不容易，本指望能从正科迈上副处的，现在倒好，打回副科了，这一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上来。 “乔梁，对组织的处分，你有什么意见？”文远笑眯眯道。 乔梁知道这一切都是文远操纵的，李有为倒了，自己是他手里的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不服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激怒文远。 乔梁现在似乎明白叶心仪眼神里的怜悯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不只因为自己考副处落选。 “我没有意见，接受组织对我的处理。” 文远点点头：“没意见就好，现在我们谈第三个事。” “文总请讲。”乔梁此时反而不紧张了，尼玛，该挨的处分都挨了，老东西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根据报社工作的需要，社党委决定，对你的岗位进行调整，调你到生活基地担任副主任。” 乔梁一听呆了。 生活基地在三江县的偏远大山里，主要项目是养猪种菜。李有为一倒，文远就要把自己发配到生活基地，显然是公报私仇，把对李有为的不满发泄到自己身上。 乔梁看了下叶心仪，她的神情很平静，没有丝毫意外。 显然，在自己来之前，她已经知道这事了。 乔梁彻底明白叶心仪眼神里的怜悯是什么意思了。 看着春风得意的文远和即将走上副总编岗位的叶心仪，乔梁怒了，麻痹，这对狗男女，李有为完了，他们就合谋怎么收拾自己，说不定把自己发配到生活基地是叶心仪的主意。 越想心里越愤怒，越愤怒脸上的表情越平静，最后竟笑起来。 “你笑什么？”文远奇怪地看着乔梁，这小子怎么如此反常？ “文总打击报复的手段真巧妙，一切打着党委的名义，我很佩服你这一点。”乔梁笑道。 文远脸一拉：“胡说，对你的处分和岗位调整，是报社党委成员一致的意见，和我个人无关。” “文总，你说这话就不怕遭雷劈？就不怕出门被车撞死？”乔梁讥讽道。 文远怒了，猛地一拍桌子，这兔崽子现在落到这步田地，竟然还敢对自己如此无礼，看来是破罐子破摔了。 “滚，滚到生活基地去养猪。”文远咆哮起来。 乔梁冷笑一声站起来，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当天下午，乔梁乘公共汽车去生活基地。 路上接到了楚恒的电话。 乔梁和楚恒私人关系不错，因为楚恒是自己和章梅的媒人，不过这事很秘密，包括李有为都不知道。虽然自己是李有为的亲信，但乔梁担心李有为知道这事会想多了，所以一直瞒着。 楚恒和李有为年龄资历差不多，在宣传系统几位正处中，有资格竞争常务副部长的只有他俩，其他不是级别不够就是资历太浅。 虽然楚恒和宣传部长唐树森关系密切，但乔梁还是觉得李有为的可能性要大些，因为他和市委副书记丰大年走地很近。 楚恒对乔梁错过面试的事很惋惜，安慰了乔梁半天，然后又对李有为的事表示震惊，对乔梁因为李有为的事受到牵连连连叹息，直说李有为害了乔梁。 乔梁听了楚恒这话很不舒服，他不认为李有为害了自己，甚至对李有为对自己多年的栽培一直很感激。 现在楚恒这么说，乔梁也不想说什么。李有为倒了，楚恒没了竞争常务副部长的有力对手，此刻他内心应该是轻松，甚至是庆幸的。 然后楚恒又鼓励了乔梁一番，说年轻人在进步过程中挫折总是难免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凡事都要从两面看，坏事说不定能变成好事。 乔梁听了只是苦笑，大话谁不会说，轮到自己滋味就不同了。 不过乔梁还是表示感谢。 最后楚恒道：“小乔，你去了山里，家里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梅子的。” 当着乔梁和章梅的面，楚恒一直称呼梅子，乔梁早已习惯了。 不知为何，楚恒此时这话，突然让乔梁感觉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不知道。 第5章 老婆成了摆设 和楚恒打完电话，乔梁靠着椅背闭上眼想睡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闪回着这两天的场景。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像是坐过山车，随着李有为的出事，自己在即将攀上仕途新高峰的时候，突然就陨落了，不但没坐上渴望已久的副总编宝座，反而被降职发配到了深山里。 乔梁寻思着李有为的出事，显然，纪委是接到举报才双规李有为的，而找自己谈话，也显然是纪委在李有为交代之前，就掌握了那两根金条是如何送到李有为手里的。 那么，是什么人知道了这事举报的呢？纸厂老板？李有为？显然都不可能。除了他们，知道此事的就只有自己和章梅。 难道是章梅？ 乔梁心里一震，随即又快速否定了，章梅知道金条是自己送给李有为的，当然知道一旦李有为因为这金条出事，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章梅再糊涂也不可能拿自己老公的前途做这种傻事。 那会是谁呢？ 乔梁想到了文远和叶心仪，这两人是李有为出事和自己受牵连的最大受益者，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他们合谋捣鼓的。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金条的事的，但乔梁越想越觉得可疑。 当然，李有为出事，还有一个受益者，那就是楚恒。但乔梁既然不愿认定是章梅，自然不会往楚恒身上想，顶多觉得他是交了狗屎运。 这样想着，乔梁对文远和叶心仪充满了愤恨。 到了生活基地，乔梁找生活基地主任司胜杰报到。 司胜杰比乔梁大几岁，身体微胖，一笑两只眼就成了一条缝。 司胜杰担任报社办公室主任的时候，乔梁是副主任。李有为组建报社生活基地后，把自己看不顺眼的几个中层正副职发配到了生活基地担任正副主任，司胜杰也在其中。 司胜杰发配后，乔梁接替了司胜杰的位子。 看到乔梁，司胜杰很开心，报社的天终于翻了，一手遮天的李有为倒了，跟随李有为的乔梁现在落到了自己手里，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昔日被李有为整治，被乔梁这小子坐了自己的位子，现在终于有机会出气了。 “热烈欢迎乔主任来生活基地高就。”司胜杰热情和乔梁握手，脸上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看着这位自己昔日的上司，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乔梁心里叹息一声，尼玛，大树一倒，自己也落到这般田地了，过时的凤凰不如鸡啊。 “司主任，我是来这里接受你领导的，多关照。” “那是那是，我们曾经是老搭档，怎么着也不会让老弟受委屈的，现在我们这里有3位副主任，按文总指示，你是第四副主任，生活基地主要是养猪和种菜，种菜这边任务繁重，其他三位副主任负责，你就去养猪场那边吧。” 乔梁明白，司胜杰是把生活基地最脏最累的活分给自己，明摆着整人。 不过乔梁也不想说什么，尼玛，养猪就养猪，多大个事。 接着司胜杰安排人带乔梁去宿舍，宿舍是一排简易平房，门前有个自来水管，平房尽头是大家共用的厕所。 进了宿舍，一张简易单人床，一张破椅子，一张三条腿的饭桌靠在墙角，别 无其他，别说网络，连电视都没有。 乔梁把铺盖放下，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 这时章梅打电话来了。 章梅今年26，比乔梁小3岁，貌美如花，肤白肌嫩，身材苗条，是广电系统一枝花，甚至电视台美女播音主持苏妍都在章梅面前甘拜下风。 章梅和自己结婚1年了，婚后不久，就被楚恒提拔为局人事科副科长。 章梅娘家在市区，父母是国企退休职工。当初楚恒把章梅介绍给自己的时候，乔梁欣喜若狂，能娶到如此美若天仙的老婆，简直是祖上烧了高香。 不过婚后，乔梁很快就发现了问题，章梅似乎对自己缺乏热情，不喜欢和自己做那事，每次乔梁来了兴致，章梅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不是来大姨妈了就是身体不舒服，即使勉强做一次，也是木头一般毫无反应。 几次下来，乔梁也没了兴趣，实在忍不住就自己用手解决。 取了个美女老婆却只能做摆设，这事搞得乔梁很郁闷，却又无法向外人说，只能憋在心里。 乔梁经常感到困惑，章梅既然不喜欢和自己做那事，为何又要和自己结婚，难道是那方面冷淡？ 似乎也只能如此解释。 “乔梁，这几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下？”章梅上来就质问。 乔梁一听章梅这话火了，提高嗓门道：“你出差这么多天，一个电话不给家里打，连我考试什么情况都不问，现在出了事，倒责问起我来了，岂有此理！” 章梅也提高了嗓门：“你嚣张什么？说说你你还有理了，我不给你打电话是怕打扰你考试，我下午刚回江州，才从楚哥那里知道李有为被双规和你的事。” 私下里，章梅和乔梁称呼楚恒楚哥。 乔梁眉头一皱，楚恒刚给自己打完电话没多久，章梅就来了电话，而且章梅还是从楚恒那里知道这些事的，怎么这么巧？ “李有为出事是早晚的事，自作自受，活该，你为什么不配合纪委调查？难道不知道和组织对抗的结果？你真是犯贱，自讨苦吃！”章梅挖苦道。 乔梁更火了，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章梅没再打过来。 到了晚饭时间，乔梁、司胜杰和其他三位副主任在单间吃饭，其他十几个职工在外面一张大桌子上用餐。 生活基地除了正副主任，其他都是从附近村里招来的临时工。 饭桌上摆着八个菜，司胜杰开了一瓶白酒，说要给乔梁接风。 “欢迎乔主任来生活基地上任，今晚给你弄个接风宴，同时也祝贺报社换了新天地。”司胜杰和其他三位副主任举起酒杯，个个脸上带着开心的笑。 乔梁淡淡笑了下，举杯一饮而尽。 这几位都是李有为发配来这里的，个个对李有为不满，只是平时不敢表露，现在随着李有为的倒台，他们终于直起腰杆了，自己是李有为的亲信，对着自己发泄，自然会让他们格外快意。 乔梁非常理解他们此时的心情。 第6章 眼泪都笑出来了 晚饭后，乔梁在生活基地周围散了会步，然后回宿舍歇息。 大山里的夜十分静谧，月朗星稀，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躺在一动就吱吱作响单人床上，乔梁睡不着，又寻思起李有为的事，想着白天楚恒给自己的电话，琢磨着章梅的话。 虽然楚恒说对李有为出事感到震惊，但细细琢磨他当时的语气，似乎并不意外。还有，章梅电话里说李有为出事是早晚的事，听那口气，似乎她早已料到李有为会出事。 乔梁身体突然一颤，睁大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难道，自己白天的判断是错误的，不是文远和叶心仪捣鼓的李有为，而是章梅和楚恒？ 楚恒和李有为正在竞争常务副部长，他有这么干的动机。而且最关键的是，楚恒有章梅这个最可能的消息渠道，知道这事的除了纸厂老板、李有为和自己，就只有章梅了。 会不会是楚恒从章梅那里得知了这事，安排人告发了李有为呢？如果是这样，那章梅是有意告诉楚恒的？还是无意？如果是有意，又是为何？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乔梁脑子又乱了，一时想不灵清，在混沌中迷糊睡去。 第二天早饭后，乔梁来到养猪场。 养猪场规模不小，100多头猪，20多个猪圈，却只见到3个干活的工人。一问才知道，本来养猪场有6个人，昨天司胜杰说种菜那边缺人，抽走了3个。 乔梁明白司胜杰故意在给自己出难题，养猪的人手不够，自己就得亲自上阵。 对养猪的活乔梁并不陌生，家在农村，小时候经常喂猪。 乔梁不想找司胜杰理论，这时候说什么都白搭，反倒自己找难看，生活基地可是司胜杰的天下。 乔梁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和大家一起干起来。 乔梁的养猪生涯就这样开始了，白天在养猪场忙乎，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吃完饭洗掉满身的猪骚往床上一躺，浑身像散了架。 这些天，乔梁一直没停止思考李有为被双规的事，一会觉得是文远和叶心仪捣鼓的，一会又觉得问题出在章梅和楚恒这边。 两边都可疑，却又都难以确定。 一周后，文远带着新上任的副总编叶心仪来生活基地视察。 文远的到来让司胜杰很兴奋。 自己当初是被李有为发配来生活基地的，李有为完蛋了，现在是文远执掌报社大权，自然要铲除李有为的人，培植自己的亲信，自己在报社担任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和文远关系就不错，看来官复原职的希望来了。 司胜杰对文远和叶心仪恭敬有加，接待殷勤备至。 文远明白司胜杰的心思，生活基地这几位正副主任，除了乔梁，都是李有为发配来的，自己都可以用。 只是目前还不到火候，自己刚主持报社工作，还没名正言顺担任书记和社长，这时候就迫不及待明目张胆铲除李有为的余孽启用自己人，影响不好。 而且刚打着上面的旗号处理发配了乔梁，再大规模搞显然不合适。 虽然文远有意让司胜杰官复原职，但此时不会露出半点心思。 文远特地来到养猪场，看到正穿着脏衣服埋头清理猪圈的乔梁，满意地笑了，这个昔日跟在李有为身后人五人六的兔崽子，终于落魄到了这般田地。 看到乔梁现在的样子，叶心仪心有不忍，但看看文远极爽的神情，什么都没说。 文远没和乔梁打招呼，接着去其他地方转，转完到了中午，司胜杰准备了丰盛的酒菜款待文远和叶心仪，司胜杰和其他三位副主任作陪。 “不叫乔主任一起来吃吗？”叶心仪问了一句。 司胜杰眨眨眼没有回答，看着文远。 文远漫不经心了一句：“养猪场那边活很多，算了。” 文远这么一说，司胜杰明白了，忙跟上一句：“是啊是啊，乔梁在养猪场弄得浑身猪骚，坐在这里会影响大家食欲的。” 文远笑起来，其他三位副主任也跟着笑。 叶心仪皱皱眉头没有笑。 大家开始喝酒，叶心仪喝了两杯，起身说去菜园转转，大家也不在意，继续畅饮。 叶心仪直接去了养猪场，乔梁正在清理最后一个猪圈。 这些天乔梁都不回去吃午饭，早上来的时候有带的饭，尽量减少和司胜杰那几位见面的机会。 叶心仪走到猪圈跟前，一股浓浓的猪粪味迎面袭来，忙伸手捂住鼻子。 乔梁抬头看了一眼叶心仪，面无表情继续埋头干活。 “喂——”叶心仪叫了一声。 “有事？”乔梁抬头看着叶心仪。 “你怎么不吃饭？” “老子吃不吃饭关你屁事。”乔梁没好气道。 看乔梁如此无礼，叶心仪来气了。 本来觉得乔梁可怜，想来关心一下的，没想到这家伙不识抬举。尼玛，你已经不是昔日风光无限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办公室主任了，已经是自己下属了，还这么牛逼，对上司一点都不尊重，连声叶总都不叫，还自称老子。 “哼，乔梁，你现在可真够惨的，在这里养猪有什么体会呢？”叶心仪讥讽道。 “老子惨不惨和你有关系吗？你跑这里来就是想看我笑话的？”乔梁闷声道。 “对，我就是来看你这凄凄惨惨落魄样的，怎么着？”叶心仪不甘示弱。 乔梁火了，臭娘们，刚当上副总编就在自己面前耍威风，以为老子怕你啊。 越想越生气，弯腰抓起一把猪粪，边往外走边道：“再放臭屁，老子用猪粪堵上你的嘴。” 叶心仪一看怕了，我靠，这混蛋要来真的，不得了。 叶心仪撒腿就跑，边跑边骂：“混蛋，你目无上司，等着，回头和你算账……” 乔梁把猪粪用力往叶心仪扔去，扔歪了，猪粪“噗嗤”落在叶心仪身边，吓得叶心仪尖叫一声跳起来，跑得更欢了。 看叶心仪跑地如此狼狈，乔梁放声狂笑。 乔梁笑得有些夸张，眼泪都笑出来了。 第7章 绿帽疑云 一周后，乔梁回江州到兽医站去买猪瘟疫苗，到兽医站一问，疫苗没了，明天才到，决定先回家住一晚，明天再来。 此时是下午4点半，乔梁进了小区走到楼下，下意识抬头看了下三楼自家的窗户。 这一看，略微一愣，卧室窗帘紧闭。 这个时间窗帘拉这么紧干嘛？章梅在家的时候，白天通常是不拉窗帘的，难道章梅没上班在家睡觉的？还是…… 乔梁心里突然涌出不好的感觉，快步上楼走到家门前，掏出钥匙轻轻打开门。 家里很静，卧室的门关着，乔梁悄悄走到卧室门口侧耳倾听。 里面没有动静。 乔梁握住门把手，无声推开卧室门。 没人，床上收拾地很干净。 乔梁松了口气，看来是章梅午睡时拉的窗帘，走时忘记拉开，自己刚才想多了。 乔梁嗅嗅鼻子刚要出去，突然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心一紧，尼玛，这是男人才会有的那种味道，自己不在家，卧室里怎么会有这味道？ 乔梁皱皱眉头，弯腰仔细看着床单，自己离家前不是这个床单，换过了。 乔梁突然发现床单上有一根弯弯的卷毛。 乔梁心里一震，伸手捏起卷毛，放在眼前反复看着，这是章梅的呢？还是…… 越看心里的疑团越大，章梅那地方的卷毛自己摸过也看过，比较细软，而这根稍显粗硬。 显然，这卷毛不是章梅的。 既然不是章梅的，那会是谁的？ 乔梁的心一阵狂跳，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把卷毛小心翼翼夹在里面。 然后乔梁去卫生间解手，一低头，看到纸篓里有几团皱巴巴的卫生纸。 乔梁盯住纸篓看了半天，低头闻了闻，心猛地一缩，又是那气味，仔细看看卫生纸上的遗留物，心再次狂跳起来。 乔梁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门口打开鞋柜，一看自己的拖鞋，心里咯噔一下，自己的拖鞋平时都是习惯头往里放，而现在是头向外。 乔梁瞬时明白，毫无疑问，章梅带男人回家了，而且这男人穿了自己的拖鞋，而且这男人在卧室和章梅干了那种事，毫无疑问，那根卷毛应该是奸夫的。 想起章梅平时对自己的不冷不热，还有和自己做那事的冷淡，乔梁怒火喷涌， 这臭婊子给自己戴了绿帽，红杏出墙了！ 奸夫是谁？什么样的男人会如此大胆在自己家里和章梅做那种事？ 气疯了的乔梁此时无法知晓。 显然，这对奸夫**行完苟且之事不久，甚至刚离开，章梅忘记拉开窗帘了。 乔梁坐在客厅沙发上抽了半天烟，逐渐冷静下来，想了一会，去卧室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 刚要出卧室，又看着床头上挂的大幅结婚照。 看着照片上幸福洋溢的自己，看着美若天仙的章梅，想到那对狗男女在结婚照下鬼混的情景，乔梁心里涌起巨大的酸楚和耻辱，一跺脚愤然离去。 这个家，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了。 乔梁在外面找了家经济酒店住下，躺在床上一个劲抽烟，琢磨着下午的发现，显然，章梅能把奸夫带回家，一定不是第一次，甚至很久了，只是不知是和自己婚后出的轨，还是婚前。 想到婚前，乔梁心里涌出无比的愤怒和羞辱。 不觉天色渐晚，手机响了，章梅打来的。 “你回家了？” “嗯。”乔梁不想多说，现在一听到章梅的声音就想吐。 “什么时候回家的？”章梅的声音里有一丝紧张。 “下午4点半左右。”乔梁淡淡道。 “哦……”章梅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有些后怕，接着道，“你回家的时候我刚离开，中午睡过了头，走的时候窗帘忘记拉开了。” 乔梁心里阵阵冷笑，欲盖弥彰，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夫妻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鸟意思？ “我回家带了几件换洗衣服接着就走了。” “去哪了？” “生活基地。” “哦……” “还有事吗？” “没，没事了。” 乔梁随即挂了电话，觉得和章梅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内心充满耻辱愤怒，却也不想此时就揭穿章梅。 乔梁感觉很疲惫，倒头就睡，再次醒来11点多了，肚子咕咕叫。 乔梁去了酒店楼下的夜市排档，要了2个菜和一瓶二锅头，独自喝起来。 借酒浇愁愁更愁，越喝心情越糟糕。 不知不觉一瓶二锅头下了肚，乔梁昏沉沉结账离开，不想回酒店，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往前走。 此时已是午夜，马路上车辆行人稀少，看着城市寂寥的万家灯火，乔梁直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不觉溜达到了报社门前，乔梁看看办公大楼，此时大楼的灯大多熄了，只有值夜班的几个窗口还亮着灯。 乔梁下意识往里走，门卫认识乔梁，没有问。 乔梁进了办公楼，直接进电梯上楼，走到自己昔日的办公室门前，门关着，灯黑着，自己的钥匙已经上交，进不去了。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容颜改啊。 乔梁叹了口气，转头看到旁边一间办公室亮着灯，门口挂着副总编辑的牌子。 整个楼道只有这一间亮着灯。 报社领导在这层楼办公，副总编轮流值夜班，每人一个月，值班副总编晚上要等接收完新华社的稿子，签付印完毕才能下班。 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1点了，一般新华社的稿子12点左右就传完了，签付印也会在12点半前，怎么这会值班副总编还没下班？ 乔梁看看房间的位置，突然明白，这是叶心仪的办公室，她在值夜班。 这么晚了，这娘们不回家在干嘛？难道太晚了不方便，要在办公室住下？ 乔梁缓缓走过去，门虚掩着没关死。 还没来得及往里看，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压抑的声音，这声音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时而婉转时而激荡。 乔梁心里一动，靠，叶心仪和男人在办公室办事的，一定是觉得现在很晚了，没人会来，胆子大了，连门都没关死。 叶心仪在和谁办事？文远？ 乔梁悄悄把门推开一条缝，往里一看，尼玛，哪里有男人，只有叶心仪自己，她此时正坐在沙发上，裙子下摆撩起，两条白嫩的大腿微翘分开，一只手正在…… 因为方向不对，乔梁看不到叶心仪两腿间的关键部位，只看到那只手在不停动着。 看着叶心仪脸上迷离紧张的神情，听着叶心仪急促的喘息，乔梁浑身冒火，酒意之下，身体内部的冲动很强烈。 办了她！办了她！！ 第8章 偷拍 乔梁刚要闯进去，随即又冷静下来，不行，这娘们一旦反抗，自己可是强奸，叶心仪的老公宁海龙是市刑警支队副队长，一旦被告发，自己是要坐牢的。 又觉得困惑，叶心仪有老公，怎么会在办公室自摸呢？难道是她需求太强烈，宁海龙满足不了？ 想想又不对，宁海龙身材高大威猛，不像那方面不行的人。 又看了片刻，乔梁突然心里一动，摸出手机，打开相机，尼玛，不能办，拍几张留念总可以吧。 “咔嚓——咔嚓——”乔梁按住快门猛拍。 闪光灯突然亮了起来。 “啊——”正沉浸在自摸中的叶心仪被闪光灯刺到了眼睛，大吃一惊，做梦也想不到这时候会有人在门口偷拍。 叶心仪慌乱放下裙子下摆冲向门口。 乔梁一看偷拍被发现了，暗暗晦气，撒腿就跑。 没跑几步，叶心仪开门出来了，一看那背影，靠，这不是在大山里养猪的乔梁吗，这混蛋竟然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偷拍自己自摸。 “混蛋，乔梁，你给我站住——”叶心仪大叫。 乔梁头也不回，跑得飞快，一口气跑回酒店，惴惴不安洗了个澡，想着叶心仪告诉宁海龙这事的后果，躺在床上一夜没睡着，甚至担心很快就有人敲门。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乔梁去兽医站买了疫苗，一刻也不耽误，回了大山里的生活基地。 在大山里惶恐不安呆了两天，没有任何动静，乔梁渐渐安稳下来，应该没事了，看来叶心仪没告诉宁海龙。 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很可笑，这样的事，叶心仪敢告诉宁海龙吗？宁海龙知道她有需求不找自己，却靠自摸解决，一定会很生气的，会影响夫妻感情。 想到这里，乔梁心里安定了，继续在大山里养猪。 夜晚孤枕难眠的时候，乔梁就打开手机看叶心仪自摸的照片，虽然没拍到关键部门，但想着当时的场景，还是很让人冲动，看得忍不住了，就撸上一发。 撸完又觉得很空虚。 这天，乔梁正在猪场忙乎，一辆黑色大奔开过来停下。 乔梁停下手头的活，抬头看着大奔，尼玛，哪里来的大款，来这里干什么？ 后车门打开，一位白衣妙龄女郎款款走出，面容俊俏，波浪卷头发，身材凸凹有致，大长腿，高跟鞋。 乔梁看清女郎的面貌，心里咯噔一下，方小雅，她不是在美国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方小雅是乔梁在江州大学中文系的同学，不光人长得漂亮，家里还很有钱，是江州首富正泰集团董事长方正泰的独生女。方小雅幼年丧母，方正泰一直未娶，把方小雅当做掌上明珠，格外疼爱。 在大学里，方小雅是众多风流公子和富家子弟追求的对象，但她心高气傲，见了他们眼皮都不抬，唯独对乔梁还算可以。 方小雅对乔梁有好感，是因为大一的时候，一次周末，方小雅出去看电影，回来的路上被几个混混纠缠，正巧乔梁路过，上去和混混打起来，后来混混被打跑，乔梁也受了伤。 自此方小雅就对乔梁热乎起来。 大二的时候，两人都进了学生会，乔梁担任体育部长，方小雅担任文艺部长，工作上接触更多了，关系也越来越好。 大三那年的端午节，方小雅大大方方来到男生宿舍，送给乔梁两个粽子，然后请他出去看了场电影，此事让众多男生妒忌不已，都恨不得把乔梁拉出去埋了。 不过乔梁对方小雅没动过那心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可是江州大学公认的校花，又是江州首富的掌上千金，自己是出身农村的贫寒子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何高攀得上，又如何敢高攀呢？ 方小雅是个矜持细腻的女孩，在几次暗示没得到乔梁回应后，毕业晚会上送给乔梁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一句话：我用满腔的纯情和凝重的渴望，为你升起幸福的晨曦。 乔梁明白方小雅的心思，但极度的自卑还是让他退却了，只是倒了声谢谢，然后把卡片收起来。 那一刻，乔梁看到方小雅眼里炽热的火苗熄灭了。 毕业后乔梁回到了家乡小县城，方小雅则去了美国，两人天各一方，自此再无联系。同学聚会的时候偶尔听人提到方小雅的断片信息，听说她在美国攻读了管理硕士，又办了绿卡。 这些年，乔梁一直保存着方小雅送给自己的那张卡片，有时也会想起方小雅，觉得自己那时如果能战胜自卑，胆子大一点，或许自己的人生就会是另外一种样子。 但随意又觉得这想法可笑，当年差距巨大，现在更大了，方小雅在美国说不定早有中意人，早嫁为人妇了。以她的容貌和身价，找的男人自然非富即贵，说不定还是个洋鬼子。 此刻见到离别8年的方小雅，乔梁心里涌出一阵激动，随即又黯然神伤，自己混的如此落魄，有何颜面面对老同学呢。 乔梁的心情突然十分平静，从猪圈里爬出来，走到方小雅面前微微一笑：“小雅，回来了。” 方小雅目不转睛看着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乔梁，眼圈倏地一红。 方小雅的神情让乔梁有些感动，却又感觉不爽，内心涌出强烈的自尊，她在可怜自己。 “乔梁，8年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方小雅喃喃着，两眼死死盯住乔梁，接着伸出右手。 乔梁没伸手：“我的手脏，不握了。” “不——”方小雅的眼圈又红了，固执地伸着手。 看方小雅这样，乔梁把右手在衣服上使劲擦了擦，然后握住了方小雅纤细娇嫩的手。 8年后的再次握手，8年，日本鬼子都打跑了，方小雅终于回来了。 人生有多少个8年啊！ 乔梁一时很感慨，注意到方小雅胳膊上的孝袖，一愣，松手一指：“小雅，这是……” 方小雅的眼泪流出来，从小包里拿出纸巾边擦眼边嘶声道：“我爸爸前不久遭遇车祸走了，我紧急回国处理后事……” 乔梁吃了一惊，自己在大山里久不闻外事，没想到鼎鼎大名的江州首富竟然遭遇车祸去了另一个世界。 “怎么会这样？”乔梁喃喃道。 方小雅悲戚无语，处理完爸爸的后事，她脑子里充满疑问，感觉爸爸突然遭遇的车祸很很蹊跷。 此时，方小雅和乔梁都不会想到，方正泰的车祸，会引发出江州官场的地动山摇。 第9章 出山 乔梁唏嘘着安慰了方小雅半天，又道：“小雅，处理完爸爸的后事，你是不是还要回美国？” 方小雅摇摇头：“不走了，我接管了正泰集团，现在是集团董事长。” 乔梁点点头，这倒也是，正泰集团是家族企业，方小雅是独生女，爸爸走了，自然集团要由她来接管。 乔梁本想祝贺，又想到方小雅的爸爸刚去世，随即换了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处理完爸爸的后事，我到报社去找你，知道你最近出了事，被发配到山里了，就来这里看你。” 乔梁自嘲地笑了下：“我现在是不是很落魄？” 方小雅沉默片刻：“乔梁，我知道你很有才华，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承蒙夸奖，小雅，你实在高看我了，我其实啥才华都没有，不过是官场的一个小混混，现在大树倒了，我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也是必然。”乔梁有些凄然。 方小雅抿抿嘴唇：“乔梁，我今天来这里，不只是看你，还想……” “想什么？” “想带你出山。” “出山？你要带我去哪里？出山干什么？”乔梁很意外。 “我想让你辞职到正泰集团去做事。” 乔梁皱起眉头：“我对经商一窍不通，到你集团去能干嘛？” 方小雅微微一笑：“我想让你到正泰集团担任董事长助理兼办公室主任，做我的助手。” “小雅，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乔梁睁大眼。 方小雅认真道：“不是开玩笑，我现在刚执掌集团，迫切需要自己信得过的人，我了解过，知道你在报社做的就是行政管理，而且做的很棒，依你的能力，在集团管理行政完全可以胜任。” 乔梁知道，正泰集团的董事长助理，那可是年薪百万的待遇。 乔梁很感动方小雅对自己的信任和情义，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她要来救自己出水火。 年薪百万的待遇确实诱人，正泰集团董事长助理的职位确实风光。 但不知为何，乔梁却又有一种空落感，自己在圈子里奋斗了8年，难道就要这么离开？心甘吗？情愿吗？ 乔梁一时不语。 方小雅看乔梁在犹豫，接着道：“乔梁，看到你现在混得如此落魄，我实在很难过。” 乔梁的心突然被深深刺痛了，看着方小雅：“小雅，你在可怜我吗？” 方小雅一怔，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的话伤了乔梁的自尊，忙摇头：“不不，我只是想让你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辅助我管理正泰集团。” 乔梁叹了口气：“小雅，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方小雅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不服，我不甘心，不想就这么狼狈离开自己奋斗了8年的官场。”乔梁大声道。 方小雅急了：“乔梁，这个破官场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你都到这田地了，难道还想着东山再起？为何要如此和自己较劲，不服管用吗？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乔梁淡然道：“小雅，我心里想的你不会明白，我们的思维是两条平行线，交叉不到一起的，就像当年我们虽然关系很好，但却始终不会擦出火花。” 方小雅的眼神暗淡下来，不语。 乔梁也沉默了。 一会方小雅道：“好吧，既然你不愿离开官场，我也不勉强你，不过今后我就在江州了，我们还会常见面的，没事的时候常联系，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你在官场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一定不遗余力。” 乔梁心里苦笑，方小雅是做生意的，和官场不沾边，自己什么地方能需要她帮忙呢。 但既然方小雅如此说，乔梁还是道谢。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我走了。”方小雅上了大奔。 看着大奔离去，乔梁坐在大树下，点燃一支烟默默吸着…… 乔梁此时不知道，方小雅的突然出现，对自己的今后意味着什么。 又是半个月过去。 这段时间，乔梁一直没出山，章梅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却是提出离婚的。 乔梁当即痛快答应了，说过几天回去就办手续，自己现在对章梅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这样的婚姻再拖下去也没有意思。 乔梁此时不由庆幸自己和章梅没有孩子，不然会很麻烦。 听乔梁答应地如此痛快，章梅怔了下，似乎有点意外，却也没说什么，随即挂了电话。 这天上午，乔梁正在烈日下和几个工人喂猪，司胜杰气喘吁吁跑过来：“乔主任，乔主任……” 乔梁看着司胜杰：“司主任，有事？” “叶总来了，让你过去。” 乔梁一愣，叶心仪来这里找自己干嘛？算账的？ 乔梁顿时不安，事情过去好多天了，一直没事，难道叶心仪要来报仇？ “叶总和什么人来的？” “叶总带着宣传部的司机来的，就他们俩。” 乔梁一听放心了，又觉得困惑，怎么开车的是部里的司机？叶心仪来这里找自己什么事？ 乔梁边和司胜杰往回走：“司主任，知道叶总找我什么事不？” 司胜杰摇摇头。 乔梁皱皱眉头，跟司胜杰回到基地办公室，门口停着一辆轿车，一看车号，果然是部里的。 这娘们够神气的，出来坐部里的车。 进了办公室，叶心仪正坐在里面喝茶，见到乔梁，叶心仪眼神一冷，那目光很犀利，像两把刀子。 乔梁暗暗叫苦，这娘们还记着自摸被自己偷拍的事，怀恨在心呢。 “叶总好。”乔梁硬着头皮打招呼。 叶心仪冷声道：“乔梁，换身干净衣服，收拾行李跟我走。” 乔梁一愣，叶心仪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胜杰也愣了，呆呆看着叶心仪。 “叶总，我跟你去哪里？不回来了？”乔梁道。 “去哪里很快你就知道，不回来了。”叶心仪的声音依然很冷。 乔梁顿时忐忑，卧槽，这娘们到底要干什么？ “叶总，乔主任这是……”司胜杰眼巴巴看着叶心仪。 “司主任，部里和报社有新的人事变动，通知随后会下发到这里，很快你就明白了。” 看得出叶心仪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接着就出去了，上车等着乔梁。 乔梁换了身干净衣服，收拾好行李上了车，然后车子离开了生活基地。 第10章 交了狗屎运 回城的路上，叶心仪坐在后座一言不发。 乔梁坐在副驾驶位置，看看开车的驾驶员小伙，又回头看着叶心仪，叶心仪正狠狠瞪着自己。 这眼神让乔梁打了个寒战，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笑了下：“叶总……” “乔梁，从现在开始，不许叫我叶总。”叶心仪打断乔梁的话。 “啊？不叫你叶总那叫什么？还是叶主任？难道你也挨处分降职了？”乔梁心里一喜。 叶心仪横眉一竖：“放屁，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倒霉。” “那……” 这时驾驶员小伙道：“叶部长，我们先去报社还是去部里？” “部里。” 乔梁嘴巴半张，卧槽，叶部长，啥意思？ 看乔梁吃惊的样子，叶心仪得意一笑，随即又板起脸：“乔梁，没想到吧，我这副总编的位子还没坐热，就调到部里了，现在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兼着办公室主任，分管行政和新闻宣传……” 乔梁一震，尼玛，这不合逻辑啊，叶心仪刚当上副总编，怎么眨眼就成副部长了，虽然是平级，但副部长可是部里领导，宣传部可是报社的主管单位，叶心仪交了什么狗屎运？ 还有，部办公室主任是何毕，既然叶心仪兼办公室主任，那何毕自然另有他用。 何毕是唐树森的心腹，说不定提拔了。 “叶总，哦不，叶部长，你带我出山是要干嘛？我要去哪里？”乔梁结结巴巴道。 “乔梁，你的职务变动了，不在报社了，到部里担任办公室副主任。”叶心仪说完神情有些沮丧，不由叹了口气，虽然自己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这是新部长的指示，只能服从啊。 “什么？”乔梁惊呆了，我靠，自己正在山里喂猪，怎么突然就成部办公室副主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梁在山里消息闭塞，不知道江州宣传系统最近发生了一系列人事变动： 唐树森调任市委组织部部长，楚恒如愿以偿当上了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不再担任广电局局长。 随后，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处长徐洪刚空降江州，担任市委常委、宣传部长。 徐洪刚到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调整人事。 刚担任副总编的叶心仪平调到部里任副部长兼办公室主任，分管行政和新闻等业务。 原办公室主任何毕到理论科任科长，理论科归叶心仪分管。 同时，徐洪刚一道指示：调乔梁到部办公室任副主任。 这一人事变动让众人大跌眼镜。 叶心仪刚晋升副总编就调任副部长，虽然是平级，但副部长的位置显然比副总编重要的多。 特别是乔梁，刚挨了处分降职为副科，正在大山里养猪呢，怎么突然一步成为部办公室副主任了，虽然没提拔，但却是不折不扣的重用。 众人私下议论纷纷，唐树森心里很不快，自己是宣传部前部长，刚离开，继任者就把自己的亲信何毕换掉了，看来这位省里来的新部长没把自己这位老部长放在眼里。 乔梁此时一切都蒙在鼓励，稀里糊涂跟叶心仪回了江州，直接去了部里。 下车后，叶心仪带乔梁去了部长办公室。 徐洪刚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个头中等，平头，面色沉稳，此时正坐在办公桌看报纸。 见到徐洪刚，乔梁一愣，这不是省委宣传部新闻处的徐处长吗，怎么坐在部长办公室？ 随即明白过来，唐树森走了，徐洪刚空降江州提拔成新部长了。 徐洪刚在担任省委宣传部新闻处长之前，任省出版局新闻报刊处处长，曾经来报社做过一次客，是李有为请来的，为的是请他帮忙到出版署弄晚报刊号的事。 当时作陪的是李有为和报社班子成员，自己连和他握手一桌吃饭的机会都没有，只是在幕后安排饭局、住宿等事项。 乔梁只见过徐洪刚这一面，自己认识他，他却不会认识自己。 叶心仪恭敬地看着徐洪刚：“徐部长，乔梁来了。” 徐洪刚放下报纸，缓缓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乔梁。 这小伙高高的个头，身材挺拔，虽然气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还是掩不住眉宇间的那份英俊和阳光。 面对新部长威严的目光，乔梁一时有些局促，忙打招呼：“徐部长好。” 徐洪刚注视了乔梁有几秒钟，一直没说话。 这几秒对乔梁来说很煎熬，不由更局促了。 “你就是乔梁？”徐洪刚开口了。 这话一出口，叶心仪一愣，乔梁认识徐部长，徐部长却不认识乔梁，怎么和之前听到的不一样？ 乔梁忙点头：“对，我是乔梁。” 徐洪刚瞥了一眼叶心仪，暗暗一笑，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我当然知道你是乔梁，乔梁，我们可是老熟人，一起吃过好几次饭了。” 乔梁一怔，我靠，自己什么时候和徐部长是老熟人了？一次饭都没吃过，哪里来的几次？徐部长这么说是啥意思？ 乔梁懵懵地看着徐洪刚，徐洪刚继续笑着，脸上的神情有些莫测。 乔梁看看叶心仪疑问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徐洪刚这么说，一定和叶心仪在旁边有关系，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自己此刻必须配合好徐洪刚。 乔梁立刻笑起来：“是啊是啊，我们一起吃过几次饭，我还敬过徐部长好几次酒呢，您酒量可真大。” 徐洪刚暗暗点头，嗯，这小子思维敏捷，领会自己的意图很快，看来那人的推荐有点道理。 叶心仪眨眨眼，原来徐部长刚才是在开玩笑，原来他们以前真的熟悉，怪不得乔梁突然来了好运。 徐洪刚接着道：“小乔，根据部里工作需要，经部长办公会研究，决定调你任部办公室副主任，你原来在报社是正科级的办公室主任，现在担任这个副科的职位，不觉得委屈吗？个人有什么想法？” 乔梁明白，部长办公会只是个幌子，这其实就是徐洪刚的意思，徐洪刚对自己根本不熟，怎么想到把自己调来做办公室副主任呢？好奇怪。 又觉得尴尬，看来新部长知道自己的事了，现在对自己来说，能从大山里出来就很不错了，何况是到部里，虽然是副科，却也是大大的好运。 第11章 叶心仪要疯了 乔梁于是干脆道：“徐部长，我没有任何个人想法，更不觉得委屈，一切服从组织需要，能在部里工作，能在徐部长身边做事，我倍感荣幸。” 徐洪刚对乔梁的回答比较满意，这小子虽然还蒙在鼓里，但表态却如此利索，说明悟性很强，看来有点栽培的价值。 徐洪刚点点头：“没有想法，不委屈就好，叶部长兼着办公室主任，以后工作上要跟叶部长多请示多汇报，配合好叶部长的工作。” 乔梁看了一眼叶心仪，叶心仪此时正眉头微皱，眼神里带着几分沉思。 乔梁忙点头：“请徐部长放心，我一定服从叶部长的领导。” 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很别扭，尼玛，这娘们前不久还和自己平级，眨眼就成顶头上司了，还分管自己，而且自己刚偷拍了她自摸，不知今后她会利用职权如何打压报复自己。 想到这一点，不由头疼，却又无奈。 徐洪刚接着道：“我知道你和叶部长曾经是平级的同事，但此一时彼一时，在体制内做事，既要尊重历史，更要面对现实，你们说是不是？” 徐洪刚这话显然是说给乔梁和叶心仪一起听的。 乔梁继续点头：“徐部长说得对，我一定端正心态面对现实。” 叶心仪也点头：“徐部长请放心，我会摆正和乔主任的上下级关系的。” 叶心仪这话显然一方面包含着对徐洪刚的尊敬，另一面又带着对乔梁的提醒和警示。 徐洪刚似乎听出了什么，笑笑道：“叶部长，你在部里分管的部门比较多，日常业务比较忙，办公室这一块，可以多放手让小乔去干，毕竟对于办公室的活，小乔还是不陌生的。” 叶心仪一怔，徐洪刚这话似乎在暗示什么，莫非自己这办公室主任只是临时兼着的，日后要由乔梁接过去？ 难道，如果乔梁不是此次被降为副科级，徐洪刚会直接把他任命为办公室主任？ 徐洪刚为何对乔梁如此看重？难道只是因为熟悉？ 叶心仪觉得困惑，心里又不舒服，却也只能无奈点头。 乔梁心里则一喜，艾玛，新部长似乎对自己很看重，不管是什么原因，自己一定要好好干，一定要抓住这难得的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是不知道，新部长如此看重自己，是想借机考察自己的能力，还是…… 初次见面，简单的一番试探，徐洪刚对乔梁印象还算不错，抬起手腕看看表：“好了，就谈这些，我现在要去景书记那边汇报个事。” 景书记是市委书记景浩然。 叶心仪和乔梁出了徐洪刚办公室，叶心仪径自往自己办公室走，乔梁跟在后面。 进了叶心仪的副部长办公室，叶心仪关上门，坐在办公桌前，也不请乔梁坐，双臂交叉，冷冷地看着乔梁。 乔梁隔着办公桌看着叶心仪，咧嘴一笑：“叶部长，今后我们就是搭档了，要友好团结才是，你这样看我干吗？” “少废话，照片呢？”叶心仪咬牙切齿，恶狠狠瞪视着乔梁。 “照片早被我删了。”乔梁道。 “胡说，我要检查。” “呶，给你。”乔梁把手机递给叶心仪，叶心仪翻了半天，果真没找到。 乔梁心里窃喜，照片早被自己转移到笔记本电脑里去了，她找个头啊。 叶心仪把手机还给乔梁，刚松了口气，乔梁接着来了一句：“其实照片删不删无所谓的，反正什么都看到了。” 一听这话，叶心仪顿时羞辱难当，叱喝一声：“乔梁，你这个混蛋，流氓！” 乔梁叹了口气：“叶部长，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别老惦着过去的事，要往前看，徐部长刚才不是还说了，要尊重历史面对现实……” “闭嘴！”叶心仪打断乔梁的话，尼玛，怎么尊重历史面对现实？历史就是自己自摸被他偷拍了，现实就是自己要忍着羞辱和这混蛋搭档做同事。 天哪，和一个偷拍自己自摸的人做搭档，怎么做？ 叶心仪想想就头大。 “好好，不说了，我们谈工作吧，我去哪里办公？”乔梁看叶心仪这样，知道不能继续招惹她了，她现在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招惹过火，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叶心仪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钥匙扔给乔梁，乔梁一把接住。 “你的办公室在隔壁，有事我会找你，出去——” 乔梁转身出去，轻轻带上门，冲叶心仪呲牙一笑。 乔梁出去后，叶心仪使劲摇晃着脑袋，几乎要疯了。 乔梁去了隔壁办公室，打开门，嗯，这是何毕的办公室，自己这副主任待遇不低啊，独享单间。 乔梁对何毕不陌生，以前工作上常打交道。不过何毕自恃是唐树森的心腹，很傲气，走路鼻孔朝天，见了平级和比自己级别低的，眼皮都不抬，自己和他没什么私交。 坐在办公桌前，乔梁点燃一支烟，又寻思起叶心仪和自己得到重用的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道道？徐洪刚到底在唱哪出戏？ 正琢磨着，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探进一个脑袋：“嘻嘻，梁子哥……” 乔梁一看乐了，岳珊珊。 岳珊珊是部办公室科员，眉清目秀，性格活泼，很招人喜爱，工作上和乔梁经常接触，两人私交不错，私下她都叫自己梁子哥。 “姗姗，进来。”乔梁招招手。 岳珊珊笑嘻嘻走进来，随手带上门，坐在乔梁对过的椅子上：“梁子哥，听说你要来部办公室做副主任，我好开心哦，祝贺你从大山里出来。” 乔梁把烟熄了，看着岳珊珊：“姗姗，其实我现在很困惑……” 岳姗姗抿嘴一笑：“我知道你困惑啥，不就是叶部长和你的事吗？” 乔梁点点头：“对，你知道？” “知道，徐部长提及你和叶部长事情的时候，我当时在场呢。” “哦，快说来听听。”乔梁来了精神，迫不及待道。 岳姗姗嘿嘿一笑，绘声绘色说起来…… 第12章 你不用，给我吧 徐洪刚上任后，让办公室安排了个饭局，召集宣传系统各下属单位一把手吃饭，当时岳姗姗作为服务人员在饭局上倒茶倒酒。 参加饭局的还有各位副部长，包括新任常务副部长楚恒。 席间，文远殷勤给徐洪刚敬酒，喝完后，徐洪刚看着文远道：“文总，你们报社可是藏龙卧虎之地啊，能人不少，别的不说，那个记者部主任叶心仪，我可是经常在省级和中央级报纸上经常见到她的重头稿。” 文远点头哈腰陪着笑：“徐部长真是慧眼，叶心仪可是咱们江州宣传系统一支笔，才华横溢，不过她现在不是记者部主任了，刚刚考取副总编。” 徐洪刚点点头，“不错不错，对有才华有能力的人，我们是要重用的，不过我看叶心仪只在报社做副总编有些可惜，还可以发挥更重要的作用嘛。” 徐洪刚这么一说，在座的都明白，叶心仪的好运来了。 徐洪刚接着又道：“我还记得报社有个叫乔梁的办公室主任，这小伙以前跟着李有为和我吃过几次饭，做事很有眼头，精明干练，给我印象颇深，他现在做什么？” 徐洪刚这么一说，大家都一愣，楚恒不动声色眨眨眼，文远则尴尬一笑：“徐部长，乔梁因为李有为的事挨了处分，降为副科，现在报社生活基地担任副主任。” “哦……”徐洪刚皱皱眉头，“我们的政策是允许人犯错误，也要给人改正错误的机会嘛，乔梁犯了错误，挨处分是应该的，不过文总，乔梁擅长做行政管理，你把他发配到生活基地去，这似乎没有发挥他的特长吧？” 文远更尴尬了，面带困色。 楚恒则眉头微皱沉思着。 徐洪刚接着半开玩笑说了一句：“文总，乔梁这小伙我很看好，你既然不用，那就给我吧。” 文远登时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了。 楚恒眨眨眼，突然道：“徐部长真是慧眼识英才，乔梁我了解一些，不但擅长做行政管理，还颇有才华，这次报考副总编笔试第一，只是很可惜，因为李有为的事错过了面试，不然这副总编非他莫属。” 徐洪刚呵呵一笑：“看来有慧眼的不只是我，还有楚部长。” 楚恒笑起来，大家都跟着笑，都敏感地意识到，即将交好运的不只叶心仪，还有正在大山里养猪的乔梁。 文远则一脸尴笑。 饭局后第二天，徐洪刚在部长办公会上提出调叶心仪和乔梁的事，楚恒第一个响应，大家一看一二把手都同意，自然没有意见。 于是叶心仪顺利调任副部长兼办公室主任，原办公室主任何毕调到理论科任科长，然后徐洪刚派叶心仪接乔梁出山。 听岳姗姗说完，乔梁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徐洪刚空降到江州，部里都是唐树森的老根底，他没有自己的人，这对他打开工作局面自然是不利的。 在这样的时候，徐洪刚重用谁，谁自然感恩戴德，会忠心耿耿出力，自然会成为自己人。 徐洪刚重用叶心仪的理由很充足，别人说不出什么。 只是重用自己，虽然别人会相信徐洪刚饭局上说的理由，但乔梁却不信，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和徐洪刚以前根本不熟。 那到底是为何？ 乔梁一头雾水。 方小雅看乔梁皱眉沉思，笑道：“梁子哥，怎么？得到重用不开心？” 乔梁摇摇头。 “看得出，徐部长对你是很欣赏的，你虽然现在是副主任，但可是主任待遇，这可是何毕以前的办公室呢。” 乔梁心里一动，不由开心，困惑却又更大了，徐洪刚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好呢？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楚恒站在门口。 岳姗姗一看楚恒来了，忙站起来：“楚部长好，我来给乔主任汇报点事的，刚汇报完。” 楚恒温和地点点头，岳姗姗转头冲乔梁做了个鬼脸，出去了。 乔梁忙请楚恒坐在沙发上，接着要给楚恒倒水。 楚恒摆摆手：“小乔，别客气，过来坐。” 乔梁坐在楚恒对面的沙发上。 楚恒看着乔梁笑了笑：“小乔，那天我说对了吧，好事坏事是可以互相转化的。” 乔梁想起岳姗姗说的楚恒在饭局上帮自己的话，不由心生感激，却不能说出来，不然等于出卖了岳姗姗。 “楚哥真是高瞻远瞩啊……”乔梁由衷道。 楚恒继续笑着：“那天徐部长在饭局上提到了你，听得出他对你挺熟悉，我当即把你大大夸了一番，然后又向他大力举荐你，第二天开部长办公会，徐部长提出要调你来部里做办公室副主任，我第一个赞同。” “太感谢楚哥了。”乔梁虽然知道是徐洪刚欣赏自己在前，楚恒夸奖举荐在后，还是如此说。 “我们之间客气什么，自己人嘛。”楚恒一摆手，接着换了个话题，“小乔，你和徐部长以前真的熟悉吗？” 乔梁微微一怔，看着楚恒深邃的眼神，楚恒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显然，他对徐洪刚重用自己的理由有怀疑，在试探自己。 乔梁脑子快速转悠着，不能告诉楚恒自己现在的困惑，说不定里面有什么莫测的玄机，一旦说出来，或许会让楚恒发生什么误判，从而导致徐洪刚对自己有看法。 “是啊，楚哥，我以前跟着李书记去省城和徐部长吃过几次饭，算是熟悉。”叫顺了嘴，乔梁还是称呼李有为书记。 楚恒看着乔梁不做声，眼神有些莫测。 “怎么？楚哥不信？”乔梁笑起来，笑得很坦然。 楚恒摇摇头：“信，你的话我当然是信的。看来你的确是交了好运，如果不是徐部长空降江州，唐部长那边我就是再想帮你，也是没办法的。” 乔梁相信楚恒说的是实话。 楚恒接着道：“今后我们都在部里了，你要好好做事，叶部长那边我会打招呼多关照你的。” 楚恒显然意识到，因为乔梁之前和叶心仪的关系，今后两人在一起共事难免会发生矛盾。 乔梁心里苦笑，自己和叶心仪的矛盾可不是一个招呼就能化解的。 但楚恒如此说，乔梁还是表示感谢。 第13章 反悔 楚恒站起来拍拍乔梁的肩膀：“刚从山里回来，还没回家吧，下班后回家看看梅子，小别胜新婚呢，呵呵，今天是周末，晚上你和梅子来我家吃顿便饭，一来为你接风，二来为你祝贺。” 乔梁心里再次苦笑，自己就要和梅子离婚了，还胜个屁新婚。 看来梅子没告诉楚恒这事。 “楚哥，我看算了吧，去你家吃饭多给你和虹姐添麻烦……” 虹姐叫季虹，楚恒的妻子。 乔梁客气话还没说完，楚恒一挥手，不容置疑道：“不要客套了，我已经给季虹说了，她去新马泰旅游中午刚到家，下午会在家准备好饭菜的。” 说完楚恒走了。 乔梁摇摇头叹了口气，看来这顿饭是自己和章梅最后的晚餐了。 一个下午，乔梁都在办公室里熟悉各项事宜，和同事接头，叶心仪没找自己。 下班后，乔梁回到多日没进的家，打开门，章梅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边吃零食边看电视。 章梅穿着很整齐，还化了淡妆，看来楚恒告诉她今晚要去吃饭的事了。 “回来了。”章梅看了乔梁一眼。 “嗯。”乔梁边答应边习惯性打开鞋柜准备换拖鞋，一看，拖鞋头又往里放了！ 显然，这期间那奸夫又来过了，甚至不止来过一次。 乔梁此时已经不愤怒了，反正要离婚了，生啥气啊，去特么的。 乔梁不想换拖鞋了，关上鞋柜，看着打扮地如花似玉的章梅，越看越觉得恶心。 章梅看乔梁不换拖鞋，接着站起来：“正好别换了，今晚去楚哥家吃饭，直接走吧。” 乔梁放下包转身就往外走，章梅跟在后面。 楚恒家距离这里不远，两人步行过去。 乔梁走地很快，章梅小跑几步赶上，挽住乔梁的胳膊。 乔梁的身体不由一颤，以前两人散步的时候，自己多次要求章梅挽着自己胳膊，章梅都不情愿，现在倒是很主动。 乔梁一把甩开，章梅不乐意了：“干嘛？有病啊你？” “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了，还做出这种亲热的样子，有必要吗？”乔梁淡淡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章梅站住。 乔梁也站住：“我什么意思你不懂？不是你提出离婚的？” 章梅眨眨眼：“我说过要和你离婚吗？” “装什么糊涂，不是你在电话上亲口说的？” “哦，那是我开玩笑试探你的，你还当真了，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干嘛要离婚呢。”章梅笑起来。 “你——”乔梁一愣，瞪眼看着章梅，尼玛，当时说的言之凿凿，现在倒成开玩笑了，把老子当猴耍啊。 “我什么我？我根本就没打算和你离婚，你少冲我吹胡子瞪眼。”章梅理直气壮道。 乔梁冷笑一声：“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玩笑，我却主意已定。” “你要怎样？” “离婚，明天就去办手续。”乔梁干脆道。 章梅柳眉一竖，满脸怒容：“乔梁，你被贬到山里去养猪我都没嫌弃你，刚从山里调到部里，级别还没恢复，就嘚瑟起来了，就借着玩笑话要换老婆了，说，勾搭上哪个女人了？我警告你，再敢提离婚的事，我就闹到部里，就去找徐部长告你！别不识抬举！” 嘴上这么说，章梅心里却极不情愿，尼玛，真以为老娘真愿意和你这穷鬼过啊，都是那混蛋逼的。 当初提出和乔梁离婚他是同意的，说等自己离了婚，他就找借口和家里那位分手，和自己结婚。 可随着乔梁调到部里，那混蛋立刻就反悔了，坚决不同意自己和乔梁离婚，不但不能离，还要自己对乔梁好点。 自己死心塌地跟了他那么多年，对他一直言听计从，一心想扶正做有头有脸的贵夫人，却不得不和这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继续同床异梦，想想就憋屈。 章梅这话击中了乔梁的死穴，自己刚出山调到部里，仕途刚见到一丝光亮，如果被章梅这么一闹，肯定会有极大负面影响，一旦因为这事耽搁了自己的前途，将再难有出头之日。 这臭婊子在威胁自己，看来这婚是暂时难离了，不能因小失大毁了自己的前程。 越想越憋愤，抬腿就走。 章梅得意笑了下，却又有些失落，跟了上去。 路上，乔梁买了一袋水果，然后直奔楚恒家。 到了楚恒家门口，敲门，开门的是季虹。 “虹姐好。” “小乔、梅子来了，快进来。”围着围裙的季虹热情招呼他们。 季虹35岁左右，身材丰腴，皮肤嫩白，颇有姿色，比楚恒小不少，原来在广电局下属一家实体做会计，后来结识了楚恒。 那时楚恒刚离婚不久，正寂寞饥渴着，看中了季虹，两人很快就同居结了婚。 婚后季虹调离了广电系统，被楚恒安排到江州有名的唐朝集团担任财务总监。 楚恒有个女儿，离婚后判给了前妻，和季虹婚后一直想要个儿子，季虹的肚子却一直不争气，不知是谁的原因。 进了门，楚恒穿着背心和大裤衩正坐在客厅喝茶，见他们来了，屁股也没抬：“小乔，过来陪我喝茶，梅子，去厨房帮你嫂子干活去。” 常来这里，也不见外，乔梁坐在沙发上和楚恒喝茶，章梅跟季虹进了厨房，两个女人在厨房边忙乎边嘀咕着什么。 楚恒递给乔梁一支烟，乔梁拿起打火机先给楚恒点着，然后自己点着。 “小乔，对新来的徐部长，你怎么看？”楚恒吸了两口烟，慢条斯理道。 “我觉得挺好的，起码对我来说不错，毕竟因为他来了，我才能从山里出来。”乔梁直言不讳。 楚恒笑了下：“你觉得不错，是因为你是他上任的受益者，但别人可未必会这么想。” “比如……”乔梁谨慎道。 “比如何毕，比如文远。” 何毕有想法是肯定的，办公室主任被拿下调到了理论科。至于文远，乔梁一时不明就里，这家伙怎么了？ 看到乔梁疑问的眼神，楚恒道：“文远虽然是李有为倒台的最大受益者，但从那天饭局上徐部长的口气看，他似乎对文远把你发配到生活基地不满。当然，徐部长对文远不满，也未必只是因为你的事……” 乔梁明白了，文远现在只是主持报社工作，还没扶正，新部长对他有看法，这显然不是好事。 楚恒这话里似乎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文远和李有为的出事有关，似乎他在有意无意把自己往那方面引导。 “楚哥，你的意思是，徐部长对文总不满，除了因为我，还因为李书记的事，徐部长怀疑是文总幕后捣鼓的？”乔梁小心翼翼道。 【作者***】：欢迎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和我交流。 第14章 被奸夫喂的 楚恒轻笑一声，伸手敲敲太阳穴：“这个要你自己动脑去分析了，我知道徐部长在省里当处长的时候，和李有为关系就不错。” 乔梁皱皱眉头，楚恒这话是什么意思？暗示是文远扳倒的李有为？还是想撇清自己和这事有任何关系？ 楚恒接着又说了一句：“如此说来，你倒霉是因为李有为，从山里出来也是沾了李有为的光啊。” 似乎楚恒终于想明白乔梁被徐洪刚重用的原因了。 乔梁笑了下，笑得有些苦涩。 楚恒接着似笑非笑道：“我和文远是李有为出事的最大受益者，如果你要是排除文远的话，那我的嫌疑就最大喽！” 乔梁吓了一跳，忙摆手：“楚哥，可不敢这么说，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虽然乔梁对楚恒不是没有怀疑，但楚恒如此直接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恐惧。 看乔梁这样，楚恒大笑，使劲拍了下乔梁的肩膀：“小乔，我在和你开玩笑呢，看你，还当真了，哈哈……” 乔梁讪笑了下，心里有些紧张，尼玛，刚被章梅开了个所谓的玩笑，楚恒又给自己开了个玩笑，不知道这两个玩笑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还是都是真的？抑或都是假的？ “你们哥俩在谈什么呢，这么开心。”季虹笑吟吟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来，菜齐了，上桌喝酒。” 大家围坐在饭厅餐桌前，乔梁和章梅坐在一边，楚恒和季虹坐在一边。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楚恒先坐在了章梅对面，季虹就只能坐在乔梁对面了。 楚恒开了瓶茅台，给自己和乔梁倒上，季虹和章梅喝红酒。 楚恒举起酒杯：“来，今晚这个家宴，一来给小乔出山接风洗尘，二来祝贺小乔从报社调到部里。” 季虹接着道：“这段时间小乔可是受苦了，黑了，也瘦了。” 楚恒点点头：“是啊，不光小乔受苦，梅子也很牵累的，憔悴了不少。” 乔梁侧眼看了下章梅，没见她憔悴什么，甚至比以前更滋润了。 为什么滋润？自然是**夫喂的。 干完这杯酒，乔梁举起杯：“楚哥，我敬你和虹姐一杯，一来庆贺楚哥就任常务副部长，祝楚哥今后步步高升；二来虹姐去新马泰旅游刚回来，旅途劳顿，给虹姐接个风。” 楚恒微微一笑：“小乔，你的心意我和你嫂子领了，不过不能你自己敬啊，得和梅子一起吧？” 乔梁没说话，章梅不满地看了乔梁一眼，举起酒杯：“来，楚哥，虹姐，我和乔梁一起敬你们。” 大家一起干了。 然后季虹举起酒杯，笑呵呵道：“小乔，梅子，看你们俩郎才女貌的，真般配，来，虹姐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恩恩爱爱，生活甜蜜。” “谢谢虹姐。”章梅干笑一声喝了。 乔梁心里一阵苦涩，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道谢干了。 这时乔梁的小腿无意动了一下，随即接触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乔梁的心一跳，那是季虹的小腿，自己不小心碰到了。 看了一眼季虹，季红眼皮微微跳了下，小腿却没有动。 乔梁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又有些负罪感，忙收回小腿。 突然又想到，自己和季虹的小腿会无意接触，那楚恒和章梅会不会也…… 楚恒可是穿着大裤衩，章梅可是穿着裙子，两人的小腿都露着的。 想到这里，乔梁手里的筷子一松，落地，忙弯腰低头检筷子，一看，楚恒和章梅的腿都规规矩矩放在那里，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 乔梁捡起筷子，楚恒笑了下：“看来小乔在山里受的苦不轻，身体比较虚，连筷子都拿不住了。” 乔梁呵呵笑了下。 然后大家吃菜，边吃乔梁边夸赞：“好吃，真好吃，虹姐的手艺真不错，楚哥好幸福，有这么一位贤惠的夫人。” 楚恒呵呵笑了下，笑得似乎有些干，拿起筷子给季虹夹了一块鸡肉。 章梅翻翻眼皮，自顾吃菜。 季虹也笑了下，那笑里却似乎有一丝黯然。 然后季虹给乔梁盛了一碗鱼汤，温和道：“小乔，这些日子你在山里受苦了，多喝点鱼汤补补身子。” 乔梁心里一热，季虹是多么温存体贴的女人啊，章梅可从来没对自己这样过。 这样一想，不由有些羡慕楚恒了。 吃饭的时候，楚恒接了个电话。 “阿超啊，嗯……好好，我知道了，明天你派车来接我就是。” 接完电话，楚恒对季虹道：“你们集团明天有个文化座谈会，邀我去参加。” 季虹撇撇嘴：“这个唐超还真能捣鼓，做生意的弄啥文化座谈会啊。” “这你就不懂了，商业和文化是不可分的，或者说，商业也是一种文化。” “在哪里开？几天？” “北大山度假村，两天。” “唐超可是越来越牛气了，连你这个常务副部长都得听他调遣。” “呵呵，帮忙站站场子而已。”楚恒笑了下，有意无意看了章梅一眼。 乔梁忍不住问了一句：“唐超是谁？” 季虹回答：“我们集团老板啊，唐部长的公子。” 乔梁明白了，原来唐朝集团是唐树森的儿子开的，怪不得楚恒把季虹安排到唐朝集团去做事。 楚恒和唐树森关系非同一般，季虹在那里自然吃不了亏，不然怎么能做财务总监 吃过饭，大家在客厅喝了一会茶，然后乔梁起身告辞。 “哎，再坐一会嘛。”季虹挽留。 乔梁半开玩笑道：“虹姐出去旅游，和楚哥多日不见，想来楚哥一定是很想虹姐的，想来今晚楚哥和虹姐一定是要早点小别胜新婚的，我们还是不打扰了。” 季虹的脸微微一红，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心里一声叹息，虽然自己很想，楚恒却老是借口工作操劳身体疲惫，几个月没和自己做那事了。 看季虹细微的表情，乔梁微微有些困惑，莫非楚恒好久没办季虹了？ 楚恒这时呵呵笑了下：“我们老夫老妻了，没那么急火，小乔，恐怕你不是怕打扰我和你嫂子，是想赶紧和梅子回家亲热吧？” 乔梁干笑一下，章梅则站起来礼貌道：“楚哥，虹姐，我们走了。” 乔梁和章梅告辞离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半天章梅没好气蹦出一句：“就你话多。” “我怎么就话多了？”乔梁反问。 “你自己知道。”章梅加快脚步。 乔梁有些纳闷，自己不就是开了个暧昧的玩笑吗，章梅至于这样吗？靠！ 半路上，乔梁看到路边有一家连锁超市，对章梅道：“你先回去，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章梅径自走了，乔梁直奔超市而去，在楚恒家喝了半斤茅台，有点上头，走路有些摇晃，进门揭帘子的时候，迎面和一个女的撞在一起。 “哎呀——”女人叫了一声，手里提的袋子掉在地上，袋子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乔梁忙蹲下去捡东西，又听女人的声音耳熟，抬头一看，叶心仪。 这么巧，撞到叶心仪了。 “混蛋，你眼瞎了！”一个身材高大结实的男人走过来粗暴叱喝道。 第15章 分居 一看这男人，是叶心仪的老公宁海龙，市刑警支队副支队长。 宁海龙来报社接过几次叶心仪，乔梁认识他，他不认识自己。 乔梁把东西收拾好递给叶心仪，继续道歉：“真抱歉，我没注意。” 叶心仪接过袋子没做声，宁海龙却不依不饶，在乔梁眼前一晃拳头，带着威胁的口气：“兔崽子，以后走路长点眼，不然老子……” “宁海龙，你够了！”叶心仪突然火了，抬脚就走。 宁海龙愣了一下，瞪了乔梁一眼，忙跟着叶心仪走了。 看着叶心仪和宁海龙一前一后离去，乔梁摇摇头，尼玛，真晦气，在这里遇到这两口子，叶心仪如此优雅的女人，怎么找了个这样无礼的家伙做老公。 乔梁在超市买了双拖鞋，然后回家。 进了门，章梅正坐在沙发上喝水，乔梁拿出新买的拖鞋换上，打开鞋柜，把那双奸夫穿过的拖鞋装进垃圾袋。 “这拖鞋好好的，干嘛不要了？”章梅有些发愣。 “挤脚，穿着不舒服。” 章梅眨眨眼，心里犯嘀咕，穿了这么久的拖鞋，怎么突然就挤脚了呢？不对劲啊。 乔梁坐在沙发上喝水，章梅沉默片刻，突然道：“你猜楚哥和季虹现在在干嘛？” “还能干嘛，季虹去新马泰这么多天，楚哥肯定憋坏了，这会肯定正在和季虹在床上办事。”乔梁漫不经心道。 “哼——”章梅不满地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人家两口子办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乔梁看了章梅一眼。 “你管呢。”章梅站起来去了浴室，一会传来哗哗的水声。 乔梁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支烟，然后直接去了客房，卧室是不想去了，那是奸夫睡过的，脏！ 乔梁脱了外套躺在床上，两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发呆。 尼玛，说的好好的离婚，章梅突然变卦了，还狡辩是开玩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又怎么能过得下去？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思？ 乔梁从包里摸出笔记本打开，看了一会那根卷毛，又合上收起来躺下，继续看着天花板发怔。 那奸夫到底会是谁？是陌生人？还是自己认识的？ 一想到后者，乔梁心里感到巨大的耻辱。 一会浴室的水声停了，片刻，章梅穿着浴衣过来，靠在客房门榜，抱起双臂，看着乔梁：“怎么不去卧室？想分居？” 乔梁看着刚刚沐浴后充满诱惑的女人身体，换了以往，自己早忍不住扑上去求欢了，可现在，他却没有任何感觉，甚至一阵恶心。 麻痹，这女人娇嫩的身体早不知**夫蹂躏过多少次了，这个名义上的老婆早不知给自己戴过多少次绿帽了！ “既然已经到了谈离婚的地步了，再住在一起还有意思吗？”乔梁淡淡道。 “呸，谁说要和你离婚了？我说了那是玩笑话，你还有完没完了？哼，想分居，随便！”章梅气哼哼转身进了卧室，砰，关上门。 尼玛，这臭婊子给自己戴了绿帽，还理直气壮！乔梁暗暗骂了一句。 合上眼刚想睡，隐约听到卧室里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似乎章梅在打电话。 乔梁心里一动，爬起来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口，耳朵贴近门缝听。 章梅的声音很小，听不清她的说什么，只是隐约听到有“拖鞋”二字。 乔梁心里一震，尼玛，自己换拖鞋的事引起章梅怀疑了，她在给奸夫打电话说这事。 麻痹，早晚得揪出奸夫，早晚得抓个现行，到时章梅可就没理由不离婚了。 乔梁回到客房关上门，躺在床上琢磨着怎么找到奸夫抓到现行，突然想起了老三。 老三叫杨勇，是自己大学的舍友，铁哥们，读书的时候就喜欢看福尔摩斯探案的故事，毕业后在一家国企混了几年，后来辞职开了家信息情报研究中心，说白了就是私家侦探所，承接商业和个人信息调查业务。 乔梁摸出手机打开微信，给老三发信息：“老三，在干吗？” 老三随即回复：“去了趟新马泰，今天中午刚回来。” “靠，怪不得这几天没你消息，原来去旅游了，真悠闲。” “嘿嘿，什么旅游，老子是去做业务的。” “尼玛，行啊，业务做到国外去了。” “你懂个锤子，说，找我什么事？” “老子出山了，现在市委宣传部办公室做副主任。” “日啊，不在山里养猪了，好啊老五，明天我给你祝贺下。” 乔梁在宿舍排行老五。 老三这话正合乔梁心意：“行，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好，我请你吃麻辣烫。” “去死，老子要吃海鲜。” “哈哈，行，天天渔港见。” 和老三聊完，乔梁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11点多，起床后没见章梅，不知去哪了。 尼玛，爱去哪去哪，和老子无关。 乔梁洗漱完出了门，打了个出租，直奔天天渔港。 路上手机响了，一看号码不熟，本地的。 “你好，哪位？”乔梁接电话。 “乔副主任，中午好。”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调侃的声音。 方小雅。 “小雅，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乔梁稍微有些意外。 “这难道很难吗？我不但知道你手机号，还知道你刚从山里出来，调到市委宣传部当办公室副主任了。”方小雅笑呵呵道。 “你消息可真够灵通的。”乔梁笑起来。 “只要你心里有一个人，自然会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乔梁有些感动，没说话。 “这会在干嘛？”方小雅问。 “我约了老三，中午要一起吃饭的。” “老三？是不是你们寝室的杨勇？” “对。” “哇，我好多年没见老三了，你们吃饭不叫我，不够意思，我要去。”方小雅有些撒娇的口气。 乔梁一时犹豫，自己约老三是想谈点事，方小雅去了会不方便的。 “怎么？不欢迎？还是怕我吃得多请不起？小气鬼。”方小雅不开心道。 方小雅这么一说，乔梁不好意思了：“哪能啊，好吧，我去接你，20分钟之后到。” “行，我在集团门口等你，不见不散。”方小雅挂了电话。 20分钟后，乔梁到了正泰集团总部，方小雅正在门口等着。 正泰集团总部很气派，一座30多层的大厦，楼前停满了轿车，穿着工作制服的员工进进出出。 方小雅今天穿了一身白色休闲装，头发随意披散着，看起来格外清爽。 “小雅……”乔梁坐在车里冲方小雅招手，方小雅笑嘻嘻走过来，上车，直奔天天渔港。 很快到了天天渔港预定的房间，推开门，老三早就到了。 “老五，你丫的，老子难得请客，吃麻辣烫不行啊，还非要吃海鲜……”老五话没说完，看到了乔梁身后的方小雅，一下愣了，嘴巴半张。 第16章 可怕的直觉 方小雅冲老五嘿嘿一笑：“怎么？杨勇，老三，不认识了？” “啊啊——”老三夸张地叫着，“方小雅，你怎么来了？” 老三知道方小雅回国的事，方正泰出车祸离世这么大的事，方小雅自然要回来的，只是没想到乔梁今天会带方小雅来吃饭。 “怎么着？老三，你和乔梁吃饭我不能参加？不欢迎？”方小雅握起小粉拳冲老三胸口就是一下。 老三挠挠头笑着：“能啊，当然能，欢迎，热烈欢迎，哎，小雅，8年不见，你可更漂亮了。” “老三真会说话，我喜欢。”方小雅满意道。 然后老三请大家入座，吩咐服务员上酒菜。 “我先去洗个手。”方小雅出去了。 “怎么回事？方小雅怎么来了？”老三问乔梁。 “我来的时候她正好给我打电话，听说我和你一起吃饭，非要来，于是就来了。” 老三点点头，接着嘿嘿笑起来：“方小雅当年就对你很有意思，现在你们见了面，是不是要旧情复燃啊？” “去你的。”乔梁打了老三一拳。 “可惜啊，你现在是有妇之夫，方小雅说不定也早已成家了，你们都不是自由人喽。”老三感慨道。 乔梁心里一阵苦涩，没说话。 一会酒菜上齐，方小雅也回来了，大家边喝边聊叙同学旧情。 得知老三现在开了家私人侦探所，方小雅眼神一亮，眨了几下。 “小雅，你这次回国接替父亲执掌正泰集团，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老三问道。 方小雅点点头：“废话，我不自己回来还能带谁？” “这么多年，你没成家？”老三一愣，乔梁也感到意外。 方小雅看了乔梁一眼，淡淡笑了下：“这8年来，我一直一个人走路。” 老三看了乔梁一眼，乔梁愣愣地看着方小雅，原来她一直在单身。 “为什么？”乔梁傻傻地说了一句。 “如果没有一把合适的雨伞，那本姑娘宁可继续淋雨。”方小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 乔梁发现自己这话问的很无聊，上大学时就觉得方小雅是个执着的理想主义者，这么多年，她这性格一直没变。 老三看看方小雅，又看看乔梁，眨眨眼，端起酒杯：“来，为乔梁出山干一杯。” 大家一起干了。 然后老三看着乔梁：“老五，你交了什么狗屎运，怎么突然从报社调到宣传部去了？” 乔梁摇摇头：“这事我也很困惑，新来的徐部长对外说早就和我熟悉，赏识我的能力，所以把我调到部里，其实他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我，我以前也只见过他一次，连话都没说过，手都没握过。” “咦，这事有意思。”老三来了兴趣，“莫非是什么高人在背后帮你？那高人比徐部长还牛逼，徐部长得听他的？” 乔梁一脸懵逼，自己哪里认识什么高人，最亲近的靠山就是李有为，他现在进去了，自然是没有机会为自己说话的。 方小雅冲老三一竖大拇指：“老三到底是做侦探的，分析的有道理。” 乔梁挠挠头，喃喃道：“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什么高人啊，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高人是谁？谁又会帮我？” 老三皱起眉头：“嗯，看来这事大有玄机，回头我帮你梳理梳理。” 方小雅莞尔一笑：“好了，别费脑筋了，管他什么高人不高人，反正乔梁从山里出来了，而且位置还不错，乔梁，真为你开心，来，我敬你一杯。” 乔梁相信方小雅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和方小雅干了一杯。 这时方小雅手机响了，一看是集团打来的，忙出去接电话。 乔梁和老三继续喝酒。 “老三，你这次去新马泰不是旅游，做什么业务的？”乔梁随口问了一句。 “受客户委托，调查婚外情的。”老三边拿起一个螃蟹吃边道。 “哦，调查对象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这女的是干嘛的？”乔梁来了兴趣。 老三翻翻眼皮：“恪守职业道德，保密。” “靠，不说算了。”乔梁有些扫兴。 “哎，为了调查这女人出轨的证据，我不得不自费跟着旅游团去新马泰玩了一圈。”老三吃完螃蟹咂咂嘴。 “我猜这客户应该是这女人的老公吧？”乔梁道。 “废话，不是老公调查个屁啊，不过这老公很狡猾，自己不出面，委托别人出面找我的，虽然他不出面，我却知道这女人肯定不是委托人的老婆。”老三得意洋洋。 “你怎么知道的？”乔梁好奇。 “很简单的，我一调查，委托人是单身，没有老婆，而且我还很简单查到这女人的老公是谁。”老三呲牙一笑。 乔梁笑了，点点头：“不知这位老公调查老婆的意图何在？” “我猜应该是这老公想换老婆了，找到老婆出轨的证据好有理由离婚。” “为何这么猜？” “因为这女人的老公是仕途春风得意的官员，这年头，盛行当官发财死老婆啊。” “官员？多大的官员？” “正处。” 乔梁心里一震，突然想起季虹昨天刚从新马泰回来，和老三回来的时间相同，而且楚恒是正处，在仕途正春风得意。 难道老三调查的对象是季虹？是楚恒找人委托老三调查的？ 不可能啊，季虹和楚恒看起来感情不错的，而且季虹又颇有姿色，楚恒怎么会想到换老婆呢？ 但老三说的又太符合楚恒和季虹了，怎么会这么巧合？ 乔梁盯住老三，突然冒出一句：“那女人是不是叫季虹？” “你怎么知道的？”老三脱口而出，接着紧紧闭上嘴。 乔梁顿时头大，卧槽，被自己猜中了！ 老三此次调查的对象竟然是季虹，委托老三调查季虹的竟然是楚恒！ 楚恒为什么想和季虹离婚？是感情不和，在外面有了女人喜新厌旧？还是因为楚恒一直想要儿子未果，而原因出在季虹身上？ 如果是后者，倒是可以理解。 如果是前者，那楚恒的新女人是谁？ 想到昨晚在楚恒家临走前自己开玩笑的时候，季虹和楚恒微妙的表现，乔梁皱起眉头，莫非是楚恒故意许久不和季虹过夫妻生活，认定正值旺盛需求的季虹会饥渴，会趁出去旅游的时候找男人，所以安排人跟去调查，借此找到季虹出轨的证据离婚？ 乔梁有些震动，又很困惑，直勾勾看着老三：“找到证据了？” 老三摇摇头，不再说话了，又拿起一个螃蟹吃起来。 乔梁突然松了口气。 为什么？不知道。 乔梁本想今天让老三帮忙调查章梅出轨的事，找出奸夫是谁的，此时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暂缓一下。 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乔梁自己也说不清理由，或许只是出于某种下意识的直觉。 有时候直觉是很可怕的，但这种直觉又让乔梁不敢面对，甚至感到无比恐惧。 第17章 岳母出事 吃过饭，老三开车先把乔梁送回家，然后送方小雅回集团。 乔梁回到家，章梅还没回来。 乔梁进卧室转悠了一圈，看着床头上和章梅的大幅结婚照，又想像着在这结婚照下奸夫**鬼混的场景，恨得压根直痒痒，握紧了拳头，尼玛，这对狗男女给自己戴绿帽，等抓到现行，一定要和章梅离婚，要狠狠教训狗日的奸夫。 乔梁进了客房睡觉，这些日子在山里太受罪，要好好休养身体。 正睡得香，手机铃声急促响起来。 乔梁摸过手机一看来电：岳父。 章梅的爸爸打来的。 “爸……”乔梁接电话。 “梁子，不好了，你妈刚才上卫生间不小心滑倒摔伤了，现在躺在卫生间里，我一个人弄不动……”电话里传来岳父焦急的声音。 岳母很胖很重，岳父自然是弄不动的。 乔梁忙下床穿鞋：“爸，别急，我这就过去。” “好，你快来，梅子这丫头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岳父挂了电话。 乔梁穿好衣服忙下楼，打了辆出租直奔岳父家。 虽然章梅对自己不咋样，但岳父岳母对自己很喜爱，当儿子看的，每次去岳父家，岳母都忙乎着做乔梁最喜欢吃的饭菜，岳父则喜滋滋拿出好酒招待自己。 路上乔梁给章梅打电话，关机。 尼玛，这狐狸精去哪了？怎么会关机？ 乔梁想了想，又拨通了楚恒家的电话，章梅周末常去楚恒家玩，说不定会在那里。 接电话是的季虹。 “虹姐，章梅在不在你家？” “没来啊，你没打她手机？” “关机呢，也不在家。” “哦，那说不定去哪里玩了，手机没电了。” “楚哥在家吗？” “不在啊，他一早就被我们集团的车接走了，去北大山度假村参加那个什么文化座谈会。” 乔梁这才想起昨晚楚恒接的唐超的电话。 “那没事了，打扰虹姐了。” “客气啥啊，是不是找不到章梅，今晚没人给你做饭了？呵呵，不然来我家吃吧，姐炖甲鱼汤给你补补身子。” 乔梁心里一热，好体贴的女人，章梅对自己要是有季虹的百分之一也好啊。 “谢谢虹姐，不用了，我今晚还有点事。”乔梁道谢后挂了电话。 很快到了岳父家，乔梁让出租在楼下等着，急火火上楼，一进门，岳母正躺在卫生间地板上痛苦呻吟，岳父在旁焦急地束手无策。 乔梁忙背起岳母，和岳父一起下楼，气喘吁吁上了出租，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乔梁背着岳母直奔门诊，大夫查看后让去拍片，乔梁又背着岳母去影像楼…… 折腾了大半天，乔梁累得够呛，最后结果出来了，小腿骨折，要住院。 乔梁接着要去办住院手续交押金，岳父拉住他，递给他一张银行卡，乔梁不要，岳父硬塞给他。 “你们小两口靠工资生活，不能花你们的钱，我和你妈的退休金都在里面，拿去交押金。” 乔梁心里热乎乎的，接过银行卡去交了押金，办好了住院手续。 当晚，乔梁就在病房陪护岳母，岳父年龄大了，身体不好，让他回家休息。 半夜困了，乔梁就趴在岳母病床前打会瞌睡，随时观察着岳母的情况。 天微明的时候，乔梁又打章梅的手机，还是关机，打家里座机，没人接。 显然，章梅一夜没回来，不知去哪鬼混了。 乔梁此时心里没有气，却涌出巨大的悲哀。 天色大亮，岳父来了，带来了早饭。 乔梁伺候岳母吃完早饭，护士过来通知准备手术。 做完手术，岳母躺在床上，受伤的小腿打了护板，不能乱动，乔梁就在岳母床边照顾着。 看乔梁照顾地如此体贴，同病房的人都夸乔梁孝顺，羡慕岳父岳母有个好儿子，岳父岳母乐得合不拢嘴，骄傲地说这是他们的女婿，大家一听更羡慕了。 听着大家的夸赞，乔梁心里一阵叹息，很悲凉。 岳父岳母把自己当儿子看，老婆去不把自己当丈夫，给自己戴绿帽。 岳父岳母心疼乔梁太劳累，让他回家睡一觉，乔梁不放心，就在刚出院空出的病床上躺下睡了一觉。 夜幕降临，乔梁让岳父回家休息，自己继续在病房陪护岳母。 半夜的时候，乔梁醒了，又打章梅手机，还是关机，打家里座机，还是没人接。 乔梁来到走廊尽头活动了下筋骨，看着窗外静谧的夜空，想着自己失败的婚姻，心情很抑郁。 天亮的时候，岳父来送早饭，章梅终于来电话了，打给岳父的。 “臭丫头，这两天去哪里了？电话也打不通，你妈摔伤了，住在医院里……”岳父生气地骂起来。 章梅很快赶到了医院，进病房的时候，乔梁正在伺候岳母吃饭。 “妈，你怎么样了？”章梅气喘吁吁趴在病床前，满脸都是担忧。 岳母叹了口气：“死丫头，就知道玩，妈幸亏只是摔伤了腿，要是得了急症，恐怕你就见不到妈了。” “是啊，幸亏梁子赶来及时把你妈送到医院，幸亏梁子这两天无微不至照顾你妈。”岳父也在旁边道。 章梅满脸羞愧，看了一眼乔梁，抿抿嘴唇，没说话。 乔梁冷冷看了章梅一眼，也没说话。 等岳母吃完饭，章梅要给单位打电话请假，岳父不同意，说不能因为这事耽误了工作，让乔梁和章梅去上班，白天他照顾岳母就可以。 乔梁本来想给叶心仪打电话请假的，又觉得刚到新单位就请假不妥，而且岳母已经做完手术了，没有什么重活累活，白天有岳父看着输液就可以。 “爸，晚上我来接替你照顾妈。” 岳父点点头：“你们抓紧去上班吧，这里有我在，你们放心就是。” 乔梁和章梅出了病房，乔梁一言不发直接下楼，章梅紧跟在后面。 到了医院门口，乔梁正要叫出租，章梅叫了一声：“乔梁。” “什么事？”乔梁没有回头，冷冰冰道。 “谢谢你。”章梅的声音有些发虚。 “谢个屁，我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照顾你妈的。”乔梁的声音继续很冷。 “我知道你一定在因为我这两天没回家生气，其实我没干什么，就是，就是……”章梅吞吞吐吐。 【作者***】：欢迎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和我交流。 第18章 到底在怀疑什么 “你这两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和我有关系吗？”乔梁打断章梅的话。 “有，你是我老公，当然有权力知道。” 乔梁火了，尼玛，还知道我是你老公，你这种给老公戴绿帽的狐狸精，配做老婆吗？ “章梅，虽然我们还没办离婚手续，但在我心里，那个证已经形同虚设，没有任何意义了。” “为什么你非要和我离婚，就因为我开的那个玩笑，你就当真了？就蹬鼻子上脸没完了？”章梅急了。 乔梁冷笑一声：“为什么我要离婚，原因你比我清楚。” “我什么都不知道。”章梅口气虽然很硬，但心里却很虚，直犯嘀咕，难道他知道自己和那人的事了？不可能啊，他一定是在诈自己，一定是因为自己平时对他冷落，不愿意和他做那事，他感到厌烦了，正好借着这个由头离婚，或者是他在外面又有了女人。 虽然章梅巴不得和乔梁离婚，但却又不敢违背那人的话，只能硬撑着和乔梁坚持下去。同时，乔梁照顾妈妈的事，又让她多少有些感动，觉得自己亏欠了乔梁什么。 “你什么都不知道？”乔梁继续冷笑，“章梅，别的不说，就说这两天两夜你玩失踪夜不归宿，谁知道你跑哪里和什么人鬼混去了？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好，我告诉你。”章梅咬咬牙。 “懒得听。”乔梁脸一扭，却又好奇想知道。 “我是参加唐朝集团在北大山度假村开的那个文化座谈会去了，会议昨天下午结束的，晚上又搞了个联欢会，我今天一早赶回来的。走的时候忘记带充电器，手机没电了。” 乔梁眉头一皱，楚恒去参加那个座谈会，怎么章梅也去了？楚恒去参加是会议领导，要发言，章梅是广电局做人事的，她去干个屁事？不对，章梅一定在撒谎。 看乔梁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章梅继续道：“这个活动当然是没我什么事的，我只是跟去打酱油拿纪念品游山玩水的，而且唐朝集团也没邀请我，是请了我们局办的丁主任，丁主任和我关系不错，知道我喜欢山里风景，周末又没事，就拉上我一起去了。” 乔梁眉头又一皱，丁主任是广电局办公室主任丁磊，楚恒当广电局长时一手提起来的亲信。丁磊怎么会拉着章梅去参加这个会？难道真是章梅说的理由？ “你要不信就回家看看，我领的纪念品就放在茶几上。”章梅又道。 看章梅的神情，听她的话，似乎天衣无缝，找不到什么漏洞，自己似乎不得不相信。 但乔梁却还是有些怀疑。 至于到底在怀疑什么，一时说不清。 “我该说都的都说了，你要是非不信，那我也没办法，好了，我去单位上班了。”章梅说完打车走了。 乔梁仰面朝天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章梅说的这个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已经给自己戴了绿帽，反正自己和她已经没有感情了。 乔梁打车回到家，客厅茶几上果然放着一个礼盒，打开一看，一个精致的台式石英钟，上面印着唐朝集团文化座谈会纪念的字样。 看来章梅没撒谎，果然是去北大山参加那座谈会了。 乔梁看着石英钟琢磨了半天，然后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去部里上班。 刚到办公室，徐洪刚就打内线电话叫自己过去，乔梁忙拿起笔记本和笔去了徐洪刚办公室。 徐洪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张江州日报。 “小乔，你看下报纸。”徐洪刚面色阴沉，把报纸递给乔梁。 乔梁接过报纸一看日期，今天的江州日报。 报纸怎么了？乔梁困惑地看了一眼徐洪刚。 “看看报纸右下角。”徐洪刚又说了一句。 乔梁忙看去，是一条800字左右的消息稿，内容是关于唐朝文化在北大山那文化座谈会的，里面有会议的内容，还有楚恒讲话的几点要求。 对江州日报来说，一般只有副厅级以上领导参加的会议才会给予报导，参加的领导级别越高，报导的篇幅越长，像处级领导参加的企业活动，要么不报导，要么在二版发一条百字以内的简讯。 按楚恒的级别，唐朝集团这种企业文化座谈会，顶多在二版发一条简讯，甚至都不会报导，但却在一版倒头条发了800字的消息，这是副厅级领导都享受不到的待遇，确实过分了。 乔梁明白，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楚恒是刚上任的宣传系统二把手，他参加的活动，市直新闻部门当然不敢怠慢，唯恐报导不得力得罪了楚恒，自然会尽量安排重点版面拉长篇幅。 或许这也是唐超邀请楚恒参加座谈会的原因。 不过这种事也可以理解，以前都是这样的，看徐洪刚拉着脸，乔梁不知道他为何不高兴？ “徐部长，这个稿子有什么问题吗？”乔梁小心翼翼道。 “稿子有没有问题我不关心，我只想知道，楚部长参加这个唐朝集团的活动，走的是什么程序，你们办公室事先有没有接到邀请函？”徐洪刚不紧不慢道。 乔梁恍然大悟，原来徐洪刚关注的是这个，想知道楚恒是不是利用自己常务副部长的身份干私活。 “这事我不清楚，我现在就去问一下。” 这一块归岳珊珊负责，乔梁忙去办公室找岳珊珊问这事，岳珊珊听完摇头，说从来就没有接到过唐朝集团的任何邀请函。 乔梁回到徐洪刚办公室如实汇报。 徐洪刚点点头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接着站住，看着乔梁：“小乔，你马上给我起草一份通知。” 乔梁接着从口袋里摸出笔记本和笔，看着徐洪刚。 徐洪刚又继续踱步，边道：“通知的内容是关于规范部内人员参加社会活动的，今后凡是企业的活动，邀请部里各级干部参加的，都要按工作流程走，没有接到办公室通知的，一律不准利用自己的公职身份参加，更不准利用单位主管新闻媒体的便利，没有原则没有标准的夸张报导……” 乔梁边记录边寻思，卧槽，徐部长显然对楚恒私自参加这个活动不满，是要借着这个事整理内务，规范部内人员的社会行为。 这文件一出台，肯定会搞得楚恒很没有面子，因为大家都明白这是因为他引起的。 而且大家都会对楚恒不满，因为大家之前经常干这种私活打打牙祭捞点外快。 而且楚恒此次参加的是唐朝集团的活动，而唐朝集团的老板是徐洪刚前任的儿子。 想到这里，乔梁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徐洪刚。 第19章 面子很重要 等徐洪刚说完，乔梁谨慎道：“徐部长，楚部长这次参加的这个座谈会，是唐朝集团搞的。” “我管他是唐朝还是宋朝，这个有区别吗？”徐洪刚一挥手。 “唐朝集团的董事长是唐部长的儿子。” “哪个唐部长？”徐洪刚似乎在装傻。 “就是唐树森部长。” “哦……”徐洪刚点点头，自语道，“怪不得，怪不得……” 乔梁突然有些后悔不该说这事，这样等于告诉了徐洪刚楚恒和唐树森的关系。 不过想想也未必，说不定徐洪刚早就知道楚恒和唐树森关系不一般。 徐洪刚思忖片刻，看着乔梁：“小乔，你认为，我们严肃内部纪律，和唐朝集团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乔梁突然轻松了，是啊，徐洪刚搞内部整风，和唐朝集团有什么干系？虽然这事是唐朝集团引起的，但似乎真的没有关系啊，自己刚才似乎想多了。 “这就是了。”徐洪刚笑起来，“既然没有关系，那就去吧。” 乔梁回办公室开始弄通知，20分钟后，通知弄好了，修改了一遍，然后打印出来，拿着去找叶心仪。 按出台文件的流程，通知要先给叶心仪看。 叶心仪今天心情很不好，昨晚宁海龙半夜回家，醉醺醺非要和自己办事，被她拒之卧室门外，闹腾了大半夜，弄得自己一夜没休息好。 叶心仪和宁海龙分居2年多了，自从出差回来发现宁海龙带女人回家，自从肚里的孩子在宁海龙的暴力下流产，两人就开始了冷战。虽然宁海龙多次赔礼道歉，但叶心仪一直不肯回头，因为心彻底冷了。 今天刚起床，叶心仪又接到公公宁子轩的电话，让他和宁海龙晚上回家吃饭。 叶心仪是非常不愿到公公家吃饭的，因为她害怕宁子轩那貌似慈祥却又迷离的眼神。 想起自己迫不得已的婚姻，想起宁子轩那老在自己丰满大团团上打转的眼神，叶心仪的心情就很糟糕，多次涌起和宁海龙离婚的念头，可每每想起自己家亏欠宁家的，总是无法开口。 看叶心仪此时郁郁寡欢的样子，乔梁不想招惹她，规规矩矩把通知递给叶心仪。 叶心仪耷拉着眼皮接过去看完了文件，然后抬头看着乔梁，不悦道：“谁让你弄的？” 叶心仪不高兴是因为弄这个通知，自己作为乔梁的直接上司，竟然不知道。 “徐部长直接找的我，让我搞的。”乔梁回答。 叶心仪一听没办法了，虽然部里强调工作要按程序一级一级来，不准越级，但那是对下级来的，上级要是这么做，谁都不能说什么。 乔梁刚正式上任，徐洪刚就越过自己直接安排乔梁做事，一方面显出徐洪刚对乔梁的看重，另一方面，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似乎成了挂名摆设。 “既然徐部长直接安排你做的，干嘛还要给我看？”叶心仪脸一拉。 乔梁笑了：“按照办公室工作流程，凡是出台的文件，都要先由主任审阅。” 叶心仪没做过办公室主任，对这一套流程显然不如乔梁熟悉。 听乔梁说的有理，叶心仪呼了口气，无可奈何在通知上写了一行字：报徐部长审批。然后递给乔梁。 乔梁接过文件，刚要转身出去，叶心仪道：“等等——” “叶部长还有什么指示？”乔梁转过身。 叶心仪抿抿嘴唇：“那个……前天晚上在超市门口的事，他太无礼了，我代他给你道歉。” 乔梁登时感动，叶心仪好懂礼节，宁海龙的事，她却要道歉。 一时觉得过意不去，摆摆手：“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还有，那个，那个你自摸的事，我也不对，不该偷看，不该拍照，我也给你道歉。” 叶心仪脸倏地红了，这家伙讲话好直接，忙摆手：“好了好了，不许再提那事了，出去出去。” 看叶心仪这神情，乔梁心里一动，咧嘴一笑出去了，直接去了徐洪刚办公室，把通知给了徐洪刚。 徐洪刚接过去看了一眼，接着又还给乔梁：“按工作程序一级一级来，先让楚部长看看。” 乔梁一怔，徐洪刚让自己弄这通知的时候，直接越过叶心仪安排自己，现在倒讲起程序来了。 显然，徐洪刚让楚恒先看，是有用意的。 看乔梁有些发怔，徐洪刚认真道：“小乔，工作一定要注意流程啊，可不能越级。” 乔梁心里苦笑，越级也是你搞的，现在又如此说，反正部里你是老大，怎么都是你说了对。 乔梁去了楚恒办公室，把通知给了楚恒。 楚恒一看通知的内容，心里微微一颤，随即不动声色看着乔梁：“小乔，这通知叶部长不是签字直接呈报徐部长的吗，怎么送到我这里来了？” 乔梁想了想，决定实话是说。 “刚才我把通知送给徐部长，他说让你先看。” 楚恒心里又是一颤，徐洪刚这么做，显然是有用意的。出台这个通知，表面上是内部整肃，但无疑是针对自己参加的那个唐朝集团的活动来的。 这通知一旦下发下去，大家显然都明白是自己引起的，显然都明白新来的部长在不露声色敲打自己这个常务副部长，这多让自己下不来台，多没面子。 在官场，面子很重要，它代表的是位置和权威。 这个从省里下来的高官，刚到江州，就显出血气方刚的一面，刚调整了局部的人事，接着就开始整肃内务，而整肃的第一步，就是拿自己开刀，露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 徐洪刚的第二把火烧到了自己屁股，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稍一思忖，楚恒拿起笔在通知上写了一句：完全同意，请徐部长审定。 写完楚恒把文件递给乔梁，接着随口问了一句：“这通知是叶部长安排你弄的？” 按楚恒的思维定式，这样的文件出台，徐洪刚应该会先安排兼办公室主任的叶心仪，然后叶心仪再安排乔梁。 乔梁直接回答：“不，徐部长一早把我叫到办公室，直接安排我的。” 楚恒稍微一愣，眨眨眼，接着点头：“好了，我知道了。” 然后乔梁出去了，楚恒接着摸起桌上的电话。 “唐部长，是我……” 第20章 硬生生顶住 乔梁再次进了徐洪刚办公室，徐洪刚在文件上签了字：请心仪部长安排办公室落实，下发各部门。 乔梁拿着文件去了叶心仪办公室，门开着，人不在，看来没走远。 乔梁把文件放在叶心仪办公桌上就回了自己办公室，长出一口气，好了，这事搞利索了。 乔梁打开笔记本电脑，打算清理一下之前报社的文件，自己离开报社了，那些文件没用了。 清理的时候看到了命名为叶自摸的文件夹，这里面是从手机上复制过来的那晚叶心仪自摸的照片。 乔梁打算把这照片删除，不过在删除前又想温习一遍。 于是打开看起来，一看下面就激动了，每次看都会如此激动，这女人自摸的样子太销魂了。 正看得过瘾，门突然被推开，叶心仪拿着文件走进来。 乔梁一看是叶心仪，慌了，忙摸鼠标，却来不及了，叶心仪一眼看到了笔记本屏幕上自己自摸的大照片。 卧槽，这混蛋骗自己说手机里删除了，原来转移到电脑了！ 骗子！可恶！下流！ 叶心仪气得浑身发抖，把文件往乔梁办公桌上一甩，二话不说，拿起笔记本电脑就要往地上摔。 “哎哎，叶部长，别，可别……”乔梁急了，忙阻拦叶心仪，伸手去抢笔记本，叶心仪身体一扭，乔梁正好从后面抱住了叶心仪的身体，两手不偏不倚捂在了叶心仪的大团团上。 温热而有弹性，好大，真的好大！ 乔梁的心一颤，两手不由一动，摁到了两个凸起的颗粒。 卧槽，好刺激，乔梁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下面硬生生顶住了叶心仪丰满的臀部。 “啊——”叶心仪惊叫一声，立刻感到了上下双管齐下的刺激，心慌意乱，这混蛋竟然敢在办公室里非礼自己，色胆包天，流氓！ 叶心仪羞愤难当，忙转身挣脱，举起笔记本就冲乔梁砸过来，乔梁忙抬手抓住笔记本。 “叶部长，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这笔记本很贵的，砸坏了很可惜。” “混蛋，砸坏了我给你赔。” “其实笔记本砸了到无所谓，关键里面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啊。” 一听这话，叶心仪更愤怒了，尼玛，什么重要的东西，老娘自摸的照片在里面呢。 两人正在僵持，门口传来徐洪刚洪亮的声音：“小乔……” 一听徐洪刚叫自己，乔梁忙松开手，随即徐洪刚出现在门口。 看叶心仪手里举着笔记本电脑，徐洪刚有些奇怪：“叶部长，你在干吗？” 叶心仪一时慌乱，不知该怎么说了。 乔梁反应很快，忙道：“徐部长，叶部长是过来看看我的笔记本的，她打算买个新的。” 乔梁这么一说，叶心仪正好有个台阶，不由佩服这小子脑瓜反应快，随即努力笑了下：“是啊是啊，我想看看乔主任的笔记本重不重的。” 徐洪刚呵呵笑了：“女同志都喜欢用超薄的笔记本，带着出差方便啊。” “徐部长说得对。”叶心仪忙点头，然后把笔记本放在办公桌上。 “叶部长，我这个是厚的，比较重，你用的话，我不建议你买这种。”乔梁煞有介事道。 叶心仪硬着头皮：“嗯嗯，是的，乔主任说的有道理。” 徐洪刚看着笔记本，又看看叶心仪，眼珠转了下，微微一笑：“叶部长，那个通知要马上落实下发。” 叶心仪点头，指指桌上的文件看着乔梁：“乔主任，你来安排吧。” “好好，马上安排。”乔梁答应着。 “小乔，安排完你到楼下车前等我，跟我去一趟三江。”说完徐洪刚走了。 一听要跟徐洪刚去三江县，乔梁有些兴奋，那可是自己的老家，是自己发迹的地方啊。 叶心仪没走，瞪眼看着乔梁。 乔梁操作鼠标，对叶心仪道：“你看着——” 说完乔梁把叶自摸文件夹删除了，又清空了回收站。 叶心仪放心了，但还是恨恨地看着乔梁，想起刚才被他摸奶顶臀的事。 乔梁叹了口气：“唉，叶部长，刚才我是无意的，你要实在生气，那你摸回来顶回来？” 叶心仪头皮发麻，尼玛，你的那么小，老娘又没有那玩意，怎么摸怎么顶？混蛋！ 叶心仪满肚子火无处发，一跺脚出去了。 乔梁把通知安排给岳姗姗，然后带着文件包下楼，小郑正在徐洪刚的专车前擦车。 小郑是徐洪刚上任后新来的司机，一个看起来很老实憨厚的小伙。 唐树森的司机被他带走了。 小郑对乔梁很尊敬，一口一个乔主任。 乔梁和小郑初次见面，第一印象感觉不错，和他聊起来。 “小郑，你以前在哪里开车？” “在江州一家企业。”小郑笑笑。 “哪家企业？”乔梁又随口问了一句。 小郑又笑笑，却没说。 乔梁突然发现自己问多了，既然小郑是徐洪刚上任后新招的专车司机，自然是有一定背景的，说不定是徐洪刚亲戚啥的，自己不该乱打听这些的。 虽然乔梁此时感觉小郑应该有一定来头，但却做梦也没想到小郑的真实身份。 一会徐洪刚下来了，小郑忙过去打开后车门，一只手放在车门顶部，等徐洪刚上车后又轻轻关上。 看小郑的动作很娴熟。 乔梁上了副驾驶位置，然后出发，直奔三江县。 徐洪刚到任后，暂时没有配秘书，原来唐树森的秘书调到了组织部，继续跟着唐树森。 小郑车开得又稳又快，看起来是个年轻的老司机。 “徐部长，我们去三江哪里？”路上乔梁问徐洪刚。 “直接去县委宣传部。” “要不要我和那边先打个电话说一声？” “不用了，我已经和柳部长打过电话了。” 柳部长是三江县委宣传部长柳一萍，一个年轻干练的女同志，30岁露头，刚从马庄镇党委书记提拔为副处，是李有为后任的后任。 乔梁和柳一萍关系不错，一来因为自己老家就在马庄镇，回家看父母的时间柳一萍请自己吃过几次饭；二来报社的生活就在马庄镇辖区，当初把生活基地建在马庄镇的山里，还是柳一萍主动向李有为推荐的，李有为每次来生活基地视察，柳一萍听说后都要过来一起吃个饭。 第21章 细节 徐洪刚刚到任，自然是要下去熟悉情况的，作为市委领导，他到县里，不通知县委办公室，却直接通知了县委宣传部，看来是不打算惊动县委书记，直接和对口部门接洽。 车子驶入三江县界，开始进入山区。 徐洪刚看着车外苍翠的连绵群山，赞道：“好地方，好山好水好风光啊，小乔，听说你老家就在三江，又在三江工作过几年，对这里的山山水水应该不陌生吧？” 看来徐洪刚初步了解过乔梁的底细。 看徐洪刚兴致不错，乔梁介绍起来：“徐部长，我小时候就在这片大山里长大的，这里是松江山区的核心地带，不但风景好，还有悠久的革命传统，在抗战和解放战争时期，是著名的根据地，当地百姓踊跃支前，有很多感人事迹……” 徐洪刚听得很专心，边听边沉思。 “小乔，松江山区不仅只在三江县吧？”徐洪刚问道。 “是的，江州有四分之三的山区县都属于松江山区，都是当年的革命根据地，红色景点众多，以前山区很穷，经过这些年持续不断的整山治水，集体脱贫了……” 徐洪刚点头继续沉思。 乔梁介绍了一会停了下来。 “小乔，你在三江参加工作的时候，是跟着有为兄干吧？”徐洪刚突然问了一句。 乔梁一怔，李有为倒了，徐洪刚称有为兄，看来他还没忘了和李有为的私交。 “是的，我是李书记一手培养起来的。”乔梁想起此时不知在里面遭受何种折磨的李有为，心里有些难过。 “有为兄是个好人啊，只是可惜……”徐洪刚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听说在办有为兄案子的时候，你在里面和纪委三室的张琳硬抗了一天一夜，愣是没开口，最后还是有为兄顶不住了，主动交代的，有这事吗？” 乔梁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和纪委硬扛呢？”徐洪刚饶有兴趣道。 “李书记一直对我不薄，我的进步离不开他的培养，我不能落井下石，不能干对不住李书记的事。”乔梁直言不讳。 “但你这样做，可是等于包庇，等于在和组织对抗，难道就没想到后果？” “想到了啊，所以才错失了副总编面试的机会，所以才被发配到山里去养猪。”乔梁自嘲地笑了一下。 “后悔不？” “不！”乔梁果断摇头。 徐洪刚暗暗点头，这小子是个硬骨头，而且还很有情义，现在还称呼李有为书记。 停顿片刻，徐洪刚道：“听说有为兄的案子已经移交检察院了，看来很快就要出结果。” 乔梁心里一震，看着徐洪刚：“徐部长，李书记的案子严重吗？会怎么判？” “怎么判我无法晓得，但不会多严重，就是那两根金条的事，其他的没有牵扯。” 乔梁放心了，不严重就好。 随即又觉得困惑，张琳这娘们办案一向很严酷执着，难道只会满足李有为交代了两根金条，没有深挖更多的事？这似乎不符合张琳的办案风格啊。 难道是上面有人保李有为？ 乔梁想起了市委副书记丰大年。 车子到了三江县城，直奔县委大院，在县委大楼门前稳稳停住。 楼前站着两男一女，两个中等个头、看起来很稳健的男人是县委书记冯运明和县长姚健，女的留着短发，穿一身浅色套裙，半高跟皮鞋，双目有神，身材绰约，面容俊俏，这是宣传部长柳一萍。 乔梁认识冯运明和姚健，他们却不认识自己。 虽然徐洪刚只通知了柳一萍，但柳一萍去很会来事，马上告诉了冯运明和姚健。新任市委常委要来县里视察，冯运明和姚健自然不敢怠慢，于是亲自在楼前迎接。 乔梁刚要下车给徐洪刚开车门，小郑动作却很快，早已下车绕到右侧打开了车门。 徐洪刚下车，乔梁也跟着下车。 冯运明、姚健和柳一萍满面笑容迎上来，徐洪刚和他们逐个握手，热情招呼，然后又把乔梁介绍给他们。 柳一萍笑着和乔梁握手：“欢迎乔主任回家。” 冯运明和姚健不明就里，看着柳一萍，柳一萍道：“乔主任老家在我们县马庄镇，而且乔主任最早参加工作就是在我们县委宣传部。” 冯运明和姚健明白了，也热乎地和乔梁握了下手。 “乔主任何时离开三江调到市里去的？”冯运明随口问了一句。 “有几年了，当时的李有为部长调到市里，把我也带去了。”乔梁回答。 一听乔梁提到李有为，冯运明和姚健微微一怔，李有为现在可是个敏感人物，没人想和他牵扯上什么关系，这小子竟然是李有为的人。 当初李有为担任三江县委宣传部长的时候，冯运明是县委副书记，姚健是组织部长。 而但是的县委书记，则是丰大年。 徐洪刚这时不紧不慢说了一句：“李有为在三江担任宣传部长的时候，可是为三江的宣传做出很大贡献的。” 乔梁发现徐洪刚说话很注意细节，在自己面前称呼有为兄，在他们面前就不一样了。 冯运明和姚健听徐洪刚这么说，稍一愣神，接着点头打哈哈：“嗯嗯，是啊是啊。” 徐洪刚接着道：“我今天来主要是对口熟悉业务，没想到惊动了二位县太爷的大驾，实在不好意思，你们去忙吧，有柳部长陪我就可以了。” 冯运明笑道：“徐部长第一次来三江，我和姚县长想给你汇报下全县的综合情况呢。” “是啊是啊。”姚健忙点头。 徐洪刚笑笑摆手：“那个等我下次来再说吧，我今天时间比较紧，下午还得赶回市里。” 客气了一番，冯运明和姚健先走了，徐洪刚和柳一萍去宣传部接待室，乔梁跟在后面，看着柳一萍丰满的臀部，走路一扭一扭的，很动人。 进了接待室，里面早有四位副部长在等着，大家逐一握手寒暄。 这四位副部长都40岁以上，最大的那位秃顶接近50了。 想到4个大老爷们整天围着一个小少妇跑前跑后转悠，乔梁感觉有些滑稽，又有些感慨。 第22章 下级的心思 然后柳一萍开始汇报工作。 柳一萍口才不错，大学时代得过全省大学生演讲比赛一等奖。大学毕业后，柳一萍作为选调生下放到马庄镇，直接就是副科级的宣传委员，然后很快提拔为镇党委书记。 柳一萍虽然没有准备稿子，但却汇报地很有条理，思路清晰、重点分明，徐洪刚边听边微微颔首，还不时拿起笔写几下。 等柳一萍汇报完，徐洪刚夸赞了一番，对三江县委宣传部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柳一萍和几位副部长都面带喜色。 然后徐洪刚道：“关于三江县的宣传工作，我谈几点不成熟的想法，仅供各位参考。” 虽然徐洪刚自谦不成熟，还只是想法，但大家都毫无疑问当成指示，都打开笔记本，拿起笔。 “今天来的路上，我听小乔给我介绍了三江县的风土人情、山水地貌和悠久历史，特别是红色革命历史，刚才又听了柳部长汇报了近些年的发展情况，总体感觉，三江的宣传大有文章可做——” 说到这里，徐洪刚恰到好处的挥了一下手臂。 大家都看着徐洪刚，柳一萍还冲乔梁笑了一下，似乎是在感谢他在路上给徐洪刚的介绍。 徐洪刚继续道：“放眼全国、全省、全市的大好发展形势，结合三江的实际，我认为，三江的宣传要重点做好5个结合……” 徐洪刚侃侃而谈，大家边点头边认真记录。 徐洪刚这5个想法一口气讲了1个多小时。 讲完后，柳一萍一通感谢恭维，几位副部长不住点头。 徐洪刚笑着站起来：“工作谈完了，下去转转。” 柳一萍早有安排，建议去山里看看山水，然后中午在山里吃饭，徐洪刚欣然赞同，又说不要去人太多，那样动静太大，影响不好，于是柳一萍自己去，上了徐洪刚的车，直奔山里。 柳一萍安排去的是她的老据点马庄镇，那边是纯山区，山清水秀，风景宜人。 “徐部长，江州日报社在那边山里有个生活基地，周边环境不错，饭菜都是原生态的，看完山水，我们去那里吃午饭如何？”路上柳一萍道。 “哦，报社生活基地？”徐洪刚一听来了兴致，伸手拍拍乔梁的肩膀，“小乔，你觉得如何？” 乔梁回过头，看徐洪刚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寻思着，他明明知道那是自己落魄发配之地，却如此问自己，是调侃？试探？还是…… 乔梁快速转了下脑筋，随即道：“如果单纯从吃饭的角度来说，那里的确是个好地方。” “那要换个别的角度呢？”徐洪刚问道。 “从那里是报社发配落魄之人的地方来说，去那里吃饭似乎不吉利。”乔梁直接道。 徐洪刚笑起来，柳一萍也跟着笑。 徐洪刚笑完道：“那里的人都是李有为之前发配去的吧？” 乔梁点点头。 “然后李有为出了事，你也被文总发配去了。” 乔梁又点头。 “有点意思。”徐洪刚自语了一句，然后对柳一萍道，“中午就去那里吃饭。” “好，我给那边打个电话先安排下。”柳一萍接着摸出手机，“司主任，我是柳一萍，市委宣传部的徐部长中午要去生活基地看看，顺便在那边吃饭……” 一听柳一萍给司胜杰打电话，乔梁马上意识到，中午文远肯定会从江州赶过来。 文远这个主持一直没扶正，正眼巴巴等着徐洪刚的赏赐呢，怎么能放过这样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果然，在山里游山玩水一番之后，一到生活基地，文远带着司胜杰正站在门口翘首期盼。 徐洪刚一下车，文远忙过来恭敬招呼，又和柳一萍热情握手。 司胜杰站在一边，点头哈腰带着恭维的笑。 乔梁和文远、司胜杰彼此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就像文远明白司胜杰一心想回报社官复原职那样，徐洪刚当然知道文远想扶正的迫切心理，但他并不着急，在给景浩然汇报的时候表示，江州日报市委和市政府的喉舌，选择一把手一定要慎重，急不得。 景浩然对这个新来市委常委的意见还是颇为尊重的，虽然报社是市委直属单位，但主管单位是宣传部，报社一把手的任命自然要征求徐洪刚的看法。 徐洪刚提出要看看生活基地，文远和司胜杰陪同，乔梁和柳一萍也跟着。 徐洪刚看了下菜园，接着去了养猪场，站在猪圈前不走了。 徐洪刚不走，其他人自然不能走，忍受着袭来的阵阵猪粪味，柳一萍忍不住用手捂住鼻子。 徐洪刚转头看着乔梁：“小乔，在去部里之前，你就在这里干活吧？” “是的。”乔梁点点头。 徐洪刚点点头，呵呵笑起来。 大家都猜不透徐洪刚笑的意思，文远和司胜杰心里都有些不安。 徐洪刚拍拍乔梁的肩膀：“小乔，这可是你人生当中很精彩深刻的一段经历，不要认为是落魄，更不要认为是耻辱，应该当成一笔宝贵的财富，更应该感谢赐予你财富的人。” 徐洪刚这话一说，文远和司胜杰的神情顿时尴尬起来，徐洪刚似乎说的是反话啊。 徐洪刚看着文远：“文总，你是不是认为我说的是反话？” “不是不是。”文远忙摇头。 “呵呵，文总心里恐怕不是这样想的吧？”徐洪刚似笑非笑看着文远。 “这，这……”文远更尴尬了，干笑几声。 看着文远的窘态，乔梁感到一阵快意，果然如楚恒那天说的，徐洪刚似乎不大喜欢文远。 至于徐洪刚不喜欢文远的原因，到底是不是因为李有为，乔梁不好确定。 徐洪刚接着感慨道：“如果你们研究牛人的成功史，会发现很多人的人生转折，都来自挫折——本来一切正常，忽然一个大跟头，本以为到了绝境，紧咬牙关灰头土脸爬起来，狼狈逃窜找出路，结果跑着跑着一抬头，柳暗花明。” 乔梁感觉徐洪刚这话似乎是针对自己说的，难道自己也会成为牛人？ 第23章 上司的体贴 然后大家回基地餐厅吃饭，菜很丰盛，按文远的吩咐，司胜杰除了弄了生活基地自产的肉菜，还从附近山民那里搞来一些野味，有野兔、野斑鸠，甚至还炖了一盆老鹰汤，吃得徐洪刚胃口大开，边吃边说罪过罪过。 期间大家轮流给徐洪刚敬酒，也互敬，乔梁主动给文远和司胜杰敬了两杯酒，说感谢老领导，感谢自己在报社和生活基地期间给予的关照。 虽然乔梁说的很认真，但文远和司胜杰听了却好像在打脸，神情都不大自在。 乔梁知道文远和司胜杰此时的感受，一方面对自己调到部里难以接受却又无奈，另一方面对他们自己下一步的前途感到迷茫。 文远的迷茫是因为徐洪刚，司胜杰的迷茫则是因为文远。 席间徐洪刚主动给文远和司胜杰回敬了一杯酒，夸生活基地办的好，不但改善了报社职工的生活，还能创收。 文远不知道徐洪刚这话是在夸李有为还是自己，因为生活基地是李有为创办的。 徐洪刚接着又说生活基地还为安置报社富余人员开辟了新渠道，一举多得。 文远又困惑，不知道徐洪刚这话是在赞扬还是讽刺，不知道徐洪刚赞扬讽刺的是李有为还是自己，还是都有，因为李有为发配了4个中层，自己发配了乔梁。 饭局结束后，徐洪刚要回江州，柳一萍打电话叫来自己的车，直接回三江。 临走时，徐洪刚问文远报社的一些事，文远忙着汇报，柳一萍凑近乔梁亲热道：“乔主任，以后回家的时候，多来我办公室坐坐。” 柳一萍敏锐地从细节感觉到，乔梁似乎颇得徐洪刚欣赏，由此，和乔梁拉近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乔梁笑了下：“柳部长日理万机，我可不敢轻易打扰。” “去你的，跟我还客套。”柳一萍笑着打了乔梁一下，神态亲昵。 虽然接触不是很多，但柳一萍对乔梁一直挺有好感，这小子不光长得帅气，还特会来事。 看着柳一萍眼里闪过的一丝风情，乔梁不由心里一动。 然后大家分手，文远送走徐洪刚和柳一萍，也直接回报社。 离开生活基地，徐洪刚问乔梁：“小乔，你家距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我家就在这附近的山里。” “要不要回家看看父母？” “不了，前几天我刚回去过。” 其实自从李有为出事自己被发配到山里后，乔梁就没回过家，因为自己心情不好，担心回家父母看出破绽担心。但此时又不想借着跟徐洪刚出公差的时机回家。 其实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父母身体还好吧？”徐洪刚又问。 “还好。” “家里兄弟姊妹几个？” “我是老大，还有个妹妹，妹妹已经成家，住在县城。” 乔梁妹妹和妹夫以前在县里一家企业上班，企业效益不好，日子过得挺紧巴，李有为当时在三江做宣传部长，得知情况后，主动帮忙把妹妹安置到县博物馆，妹夫安置到县体育中心。 而且李有为带自己到马庄镇出差的时候，还带着礼物到自己家看过自己父母。 所以，乔梁对李有为的感激是全方位的，不仅只因为自己的成长。 “小乔，以后家里有什么苦难，可以和我说下。”徐洪刚道。 乔梁心里一热，忙道谢。 快到江州的时候，徐洪刚道：“小乔，把我送回部里后，你带小郑找一家电脑专卖店，买一台超薄笔记本给叶部长用，要性能好的，价格控制在1万之内，发票回头找我签字。” 乔梁微微一怔，徐洪刚还记得早上叶心仪在自己办公室的事，他对下属可真体贴。 乔梁忙点头答应。 把徐洪刚送回部里后，乔梁就带着小郑去市区买电脑。 今天这一路，徐洪刚在小郑面前说话毫无忌惮，看得出对他很信任。 小郑沉默寡言，但很有眼头，只是不知道到底什么来头。 到了一家苹果专卖店，乔梁买了一台超薄笔记本，价格8000。 回到部里，乔梁去了叶心仪办公室，把笔记本放在叶心仪办公桌上：“叶部长，徐部长专门安排给你配的笔记本。” 叶心仪打开包装拿出笔记本，一看很中意。 “徐部长眼光真不错，这笔记本的式样和外观我都很喜欢。” 乔梁嘿嘿笑了下：“这笔记本是我去买的，式样和外观是我选的。” 叶心仪一愣，尼玛，这小子买东西倒是很符合自己心意。 但叶心仪也不想道谢，看到乔梁，想起早上被他摸奶顶臀的事就来气。 乔梁也不在意，拿出发票放在桌上：“呶，签字，你签完我找徐部长。” 叶心仪痛快地签了字，然后乔梁拿着发票去了徐洪刚办公室，徐洪刚正在打电话。 “景书记，我今天去了趟三江，看了下那边的宣传情况，三江的柳部长干的不错，工作有思路有创新……” 徐洪刚在给景浩然打电话汇报，在表扬柳一萍。 等徐洪刚打完电话，乔梁把发票递给徐洪刚，徐洪刚看了一眼：“8000，不贵嘛。” 乔梁心道，还不贵，自己用的笔记本还不到4000。 “在那家店里，最适合女性的超薄笔记本，这款是最好的，其他都太重了。” “叶部长满意不？”徐洪刚抬头看了乔梁一眼。 “满意，很喜欢，我说是徐部长专门安排的，她还很感动。”乔梁发挥了一下。 徐洪刚满意笑起来，拿起笔签了字，把发票递给乔梁，然后乔梁去财务科报了。 刚回到办公室，叶心仪推门进来，递给乔梁一份文件：“安排人把这文件送到组织部办公室。” 乔梁答应着出了办公室，一看大办公室的人都在忙，决定自己送去。 组织部和宣传部还有纪委都在党群楼办公，宣传部在二楼，组织部在三楼，纪委在四楼。 乔梁刚上楼，正好看到楚恒从组织部长办公室里走出来。 乔梁眨眨眼，楚恒找唐树森干嘛？找老部长汇报思想？ 见到乔梁，楚恒停住脚步：“徐部长回来多久了？” 显然，楚恒知道乔梁今天跟着徐洪刚去三江了。 “回来大约一个小时了。”乔梁回答。 “哦哦……”楚恒点点头，匆忙走了。 似乎，楚恒是趁徐洪刚出差来找唐树森的。 乔梁去组织部办公室送完文件，正下楼，迎面遇到了上楼的张琳。 【作者***】：推荐一本很好看的女记者混官场的书《官场潜规则：底线》，里面暧昧与肉肉交织，奋斗和博弈同步，非常精彩。 第24章 三种真相 看着面色沉静的冷艳熟女，想起张琳折腾自己一天一夜自己的事，乔梁对她不由又恨又怕，特么，如果不是这女人，自己怎么会遭遇那些霉事。 乔梁正想低头侧身过去，张琳却叫住了乔梁：“乔主任，见了我干嘛避着走。” 乔梁硬着头皮打招呼：“啊，张主任啊，我没避着你啊，只是刚才没注意到。” “哦，那就是乔主任目中无人了？”张琳似笑非笑道。 “张主任这话我可承担不起，谁敢目中没有你啊。”乔梁心里有气，说话不由带着几分嘲讽，尼玛，那事过去了，你还能把老子怎么样？ 张琳哼了一声：“乔梁，我知道你还在记恨之前那事，但我那是公事公办，职责所在，你要非耿耿于怀我也没办法。好歹我们现在在一座楼里办公了，希望大家见了面不要像仇人。” 乔梁不语。 张琳继续道：“其实你该感谢我啊，要不是我查办你，你怎么会有机会调到部里来呢？看来你是因祸得福了。” 乔梁也哼了一声：“是啊，要不是因为你，我要不会从正科降到副科，你这大恩我该如何感谢呢？” “大恩不言谢，乔主任不必客气。” 看着张琳嘲讽的表情，乔梁很窝火，却又不敢过分得罪这娘们，谁知道哪天自己会不会再因为别的事落到她手里。 乔梁抬脚就走，身后传来张琳的声音：“其实换个角度，我还是很佩服乔主任的硬骨头和讲义气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想和乔主任做个朋友……” 换个屁角度，做个屁朋友，老子希望一辈子也不要和你这黑寡妇打交道。乔梁边走边想。 乔梁刚回到办公室，何毕拿着一沓文件进来了。 “乔主任，这是办公室没来得及交接的文件，我刚才去给叶部长，她说让直接给你。”何毕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看着自己曾经的办公室现在被乔梁享用，何毕心里很不是滋味，尼玛，鹊巢鸠占，不由对乔梁有了几分不喜欢。 乔梁倒是对何毕很热情：“何主任，来，坐——” 何毕不冷不热道：“乔主任称呼错了，我现在理论科，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哦哦，何科长，不好意思哈。”乔梁笑道。 “我还有事，不坐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何毕说完走了。 乔梁把文件收起来，坐在办公桌前沉思，何毕对自己似乎有敌意，他的靠山是唐树森，唐树森现在是组织部长，何毕要是在唐树森面前说上自己几句坏话，那可不好玩。 随即又觉得无奈，自己并不想得罪何毕，但他却非要敌视自己，那有什么办法。 到了下班时间，乔梁站在窗口往外看，边琢磨着晚饭后去医院看护岳母的事。 突然，乔梁看到两个女人正边说笑边一起走。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张琳，一个是叶心仪，看她们谈笑的样子很亲昵。 乔梁眉头一皱，尼玛，这俩娘们怎么凑到一起了？ 自己被张琳查办，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叶心仪，莫非她们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莫非是张琳故意选在那个时间查办自己，为的是助力叶心仪顺利考取副处？ 乔梁的眉头皱地更紧了，不由起了疑心。 最近乔梁想知道的真相很多，除了刚刚对张琳和叶心仪的怀疑，还有：李有为进去是谁告发的，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男人是谁，楚恒为何要雇佣私家侦探调查季虹，自己为何突然从山里调到部里…… 在所有的困惑面前，似乎只有三种真相，那就是：真相；别人口中的真相；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 到底会是哪一种呢？乔梁苦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的日子，乔梁白天在单位忙碌，晚上到医院陪护岳母，岳母的小腿恢复很快，半个月后，医生告诉可以回家静养恢复了，出院前给开了一些药。 岳母一出院，乔梁就解放了，岳父可以在家照顾岳母，平时和章梅经常过去看。 出了岳母这事后，章梅对乔梁的态度似乎好了一些，说话不那么冷淡了，甚至偶尔还会笑一下。 不过乔梁对章梅的变化毫不动心，章梅已经把绿帽结结实实给自己戴上了，自己对章梅早已没有了任何感情，离婚是早晚的事。 两人一直处于分居状态，乔梁一直保存着那根卷毛，不时会拿出来看一下，琢磨着奸夫是谁。 这天是周五，乔梁忙碌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才松闲下来，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口深深吸了一口。 这时一阵高跟鞋声音由远而近，接着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 “请进——”乔梁转过身看着门口。 门被推开，方小雅站在门口。 “小雅，进来。”乔梁忙招呼方小雅。 方小雅款款进来，递给乔梁一个精致的小礼盒。 “怎么，小雅，给我行贿啊？”乔梁半开玩笑道。 “是啊，方董事长来给乔主任行贿，打开看看。”方小雅微微一笑。 乔梁笑着打开礼盒，登时一愣，竟然是一块江诗丹顿男表，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小雅，你行贿的礼物太贵重了，足以敲了我的饭碗，把我送进去啊。”乔梁感到困惑，不晌不夜的，方小雅怎么突然要送自己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这是我去瑞士旅游的时候买的，一直想找个机会送给你，今天就是最好的时机。” “今天？什么时机？啥意思？”乔梁摸不着头脑。 方小雅清澈的明眸看着乔梁，轻声道：“乔梁，生日快乐！” 啊，今天是自己生日？乔梁摸摸脑袋，这些日子太忙，竟然忘了。 随即感动，方小雅真细心，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小雅，谢谢你的生日祝福，只是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接受。”乔梁推辞道。 方小雅缓缓摇摇头：“乔梁，我轻易不会送人礼物，但一旦送出，是从来不会收回的，如果你非不接受，那我就扔到垃圾箱里。” 乔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怔怔看着方小雅。 第25章 情义无价 方小雅又道：“再贵重的礼物也有价格，但情义无价。” 乔梁更加感动了。 “戴上看看，合适不？”方小雅拿起表亲自给乔梁戴，一试，正好合适。 方小雅开心地笑了，名表要配好男人，乔梁最合适。 乔梁接着把表摘下来，放进盒子。 “为什么不戴了？”方小雅道。 “就我这拿工资小主任的身份，戴这么名贵的表出去，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唯恐纪委不请我喝茶啊。” 方小雅想想也是，笑起来：“唉，你们混官场的活得可真累……” 乔梁也笑起来。 这时叶心仪进来了，乔梁忙把表盒放进包里。 看乔梁办公室里站着一位气质优雅的大美女，叶心仪一愣，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来这流氓的办公室？不知她是干嘛的？ 看叶心仪打量自己，方小雅主动打招呼：“叶部长好。” 咦，这美女竟然认识自己，叶心仪觉得奇怪，礼貌道：“你好，你认识我？” “叶部长是江州宣传系统鼎鼎有名的美女才女，谁人不知啊。”方小雅笑起来。 叶心仪有些开心，看着方小雅：“请问你是……” “我叫方小雅，正太集团董事长，乔梁的大学同学，今天没事过来看看乔梁。”方小雅直接道。 叶心仪点点头，原来这是正泰集团已故董事长方正泰的女儿，方正泰出车祸离世，她现在执掌正泰集团。 没想到乔梁这混蛋还有这么一位富豪美女同学。 “方董事长好。”叶心仪主动伸出手，两个美女的手握在一起。 然后叶心仪递给乔梁一个通知：“乔主任，下周一徐部长和我要去松北县参加一个文化下乡启动仪式，徐部长让你也一起去，这是活动通知，你和松北县委宣传部先通报一下我们一行的名单和人数。” 乔梁答应着接过通知。 然后叶心仪又看着方小雅：“方董事长，欢迎你有空多来部里坐坐。” 方小雅笑笑：“欢迎叶部长方便的时候到集团指导工作。” “方董事长客气了。”叶心仪笑笑正要出去，门外传来一个大嗓门，“心仪，你不在办公室，跑这里来了。” 随即门口出现了宁海龙高大的身影，显然，宁海龙是听到叶心仪的声音找过来的。 看到宁海龙，叶心仪皱皱眉头。 宁海龙随即看到了乔梁，一怔，咦，这不是那天在超市门口冲撞叶心仪的小子吗，怎么在这里？ 宁海龙接着又看到了方小雅，更奇怪了，这不是方正泰的女儿吗，她怎么也在这里？ 方正泰的车祸肇事方是一个工程车司机，因为涉嫌酒驾，交警把案子转给了刑警，因为方正泰的江州首富身份，上面很重视，指派宁海龙亲自办理此案。 宁海龙在办案过程中和方小雅打过几次交道，彼此都认识。 “宁支队好。”方小雅主动和宁海龙打招呼，琢磨着宁海龙和方小雅的关系。 “方董事长好。”宁海龙客气地点点头，接着看看叶心仪，又看着乔梁。 叶心仪似乎没有向宁海龙介绍乔梁的意思，耷拉着眼皮不做声。 方小雅眨眨眼，一指乔梁，对宁海龙道：“这位是宣传部办公室副主任乔梁，我的大学同学，我今天来找他玩的。” 宁海龙早就知道乔梁的名字，只是一直没见过，现在明白了，原来这小子就是和老婆竞争副处失败，被文远发配到生活基地养猪的乔梁啊，现在竟然调到部里当办公室副主任了，不知这小子交了什么狗屎运。 宁海龙冲乔梁点点头，算是招呼，乔梁也点点头，没说话。 然后宁海龙对叶心仪道：“今天是周末，爸打电话让我们回家吃饭，我开车来接你的。” 叶心仪一言不发就出去了，宁海龙忙跟了过去。 他们走后，方小雅看着乔梁：“宁海龙是叶心仪的老公？” 乔梁点点头：“你怎么会认识宁海龙？” “因为我爸的车祸，肇事方是酒驾的工程车司机，他负责办这个案子，来过几次集团，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乔梁又点点头：“你爸车祸的案子结了吗？” 方小雅皱皱眉头：“宁海龙那边是结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觉得这车祸有蹊跷之处。” “啊？蹊跷在哪里？” 方小雅摇摇头：“具体我也说不清，只是感觉疑点很多，我怀疑这车祸是蓄谋的，正暗中调查。” 乔梁一惊，方小雅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如果方正泰的死不是简单的车祸，那就是——谋杀！ 一想到这两个字，乔梁更吃惊了，是什么人要谋杀江州首富？目的为何？ 乔梁最近脑子里欲求真相的事情很多，现在又添了一个。 乔梁想继续问下去，方小雅摆摆手：“此事比较复杂，日后有机会详细和你说。” 乔梁也觉得这里谈这个不大方便，就作罢。 然后方小雅道：“今晚我约了老三，一起为你祝贺生日，不知你是否方便。” 显然，方小雅在试探乔梁，她知道乔梁已经结婚，老婆章梅是广电局局花，不知章梅是否今晚要给乔梁过生日。 乔梁明白方小雅这话的意思，干脆道：“方便，很方便。” 方小雅微微一怔，随即点头：“那我们走吧，我订好酒店了，车在楼下。” “稍等下。”乔梁办完叶心仪交代的事，然后和方小雅一起出了办公室。 经过徐洪刚办公室的时候，门开着，徐洪刚正在里面打电话，声音传出来。 乔梁小声对方小雅道：“那就是我们的头儿，刚从省里空降下来的。” 方小雅瞥了一眼，抿嘴一笑：“这可是大官啊。” “可不是，副厅级呢，市委领导。” “好怕怕……”方小雅吐吐舌头。 看方小雅的样子很可爱，乔梁忍不住笑起来，方小雅虽然接触的大老板很多，但对官场还是很陌生的。 出了楼门，看到叶心仪上了一辆警车后座，宁海龙正站在车旁看着徐洪刚专车的方向发怔。 小郑正在低头专心擦车，徐洪刚的车旁停着方小雅的大奔。 似乎，宁海龙看的不是徐洪刚的车，也不是方小雅的大奔，而是正在擦车的小郑。 乔梁感到奇怪，宁海龙直勾勾看小郑干嘛？难道认识？ 第26章 混战 看方小雅和乔梁出来，宁海龙接着开车走了。 “这两口子……”方小雅看着宁海龙和叶心仪离去，话说了半截。 “这两口子怎么了？”乔梁觉得宁海龙和叶心仪倒也般配，一个高大威猛相貌堂堂，一个美若仙女才貌俱全。 “没什么，上车吧。”方小雅笑笑，走向自己的大奔。 小郑这时停止擦车，呆呆地看着方小雅。 方小雅冲小郑挤挤眼上了车。 看小郑的样子，乔梁一乐，小郑一定是被豪车美女给震到了。 乔梁冲小郑笑笑也上了大奔。 方小雅的驾驶员是一个30岁左右的平头男子，面色和善，看起来很结实。 20分钟后，江州一家五星酒店的餐厅豪华单间里，方小雅和乔梁老三坐在餐桌前，餐桌很大，却只有他们三位，旁边站着2个服务生。 餐桌上放着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菜不多，却都很精致。 看得出，方小雅对自己的生日做了精心安排。 乔梁有些感动，又有些不安。 方小雅让服务生开了一瓶高档红酒，给大家倒上。 许完愿，吹灭蜡烛，方小雅端起酒杯，温存的目光看着乔梁，轻声道：“乔梁，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老三也举起酒杯：“老五，你特么知足吧，有这么一大美女富婆给你过生日。” 乔梁和他们碰杯：“多余的废话不多说，3个字：开心，感动，感谢。” 说完乔梁干了，老三边喝边嘟哝：“靠，明明6个字好不好……”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聊，乔梁今晚心情很不错，这么多天，今晚最开心。 期间老三和方小雅喝了一杯，边道：“小雅，那事我处理完手头的活，立马着手。” 方小雅点点头，却没多说。 乔梁立刻意识到，老三说的那事，应该是方正泰的蹊跷车祸，方小雅在委托老三调查。 既然宁海龙那边已经结案，方小雅自然是不可能再找警方的了，只能暗地调查。 想到方正泰的死可能是蓄谋车祸，乔梁心里打了个寒战，这很可怕。 此时，不论是方小雅还是老三，还是乔梁，做梦都没有想到方正泰的死，会在江州官场掀起狂涛巨浪，背后会隐藏着惊心动魄的利益纷争。 酒足饭饱，大家出了餐厅，老三和乔梁要去卫生间，方小雅在大厅等他们。 在卫生间，老三边放水边问乔梁：“今晚你不和章梅一起过生日，回家怎么交代？” 乔梁哼了一声没说话。 “怎么？吵架了？” “老子没兴趣和她吵架。”乔梁说完出了卫生间。 老三眨眨眼，日，看来真的吵架了。 乔梁走出卫生间，一眼看到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正把方小雅逼到墙角，边醉醺醺说着下流话边对方小雅动手动脚，方小雅边反抗边怒声叱喝。 乔梁快步赶过去，就在油头粉面把方小雅的胳膊摁到墙上，臭烘烘的嘴巴要强行凑过去的时候，一把抓住油头粉面的后衣领，往后一拽，不假思索，一拳砸了下去—— 噗—— 油头粉面倒在地上，小白脸上登时开了花。 油头粉面接着大叫起来，随即从旁边房间里冲出4、5个男子，一看眼前这阵势愣了，忙把油头粉面架起来。 油头粉面边擦脸上的血边指着乔梁狂叫：“麻痹，给我上，往死里揍这混蛋！” 几个男子立马冲乔梁围过来。 乔梁看对方人多，忙对刚出来的老三道：“快带小雅走，这里我来应付。” 老三身体单薄，搞侦探行，打架白搭，留在这里是累赘。 老三知道乔梁在大学时体格就很棒，忙拉着方小雅下楼，方小雅边走边摸出手机…… “上——”几个男子抡起拳头向乔梁冲过来，乔梁和他们混战在一起。 打了一会，油头粉面看自己手下占不到上风，回房间拿出一个空酒瓶，趁乔梁不注意，抡起酒瓶，从背后冲乔梁的脑袋狠狠砸来。 乔梁听到脑后有风声，忙闪身，酒瓶没砸到自己，却砸中了一个手下的脑袋。 那手下一声惨叫，脑袋登时开花。 油头粉面一愣，接着又抡起酒瓶冲乔梁砸来。 乔梁来了气，飞起一脚冲油头粉面脑袋踢来，油头粉面当即倒地，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嚎叫。 几个男子一看慌了，更加卖力地冲乔梁围攻过来，混战中乔梁挨了几拳，估计这会方小雅和老三已经安全了，边打边往大厅门口撤。 正在这时，几个警察冲上来，大喝一声：“不许动——” 警察一来，大家都住了手。 乔梁抹了一把脸，有热乎乎的液体，一看是血，自己没感觉哪里受伤，应该是对方的。 随即警察把打架的双方押上车，带到了派出所。 进了派出所，打架的双方被分开审问，乔梁向问询自己的警察详细说明了事情经过，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警察对乔梁倒也客气，做完笔录给乔梁倒了一杯水。 这时隔壁传来油头粉面嚣张的大叫：“你们这帮混蛋，快把老子放出去，给老子把你们所长叫来，老子要给宁海龙打电话……” 乔梁眉头一皱，油头粉面张口就要找所长，要给宁海龙打电话，看来他和宁海龙认识，不知这兔崽子是什么来头，张狂地很啊。 接着警察让乔梁在问询室继续呆着，说他们要找现场其他人调查。 这一等就是一夜，乔梁坐在问询室里打盹，隔壁也没了动静。 天亮的时候，警察进来了，告诉乔梁，事情调查清楚了，都是误会。 一听警察说是误会，乔梁来气了，尼玛，那油头粉面调戏方小雅，耍流氓，怎么就是误会了？ 乔梁刚要理论，门外传来一个警察恭敬的声音：“叶部长，人在里面。” 随即，满脸怒气的叶心仪出现在门口。 乔梁一愣，叶心仪怎么出现了？她怎么知道的？ “乔梁，跟我走。”叶心仪冷冷道。 “叶部长，不能走，事情还没搞清楚，不是误会……” 乔梁话没说完，就被叶心仪打断：“闭嘴，跟我走！” 听叶心仪的口气不容置疑，乔梁愤愤把话憋了回去，跟着叶心仪出了派出所。 方小雅和老三正等在派出所门口，看乔梁和叶心仪出来，忙迎上来。 “乔梁，我向警察把事情都说清了，那混蛋当时要对我耍流氓，你是见义勇为。”方小雅道。 乔梁看了一眼叶心仪没说话。 叶心仪脸上露出苦笑，对方小雅道：“方董事长，这事有点复杂，你们先回去吧，我是受徐部长委派来接乔梁的。” 乔梁一听愣了，这事惊动徐洪刚了，特地派叶心仪来接自己的。 第27章 是非分明的大领导 方小雅听叶心仪提到徐洪刚，眨眨眼，不说话了，点点头和老三离去。 然后乔梁和叶心仪上了车。 “去哪里？”乔梁问叶心仪。 “徐部长在办公室等你。”叶心仪淡淡道。 乔梁有些紧张，卧槽，大周末的，徐洪刚在办公室等自己。 “那流氓呢？” “他们早就放走了。” 乔梁顿时来气，尼玛，把自己关了一夜，流氓却提前放了，岂有此理！ 又感到困惑，这油头粉面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有什么来头？ 乔梁本想再问，看叶心仪冷冰的样子，就没开口。 到了徐洪刚办公室，徐洪刚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叶心仪对徐洪刚道：“徐部长，人带回来了。” 徐洪刚点点头，然后叶心仪就出去了。 徐洪刚目不转睛看着乔梁，看得乔梁有些紧张，尴尬地站在那里。 一会徐洪刚突然笑了，拍拍旁边的沙发扶手：“坐，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乔梁坐下，从方小雅给自己过生日开始，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徐洪刚。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长呼一口气，点点头：“好，好，好！” 乔梁松了口气，徐洪刚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比较赞赏啊。 “小乔，你知道被你揍的那流氓是谁吗？”徐洪刚似笑非笑道。 乔梁摇摇头。 徐洪刚刚要说话，外面传来叶心仪的声音：“唐部长，您来了……” 徐洪刚接着脸色突变，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一指乔梁，厉声道：“你给我起来。” 乔梁不知所措，忙站起来。 “胡闹，简直是胡闹！”徐洪刚突然怒气冲冲，大声叱喝着，背着手在乔梁面前走来走去。 乔梁懵了，尼玛，徐洪刚怎么变化这么快，不带这么玩的啊！ 接着门被推开了，唐树森站在门口。 “徐部长，在门外就听到你的怒吼，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火啊。”唐树森笑道。 徐洪刚看到唐树森，带着意外的表情：“唐部长，大周末的，一大早你怎么来了？” “唉，还不是为了犬子的事。”唐树森边说边走进来。 “唐部长来的正好，我正在骂乔梁呢，这小子身为国家公职人员，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在外酗酒打架，而且打的还是你儿子，太过分了！”徐洪刚愤愤道。 乔梁恍然大悟，原来那油头粉面是唐树森的儿子，唐朝集团老板唐超。 怪不得唐超在派出所如此嚣张，怪不得能提前放走。 而且，唐超和宁海龙似乎关系不错，不然不会在所里提宁海龙的名字。 尼玛，唐树森现在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自己这霉倒大了，打了组织部长的儿子，就等于得罪了组织部长，组织部长掌握着干部提拔的生杀大权，自己今后在官场还混个屁啊。 这一刻，乔梁心里哇凉哇凉，眼前一片黑暗。 唐树森摆摆手：“徐部长，你这么做就不对了，我今天一早过来，就是担心你责骂小乔，就是担心你和小乔过不去。” 徐洪刚不动声色地看着唐树森：“唐部长的意思是……” 乔梁也困惑地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抬手捋了捋油光锃亮的头发，慢条斯理道：“小乔的行为不但不能斥责，还要表扬，大大的表扬！” 乔梁一愣，徐洪刚则继续不动声色。 唐树森走到乔梁面前，伸手轻轻拍拍乔梁的肩膀，和气道：“小乔啊，我不但要表扬你，还要感谢你，唐超这小子喝点猫尿就喜欢在外惹事，这怎么行，太胡闹了，我早就想教训他了，正好你替我教训了，教训地好，很好！就得让这小子吃点苦头，不然我的名声被他败坏光了。” 乔梁瞬时心里感动，到底是大领导啊，就是胸怀宽广，就是识大体。 “谢谢唐部长的大度。”乔梁松了口气。 唐树森接着转头看着徐洪刚，带着责备的口吻：“徐部长，这事你实在不该责骂小乔的，不但不能责骂，还要表扬啊，小乔这是正义的行为，值得褒奖！” 徐洪刚呵呵起来：“今天一早接到叶部长的电话，得知乔梁把你儿子打了，被关在派出所，我立刻派叶部长把乔梁带出来，打算先骂一顿，然后带乔梁去医院看你儿子，让乔梁当面赔礼道歉呢，没想到唐部长却如此明辨是非，实在让我感动，看来唐部长是教子有方啊。” 听不出徐洪刚这话是赞扬还是讽刺。 “惭愧啊，惭愧！”唐树森摇头苦笑，“今早我打电话把刑警支队的宁海龙训了一顿，他实在不该讲哥们义气，接到唐超的电话，就连夜找所长把唐超放了，却让小乔在里面受了一夜罪。” 乔梁眨眨眼，果然，唐超和宁海龙关系不菲，而宁海龙和唐超做哥们，未必只因为唐超是唐朝集团老板，很大可能有唐树森的因素在里面。 而叶心仪知道自己的事，应该是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这样的事一般都会通知单位办公室的。 叶心仪倒是很讲工作程序，立刻就给徐洪刚汇报了。 徐洪刚看着乔梁：“小乔，既然唐部长如此识大体，我也不批评你了，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以后遇到事情可不要冲动，唉，年轻人啊，火气就是大！” 乔梁忙点头，然后出了徐洪刚办公室，大大松了口气，没事了。 虽然唐超是个纨绔子弟，但他老子唐树森却是非分明，难得啊！ 乔梁出来后，唐树森并没有走，和徐洪刚不知在聊什么，里面不时传出他们爽朗的笑声。 不知他们这爽朗的笑有几分是真的，不知他们此刻心里彼此在琢磨着什么。 叶心仪办公室开着门，她正坐在办公桌前沉思着什么。 乔梁走进去：“叶部长，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今天去接我。” 叶心仪抬起头：“乔梁，昨晚唐超真的对方小雅耍流氓了？” 乔梁肯定地点点头。 “你打唐超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 乔梁又点头。 叶心仪犹豫了一下：“那我问你，要是当时你知道唐超的身份，还敢打吗？” 乔梁干脆道：“废话，一样揍。” 叶心仪眼皮一跳，这小子真是个愣头青，为了方小雅，竟然什么都不顾，看来他和方小雅的关系不一般啊。 乔梁接着道：“原来唐超和你家那口子还是铁哥们，真没想到。” 叶心仪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摆摆手：“好了，不谈这个了，既然你没事了，就回家吧。” 乔梁转身出去，直接回家。 进了家门，章梅穿着睡衣，正慵懒地半躺在沙发上。 “打架的英雄回来了！”章梅斜眼看着乔梁。 “你怎么知道的？” “虹姐打电话告诉我的。” 乔梁点点头，季虹是唐朝集团的财务总监，唐超出了这事，她自然会晓得，如此，章梅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第28章 打了章梅一巴掌 乔梁把包放在茶几上，直接去卫生间洗脸，章梅从沙发上下来，跟在乔梁身后，哼了一声：“真牛啊，为了保护美女，连组织部长的儿子都敢打，得罪了组织部长，看你今后在官场怎么混，还想进步，进步个屁！” “你懂个头，唐部长明辨是非，不但没为难我，还表扬感谢我，说我做的好，做得对，感谢我替他教训儿子。”乔梁边洗脸边道。 “幼稚，官场上的人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都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东西。”章梅不屑道。 乔梁懒得和章梅辩论，洗完脸回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坐，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以前乔梁是不敢在家里抽烟的，要抽也得去阳台，章梅讨厌烟味。 但现在，既然已经不再在乎章梅，抽烟自然也没有忌惮了。 看乔梁放肆在自己面前抽烟，章梅微微一怔，这家伙已经不在乎自己了，肯定在外面有了女人。 虽然自己在外有男人，但想起乔梁在外有女人，章梅竟然莫名其妙有了醋意。 “说，昨晚和哪个狐狸精一起的？”章梅开始盘问。 乔梁生气了，尼玛，自己是骚狐狸，竟然敢骂方小雅是狐狸精。 “章梅，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乔梁怒视着章梅，一字一顿道。 章梅一时有些胆怯，乔梁在自己面前可从来不敢这样。 “我不就是问问嘛，又怎么了？”章梅的声音有些软。 “告诉你也无妨，昨晚老三和我一个女同学给我过生日的。” “啊，昨天是你生日！”章梅失声道。 乔梁哼了一声，从认识到结婚到现在，章梅就从来没记得自己的生日，从来就没给自己过过生日。 不知为何，章梅心里涌出些许歉意，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乔梁照顾自己妈妈的事。 “抱歉，我忘了。”章梅的声音很干巴。 “不用道歉，你从来就没记起过，我也没奢望你会记得，习惯了。”乔梁无谓道。 “你那女同学是谁？”章梅又追问。 “你管呢。” 这时方小雅来了电话，乔梁边往阳台走边接电话：“小雅……” 方小雅来电话是问叶心仪带走乔梁之后的事，乔梁和方小雅简单说了下，方小雅听完笑了：“这个唐部长有点意思，这个徐部长很狡猾嘛……” 乔梁也笑了。 “哎，乔梁，大一的时候你救过我一次，现在又救了我一次，这英雄救美女，不知美女该如何报答呢。”方小雅半真半假道。 “莫非美女打算以身相许？”乔梁开玩笑道。 “你敢要吗？”方小雅反问道。 乔梁一时语塞，心砰砰跳。 方小雅也沉默了，随即挂了电话。 乔梁突然感到一阵失落，回到客厅，章梅正从自己包里拿出那个表盒打开。 “你干嘛？乱翻什么？”乔梁生气道。 章梅拿着表看了看，在乔梁眼前晃着：“好名贵的表啊，看来是你的生日礼物了，说，这表是不是方小雅送的？昨晚和你吃饭的女人是不是她？” 婚后，乔梁向章梅坦白过方小雅和自己的事，刚才自己接电话的时候叫了声小雅，章梅肯定听见了。 “是又怎么样？把表给我。”乔梁向前一步。 “不给。”章梅往后退了一步，咬牙切齿，“怪不得非要离婚，原来和方小雅旧情复燃了。” “胡说，你这是小人之心。” “我小人之心？呸，你才是！是啊，方小雅回来了，还是美女富婆，她的钱你一辈子都花不完，跟她好，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章梅越说越气，拿表的手激动挥舞着，“你个吃软饭的小男人，让你旧情复燃，让你喜新厌旧，老娘摔了它！” 说着，章梅把表往地上用力摔下去。 “啪——” 乔梁一下懵了，心很痛，这可是方小雅送自己的生日礼物，可是价值昂贵的世界名表，就这样被这臭娘们给摔了！ 乔梁压抑多日的憋屈突然爆发了，不假思索一巴掌甩了上去。 这是乔梁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一个女人。 “啪——”一声脆响，章梅脸颊上多了几道红印。 “啊，你敢打我！”自小娇生惯养的章梅从来没受过这种虐待，狂叫一声扑上来，伸手就往乔梁脸上挠，边发疯一般嚎叫，“混蛋，小男人，窝囊废，不要脸……” “够了！”乔梁暴怒一声，把章梅往后一推，章梅倒在沙发上。 乔梁的表情很凶狠。 章梅一时被乔梁的样子吓住了，呆呆看着乔梁。 乔梁恶狠狠瞪了半天章梅，什么都没说，转身捡起那块表去了客房。 躺在床上，乔梁看着表，似乎没摔坏什么地方，只是表蒙子有摩擦的痕迹。 到底是世界名表啊，好结实，真耐摔。 乔梁有些安慰，听到客厅里传来章梅的哭声，也懒得搭理。 一会章梅不哭了，接着传来出门的声音。 臭婊子，爱去哪去哪，不回来才好。乔梁心里骂着，困意袭来，睡了过去。 从周六到周末，章梅一直没回来。 季虹给乔梁打了电话，说章梅在她家里。 对他们吵架的事，季虹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乔梁照顾好自己，早点睡觉，记得吃早饭。 乔梁觉得实在季虹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女人，想起楚恒费尽心思，暗中找私家侦探调查她出轨的事，不由感到悲凉。 婚姻和夫妻到底是什么？是日子还是情爱？是利益还是欲望？ 乔梁不晓得，也说不清。 周一早上，乔梁刚到办公室，楚恒就进来了。 楚恒来是问乔梁打唐超的事，乔梁把事情的经过说了，说到第二天在徐洪刚办公室唐树森来的事，不由又夸赞了一番唐树森。 楚恒听完，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对唐树森的性格太了解了，他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人，还很自我，乔梁打了他的宝贝儿子，唐树森必定会怀恨在心，必定会择机报复。 他在徐洪刚和乔梁面前的一番表现，不过是在演戏。 得罪了组织部长，乔梁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但楚恒此时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附和着乔梁钦佩了唐树森一番。 然后楚恒又提起和章梅打架的事，以老大哥的口吻责备乔梁不该打章梅，说女人是用来疼的，用来过日子的，不管什么理由，男人都不能打女人。 乔梁被楚恒一番话说得神情很尴尬。 楚恒数落乔梁一番后刚出去，叶心仪进来了。 “走，去松北县出差。” 乔梁忙拿上包跟着叶心仪下楼，到了楼下，没见到徐洪刚。 “徐部长呢？” “吴市长今天要下去视察文化产业项目，徐部长要跟去参加，不和我们去松北了。” 吴市长叫吴惠文，40出头，是全省最年轻的正厅级女干部。 本来说好周一徐洪刚要一起去松北的，但现在计划变了，只有乔梁和叶心仪去。 想到要和叶心仪一起单独出差，乔梁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不知此行会发生些什么？ 第29章 大醉后的迷乱 乔梁和叶心仪正要上车，张琳带着两个年轻男子下来了，直奔一辆黑色轿车。 看到张琳和两个年轻男子，乔梁心跳了一下，尼玛，这就是那晚审问自己的三位，此刻他们又开始三人行，不知要去哪，不知什么人又要被他们带走喝茶。 和乔梁叶心仪擦肩而过的时候，张琳冲他们微微一笑，乔梁脸往叶心仪那边一扭，正好看到叶心仪在冲张琳笑。 靠，她们是熟人，说不定关系很密切，老子那次倒霉错过副处面试，说不定就是张琳故意的！乔梁愤愤地又这样想。 看张琳他们上了车，叶心仪看着乔梁，带着讥讽的口吻：“见了他们，是不是像见到久别的亲人，感觉格外亲切呢？” 乔梁瞪了叶心仪一眼，上车。 叶心仪哼笑一声，也上了车。 松北县是江州三区八县中位置最偏北的一个县，距离江州较远，地处纯山区，这几年旅游业搞的红红火火，知名度越来越高。 上午10点，叶心仪和乔梁到了松北县一个偏远乡镇，文化下乡启动仪式在这里搞。 很巧，徐洪刚不能来参加这仪式，原定参加仪式的松北县委书记任泉也有事不能来了，改为县委宣传部长马自营主持。 整个仪式的规格降了级别。 乔梁怀疑任泉有事是借口，主要还是因为徐洪刚不参加，他没有必要来了。 但也只是怀疑。 马自营今年36岁，是从市委宣传部放下去的，之前在宣传部办公室干了几年主任，何毕的前任，唐树森一手提拔起来的。 马自营是个傲慢自负又颇有城府的家伙，乔梁一直就不喜欢他。 启动仪式进行地很顺利，叶心仪代表市委宣传部讲了话，马自营又提了几点要求，然后在乡镇吃了便饭，下午参观基层文化建设现场，接着就打道回县城。 回到县城已经天黑了，叶心仪和乔梁直接入住县委招待所，马自营一行到招待所餐厅等候，今晚有夜宴。 乔梁知道，叶心仪是新上任的副部长，今晚马自营会隆重接待她的。 马自营虽然自负，但在叶心仪面前傲慢不起来，因为叶心仪在报社做记者部主任的时候，为松北县的宣传出力很大，每次叶心仪到松北采访，马自营都是亲自陪同。 这就应了那句话：尊重来自于实力。 何况现在叶心仪又提拔了，还是市委宣传部的领导，马自营自然要热情接待。 马自营对叶心仪热情有加，对乔梁就不一样了，眼皮都不抬。 这个势利小人。乔梁心里暗骂。 乔梁和叶心仪住的是贵宾楼，两人房间挨着，叶心仪住308，乔梁住306，驾驶员住在别的楼。 放下行李两人准备下楼吃饭，刚走到310门前，门开了，里面走出了宁海龙。 大家见面都有些意外。 宁海龙是来松北刑警大队督办一个案子的，中午喝多了，睡了一下午，睡醒正准备下楼用晚餐，正好见到了叶心仪和乔梁。 “咦，心仪，你啥时来的松北，我怎么不知道啊。”宁海龙很开心。 “我和乔主任来这里参加一个活动的，刚到招待所。”叶心仪简单说了一句。 乔梁在旁边想，看来这两口子出差互不通气啊，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去向。 这说明了什么？ 宁海龙瞥了一眼乔梁，暗自哼了一声，这小子敢打自己的铁哥们唐超，日后非找机会好好教训他不可。 乔梁虽然讨厌宁海龙，但看在叶心仪的面子上，还是点头客气了下。 “心仪，真巧啊，我们正好住隔壁。”宁海龙乐得只搓手，在外出差寂寞，正好老婆来了，今晚一定要努力争取办一次。 叶心仪没说话，直接下楼，乔梁忙跟上去，回头看看宁海龙，还在那里笑眯眯搓手。 走到二楼的时候，乔梁随意一转头，看到接待室里出来三个人，一个是松北县委书记任泉，一个是松北县纪委书记孔杰，另一个人则是张琳，三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乔梁一怔，黑寡妇原来也来了松北，不知来干啥的？怎么没见跟着她的那两个年轻男子呢？ 叶心仪也看到了他们，脚步略一停顿，没打招呼，快步下楼。 到了餐厅单间，马自营和松北县委宣传部几位副部长正在恭候，见他们来了，随即请到正副主宾位置，开喝。 马自营在市委宣传部做办公室的时候很能喝酒，当了部长后就不大喝了，却很能劝酒，其他几位副部长酒量不小，大家轮流敬酒。 面对主人的盛情，叶心仪和乔梁无法拒绝，只能一杯又一杯喝下去。 一会，叶心仪就有些不胜酒力，脸色绯红起来。 乔梁也有些醉意。 这时马自营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马自营起身抱歉，说县委任书记有急事叫他去办公室谈，先告退一步。 马自营一走，叶心仪想早点结束酒局，几位副部长却不肯，大家又轮流给他们加深感情，继续喝。 一来二去，叶心仪先醉了，乔梁也醉意浓浓，勉强支撑。 看客人终于喝醉，几位副部长心满意足，接待任务圆满完成，散局。 大家告别离去，叶心仪走路踉踉跄跄，乔梁搀扶着叶心仪的胳膊回房间。 上楼的时候，叶心仪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似乎醉意很浓，心情很压抑。 经过310房间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大声的谈笑。 宁海龙喝酒回来了，正和松北刑警大队的人聊天。 打开308房间，乔梁刚要松开叶心仪，叶心仪突然一转身，接着两只嫩藕一般的手臂搂住了乔梁的脖子。 乔梁吓了一跳，往后一退，正好关上了门。 乔梁想推开叶心仪，叶心仪却紧紧搂住不放，滚烫的脸颊贴着乔梁的脖子，丰满的大团团挤压着乔梁的胸口。 乔梁随即感觉到有热乎乎的液体流在皮肤上。 叶心仪哭了。 尼玛，这娘们喝醉了哭干嘛？乔梁醉熏熏地想。 “小北，别走……抱紧我……好想你……”叶心仪抽泣起来，眼泪流地更欢，脖子搂地更紧了，身体紧紧贴着乔梁的。 大醉之下，乔梁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下面直挺挺顶住了叶心仪的小腹。 小北是谁？叶心仪外面的男人？还是她的初恋？ 显然，叶心仪喝多了，把自己当成那个叫小北的男人了。 “小北……我爱你……此生只爱你一个……抱紧我……给你……我的全部……”叶心仪呢喃着，身体不安扭动着，摩擦着乔梁火热的下体。 此情此景，酒壮色胆，面对如此温香软玉美女的主动投怀送抱，乔梁再也无法控制生理的极度冲动，大脑一片空白，一阵混沌，一把抱起叶心仪滚烫的娇躯走到床边…… 第30章 征服 做梦都想征服的美女，没想到不经意间突然就到手了。 308房间开始了醉意浓浓的炽热交融，310房间里，宁海龙正在和同行神侃，做梦也想不到隔壁的男女正气喘吁吁给自己戴绿帽。 乔梁奋力干着身下如醉如痴的美妇，脑子里丝毫没去想美妇的刑警老公就在隔壁。 啪啪啪…… 结束后，大汗淋淋的乔梁趴在叶心仪身上喘粗气。 好爽！ 叶心仪突然睁开眼，一看乔梁正赤条条趴在自己身上，再一模，自己也一丝不挂，两条腿还被分开着。 叶心仪登时清醒，浑身一个剧颤，奋力把乔梁推开，抬手一个巴掌就打了上去。 “啪——”又脆又响。 这一巴掌把乔梁也打醒了，看着满面惊羞的叶心仪，意识到自己刚把她办了。 乔梁突然想到宁海龙就在隔壁，心里一阵恐惧，忙下床，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就穿。 叶心仪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看着地上散落着自己的外套和内衣，满腔羞愤，这混蛋竟然趁自己喝醉对自己做了那种事，太可恨可恶了！ 叶心仪恨死了乔梁，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报警，一把摸过手机。 乔梁一看吓坏了，尼玛，一旦这娘们报警说自己强奸，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的，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乔梁忙抢过手机，低声急促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流氓，把手机给我，我要让你蹲大狱！”叶心仪愤怒道。 “这事你不能全怪我，是你主动要给我的……”乔梁忙不迭道，“我把你送回来刚要走，你却使劲搂住我不放，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小北小南的……” 叶心仪定定神回想了下，似乎自己在大醉中真的无比思念那个人，真的想把自己的身体给他。 如此，就是自己在迷醉中把这混蛋当成了那个人，然后被乔梁顺水推舟了。 叶心仪无比后悔，真不该喝这么多啊！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自己刚刚被这混蛋给办了。 叶心仪动了下身体，感觉下身很酸胀，而且还黏糊糊的，我靠，这混蛋不但干得很猛，还射进去了！ 越想越懊丧，越想越羞愤，恨不得身边有把刀子杀了乔梁。 “滚！滚出去！” 乔梁如蒙大赦，忙穿好衣服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要开门，突然有人敲门，伴随着宁海龙的声音：“心仪，是我，开门啊。” 宁海龙送走同行，火急火燎来找叶心仪。 一听宁海龙敲门，乔梁呆了，我靠，要是宁海龙开门发现自己刚办了他老婆，非把自己剁成八块不可。 怎么办？ 乔梁回头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也呆了，这时候是绝对不能让宁海龙进来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宁海龙的暴脾气自己是了解的。 当然，即使没有自己和乔梁的这事，叶心仪也不会让宁海龙进来的，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和宁海龙做那事。 但此时，叶心仪还是不想让宁海龙抓住任何把柄。 叶心仪想了想，大声道：“干什么？” “呵呵，开开门，我们聊会天。”宁海龙笑呵呵道。 “不聊了，我今晚喝多了，头疼，要睡了，有话明天再说。”叶心仪努力用正常的语气道。 宁海龙不肯放弃，继续敲门。 “宁海龙，你再纠缠不休，我就打电话叫服务员了！”叶心仪不耐烦道。 宁海龙一愣，尼玛，这事要是惊动了服务员可不好玩，自己堂堂的刑警支队副队长，找老婆求欢被拒，传出去会被人耻笑的。 宁海龙心有不甘，却又无奈，悻悻回了自己房间。 听到隔壁房间的关门声，乔梁松了口气，悄悄打开门，往走廊左右看了一下，快速回了自己房间。 关好房门，乔梁长呼一口气，然后洗澡。 沐浴着温热的流水，乔梁闭上眼，回味着刚才和叶心仪缠绵的场景，可惜喝多了，很多细节记不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些疯狂释放和发泄的片段。 不过这些也够刺激的。 自己今晚竟然把叶心仪办了，而且还是她主动的，而且还是在她男人眼皮子底下。 想起来真像做梦，但却是真真切切的现实。 想着冷艳高傲的叶心仪在自己身下被征服的样子，想起差点被宁海龙发现，乔梁刺激又后怕，洗完澡上床关灯躺下，侧耳听着隔壁的动静。 什么动静都没有。 虽然很安静，但乔梁相信叶心仪今晚一定睡不好。 果然，第二天吃早饭时，叶心仪虽然化了妆，还是能看出眼圈有些微微发红。 不只是难过哭的还是失眠熬的。 只看了这一眼，乔梁就不敢再直视叶心仪。 陪叶心仪和乔梁吃早饭的只有几位副部长，没见马自营。 餐桌上的气氛很压抑，几位副部长个个神情低沉，话也不多说。 乔梁觉得奇怪，就问他们怎么了？一位副部长看看其他几位副部长，欲言又止。 另一位年龄大点副部长叹了口气：“昨晚马部长被市纪委的人从任书记办公室带走了。” “啊——”叶心仪和乔梁都吃了一惊。 乔梁随即感到快意，尼玛，这小子早就看着不是好东西，出了事活该。 随即又明白昨天张琳的出现是什么意思了，她是来松北县抓马自营的。 不知马自营是因为何事被双规的？ 吃完沉闷的早餐，叶心仪和乔梁出了餐厅，准备收拾行李回江州。 宁海龙没见到，应该吃完早饭去县刑警大队了。 走到贵宾楼前，看到了徐洪刚的车，小郑正在车旁。 叶心仪和乔梁都觉得意外，过去问小郑何时来的松北。 小郑说徐部长昨天陪着吴市长在松西县视察文化产业项目，晚饭后没在松西住，直接赶到了松北。 边说小郑指了指草坪方向。 叶心仪和乔梁顺着小郑手指的方向看去，徐洪刚和任泉正陪着一个穿灰色套裙的女人站在草坪附近的喷泉边谈着什么。 这女人是市长吴惠文，一个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身材保持地不错，看起来不像是官员，倒像是大学老师。 但乔梁知道吴惠文不简单，毕业于中国青年政治管理干部学院，参加工作后仕途一帆风顺，30岁就提拔为团市委书记，3年后参加副厅级招考，顺利成为江州市委常委，先是在松西县兼了几年县委书记，接着就是市委副书记，然后市长。 丰大年的市委副书记就是接的她的班。 吴惠文进步如此快，到底是不是上面有人，谁也不知道。 【作者***】：*欢迎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和我交流。 *推荐一本好看的女性官场小说《官场潜规则：底线》，非常精彩，值得一看。 第31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洪刚这时一转头，看到了叶心仪和乔梁，和吴惠文说了几句，接着冲他们招手。 叶心仪和乔梁走过去。 吴惠文面色沉静，徐洪刚气定神闲，任泉看起来则有些心神不定。 徐洪刚向吴惠文和任泉介绍叶心仪和乔梁，任泉心不在焉地和他们握手，吴惠文握着叶心仪的手笑道：“我和心仪可是老熟人了，我在松西县工作的时候，县里的宣传心仪可是帮了大忙的。” 叶心仪忙谦虚。 吴惠文接着道：“心仪，徐部长慧眼识英才，把你调到部里工作，你可不要辜负了徐部长的期望啊。” 叶心仪努力笑着点头。 徐洪刚看着叶心仪突然道：“叶部长，看你眼圈有些发红，怎么回事？” 叶心仪掩饰地笑了下：“昨晚我加班看新闻科传来的几篇外宣稿，熬了个通宵。” 徐洪刚点点头，体贴道：“你可要注意身体啊，工作不要太拼。” “谢谢徐部长的关心。”叶心仪抿抿嘴唇。 然后吴惠文和乔梁握手，吴惠文的手细嫩温暖。 “小伙子很精神，什么时候去的宣传部啊？”吴惠文和气道。 “报告吴市长，我刚到部里不久。”乔梁忙回答。 “哦，之前在哪里？” “江州日报。” “江州日报，那你和心仪就是老同事了。” “是啊，我和叶部长是老同事。” 叶心仪这时插话：“吴市长，乔梁以前是报社办公室主任，后来挨了处分降为副科了。” 乔梁一时尴尬，尼玛，这娘们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在吴市长面前败坏自己。 看乔梁的样子，叶心仪很解气，终于有机会捉弄这流氓一下了。 吴惠文稍微有点意外，看着徐洪刚：“徐部长，这是怎么回事？” 徐洪刚呵呵笑起来：“乔梁因为李有为的事受了点牵连，从正科降为了副科，我来江州之后，觉得这小伙虽然一时走了点弯路，但能力还是不错的，而且做事很利索，就把他调到部里来了，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乔梁一咧嘴，我靠，重新做人，自己成罪犯了，徐洪刚可真会说话。 看乔梁咧嘴，吴惠文轻笑起来，接着冲徐洪刚点点头：“是要这样，年轻人走点弯路是难免的，不能因为犯了一点错就一棍子打死，要给人家改正错误的机会嘛。” 感觉得出，吴惠文对乔梁的第一印象似乎不坏。 徐洪刚接着道：“吴市长今天要看松北县的几个文化产业项目，接着还要去三江县，叶部长，你自己回江州吧，小乔留下，跟着我和吴市长搞服务。” 乔梁大大松了口气，正愁今天回去的路上怎么面对叶心仪呢，这下解脱了。 叶心仪听徐洪刚这么说，点点头，和吴惠文、任泉打了个招呼，转身恨恨瞪了乔梁一眼，接着就走了。 叶心仪临走前那恨恨的目光，让乔梁心里打了个寒战。 尼玛，旧仇添新恨，这娘们今后不知会怎么往死里整自己。 吴惠文接着对任泉道：“任书记，马自营的事，想必会在县里，特别是县委宣传系统引起不安和骚动，你今天就不要陪我下去了，安心做好内部稳定工作。” 任泉也正有此心思：“好的吴市长，我让苗县长陪你和徐部长。” 吴惠文又叮嘱了任泉几句做好稳定的注意事项，任泉答应着走了。 看着任泉离去，吴惠文自语道：“任书记今天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徐洪刚微微一笑：“出了马自营的事，他作为县委书记，想必是在为没带好班子自责吧，这倒也可以理解。” 吴惠文笑了下，没说话。 看着徐洪刚的表情，乔梁突然觉得徐洪刚笑地有些莫测。 这段时间，徐洪刚带着乔梁走遍了江州三区七县，却唯独没有来松北县，不知是因为马自营是唐树森的人，徐洪刚不愿来，还是因为工作忙，没排上日程？ 今天徐洪刚倒是来了，但恰恰马自营被双规了，两人没见上面。 这似乎很巧合。 从徐洪刚空降江州后的一系列动作看，他对唐树森的人似乎没有好感，先是将何毕的办公室主任拿下，接着又对楚恒来了不轻不重的一下子。 徐洪刚这么做，是出于打开工作局面的需要呢？还是想排除唐树森的遗留影响，树立自己在宣传系统的权威？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乔梁一时想不明白。 这时县长苗培龙来了，恭敬地和吴惠文、徐洪刚握手，又和乔梁握了下手。 乔梁和苗培龙是三江老乡，很熟。 苗培龙在当松北县长前，在市旅游局当副局长，和李有为年龄相仿，性格相投，关系比较密切，经常互请，苗培龙来报社喝酒的时候，都是乔梁安排，加上又是老乡，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此时，在吴惠文和徐洪刚面前，苗培龙和乔梁都表现地很客气，不会露出半点熟人的痕迹。 乔梁回房间收拾了行李，然后大家集体上了县里安排的一辆中巴，吴惠文要去看松北县的文旅创业园项目。 吴惠文下来视察，随行的还有秘书、市政府秘书长、以及市直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路上，苗培龙先向吴惠文和徐洪刚介绍文旅创业园的基本情况：“文旅创业园是我县近年来投资较大的项目，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专门安排一名常委具体靠上，项目计划三年完成，前期投资5000万，目前设计规划正在进行，地块已经在开发区征好，由黄原德旺文化产业开发公司承包……” 黄原是江东省省会。 吴惠文插了一句：““苗县长，具体是哪位常委靠上的？” 苗培龙犹豫了一下：“马自营。” 吴惠文皱了下眉头。 徐洪刚看了一眼吴惠文，嘴角露出一丝隐隐的笑。 乔梁坐在徐洪刚侧后，注意到了徐洪刚的隐笑，有些奇怪，徐洪刚干嘛要这样笑？ 很快到了开发区项目建设工地，一片很大的空地用围墙围起来，里面杂草丛生。 大家下了车，苗培龙陪着吴惠文和徐洪刚边看边继续介绍，市县两级媒体记者忙着摄像拍照。 苗培龙介绍完，吴惠文对县委县政府前期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对项目的长远意义和现实价值进行了高度评价，然后又提了几点要求。 转了一圈，吴惠文看到旁边还有一块大空地，空地旁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有几个人在远处走动，就问苗培龙这块地是何用途。 第32章 吃完再干 苗培龙道：“这是松北古城开发项目用地，江州正泰集团开发的集住宅和商用一体的房地产项目，本来准备这个月开工的，因为正泰集团前董事长方正泰出意外去世，所以耽搁了，我前几天还和正泰集团现任董事长方小雅接触过……” “哦，正泰集团开发的……”吴惠文点点头，对徐洪刚道，“走，过去看看。” 乔梁一听这块地和正泰集团有关，就跟着吴惠文、徐洪刚和苗培龙过去了，其他人没去。 走近一看，方小雅正带着几个人在那里谈着什么，旁边停着方小雅的大奔。 看他们几个走过来，方小雅迎上来，苗培龙忙给方小雅介绍吴惠文和徐洪刚还有乔梁。 方小雅和大家热情握手。 和徐洪刚握手的时候，方小雅趁大家不注意，微微挤了下眼神，徐洪刚笑呵呵点了下头。 和乔梁握手的时候，方小雅用了一下力，乔梁心领神会笑了下。 吴惠文先对方正泰的去世唏嘘了一番，然后鼓励方小雅带领正泰集团好好发展，说集团的发展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她。 方小雅表示感谢，又交谈了一番，就带着人先走了。 看着方小雅离去，吴惠文感慨道：“正泰集团正值如日中天的时候，方正泰突然离世，太让人意外了。” “是的，的确很意外，听说肇事方是酒驾的工程车司机。”徐洪刚点点头。 “鉴于方正泰的重要身份，这案子我安排市公安局靠上，刑警支队一名副支队长具体办理此案，应该快出结果了。”吴惠文道。 徐洪刚没做声，眼神有些闪烁。 乔梁心里一动，徐洪刚的眼神为什么闪烁？ 然后吴惠文又去看其他项目，看完在县招待所吃午饭，任泉过来作陪。 吃饭的间隙，苗培龙和乔梁找机会单独聊了几句，苗培龙对李有为出事深感痛惜，又为乔梁现在的情况感到安慰，勉励了乔梁一番。 乔梁很感动，觉得苗培龙很够老乡意思。 饭后，吴惠文一行离开松北县，直奔三江，1小时后进入三江县界，冯运明、姚健和柳一萍正带车在边界恭候。 然后他们带队，吴惠文看了县里几个文化产业发展现场，下午4点抵达三江宾馆，入住贵宾楼，乔梁和小郑一个房间。 稍事休息，吴惠文和徐洪刚在招待所会议室听取冯运明和姚健汇报工作，柳一萍参加汇报，乔梁没去，和小郑在房间聊了一会，然后睡了一觉。 六点的时候，乔梁醒了，接到徐洪刚的电话，让去他房间。 进了徐洪刚的豪华套间，徐洪刚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吃水果，柳一萍坐在一边。 徐洪刚让乔梁坐下，然后道：“这次我和吴市长来三江，正好赶上三江县首届红色旅游文化节明天开幕，应冯书记和姚县长的盛情邀请，我和吴市长决定参加明天的开幕式，我们都要讲话。” 乔梁看着徐洪刚发怔，你们参加开幕式和我有什么关系？需要给我汇报吗？ 看乔梁发懵的样子，柳一萍抿嘴笑。 徐洪刚接着道：“既然我和吴市长要讲话，就要有讲话稿，这讲话稿，决定由你来弄，有问题没？” 乔梁明白了，原来徐洪刚是要自己来弄讲话稿的，而且是弄两个。 明天就要讲话，现在才通知自己，显然时间很仓促。 又感到不解，让自己搞徐洪刚的讲话稿无可厚非，吴惠文带着秘书，为什么要自己搞吴惠文的？难道她的秘书是吃干饭的？ 又一想，这年头干大领导秘书的，说白了都是干些伺候领导生活和日常杂务的事，舞文弄墨还真不行。 乔梁在报社干办公室主任的时候，报社的重要文件和李有为的讲话，都是自己亲自操笔，弄讲话稿不是难事。 也许徐洪刚如此安排，还带有考察自己能力的意图。 “行，我马上回去弄。”乔梁痛快答应下来。 徐洪刚点点头：“讲话稿不要长篇大论，要精悍精致，吴市长的控制在10分钟以内，我的控制在8分钟以内。” 乔梁点头答应着，徐洪刚考虑问题真细致，连讲话稿的长度都要和上级保持距离。 徐洪刚又看着柳一萍：“柳部长，你协助小乔，他需要的材料由你负责提供。” “请徐部长放心，我一定给乔主任打好下手。”柳一萍说完冲乔梁一笑。 徐洪刚看了下表：“我马上和吴市长去餐厅，你们二位就多辛苦了，在房间里吃吧。” “好的，为了保证乔主任能静心写稿子，我给乔主任换个房间。”柳一萍想的挺周到。 然后柳一萍和乔梁就出来，乔梁回房间拿行李，柳一萍去前台让服务员单独给乔梁安排个房间。 乔梁拿着行李进了新换的房间，豪华套间，和徐洪刚一个待遇。 “乔主任满意不？”柳一萍笑道。 “满意，满意，感谢柳部长的周到安排。”乔梁边说边坐到写字台前，打开笔记本准备开工。 “乔主任，吃完饭再干吧，不然没有气力。” “不行啊，活干不完没心思吃饭，再说干这活，不需要多大力气，主要是用脑子。” “乔主任干什么活需要用大力气呢？”柳一萍调侃道。 乔梁转过头，看柳一萍笑得有些暧昧，心里一动：“柳部长认为呢？” “我问你呢，你却反问我，滑头。”柳一萍轻轻打了乔梁一下，接着往外走，“我去给你找材料……” 乔梁看着柳一萍一扭一扭的丰臀，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 很快柳一萍找来了材料，乔梁开始专心弄稿子，柳一萍就坐在发上玩手机，不时给乔梁倒茶换水。 看柳一萍伺候地如此体贴，乔梁感觉她此时不像是官气逼人的女部长，倒像是居家小女子。 想想也是，去掉头上那个常委和部长的光环，柳一萍真的就是个年轻少妇，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 在乔梁忙乎的时候，柳一萍打电话让服务员送来了饭菜，还有1瓶红酒。 2个小时后，乔梁长出一口气，一伸懒腰：“我靠，终于搞完了。” “呀，这么快。”柳一萍走过来，边给乔梁揉肩边弯腰看着笔记本屏幕，“早就耳闻乔主任是拉稿子的快手，果然名不虚传。” 享受着美女部长的按摩，听着美女部长的夸奖，乔梁有些得意惬意。 “其实这是我们俩的劳动成果，没有你提供的材料，我是难做无米之炊的……”乔梁说着一转头，嘴正好触到了柳一萍嫩滑的脸颊。 第33章 天然的还是人工的 摩擦的瞬间，仿佛过了电，两人的身体都颤了一下。 乔梁顿时尴尬，柳一萍的脸微微红了下。 “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乔梁结结巴巴道。 柳一萍脸红红地看着乔梁，胸口微微起伏，嘴唇紧紧抿着。 乔梁抽出一张纸巾：“我给你擦擦，我刚抽完烟，口水里有尼古丁的味道。” “去你的！”柳一萍嗔怒着接过纸巾自己擦了几下。 看柳一萍没生气，乔梁放心了，结过婚的女人在这方面就是开放。 乔梁把稿子修改了一遍，然后复制到优盘，站起来道：“我到楼下去打印出来，然后给徐部长看。” “不急，还是先吃饭吧，我刚在微信和办公室的联系了下，冯书记和姚县长正陪着吴市长徐部长喝酒呢，估计一时半会不会结束。” 乔梁想想也是，点点头坐到沙发上，柳一萍把菜放到茶几上，把红酒打开倒上，然后挨着乔梁坐下。 “乔主任辛苦了，敬你一杯。”柳一萍冲乔梁温柔一笑。 看着美女部长风情的笑，乔梁心里怦然一动。 两人兴致勃勃边喝边聊，柳一萍的腿不时轻轻碰一下乔梁的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几杯酒喝下去，柳一萍的脸红润起来，看起来更有风情。 在柳一萍倒酒的时候，乔梁侧眼看去，柳一萍领口处隐约可见两道大圆弧。 看着柳一萍鼓鼓的大团团，乔梁琢磨着，不小啊，和叶心仪的有的一比，不知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 叶心仪的自己昨晚摸过揉过吃过，确实是天然的，不知柳一萍的是不是海绵的效果。 “这么大，天然的还是人工的？”乔梁突然冒出一句。 “啥意思啊？”柳一萍一时没听懂，看着乔梁，见他眼神直勾勾看着自己那地方，马上明白过来，有些害羞，抬手打了乔梁一下，嗔怒道，“不许胡说。” 乔梁笑笑不问了，端起杯子喝酒。 一瓶红酒刚喝完，徐洪刚来电话了，吃完了，要看稿子。 乔梁也柳一萍忙下楼去打印稿子，然后一起去了徐洪刚的房间。 徐洪刚看完稿子很满意，这小子这么短时间内能拿出两篇高质量的讲话稿，功力不凡。 徐洪刚笑眯眯看着乔梁：“小乔，这次我给你打满分。” 自从调到部里，乔梁就感觉到，徐洪刚一直在通过各种机会考验自己。 徐洪刚的考验说明了两件事，一是他想重用自己，二是他对自己的能力和忠诚度还不完全放心。 对于自己的能力，乔梁觉得徐洪刚经过这么多次考验，应该是满意的。 对于自己的忠诚度，乔梁感觉他似乎对自己还不完全信任，还有待验证。 当然，验证需要机会。 得到徐洪刚的夸赞，乔梁很开心，看看柳一萍，又道：“其实这里面有柳部长的功劳，她不光帮我找了材料，写完后她还帮我进行了认真的修改。” 徐洪刚冲柳一萍满意地点点头。 柳一萍很开心，这小子真会说话，好会讨女人喜欢。 乔梁这时道：“徐部长，稿子还要不要给吴市长看看？” “不用了，我这关过了，她肯定没有问题。”徐洪刚自信道。 乔梁放心了，这一关过得漂亮。 “辛苦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徐洪刚站起来，“我洗个澡也早休息。” 柳一萍和乔梁出来走到楼梯口，柳一萍道：“我回去了，你今晚很累，早点休息。” 柳一萍的口气里带着女人特有的体贴。 乔梁点点头，看柳一萍要走，又道：“等下。” “什么事？”柳一萍站住。 “刚才那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乔梁贼笑了下。 柳一萍心跳加速，吃吃笑了下：“坏蛋，不告诉你。” 说完柳一萍走了，乔梁咧嘴一笑回了房间。 第二天上午，三江县首届红色旅游文化节隆重开幕，县直几大班子领导和县直部门、以及各乡镇负责人倾巢出动，冯运明亲自主持，吴惠文和徐洪刚在会上讲了话。 乔梁在台下听得很认真，吴惠文和徐洪刚讲的和自己写的一字不差，自己写的好，他们声情并茂发挥的也不错，博得台下阵阵掌声。 乔梁很开心，无意中给市长写了一次讲话稿，而且很成功。 坐在乔梁身边的柳一萍暗暗佩服，凑近乔梁耳边低声道：“你真厉害。” “我还有更厉害的地方呢。”乔梁一呲牙。 “什么地方更厉害？” “你猜。”乔梁腻腻笑了下。 柳一萍似乎明白了什么，悄悄把手伸下去，在乔梁大腿上掐了一把，乔梁疼得呲牙咧嘴，却又不敢出声。 柳一萍无声笑起来。 开幕式圆满成功，中午乔梁和市直新闻单位的记者一桌用餐，大家以前就熟悉，见面彼此都很热乎。因为是市长的活动，加上新部长陪同，电视台很重视，派出了摄像记者和美女主持现场采访。 美女主持叫苏妍，也是电视台的新闻主播，乔梁和她以前吃过几次饭，交谈不是很多。 章梅和苏妍是广电系统公认的两大美女，苏妍虽然相貌稍逊于章梅，但气质很不错。 因为乔梁是部里的人，自然就成了这一桌的头，大家轮流向他敬酒，乔梁也客气地和大家回敬。 苏妍在向乔梁敬酒的时候笑道：“乔主任娶了我们广电系统第一美女，可是艳福不浅啊，想来一定是很幸福的了。” 看苏妍的语气表情，似乎有些含蓄。 换了以前，乔梁不会在意，从章梅平时的言谈中，似乎她和苏妍的关系很一般，女人嘛，特别是美女，不管表面上怎么亲密，内心都是暗暗不服的。 但此时，乔梁却感觉苏妍话里有话，内心有些敏感。 到底敏感在哪里，一时说不出。 一会，吴惠文和徐洪刚在冯运明的陪同下过来给大家喝酒，共同喝完后，吴惠文又单独给乔梁喝了一杯，夸乔梁的讲话稿写得好。 得到市长的表扬，乔梁心花怒放，忙谦虚道：“其实不是我写的好，关键是吴市长讲地好，吴市长讲地声情并茂，讲出了红色旅游的深远意义，讲出了对老区人民的深厚感情，大家听了都很受启发很受教育。” 吴惠文呵呵笑起来，转头对徐洪刚道：“小乔同志不但文笔好，口才也很不错，人才啊。” 徐洪刚笑着点头。 冯运明也笑，心里暗暗琢磨，看来当初李有为把乔梁带到市里是有道理的，这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第34章 从后面一定很爽 午饭后，吴惠文此次的基层考察结束，打道回府。 临走时，冯运明和姚健忙着送别吴惠文和徐洪刚，乔梁走到徐洪刚的车前准备上车，柳一萍笑吟吟走过来和乔梁握手：“乔主任，有机会我们江州见。” 边说，柳一萍的手稍微用了下力，挤了下眼神。 想着从昨晚到今天和柳一萍的暧昧，乔梁心里一荡，握住柳一萍嫩滑的手，也稍微用了下力：“什么时候柳部长没有公务的时候到江州，我请客。” “怎么？有公务你就不请了？”柳一萍似笑非笑道。 “有公务哪轮地上我请啊，再说了，公务上的饭局，说话太不自由不是？”乔梁笑道。 “乔主任似乎话里有话哦。”柳一萍的眼神有些闪烁。 “是不是话里有话，就看柳部长怎么理解了。”乔梁一副正经的样子。 “滑头。”柳一萍轻轻抽回手，笑呵呵走了。 看着柳一萍一扭一扭的丰满臀部，乔梁突然涌出一个想法：这娘们从后面干一定很爽。 下午三点回到江州，直接去办公楼。 徐洪刚下车直接进楼，乔梁跟在后面，上楼的时候，正好遇到张琳下来。 “徐部长好。”张琳主动和徐洪刚打招呼。 徐洪刚点点头继续上楼，作为市委常委，认识他的人自然很多，但很多人他却不认识。 和乔梁擦肩而过时，张琳嘴角带着微微的一丝笑意，乔梁则带着敌意瞪了一眼张琳，头一低，快步上楼。 这娘们前天晚上刚抓了马自营，估计这两天正忙着审讯。 “小乔，刚才这位女同志是干嘛的？”徐洪刚边走边问。 “她是市纪委三室的主任张琳。” “哦……”徐洪刚停住脚步，看了一眼张琳的背影，“原来她就是张琳。” 乔梁点点头。 徐洪刚看着乔梁：“见了她有什么感觉？” 乔梁微微有些尴尬：“没啥感觉，当然，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和她打交道。” “大实话。”徐洪刚笑起来，用力拍了下乔梁的肩膀，“纪委三室分管宣传系统，张琳可是宣传系统各级干部的克星啊。” 乔梁觉得徐洪刚这话更是大实话。 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徐洪刚的内线电话：“小乔，你马上在富华酒楼订个单间，我今晚有个招待，你下班后先过去照应客人，我跟孔部长谈完事情随后过去。” 富华酒楼在郊区，位置比较偏，但菜品不错，档次也不低。 乔梁答应着，又琢磨，孔部长，哪位孔部长？ 还有，部里的公务招待都定点在江州宾馆，徐洪刚让自己在富华酒楼订单间，应该是私人招待。私人招待让自己参加，这可是值得荣耀的事，显出徐洪刚对自己的亲近。 订完房间，乔梁本想给徐洪刚打内线电话说一下，想了想，决定亲自过去说，这样显得更尊重领导，顺便看看是哪位孔部长。 乔梁推开徐洪刚办公室的门，看到徐洪刚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一边坐着叶心仪，另一边那位则是松北县纪委书记孔杰。 乔梁不由发懵，孔书记怎么成孔部长了？他到市里来应该去给纪委书记汇报工作，怎么给宣传部长汇报起来了？ 见乔梁进来，徐洪刚给孔杰介绍了一下乔梁，然后对乔梁道：“马自营出事后，经市委同意，松北县委决定由孔杰同志兼着宣传部长，孔部长今天是来接头的。” 乔梁恍然大悟，忙和孔杰握手：“孔部长好，欢迎孔部长来部里做客。” 孔杰很谦虚：“我可不是来做客的，今天是专门来给徐部长报到的，我在宣传方面是外行，今后乔主任多指导。” “孔部长太谦虚了……”乔梁客气了一番，然后看着徐洪刚，“徐部长，你安排的事我办妥了。” 当着叶心仪和孔杰的面，乔梁故意说的很含糊。 “嗯，我知道了。”徐洪刚点点头，他似乎也不想在叶心仪和孔杰面前说的太明白。 乔梁然后回了自己办公室，正收拾东西准备走，叶心仪进来了。 “今晚徐部长安排我和办公室的人招待孔部长，你在江州宾馆订个单间，一起参加饭局。”叶心仪冷淡道。 孔杰这级别的轮不到徐洪刚陪，所以安排叶心仪接待，叶心仪酒量不行，怕陪不好孔杰，所以让乔梁一起去。 乔梁眨眨眼：“叶部长，我可以给订餐，但饭局恐怕不能参加了。” “怎么？你有事？” “对，我今晚有个私人饭局。” 叶心仪脸一拉：“公家的事重要还是私人的事重要？你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这可是徐部长安排的。” 乔梁不紧不慢道：“叶部长，不要动不动就扣大帽子，徐部长安排你和办公室的人招待孔部长，没点名说我要参加吧？” 叶心仪一愣，这倒是实话。 “公务当然重要，但我今晚的私人招待，同样重要，因为也是徐部长安排的。”乔梁有些得意。 叶心仪又一愣，皱皱眉头。 乔梁接着给江州宾馆打电话订餐，订完站起来：“好了，我要走了。” “站住——”叶心仪道。 “还有什么事？” 叶心仪看看门口没人，伶牙一咬，目露寒光，恨恨地看着乔梁。 乔梁被叶心仪凶狠的样子吓得打了个寒战。 叶心仪压低嗓门恶狠狠道：“那晚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一定——” “杀了我。”乔梁接过去。 “对！” 乔梁皱皱眉头：“叶部长，杀人是要犯法的，你不会不知道吧？再说，那晚的事，可不是我强迫你的，我当时要走，你却非抱住我不放，我实在是没办法啊，只能从了你……” 叶心仪气得浑身发抖：“混蛋，滚——” “这是在我办公室，我往哪里滚？”乔梁无奈道。 尼玛，你不滚老娘滚，叶心仪气昏了头，一跺脚出去了。 乔梁直接去了富华酒楼，路上给徐洪刚发了个手机短信，告诉了他房间号，徐洪刚接着回短信，告诉他客人在大厅等着。 到了富华酒楼大厅，乔梁一眼看到一位富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直接走过去。 “你好，请问你是徐部长的客人吗？”乔梁恭敬道，原来客人只有一位。 对徐洪刚的客人，乔梁摸不透来头，不敢怠慢。 第35章 自找难看 中年男人站起来，满脸堆笑向乔梁伸出手：“是啊，是啊，你是乔主任吧？” 看来徐洪刚提前告诉他了。 乔梁点点头，热情道：“我们先去房间吧，徐部长正在谈公务，很快就到。” 客人点点头，摸出名片递给乔梁，乔梁一看：黄原德旺文化创意开发公司董事长，康德旺。 乔梁心里一动，昨天上午，吴惠文在松北考察的时候，苗培龙介绍情况时提到过省城这家公司，是松北文旅创业园项目的总承包。没想到今晚徐洪刚的客人会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不知康德旺和徐洪刚是什么关系。 因为马自营刚进去，而且他又是分管松北文旅创业园项目的县委常委，见到这位康老板，乔梁下意识就有些敏感。 两人刚要上楼，乔梁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突然看到楚恒和唐超走进来。 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到了乔梁，直接走过来。 见到他们，乔梁暗暗叫苦，徐洪刚把饭局安排在偏远郊区的酒楼，显然是不想遇到熟人，没想到楚恒和唐超今晚也在这里吃饭。 看到乔梁，唐超的脸色一变，一双老鼠眼阴冷地看着乔梁。 乔梁看到唐超就来气，但也不想得罪唐树森的公子，不卑不亢地冲唐超点了下头，唐超则狞笑了下。 楚恒看看唐超，又看看乔梁，笑了下：“你们二位是不打不相识啊，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握个手，一笑泯恩仇做好朋友吧。” 乔梁是很不愿意和唐超握手的，但楚恒既然这么说，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就冲唐超伸出手。 没想到唐超却不给楚恒面子，脑袋一仰，鼻孔朝天，两手插在裤兜里，身体嘚瑟着走到一边去了。 乔梁一看这样，立刻把手收回来，操，你以为老子愿意跟你握啊。 楚恒一时有些尴尬，讪笑了下，自我解嘲道：“这小子就是这脾气……” 乔梁无声笑了下，觉得楚恒实在没必要当这和事佬的，自找难看。 楚恒看看康德旺，接着又看着乔梁，带着询问的目光。 乔梁不想告诉楚恒康德旺的身份，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康德旺先开口了，问乔梁：“乔主任，这位是……” “我们宣传部的楚部长。” 康德旺一听，忙热情伸出手：“楚部长你好，我是徐部长的高中同学，今天刚从黄原来的，专门来看徐部长的……” 乔梁恍然大悟，原来康德旺和徐洪刚是这关系。 楚恒笑着和康德旺握手。 接着康德旺掏出名片递给楚恒：“欢迎楚部长去省城的时候到公司做客。” 楚恒接过名片看了下，眼神突然一亮，接着把名片收起来，笑道：“好的，康老板，有空一定去贵公司拜访。” 乔梁皱皱眉头，康德旺直接向楚恒表明自己的身份，不知徐洪刚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楚恒看着乔梁：“小乔，徐部长还没来？” “他在部里还没忙完，一会就到。” 楚恒点点头，略一沉思，接着转身背着乔梁对旁边的唐超道：“阿超，你去服务台问问还有没有单间。” 边说楚恒边冲唐超使了个眼色。 唐超会意，接着走到服务台，片刻回来道：“楚哥，这里客满了，没单间了。” 楚恒和唐树森是一个辈分的，唐超却和楚恒称兄道弟，这兔崽子真不懂礼貌。 楚恒似乎并不介意：“那我们去别的饭店吧。” 唐超接着就出去了。 楚恒冲康德旺点点头：“康老板，今晚你和徐部长好好叙叙同学旧情，我就不打扰了。” “好的，楚部长改天见。” 然后楚恒又冲乔梁点了下头，就走了。 乔梁然后和康德旺上楼去房间，边走边琢磨，楚恒和唐超来这里吃饭，不会不事先订房间，似乎楚恒改去别的饭店，是因为徐洪刚也要来这里。 这时手机响了，楚恒打来的。 “小乔，今晚在富华酒楼遇到我的事，不要和徐部长提起。” “好的。”乔梁痛快答应着。 然后楚恒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又皱皱眉头，楚恒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让徐洪刚知道他遇到康德旺呢，还是不想让徐洪刚知道他和唐超一起？ 一时捉摸不透。 在单间坐了一会，徐洪刚到了，一进门就爽朗地笑着和康德旺握手：“老同学，上次高中同学聚会才半个月，我们又见面了。” “哈哈，洪刚，我今天可是专门从黄原过来看你这位大部长的，咱们高中同学，就数你混得最好。”康德旺带着奉承的口吻道。 “可别这么说，我和你这位大老板可是没法比，来，坐，坐。”徐洪刚热乎地拉着康德旺就坐，边对乔梁道，“小乔，上酒菜，今晚我要和老同学好好喝几杯。” 乔梁忙去吩咐服务员，很快酒菜上来了，菜数量不多，但档次不低，海参、鲍鱼、野味都有，喝的是五粮液。 徐洪刚接着就和康德旺边喝边聊起来，乔梁在一边倒酒倒茶伺候着。 “对了，洪刚，刚才我和乔主任在楼下遇到你们楚部长了，他和一位年轻的唐老板一起来的，楚部长听说我是你同学，很热情呢，我给了他名片，让他去黄原的时候到公司做客。”康德旺随口道。 徐洪刚眨眨眼，看着乔梁，乔梁点点头。 “只是那位唐老板很傲气，楚部长让他和乔主任握手交朋友，他都不带搭理的，很没礼貌。”康德旺又不平道。 徐洪刚又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乔梁：“楚部长他们在哪个房间？” “客满，没房间了，他们走了。” 乔梁刚说完，服务员进来上菜，徐洪刚对服务员道：“你们酒楼今晚没有单间了吗？” 服务员小伙道：“本来是没有了的，不过刚刚有一家唐朝集团订的单间，不知为何突然又退了。” 徐洪刚点点头轻笑了下，接着端起杯子又和康德旺喝酒。 “德旺，你这次来江州，不是只为了找我喝酒叙旧吧？”徐洪刚似笑非笑看着康德旺。 康德旺嘿嘿笑起来，接着叹了口气。 “你这大老板富得流油，叹气干啥？”徐洪刚道。 “唉，洪刚，你不知道，我刚遇到了很大的问题，专门来向你求救来了。”康德旺愁眉苦展。 “啥问题还有你康老板摆不平的？说说看。” 康德旺看看乔梁，欲言又止，似乎有顾虑。 【作者***】：欢迎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和我交流。 第36章 徐洪刚的心思 乔梁一看，站起来打算出去。 “小乔，坐。”徐洪刚摆摆手，接着对康德旺道，“小乔不是外人，有话你直说就是。” 乔梁又坐下。 康德旺一听徐洪刚这话，顿时领悟，徐洪刚既然让乔梁安排饭局，而且作陪，那自然是他自己人了，不用避开他的。 康德旺于是没了顾忌：“洪刚，我找你是为在松北县那个文旅创业园的事，那创业园前期5000万的项目是我承揽的……” “哦，那创业园我昨天刚陪吴市长去看过，原来是你做的，很好啊，怎么了？”徐洪刚做不解状。 “唉，本来是很好的，可是管这项目的马自营前天突然出了事，我也受了牵连啊，先是江州市纪委的办案人员到公司找我调查取证，接着松北县那边通知我，取消和我公司的合作意向……为了得到这个项目，我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啊，结果突然就这样了，你说惨不惨？”康德旺哭丧着脸。 乔梁立刻领悟到，马自营出事一定是和文旅创业园项目有关，康德旺一定给马自营送钱了，不然不会找他调查取证，不然不会取消和他公司的合作。 这样的事应该是很秘密的，不知是怎么走漏的。 徐洪刚点点头，接着道：“那你找我是……” 康德旺道：“本来这事我是不想麻烦你的，直接去找了松北县委书记任泉，任书记说这事他很为难，因为马自营的案子牵扯到我公司，现在纪委正在查马自营，如果继续让我们做这项目，他对上对下都不好交代。 我一听心凉了，就继续求任书记，任书记寻思了下，说要是上头有人能帮我说话就好办了，他就有个台阶下，对下面也好有个交代。我想了下，上头的人，在江州我唯一认识的就是你了，于是就跑来找老同学求援了！” 徐洪刚听得心里明镜似的，立刻断定，在松北文旅创业园的项目上，手脚不干净的不只马自营，一定还有任泉，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任泉一定拿了康德旺的好处。 如果任泉没拿康德旺的好处，可以断然拒绝康德旺的要求，不会骑虎难下。他为难，一方面是因为吃人家的嘴短，另一方面又不敢顶风而上，怕牵出自己。 为了打发康德旺，任泉就把这事往上推，如此，只要有上头的人发话，他就可以顺水推舟解脱出来，只是这上头说话的人却承担了风险和责任。 徐洪刚很肯定一点，只要自己现在摸出手机给任泉打一个电话，康德旺的项目马上就可以失而复得。 但徐洪刚当然不会这么做，不只因为自己不想承担这风险和责任，更重要的一点，马自营的出事，是自己一手操作的。 半个月前的周末，徐洪刚回省城黄原参加高中同学聚会，聚会在一家酒店举行。 席间，徐洪刚到一个空房间接景浩然来的电话，接完刚要开门出去，正好听到康德旺和一个经商的要好同学在门外走廊里聊天。那同学问康德旺最近生意如何，康德旺醉醺醺地说刚拿下松北县文旅创业园5000万的大项目。 那同学很羡慕，问康德旺是怎么搞到手的，康德旺一时酒后忘形，吹嘘说自己通过县里一把手，认识了分管这项目的县委常委马自营，给了他一张200万的卡，然后这项目就顺利搞定了，接着康德旺就绘声绘色大侃自己搞定马自营的细节…… 门内的徐洪刚心里一动，随即摸出手机按了录音键…… 聚会结束后，徐洪刚立刻安排自己在黄原信得过的老部下把录音寄给了江州市纪委。 徐洪刚从黄原空降江州后，第一件事就是摸清唐树森留在宣传系统的老根底，早就知道马自营和唐树森的关系。所以，江州三区八县他去了10个，唯独没去松北，想借此杀杀马自营的锐气。 但无意中得到的这个线索，让徐洪刚起了立刻搞掉马自营的想法。 徐洪刚搞马自营，是对着唐树森来的。 徐洪刚想搞唐树森，不仅因为唐树森是前部长，在宣传系统安插了很多自己人，对自己打开工作局面有巨大障碍，更重要的原因，是徐洪刚看到了明天和后天。 徐洪刚是一个在政治上很有抱负的人，自就任江州宣传部长那天起，就没有把自己的目标止步于目前的位置，立刻想到了下一步要奋斗的方向。 徐洪刚认真分析过江州高层的状况，市委书记景浩然年龄偏大，如果1年内提不起来，就要退居二线。如此，到时江州一把手的位置，不出意外，应该是在政坛上蒸蒸日上的吴惠文的。 吴惠文一上去，接替吴惠文的顺理成章应该就是丰大年，而丰大年空出来的市委副书记的位子，在剩下的几个常委中，除了年龄和资历都合适的唐树森，就是自己了，其他几位年龄都偏大。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省里不从外地调干部来。 和唐树森比，徐洪刚最大的优势是年龄，虽大的劣势是资历。 但徐洪刚并不想轻易放弃这个机会，现在上面选拔地市级领导的趋势是培养年轻干部，自己正好赶上了。而且对自己来说，市委副书记是平调，副厅任职时间长短并不重要。何况经过1年的历练，自己那时政治上更加成熟，工作上更加老练，只要在宣传部长这个位置上干出一番业绩，是有资本和唐树森一搏的。 所以，徐洪刚一到江州，就把唐树森列为前进一步的最大对手。 徐洪刚明白，要想在仕途上谋取更高的职位和级别，必须先过市委副书记这一关。要想当上副书记，就必须先搞定唐树森。而要搞定唐树森，就要抓住任何一个对他不利的机会。 徐洪刚的思路很明晰，打算像剥蚕茧一样，先从外围剥起，逐渐进入内核。 马自营的事可谓天赐良机，徐洪刚立刻抓住，他清楚，马自营一出事，唐树森必定会不安，毕竟马自营跟着他干过多年，是他一手提起来的，一旦马自营想自保，说不定就会交代出唐树森的什么事。 所以，虽然徐洪刚感谢康德旺给自己提供了这个好机会，但却绝不会帮他。 何况，今晚楚恒知道了康德旺和自己的关系，必定会告诉唐树森，自己这个时候帮康德旺，等于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自寻麻烦。 第37章 洗牌和玩牌 想到这里，徐洪刚面带难色，委婉地对康德旺道：“德旺啊，我是很想帮你的，但我有很大的难处啊，一来我刚到江州，市里的官员都不熟，和那个松北县的任书记更没打过什么交道，那些县委书记眼里只有市委书记，哪里会把我这个宣传部长放在眼里呢，不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二来呢，即使任书记给我个面子，马自营的事正在风头上，我刚到江州就做这种事，市委书记和市长要是知道了，都会对我不满，下面的人也会对我有看法，这对我今后在江州的工作会带来极大负面影响。老同学如果真的为我着想，还是别让我为难，真的很抱歉，希望老同学理解为盼。” 康德旺一听心凉了，完了，老同学不帮忙，理由很充足。 乔梁这时则忐忑起来，如此私密的事，徐洪刚竟然不避讳自己，似乎，他早就猜到康德旺到江州是为了什么，似乎，他是故意让自己坐在这里听到的。 徐洪刚为什么这样做，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还是想借此考验自己的口风？还是另有其他想法？ 还有，联想到在松北县提到马自营的时候，徐洪刚微妙的表情，乔梁不由猜测，莫非马自营的出事和徐洪刚有关？是他搞的？ 越想乔梁心里越不安，不由如坐针毡。 饭局结束后，徐洪刚安排小郑把失望沮丧的康德旺送回宾馆，然后让乔梁陪他在附近江边散步。 江边的夜晚很清静，皎洁的月色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景色迷人。 但此时的乔梁无心欣赏夜色，心里乱糟糟的。 “小乔，知道我今晚为何要你参加这个饭局吗？”徐洪刚突然停住问道。 “我想，徐部长是让我来搞服务的。”乔梁谨慎道。 “呵呵……”徐洪刚笑起来，“不许耍滑头，说实话。” 乔梁鼓起勇气：“说实话的话，那就是徐部长想让我做一个见证。” “什么见证？” “证明你的清正。” “哦，你认为我的清正需要你来证明吗？”夜色里，徐洪刚的表情看不清，但语气有些莫测。 “这……”乔梁一时语塞，又有些尴尬，是啊，自己这等小人物，徐洪刚需要他来证明自己的清正吗？自己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稍停，徐洪刚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命运负责洗牌，但玩牌的却是我们自己。” 乔梁怔怔地看着徐洪刚，感觉这话有些深奥，一时不得其解。 徐洪刚拍拍乔梁的肩膀：“小乔，我是很愿意信任你的，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让我失望。” 乔梁立刻明白了徐洪刚这话的意思，诚恳道：“徐部长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把我拉出来，我懂得知恩必报这个做人的基本道理，请徐部长放心。” 徐洪刚点点头：“这一点，从你对有为兄的态度上，我就感觉出来了，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身上有一股江湖义气，这很好，其实官场何尝又不是另一个江湖。” 乔梁想起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壮壮胆问：“徐部长是因为这一点才把我调到部里的吗？” 徐洪刚笑了：“你说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慢慢琢磨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徐洪刚说完大笑，继续往前走。 乔梁挠挠头皮跟上去。 此时，在唐树森家古香古色的书房里，唐树森正背着手踱来踱去，楚恒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夫人已经休息了，家里很静。 楚恒是唐树森一手提起来的，最早楚恒在市中区一个街道办事处当宣传委员，那时的街道办事处书记是唐树森，后来随着唐树森的进步，楚恒也一步步提拔，当唐树森成为市中区委书记的时候，楚恒已经是市中区委宣传部长。后来唐树森成为市委宣传部长，楚恒则成为市广电局局长。 而李有为的进步，则离不开丰大年，模式步骤和楚恒很相似，只是内容不同。 来回走了半天，唐树森停住看着楚恒：“阿超呢？” “和我吃完饭后，阿超约了宁海龙几个去夜总会玩去了。” “这小子就知道花天酒地，还有这个宁海龙，把阿超带坏了。”唐树森皱皱眉头。 楚恒笑了下：“年轻人嘛，这很正常。” 唐树森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下，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楚恒：“你今晚遇到的这个康德旺，确定就是导致马自营出事的那家公司的老板？” 楚恒肯定地点点头：“我从纪委那边打听到的消息，马自营就是因为这家公司出事的，那个康德旺为了得到松北文旅创业园的项目，给马自营送了不少钱。” “马自营这个混小子，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被纪委知道了。”唐树森不满道。 “马自营做事向来很精明谨慎的，我也没想到他会出事。”楚恒叹了口气。 唐树森又皱起眉头：“怎么会这么巧，这个康德旺竟然是徐洪刚的老同学。” “是啊，要不是今晚我碰巧遇到乔梁，也不会知道这事，确实太巧了。” “康德旺……徐洪刚的老同学……私人招待……乔梁参加……”唐树森沉吟着，“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道道？” “你说的道道是……”楚恒谨慎地看着唐树森。 “马自营的出事。”唐树森干脆道。 楚恒心里咯噔一下：“你认为马自营的出事与徐洪刚和乔梁有关？” “那你如何解释今晚只有他们三个的饭局呢？而且还在偏远的酒楼。” 楚恒喃喃道：“难道马自营的出事，是徐洪刚和康德旺联合做的局？而乔梁在其中起到了联系人和举报人的作用？” “完全有这个可能。”唐树森点点头。 楚恒眉头一皱：“但这么做，对康德旺有什么好处呢？我听说马自营出事后，松北县马上取消了和康德旺的合作。如此想来，这似乎有些不大合理。” 唐树森吸了两口烟，沉思片刻道：“如果不是这样，那还有一个可能，康德旺在不知内情的情况下，被徐洪刚利用了，徐洪刚获取到康德旺贿赂马自营的证据后，然后安排乔梁…… 而康德旺今天来找徐洪刚，是想让徐洪刚利用自己的身份给松北县施压，还是想得到那个项目。但我猜，在这样的时候，徐洪刚是断不会帮康德旺这个忙的，除非他脑子进水，康德旺要白跑一趟了。” 第38章 利用和打压 楚恒点点头：“这种可能性很大，但徐洪刚处心积虑搞马自营，目的又何在？” 唐树森缓缓道：“徐洪刚和马自营以前没打过什么交道，没有什么恩怨，他这么做，显然是针对我来的。” “针对你？”楚恒看着唐树森，唐树森阴沉地点点头。 “难道是因为江州宣传系统你的人太多，徐洪刚想消除你的影响，为自己打开局面排除干扰？” “从徐洪刚借助阿超那文化座谈会的事出台内部文件敲打你，从他把何毕的办公室主任拿下，从他把叶心仪和乔梁调到部里来看，有这个动机，不过……”唐树森转着眼珠没说下去。 楚恒看唐树森话说了半截，心里琢磨着，却没问。 跟了这么多年唐树森，楚恒知道他考虑问题向来复杂深邃，没有确定的事不会轻易说出口，他不说的事，自己不能问，问也白搭。 沉默片刻，唐树森道：“你觉得这个乔梁，还能不能为你所用？” “能，肯定能，目前来说，他对我还是很信任尊重的。”楚恒忙点头。 “你这么自信？” 楚恒笑起来：“这把握我还是有的，我是他和章梅的媒人，我们两家私交很不错，乔梁对我一直很感激呢。” “但乔梁现在却是徐洪刚眼里的红人，是徐洪刚把他从山里捞出来的，他对徐洪刚应该更感激更忠心。”唐树森提醒道。 “这并不矛盾，他对徐洪刚忠心不会影响和我的关系，矛盾中的统一，毕竟我和徐洪刚之间的关系从表面看还是和谐的，乔梁目前是不会选边站的。”楚恒自信道。 “目前……那以后呢？” “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起码目前他还是有用的，而且我正好可以利用他和徐洪刚的关系，知道徐洪刚的一些事。” “嗯，这倒也是，不过这小子是李有为以前的心腹，而李有为和徐洪刚的私交似乎不浅，还有，这小子为了一个方小雅，竟然敢打阿超，显然是因为自己受宠徐洪刚，得意猖狂了。我看对这小子要采取两手，一手利用，一手打压，决不能让他升起来，不然会成为大患。” 楚恒点点头：“利用好说，只是打压有些困难，乔梁本身的能力是不弱的，当年在三江考取公务员就是第一，这次考副总编又是笔试第一，如果不是李有为出事，这副处的坎他是肯定没有问题的。而且他在部里跟了徐洪刚这段时间，徐洪刚对他的能力颇为赏识，甚至吴市长都夸他的讲话稿写得好。” 唐树森轻轻笑了：“你似乎有些悲观，忘记我是干嘛的了？” 楚恒顿悟，唐树森是组织部长，提谁不提谁，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如此，乔梁虽然得到徐洪刚的赏识，但要想提起来，有唐树森在，恐怕很难。 但即便如此，以乔梁现在的职位，还是可以为自己发挥一些作用的。 唐树森接着道：“这个叶心仪，虽然和宁海龙是夫妻，虽然宁海龙和阿超关系不错，虽然宁海龙早已是我的人，但她却是徐洪刚重用起来的，对她要注意观察。” 楚恒点点头：“据我得到的消息，叶心仪和宁海龙的夫妻关系早已名存实亡，分居很久了，徐洪刚一到江州就重用了她，她自然对徐洪刚是感激的。” “所以我说要观察叶心仪的站队，如果她死心塌地跟着徐洪刚，那就毫不留情坚决打压，丝毫不用顾忌她和宁海龙的关系。”唐树森轻轻挥了下手。 楚恒突然笑起来：“其实叶心仪周围的关系有些复杂交错。” “这话怎么说？” “这么说吧，叶心仪和乔梁都是徐洪刚重用的人，他们对徐洪刚都是心怀感激的，自然会为徐洪刚忠心出力，但叶心仪和乔梁的关系又非常一般，甚至互相敌视，因为他们分别是文远和李有为的人。现在到了部里很明显能感觉出，他们之间的对立很强烈。 还有，徐洪刚上任后，对文远的印象似乎不好，文远想扶正的希望似乎很渺茫，但叶心仪又是文远一手栽培起来的，关系相当不错。同时，乔梁被文远降职发配到山里去养猪，和文远的关系可想而知。如此看来，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 唐树森点点头：“既然有这种复杂的交错，那正好可以抓住机会利用，说不定能起到四两拔千斤的效果。至于文远这位主持，迟迟不能扶正，不知徐洪刚到底是怎么盘算的，是想继续观察文远一阵呢，还是心中另有合适人选？” 楚恒沉思片刻：“我感觉是后者。” “你认为会是谁？” “很大的可能是，徐洪刚看中三江县委宣传部的柳一萍了。” “柳一萍现在是副处，报社一把可是正处，徐洪刚即使有这心思，只要我不同意，恐怕也是难以实现的。” “那如果徐洪刚直接做景书记的工作呢？” “这个……”唐树森沉吟着，一时没说话。 “当然，徐洪刚即使看中了柳一萍，也未必会马上动作，要等合适的时机，毕竟提拔正处市里会有统一的安排，不会单独提拔一个。” 唐树森点点头：“嗯，是这样的，起码目前一段时间，市里不会提拔正处，也就是说，文远还是有机会的，文远是李有为出事的最大受益者，以徐洪刚和李有为的私交，不管文远能不能做上报社一把，他都不会喜欢文远。所以，合适的时候，你可以和文远亲近亲近。” 楚恒会意地点点头。 唐树森接着转移话题：“对了，马自营出事后，阿超今天上午和我提到松北县那个文旅创业园的事，非想搞一下，既然康德旺黄了，我看可以。马自营的事现在正在风头上，我现在不宜直接给任泉打招呼，你去办吧，稍微提示一下任泉就可以。” 楚恒暗暗叫苦，风头上你不宜出面，难道我就适宜？ 但楚恒又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唐树森又道：“唐朝集团其实并没有搞文旅项目设计开发的技术和实力，真接过来的话，做起来恐怕会很别扭。” “你的意思是……” 唐树森转转眼珠：“项目还是要拿的，但操作要灵活，我看可以让阿超和那个康德旺先秘密接触一下……” 楚恒一时没明白唐树森的意思，面带困色。 第39章 天上掉馅饼 唐树森接着俯身过去，低语了几句。 楚恒恍然大悟，不由暗暗佩服老上司的深邃心机，忙点头：“这样好，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唐树森呵呵笑起来。 看时候不早了，楚恒告辞离去。 楚恒走后，唐树森继续抽烟，眉头紧锁，琢磨着马自营的事，这小子跟了自己这么久，知道自己的不少事，在素以办案严酷出名的张琳手里，不知能不能扛得住，不知会不会…… 想到这里，唐树森有些不安，又开始琢磨起张琳…… 两天后，徐洪刚去黄原参加全省宣传部长会议，叶心仪和乔梁随同。 车子行驶在江州到黄原的高速上，徐洪刚和叶心仪坐在后座，乔梁坐在副驾驶位置。 路上，徐洪刚靠在椅背闭目养神。 乔梁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叶心仪，她也在打瞌睡，眼睛微微闭着，睫毛不时轻轻动一下。 乔梁发现叶心仪睡着的样子很好看。 徐洪刚睡了一会，来了精神，拍拍乔梁的肩膀：“小乔，给你说个事。” 乔梁回头看着徐洪刚：“啥事啊，徐部长。” “昨天开完常委会，散会出来的时候，吴市长和我谈起了你。” 乔梁一听来了精神，美女市长还没忘记自己啊。 叶心仪一听这话，也睁开了眼，吴市长跟徐部长提这小子干嘛？ 徐洪刚道：“吴市长又跟我夸你稿子写得好，还夸你会说话……” 叶心仪撇撇嘴，哼，这小子写稿有自己好吗？自己可是江州宣传系统一支笔，至于会说话，这小子嘴巴倒也确实溜。 乔梁心里乐滋滋的，嘴上谦虚着：“承蒙吴市长夸奖。” 徐洪刚接着道：“吴市长夸完你之后，跟我说了个事，让我征求你本人的意见。” “啥事啊？”乔梁好奇道。 “吴市长现在的秘书另有他任，她想把你调到市府办秘书科做她的秘书。” “啊——”乔梁一愣，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吴惠文是江州政坛上耀眼的一颗明星，眼看景浩然年龄就要到了，下一步担任江州一把的极有可能是吴惠文，现在做了市长秘书，下一步可就是市委书记秘书了，二号首长啊。 幸福来的太巨大太突然，乔梁一时没回过神，怔怔看着徐洪刚。 徐洪刚微笑着看着乔梁。 叶心仪也一愣，尼玛，这小子到底交了什么狗屎运，刚被徐洪刚从山里调到部里，转眼又要做市长秘书，吴惠文的政治前途不可限量，做了吴惠文的秘书，那等于是上了进步的快车。 叶心仪随即又大大松了口气，管他干嘛去，只要能从自己眼前消失就好，一见到这混蛋，就想到那晚他办自己的事，想起来就羞愤难当，巴不得他立马滚蛋。 叶心仪认定，乔梁此刻内心是欣喜若狂的，恨不得现在就到吴惠文身边去工作。 看着叶心仪羡慕而又放松的表情，看着徐洪刚似笑非笑的莫测神情，内心短暂的狂喜后，乔梁突然冷静下来，感觉此事有些蹊跷，太突然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徐洪刚又在设套验证自己吧？ 乔梁脑子飞速转着，如果是真的，这当然是好事，自己将迎来仕途最重要的转折点，将从此进入进步的快车道。 但换位思考，站在徐洪刚的角度想，他把自己从山里弄到部里，当然是希望自己能为他出力的，自己现在就这么走了，他心里应该是遗憾、失落甚至失望的。 而对自己来说，徐洪刚是救自己出水火的恩人，自己理应报答，如果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如何对得住徐洪刚对自己的期望？如何对得住自己做人的良心？ 如果这事是假的，是徐洪刚设套在考验自己对他的忠诚度，那自己应该立刻表明态度，以此增加徐洪刚对自己的信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想着，乔梁迅速做了决定，不管是真是假，要毫不含糊地回复徐洪刚。 “徐部长，既然是征求我个人的意见，那我的想法是不去，我希望继续留在部里，继续留在徐部长身边。”乔梁的口气很干脆。 徐洪刚的眼神一亮，随即缓缓舒了口气。 叶心仪一怔，意外的同时又觉得失落，这混蛋竟然不去当市长秘书，还要留在部里，自己还要天天见到他，好讨厌！ 徐洪刚缓缓道：“小乔，能给我一个不去的理由吗？” 乔梁有条不紊道：“理由很简单，徐部长对我有恩，我还没报恩就走了，于情于理，于我做人的良心，都过不去，如果我就这么离开了徐部长，心里会有个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 再说，跟了徐部长这段时间，我对徐部长的做人做事都有了初步了解，很愿意跟着你这样的好领导继续干下去，跟着你做事，我觉得舒心快乐，有奔头有干劲。 还有，说心里话，当吴市长的秘书，从现实来看，确实很诱人，前途一片光明，但我不认为留在部里，留在徐部长身边就一定没有前途，就像徐部长那天教导我的：命运负责洗牌，但玩牌的却是我们自己。” 说完这话，乔梁似乎突然有些领悟这话的意思了。 “说得好！”徐洪刚拍了一下手，高兴道，“小乔，到底我没有看错你，很好，很好！” 叶心仪虽然有些失落，但却也不得不佩服乔梁这张嘴，这混蛋的嘴皮子真溜啊，哗哗一阵就扇地徐洪刚心花怒放，这一点自己的确比不上。 都说人才未必口才好，但口才好的一定是人才，难道这小子是人才？ 不可能的，不可能！这样想着，叶心仪不由摇摇头。 看叶心仪摇头，乔梁眨眨眼，这娘们啥意思，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去给吴惠文当秘书可惜了？还是嘲笑自己在拍徐洪刚的马屁？ 徐洪刚接着道：“回头我见了吴市长就把你的意思转告她。” “还请徐部长代我感谢吴市长的高看。”乔梁道。 “好，好，一定，一定！”徐洪刚含笑道。 看着徐洪刚的神情，乔梁捉摸不透这事到底是真还是假，但既然自己已经如此表态，就没有退路了。 想着可能是真的，乔梁有些失落，想到可能是假的，乔梁又觉得害怕。 第40章 出了一身冷汗 中间在服务区休息，乔梁上完卫生间出来，看到徐洪刚和叶心仪正背对自己在一边聊天，就装作无意的样子走近，竖起耳朵听他们在讲什么。 “徐部长，这事你根本就不需要征求乔梁意见的，应该走组织程序，立刻把他调走。”叶心仪有些沉不住气的声音。 “心仪，你这是怎么了？听你的口气，似乎你巴不得乔梁马上离开部里，你这话是为乔梁的前途考虑呢，还是从自己的私心出发啊？”徐洪刚笑着。 乔梁第一次听徐洪刚如此称呼叶心仪，听口气很亲近，看来两人私下的时候，徐洪刚都是这么叫她的。 从叶心仪的话里，乔梁明显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厌恶，她宁可看到自己混得更好，也不愿意和自己共事。 这娘们好无情，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和她有过那种关系的，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啊。 “徐部长，我既没有为乔梁的前途考虑，也没有从自己的私心出发。”叶心仪辩解道。 “那是为了什么呢？”徐洪刚继续笑道。 “为了工作。”叶心仪干脆道。 “工作怎么了？你们不是配合地很好吗？” “那是因为你只看到了表面，我和乔梁在一起搭档很别扭。” “为什么别扭？” “因为我和乔梁在报社的时候就合不来，互相看着对方不顺眼。” “呵呵，你们那时候不和，是因为李有为和文远的关系吧？” 叶心仪不说话，算是默认。 徐洪刚似乎对叶心仪很宽容，耐心道：“心仪，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那天乔梁报到的时候我就和你们说了，大家既要尊重历史，还要面对现实，要往前看，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你是乔梁的上司，上司对下属要善待大度才好。” 叶心仪欲哭无泪，不错，自己是这混蛋的上司，可这家伙啥时把自己当上司了？有对上司又偷拍又摸奶顶臀，还直接办的吗？天底下哪有这样对上司的？ 徐洪刚又道：“再说了，乔梁本人不愿走，我也不能硬赶他走吧，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这也是吴市长的意思，而且，乔梁到部里以来，工作方面确实表现不错，我是很满意的。” 叶心仪无奈道：“那好吧，当我刚才那话没说。” “呵呵，心仪，看起来你还有点小脾气呢。” 叶心仪苦笑一下，不提这事了，接着两人谈起了工作。 乔梁咳嗽一声，大步走过来。 徐洪刚转过身一摆手：“上车，继续赶路。” 下午五点，到了省城，直接去黄原宾馆报到。 报完到安排住宿，徐洪刚住一号贵宾楼，叶心仪、乔梁和小郑住二号迎宾楼，小郑和乔梁一个房间，叶心仪在隔壁，和邻市一位女副部长一个房间。 乔梁拉开窗帘，看着窗外大片的草坪和绿化园林，到底是省委招待所，虽然没有标注星级，但内外档次丝毫不亚于五星大酒店。 这时乔梁看到徐洪刚和一个女人正在草坪上散步，边走边交谈。 那女人是吴惠文。 她也来黄原了，不知是开会的还是干嘛的。 乔梁眨眨眼，莫非徐洪刚在和吴惠文说自己不给她当秘书的事，不知吴惠文知道了会怎么想，会不会骂自己不识抬举。 不过看吴惠文此时的表情，她一直面带微笑，丝毫看不出不高兴的样子。 乔梁放心了，大领导都是心胸宽广的，哪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呢。 吃过晚饭，叶心仪和同屋那位女副部长相约去逛商场，徐洪刚则带着小郑离开了宾馆。 乔梁猜徐洪刚应该是回家了。 到目前为止，乔梁对徐洪刚的家庭状况一无所知，徐洪刚也从来不在人前谈起。 他不说，别人自然是不能问的。 天色黄昏，乔梁有些无聊，就下楼到院子里的小树林散步。 走着走着，迎面一个女人缓缓走过来。 吴惠文。 “吴市长好。”乔梁忙打招呼。 吴惠文冲乔梁温和笑了下：“小乔，你是跟着徐部长来开会的吧？” 乔梁点点头：“真巧，在这里遇到吴市长。” “呵呵，我是要进京出差，路过黄原，住一夜明天就去北京。” 原来如此。 “吴市长日理万机，很辛苦啊。”乔梁没话找话。 “谈不上什么辛苦，琐碎的事都由秘书代劳。” “那吴市长的秘书一定很能干了。”乔梁小心翼翼试探道。 “是的，我的秘书确实很能干，不过他也不能老跟着我做秘书，那会耽误了他的前途，毕竟秘书的级别是受限制的，我打算最近给他调整一下岗位。” 这话倒和徐洪刚说的吻合，吴惠文说的调整显然是提拔，不然秘书不是白干了？ “这么说，吴市长是要配新秘书了。” “是啊，我正在物色新秘书人选呢，小乔，你愿不愿意干啊？”吴惠文半真半假道。 乔梁一怔，听吴惠文这话，徐洪刚似乎没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吴惠文。 “呵呵，我倒是想啊，只是能力有限，怕干不了呢。”乔梁笑道。 “你不是怕干不了，是不愿意离开徐部长吧，或者是徐部长不愿意放你走吧，呵呵，我要是真把你要去，徐部长会找我算账的，说我挖他的墙角，所以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喽。” 乔梁快速琢磨着，吴惠文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第一，她欣赏自己，认为自己能胜任秘书的职位；第二，她虽然欣赏自己，但并没有想把自己调到身边做秘书的想法，因为她知道徐洪刚不愿意。 如此说来，徐洪刚路上是在考验自己对他的忠诚，又给自己设了个套。 徐洪刚敢设这个套，显然是觉察到了吴惠文对自己的赏识，于是顺水推舟来了这么一下。 同时，徐洪刚还自信一点，那就是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是没有机会单独和市长接触交谈，无法验证真伪的。 徐洪刚的想法是有道理的，如果不是自己偶然遇到吴惠文，如果不是吴惠文有兴致和自己聊天，确实没有机会验证。 这样想着，乔梁有些后怕，幸亏自己决策英明立场鲜明，顺利过了徐洪刚这一关的考验，不然…… 和吴惠文分手后，乔梁边回房间边想这事，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尼玛，伴君如伴虎啊，稍有差池，鸡飞蛋打。 乔梁又觉得沮丧，自己到底要怎么样去做，才能获得徐洪刚从能力到忠诚的彻底信任呢？ 这似乎很难，却似乎又很简单。 第41章 古街巧遇 一会小郑回来了，乔梁问他：“徐部长回来了？” 小郑摇摇头。 “今晚徐部长在家里住？”乔梁又问。 小郑点点头。 “徐部长的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孩子多大了？男孩还是女孩？”乔梁一时好奇。 “不知道。”小郑憨厚地笑笑，接着进卫生间洗澡。 乔梁摇摇头，小郑虽然看起来很老实，却又很聪明，口风很严。 第二天上午，徐洪刚和叶心仪去开会，乔梁是跟随徐洪刚搞服务的，不够参会的级别，没事就出去溜达。 溜达着到了黄原古街，古街以遍布明清老建筑闻名，但近年商业化很厉害，沿街的老建筑都成了店铺，里面的成了家庭旅馆。 今天天气不错，游人不少。 走在窄窄的青石板路上，乔梁饶有兴趣地参观着店铺。 “小姨，快来看啊。”这时一个清脆的童声引起了乔梁的注意，循声看去，一家卖藏饰品的店铺门前，一个10多岁的小姑娘正冲旁边叫，小姑娘身边站着一个37、8岁的女人，女人相貌端正，面善温和。 “哎，来了。”一个穿休闲装的女人走过去。 一看这女人，乔梁乐了，嘿，这不是方小雅吗，她来黄原了。 乔梁慢慢走过去，方小雅和那女人还有小姑娘正一起看藏饰品，边评论着。 “表姐，你喜欢这个不？”方小雅拿起一个挂饰道。 “妈妈，你戴这个一定很好看。”小姑娘一蹦一跳道。 乔梁点点头，原来这女人是方小雅的表姐，小姑娘是这女人的女儿。 乔梁走到方小雅身后，伸手突然一拍方小雅的肩膀：“小雅——” “啊——”方小雅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乔梁，开心地冲乔梁胸口打了一拳，“死乔梁，坏蛋，你吓我！” 乔梁笑嘻嘻看着方小雅。 “表姐，这是我大学同学乔梁，现在江州市委宣传部做事。”方小雅给表姐介绍，又对乔梁道，“我表姐何丽。” “表姐好。”乔梁礼貌招呼。 何丽打量着乔梁，眼神一亮，随即友善地笑起来：“原来你就是乔梁啊，小伙真帅气，怪不得小雅这么多年在美国对你念念不忘呢。” 听何丽的话，似乎她也在美国多年。 小姑娘这时道：“大哥哥和我爸爸是同事啊。” 乔梁一震，小姑娘这话是啥意思？同事？她爸爸是谁？ 何丽冲小姑娘嗔怪道：“妮妮，不许没礼貌，要叫叔叔。”接着冲乔梁抱歉笑了下。 妮妮吐了下舌头，做了个鬼脸。 乔梁弯腰含笑看着妮妮：“妮妮，你爸爸是谁啊？” “嘻嘻，你猜？”妮妮捂嘴笑。 乔梁看看方小雅和何丽，她们都笑而不语。 乔梁挠挠头皮，对妮妮道：“叔叔笨，猜不到呢，能告诉我你大名叫啥吗？” “我叫徐妮妮。” “啊——”乔梁不由失声，整个市委宣传部就三个姓徐的，除了徐洪刚，那两个都是女的。 显然，妮妮的爸爸是徐洪刚，何丽是徐洪刚的老婆。 如此，徐洪刚就是方小雅的表姐夫了！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乔梁大吃一惊，做梦也想不到，方小雅和徐洪刚会是这种关系！ 乔梁脑子里困扰多时的一个问题突然找到了答案，是的，一定是这样的，自己能从大山里突然调到部里，一定是方小雅帮的忙，是她给徐洪刚推荐了自己！ 本以为自己这好运的背后有什么神秘莫测的复杂道道，没想到如此简单，简单地就像一层纸。 乔梁突然轻松起来，却又有些失落。 为什么失落，原因一时难以说清。 乔梁回过神，忙对何丽改口：“嫂子好。” 接着又怔怔地看着方小雅。 方小雅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乔梁，带着几分笑意。 何丽看看乔梁，又看看方小雅，抿嘴笑了下：“小乔，小雅，你们聊会吧，我和妮妮去前面逛逛。” 然后何丽就带着妮妮走了。 乔梁看着方小雅：“小雅，我明白了……” “我知道你明白啥了。”方小雅打断乔梁的话，指指旁边的一家茶馆，“走，去里面喝茶，边喝边聊。” 两人进了茶馆，要了一壶铁观音。 “小雅，没想到你和徐部长是亲戚，没想到我从山里调到部里是你帮的忙。”乔梁开门见山。 方小雅轻笑起来：“这事本想再瞒你一些时日的，没想到今天被你偶然知道了，既然你知道了，也就不瞒你了。” “为什么要瞒我，是你的意思还是徐部长的意思？” “是我和表姐夫共同的意思，对我来说，不想让你觉得欠了我什么，不想让你背负心理压力；对表姐夫来说，他不想让你因为我而觉得和他有什么私人亲密关系，更愿意和你保持一种单纯的上下级关系。” “但现在我知道了，那怎么办？”乔梁傻乎乎道。 “呵呵，知道就知道了呗，表姐夫只是初期有这想法，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考察考验，他对你已经越来越赏识了，昨晚回家还夸你对他忠心呢，说市长要调你去做秘书都不去。所以，这一点你不必顾虑。” 乔梁本想告诉方小雅市长调自己做秘书的真相，想了想又没说，万一方小雅不经意在徐洪刚面前说出来，那可就糟糕了。 “小雅，谢谢你，一直以为你和官场三杆子打不着，没想到还真……” 方小雅淡淡一笑：“我说过，我和你之间不必客气。本来呢，我和官场确实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但巧了，表姐夫正好调到江州做宣传部长，我就向他推荐了你，这也是天注定。” 乔梁觉得自己确实很幸运，人算不如天算啊。 “什么时候来黄原的？来干嘛的？”乔梁又问。 “来送我表姐的，表姐明天就要带妮妮回美国，妮妮从小就在美国读书，表姐辞职陪读，我在美国的时候和表姐住在一起。” 乔梁点点头，原来如此，徐洪刚的老婆孩子长期在美国，他是留守干部。 能让老婆孩子长期在美国居住，可是要有财力做后盾的，徐洪刚很牛啊。 怪不得徐洪刚在部里从来不谈自己的家庭，这种事自然是不宜公开的。 既然不宜公开，自己自然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第42章 各怀心思 方小雅接着说：“明天送走表姐，我接着去松北县，找苗县长洽谈松北古城项目的开发事宜。” “苗县长和我是老乡，比较熟，人很不错……”乔梁接着把苗培龙的做事风格和性格脾气给方小雅介绍了一番。 方小雅认真听着。 又聊了一会，两人分手，乔梁直接回了宾馆房间。 小郑正在房间看电视。 靠在床头，乔梁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琢磨着今天的两个意外发现，心里有些轻松，却又感到一丝空落。 整个白天，乔梁都无所事事，除了躺在房间睡觉，就是看电视，偶尔和小郑聊几句。 小郑虽然话不多，却很有眼头，看乔梁的水杯空了，马上给他倒上，看烟灰缸满了，马上去倒掉。 乔梁觉得小郑实在是个很称职的领导司机。 会议当天结束，晚饭前叶心仪推门进来，告诉乔梁和小郑，说徐部长今晚有个饭局，大家一起随同参加。 乔梁正好不喜欢吃会议餐，一听有饭局来了精神，不知是什么人要请客。 大家一起下楼上车，直奔新闻大酒店。 新闻大酒店是省委机关报——江东日报报业集团下属的五星级酒店。 进了餐厅的豪华单间，才知道今晚请客的是江东日报社总编辑程敏。 程敏头发半白，戴一副黑框眼镜，面目慈善，看起来颇具文人风范。 简短寒暄介绍后，程敏热情招呼大家入座，徐洪刚坐主宾，叶心仪坐副宾，乔梁坐在徐洪刚下手，就他们几位，小郑在楼下吃自助餐。 作为省委机关报，江东日报社和各地市宣传部的关系很密切，大家是互惠互助的关系，各地市宣传部有求于报社发稿宣传，报社有求于各地市宣传部征订报纸。 酒菜上齐后，开喝，菜很丰盛，酒很高档。 程敏提完两杯酒后，徐洪刚主动给程敏敬酒：“老领导，我刚到江州不久，今后江州的宣传您可要大力支持啊。” “呵呵，必须的，洪刚部长年轻有为，相信江州的宣传在你的领导下，一定会打开新局面。”程敏笑容可掬。 “欢迎老领导方便的时候去江州指导工作。” 听徐洪刚一口一个老领导，叶心仪和乔梁都有些莫名。 看叶心仪和乔梁不解的神色，徐洪刚道：“我当初在省出版局新闻报刊处当副处长的时候，程总是处长，我的顶头上司，那时程总对我很关照，栽培颇多，我一直是很感激的。” 叶心仪和乔梁明白了，点点头。 嘴上这么说，徐洪刚心里却一阵冷笑，尼玛，狗屁关照，狗屁栽培，那时处里有两位副处长，老家伙表面上一碗水端平，实则暗地袒护那位副处长，提拔离任的时候，向上面推荐那位副处长接任处长职位，要不是自己上面有人，紧急运作，是当不上处长的。 程敏呵呵笑着：“洪刚部长客气了，和你共事那几年，你的突出能力和卓越才华，给我的印象是很深刻的，所以我离任的时候，专门郑重向上面推荐你接替我的职务。” “呵呵，所以我一直是对老领导心怀感激之心的。”徐洪刚笑着，心里却又冷笑，老家伙，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当时的内情，把自己当傻瓜忽悠呢。 又琢磨着，老家伙今晚请自己吃饭，恐怕不单是为工作加深感情，应该另有其他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走一步看一步。 酒过三巡，程敏对徐洪刚道：“洪刚啊，你在江州主管宣传，要想迅速打开局面，要想做出突出业绩，是一定要有得力手下的。” “老领导说得对，这二位现在就是我的得力手下，我特地从江州日报调到部里的。”徐洪刚一指叶心仪和乔梁。 程敏点点头：“嗯，江州日报可是有几个能人的，我当年的得意弟子就在那里。” “哦，老领导说的是你在江东师大当老师时候的学生吧？谁啊？”徐洪刚不动声色道。 程敏在去省出版局之前，是江东师大新闻系副主任，后来转道仕途。 程敏点点头：“就是江州日报现在的总编辑文远啊，他当年可是新闻系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乔梁暗暗点头，原来文远和程敏还有这层师生关系，都在报业系统，自然联系会很密切。 徐洪刚点点头：“嗯，文总是老报人了，文笔确实不错。” “其实文远不但文笔不错，管理能力也是很突出的，当年在江东师大可是学生会主席呢。” “哦，哦……”徐洪刚拿起筷子吃菜。 “听说江州日报的党委书记李有为出事后，文远一直以总编辑的身份主持报社工作，是这样吗？”程敏道。 “对。”徐洪刚干脆地点点头。 “洪刚，你是我的老部下，文远是我的得意门生，你现在是江州宣传的大总管，我这得意门生可需要你多关照啊，我个人感觉，依文远的能力，还可以担负更重要的工作。”程敏呵呵笑起来。 徐洪刚终于明白了程敏今晚请自己吃饭的真实意图，他是为文远扶正当说客的。 文远一直想扶正，自己一直不表态，文远急了，又不敢找自己直接要官，就曲线救国，利用自己来省城开会的机会，运作老师程敏来做自己的工作了。 文远的想法应该是，程敏是自己的老上司，而且现在又是正厅级的省报总编辑，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比自己级别高，何况江州的宣传离不开省报的支持。不管从哪个方面说，徐洪刚都没有理由不给程敏这个面子。 程敏的想法应该是，他是自己的老领导，当年离任推荐那位副处长的事自己应该不知道，而且他现在是省报总编辑，掌握着各地市宣传的生杀大权，初到江州工作的自己，肯定急于打开工作局面，肯定需要省报的大力宣传，自己这时候一定不敢得罪他，一定会给他这个面子。 而徐洪刚此时想的是，老家伙自以为当年的事自己不知，自以为级别比自己高半格，自以为自己有求于他，所以就倚老卖老来替文远要官了。殊不知自己早已看透了他，当年的事还没算账呢，现在还想让自己帮他的学生，做梦。 你是省报总编辑又怎么样，老子早就知道，你这把年纪，到年底就要退了，得罪你又何妨，你又能奈我何？ 又想到文远的曲线救国，不由来了气，尼玛，这小子竟敢拿上面的人压自己，实在可恶。 第43章 千年老二 虽然心里生气，但徐洪刚脸上却笑得很开朗：“老领导的意思我知道了，老领导对弟子的关心真让人感动，来，老领导，我敬你一杯酒，祝老领导身体健康。” 程敏心里一怔，这小子光说知道感动却不明确表态，是啥意思？ 叶心仪和乔梁也听出来了，程敏在帮文远找徐洪刚说话，想扶正，但徐洪刚则打起了哈哈，态度不明朗。 叶心仪暗暗着急，从文远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栽培来说，她是很希望文远能扶正为报社老大的，但徐洪刚现在这态度，自己干着急也没用。 乔梁则暗暗高兴，文远自以为李有为倒了自己就能顺理成章扶正，却没想到在徐洪刚这里遇到了强大阻力，如此看来，徐洪刚对报社的一把手人选另有想法。 好啊，太好了，让文远继续做他的千年老二吧。 饭局结束后，徐洪刚再次感谢老领导的盛情款待，再次热情邀请老领导方便的时候去江州指导工作。 徐洪刚一行离去后，程敏有些郁闷，徐洪刚在给自己耍滑头，虽然表面上很尊敬，一口一个老领导，但内心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根本就不给自己这个老领导面子，看来文远委托自己的事要泡汤了。 徐洪刚如此对自己，明摆着是看自己年内即将退休，没用了，不用担心今后的发稿宣传问题。 程敏突然又想到，这小子会不会是知道了，当年自己离任时推荐另一位副处长接任的事呢？如果是这样，那这小子就是记恨在心，自然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想到这些，程敏不由后悔，不该替文远出这个头卖这个老脸的，事没办成，反倒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唉，无可奈何花落去，人还没走，茶就凉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本应接着回江州的，但徐洪刚说要出去办点事，让叶心仪和乔梁等一会，接着就带着小郑走了。 叶心仪不知道徐洪刚要办什么事，乔梁却知道，徐洪刚应该是去机场送老婆孩子去美国的，方小雅也去送她们。 昨晚徐洪刚回家住的，不知道何丽会不会和他说起见到自己的事。 如果说了，又不知徐洪刚心里是怎么想的。 乔梁在房间玩了会手机，有些无聊，就到走廊里活动身体。 与会者都走了，走廊里很安静，这层楼就剩下叶心仪和乔梁了。 乔梁正在活动，叶心仪房间的门开了，叶心仪抱着双臂靠在门榜，冷眼看着乔梁，哼了一声：“喂，为什么不去吴市长那边做秘书？” “理由昨天不是在车上说了。”乔梁继续活动着身体。 “哼，那是屁话，鬼才信。”叶心仪又哼了一声，实在想不通乔梁为何要放弃这么好的进步机会。 “你这话怎么说的？徐部长就信了，你说徐部长是鬼，太不尊敬领导了，我要告诉徐部长。”乔梁停下来，义正言辞道。 叶心仪愣了，尼玛，这混蛋在威胁自己。 一时又尴尬，一不小心被这家伙抓住了把柄。 看叶心仪的样子，乔梁呲牙一笑，有些得意：“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离开部里啊？” “对，我一天都不想见到你。”叶心仪干脆道。 “为什么？就因为我们发生了人在人上肉在肉中的关系？”乔梁一副正经说话的样子。 “你……流氓，混蛋！”叶心仪恼了，这混蛋说话好直白，太赤果果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得尊重历史面对现实，不能一味纠缠这事，再说那也是你主动的，作为上司，你勾引下属，该认真反思才是，我不跟你计较就不错了，你还没完没了了。”乔梁严肃道，心里憋不住想笑。 叶心仪彻底恼了，尼玛，占了便宜还卖乖，太无赖了！这混蛋嘴皮子太溜，狡辩起来，黑的能说成白的，自己是说不过他的！ 叶心仪愤愤地回屋，砰，关上门。 乔梁嘿嘿笑起来，想起那晚和叶心仪的酒后迷乱，不觉身体有些反应，伸手摸了下下面，又咂咂嘴。 叶心仪正好从猫眼里看到了乔梁的动作，更气愤了，臭流氓，一定在回味那晚和自己办事的情景。 想到那迷醉狂乱的夜晚，叶心仪的心跳突然加速，不由夹紧了双腿，下体有些发热。 顿时气恼，自己为何要有这样的反应，实在不应该的！ 叶心仪暗暗发狠，一旦有机会抓到乔梁的把柄，一定要往死里整这混蛋，好好出一口恶气。 快10点的时候，徐洪刚回来了，大家上车离开黄原。 天气阴地厉害，乌云压顶，天气预报说全省局部有大暴雨。 车子离开黄原市区，上了高速。 “小乔，昨天我们开会，你干嘛去了？”徐洪刚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我在房间睡觉看电视，然后去附近的黄原古街逛了一圈。”乔梁回头道。 “黄原古街好玩吗？” “好玩，很热闹。” “就光好玩热闹吗？” 看着徐洪刚似笑非笑的神情，乔梁立刻断定，他知道自己昨天遇到何丽和方小雅的事了，不知是谁告诉他的。 当着叶心仪的面，乔梁决定不说昨天遇到何丽的事，说不定徐洪刚是故意这么问的，他在测试自己。 “其实也不光是热闹好玩，古街上有很多明清老建筑，看了很长知识。” 徐洪刚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说话很对自己心思。 徐洪刚抬起手腕看看表，接着转移话题：“我们中午到松北吃午饭，你给松北宣传部的说一下。” 乔梁接着摸出电话打给松北县委宣传部办公室，说徐部长从省城回江州，中午到松北吃午饭，同行的还有叶部长和自己。 打完电话，乔梁知道，接电话的人马上会向孔杰汇报，孔杰马上会向分管副书记或者书记汇报。 走了一会，前方高速出口处有交警在指挥车辆下高速，说前面发生了连环车祸，道路暂时封闭。 于是车子下了高速，走省道直奔松北。 刚进入松江山区，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小郑开着车在崇山峻岭间小心翼翼前行，刮雨器开到最快。 看着车外的狂风暴雨，徐洪刚自语道：“这么大的雨，不知道会不会暴发山洪？” 乔梁回头道：“在松江山区，这种天气是极易导致山洪暴发和泥石流的，包括其他次生灾害。” 第44章 遇险 徐洪刚点点头，对叶心仪道：“叶部长，给市直各家媒体打个招呼，要密切关注天气变化，及时做好有关地方抗洪抗灾的报导，要重点报导各地党委政府是如何带领群众抗洪救灾的，不要刻意渲染灾情。” 叶心仪点点头摸出手机…… 车子在暴雨中艰难行进了一个多小时，走到一处山隘口的时候，雨停了，天气放晴，万丈红霞照耀着山川大地，一道绚丽的彩虹挂在天空，看起来蔚为壮观。 徐洪刚来了观景的兴致，让小郑把车停下，要下车看看。 小郑把车开出山隘口停下，大家下车，徐洪刚往前走，叶心仪和乔梁跟着。 徐洪刚走到一处路边停下，这里脚下是深深的山谷，对面是高高的峭壁，地势十分险要，抬眼看去，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连绵的翠绿群山在彩虹的映衬下，十分壮丽绚烂。 “难得见到这么好的风景，来，照相。”徐洪刚很有兴致。 乔梁拿出手机，先给徐洪刚拍了几张，要给叶心仪拍的时候，叶心仪触电般摆摆手，摸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用我的手机拍。” 乔梁暗笑，叶心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肯定是想起被自己偷拍的事了。 给叶心仪拍完，徐洪刚招呼叶心仪和乔梁过来，冲附近的小郑招招手：“小郑，来，给我们三个拍张合影。” 叶心仪和乔梁站在徐洪刚两侧，小郑走过来。 正在这时，头顶上方突然传来轰轰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从小生活在山里的乔梁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倏地一惊，山上有石头滚落。 “快跑。”乔梁突然大喝。 徐洪刚和叶心仪一愣，不知所措，没反应过来。 来不及多想，乔梁拖着徐洪刚就往小郑方向跑，快到小郑跟前的时候，把徐洪刚往小郑跟前猛地一推，小郑反应很快，一把抱住了徐洪刚，徐洪刚的身体太重，没收住脚，两人都倒在地上，小郑抱着徐洪刚就往外滚。 接着乔梁就往回跑去救叶心仪，这时已经有碎石落下，更大的还在后面，头顶发出的声音很渗人。 叶心仪彻底吓呆了，两腿发软，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乔梁跑到叶心仪身边的时候，感觉到头顶有一股巨大的风声压下来，抬头一看，一块巨石正从天而降，知道不妙，来不及跑了，一个飞跃扑向叶心仪，抱住叶心仪顺势往峭壁方向猛地一滚—— 轰——巨石迅猛砸下来，携带着无数碎石和泥土，巨石在路面上砸出一个坑，随着巨大的惯性，又滚落到山谷里，传来轰轰的吓人声音。 徐洪刚和小郑惊魂未定爬起来，一看叶心仪和乔梁不见了，峭壁根部一大堆山泥和石头。 “啊，人呢？人呢？”徐洪刚恐惧地大叫起来，难道叶心仪和乔梁被砸到山谷里去了？ “徐部长，叶部长和乔主任在这里。”小郑一指峭壁根部方向，泥堆里露出了叶心仪和乔梁的腿。 “快扒，快……”徐洪刚和小郑冲过来，两人徒手扒起来。 上面的泥层和石头很快被扒开，乔梁整个身体都压在叶心仪身上，一动不动，脑袋和背部在流血。 小郑用力把乔梁抱起来，乔梁耷拉着脑袋没有任何反应，伤口处的血还在汩汩往外冒。 徐洪刚晃晃叶心仪，叶心仪突然睁开眼坐起来，她安然无恙，只是身上有泥巴。 一看乔梁浑身是血，叶心仪马上明白，是乔梁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自己，如果没有乔梁，自己万难逃脱这场浩劫。 瞬时，叶心仪心里涌出复杂的感觉，这个办了自己让自己恨之入骨的男人，竟然舍生忘死救了自己的命！ 看乔梁头上身上正在冒血，叶心仪不假思索，脱下自己的真丝外套，几把撕成长条，赶紧给乔梁包扎伤口。 “快上车，抓紧去松北医院。”徐洪刚急促道。 小郑抱起乔梁就往车前跑，把乔梁放进车后座，然后徐洪刚坐进来，把乔梁的身体揽住，叶心仪坐到副驾驶位置，对小郑道“快，快开车……” 小郑一踩油门，打开双闪，车子急奔松北县城而去。 徐洪刚紧紧揽住乔梁的身体，边不停叫着：“小乔，醒醒，醒醒……” 乔梁毫无反应。 徐洪刚心急如焚，又万分感动，要不是乔梁，自己和叶心仪今天铁定没命了。自己和叶心仪当时都吓呆了，而乔梁当时是完全可以自己跑开的，但他没有那样，而是先救自己和叶心仪。 多么优秀的同志，多么忠诚的下属，多么高尚的青年！ 这一刻，徐洪刚对乔梁涌出无比的感激和感动，能用自己的命来救上司，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信任的忠诚呢？！ 徐洪刚接着对叶心仪道：“叶部长，抓紧给孔杰打电话，让他通知县医院做好急救准备……” 惊魂未定的叶心仪忙摸出手机给孔杰打通电话，语无伦次道：“孔部长，我和徐部长在县城北面的山区遭遇了山上滚落的巨石……伤势严重……现在正往县人民医院赶……你快通知县医院做好急救准备……” 孔杰大吃一惊，听叶心仪的声音惊慌错乱，以为是徐洪刚遇险了，忙挂断电话，给县人民医院院长打了电话，让他们抓紧做好急救准备，接着又给任泉打电话汇报。 正在乡镇视察的任泉一听也慌了，指示孔杰紧急赶去医院，然后自己也急速从乡下往县人民医院赶。 等小郑把车火速开到县人民医院急诊楼前的时候，急诊楼前如临大敌，三辆担架车停在那里，一群医生护士在那等着，院长站在最前面，旁边还站着任泉和孔杰。 车刚停稳，徐洪刚和叶心仪跳下车，叶心仪身上都是泥巴，头发凌乱，徐洪刚衣服上都是血，乔梁的。 任泉和孔杰吓了一跳，以为徐洪刚受伤了，忙跑过来，院长带着医生护士推着担架车也跑过来。 “徐部长，你哪里受伤了？”任泉急切问道。 “我没事，小乔受了重伤，快送他进急救室！”徐洪刚一挥手。 一听徐洪刚没事，任泉和孔杰都松了口气，这时小郑已经把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乔梁从车里抱出来，放到担架车上，护士推着担架车就往急救室跑，医生紧紧跟上。 第45章 输血 “徐部长，先去医院接待室休息一下吧。”任泉关心道。 “是啊，徐部长，去接待室洗一下，换身干净衣服。”孔杰也忙道。 徐洪刚脸一拉，抬脚就往急救室走。 叶心仪也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忙跟上去。 尼玛，这俩货就知道巴结领导，乔梁还不知死活呢。 任泉和孔杰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也忙跟着进去。 进了急救室，医护人员忙着给乔梁清洗伤口、止血，徐洪刚站在急救室门前等着，叶心仪和任泉、孔杰还有院长站在旁边。 一会医生出来对院长道：“伤员失血过多，急需要输o型血，院里的0型血正好用完了……” 院长一听急了：“赶快通知血库调血。” “来不及了，再晚一会，恐怕……” 院长火了：“你们怎么搞的，为什么不储备？” 医生有些惶恐：“院长，刚给你亲戚做完大手术，根据你的指示，储备的血都给他用了。” 院长一下哑了，神情尴尬。 徐洪刚看着大家，急火火道：“谁是o型血？” “我的是b型。” “我的ab型。” “我的是a型……” 徐洪刚的是b型，一听大家的都不合适，急了。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我的是o型，我来。” 大家一看，叶心仪。 徐洪刚松了口气，冲叶心仪点点头，医生忙把叶心仪带进去…… 输完血，医生开始给乔梁拍片检查。 叶心仪这时脸色苍白，坐在走廊连椅上休息，徐洪刚坐在叶心仪旁边默不作声，任泉和孔杰还有院长站在一边看着，再也不敢提去接待室的事。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了，乔梁没伤到骨骼和内脏，只是头部和身上有皮肉伤，有血管破裂，导致出血过多。 徐洪刚和叶心仪松了口气，大家都松了口气。 乔梁随即被送进院长专门安排的特护病房，一会护士出来道：“伤员醒了。” 徐洪刚快步进了病房，大家也跟进去。 乔梁躺在病床上输液，头上缠满了绷带，只露出脸，两只眼睛正在眨。 徐洪刚附身过去，看着乔梁亲切道：“小乔，你醒了……” 乔梁看着周围的人，虚弱道：“徐部长，我没死啊，你也叶部长都没事吧？” “没事，我们都没事，你小子真是命大。”徐洪刚大为宽慰，温暖的大手握住乔梁的手。 叶心仪紧紧抿住嘴唇，看着乔梁不说话。 这时一阵蹬蹬的高跟鞋声急促接近，随即病房的门被推开，方小雅气喘吁吁闯进来：“乔梁……” 方小雅身后跟着苗培龙。 方小雅刚到松北和苗培龙接上头，就得知了乔梁出事的消息，风风火火赶到了医院。 看到乔梁头上缠满了绷带，方小雅心里大恸，扑到床前握住乔梁的手，急切道：“乔梁，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的。”见到方小雅，乔梁心里一阵暖流，努力冲方小雅笑了下。 苗培龙对大家道：“方董事长和乔主任是老同学，她刚到松北，得知乔主任出事的消息，就赶紧过来了。” 大家点点头，除了徐洪刚和乔梁，都以为方小雅是从江州过来的。 这时院长轻声道：“各位领导，乔主任现在身体虚弱，让他安静躺一会吧，我会安排人好好照顾乔主任的。” 任泉感觉这会时机比较合适：“徐部长，叶部长，乔主任这会没事了，你们也该松口气换身干净衣服了。” 徐洪刚点点头，看着叶心仪：“叶部长，你刚才给小乔输了血，需要好好休息。” 一听徐洪刚这话，乔梁看着叶心仪，眼神一动。 方小雅也看着叶心仪，满眼都是感激。 大家出了病房，院长请大家去医院接待室，徐洪刚对小郑道：“我车里有带的衣服……” 小郑忙去了。 叶心仪出来的时候只带了内衣，忘记带外衣了，这时才感觉自己浑身泥巴的样子很狼狈。 徐洪刚看出来了，对任泉道：“安排人去给叶部长买身衣服。” 任泉刚要让孔杰去办，方小雅道：“不用了，我车里有带的备用衣服，叶部长穿我的就行。” 徐洪刚看方小雅和叶心仪身材差不多，又想到小县城也买不到啥好衣服，方小雅的衣服当然都是很高档的，就点点头。 叶心仪忙道谢。 方小雅摸出手机打给司机，让他把自己的行李送到医院接待室。 等徐洪刚他们走了，方小雅又进了病房，坐在病床前，握着乔梁的手，听乔梁把遇险的经过断断续续说了一遍。 听完方小雅后怕极了，又很心痛，忍不住抱住乔梁哭起来。 方小雅的眼泪落在乔梁嘴边，乔梁舔了一下，热热的，咸咸的。 乔梁心里涌出异样的感觉，这是这么多年来，自己和方小雅最亲密的一次接触。 午饭后，徐洪刚和叶心仪来了，此时他们都换了干净的衣服，叶心仪穿了一件方小雅淡蓝色真丝套裙，头发也梳地很整齐，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只是脸色还很苍白。 徐洪刚和叶心仪下午要赶回江州，临走前来看乔梁。 徐洪刚叮嘱乔梁安心养伤，说给孔杰安排了，县里会照顾好他的。 说完徐洪刚手机响了，他出去接电话，方小雅也跟出去了。 病房里只有乔梁和叶心仪。 叶心仪轻声说了一句：“乔梁，谢谢你。” 话虽然简短，声音虽然很轻，却带着真诚的感激。 乔梁心里一热，这是叶心仪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 乔梁看着叶心仪苍白的脸色，虽然苍白，却依然无比俊俏。 想着自己血液里流着叶心仪的血，乔梁心里涌出别样的感觉。 “叶部长，其实我也该感谢你的，谢谢你为我输血。” 叶心仪抿抿嘴：“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为了救我，差点搭上自己的命，我输点血算什么。” “我救了你，你又救了我，是不是我们扯平了？” 叶心仪一怔，接着摇头，这似乎很难扯平。 “既然扯不平，那叶部长现在满足我一个要求好不好？满足了，就基本扯平了。” 叶心仪又是一怔，有些戒备，这家伙要提什么要求？难道还想办自己一次？不可能啊，他现在身体这样，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想到这里有些放松：“说吧。” “你能好好对我笑一次吗？” 第46章 母性的女人 叶心仪一听乔梁的要求如此简单，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家伙这会竟然还有这种雅致。 叶心仪却又为难，自己似乎很难冲乔梁真心地笑一下，有心理障碍啊。 但乔梁救了自己，提的要求又不过分，如果不满足的话又说不过去。 罢了，满足他。 叶心仪调整心态，努力冲乔梁笑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笑自然一些。 虽然如此，还是能看出几分勉强。 不过乔梁还是挺满意，叶心仪以前对自己除了冷笑就是讥笑，现在这笑比以前好多了。 “谢谢你！” 叶心仪突然有一种被驾驭的感觉，心里有些不自在，自己是上司，怎么能被下属随意左右呢？ 这时徐洪刚和方小雅进来了，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徐洪刚和叶心仪就走了，方小雅留在病房陪护乔梁。 傍晚的时候，章梅风尘仆仆赶来了。 章梅进病房的时候，方小雅正握着乔梁的手，和乔梁轻声交谈着什么。 看章梅进来，方小雅松开乔梁的手站起来，看着章梅友好地笑了下。 “你是谁？”章梅敌视地看着方小雅，不客气道。 “我叫方小雅，乔梁的大学同学，请问你是……”方小雅虽然大概能猜出章梅的身份，还是问了一句。 “我叫章梅，是乔梁的老婆。”章梅硬邦邦道，上下打量着方小雅，原来这就是乔梁从美国回来的老情人，那位亿万美女富婆。 “哦，你好。”方小雅主动伸出手。 章梅冷冷地看着方小雅，没伸手。 方小雅没有介意，淡淡笑了下，然后出去了。 章梅坐到乔梁病床前，看着乔梁叹了口气，尽量用关心的口吻道：“得知你受伤的消息，我专门请了假来看护你，你现在感觉好些吗？” “没这个必要，你完全可以不用来的。”乔梁看到章梅就心烦，冷淡道。 “我是你老婆，你出了事，我不来谁来？”章梅有些窝火。 “除了那张证能说明你和我的关系，还有什么能证明你是我老婆呢？”乔梁讽刺道。 “你……你什么意思？”章梅瞪眼看着乔梁。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养伤需要一个好的心情，不需要来陪护。” “我在你就心烦，方小雅在你就开心，是不是？”章梅醋意大发。 “随你怎么说，反正这里不需要你。” “不识抬举！” “对，我就不识抬举！” “好，好，你不识抬举，姑奶奶还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伺候你。” “那正好，走就是。” 章梅气得浑身发抖，站起来指着乔梁恨恨道：“要不是看在夫妻的份上，我才不会来，没想到你这么不识好歹，没良心的东西……你，你，活该受伤，怎么不被石头砸死呢？” 说完这话章梅就后悔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一听章梅说话如此恶毒，乔梁登时来了气，努力抬手指着章梅，用尽全身气力吼了一声：“滚——” 说完乔梁垂下手，浑身没了气力。 章梅一怔，眼圈又一红，转身就出了病房，看到站在门口的方小雅，恨恨瞪了一眼，疾步就走。 方小雅进了病房，坐在乔梁病床前沉默不语，刚才乔梁和章梅的对话，她在门外都听到了。 虽然不知道乔梁和章梅出了什么问题，但方小雅很明显感觉到，乔梁的婚姻不幸福。 章梅连夜回了江州。 当晚，方小雅在病房陪护乔梁。 第二天早上，医生查完房，护士换完药，乔梁感觉好些了，就让方小雅去忙自己的事，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她的正事。 方小雅不想走，乔梁坚持不同意。 拗不过乔梁，方小雅伺候乔梁吃完早饭就走了，说忙完会再来看他。 方小雅走后，乔梁躺在安静的病房里，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此时，乔梁并没有多想，昨天那惊魂的一幕，对自己的以后意味着什么。 他现在想的更多是的章梅，这女人明明不爱自己，为何要和自己结婚，为何提出离婚后又突然反悔，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那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奸夫到底是谁？ 乔梁又想到了那根卷毛…… 正琢磨着，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深色职业套裙的女人走进来。 女人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容貌清秀，身体匀称，套裙下是光洁的浑圆小腿。 “乔主任好，我叫姜秀秀，是县纪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孔书记安排我来照顾你。”姜秀秀坐在乔梁病床前讨好道。 乔梁眨眨眼，有些困惑，孔杰怎么安排县纪委的人陪护自己？不对口啊。 似乎看出了乔梁的不解，姜秀秀和声细语道：“宣传部那边人手太紧张，加上孔书记刚兼着那边的部长，对宣传部的人不熟，于是就派我来了。” 乔梁忙道谢。 “乔主任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我一定会为乔主任服好务，照顾不周的地方乔主任多担待。”姜秀秀冲乔梁莞尔一笑。 乔梁觉得姜秀秀笑起来很有母性的温柔，暗暗称赞孔杰会选人。 一会乔梁来了尿意，想下床解手，姜秀秀忙道：“乔主任，你身体虚弱，别下床了。” 说着，姜秀秀从床下拿出便壶。 乔梁摇摇头，自己的腿没伤到骨头，小心点下床还是可以的，当着姜秀秀的面，在床上方便多不好意思。 看乔梁不同意，姜秀秀小心搀扶着乔梁下床，去了病房里的卫生间。 乔梁刚要掏家伙，又回头看了下姜秀秀：“姜主任，你先出去吧，我自己行。” 话音刚落，乔梁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姜秀秀脸色微微一红，却又吃吃笑起来，继续搀扶着乔梁：“乔主任，你方便吧，我不看就是。” 说着姜秀秀转过脸。 乔梁被姜秀秀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两腿又确实发软，只好从了她，掏出家伙…… 听着男人哗哗的水声，姜秀秀的心跳不由加速。 方便完回到床上，姜秀秀脸红红地细心为乔梁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看姜秀秀体贴的样子，乔梁又觉得她像一个保姆。 这女人不但长得好看，还会伺候人，男人娶个这样的老婆，一定很幸福。 “姜主任，你爱人也在县里工作吗？” 姜秀秀摇摇头。 “那是在……” “他在南方做生意。” “哦，那一定很有钱了，你们两口子真不错，一个从政，一个经商，日子一定很幸福。” 姜秀秀眼里闪过一丝暗淡，苦涩地笑了下。 第47章 白血病女孩 乔梁眨眨眼，男人在南方做生意，肯定聚少离多，难道姜秀秀那方面缺少滋润饥渴？还是男人有钱了，在外又养了小三？ 接下来的几天，姜秀秀白天在病房陪护着乔梁，晚上吃过饭聊会天，等乔梁睡了再回去，第二天一早就来了。 姜秀秀嫌医院的病号饭不好，都是亲自回家做饭给乔梁吃，每天还炖一次鸽子汤。 姜秀秀做的饭很好吃，汤很好喝。 乔梁很感激姜秀秀。 方小雅这几天一直在松北谈项目的事，抽空就来看乔梁，陪乔梁聊天，和姜秀秀也很谈得来。 章梅没有再来，电话也没打一个。 乔梁的伤口恢复很快，已经可以下床在走廊里来回走走了。 方小雅和姜秀秀都很开心。 这天上午，天气很好，乔梁在姜秀秀陪同下，在住院楼前的草坪上缓缓散步。 仰脸看着湛蓝的天空，乔梁深深吸了口气。 走了一会，乔梁有些累，姜秀秀建议去旁边的长廊下坐一会。 走到长廊下，一个10多岁的女孩正坐在那里，女孩模样很俊俏，只是脸色异常苍白，目光怔怔地看着前方。 女孩旁边坐着一个老妇，边给女孩梳头边唠叨着：“孙女啊，咱有钱了，你这病总算有救了，只是这钱是用人家的命和你爸坐牢换来的……” 乔梁有些诧异，坐下问老妇：“大妈，你孙女得了什么病啊？” 老妇叹了口气，撩起衣襟擦擦眼睛：“我孙女得了白血病，为了治病，家里的钱都花光了，还借了亲戚朋友不少债，唉，无底洞啊。” 乔梁同情地看看女孩，又看着老妇：“那，大妈，你刚才说的人家的命和他爸坐牢又是怎么回事？” 老妇又叹了口气，絮絮叨叨着：“我儿子在江州一家建筑公司开工程车，前不久酒后开车撞死了人，被抓进去了，要判刑的，听说被撞死的那人是江州首富，首富啊，我们全家的命搭上也赔不起…… 幸亏我儿子的老板是个大好人，说我儿子是因公出事，给家里送了一笔钱，这笔钱正好给我孙女继续治疗，救命钱啊，作孽啊，这钱可不是用人家的命和我儿子坐牢换来的……” 这时那女孩转头打断老妇的话：“奶奶，送钱的人再三叮嘱这事不要对别人说的，你乱说什么啊。” 老妇忙住了嘴，带女孩走了。 乔梁浑身一震，显然，这老妇的儿子就是撞死方小雅爸爸的肇事司机！ 酒后驾车肇事自然要负刑事责任，为何那建筑公司的老板要给肇事者家里一笔钱？因公出事，补偿也应该给方家，怎么给他们呢？ 想到方小雅对父亲蹊跷之死的怀疑，乔梁感觉这其中有猫腻。 看着老妇和女孩的背影，乔梁对姜秀秀道：“姜主任，你帮我个忙，看看这女孩住哪个病房，再去住院处查一下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最好有详细住址。” 姜秀秀眨眨眼：“乔主任莫非想救助这女孩？” 乔梁笑了下，没说话。 姜秀秀接着就去了，很快回来，递给乔梁一个纸条：“姓名和联系电话有，家庭住址不具体，只知道是哪个乡哪个村的，具体哪一户没有。” 乔梁接过来看了下，然后装进口袋。 快中午的时候，姜秀秀回家做饭，方小雅来了。 乔梁把上午遇到女孩的事告诉了方小雅，方小雅眼神一亮，把那张纸条小心收起来。 “小雅，这是查明你父亲死亡真相的一个重要线索，你回江州后，立刻去找老三，让老三秘密调查那建筑公司老板的背景身份，包括他的社交圈子。” 方小雅咬紧嘴唇点点头：“我现在就回江州，立刻让老三帮我查。” “此事一定要保密，在没有查清那建筑公司老板的底细前，暂时不要惊动这女孩的家人，防止打草惊蛇走漏风声。”乔梁又叮嘱道。 方小雅答应着匆匆走了。 此时，乔梁和方小雅都不会意识到，今天这无意的发现，将会成为点燃江州政坛火药桶的导火索。 又过了一周，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下，在姜秀秀的悉心照料下，乔梁的身体彻底康复了，下午，医生做完最后一次检查，说明天就可以出院。 乔梁很高兴，在医院里呆了这么久，可是憋坏了，终于要解放了。 姜秀秀也很开心，特地回家做了几个菜，应乔梁的再三要求，又买了几瓶易拉罐啤酒，悄悄带进病房，两人开始吃出院前最后一顿晚餐。 两人拿着易拉罐碰杯，乔梁真诚感谢姜秀秀的照顾陪护，姜秀秀脉脉地看着乔梁，眼神里带着几分留恋。 想到这些日子和姜秀秀的朝夕相处，想到明天就要分手，乔梁心里不由有几分不舍。 “姜主任，以后到市里的时候，记得找我。” “嗯，以后你有空来松北，记得看我。” 这时姜秀秀的手机响了，她看看来电，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 接完电话出来，姜秀秀的神情有些黯然。 “怎么？有什么事吗？”乔梁问。 “没，没什么事。”姜秀秀掩饰地笑了下，给乔梁倒了一碗鸽子汤，“来，喝汤……” “唉，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给我喝鸽子汤，莫非是要放我鸽子？”乔梁开玩笑道。 姜秀秀不自然地笑了下，没说话。 吃过饭，两人下楼散了会步，回到房间，姜秀秀正要回去，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雨势很大。 到了晚上10点，雨还在下。 外面天气恶劣，又看姜秀秀神情有些郁郁，乔梁担心她自己回去不安全，就建议她在病房住下，病房里有一张专门给陪护人住的床。 姜秀秀点点头，和衣而卧，乔梁也睡了。 半夜的时候雨停了，乔梁醒了，周围一片静寂，对过床上传来轻轻的抽噎声。 姜秀秀在哭。 乔梁忙下床过去，坐在姜秀秀床前，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她，女人的脸上布满泪痕。 “你怎么哭了？”乔梁拍拍姜秀秀的肩膀。 姜秀秀没说话，却抬起上身，搂住乔梁的腰，把脸贴在乔梁腿上。 乔梁有些无措，想推开姜秀秀，又觉得不妥。 女人伤心的时候需要安慰啊。 “躺下，陪陪我。”姜秀秀轻声道。 乔梁依言躺下，和姜秀秀躺在一起。 姜秀秀把身体靠过来。 “搂着我……” 第48章 最微妙的棋局 乔梁犹豫了一下，伸出胳膊，姜秀秀温顺地偎进乔梁怀里，把脸贴在乔梁胸口。 姜秀秀的身体很软，一条腿压在乔梁腿上，大腿和乔梁的轻轻摩擦着。 虽然都穿着衣服，但还是很刺激。 沉寂多日的柱子哥突然昂起了头。 乔梁有些慌乱，尼玛，这可是在医院病房里，要是被人看到了可不好玩。 再说自己身体刚恢复，也没气力干那事啊，硬干会伤身体的。 姜秀秀似乎觉察到了乔梁下面的反应，一只手往下动了下，正好碰到了柱子哥。 姜秀秀的身体一颤，手接着缩回来，呼吸有些急促。 乔梁努力遏制住身体的原始冲动，拍拍姜秀秀的肩膀：“睡吧，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无论多么烦恼的事，都会过去……” “嗯……”姜秀秀乖顺地答应着，在乔梁怀里睡着了。 姜秀秀睡得很香，乔梁却没睡好，怀里搂着个大美女却不能办，备受煎熬。 天亮了，姜秀秀打来早饭，两人一起默默吃着，似乎都在想着昨晚那奇妙的一夜。 吃完早饭，姜秀秀去办出院手续，乔梁换下病号服，穿上方小雅早就给自己买的一身休闲装，在房间里活动着身体。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徐洪刚来了，身后跟着孔杰。 “小乔，我来接你回家。”徐洪刚爽朗道。 一听家这个字，乔梁心里一热。 看徐洪刚亲自接自己，不由感动，又有些不安，这待遇似乎太高了。 “徐部长昨天来部里视察工作，今天回去，正好赶上你出院。”孔杰道。 乔梁一听心里安稳了，原来是顺便接自己的。 这时姜秀秀办完出院手续回来了。 乔梁向徐洪刚介绍了姜秀秀，又道：“姜主任这段时间一直陪护我，照顾地无微不至，我实在很感激。” 徐洪刚看了几眼姜秀秀，点点头：“不错，小姜是个好同志。” 姜秀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谢谢领导夸奖，这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大家下楼，握手告别上车，直奔江州。 “小乔，你救了我和叶部长，我们都应该感谢你。”路上，徐洪刚直言道。 “徐部长客气了，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这可不是小事，是我的命呢。”徐洪刚笑起来。 乔梁也笑了。 一会徐洪刚道：“上次在黄原，江东日报的程总请客的时候说的那事，你怎么看？” 乔梁知道徐洪刚指的是文远的事，但又不能领会太快，装作不解道：“什么事？” “就是文远的事，难道你没听出程总的意思？” “哦，这事啊，我听出来了，程总想让你关照一下文总呢。” “你认为程总说的关照是什么意思？” “这个……”乔梁斟酌了一下，“应该是尽快结束主持，扶正做报社党委书记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徐洪刚点点头，“小乔，你认为文远适不适合做报社一把？” 一听徐洪刚这话，乔梁立刻领悟到，自从自己救了徐洪刚一命，他对自己的信任陡然加深了，已经从内心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不然不会和自己谈这种话题。 徐洪刚如此问自己，或许并不是真想征求自己的看法，而是在向自己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自己已经成为他信任的可靠下属。 乔梁觉得自己不能贸然对这个发表看法，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副科级，对正处领导的配置是不宜说三道四的。 “徐部长，这个得有你来决定，你的看法就是我的看法。” 徐洪刚笑了，显然对乔梁的回答很满意，接着道：“那你认为谁适合做报社一把手呢？” 乔梁立刻明白，徐洪刚这么说，表明文远扶正已经彻底没戏了。 “这个我无法回答，你中意谁我就觉得谁适合。” 徐洪刚大笑，拍拍乔梁的肩膀，亲昵道：“小滑头。” 乔梁呵呵笑起来。 一会徐洪刚道：“你觉得柳一萍怎么样？” 乔梁心里一动，难道徐洪刚看中柳一萍了？ 但柳一萍现在是副处，要做报社一把手是提拔，市里提拔处级干部都是统一搞的，不会单个提拔某一个人。对文远来说则没有这个坎，直接平调就可以。 “我个人感觉，柳部长这人很不错，虽然是女同志，但工作的闯劲一点都不比男同志差，而且很有创新意识，敢作敢为……”乔梁说了一通柳一萍的好话。 等乔梁说完，徐洪刚又道：“袁立志这人你了解不？” 乔梁和袁立志打交道不多，略有了解，他和李有为差不多大，最早是电视台台长，楚恒调任广电局局长后，搞局台合一改革，把袁立志的台长拿下，提了半格，成为广电局括号正处的副局长。 袁立志在广电系统人脉很广，人缘不错，做事比较稳重，改革创新意识比较强，但在广电局长期担任二把手，一直被楚恒架空压制，没有用武之地。 乔梁于是把自己了解到的说了一下，但没提袁立志被楚恒压制的事。 乔梁明显感觉到，徐洪刚今天问自己这些，显然是要开始着手解决广电局和报社一把手的事情了，只是不知他怎么打算的。 文远扶正的希望很渺茫，袁立志不知道会不会扶正。 徐洪刚问自己袁立志的事，不代表他没通过其他渠道考察了解袁立志，说不定心里早就有主意了。 在官场，人事任命是最微妙的棋局，瞬息万变，什么想不到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在小人物提拔的背后，往往是大人物利益的再分配和权力的角逐。 回到江州，到了办公楼下，进楼的时候，徐洪刚拍拍乔梁的肩膀：“现在知道你为何能从山里调到部里了吗？” 乔梁一咧嘴，点点头。 徐洪刚大笑上楼。 乔梁刚进办公室，岳珊珊就来了，先是关心了一番乔梁的身体，接着递给他一个市委办公室发来的传真。 乔梁看完传真，接着拿去给叶心仪。 推门进去，叶心仪正在和方小雅打电话，用免提打的。 “方董事长，你的衣服我洗好熨平了，改天给你送过去，太感谢你那天的救急了。” “哎，叶部长客气啥啊，那衣服是我在韩国买的，还没穿过，看叶部长穿着很合适，就送你好了。” “这怎么可以，不合适的。”叶心仪知道这衣服很贵，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怎么能要人家的东西呢。 第49章 叶心仪的纠结 “叶部长再客气就是见外了，俗话说好马配好鞍，叶部长如此天姿国色的美女，穿这衣服正搭配，再说你又是乔梁的上司，我巴结巴结同学的领导，还不行啊？”方小雅调侃的声音。 乔梁笑了，走过来道：“叶部长，既然方董事长有这心意，你就成全了她吧。” 叶心仪一见乔梁，习惯性刚要拉脸，突然想起他救了自己的命，顿时无法拉了，想笑一下，却又笑不出，一时表情有些尴尬。 方小雅听到乔梁的声音，笑道：“哈，乔梁回来了，今晚我给你接风，叫上叶部长一起，叶部长，我们一起给乔梁接个风，好不好？” 叶心仪是不愿去的，但又不好回绝方小雅，加上又觉得亏欠了乔梁，就答应了。 “那就这么定了，晚上在北国大酒店，下班后我去接你们。”方小雅挂了电话。 乔梁把传真放到叶心仪桌上：“市委办公室发来的传真。” 叶心仪看了一眼传真，然后看着乔梁：“身体恢复好了？” “好了，谢谢叶部长关心。”乔梁一副下级对上级的恭敬。 叶心仪又有点不适应，这小子从来对自己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会怎么这么板正？ “你……坐吧。”叶心仪指指沙发。 乔梁心里一热，进了这么多次叶心仪的办公室，从来都是站着，这可是叶心仪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客气。 乔梁坐在沙发上，叶心仪也过来，坐在他对过，沉默片刻，突然道：“要不要喝水？” 虽然叶心仪只是说说，屁股并没动，乔梁还是受宠若惊，这待遇可不得了，不但请自己坐，还要倒水。 “不用不用，叶部长太客气了。” 叶心仪点点头，两手放在腿间轻轻搓着，一会说：“乔梁，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谈工作还是谈生活？谈人生还是谈理想？”乔梁有些开心，虽然叶心仪对自己并没表现出什么热情，但却没有之前那么冷淡了。 “你说……”叶心仪踌躇了一下，“你说我们现在是朋友呢还是敌人？” 乔梁的眉头微微皱起：“叶部长为何问这个？” “你懂的。”叶心仪平静地看着乔梁。 从叶心仪的眼神里，乔梁看到了叶心仪内心里的坦然、淡定还有直面现实的勇气。 乔梁知道叶心仪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人，看问题有深度，做事有主见。 显然，叶心仪并不想回避目前自己面临的矛盾，眼前这个男人，一面让自己恨之入骨，另一面却又救了自己的命，这两面交织在一起，显然会让自己内心纠葛。 乔梁想了想：“叶部长，从我们在报社的时候追溯起，李书记和文总不和，我们那时不管内心是怎么想的，却都身不由己，那时我们即使想做朋友，也是不可能的，但要说到做敌人，却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只能站在各自的战船上互相戒备提防。” 叶心仪点点头，这小子的话确实有道理，事实就是如此，那时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利益的冲突。 乔梁又道：“说到现在，从考副处开始，我们之间应该是对手，公平竞争的对手，结果是你胜我负，你胜靠的是本事，我负是因为天要灭我。到了部里，你是我的上司，我尊重历史接受现实，老老实实服从你的领导，这时的我们，应该是上下级关系。” 叶心仪看着地面不做声，心里却嘀咕着，你老老实实接受我的领导，你真的老实吗？ 乔梁接着道：“至于我们工作之外的那些事，从我发现你在办公室自摸偷拍，到那晚我们在松北酒后发生了关系，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对我是极其愤恨的，把我看成是流氓恶棍……” 叶心仪心道，难道不是吗？哼！ 乔梁继续道：“但就在你把我当做十恶不赦之人的时候，却又碰巧发生了我救你这件事，于是，你就陷入了矛盾和纠结，就不知该把我当做敌人还是朋友了，所以才会这样问，对吧？” “是的。”叶心仪直视着乔梁，目光很清澈。 “其实你完全不必纠结矛盾，这问题很好解决。” “怎么解决？” “我救了你，你又给我输血救了我，还送给我一个美丽的笑，我们扯平了，互不亏欠，你就继续把我当做流氓和恶棍好了。”乔梁说完轻笑起来。 叶心仪眉头一皱，虽然这家伙说的似乎在理，但想想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当然，你要是觉得把我当敌人有点难度，又不愿把我当朋友，那就当普普通通的同事好了，这样心里就安稳了。”乔梁又道。 “普普通通的同事……”叶心仪琢磨着，嗯，这倒可以，让这家伙如此一番分析，自己心里的结似乎解开了。 叶心仪刚要点头，乔梁接着又来了一句：“其实我这么优秀的男人，长得这么俊，又这么有才华，女同事都扛不住会喜欢上我的。” 噗—— 叶心仪憋不住想笑，忙忍住，脸一板，尼玛，好自恋的男人，一点都不谦虚。 看叶心仪可爱的样子，想到那晚和叶心仪的疯狂缠绵，乔梁心里一荡，不由直勾勾地看着叶心仪。 一看乔梁这眼神，叶心仪就知道他没想好事，有些气恼，摆手道：“好了，没事了，你去忙吧。” “好的，晚上我们一起赴方董事长的接风宴。”乔梁笑呵呵走了。 乔梁走后，叶心仪陷入了沉思…… 下午刚上班，乔梁接到了袁立志的电话。 乔梁和袁立志只打过几次工作上的交道，并无深交，这是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 “袁局长好。” “乔主任好，呵呵……”电话里传来袁立志友好的笑声。 “袁局长有什么指示？”乔梁一副公事公办的恭敬口吻。 “哎，乔主任，你是部里的领导，我哪里敢指示你啊。” 乔梁笑了：“袁局长这么说我可领受不起，我是副科你是正处，不折不扣的领导呢。” “乔主任真幽默，听说乔主任前些日子为了救徐部长受了伤，我特地问候一下你的。” “谢谢袁局长，我现在很好了。” “那就好，我今晚想请乔主任吃顿便饭，给乔主任压压惊接接风，不知乔主任方不方便？” 第50章 该说的不该说的 乔梁眨眨眼，袁立志要请自己吃饭，显然不是压惊接风这么简单，自己救徐洪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显然大家都明白自己现在在徐洪刚眼里的分量。 袁立志应该有些道道，只是不知是想借吃饭和自己套近乎呢，还是想探听什么信息。 “非常感谢袁局长的盛情好意，只是很抱歉，我今晚有约好的场，这么着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哦……”袁立志有些失望，接着道，“既然乔主任晚上有场，那你现在有空没，我们一起喝茶吧？” 乔梁心里一动，袁立志似乎很想赶快见到自己，不知到底是何事。 以袁立志正处的身份约自己喝茶，自己要是拒绝，似乎有点不识抬举。 乔梁想了想，答应了袁立志，约好半小时后在一家茶馆碰头。 挂了电话，乔梁接着去了徐洪刚办公室，把袁立志约自己喝茶的事告诉了徐洪刚。 乔梁是特意这么做的，袁立志是广电局的主持，之前又一直被楚恒压制，现在肯定急于扶正，而扶正的大权在徐洪刚手里。 在这样的时候，袁立志约自己见面，没事则已，一旦有事，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还是先告诉徐洪刚好，说不定能从他这里摸到什么方向。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这小子做事很有分寸，考虑问题很周全。 “徐部长，你觉得我和袁局长见面，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该说的你就说，不该说的你就不说。”徐洪刚回答地很干脆。 乔梁一咧嘴，摸摸脑袋，徐洪刚这话等于没说。 看乔梁傻乎乎的样子，徐洪刚笑起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道：“我听说袁立志之前在广电局的处境，和有为兄没出事前文远在报社的处境差不多，对不对？” 徐洪刚这话显然是告诉乔梁，他对楚恒打压架空袁立志的情况是了解的。 在徐洪刚面前，乔梁不想说任何对楚恒不利的话，一来楚恒是副部长，下级在背后是不适宜妄议上级的，二来楚恒和自己的私交不错，对自己又一直很关心，这样做太不义气。 但乔梁又不能对徐洪刚撒谎，因为楚恒打压袁立志是事实。如果自己否认，徐洪刚会怀疑自己和楚恒的关系，甚至会动摇刚对自己建立起来的宝贵信任。 快速琢磨了下，乔梁道：“对于广电局班子内部的情况，我还真不了解，我和袁局长也只是几面之交，今天还是第一次和他通电话。” “你爱人章梅不是在广电局人事科当副科长吗？她在家里就没和你谈过？” 乔梁笑了下：“我和章梅在家里很少谈单位的事，她最关心的就是衣服、首饰和化妆品。” 乔梁说的是实话，章梅确实有这三大爱好，两人在家里很少交流，乔梁从不主动问章梅广电局的事，章梅也很少说，倒是对报社的事很感兴趣，经常问李有为的一些事，乔梁口风很严，极少告诉她，即使说，也是零星半点吃吃喝喝的事，除了纸厂老板送金条的事被章梅意外发现。 徐洪刚点点头，又道：“听说章梅是在楚部长当广电局长的时候提拔起来的？” 乔梁一怔，徐洪刚知道的还不少啊，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知道楚恒是自己和章梅媒人的事了？难道知道自己和楚恒的私交密切？ 自从徐洪刚借着唐朝集团那个文化座谈会的事，发内部文件敲打楚恒起，乔梁就格外谨慎他们在自己面前彼此提到对方时候的言行。 楚恒是唐树森的人，徐洪刚正在努力消除唐树森的遗留影响，急于打开新局面，唐树森在宣传系统的老人儿正一拨一拨靠边站，前些日子部财务科科长刚被平级调到社联。在这样的时候，站队是极其重要的，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被动境地。 现在徐洪刚问起章梅提拔的事，绝对不是随口无意的。 乔梁脑子快速转悠了一下：“章梅参加工作就一直在广电局人事科，广电局搞内部中层竞聘的时候，她参加了，被聘上了副科长，同时还有好几个普通人员被提拔为副科。” 徐洪刚呵呵笑了：“嗯，不错，你去吧。” 不知徐洪刚说的不错，指的是章梅的提拔，还是乔梁的回答。 走出徐洪刚的办公室，乔梁松了口气，却又有些心神不定，直接去了茶馆。 袁立志提前到了，正在单间等着乔梁。 袁立志热乎地招呼乔梁，让服务员泡了一壶西湖龙井，两人边喝边聊。 “乔老弟可是我们广电局的家属啊，章梅在人事科干得不错，局领导都很赞赏的。”袁立志先从章梅切入话题，想拉近和乔梁的关系。 没想到袁立志切错了，乔梁最不愿意和人谈的就是章梅。 乔梁干笑一下，没接话。 袁立志一看乔梁对这话题不感兴趣，略微一怔，接着转移话题，“乔老弟现在可是徐部长眼里的红人啊，乔老弟救了徐部长，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一般人是遇不到的，实在该恭喜乔老弟。” 乔梁呵呵笑着，心道，尼玛，这机会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乔梁不想和袁立志转圈圈，直接道：“袁局长约我喝茶，想必是有正事要谈吧？” 看乔梁说话直接，袁立志也不绕了，点点头：“是的，我今天约老弟见面，是想从老弟这里得到一点信息，不知老弟肯否赏脸。” “袁局长可别这么说，你请我喝茶，是给我莫大的面子，我受宠若惊呢。领导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乔梁忙道。 袁立志呵呵笑起来：“老弟说话就是直爽，想必老弟也知道，楚部长离开广电局之后，我一直主持广电局的工作。徐部长来江州后，一直没有明确广电局的一把人选，我这主持心里有些忐忑啊，老弟是徐部长的身边人，多少能知道一些徐部长的意思，不知老弟能否赐教一二。” 乔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杯子，看着袁立志：“袁局长，关于这事，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两点。” “哦，你说。”袁立志紧盯着乔梁。 第51章 打枪的不要 乔梁不紧不慢道：“第一点，徐部长无意中在我面前提起你，问我对你了解不，因为我以前和袁局长交往确实不多，就实话实说，说袁局长的性格脾气我不了解，但我知道袁局长在广电系统浸淫多年，人脉很广，人缘很好，做事雷厉风行，创新意识很强。” “好，好！”袁立志频频点头。 “第二，徐部长今天问了我一句话，问你之前在广电局的处境，是不是和李书记没出事前，文远在报社的处境差不多。” 袁立志眼神一亮：“徐部长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袁局长可以自己琢磨的。”乔梁笑起来。 袁立志眨眨眼，琢磨起来。 “袁局长，我能和你说的只有这些，别的就没有了。”乔梁站起来告辞。 袁立志起身送乔梁，亲热地搂着乔梁的肩膀：“非常感谢老弟，改日我一定请老弟喝酒。” 乔梁明白，如果袁立志能顺利扶正，这酒是能喝上的，反之，遥遥无期。 乔梁此时有一种直觉，袁立志这酒应该能喝上，从徐洪刚今天的问话和表情里，似乎他有意让袁立志做广电局一把。 道理很简单，既然楚恒是唐树森的人，既然袁立志一直被楚恒打压，自然是可以用的。 下班后，方小雅带车来接叶心仪和乔梁，大家一起去北国大酒店，今晚一起吃饭的还有老三，他直接过去。 路上，叶心仪再次感谢乔小雅赠送衣服的事，方小雅说：“叶部长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帮我个忙吧，我想把集团的文秘宣教人员集中培训一下，啥时你有空，去给讲讲课，好不好？” 叶心仪痛快答应下来。 到了北国大酒店，大家下车往里走，乔梁一眼看到大厅电梯旁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唐超，另一个竟然是康德旺。 乔梁一愣，康德旺怎么和唐超搅到一起了？他们在一起是要干嘛？ 看乔梁眼神发愣，方小雅顺着乔梁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唐超，此时唐超和康德旺正在进电梯。 “哼，这个人渣。”方小雅哼了一声。 叶心仪也看到了唐超，不由看了乔梁一眼，乔梁可是痛打过唐超的，虽然那天唐树森在徐洪刚面前表现地很大度，还表扬乔梁，但唐树森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叶心仪不由暗暗为乔梁担忧，但随之又困恼，自己为何要关心他呢？ 此时方小叶和叶心仪都想不到，乔梁此刻关注的不是唐超，而是和唐超一起的康德旺。 进了餐厅单间，老三早到了，乔梁给叶心仪介绍老三，叶心仪客气地和老三握手。 老三看着叶心仪直发愣，卧槽，没想到乔梁的上司竟然如此漂亮，而且还气质不凡，超过了章梅啊。 看老三的眼神，叶心仪有些不快，怎么乔梁这哥们和他一样，都是见了女人就转不动眼珠的主儿。 看叶心仪不快，乔梁拍拍老三的肩膀：“喂，伙计，老这样看美女是不礼貌的，再说这是我上司，我看看就罢了，你看啥？” 老三呵呵傻笑起来，叶心仪瞪了乔梁一眼，尼玛，老娘也不是给你看的。 然后大家入座，酒菜上齐后开喝，边喝边聊。 期间乔梁出去上卫生间，经过一个单间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唐超的声音，不由住了脚。 “来，康老板，为我们的合作能顺利成功干一杯！” “好，唐老板，以后老哥在江州可就多依仗你了。”康德旺恭维的声音。 “好说好说，江州三区八县都是我的底盘，只要我唐超看中的项目，看中的地块，没有拿不下的。”唐超的声音很张狂。 “是啊，康老板，和唐老板合作，你放一万个心，大事有唐部长，小事我就办了。”宁海龙的声音。 乔梁点点头，原来宁海龙也在，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唐超和康德旺到底要合作什么？康德旺和唐超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唐超和康德旺合作的目的是什么？ 乔梁皱皱眉头，想起了楚恒，想起了康德旺给楚恒的那张名片。 这时有人走过来，乔梁忙离开回了房间。 饭局结束后，老三自行开车离去，方小雅先把叶心仪送回家，然后送乔梁。 “小雅，那事老三调查的怎么样了？”饭局上因为有叶心仪在，乔梁没找到机会问老三。 “老三初步调查了，这建筑公司的老板叫金涛，今年40岁左右，早年混迹黑道，带领一帮小弟打打杀杀到处争工地，因为寻衅滋事、故意伤害等罪名蹲过几年牢，出来后收拢小弟成立了金鼎建筑公司。” 乔梁点点头，原来这老板是这来头。 方小雅又道：“金涛和叶心仪的老公宁海龙关系很密切，当年金涛是宁海龙抓进去的，后来金涛给宁海龙提供线索破获了几个案子，两人就越走越近，现在成了铁哥们。” 乔梁心里一动，方正泰车祸的案子是宁海龙办的，而宁海龙和金涛又是这种关系，莫非里面有什么道道？ 乔梁琢磨了一下：“小雅，你现在需要做两件事。” “嗯，你说。” “第一，让老三继续暗中调查金涛，同时关注宁海龙和金涛交往接触的情况。此事一定要谨慎，宁海龙干过多年刑警，警惕性很高，一旦被他发现，那可就糟了。” 方小雅点点头：“我会提醒老三的，第二件事呢？” “第二……”乔梁笑起来，“小雅，你想不想做个大善人啊？” “可以啊。”方小雅也笑起来，“我在美国的时候就经常做慈善呢。” “那好，回头你以个人的名义和松北县慈善机构联系，说想救助一批患白血病的儿童，让他们提供名单，如果肇事者的女儿在里面最好，不在的话你就加进去，说在医院里遇到认识的。 一旦开始救助，你就可以以慈善家的名义堂而皇之去探访这些孩子，当然，你探访的重点是肇事者的女儿，多给些帮助，获取女孩家人的感恩和信任。在这基础上，你就可以……” 方小雅明白了，笑着打了乔梁一下：“你点子真多啊。” 乔梁又道：“记住，一定要以你个人的名义，不要和集团有任何牵扯，集团名声太大，会惹人注意。而且，以你个人的名义，也打枪的不要，让县里不要做任何宣传报道，以最低调的方式进行。” 方小雅点点头，很赞赏乔梁的聪明和细致。 第52章 求欢 回到家，章梅正在看电视，乔梁直接去洗澡，洗完进了客房，一会听到章梅也去洗澡了。 乔梁正打算关灯睡觉，章梅洗完出来了，穿着吊带绸缎睡衣走到客房，靠在门榜看着乔梁。 此时的章梅，白皙娇嫩的肩膀完全袒露，大圆弧下的两个团团颤颤巍巍，两个头头在绸缎睡衣下明显凸起，雪白的大腿也露出了半截，看起来充满风情和诱惑。 换了以前，看到如此娇艳的美妻，乔梁早就忍不住扑上去求欢了，但此刻，他感觉这是盛开的罂粟花，虽然美丽，却带着剧毒。 “想不想做？”章梅说话了。 乔梁有些意外，从认识到现在，都是自己死缠烂打求着章梅干，干一次像是过年，章梅从没有主动过，今天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乔梁摇摇头。 章梅也意外，尼玛，自己如此诱惑他，他竟然无动于衷，莫非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和那个方小雅搞上了？ 想到这里，心里有些酸溜溜的，又很气恼。 章梅今晚主动找乔梁爱爱，是那人要求的，他说不能让自己和乔梁的关系持续冷下去，不然会加快离婚的步伐，必须要让乔梁打消离婚的念头，起码在一个时期内打消。 而要做到这点，爱爱是很好的催化剂。 而且最近那人举而不坚，坚而不硬，硬而不拔，自己那方面得不到满足，确实也想了。 所以今晚主动来求欢了。 没想到乔梁不做。 章梅哼了一声，转转眼珠，转身进了卧室。 乔梁关灯睡觉。 因为喝了些酒，乔梁睡得很沉很香，梦见自己和叶心仪拥抱在一起热烈深入接吻，然后两人缓缓倒在床上，叶心仪让自己躺好，温柔地帮自己脱下衣服，然后她也脱了，趴在自己身上，柔软湿热的舌头从上面开始，一点一点亲着自己的肌肤，逐步往下，往下…… 当柱子哥被湿热裹住，被吮吸的时候，乔梁的身体不由一僵，巨大的快感随即而来。 啊，这是多么极致的享受，这是多么美好的天堂。 乔梁闭着眼美美地享受着。 然后叶心仪骑在自己身上，握住放进去，开始动起来…… 叶心仪的动作越来越疯狂。 我靠，这娘们怎么如此饥渴，太猛了！ 乔梁突然睁开眼，床头灯亮着，确实有个赤果果的女人骑在自己身上，只是不是叶心仪，是章梅。 尼玛，趁自己睡着了，偷奸啊！ 章梅此时没发现乔梁醒了，正在投入地干活，脸上带着迷离的表情…… 乔梁第一次见到章梅爱爱的时候有这表情，以前都是木头一般应付自己。 感受着下部紧紧的裹挟和进入，乔梁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要爆炸，脑子里充斥的只有欲望。 乔梁突然抱住章梅的身体，一个翻身把章梅压在身下…… 此时在乔梁看来，正在干的不是自己的老婆，而是毫不相干的别的男人的女人，这女人正在和自己偷情，自己正在给那男人戴绿帽。 这样一想，感到了巨大的刺激，干得更猛了…… 疾风暴雨结束后，看着身下满足而疲倦的章梅，大汗淋淋的乔梁突然清醒了，靠，不是自己给别的男人戴绿帽，而是那男人和这女人给自己戴绿帽。 愤怒和耻辱又涌出来，乔梁一言不发去了卫生间，在淋浴下使劲洗着下面，心里充满了后悔和空虚，尼玛，自己怎么管不住这下半身呢？ 第二天早上，乔梁起床洗漱完正要出门，章梅从厨房里出来叫住他：“早饭做好了，吃完再走。” “不了，我出去吃。” 章梅柳眉一竖，刚要骂乔梁不识抬举，随即又换了个表情，努力温存道：“我特意做了你最喜欢的鸡蛋面，来，吃吧。” 边说边拉着乔梁去了餐厅，把乔梁按在椅子上，接着把早饭端出来。 结婚以来，这可是乔梁受到的最高待遇，以前都是乔梁早起做饭，做好后喊章梅起床，甚至要把早饭端到床前伺候她吃。 乔梁也不说话，闷头就吃，边吃边想，要是章梅不红杏出墙也能对自己这样，多好啊，多么幸福的婚姻啊。 可惜，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章梅坐在一边看乔梁吃饭，柔声道：“以后别在客房睡了，回卧室吧。” 乔梁三口两口吃完，抬头看着章梅：“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夫妻，因为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章梅柔柔一笑。 美女蛇，白骨精，她在花言巧语欺骗自己。乔梁根本就不相信章梅的鬼话，有绿帽子在，说什么都白搭！ 为什么章梅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这狐狸精到底想干什么？ 乔梁很困惑，心里一动，点点头。 将计就计答应她，且看她下一步如何表演。 章梅松了口气，笑道：“听话才是乖老公，好了，上班去吧。” 听章梅叫自己老公，乔梁只想反胃，刚吃下去的面条差点涌上来。 上班的路上，乔梁接到了徐洪刚的电话：“小乔，我一会要参加市委常委会，在我办公桌上有一份文件，你拿去给楚部长……” 乔梁答应着挂了电话，突然明白了袁立志昨天急着请自己喝茶打探消息的缘由，原来今天上午要开常委会。 以袁立志的身份和关系，知道开常委会的时间和议题并不难。 如此，这次常委会上，很可能要讨论报社和广电局一把手人选的问题。 不知文远有没有袁立志这股精明劲。 到了部里，乔梁让岳珊珊打开徐洪刚办公室的门，平时徐洪刚的办公室都是岳珊珊负责整理打扫。 乔梁拿着文件直接去了楚恒办公室，楚恒正在喝茶。 见乔梁进来，楚恒一番问寒问暖，说自己最近一直很忙，乔梁受伤也没能去松北看望。 乔梁知道楚恒平时确实是很忙的，忙感谢，然后把文件交给楚恒。 楚恒接过文件看了几眼，放下，道：“得知你受伤的消息后，我第一时间给梅子打了电话，让她请假去照顾你的，怎么你把她赶回来了？” “不是我赶她回来，是不想耽误她的工作，松北医院那边照顾地很好，而且县里也有人陪护，实在不需要她的。” “哦……”楚恒点点头，“你和梅子没闹别扭吧？” “没有的。”乔梁口是心非道。 “那就好，我是你们的媒人，对你们的婚姻和生活，我是有责任关心的。” 乔梁笑了下，想着昨晚和章梅做爱的事，还有早上她突然的转变。 第53章 从私交来说 楚恒接着转移话题，似乎无意道：“对了，那天徐部长的那个同学，叫康……康什么来着？” “康德旺。”乔梁道。 “对对，康德旺，你看我这记性。”楚恒拍拍脑袋，自嘲地笑了下，“他还给过我一张名片，被我不知扔到哪里去了。这个康德旺来江州，找徐部长是什么事啊？” 乔梁此时感觉楚恒在装，他那天接过康德旺名片的时候看得很认真，不可能记不住，怎么现在装作忘了呢？ 他问自己康德旺找徐洪刚什么事，是何意图？单纯的好奇？似乎不像。 想到昨晚唐超和康德旺在一起喝酒，乔梁突然意识到，说不定唐超和康德旺的牵线人就是楚恒，说不定楚恒早已从康德旺那里知道他找徐洪刚是什么事，也知道徐洪刚不帮康德旺的事了。楚恒现在如此问，一来想验证康德旺说的真假，二来想试探自己对他是否说实话。 而且，马自营出事的缘由，唐树森和楚恒现在应该都能知道，也会知道松北县取消和康德旺合作的事。 想到这里，乔梁决定实话实说：“康德旺的公司承揽了松北文旅创业园的项目，因为马自营出事牵连到了他，松北县取消了和他公司的合作，他很着急，特地赶到江州找徐部长帮忙呢，想让徐部长给松北县主要负责人打个招呼。” “徐部长帮他了？” 乔梁摇摇头：“徐部长婉言拒绝了。” 楚恒接着问：“徐部长为什么不帮老同学呢？” 乔梁心里一动，这应该才是楚恒最想知道的东西。 “徐部长对康德旺说自己刚来江州，做这种事不妥，会带来负面影响。” “这是徐部长给康德旺的理由，那他有没有在你面前流露出其他原因呢？”楚恒紧盯住乔梁。 看楚恒的神情，乔梁直觉他已经从康德旺哪里知道了那晚饭局的全部过程，他现在是想从自己这里打探徐洪刚拒绝康德旺的真实原因。 乔梁是真的不知道，于是摇头：“自那晚之后，徐部长从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康德旺，更没有流露出其他什么原因。” 楚恒半信半疑地看着乔梁。 看楚恒这种神情，乔梁心里不快：“楚哥，你不相信我的话？” 楚恒似笑非笑了下：“从我们的私交来说，我是很愿意相信的。” 乔梁心里更不快了，楚恒这话显然还是不相信自己。 “楚哥，从我们的私交来说，我认为你应该相信。” “嗯嗯，好好，我信，我信。”楚恒点点头。 “楚哥为何对这个感兴趣？” 楚恒眼皮一跳，接着笑起来：“好奇啊，我就是好奇。” 乔梁显然不信，这把年级的人了，哪里来这么大的好奇心，一定有道道。 想到楚恒和唐树森的关系，想到唐超昨晚和康德旺的亲密酒局，乔梁的心突然一紧，楚恒对这个如此感兴趣，莫非是…… 徐洪刚单枪匹马从黄原来到江州，别说在江州官场，就是在宣传系统，也没有几个自己人，目前除了叶心仪就是自己。 而唐树森，在江州各级官场浸淫多年，各种关系盘根错节，栽培笼络的老部下成堆，特别他现在是地位显赫的组织部长，想巴结投靠的官员趋之若鹜。 徐洪刚血气方刚，刚到江州就开始在宣传系统排挤打压唐树森的人，唐树森不会毫无察觉，更不会坐看徐洪刚羽翼丰满，由着他任意折腾。 这样想着，乔梁不由心跳加速，唐树森在江州官场树大根深，又老谋深算，徐洪刚和他对着干，能斗得过他吗？ 自己现在唯一的靠山就是徐洪刚，一旦徐洪刚倒了，或者被唐树森排挤离开江州，那自己的命运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乔梁觉得有必要给找个机会徐洪刚说一下，昨晚见到唐超和康德旺的事。 从楚恒办公室出来，正好看到文远从叶心仪办公室走出。 文远的脸耷拉着。 看文远这神情，乔梁暗暗开心，老东西一直想扶正，但从徐洪刚的意思看，可能性微乎其微。 文远不高兴，是不是知道今天常委会上要讨论报社一把手的事，知道自己没指望了呢？ 嗯，很可能是，不然他不会这鸟样。 乔梁其实猜错了，文远不高兴是因为叶心仪。 文远今天来部里办点事，办完到叶心仪办公室坐了会。 对这位栽培自己的老领导，叶心仪是很尊敬的，泡了好茶招待。 闲聊中，文远有意无意问起那晚在黄原程敏请客的事，叶心仪知道他很关心，就实话实说告诉了文远。 文远听完皱起了眉头，怎么叶心仪说的和程敏告诉自己的大不一样？ 这些日子，文远日思夜想的就是自己扶正的事，为了搞定徐洪刚当上报社一把，文远煞费一番脑筋后，想到了在江东日报社担任总编辑的恩师程敏，觉得他应该能帮自己说上话，能给徐洪刚施加一些压力。 于是文远狠狠心，买了贵重礼物去了黄原，找到程敏，拜托程敏帮自己这个忙。 看在昔日爱徒和贵重礼物的份上，想到徐洪刚是自己的老部下，想到徐洪刚在江州的工作有求于自己，程敏觉得把握比较大，就痛快答应下来，利用徐洪刚来黄原开会的机会，设了那个饭局。 饭局结束后，程敏明知徐洪刚是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了，但又不想在学生面前丢份，也不能对不住文远的贵重礼物，就对文远神侃了一通，说徐洪刚在酒桌上对自己如何如何尊敬，对他当年的提携如何如何感激，在自己提出文远扶正的事情后，徐洪刚当即表示，一定会认真慎重考虑自己的意见，努力不让老领导失望。 作为官场老油条，程敏这样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在学生面前保全了自己的权威和面子，又给自己留了足够的退路。倒时文远没扶正，可以把责任都推到徐洪刚身上，说徐洪刚是因为外部的其他因素或者压力而改变了主意，和自己无关。 被程敏一阵忽悠，文远大喜，徐洪刚虽然没有明确说让自己扶正，但这可以理解，作为徐洪刚这级别的领导，当然是不能在人事任命的事情上直接明确答复的，但他说会认真慎重考虑程敏的意见，努力不让老领导失望，有这话这就足够了，看来自己扶正的希望非常大。 但叶心仪却告诉自己，当时在饭局上，程敏提出让徐洪刚关照自己，徐洪刚只是轻描淡写说知道了，没有其他任何表态，和程敏说的大相径庭。 【作者***】：欢迎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和我交流。 第54章 自欺欺人 文远不由起了疑心，思忖片刻，觉得在叶心仪和程敏之间，自己更应该相信恩师。 文远这时多少有些自欺欺人的心理，下意识就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信息，对不利的则反感。 文远接着又问叶心仪，在和徐洪刚单独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谈起报社一把手人选的问题，叶心仪有没有帮自己说说好话。 叶心仪先说徐洪刚从来没在自己面前说起报社一把手人选的事，又为难道，既然徐洪刚不提，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的。 文远疑心更大了，徐洪刚如此重用叶心仪，两人单独谈话的机会肯定很多，徐洪刚不可能一次不提报社一把手的事。 叶心仪在撒谎。 文远又很失望生气，叶心仪是自己顶着李有为的压制苦心栽培起来的，现在翅膀硬了，竟然在徐洪刚面前一句话都不帮自己说，太没良心了，白眼狼。 话不投机半句多，文远拉着脸走出叶心仪办公室，正好遇到了乔梁。 “文总好。”乔梁主动打招呼。 文远心不在焉点点头。 “文总，怎么看你无精打采、郁郁寡欢的，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乔梁呵呵笑着。 文远正眼看着乔梁，这兔崽子刚救了徐洪刚，现在可是徐洪刚眼里的红人，轻易不能得罪。 虽然不能得罪，但文远心里实在对乔梁是没有好感的，李有为打压自己这么多年，这小子可是李有为的心腹。 “我很精神啊，很开心啊，你看走眼了吧？”文远扶扶眼镜框，淡淡道。 “哦哦，那可能是我看走眼了，文总走好啊。”乔梁继续笑着。 文远哼了一声，边走边心道，尼玛，小人得势啊，等老子扶正当了报社一把，权力稳固了，一定要找机会抓住这小子的把柄，离间他和徐洪刚的关系，狠狠整他。 想到正在召开的常委会，想到程敏告诉自己的话，文远心情又好起来，感觉报社一把的位置正在向自己招手，轻松地走了。 乔梁去了叶心仪办公室，她正在笔记本电脑前忙着。 “叶部长在忙什么？”乔梁走到叶心仪办公桌对过坐下。 “正泰集团最近要搞一个文秘宣教人员的培训，方小雅邀请我去给讲课，我在准备材料。”叶心仪头也不抬。 “嗯，去讲讲很有必要，到时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 “给你提包开车门搞服务啊。” “免了，不用。” “那怎么可以，你这么大一副处级领导，出门没有随从跟着，多掉价啊。” 叶心仪停下来看着乔梁：“讽刺我是不是？” “不敢不敢。”乔梁忙摆手，“我对叶部长从来只有尊敬，半点讽刺也不敢。” “哼，我知道你不服。” “什么不服？” “不服我做你的上司啊。” “这你可就想错了，你现在是副处，我是副科，我们之间差距如此之大，我有不服的资本吗？” “你当然有。” “我哪里有？” “第一你以前和我是平级的正科，第二你考副处笔试第一，第三你救了徐部长。” “我救徐部长和资本有什么关系？” “明知故问。”叶心仪撇撇嘴。 “那我还救了你呢。” “你救我，我除了感谢，是没有什么资本给你的。” “那你是怎么感谢我的？” “给你输血，还，还对你笑了。”想起那次笑叶心仪就不自在。 “除了这两样，你觉得还需要感谢不？” “你还需要怎么感谢？”叶心仪警惕起来。 “比如……”乔梁慢吞吞道，“比如以身相许啥的……” 叶心仪一听来气了，尼玛，老娘的身体早就被你得到了，还想要，真可恶！ 叶心仪一把摸起笔筒，脸一拉：“再胡说我就砸你！” “哎，别，别，不说了，不说了。”乔梁忙讨饶。 叶心仪重重哼了一声，放下笔筒：“我要忙了，没事该干嘛干嘛去。” “有事。” “什么事？” “文总刚才来你办公室干嘛？” “不干嘛，随便聊聊，怎么了？” “不怎么，我想提醒你一下。”乔梁想捉弄叶心仪一下。 “提醒什么？” 乔梁严肃道：“第一，徐部长正在开常委会，而常委会上很可能会讨论报社一把手的问题；第二，从那天程敏的饭局上，你应该能感觉出徐部长对文总扶正的态度。在这种敏感的时刻，你和文总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是很不妥的。” 叶心仪皱起眉头：“什么叫嘀嘀咕咕，我和文总是正常聊天，你少乱说。” “嘀嘀咕咕和聊天只是用词不同，实质是一样的，徐部长对文总一直看法不佳，要是知道你今天和文总在一起嘀咕事，会怎么看怎么想？别忘了，你可是徐部长倚重的副部长啊。” 让乔梁这么一说，想起文远问自己的事，叶心仪有些心虚，道：“徐部长正在开会，他怎么会知道。” “我可以告诉徐部长啊，就说你趁他开会不在的时候，和文远在一起商谈阴谋诡计。” “你……胡说八道，你敢！”叶心仪生气了。 “要想让我不说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事。” “什么事？” “再给我一个笑，这次要笑得柔柔的，甜甜的。”乔梁一呲牙。 叶心仪更生气了，这家伙贪得无厌，已经笑过一次了，还要，而且还要柔柔的甜甜的。 不给。 叶心仪果断再次摸起笔筒，板着脸：“我数3声，1……2……” 乔梁一看不妙，跐溜就窜了。 看乔梁跑地这么快，叶心仪忍不住“噗——”笑起来。 笑完，寻思着乔梁刚才的话，想到文远走时不高兴的神情，叶心仪陷入了沉思…… 市委办公楼常委会会议室，光线明亮，气氛严肃，常委会正在进行时。 市委书记景浩然主持。 进行完其他议题，最后讨论人事问题。 常委会上，除非专题讨论，一般人事都是压轴。 之所以压轴，主要是因为人事问题牵扯各方的利益，经常会达不成一致意见，耗费时间比较长。 景浩然抬手轻拂了下半白的头发，老成地扫了一眼各位常委，沉稳道：“最近市直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因为某些原因出现了空缺，在市里统一提拔干部之前，我的想法是，本着稳定大局的原则，先尽量从平级干部中进行调配，如果没有合适的，再等提拔干部的时候任命，大家觉得可行不？” 大家都点头同意。 “具体情况先请树森部长说一下。”景浩然看着唐树森。 第55章 常委会上的交锋 唐树森点点头，打开笔记本：“目前有4家市直单位需要调配负责人，分别是房产局、财政局、广电局和报社。房产局的一把因病去世，财政局的一把前段时间考上副厅到省里任职去了，目前这两个单位都是由副局长主持工作，这二位副局长都是副处级。 然后就是广电局和报社，广电局原局长楚恒刚调任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现在是由副局长袁立志主持局里的工作。报社原党委书记兼社长李有为因为经济问题被双规，现在是总编辑文远主持报社工作，这二位主持都是正处级。” 唐树森说完，景浩然看着大家：“关于这四家单位一把手的人选问题，大家谈谈看法。” 吴惠文先发言：“我谈一下房产局和财政局，目前这两个单位主持工作的都是副处，根据景书记的意思，他们显然不适合个别提拔，而长时间主持下去，无论对市政府，还是对两家单位，都有很多不便之处，所以我的想法是，从市政府选派两位正处级副秘书长担任这两个局的局长。” 吴惠文接着说了这两位副秘书长的名字。 吴惠文是市长，市政府下属的局长她提名顺理成章，大家一致同意。 然后吴惠文道：“广电局和报社属于宣传系统，还是请洪刚部长定夺吧。” 景浩然看着徐洪刚：“洪刚部长，你来说说。” 徐洪刚点点头：“在谈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说一下，我刚从省里调到江州工作不久，对江州全面的情况还在熟悉之中，对其他行业和系统的人员还不是很了解，这段时间重点熟悉了宣传系统的情况和人员状况。因为我在江州没有盘根错节的各种关系，所以我选用人才的标准很简单，那就是唯才唯德……” 大家都看着徐洪刚，唐树森不动声色。 徐洪刚继续道：“关于广电局和报社的一把手选配问题，这段时间，我进行了认真的摸排调查，既征求了部里部分人员的意见，也和两家单位的一些中层进行了单独谈话，同时还侧面对这两家单位目前的主持进行了综合考察。 在这个基础上，我的想法是，广电局局长由现任副局长袁立志担任，报社由总编辑文远继续主持，报社一把手，可以等有合适人选的时候调配过去，或者等市里统一提拔正处级干部的时候任命。” 对广电局和报社的一把手，徐洪刚是动了一番脑筋的，袁立志无论从哪方面考虑，都能胜任广电局一把手的位置，特别他还是被楚恒打压架空的。 楚恒打压架空袁立志，自然他就不是唐树森的人，自然可以用。 而文远，虽然没有证据，但徐洪刚有些怀疑李有为的出事是他捣鼓的，而李有为和自己的私交又不错。 还有，文远刚主持报社工作，还没扶正，就迫不及待打压李有为的老部下乔梁，这让徐洪刚很反感，这种鼠肚鸡肠的人，如何能担任报社一把手呢？ 所以，徐洪刚打算让文远暂时继续主持，等自己中意的人当上报社一把后，立刻把文远拿下，在宣传系统找个虚职让他呆着玩去。 至于徐洪刚中意的人，他现在还没完全考虑好，还需要继续考察。 徐洪刚说完，景浩然看着大家：“各位谈谈自己的想法。” 唐树森咳嗽了一声，道：“洪刚部长的建议，我认为是有道理的。但从组织部分管干部的角度考虑，我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我认为，我们选配一把手，首先要考虑的是稳定，这个稳定，既包括市委市政府，也包括单位。 报社是市委直属单位，是党委和政府的喉舌，报社长期没有党委书记，对报社内部员工的稳定，对报社宣传工作的开展，对党控制舆论宣传工具，都是不利的。” 景浩然道：“树森部长，那你认为谁是报社党委书记的合适人选呢？” 唐树森笑了下：“我已经离开宣传部了，这事当然还是要由洪刚部长定，我说不合适。” 唐树森这话有点和稀泥的意思，既不同意徐洪刚的想法，却又不提出合适的人选。 景浩然呵呵笑了下：“听树森部长这话的意思，你似乎有认为合适的人选了，你担任过宣传部长，对宣传系统的干部还是很熟悉的，何况你现在是组织部长，也有选配干部的责任，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徐洪刚也笑道：“是啊，树森部长是宣传部的老部长，现在又在组织部管理干部，在这事上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唐树森点点头：“既然景书记和洪刚部长如此说，那我就直说了，我认为报社总编辑文远，是很适合担任报社党委书记兼社长的，这个人我在宣传部当部长的时候就了解，做事胸怀坦荡，为人正直，为政清廉，李有为出事后，文远主持报社工作，勤政爱社，兢兢业业，报社各项事业得到了持续的发展……” 唐树森滔滔不绝夸赞了一番文远，似乎他早就打好了腹稿。 听唐树森说完，大家都不做声。 丰大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看似很悠闲的样子。 吴惠文则不动声色。 徐洪刚心里有气，唐树森对文远的夸赞显然言过其实，显然，唐树森对自己在就任后排挤他的人不满，想借这个场合和自己作对。 当然，唐树森这么做，也有想把文远拉入自己阵营的意图。 甚至，唐树森应该还有其他目的，只是目前自己还不能明确判断。 景浩然看着徐洪刚：“洪刚部长，你现在的想法呢？” “树森部长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我坚持刚才的想法不变，我初到江州，在宣传系统既没有老根底，也没有裙带关系，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工作干好，所有的做法都是为了江州的宣传事业。”徐洪刚的话软中带硬，暗中带有讽刺唐树森拉帮结派搞裙带的意味。 徐洪刚这话一出，大家都明白了，徐洪刚刚担任宣传部长，正急于打开工作局面，这时候自然想任用自己看中的信得过的人，而唐树森在宣传系统有很多老根底，他这时候再插手宣传系统的人事安排，自然会让徐洪刚反感。 何况唐树森对文远的溢美之词，显然也有些夸大。 第56章 投靠 唐树森脸上有些挂不住，这小子竟然敢在常委会上暗讽自己，显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太不尊重前任了。 又想到徐洪刚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如果自己和他硬顶，或许他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让自己更下不来台的话。 唐树森老谋深算地转转眼珠，决定以退为进。 “洪刚部长如果坚持报社先不配党委书记的话，那我建议广电局也先不要任命局长，报社和广电是宣传系统两大单位，如果只任命了一家，那么另一家显然会议论纷纷人心不稳，这对宣传系统的稳定是十分不利的，对洪刚部长的工作开展也会有影响。”唐树森慢条斯理道。 如果不能把文远搞上去，那干脆把袁立志也拉下来，这小子和楚恒是对头。 徐洪刚笑了下：“这一点，树森部长似乎多虑了，作为宣传部长，我有完全的把握稳定好宣传系统的人心，做好宣传系统的各项工作。当然，作为老部长，树森部长离开宣传部后，还对宣传系统和我如此关心关注，我是十分感动的。” 徐洪刚这话又带着几分嘲弄。 唐树森微微皱了下眉头，感到了这个继任者暗藏的咄咄逼人。 这一点，不光唐树森，大家都感觉到了。 常委中，除了吴惠文，最年轻的就是徐洪刚，这小子是从省里下来的，他现在如此不把唐树森放在眼里，难道上面有什么背景？ 景浩然看着大家：“各位对树森部长和洪刚部长的意见，有什么想法？” “我赞同洪刚部长的意见。”吴惠文先说话了。 “我也赞同。”丰大年也说话了。 吴惠文支持徐洪刚，是因为她觉得，徐洪刚作为宣传部长，宣传系统的人事自然要尊从他的意见，这样有利于他开展工作。而且她觉得徐洪刚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同时她对唐树森拉帮结派大搞裙带关系的事早就知道，一直不满。 丰大年赞同徐洪刚，是因为李有为是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现在落得如此结局，说不定和文远有极大关系，说不定就是文远捣鼓的。 李有为的出事，让他出了一身冷汗，现在唐树森要把李有为的死敌扶上报社一把手的位置，他自然是不赞同的。 徐洪刚感激地看了吴惠文和丰大年一眼。 一看二、三把手赞同，其他常委心里都有数了，景浩然的年龄即将到线，很快江州一、二把手很大可能是吴惠文和丰大年的，自己犯不着和他们作对。 还有，广电局和报社一把手是谁，牵扯不到他们的利益，爱谁是谁，没必要说三到四，更没有必要为这个得罪徐洪刚。 于是大家纷纷附和，然后都看着景浩然。 常委会的核心是景浩然，最后还得他拍板。 景浩然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些人心里都怎么想的，想到自己行将卸任，到时要么退，要么到省里再进一步，而即使提拔，按自己的年龄，也不过是担任省政协副主席或者人大副主任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实权，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事跟吴惠文、丰大年和徐洪刚过不去，他们今后能做到什么位置，不可预测。 想到这里，景浩然点点头：“少数服从多数，就按洪刚部长的意思办吧。” 景浩然这一发话，事情就这么定了。 徐洪刚松了口气，冲唐树森微微一笑，唐树森则报以同样的微笑。 在这微笑的背后，是两人的暗暗不服。 徐洪刚以为自己胜了，唐树森则觉得自己并没有失败。 常委会结束后，徐洪刚回到部里，直接推开乔梁办公室的门，爽朗道：“小乔，马上通知广电局的袁立志局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一看徐洪刚的神情，一听徐洪刚这话，乔梁马上明白，袁立志的事搞定了，文远黄了汤。 乔梁马上给袁立志打了电话，袁立志此时刚从市委办公室熟人那里知道常委会的结果，一听徐洪刚让自己过去，心花怒放，忙不迭就往部里赶。 到了部里，袁立志经过乔梁办公室门口，乔梁正往外看，袁立志站住冲乔梁做了个ok的手势。 乔梁乐呵呵道：“袁局长，恭喜，记得你欠我一场酒啊。” “没问题，必须的。”袁立志笑呵呵走了。 乔梁知道，从此刻起，袁立志成为徐洪刚的人了。 乔梁想，此时文远也应该知道了常委会的消息，不知他此时是何感受。 不错，文远此时确实知道了自己黄汤的消息。 这消息是楚恒告诉他的。 楚恒给文远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除了告诉他扶正黄汤的消息，还把唐树森告诉他的内容原封不动转告了文远。 唐树森早有盘算，不管文远这次能不能扶正，都会让文远知道自己在常委会上帮他说话的事，扶正了文远会感激涕零，不能扶正文远会死心塌地投靠。 所以，唐树森不认为自己在常委会上输了。 接完楚恒的电话，失魂落魄的文远又燃起了希望，鼓起了理想的风帆，当夜抱着一箱茅台去了唐树森家…… 转眼到了周五，下午，乔梁接到袁立志的电话，他要兑现之前的诺言，请乔梁吃饭。 晚饭安排在江边一家私人会所。 乔梁到的时候，袁立志刚到，他带着苏妍来的。 袁立志此时神采飞扬，不但和乔梁握了手，还亲热拥抱了下。 苏妍看着乔梁道：“乔主任，前些日子你受了伤，袁局长特地给章科长批了假，让她去照顾你的，为何章科长接着就回来了？” 乔梁淡淡笑了下：“原因很简单，县里照顾的很好，我不想因为自己这点事耽误你们局里的工作。” “哦，乔主任真是这么想的吗？”苏妍似笑非笑。 “你以为呢？”乔梁也似笑非笑。 “我还以为你和章科长闹别扭了呢。” “苏大美女似乎对我的个人私事很关心啊。”乔梁打了个哈哈。 “乔主任可别这么说，你们家那位才是大美女呢，广电系统第一大美女。”苏妍有些酸溜溜的口气。 “好了，不谈这个，来，入座。”袁立志插话，他今天把苏妍带来，可不是让她和乔梁谈这个的。 自从那天他在乔梁面前提起章梅，看乔梁不感兴趣，就不想在乔梁面前谈章梅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很多在外人面前看来幸福美满的婚姻，实际内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第57章 跳舞 大家入座，袁立志坐在中间，乔梁和苏妍坐在两边，酒菜上齐，开喝。 喝的是五粮液，上来先干了三杯，没想到苏妍酒量不小，三杯下肚面不改色。 “苏大美女酒量不小啊。”乔梁有些意外地赞道。 “乔主任过奖了，小妹单独敬乔主任一杯，今后小妹的工作还望得到乔主任的多多指导。”苏妍端起酒杯冲乔梁莞尔一笑。 “我对播音主持一窍不通，能指导你啥啊，苏大美女真会开玩笑。”乔梁呵呵笑起来。 “指导我如何做好办公室的工作啊。”苏妍抿嘴笑着。 “哦，办公室工作……”乔梁眨眨眼，又看着袁立志。 袁立志笑了下：“这几天我对局里的人事进行了局部调整，小苏之前在台里负责播音部，根据工作需要，我把她调到局办任副主任了，主持办公室的工作。” 一听袁立志这话，乔梁立刻意识到，广电局办公室主任丁磊被袁立志拿下了。 “丁主任现任何职？” “局档案室主任。” 我靠，堂堂的办公室主任管理档案去了。 丁磊是楚恒的亲信，袁立志刚扶正就拿楚恒的人开刀，胆子不小啊。 楚恒离开广电局，和李有为离开报社可不同，李有为是倒台，楚恒可是往上走，是全市宣传系统仅次于徐洪刚的二把手。 看袁立志满不在乎的神情，乔梁暗暗思忖，袁立志敢动楚恒的人，似乎有恃无恐，说不定得到了徐洪刚的什么尚方宝剑。 徐洪刚似乎有借袁立志之手，清理广电系统楚恒的人的意图。 而苏妍被袁立志弄到办公室主持工作，显然下一步准备扶正。 乔梁和苏妍碰杯：“恭喜崭新的苏主任，不过这办公室的工作，有袁局长在，我可不敢指导。其实做我们办公室的，最大的职能就是为领导搞好服务，让领导满意就是最好的服务。” “看，乔主任一语道破真谛。”袁立志一拍手。 苏妍忙点头：“我一定记住乔主任的话，一定为袁局长搞好服务。” “为我搞好服务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你要先服务好乔主任，陪乔主任喝好。局办向上的主要联系部门就是部办公室，你今后要经常和乔主任打交道，先加深加深感情才好。”袁立志道。 “对对，来，乔主任，小妹敬你两杯。”苏妍先干了。 喝完这两杯，苏妍白皙的脸蛋涌出一片红晕，看起来更娇媚了。 然后苏妍拿起酒瓶过来给乔梁倒酒，倒酒的时候，丰满的胸部若有若无碰了乔梁的身体几下，一阵好闻的香味进入乔梁鼻孔，不知苏妍洒了什么香水。 然后乔梁又敬了袁立志两杯酒，祝贺他顺利扶正广电局一把。 袁立志微微有些随意，亲热地拍着乔梁的肩膀道：“乔老弟，今后我们都是徐部长的人，我们之间要紧密联系，精诚合作，要忠心耿耿为徐部长做事。” 当着苏妍的面，袁立志毫不避讳说出这话，让乔梁微微有些意外，又有些不适应。 不过乔梁认同袁立志的话，他现在和自己的确是同一战壕的战友，一起上了徐洪刚的战船。 在这艘战船上，徐洪刚是船长，袁立志和自己是水手，至于这艘船下一步还要上来多少人，无法预测，但肯定还会增加。 酒过三巡，袁立志让苏妍打开房间的音响，把灯光调暗，开始唱歌。 袁立志让乔梁先来一首，乔梁唱了一首《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唱完苏妍过来献酒献花。 接着苏妍来了一首《恰似你的温柔》，苏妍唱歌很好听，声音委婉轻柔，颇有点邓丽君的味道，边唱边用顾盼流利的眼神看着乔梁，看得乔梁心里一荡。 苏妍唱完，开始了袁立志的麦霸时间，先是滚滚长江东逝水，又是妹妹找哥泪花流，接着是刀郎的《西海情歌》。 “乔主任，我们给袁局长伴舞吧。”苏妍主动过来邀请乔梁。 “我不大会跳舞的。”乔梁推辞。 “没关系，随便走就是，我带你。”苏妍伸出白皙的手。 于是两人摇摇摆摆跳起来。 乔梁又闻到了苏妍身上的香味，搂着苏妍后背的手摸到了罩带，手指不由动了几下。 苏妍搭在自己肩膀的手稍微用了下力。 乔梁不由看了苏妍一眼，有些醉意的苏妍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几分火热和放肆，嘴角带着一抹风情的笑。 乔梁有些心跳，这位平日在电视屏幕上端庄优雅的美女播音主持，现在却如此娇媚。 一不小心，乔梁走错了步子，踩到了苏妍的脚，身体往前一倾，胸部正好挤压到了苏妍高耸的大团团。 我靠，好大，好有弹性！ 乔梁忙道歉，苏妍善解人意地笑笑，脸红红的。 这时袁立志唱完了，两人分开。 酒局结束，乔梁回到家里的时候十一点多了，章梅已经睡了。 乔梁洗了个澡，进了卧室，躺在章梅身边倒头就睡。 这是分居多日后，两人第一次同居。 一夜无话。 第二天乔梁醒来的时候，章梅不在家里，餐桌上有做好的早饭，还有一张字条：“看你睡得沉，没打扰你，我去妈家了，记得吃早饭。” 乔梁心里五味杂陈，尼玛，章梅要是不出轨该多好啊。 可惜。 吃过早饭，乔梁到江滨公园去锻炼身体，正活动着，接到了方小雅的电话。 “乔梁，我们集团今天举行文秘宣教人员培训，特邀叶心仪来讲课，中午在集团餐厅招待，你没事的话，中午一起来吃饭吧。” 乔梁答应下来，又想笑，叶心仪不愿意自己去，但方小雅邀请自己，叶心仪是没有办法的。 一会手机又响了，一看是姜秀秀打来的。 “姜主任好。” “乔主任好，我现在江州。” “啊，你什么时候来的？”乔梁很高兴，自己受伤姜秀秀精心照料了那么多天，对姜秀秀一直心存感激。 “我昨天来的江州，到市纪委办事的，办完事比较晚了，就住下了。” “你昨晚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昨天是周末，我怕影响你和家人欢度周末，就没打扰你。”姜秀秀的声音有些低沉。 “你现在哪里？” “江州宾馆。” “好，我过去看你。” 姜秀秀告诉了乔梁房间号，乔梁挂了电话直奔江州宾馆，去了姜秀秀的房间。 第58章 无助的女人 一见姜秀秀，乔梁吃了一惊，几天不见，姜秀秀瘦了，神情也很憔悴。 “姜主任，你怎么了？” 姜秀秀坐在床边，见到乔梁，眼圈倏地一红，接着低头不语。 乔梁见姜秀秀这样，想到松北临别那晚她郁郁的神情，猜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事对姜秀秀似乎打击很大。 乔梁坐到姜秀秀身边：“姜主任，别难过，有什么事和我说说，说出来心里就舒服了。” “我……我……”姜秀秀突然扑到乔梁怀里哭起来。 乔梁一时无措，只能不停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半天姜秀秀哭完，乔梁给她递过纸巾，姜秀秀擦擦红肿的眼睛，断断续续告诉了乔梁自己遇到的事情。 原来姜秀秀的婚姻出了问题，那个在南方做生意的老公有了钱，在南方又找了个女人，这女人最近怀孕了。 乔梁在松北临出院前那晚，这男人给姜秀秀打电话说了实情，说他不想和姜秀秀离婚，但也不想离开那女人，很快他要处理掉在南方的生意回松北发展，同时带那女人一起回来，在松北另买一套房子给那女人住，让姜秀秀面对自己同时拥有两个家的现实。 面对男人无耻的要求，姜秀秀既羞愤又伤恨，却又无奈。 松北就那么大一点小县城，等那男人带着大肚子女人回来，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自己堂堂一纪委干部，却遭此羞辱，即使离了婚，又有何颜面再在松北待下去。 可不在松北，自己又能到哪里去。 辞职远走，一个弱女子显然缺乏这勇气。 听姜秀秀说完，乔梁叹了口气，看来不光官场的男人发达了想换老婆，生意场也一样啊。 姜秀秀很可怜，那男人真厚颜无耻。 看着姜秀秀无助的样子，乔梁沉思片刻，心里突然一动。 “姜主任，不要难过，更不要哭，那种男人不值得你为他伤心，既然你打算和他离婚，那就要勇敢面对现实，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生活还得继续。” 姜秀秀抬头看着乔梁：“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照料乔梁这段时间，姜秀秀已经感觉出乔梁是个有思想做事稳重的男人，不由就对他有了信任和依赖。 “凉拌！”乔梁咧嘴一笑。 看乔梁笑地轻松，姜秀秀心情不由好了些，轻轻打了下乔梁：“别逗人家，帮我拿个主意嘛。” “主意我现在倒是有，不过我要先确定两件事。” “你说。” “你决意要和那男人离婚？” “对，以前感情就很淡漠，现在彻底没有任何感情了，必须离婚。”姜秀秀的口气很坚决。 “你想离开松北？” “是的，事情到了这样，我再也不想在松北呆下去了，不想整天被人家在背后议论纷纷戳戳点点。”姜秀秀叹了口气。 “那就好，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你离开松北。” “你要怎么做？” “这事我现在只有三成的把握，在事情没办成之前，你先别问了。” 姜秀秀眨眨眼，不知道乔梁要怎么操作，但既然他这么说，就不问了。 “那就多麻烦乔主任了，十分感谢。” “谢啥啊，你照料我那么多天，我还没回报你呢，再说这事也未必能成。” “照料你是组织安排的工作，无须谢，你帮我是私事，不管成不成，我都该感谢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松北？” “下午。” “好，中午我们一起吃饭，我带你参加一个饭局。” “啥饭局啊？” “美女饭局，都是大美女呢，秀色可餐。”乔梁笑起来。 姜秀秀也笑了，乔梁是个风趣幽默的人，和他在一起，很快就会忘掉烦恼忧愁。 中午，乔梁和姜秀秀去了正泰集团，直接去了餐厅。 见到方小雅和叶心仪，姜秀秀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乔梁在松北住院的时候，方小雅和姜秀秀就熟悉，见面都很高兴。 乔梁又互相介绍了叶心仪和姜秀秀，叶心仪对姜秀秀很友好，姜秀秀对叶心仪很尊敬，以叶心仪的级别，放在松北，可是不折不扣的县领导啊。 吃饭时大家闲聊，方小雅无意中问起姜秀秀家中兄妹几人，姜秀秀说只有一个妹妹，在县红十字会工作，负责救助贫困家庭和病人这一块。 一听姜秀秀这话，方小雅和乔梁眼神都一亮，对视了一眼，正好方小雅要去松北搞慈善救助白血病儿童，这下有熟人了。 看方小雅和乔梁对视眼神，叶心仪有些奇怪，他们怎么对姜秀秀的妹妹感兴趣了？ 趁叶心仪上卫生间的空，方小雅问姜秀秀要了她妹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说自己有意在松北搞慈善活动，到时直接去找她妹妹。 然后方小雅又说自己不想搞得大张旗鼓，越低调越好，让姜秀秀保密，姜秀秀很欣赏方小雅这样，欣然答应。 吃过午饭，姜秀秀和大家告别，直接回松北。 叶心仪下午还要讲课，方小雅请叶心仪和乔梁到自己办公室喝会茶。 进了方小雅高端大气的董事长办公室，乔梁边参观边啧啧赞叹：“小雅，你这办公室真奢华，这里面的东西，我奋斗一辈子恐怕也买不起。” 方小雅笑道：“你不用买，要是喜欢，改天我照这档次把你的办公室也搞一下。” “可别，你这么搞，是不想让我在官场混了，别说徐部长，就是叶部长也得把我生煎了。”乔梁冲叶心仪挤挤眼。 叶心仪撇撇嘴，哼，谅你也没这个胆。 这时方小雅的秘书进来，恭敬道：“董事长，唐朝集团的老板来访，见不见？” 大家一愣，互相看看，唐超来了，他来干什么？ 想到那晚唐超对自己耍流氓的事，方小雅就来气，干脆道：“不见，把他赶走。” 秘书刚要出去，乔梁道：“且慢。” 秘书站住看着乔梁。 乔梁想到唐超那晚和康德旺一起吃饭的事，想到唐超和宁海龙的关系，想到方正泰的车祸案子是宁海龙办的，想到唐超是唐树森的儿子，觉得他今天主动上门，应该是有事。 “小雅，唐超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这种人最好不要轻易得罪，既然他主动求见，见一下又何妨？” 方小雅沉思了一下：“那好吧，看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让他进来吧。” 秘书答应着出去了。 第59章 嚣张的唐超 叶心仪这时道：“唐超是来拜访你的，我和乔梁在这里似乎不妥，还是回避下吧。” 乔梁觉得叶心仪说的有道理，就点点头。 方小雅也点点头，打开里间休息室的门：“那你们就先在这里坐坐。” 乔梁边往休息室走边对方小雅道：“如果唐超敢对你有什么不轨行为，你就叫我，我教训他。” 方小雅笑了：“在我的集团里，他是没这个胆子的，你放心就是。再说我也不用叫，你直接在这屏幕上就可以看到的。” 方小雅边说边打开一个屏幕，屏幕上出现了办公室的全景。 没想到方小雅的休息室里还安了这玩意。 “老三前几天刚给我捣鼓的。”方小雅关好门出去了。 乔梁和叶心仪坐在休息室沙发上，环顾了下室内，房间很大，装饰豪华，带卫生间和阳台，中间一张大床，还有梳妆台衣柜什么的，家具都很高档。 方小雅加班晚了不回家，就在这里住。 然后叶心仪和乔梁看着屏幕，一会秘书领着唐超进来了。 唐超今天穿得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看起来倒是有些大老板的派头。 “方董事长，你好啊。”唐超满面笑容伸出手。 方小雅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没有起身，伸手一摆，淡淡道：“唐老板好，请坐。” 看方小雅对自己不冷不热，唐超也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往肥大的真皮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轻轻嘚瑟着。 秘书给唐超泡上茶，然后出去了。 “唐老板今天来我这里，有何贵干？”方小雅冷眼看着唐超，不紧不慢道。 “呵呵……”唐超干笑一声，“方董事长，看来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前些日子发生的那事，真不好意思，那晚我喝多了，一时酒后冲动，今天我是特地来道歉的。” 方小雅哼笑一声：“唐老板恐怕不是一时冲动，是酒后原形毕露吧？” 唐超一时有些尴尬：“这个……还望方董事长口下留情啊。” “我是实话实说，既然唐老板认识到自己错了，特地来道歉，那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就算过去了。”方小雅大度地摆摆手。 唐超心里来气，尼玛，自己主动来示好，这娘们竟然对自己如此无礼，太不识抬举了。早晚得把这娘们弄上床，到时候看她还这么嚣张不。 想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唐超压下火，皮笑肉不笑道：“既然方董事长说这事过去了，那我希望能和方董事长交个朋友。” 方小雅笑了：“唐老板想和我做什么样的朋友呢？” 唐超一看方小雅笑，来了劲头：“从我们两家集团来说，正泰集团和唐朝集团可以做生意场上的战略合作伙伴，从我和你个人来说，我对方董事长的卓越管理才能是很钦佩的，对方董事长的天姿国色是很仰慕的，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成为志同道合的亲密朋友。” 方小雅心里一阵恶心，冷笑一声：“唐老板，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对你和你的唐朝集团毫无兴趣，既不想和唐朝集团结成合作伙伴，更不想和你成为任何性质的朋友。” 唐超脸一拉：“方董事长，话不要说的太早，我劝你三思。” “这事我根本就不用考虑，绝无任何可能，唐老板还是死了这个心吧。”方小雅干脆道。 唐超火气上来了，眼珠子一瞪，这娘们尽竟然敢不给自己一点面子，在江州谁敢这么对自己？ “方董事长，我想提醒你一下，我爸爸是……” “你爸爸是谁和我有关系吗？”方小雅打断唐超的话，毫不客气道，“你爸爸就是省委组织部长，又怎么样？” 唐超一下被噎住了，尼玛，这娘们连省委组织部长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市委组织部长。 方小雅接着又说了一句：“唐老板，我建议你回去买一面镜子。” “买镜子干嘛？”唐超一时没回过味。 “买面镜子回家照照自己啊。”方小雅讥笑道。 看方小雅捉弄唐超，休息室里的乔梁和叶心仪忍不住想笑。 唐超怒了，靠，这娘们竟然如此嘲讽自己，吃了豹子胆了！ “方小雅，你特么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废了你！”唐超从沙发上蹦起来，挥舞着胳膊往方小雅身边走。 一看唐超要发邪，乔梁站起来打算冲出去教训唐超。 刚要出去，方小雅一按身边的按钮，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虎背熊腰的黑西装男子冲进来，虎目圆睁瞪着唐超。 原来方小雅早有预备，她的保镖就在附近。 唐超一看这俩虎背熊腰，顿时焉了，尼玛，他们一个就能轻易收拾了自己，何况是俩。 再说，现在是在方小雅的底盘上，自己耍横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忍一下。 “方董事长，有话我们好好说，好好说……”唐超边退回到沙发上坐下，边讪笑道。 方小雅哼了一声，摆摆手，俩虎背熊腰出去了。 休息室里，乔梁看了叶心仪一眼，叶心仪正抿嘴乐。 看乔梁看自己，叶心仪转头瞪了他一眼，接着恢复了常态。 乔梁一咧嘴，继续看着屏幕。 “唐老板今天还有什么事？没事我们的谈话可以结束了。”方小雅开始下逐客令。 “有，有，还有事。”唐超忙道。 “请赐教！” 唐超定定神道：“方董事长，前几天我去松北看文旅创业园，才知道文旅创业园旁边那一大片块地是你们集团准备开发的……” 听唐超提到松北文旅创业园，乔梁心里一动，联想到唐超和康德旺的饭局，难道康德旺找唐超，是想利用唐树森的关系把这个项目再弄过来？还是唐超想接手这项目？抑或是唐超和康德旺联手搞？ 方小雅眉头一皱：“是，不错，这块地是我们集团的，我们准备开发松北古城项目，你问这个干什么？” 唐超呲牙一笑：“我看中这块地了，卖给我吧，你们花多少钱买的，我出1.2倍的钱买下来。” 唐超打算把这块地和文旅创业园联合开发，那样赚头会更大。 方小雅柳眉一竖：“你看中了就得给你？凭什么？不行，你出2.1倍的钱也不卖。” “为什么不卖？” “不为什么，这是我们集团的地，我说不卖就是不卖。” 第60章 关系就是生产力 “方董事长，我劝你做个明白人，在江州，只要我看中的地盘，还从来没有拿不下来的，这次我想一定也不会例外。”唐超的声音有些阴冷。 方小雅毫不买账：“唐老板，我想这次一定是个例外。” “你想清楚了？” “我想得很清楚。” “不后悔？”唐超的口气里带着明显的威胁。 “我方小雅做事从来就没有后悔之说。”方小雅毫不示弱。 “好，好，方小雅，算你行，算你狠。”唐超咬牙切齿站起来，“给脸不要脸，莫怪我不客气了，咱们走着瞧。” “好啊，走着瞧，我就看你唐超能使出什么招术来。”方小雅冷冷道。 唐超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停住，回头看着方小雅：“看起来，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和你那个死去老子的臭脾气一模一样，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完唐超扬长而去。 乔梁和叶心仪走出来，方小雅正在沉思。 “唐超最后为何突然提起我爸爸来了……”方小雅喃喃道。 乔梁看了一眼叶心仪。 “你看我干吗？”叶心仪道。 “方小雅爸爸车祸的案子是你老公办的，这事你不知道？” 叶心仪皱皱眉头，自己当然是知道的，只是这个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方小雅又怔怔地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被方小雅看得有些不自在，突然想起一件事，心里不由一颤…… 下午叶心仪去讲课，乔梁离开正泰集团，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边琢磨着唐超今天找方小雅的事。 “小乔……” 一辆黑色轿车在自己身边停下，后车窗摇下，苗培龙。 “苗哥回来过周末了。”乔梁走过去。 苗培龙在县里上班，家属没去，周末回江州。 “自己在街上逛啥呢？”苗培龙打开车门下车。 “没事干，闲溜达。”乔梁笑笑。 “那我们一起溜达溜达。”今天天气不错，苗培龙也想活动下身体，冲司机摆摆手，轿车开走了。 两人边溜达边聊。 “苗哥最近在忙什么？” “在给马自营擦屁股啊。”苗培龙苦笑一下。 “那个文旅创业园的事？” 苗培龙点点头。 “听说马自营出事后，原来那家项目承包商的合同取消了？” “是的，马自营就是毁在那公司老板康德旺手里。” “那现在文旅创业园项目给谁干了？” “江州唐德文化产业开发公司。” “这公司什么关系能拿到这项目啊？”乔梁琢磨着，唐，唐超，德，康德旺。 苗培龙笑了下：“这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公司法人是唐超，你该知道是什么关系了吧？” 乔梁点点头，唐超果然插手松北文旅创业园的项目了。 “唐超是唐树森部长的儿子，只是唐超手里有一家唐朝集团，为何要再成立一家新公司来拿这项目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把这项目给唐德公司，是任书记给我打的招呼，他说的很含糊，我也不便多问。这个唐超的胃口很大，不只是要做前期5000万的项目，把整个中后期的项目都要去了。” “他们有这资质？” “有，而且很硬，一点不比之前康德旺那个公司的差。” “哦，厉害，大大的厉害……” 苗培龙呵呵笑起来。 和苗培龙分手后，乔梁继续边溜达边分析。 不出意外，这家唐德公司应该是唐超和康德旺联合成立的，老板是唐超，干活的是康德旺，然后赚的钱两人分。 唐超想做文旅创业园的项目，但唐朝集团没有这资质和技术，就想利用康德旺的资源和技术来搞。而康德旺虽然有人有技术，但却没有关系，拿不到项目。 于是这二人一拍即合。 对唐超来说，自己的关系就是生产力，就是投资，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从这项目中大赚一笔。 对康德旺来说，原来的公司不能接手这项目了，有唐超的关系，把自己原来公司的人和技术转移到新公司，这项目等于还是自己来做。虽然不能赚到全部利润，但以前自己承包的只是前期，现在是中后期的都做了，即使分成，赚的也要比以前多得多，实在是个合算的买卖。 唐超和康德旺的联合，表面上看是一种商业行为，但背后一定有唐树森的影子，说不定就是唐树森出谋划策这么做的。 而任泉，虽然出面的是唐超，但说不定他其实知道，做这项目的施工方是换汤不换药，但既然有唐树森的背景，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不知道算了。 如此，唐超会得到巨大的利益，康德旺从徐洪刚那里没有实现的目的，借助唐超实现了，自然会和唐超关系十分密切，自然会对唐超言听计从。 而唐超的背后，是唐树森。 越想，乔梁越觉得有必要告诉徐洪刚他这位老同学的事。 乔梁知道徐洪刚周末没回黄原，就打了他的手机，很快接通。 “徐部长，你现在方便吗？” “我刚回到办公室，这会没事，你有什么事吗？” 乔梁一听正好：“那我去你办公室，有两个事想给你当面汇报。” “好，过来吧。”徐洪刚挂了电话。 乔梁打了个车去了部里，直奔徐洪刚办公室。 周末办公楼里空荡荡的，很安静。 徐洪刚单身来的江州，住在江州宾馆专门给家不在江州的常委安排的套间，他平时不外出的话，除了在宿舍就是在办公室。 推开徐洪刚办公室的门，徐洪刚正在看文件。 见乔梁进来，徐洪刚抬起头笑道：“小乔，什么事要周末给我汇报啊？还是两个。” 乔梁关上门坐在徐洪刚对面的椅子上，轻轻呼了口气：“徐部长，第一个事和你个人相关，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 接着乔梁把那晚遇到唐超和康德旺一起吃饭，还有唐超下午到方小雅办公室，以及刚才从苗培龙那里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徐洪刚。 乔梁只说事实，不说任何自己的分析。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眉头微微皱起，自语道：“原来康德旺一直没离开江州……” 乔梁静静地看着徐洪刚。 徐洪刚沉思片刻，看着乔梁：“苗培龙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 “因为苗县长和李书记关系很好，他到报社喝酒的时候都是我安排，加上我和苗县长是老乡，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原来如此。”徐洪刚点点头，“这事你汇报的很好，很及时，我有数了。” 乔梁松了口气，看来给徐洪刚汇报是正确的，他心里有数就好。 第61章 要爬地更高 徐洪刚又道：“第二个事是什么？” 乔梁挠挠头皮：“第二个事，和我个人有关，我想请你帮忙的，不知该不该说，说了又不知道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呵呵，说，说来听听。”徐洪刚笑起来。 乔梁于是把姜秀秀的事情说了。 徐洪刚听了点点头：“嗯，姜秀秀照料你那么多天，虽然是组织派的，但人情总归是有的，她现在遇到这种事，确实让人同情，你想帮她是对的，说明你有情有义。” “是啊，女人遇到这样的事确实很可怜，我虽然想帮她，但能力又达不到，所以就给你汇报了，但又担心给你添麻烦。” 徐洪刚呵呵笑起来：“滑头，你就直说想让我把姜秀秀弄到市里来呗，还拐弯抹角。” 乔梁不好意思挠挠头，嘿嘿笑起来。 徐洪刚沉思片刻，直接按桌上电话机的按键，拨完摁了免提。 随即电话接通。 “连书记，下午好，我是洪刚。” “哦，洪刚部长啊，下午好。”电话里传来市纪委书记连正的声音。 “连书记这会说话方便不？” “方便，我在家里呢，洪刚老弟有什么指示？” “呵呵，我哪里敢指示你啊，是有事情要向老兄汇报。” “哎，汇报我可不敢当……” 两人在电话里调侃了一阵，然后徐洪刚道：“我有个事想麻烦下老兄。” “洪刚老弟但说就是，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那先谢过老兄了，是这么个事……”徐洪刚斟酌着，“我今天接到黄原一个要好高中同学的电话，他有个表妹在松北县纪委工作，最近因为婚姻出了问题，在松北待不下去了，想换个地方工作，我就想啊，她是纪委系统的，要换地方的话，到江州来比较合适，不知这事会不会让老兄为难……” “哦，这事啊，你那同学的表妹叫什么名字？” “姜秀秀，在松北县纪委办公室工作。” “姜秀秀，我知道她啊，我去松北纪委的时候她参加招待，和我吃过几次饭，这位女同志做事很稳重，待人很热情。” “认识那就更好了，怎么样，老兄，有难度没？” “你老弟找我的事，哪里敢有难度啊？” “哈哈……老兄真幽默。” “这事我琢磨下……”连正停顿片刻，“要是直接办手续调过来，需要走市县两级组织程序，会耽搁些时日，不如这样，先把人借调过来，手续随后再慢慢办，我这就给孔杰打电话，周一就让姜秀秀来市纪委报到。” 乔梁大喜，从县里调到市里，对很多人来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这两位大佬一个电话就办了，有权真好。 “老兄做事果然痛快，改天我请老兄吃酒。”徐洪刚道。 “吃酒免了，咱俩谁跟谁啊，再说我还有个事正想找你呢。” “哦，老兄请讲。” “我老婆有个多年要好的闺蜜，昨晚来家里找你嫂子玩，走后你嫂子说，她闺蜜有个亲戚在你们部办公室工作，叫岳珊珊，想让我给你打个招呼照下她，老婆大人吩咐的事不敢怠慢啊，我本想周一见面和你说下的，正好你给我打电话……” “这事没问题，老兄尽管放心。”徐洪刚爽快答应下来。 乔梁眨眨眼，徐洪刚找连正办事，连正正好也有事要找徐洪刚，真巧，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巧。 打完电话，徐洪刚看着乔梁：“成了，你回头告诉姜秀秀，让她周一来市纪委报到。” 乔梁忙感谢徐洪刚，徐洪刚摆摆手：“其实我该感谢你，你又该感谢姜秀秀，所以呢，等于我也欠姜秀秀一个人情，帮这个忙是应该的，举手之劳嘛。” 乔梁心道，对你来说的举手之劳，对很多人来说，可是求爷爷告奶奶也办不成的事。 乔梁感到了权力的巨大威力，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往上爬，要爬到徐洪刚这位置，不，要爬得更高。 徐洪刚又道：“你觉得岳珊珊这人怎么样？” “岳珊珊做事认真负责，待人热情周到，人缘人品都很不错。”乔梁忙道。 “嗯，好，我知道了。”徐洪刚点点头。 离开徐洪刚办公室，乔梁给姜秀秀打了电话，告诉了她徐洪刚和连正打电话的内容，姜秀秀刚回到松北，闻听喜出望外。 “乔哥，太感谢你了，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姜秀秀喜极而泣，声音有些哽咽。 听姜秀秀这么高兴，乔梁也很开心。 “秀秀，你安顿好松北的事，周一就来市纪委报到吧。” 不知不觉，两人之间改了称呼。 乔梁又告诉姜秀秀，她是徐洪刚在黄原的高中同学的表妹，到时候如果连书记问起来，不要说漏了嘴。 姜秀秀忙答应着。 周一上午，乔梁正在办公室忙着，接到了姜秀秀的电话。 “乔哥，我到市纪委报完到了。” “哦，分在哪个部门？” “三室。” 一听姜秀秀在张琳手下做事，乔梁一咧嘴。 “三室的主任张琳是个厉害角色，你在她手下可要小心点。” “哦，乔哥和张主任认识？”姜秀秀自然不知道乔梁被张琳带走调查的事。 “对，我和她认识，这娘们别看外表文雅端庄，却心狠手辣呢，外号黑寡妇……” 乔梁正起劲地说着，一抬头，叶心仪正站在自己跟前，不知她何时进来的。 “好了，我这边有事，不说了。”乔梁忙挂了电话，讪笑着看着叶心仪。 靠，叶心仪和张琳摸不透是什么关系，自己在背后说张琳坏话，竟然被她听到了，如果传到张琳耳朵里，这可不大好玩。 “乔主任在跟谁败坏张主任呢？”叶心仪哼了一声。 “没有啊，我没有败坏张主任啊，我在和一哥们聊天夸她呢。”乔梁忙道。 “哼，还狡辩，我都听到了。”叶心仪撇撇嘴。 乔梁慌了：“叶部长，看在咱俩关系不错的份上，你可别告诉张主任啊。” “咱俩怎么就关系不错了，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同事，你套啥近乎？想不到乔主任原来还有背后捣鼓人的爱好。”叶心仪讥讽道。 乔梁一时尴尬，又强词夺理：“其实我不是捣鼓，是在陈述事实，张琳办案难道不心狠手辣？难道大家不都在背后叫她黑寡妇？” “那不叫心狠手辣，叫公私分明严肃办案，有人在背后叫她黑寡妇，那说明那人做贼心虚心怀鬼胎。” “什么意思？你说我做贼心虚心怀鬼胎？”乔梁不高兴了。 第62章 李有为出来了 “有没有自己心里知道，还需要我说吗？你要不做亏心事，为何纪委的人会带你走，为何会挨处分？”叶心仪理直气壮。 乔梁一时哑口无言，又心里不服，看着叶心仪：“你如此护着张主任，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叶心仪一怔，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乔梁一看来了劲：“我那晚被张琳带走耽误了面试，是不是她故意想帮你的？是不是你们串通好的？” “你胡说，根本就没有这事。”叶心仪涨红了脸。 “没有这事你脸红什么？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心怀鬼胎。”乔梁更来劲了。 “你你……你血口喷人！”叶心仪急了，原来这家伙一直在怀疑这事，天大的冤枉啊。 “我血口喷人，哼，我看是你和张琳狼狈为奸陷害忠良，不用你不承认，等我查清这事，我要往上控告你们，要还我清白。” 虽然并没有任何证据，但乔梁还是不由自主把自己的怀疑当成了真的。 “好啊，你查吧，怎么查都行，清者清浊者浊，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叶心仪恢复了常态，看起来很坦然的样子。 看叶心仪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乔梁眨眨眼，艾玛，难道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难道真是巧合？ 可是，叶心仪和张琳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似乎猜到了乔梁在想什么，叶心仪转转眼珠，狡黠道：“实话告诉你，我和张琳就是普通的关系，在饭局上认识的，没有任何深交。” 一看叶心仪转眼珠，乔梁就知道她没说实话，这娘们不善于撒谎。 “叶部长，撒谎不是好孩子，你难道想做坏孩子吗？”乔梁呲牙一笑。 “你……你才是孩子！你才是坏孩子！”叶心仪一看自己撒谎被乔梁识破，脸一红，忙转身往外走，身后乔梁哼哼着，“我们都是好孩子，异想天开的孩子……” “好孩子，跟我走。”徐洪刚站在门口。 乔梁忙带上包跟徐洪刚走了。 徐洪刚到市中区参加一个活动。 路上徐洪刚接了一个电话，接完对乔梁道：“小乔，有为兄出来了。” “啊？”乔梁不由失声，回头看着徐洪刚。 “我刚接到的电话，有为兄因为能如实交代自己的违法行为，退赃积极，最后的结果是判一缓一，刚放出来。” 乔梁顿时激动起来，判一缓一就意味着李有为不用坐牢了，这是好事。 李有为能得到如此的从轻发落，显然是上面有人保，很大的可能是丰大年。丰大年可是李有为的老上司，怎么会眼看着李有为掉进去不伸手捞一把呢？何况丰大年也会担心如果不管不问的话，李有为在里面说出自己什么事。 乔梁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 “只是有为兄的饭碗和一世功名都没了，可惜啊。”徐洪刚叹息一声，“小乔，以我现在的身份，去看他有不便之处，你抽空代我去看看他吧，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受了不少苦。” 乔梁使劲点头，又为徐洪刚对李有为的情分感动。 下午从市中区回来后，乔梁买了两条中华和两盒上好的海参，去李有为家。 李有为烟瘾很大，这段时间在看守所肯定抽不到好烟。而且在看守所的日子很艰苦，需要好好补补身子。 想到副处笔试前天两人最后一次通话后，就再也没有联系，想到李有为出事后，自己天上地下的轮回折腾，乔梁很感慨，又很激动。 很快到了李有为家。 李有为家在市区一座小山脚下的连排别墅，周围环境很优雅。 这连排别墅是李有为到报社担任党委书记后，以集资建房的名义建的，住的都是报社领导层，李有为住在最东头，隔壁是文远家。 文远家门口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这是李有为当初的专车，文远主持报社工作后归他用了，当然文远早就换了司机。 司机小伙看到乔梁，摇下车窗恭敬地打招呼。 乔梁冲他笑了笑，然后准备按门铃。 这时文远家的门打开，文远走出来。 看到乔梁，文远皱皱眉头。 乔梁冲文远笑笑：“文总好，我来看李书记。” “他出来了？” “是啊，文总不打算去看看李书记吗？” “我没空。”文远又看着乔梁手里提的东西。 乔梁把东西往上一提：“这是我送给李书记的，文总喜欢吗？喜欢的话改天我买两条大丰收，外加两盒萝卜干送给你？” 文远白净的胖脸微微一变，靠，这混蛋在奚落自己！ 老子现在是唐树森的人，不用你猖狂，总有一天会让你难看。 文远冷着脸哼了一声，上车离去。 乔梁按门铃，随即李有为的老婆打开门。 李有为的老婆叫顾淑云，年龄和李有为差不多大，是个贤淑端庄的女人，在市档案馆上班，工作很清闲。 “哎呀，梁子来了，快，快进来！”顾淑云热情招呼乔梁进院子，又冲里面叫，“老李，梁子来看你了。” 随即李有为缓缓走出来。 看到李有为的第一眼，乔梁吃了一惊，随即鼻子一酸，眼圈一红。 这些日子不见，李有为像变了个人，瘦了起码有20斤，满头的乌发白了一半，额头的皱纹增加了很多，脸上写满了憔悴和疲倦，只是身板依然挺直。 看着不久前还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李有为成了这样，乔梁很感慨又很难过，很激动又很悲怆。 “老板……”乔梁话刚出口就哽咽了，眼泪终于没忍住，掉下来。 看乔梁这样，李有为很欣慰，又感动。 “梁子，来，进屋坐。” 进了屋，家里只有李有为和顾淑云，李有为的女儿在英国读书。 乔梁把带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李有为看着大中华摇摇头：“梁子，以后不要给我带烟了，我已经戒了。” “哦……”乔梁微微有些意外，李有为烟瘾这么大，竟然戒掉了，难得！ 顾淑云边给乔梁倒茶边叹了口气：“老李这么多年的烟能戒掉，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乔梁心里黯然，这福和祸比起来太小了。 “老板，我给你汇报下这段时间的情况……” “不用了，你嫂子都和我说了。”李有为摆摆手，“我知道徐洪刚来了江州，也知道你因为我的事受了牵连，考副处泡汤，还被文远发配到生活基地去养猪，幸亏徐洪刚……唉，梁子，都是我害了你，我毁了你的前程啊。” 李有为满怀歉意。 第63章 贵人 “可不要这么说，老板，我是你一手栽培起来的，这么多年，我心里对你唯有感激。我能和你同享福，自然也该和你同患难。”乔梁发自内心道。 李有为感动地点点头：“听说你和纪委的人硬抗了一天一夜，愣是什么都没说，唉，我还不如你，最后终于没扛住。” “这个三室的主任张琳十分可恶，这臭娘们太心狠手辣，你扛不住也是情有可原。”乔梁愤愤道。 “这事怪不得张琳，她是职责所在，怪就怪我不该伸手，伸手必被捉啊……”李有为苦笑。 这时顾淑云道：“梁子，你们聊，我出去买菜，今晚在家里吃饭。” 乔梁以前经常在李有为家里吃饭，顾淑云做菜很好吃。 顾淑云出去后，乔梁道：“徐部长想来看你的，但工作太忙，就特地让我代他来看你了。” 李有为点点头：“以徐洪刚的身份，现在来看我是不方便的，可以理解。” 在官场历练过多年，李有为一语道出真相。 乔梁不好意思笑了下，想在老领导面前撒谎，难啊。 “知道徐洪刚为何把你从山里捞出来吗？”李有为道。 “以前不知道，最近刚知道。”乔梁接着把真相告诉了李有为。 李有为听完点点头：“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个同学，想不到徐洪刚和你这同学还有这关系，看来你是命中注定要遇到贵人。” “我命里最大的贵人其实是你，方小雅只是巧合。” “在我出事前，我的确是你命里的贵人，但出事后，我成了你命里最大的祸害。” 乔梁忙摇头：“贵人就是贵人，即使期间有一些波折，但性质永远都不会改变。” “梁子，经历了这一场挫折，你似乎更成熟了，这话听起来似乎颇有些哲理。”李有为轻笑起来。 “老板，经历了这次磨难，我想你也会很快开始新生的。” “新生？我的新生在哪里呢？我要开始怎么样的新生呢？”李有为沉思着，像是问乔梁，又像是自问。 乔梁一时也沉默了，是啊，以李有为现在的身份，谁会用他？谁敢用他呢？ 昔日李有为在台上的时候，高朋满座，但现在是人走茶凉，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谁还会和他打交道。 虽然李有为倒台了，但乔梁对李有为的能力始终是很佩服的，李有为不光为政有一套，在管理和经营方面同样很有道道，担任报社一把手没几年，报社的广告收入连年翻番，印刷和发行也扭亏为盈，同时多元化经营也搞得红红火火。 那时李有为雄心勃勃，打算2年内成立省内第一家地市级报业集团。 没想到壮志未酬就栽了。 虽然李有为做事武断专行，但报社员工对他都很敬佩支持，因为他让大家的收入大幅上升了，干起来更有奔头了。 当然，文远和司胜杰几个人除外。 这时门铃响了，乔梁去开门，一看来人，有些意外，柳一萍。 柳一萍提着东西进来，向李有为问寒问暖。 “李书记，徐部长中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出来的消息，我一听好高兴，就赶紧来看你了。” 李有为有些感动，徐洪刚这小子够意思。 这时顾淑云买菜回来了，留柳一萍在家吃晚饭，柳一萍痛快答应了，去厨房帮顾淑云做菜。 夜幕降临，李有为家的餐厅里灯光温暖温馨，李有为和顾淑云坐在餐桌一边，乔梁和柳一萍坐在另一边，李有为开了茅台，顾淑云为大家倒上。 李有为举起酒杯，看着乔梁和柳一萍：“感谢二位，你们是我出来后最早来看我的，同时也感谢徐部长。” 乔梁和柳一萍举起酒杯，乔梁动情道：“老板，你受苦了。” “是啊，李书记，你在里面可是受了不少罪，朋友们都很关心你的。”柳一萍也举起酒杯。 “朋友……”李有为凄然一笑，一口干了。 大家都干了。 然后李有为道：“一萍，梁子，你们以后不要叫我李书记和老板了，我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再这样叫不好。” 柳一萍眨眨眼：“那……我以后就叫你李大哥吧。” “好，叫大哥好。”顾淑云道，李有为也点点头。 “我不，我叫老板习惯了，改口会很别扭，我以后还是叫你老板。”乔梁固执道。 李有为无奈笑了下，顾淑云眼神里带着感动，柳一萍眼神里则带着赞赏。 “乔主任，为你对李大哥的这份情义，我敬你一杯酒。”柳一萍举起酒杯看着乔梁。 “柳部长，你今天能来看老板，我很感动，我也敬你。”乔梁也举起酒杯看着柳一萍。 四目相对，乔梁看到柳一萍的眼神里似乎有一种别样的东西，心里不由一动。 大家边喝边聊，很快喝光了两瓶茅台。 李有为酒量很大，两瓶茅台自己喝了一瓶，乔梁和柳一萍、顾淑云喝了一瓶，顾淑云喝了不到一两，乔梁喝了有半斤，柳一萍喝了有四两。 柳一萍的脸红红的，醉意很明显，乔梁也略带醉意。 吃过饭，大家在客厅喝了会茶，然后告辞。 看柳一萍醉意浓浓，李有为叮嘱乔梁把柳一萍送回酒店，乔梁答应着，搀扶着柳一萍出来，柳一萍的车正在门口等着。 上车后，司机开车直奔酒店。 柳一萍这次来江州，没住江州宾馆，住在一家四星酒店。 柳一萍和乔梁坐在后座，柳一萍靠在乔梁身上，眼神直勾勾的，一言不发。 到了酒店，乔梁搀扶着柳一萍去了房间。 进去后，柳一萍一屁股坐在床边，眼神还是发怔，愣愣地看着乔梁。 “不能喝你就少喝，喝这么多干嘛？”乔梁倒了一杯水递给柳一萍。 柳一萍一口气把水喝光，然后道：“李书记出来了，我高兴。” “高兴也不能喝这么多啊，早点洗洗睡吧，我回去了。”乔梁准备走。 “不准走。” “干嘛？”乔梁回头看着柳一萍。 “坐下，陪我聊会天。”柳一萍拍拍身边的床，身体摇晃了一下。 “聊什么？”乔梁挨着柳一萍坐下。 柳一萍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乔梁，看得乔梁心跳加速，这娘们喝醉的样子真妖娆。 “我说，老这样看我干嘛？”乔梁吞咽了几下喉咙。 柳一萍醉醺醺晃晃脑袋：“乔梁，我今天算是明白了。” “明白啥了？”乔梁不解。 第64章 叫姐 “明白你是个好男人，有情有义的好男人。”柳一萍伸出手，手指在乔梁额头轻轻点了一下。 乔梁一咧嘴：“我本来就是，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对对，我是没发现，以前只觉得你帅气有才，没想到你对李书记这么有情义。” “李书记对我不薄，我有情义是应该的，是做人的基本品质。” “说得好，做人的基本品质。”柳一萍摇晃着脑袋，“但你可知道，在官场，有几个人还能保留着做人的基本品质……你可知道，有多少下属为了升官发财出卖上司的……所以，乔梁，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赞！” “谢谢柳部长点赞！” “不许叫我柳部长！” “那叫你什么？” “随你怎么叫，反正以后只有我俩的时候，不许叫官职。”柳一萍的身体软软靠在乔梁身上。 感受着风情少妇的火热娇躯，乔梁浑身燥热，尼玛，这可是平日威风凛凛的女部长啊，这会哪里有一点县领导的样子。 “那我叫你老柳？” “去你的，我有那么老吗？” “那叫小柳？” “讨厌，你还没我大呢。”柳一萍嗔怒地打了乔梁一下。 “那叫你一萍？” “嗯，可以。” “要不叫萍？”乔梁想笑，又有些心跳。 “好肉麻，太酸了。”柳一萍笑起来，“不然你叫我萍姐吧？” 乔梁叹了口气，女人总是喜欢人家叫姐：“算了，我还是叫你一萍吧，这样顺口。” “不行，叫姐，快叫姐。”柳一萍蹭着乔梁的身体。 “我不。” “你再说？” “我就不。” “我叫你就不，看我怎么收拾你。”接着酒劲，柳一萍把乔梁的身体往后一推，一下压在乔梁身上，伸手就挠乔梁痒痒。 “哎……别……痒啊……”乔梁挣扎着，和柳一萍在床上闹腾起来。 闹着闹着，两人停了，柳一萍压在乔梁身上，丰满的团团挤压着乔梁的胸口，压地乔梁有点上不来气。 我靠，柳一萍的团团好大。 柳一萍目不转睛看着乔梁，呼吸急促，突然把嘴唇凑过来，吻住了乔梁的。 乔梁瞬时浑身激动，边和柳一萍接吻边伸手搂住了她的身体，两手往下游，摸着柳一萍的臀部，好性感的臀啊，终于摸到了。 摸了一会，乔梁一个翻身把柳一萍压在身下，柳一萍火辣辣地看着乔梁。 乔梁二话不说，把手从柳一萍领口处伸了进去，一把握住。 我靠，果然是天然的，好肥好有弹性。 柳一萍的手往下摸索，握住了早已昂扬的柱子哥。 乔梁身体一颤，看来今晚能办柳一萍。 “办？”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嗯……”柳一萍满脸娇羞，又带着几分紧张和期待。 看着身下娇媚妖娆的少妇，乔梁蠢蠢欲动，伸手就撩柳一萍的裙子。 “邦邦——”乔梁刚摸到柳一萍光洁的大腿，突然有人敲门。 乔梁和柳一萍的动作顿时停住了，身体都一僵。 “谁啊？”柳一萍问了一句。 “柳部长，你手机落在车上了。”司机的声音。 “好的，等下。”柳一萍松了口气，推了下乔梁，乔梁忙下床坐到沙发上。 柳一萍下床整理好衣服，又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定定神，过去开门。 “柳部长，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司机把手机递给柳一萍，又看看坐在沙发上的乔梁。 乔梁冲司机点点头，笑了下。 柳一萍一看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家里打来的。 柳一萍忙到卫生间回电话，一会出来，神情焦急：“孩子突然发高烧，我得连夜赶回三江。” 乔梁一听，知道今晚办不成柳一萍了，孩子重要。 柳一萍带着司机急火火走了，乔梁憋着满腔欲火回了家。 章梅已经睡了，穿着透明的睡裙躺在床上，半遮半露的诱惑。 乔梁不想在章梅身上泻火，去卫生间洗澡，边洗边想着柳一萍撸了一发。 撸完，乔梁浑身一阵轻松，却又感到阵阵空虚。 第二天上班，乔梁给徐洪刚汇报了昨天去看望李有为的事。 “有为兄和文远住隔壁是吧？”徐洪刚问道。 “是的，昨天我去的时候，还遇到文总了，文总知道李书记出来了。” “文远怎么说的？” “我问文总看李书记了吗，文总说没空，然后就上车走了。” 徐洪刚点点头，轻轻笑了：“没空好，没空好……” 乔梁没听懂徐洪刚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五上午，乔梁和岳珊珊在办公室里忙着准备材料，为下周一召开的全市宣传部长会议做准备。 作为市委副书记，丰大年到时也要出席会议并讲话。 按说丰大年的讲话稿要由市委办公室秘书科给弄，但丰大年告诉徐洪刚，让宣传部来弄这个讲话稿，并特地说让乔梁来写。 似乎，丰大年知道了乔梁给吴惠文写讲话稿的事，有心领教一下。 除了丰大年的，乔梁还要写徐洪刚的讲话稿。 忙到中午，乔梁写完两个讲话稿，岳珊珊负责校对，校对完乔梁又看了一遍，觉得差不多了，打印出来。 中午两人还要加班弄其他材料，岳珊珊叫了外卖，两人边吃边聊。 “姗姗，我那天偶然听到连书记和徐部长通电话，连书记让徐部长关照你。” “哦……”岳珊珊大大的眼睛扑闪了几下，接着抿嘴笑。 “连书记说你有个亲戚是他老婆的闺蜜，真的？”乔梁试探道。 “既然连书记那么说，自然就是真的咯。”岳珊珊继续抿嘴笑。 乔梁眨眨眼，听岳珊珊这口气，似乎不是真的。 徐洪刚把姜秀秀弄成自己同学的表妹，连正说岳珊珊是自己老婆闺蜜的亲戚，似乎都有玄机，似乎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那么，岳珊珊和连正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岳珊珊不说，乔梁自然不知道，不过也不想继续问。 有时候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下午五点，终于把会议材料准备完，乔梁又安排岳珊珊去江州宾馆落实会议室和房间。 岳珊珊走后，乔梁松了口气，站在窗口，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一会，看到一辆轿车在楼前停下，张琳下来，蹬蹬往里走，姜秀秀跟在后面。 第65章 一挤一压 姜秀秀成了黑寡妇的跟班了，不知马自营的案子张琳办到什么程度了。 马自营是唐树森的心腹，不知张琳办案有没有遇到阻力。 李有为的案子张琳就抓住了两根金条，没有牵出其他事，不知张琳会不会心里不痛快。 张琳虽然办案手段很狠，铁面无私，但毕竟她只是三室的主任，只是个副处，不说市里，光纪委内部，书记、副书记都比她级别高，都能压住她，她要想随心所欲办一个案子，恐怕也不是那么自由。 正琢磨着，手机响了，姜秀秀打来的。 “乔哥，我跟张主任出去跑了一天，刚回来。” “嗯，这几天一直很忙吧？” “是啊，张主任工作起来是个拼命三郎，我这几天一直跟着她在忙。” “都忙啥的？”乔梁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姜秀秀有些迟疑。 乔梁意识到姜秀秀不方便在电话里说这个，忙道：“你们的工作内容需要保密，我理解的，呵呵，不说这个了。” 姜秀秀笑了下：“乔哥，今天是周末，我想请你吃晚饭，不知你……” “我方便，很方便！”乔梁打断姜秀秀的话。 早上离家前，章梅说约了童童周末去北部山区玩，今天下午出发，周日回来。 童童是章梅的闺蜜，长相普通，性格活泼，声音甜脆，在一家旅行社做导游，喜欢户外。 “哦……”姜秀秀略微有些意外，接着又开心道：“那好啊，下班后你去我宿舍，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行！”乔梁痛快答应下来。 接着姜秀秀告诉了乔梁自己宿舍的地址，原来姜秀秀就租住在市委大院附近一座公寓的16楼。 下班后，乔梁直接去了姜秀秀宿舍，刚要敲门，发现门虚掩着。 乔梁推门进去，一室一厅的房子，面积不大，但布置地很优雅。 “秀秀。” “哎，来了。”姜秀秀从厨房探出头，冲乔梁温存一笑，“乔哥，你先坐，自己倒水喝，我正在弄菜。” 乔梁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走进厨房，姜秀秀正在炒菜。 “嗯，真香。”乔梁站在姜秀秀身后嗅嗅鼻子，“秀秀，你的手艺可以去开饭店了。” “哈，乔哥不许取笑我。” “我说的是真的呢。”乔梁挽起袖子，“来，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的……”姜秀秀忙转身，厨房太小，正好和乔梁碰在一起，姜秀秀的胸部结结实实挤压到了乔梁的。 这一挤一压，姜秀秀的脸红了，乔梁也不大好意思。 “那还是你自己来吧，厨房太拥挤了。”乔梁出来又坐回到客厅，想到和姜秀秀刚才的亲密接触，心里涌出微妙的感觉。 很快姜秀秀做好了四个菜，放在客厅茶几上，又开了一瓶红酒，两人在沙发上挨坐在一起。 “不好意思啊乔哥，我这地方太小了，没有餐厅，只能在客厅将就了。”姜秀秀抱歉道。 “这有什么，小有小的好处，气氛更温馨呢。”乔梁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嘴里，“啧啧，好吃，好吃。” 姜秀秀开心笑了，边倒酒边道：“乔哥，周末你不回家吃饭，不怕你家里那位……” “她不在家，出去玩去了。”乔梁边吃边道。 “你那位在何处高就啊？” “市广电局。” “哦，原来你们两口子在一个系统啊，真不错，你那位一定很漂亮贤惠，对你一定……” “不谈这个，来，喝酒。”乔梁打断姜秀秀的话，举起酒杯。 看乔梁不愿谈自己老婆，姜秀秀微微一怔，接着举起酒杯。 “秀秀，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前天我请假回了一趟松北，离了。” “哦，孩子呢？” “没有孩子。” “没孩子？”乔梁有些意外。 “我们结婚后他就去了南方，聚少离多，我根本就没怀上孩子。”姜秀秀淡淡笑了下，“不过这样正好，省得有了孩子还要争抚养权。” 乔梁点点头，姜秀秀的情况跟自己和章梅的有点相似，没孩子离婚利索。 “秀秀，为你脱离苦海，干杯。” “乔哥，这杯酒我要好好感谢你，感谢你帮我开始新生活。” “呵呵，不要客气，应该的。” 两人碰杯干了，然后边喝边聊。 “乔哥，幸亏你提早叮嘱我，那天我去报到，遇到连书记，连书记问我和徐部长的关系了，我就按你说的回答的。” “嘿嘿，我这叫未雨绸缪。”乔梁得意笑了下，“这些日子你跟着张琳，她对你怎么样？” “张主任在工作上要求很严苛，但对下属还是很和善的，对我很照顾，我这房子还是她帮我找的。” “哦，看不出这黑寡妇还如此关心下属。”乔梁点点头。 “乔哥，你似乎对张主任很有成见。” “那当然，要不是这黑寡妇，我现在早就是副处了……”乔梁把张琳折腾自己的事简单说了下。 听乔梁说完，姜秀秀很意外又很惋惜：“想不到你和张主任还有这恩怨，想不到乔哥还有这巨大的起起落落。” “唉，都是命啊，天要灭我，没办法。”乔梁叹了口气。 “不过，乔哥，我觉得你很快还能再起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有能力，做事稳重，而且有情有义，何况你现在又是徐部长眼里的红人，假以时日，必定会青云直上。” “呵呵……”乔梁笑起来，“我们才认识几天啊，你就对我如此高看。” “其实不光我这么认为。” “还有谁这么看我？” “张主任。” “哦，张琳？” “是啊，张主任那次和我闲聊的时候无意中提起，说她办过那么多案子，唯一遇到的犟驴就是你，死活不开口，又说你其实很有能力，还很讲义气重感情，而且又刚救了徐部长……” 乔梁感到意外，黑寡妇竟然在背后如此评价自己。 沉默片刻，乔梁提醒姜秀秀：“秀秀，在张琳面前可不要主动提起我，不要让她知道咱俩关系不错。毕竟你对张琳还不了解，知人面不知人心啊。想起她折磨我的那一天一夜，我现在心里还打战。” “嗯，我知道的。”姜秀秀点点头，又道，“其实张主任最近很烦恼。” “她为何烦恼？” 姜秀秀犹豫了一下。 第66章 今晚别走了 “又牵扯到你们的工作，需要保密是吧，那别说了。”乔梁有些扫兴。 姜秀秀看乔梁不高兴，有些紧张，咬咬牙：“乔哥，我和你说了，你可一定要保密。” “不相信我就别说。”乔梁哼了一声，“把我当外人呢。” “我，我没有把你当外人的，我在江州没有朋友，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姜秀秀有些委屈，眼圈微微一红。 看姜秀秀这样，乔梁有些过意不去，这女人刚脱离苦海，需要安慰呢。 乔梁揽过姜秀秀，拍拍她的肩膀：“刚才我的话有些重，抱歉。” 姜秀秀靠在乔梁肩膀，感觉这肩膀如此温暖，让自己充满安全感。 “其实张主任的烦恼是因为马自营的案子。” 一听和马自营有关，乔梁来了兴趣：“马自营的案子到什么程度了？” “停滞不前，马自营除了承认收了康德旺的钱之外，其他什么都不交代。而张主任手里还有其他有关马自营问题的线索，于是就步步紧逼，但马自营就是不开口。正在张主任打算采取进一步措施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 “前不久的晚上，张主任加班回家正在吃饭，有人敲门，张主任打开门，敲门人不见了，门口却放着一个水果箱，张主任打开水果箱，里面满满一箱子钱，箱子里还放着一张打印的字条，上面只有一句话：请张主任高抬贵手放马自营一马。” “哦……”乔梁更加感兴趣了，“然后呢？” “张主任连夜给连书记打电话汇报了这事，然后第二天把这箱子钱上缴了。” 乔梁点点头：“看不出，张琳还很廉洁。” “不过张主任的麻烦随后就来了。” “怎么了？” “张主任不断接到恐吓电话，警告她不要不识抬举，如果再继续和马自营过不去，会让她后悔莫及。而且，张主任前天收到一个快递，打开一看，是一颗子弹……”说到这里，姜秀秀不由打了个冷战。 乔梁心里一震，是什么人对张琳软硬兼施要帮马自营？这人为什么要帮马自营？ “报警了没？” “报了，连书记亲自给市公安局局长打了电话，局长对这事很重视，专门安排市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宁海龙侦办此案，但对方的手法很隐蔽，目前还没查出什么头绪。” 又是宁海龙，乔梁想到了方小雅爸爸的车祸案。 真巧，乔梁边琢磨边摸出烟，姜秀秀摸起打火机给他点着。 乔梁深深吸了两口烟，眉头微微皱起，虽然不知道叶心仪和张琳是什么关系，但她们明显关系很好，而宁海龙和叶心仪又是两口子，按这层关系，宁海龙应该会全力侦破此案的，可为何又查不出什么头绪？ 还有，马自营是唐树森的亲信，宁海龙和唐超是铁哥们，宁海龙在侦办此案的时候，会不会考虑到这些因素呢？ 抑或是…… 想了半天，越想越头疼，尼玛，似乎很复杂啊。 “张琳现在对马自营的案子是什么态度？”一会，乔梁问姜秀秀。 “张主任的态度很坚决，排除干扰，一查到底。” 乔梁不由暗暗佩服张琳，这娘们做事真执着，有股和自己相似的韧劲。 “乔哥，不谈这个了，喝酒。”姜秀秀又给乔梁倒酒。 两人继续喝，很快一瓶红酒见底，乔梁没什么感觉，姜秀秀的脸微微红了起来，看乔梁的眼神有些闪烁。 吃过饭又聊了一会，乔梁看时候不早了，站起来打算走。 姜秀秀也站起来，脉脉地看着乔梁，胸口微微起伏着。 “乔哥……” “嗯。” “要不……你……今晚别走了……”姜秀秀脸红红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完紧紧咬住嘴唇，两手放在小腹绞在一起。 似乎，姜秀秀是鼓足勇气说这话的。 看着姜秀秀楚楚娇羞的样子，乔梁心里微微一荡，却又摇摇头。 “为什么？”姜秀秀有些失落，“莫非乔哥不喜欢我？” 乔梁摇摇头：“你这么乖顺温柔，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只是，我刚帮了你，现在和你做那事，似乎有趁人之危之嫌，这不符合我做事的风格，所以……” 乔梁感觉自己现在是装逼，但某些时候，逼还是有必要装一下的。 听乔梁这么说，姜秀秀更喜欢这男人了，一下扑到乔梁怀里，搂住乔梁的脖子，在乔梁耳边呢喃着：“傻哥哥，即使……即使没有你这次帮我，人家也早就……早就喜欢你了……” 虽然如此说，但姜秀秀内心不得不承认，此次乔梁的帮忙，大大加深了自己对他的好感。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一听姜秀秀这话，乔梁没有顾忌了，一把抱起姜秀秀进了卧室…… 后面的事顺理成章。 这一晚，乔梁在姜秀秀成熟母性的身体上不知疲倦，肆意发泄着生理的本能和欲望，姜秀秀如水的温顺和柔情从给了他极大的安慰和满足。 天色微明时，结束又一次鏖战，乔梁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心满意足地吸着。 姜秀秀偎在乔梁怀里，脸贴在乔梁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这个雄壮的男人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猛烈和满足，姜秀秀此刻感觉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但姜秀秀随即又不安，幽幽道：“乔哥，我突然感觉对不住你家里那位……” “不要提她。”乔梁打断姜秀秀的话，“你，我，都没有任何对不住她的地方。” 姜秀秀抬起头，看乔梁脸色有些发冷，心里困惑，不说了，直觉乔梁的婚姻不幸福。 这样一想，姜秀秀心里的不安减轻了。 抽完一支烟，乔梁又把姜秀秀摁在身下，看着她。 姜秀秀含情脉脉地看着乔梁，满脸都是柔顺和风情。 此时，乔梁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感觉仿佛过去从未感觉，这感觉让他再次兴奋。 乔梁深呼吸一口气，重重压了下去…… 下午2点，吃饱喝足的乔梁离开姜秀秀公寓。 他们一直睡到12点才起床，然后吃午饭，吃完在沙发上又干了一次。 有生以来，乔梁第一次在女人身上释放地如此彻底，很尽兴。 姜秀秀同样很满足，乔梁是自己的第二个男人，在床上的表现太威猛了，和乔梁比，前夫简直就是个废人。 不由感慨自己虚度了几年的婚姻时光。 不由庆幸自己遇到了乔梁。 乔梁边走边想，何谓情欲，应该就是激情和欲望的结合吧，彼此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释放欲望，那才是完美的。 而自己和章梅，似乎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自己有情有欲，章梅却没有。 其实章梅不是没有，是对自己没有。 想来觉得悲哀，又觉得自己可怜可笑，有种被愚弄欺骗的感觉。 第67章 身心都在颤抖 走不多远，迎面遇到了季虹。 “小乔，你这是……”季虹看看乔梁，又看看他身后的公寓。 乔梁忙道：“虹姐，我有个大学同学住在这里，我中午去他那吃饭了，刚吃完出来。” 季虹点点头，又凑近闻了下：“中午没喝酒？” “没，昨天喝多了，胃不舒服。” “哦，你可要注意身体啊，少喝酒少抽烟。”季虹关心道。 “嗯嗯，我听虹姐的。”乔梁忙点头，又道，“虹姐，你这是干嘛去？” “今天天气不错，我出来走走的。” “怎么没和楚哥一起啊？” “老楚昨天下午和几个钓友约着去北部山区钓鱼去了，要明天才回来。” 乔梁一愣，昨天下午，北部山区，怎么楚恒的时间去向跟章梅一样？ 和季虹分手后，乔梁边琢磨边走，想起章梅说和童童一起北部山区的，就想找童童问下。 可自己和童童平时不联系，没有童童的电话。 乔梁知道童童工作的旅行社，摸出手机打了过去。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吗？”电话里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 “请问童导在吗？” “童导带团去新疆了，前天下午刚走，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乔梁心里一震，童童前天下午就离开江州去了新疆，章梅却说昨天下午和童童一起去北部山区玩，显然在撒谎。 而楚恒，昨天下午也去了北部山区。 这说明了什么？这意味着什么？ 一直深埋于心底的那种时隐时现的直觉，此时突然冒了出来。 这直觉让乔梁恐慌，甚至恐惧！ 这恐慌和恐惧让乔梁的身心都在颤抖。 至此，乔梁觉得自己不能再回避这直觉了，必须也只能面对。 虽然要面对，但乔梁此时并没有确凿的把握，甚至自欺自人地想，这或许只是巧合。 虽然一厢情愿想认为是巧合，但乔梁还是决定采取行动。 似乎，到了揭开奸夫真面目的时候了。 如何验证奸夫的身份呢？ 乔梁沉思片刻，想到夹在笔记本里的那根卷毛…… 周一上午，全市宣传部长会议在江州宾馆召开。 会议为期两天，参加会议的有市委宣传部领导、各县区宣传部长、市直宣传系统各单位负责人。 市委宣传部各科室负责人列席会议。 按照会议议程，上午的会议由徐洪刚主持，丰大年在会上做重要讲话。 丰大年讲完话后，不再参加下午和第二天的会议，随后会议由楚恒主持，徐洪刚在会议结束时做总结讲话。 虽然徐洪刚要在会议结束时讲话，但讲话稿却早已弄好了。 丰大年在讲话的时候，乔梁坐在下面仔细听着，他完全是按自己写的讲话稿念的，只是中间停顿下来发挥了几句。 丰大年讲完后，徐洪刚强调了几点，无非是要认真领会贯彻丰书记的重要讲话精神，要把丰书记的重要指示落实到实际工作中去之类的，都是官场套话。 乔梁心里暗笑，什么丰书记的重要讲话精神，是自己的。 会议过程中，乔梁不时看着坐在主席台上的楚恒，每个开会的人面前都放着一瓶矿泉水，楚恒面前那瓶一直没打开。 乔梁希望楚恒能打开喝几口。 上午的会议快结束的时候，乔梁离开会场，去餐厅落实中午就餐的事。 落实完乔梁往会议室赶，刚到会议室门口，会议结束，大家正陆续往外走，徐洪刚陪着丰大年走在前面。 乔梁站在门口等大家先出来。 徐洪刚看到乔梁，伸手一指，对丰大年道：“丰书记，这就是乔梁。” 丰大年停住，上下打量着乔梁，脸上带着沉稳的表情。 乔梁感觉丰大年身上的官气很大，比徐洪刚大不少。 这是一种在官场历练多年造就的强大气场。 “你以前是在报社跟着李有为干吧？”丰大年慢条斯理道。 “是的，丰书记。”乔梁恭敬道。 “在来报社之前，在三江工作吧？” “是的，我最早在三江县委宣传部做事。”乔梁继续恭敬道，看来李有为以前在丰大年面前提到过自己。 “嗯。”丰大年微微点了下头，眼神动了下，接着就往前走，徐洪刚忙跟上。 乔梁呼了口气，正要进会议室，柳一萍正好出来。 “乔主任，走，吃午饭去。” “你们先去，我整理下会场就过去。” 等大家走光了，乔梁进了会场，工作人员正忙着整理会场，为下午的会议做准备。 乔梁直奔主席台，岳珊珊正站在主席台上，背对自己打电话。 乔梁几步走到楚恒座位前，一看那瓶矿泉水，盖子打开了，里面的水少了一些。 乔梁直接把盖子拧上，把这瓶水放到包里。 刚做完这些，岳珊珊打完电话回过身。 “姗姗，你带人把会场整理好，然后直接去餐厅。” 岳珊珊答应着。 然后乔梁出了会议室，边往餐厅走边给老三打了个电话：“老三，我在江州宾馆开会的，有个事找你，你过来下。” “什么事？” “过来再告诉你。” “靠，搞的还挺玄乎，好吧，一会到。”老三嘟哝着挂了电话。 乔梁快速吃完饭，问服务员要了个黑塑料袋，把那瓶矿泉水和夹有奸夫卷毛的笔记本放在一起，去了宾馆门口。 一会，老三开车来了，停在宾馆门口。 乔梁上车，把黑袋子递给老三，老三打开看了下，一瓶喝过的矿泉水，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笔记本。 “老五，啥意思？送我的定情物？” “去你的，这笔记本里有一根卷毛。” 老三翻了下笔记本，看到了那本卷毛。 “日，怎么像是吊毛？” “不是像，就是。” “靠，你送我吊毛干嘛？”老三瞪眼看着乔梁。 “我怀疑这根卷毛是喝这瓶水的人的，你帮我去做个dna鉴定，验证一下。” 老三明白了，点点头，又看着乔梁：“这根毛从哪来的？你为何要鉴定这个？” “我从家里卧室的床上发现的，我想知道是谁的。”乔梁低沉道。 “我靠，你怀疑章梅有外遇？”老三睁大了眼。 “不是怀疑，是肯定。”乔梁阴沉着脸，老三是自己铁哥们，这种事无须对他隐瞒。 “你肯定这根毛不是你的，也不是章梅的？”老三仔细看着那根卷毛。 “对，肯定。” 老三嘴巴半张：“我日，没想到你被老婆戴了绿帽。” “少废话，你抓紧去给我鉴定。” “好，好。”老三答应着，又很感慨，一直以为乔梁的婚姻很幸福美满，没想到被老婆戴了绿帽，而且还不知道奸夫是谁，这家伙够倒霉的。 第68章 很勾魂 老三开车走了，乔梁直接回房间休息。 下午和第二天上午的会议，是听取各县区宣传部长，以及市直宣传系统各单位负责人工作汇报，下午徐洪刚要做总结讲话。 上午的会议结束，吃过午饭，大家从餐厅出来回房间休息。 乔梁和叶心仪、柳一萍走在一起。 “乔主任，县委宣传部办公室有一份文件要我捎给你，你去我房间拿一下？”柳一萍转过脸，冲乔梁挤了下眼。 “嗯，好。”乔梁点点头，直觉柳一萍有事。 到了柳一萍房间门口，柳一萍对叶心仪道：“叶部长，要不要来我房间坐坐？” “不了，我回房间休息会。” 叶心仪的房间在柳一萍隔壁。 叶心仪进了自己房间，乔梁进了柳一萍的房间。 进了门，乔梁看着柳一萍：“啥文件？” “屁文件。”柳一萍边笑边关门。 乔梁笑了，坐在沙发上，柳一萍过来坐在乔梁对面。 两人突然都沉默了，都不由想起那晚在酒店里的事。 “现在知道是天然还是人工的了？”柳一萍打破沉默，嘴角带着一抹隐笑。 “知道了，纯天然，好大，摸起来好有感觉。”乔梁感慨道。 “去你的，没正经。”柳一萍嗔怒地伸手打了乔梁一下，乔梁嘿嘿笑起来。 “昨天丰书记的讲话稿是你给写的吧？”柳一萍转移话题。 “你怎么知道的？” “一听就是你的语言风格，自然就猜出来了。” “你连我的语言风格都能听出来，厉害。”乔梁一竖大拇指。 “我要没这点本事，还能当宣传部长？”柳一萍有点得意。 “你的本事确实不小，虽然是女同志，但工作上却一点都不输于男的，甚至比很多男部长干得还出色。” “谢谢夸奖，可惜你的夸奖不管用啊，要是徐部长这么夸就好了。” “我在徐部长面前也是这样夸你的，徐部长似乎很赞同呢。” 柳一萍眼神一亮：“真的？” 乔梁肯定地点点头。 柳一萍来了神采：“徐部长在你面前还提起过我什么？” “别的似乎没有。”乔梁摇摇头。 柳一萍眨眨眼：“对了，这次广电局和报社的一把手配置，怎么袁立志扶正了，文远没动静呢？” “这个你得问徐部长。” “徐部长就没在你面前流露过什么？” “这个……”乔梁沉吟着。 “别卖关子，咱俩是什么关系啊，别对我隐瞒。” “咱俩是什么关系？” “你说呢？”柳一萍似笑非笑。 “我说，咱俩是同行和朋友关系。” “不完整，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姐弟关系，我是你姐。”柳一萍抿嘴笑。 “我还以为你要说是男女关系呢。” “去去，没发生呢。” “怎么样才算发生？放进去射出来就是了？” 柳一萍伸手又打乔梁：“我靠，你这人说话好直白。” “都是过来人，不需要遮遮掩掩啊。” 柳一萍脸色微红：“好了，别逗了，快和我说说。”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 “别问那么多。”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乔梁笑起来。 “哼，就你鬼精。”柳一萍撇撇嘴。 “其实袁立志这次能顺利扶正，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能力，当然，也有其他一些因素，而这些因素是不便说出来的。而文远这次扶正泡了汤，既有历史的原因，也有现实的因素。”乔梁道。 “历史的原因是什么？” “你懂的。” 柳一萍转转眼珠，似乎明白了什么。 “现实的因素呢？” “现实的因素就是他能力不够，不能胜任报社一把手的位置。” 柳一萍皱皱眉头：“这话说的太冠冕堂皇，徐部长说的？” “不，我从徐部长的言语中感觉出来的。” “既然文远不能扶正，那为何报社没有配置其他人来担任一把手呢？” “显然是徐部长觉得，在目前的正处干部中，暂时没有合适的人。” “为什么只是在正处干部中？” “我的感觉是，因为副处来担任报社一把手的话，属于提拔，而提拔干部，是要市里统一搞，单独提拔显然不合适。” 柳一萍点点头：“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徐部长想等市里统一提拔处级干部的时候，再提名报社党委书记？” “徐部长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应该是。” 柳一萍抿抿嘴唇：“在宣传系统目前的副处中，徐部长有没有在你面前流露出对谁更重视？” “我觉得似乎是你。” “为什么？” “因为三区八县的宣传部长，徐部长唯一问我此人如何的，只有你，我夸赞了你一番后，徐部长还表示了赞同。” 柳一萍面露喜色，乔梁对自己真够意思。 乔梁此时明显感觉到，柳一萍是很想进步的，她盯上了报社党委书记的位置。 但柳一萍现在并没有从徐洪刚那里得到什么明确的信息，又不能找徐洪刚问，就找自己打探。 柳一萍显然知道自己现在是徐洪刚眼里的红人，从自己这里，是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的。 乔梁道：“其实进步的机会每个人都有，但却不是谁都能抓住。” “你这话的意思是……” “你注意到没有，上午你发言提到三江县在大力发展红色旅游、大力弘扬红色历史的时候，徐部长看你的眼神很专注？而且眼皮还跳了几下。” “这个我倒是没注意。” “柳大部长，细节决定成败啊。”乔梁意味深长道。 柳一萍顿悟，不由对乔梁高看了几眼，这家伙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却如此注意观察领导的一举一动，具备一名出色下属的优秀素质，怪不得徐洪刚如此赏识他。 柳一萍又领悟到，要想进步，光有徐洪刚的看重还不够，还要拿出具有说服力的东西，让领导提拔的理由充分，让大家口服心服。 柳一萍突然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了，不由暗暗佩服，又感激乔梁，这家伙的提醒太重要了。 “老弟，实在太感谢你了。”柳一萍有些兴奋。 “柳部长不要客气。” “说过了，只有我俩的时候，不要叫官职，叫我姐。”柳一萍嗔怪道。 “你才比我大一点，叫姐不爽，还是叫你一萍吧。” “不行，大一天也是大，叫姐。” “一萍。” “听话，叫姐啊。” “柳一萍！” 柳一萍无可奈何：“好吧，随你了。” 乔梁看看时间：“再有十分钟就要开会了。” “嗯，我去卫生间洗把脸。”柳一萍站起来去了卫生间。 乔梁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出去，柳一萍叫道：“等我一起走。” 乔梁站住，靠在卫生间门榜，看着柳一萍洗完脸对着镜子擦唇膏。 柳一萍转头冲乔梁温存笑了下。 这一笑很勾魂。 乔梁走到柳一萍身后，看着镜子：“好漂亮的少妇。” 柳一萍风情地笑了下，身体往后动了下，丰满的臀部正好顶在乔梁下面。 乔梁小腹往前一挺，柳一萍嗔笑一下：“坏蛋。” “感觉到了没？”乔梁的心跳加速，硬了。 第69章 比家里那位强多了 柳一萍回手摸了一把，不由呼吸急促，尼玛，好大好硬，比家里那位强多了。 柳一萍感觉自己下面有些发热，两腿有些发软。 让柳一萍这么一模，乔梁忍不住了，一把撩起柳一萍的套裙，伸进手往下一扯…… “嗯……”柳一萍兴奋地哼了一声，臀部微翘，扶着洗手台。 乔梁裤子拉链一拉，摁住柳一萍的丰臀，身体往前一挺，火急火燎就要进去…… “邦邦——”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接着外面传来叶心仪的声音，“柳部长，要开会了。” 乔梁和柳一萍一愣，靠，关键时候掉链子，叶心仪早不敲晚不敲，偏偏这会敲门。 上次要办柳一萍的时候被司机打搅了，这次是叶心仪，真倒霉。 乔梁快速提上裤子，柳一萍忙提上内内，放下裙子，梳了下头发，出了卫生间，打开门。 乔梁静静地站在卫生间里。 “叶部长，我这就走。” 叶心仪看了一眼屋内：“乔主任呢？” “他拿了文件就走了。” “哦，那好，我卫生间的马桶坏了，借你的卫生间方便一下。”叶心仪说着就要往里走。 乔梁一听吓坏了，我靠，自己还在里面呢，被叶心仪发现可不得了。 “啊——”柳一萍也吓了一跳，不由叫出来，叶心仪要是发现乔梁在里面，那可就坏事了。 “怎么了？柳部长。”叶心仪奇怪道。 “啊，真巧啊，我卫生间的马桶也坏了，正打算去你房间借用一下呢。”柳一萍灵机一动。 “哦，确实巧，那我们去会议室那边的公共卫生间吧。” “好的好的。”柳一萍松了口气。 乔梁也松了口气，柳一萍的脑瓜子真好用。 柳一萍和叶心仪刚要走，卫生间里突然传来手机的铃声，乔梁的手机来电话了。 乔梁慌了，摸出手机一看，是徐洪刚打来的。 我靠，早不来，晚不来，徐洪刚偏偏这时候来电话。 自己这时候是既不能接，也不能拒接，接不接都要露馅。 “咦，这是怎么回事？”叶心仪看着柳一萍。 “啊，我手机落在卫生间了。”柳一萍忙打开卫生间的门进来，乔梁忙闪到门后。 柳一萍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冲乔梁使了个眼色，乔梁会意，立刻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却不说话，里面传来徐红刚的声音，“小乔……” 铃声没了，柳一萍拿着手机出来，关上门和叶心仪走了，边走叶心仪边道：“柳部长，看你脸色怎么红红的？” “呵呵，睡了一觉，房间里太热，闷的……” “这倒也是……” 这边乔梁擦擦额头的冷汗，开始接徐洪刚的电话：“徐部长……” “刚才我叫了你好几遍，怎么不说话？”徐洪刚责备的声音。 “应该是信号不好，我也一直在叫你呢，你那边也没声音。”乔梁忙道。 “嗯，看来信号确实不好。”徐洪刚接着开始安排事，“下午的会议结束后，晚饭你安排各县区宣传部长和我一桌，其他副部长和市直单位的负责人一桌……” 乔梁忙答应着，然后徐洪刚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乔梁长出了一口气，听外面没动静了，悄悄打开门，左右看了看，迅速离开去了会场。 进会场的时候，楚恒正好宣布开会。 看乔梁进来，叶心仪眨眨眼，看看乔梁，又看了一眼柳一萍。 乔梁若无其事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柳一萍则神态很正常。 “下面由徐部长做重要讲话。”楚恒说完，大家都鼓掌。 然后徐洪刚开始讲话，先按讲话稿念了半天，对两天的会议进行了系统总结，然后脱稿，对各位的发言进行简短点评。 谈到三江县的时候，徐洪刚道：“一萍部长在发言中提到，三江最近在大力发展红色旅游，在大力弘扬红色革命历史，我认为这非常重要，非常符合当前的主旋律，这说明，三江县委宣传部的工作思路很明晰，一萍部长很有战略眼光……” 徐洪刚大大夸赞了柳一萍一番，柳一萍很高兴，更加坚定了自己下一步要做的事，更加感谢乔梁对自己的提示。 同时，想到刚刚差点被乔梁插进去，觉得既刺激又遗憾，不由看了乔梁一眼，乔梁也正在看她。 两人对视，都微微一笑。 叶心仪注意到了两人的微妙表情，心里奇怪，这俩人是啥意思？ 一会徐洪刚又点评到了报社：“江州日报社这些年，无论在宣传上，还是在报社自身的建设经营上，都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走在了全省地市报的前列，这和报社党委一班人的团结努力是分不开的，和带头人的辛勤付出是分不开的。对报社的历史和现状，我们要用辩证的观点来看，功是功，过是过，不能因为现在的某些过错就否定过去的成绩……” 大家都听出徐洪刚话里有话，明摆着在赞扬李有为。 文远的神情有些尴尬，楚恒则神态很平静，他早就料到徐洪刚会这么讲。 徐洪刚继续道：“对报社目前的工作，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保证平稳发展就好，在市委没有任命新的党委书记前，报社现有班子成员要团结一致，继续维持以前已经证明成功的发展思路，确保报社的各项事业稳定发展……” 大家又听出，徐洪刚这话既有对李有为之前工作的肯定，又有对文远的敲打。 文远的神情更尴尬了。 楚恒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徐洪刚这话还是不出他的意料。 楚恒很明白，徐洪刚现在说不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文远已经彻底投靠了唐树森。 乔梁看着文远白白的胖脸有些涨红，心里暗笑。 柳一萍也暗笑，文远不能扶正好啊，自己要努力争取报社党委书记的宝座。 然后徐洪刚继续点评其他单位，点评完继续照稿子念。 徐洪刚讲了两个多小时，讲完后楚恒做总结，要求大家认真领会徐部长的重要讲话精神，回去后要抓紧贯彻落实，接着就如何落实徐洪刚的讲话精神提了几点要求。 然后散会，大家去餐厅就餐。 徐洪刚和各县区宣传部长一桌，楚恒等其他副部长和市直单位的负责人一桌，乔梁和岳珊珊等工作人员一起吃。 酒过三巡，气氛开始活跃，大家开始穿插走动，随意敬酒。 徐洪刚来到乔梁这一桌，和大家碰杯，和岳珊珊碰杯的时候，徐洪刚道：“小岳这几天很辛苦，干得不错。” “谢徐部长夸奖。”岳珊珊道。 看徐洪刚单独夸奖岳珊珊，其他工作人员都很羡慕。 第70章 因为我恋旧 乔梁觉得岳珊珊是沾了自己的光，没有自己找徐洪刚办姜秀秀的事，徐洪刚怎么会特意关注岳珊珊呢？ 又觉得自己欠了徐洪刚的人情，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拜托的事，徐洪刚就不会找连正，自然也不用欠连正的人情关照岳珊珊。 其实自己欠徐洪刚的不止这一个人情，他把自己从山里捞出来是更大的人情，虽然这人情是方小雅的。 又想到自己救了徐洪刚的命，似乎他们互相欠对方的人情。 随即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从来都是下属欠上司的人情，上司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欠下属人情的。 徐洪刚喝完走了，一会孔杰过来找乔梁喝酒。 “乔主任，看你身体恢复地这么好，我很高兴。” “我在松北养伤期间，承蒙孔部长多多关照，十分感谢。” “呵呵，应该的，我刚兼着宣传部长，对宣传部人不熟悉，就特地安排纪委办公室的姜秀秀去照顾你，只要乔主任满意就好啊。” “姜主任照顾地很好的。”乔梁想起住院期间姜秀秀无微不至的照料，想起上周末和姜秀秀的一夜缠绵，心里涌出一阵温暖和温馨。 “对了，姜秀秀不在县纪委工作了，刚借调到市纪委，这事你知道了吗？”孔杰道。 “知道了，前几天在办公楼里遇到她了，才知道她借调的事。” “不知姜秀秀交了什么好运，连书记专门给我打电话要人，看来她下一步要正式调过去了，哎，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孔杰有些感慨。 乔梁暗笑，随着点头：“是啊，是啊。” “其实乔老弟最近也是交了好运呢。”孔杰笑道。 乔梁笑笑，知道孔杰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救了徐洪刚，所有的人都认为自己交了好运，只是这好运是自己用命换来的。 乔梁突然想，那天自己要是先救叶心仪，再救徐洪刚，结果会如何呢？徐洪刚还会感激自己对自己如此好吗？ 这似乎是个很有趣的问题，似乎答案不好明确。 第二天上午，乔梁正在办公室喝茶，接到了老三的电话。 “老五，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什么结果？”乔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揭开奸夫真面目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二者没有任何关系。” 老三的话让乔梁感到意外，一阵巨大的轻松之后，又有失落。 为什么轻松？为什么失落？乔梁一时难以说清。 和老三打完电话，乔梁心里充满困惑，竟然会是这个鉴定结果，难道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难道自己的直觉毫无缘由？难道真的不是他？ 琢磨了半天，仍然难以消除这怀疑。 心里突然一动，难道问题出在矿泉水瓶上？ 想到这里，乔梁去了江州宾馆，找到负责接待那天会议的副总经理。 “徐部长有一份重要文件那天落在会场里了，找了半天没找到，徐部长特地让我来问问，你们这边的服务员有没有见到？” 副总经理一听，忙找服务员去问，大家都说清理会场的时候没见到。 “乔主任，是不是参加会议的其他人拿错了呢？”副总经理小心翼翼道。 乔梁皱起眉头：“开会的人我都问了，都说没见呢。” “哦，这就麻烦了，要不我调一下那天会场的监控视频，看一看？” “我看可以。”副总经理这话正中乔梁心怀。 副总经理带乔梁去了监控室，监控人员调出那天会议的监控内容，回放给乔梁看。 乔梁仔细看着，重点目标放在楚恒身上。 回放到第一天上午的会议，乔梁发现楚恒一直没有动那瓶矿泉水。会议结束的时候，大家往外走，工作人员开始整理会场，这时岳珊珊走上主席台，拿过楚恒座位前的那瓶矿泉水，拧开盖喝了几口，然后来了电话，接着放下矿泉水瓶去接电话…… 乔梁恍然大悟，我草，这水是岳珊珊喝过的，怪不得是那鉴定结果！ 乔梁刚刚有些打消的怀疑，顿时又高度凝聚起来，奸夫是楚恒的可能性依然很大，不能解除对他的怀疑！ 乔梁耐着性子看完全部视频，然后对副总经理说也可能是徐部长放到其他地方去了，回去再找找。 离开江州宾馆回到办公室，乔梁又给老三打电话：“那根毛呢？” “做鉴定用了啊。” “全用了？” “全用没全用不知道，不过即使没全用，做鉴定的人也会把剩下的扔掉。” “找不到了？” “废话，半根吊毛，到哪里去找？” “啊，我的毛啊！我的毛没了！”乔梁心凉了，大叫起来。 那根卷毛是用来验证奸夫身份的重要线索，就这么没了。 “靠，你的毛在还你身上，大呼小叫啥啊。”老三哭笑不得，挂了电话。 叶心仪正好路过，进来道：“听你刚才说什么猫，你的猫丢了？你还养猫？” 乔梁脑袋发涨，我靠，老子说的是吊毛，哪里是猫。 但又不能告诉叶心仪是吊毛，只能点头：“是啊是啊，我养的猫丢了，我好难过。” 叶心仪眨眨眼，这家伙竟然还喜欢小动物，蛮有爱心嘛。 “我家里有两只小猫，要不送你一只？”叶心仪好心道。 乔梁摆摆手，心神不宁道：“不要，我只要我的那根。” 叶心仪皱起眉头：“猫都是论只，你怎么论根呢？” 乔梁回过神：“哦对对，猫是论只，我说错了。” “真不要？” “真不要。” “为什么？” “因为我恋旧。” 叶心仪点点头，这家伙的话似乎有道理，自己也恋旧。 叶心仪不由想起那个人，心里顿时涌出惆怅，郁郁地走了。 乔梁一天都垂头丧气，尼玛，搞鉴定搞出这么一个结果，物证没了，线索丢了，下一步该如何验证奸夫的真实身份呢？ 一时想不出好办法。 下班后，老三约乔梁吃饭。 “老五，要不要我对章梅采取技术手段，查找奸夫？” 乔梁心里一动，随即又否定了，老三目前的主要精力是帮助方小雅调查她爸爸车祸的真相，那是大事，不能让他分心。 而且，万一老三调查章梅的事被她发觉，章梅非骂死老三不可，说不定还会借这事到部里大吵大闹，到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你还是集中精力帮小雅吧，我这边的事自己来。” “那好吧。”老三点点头，又道，“其实我觉得，既然你已经知道章梅出轨了，那就干脆离婚算了，没有必要非去查奸夫是谁，这对你真的有好处吗？” 乔梁苦笑摇头，老三不知道这其中复杂的内情，自然会如此说。 看乔梁摇头，老三骂了一句：“我看你特么是犯贱，自讨苦吃。” 乔梁继续摇头苦笑。 乔梁此时不会想到，就在他绞尽脑汁想验证奸夫身份的时候，有个人也没闲着。 第71章 露馅 这个人就是季虹。 和乔梁不同的是，季虹要找的不是奸夫，而是奸妇。 和楚恒结婚以来，季虹对自己的婚姻一直是很满意的，老公仕途顺畅，夫妻关系和谐，物质上又很丰裕，做官太太还很风光。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楚恒一直想要个儿子，虽然两人这些年一直在努力造人，自己的肚子却始终没能大起来。 季虹和楚恒一起去医院检查过，两人都没查出什么问题。 那到底为何怀不上呢？ 季虹心里暗暗着急，有了孩子婚姻才会更稳固。 季虹着急，楚恒也很焦躁，自己这么大年龄了，季虹再不给自己生儿子，机会越来越渺茫了。 楚恒虽然焦躁，却不会在季虹面前有任何流露。 以前季虹对楚恒是很放心的，自己比他年轻，又有姿色，在夫妻生活上自信能让楚恒满足。 但季虹却忘了一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最近几个月，季虹的自信开始有了动摇，每次想和楚恒同房，楚恒总是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推辞。 一开始季虹还没怀疑什么，认为楚恒是工作太操劳，加上到了这个年龄，体力精力跟不上了。自己虽然在那方面有需求，却也只能忍着。 真正让季虹起了疑心的，是那次从新马泰旅游回家后，下午在给楚恒洗衣服的时候，在楚恒衣服上发现了几根女人的长头发，自己的头发短，显然不是自己的。 联想到楚恒许久不和自己做那事，季虹感觉楚恒应该在外有了女人，只是不知那女人是谁。 季虹为此愤怒又恼羞，表面不动声色，暗地开始琢磨那女人是谁。 季虹首先琢磨的就是楚恒周围有姿色的年轻女人，不由就想到了章梅。 但季虹随即又否定了，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楚恒是乔梁和章梅的媒人，两家关系这么好，而且章梅是楚恒的前下属，乔梁是楚恒现在的部下，楚恒再荒唐，也不能对章梅下手。 那这女人会是谁呢？ 季虹琢磨了一段时间，决定找个私家侦探暗地调查一下。 季虹找的私家侦探叫王笑，一个看起来精明的年轻小伙。 听季虹说完情况，刚开侦探所不到一周，正愁没有客户的王笑心花怒放，一派胸脯，大大咧咧保证半个月内给季虹圆满答复，保证不会打草惊蛇。 看王笑一副大包大揽自信的样子，季虹不由就相信了，先给他付了一半的酬金，剩下的事成后再给。 随即王笑就开始暗中跟踪楚恒。 这天是周六，晚上，宁海龙在一家海鲜店设宴约几个朋友聚会，邀请了楚恒。 楚恒打车到了海鲜店门前，宁海龙正在门口等候，见楚恒来了，忙过来开车门，恭敬道：“楚哥来了。” 宁海龙对楚恒是很尊敬的，在唐树森的自己人圈子里，楚恒不论是官职还是年龄，不论是资历还是和唐树森亲近的程度，都当之无愧是老大。 楚恒笑呵呵下车往里走，宁海龙跟着往里走的时候，出于职业习惯，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由就看出点猫腻，马路对过停着一辆白色轿车，开车的年轻人正冲海鲜店方向探头探脑。 这白色轿车刚才还没有，楚恒到了之后才出现的。 多年的刑警经历，让宁海龙不由就有些敏感，边和楚恒上楼边道：“楚哥自己来的？” “我不自己来难道还带着美女？”楚恒打趣道。 宁海龙呵呵笑起来，眼珠转了转。 进了楼上的单间，宁海龙的两个手下在，恭敬地和楚恒打招呼。 一会唐超和金鼎建筑公司的老板金涛也到了，还带着4个花枝招展的美女。 大家入座，楚恒坐在上首，4个美女穿插在坐在男人中间，大家开始吃吃喝喝起来。 在座的男人里，楚恒唯一看不上眼的就是金涛，虽然他现在是建筑公司的老板，但因为是混黑道的，楚恒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楚恒和大家谈笑风生，唯独不大搭理金涛。 金涛不以为意，主动走到楚恒跟前殷勤端酒，一口一个楚哥热乎地叫着。 看在宁海龙和唐超的面子上，楚恒倒也没怎么让金涛难堪，端的酒都喝了。 酒过三巡，楚恒出来上卫生间，宁海龙跟出来，放完水到窗口往下看了看，路灯下，那辆白色轿车还在，那年轻人正坐在车里摆弄着单反相机。 “楚哥，你过来看看。”宁海龙把楚恒叫到窗边，伸手往下一指，“这辆白色轿车里的年轻人你认识不？” 楚恒凝神看了一会，摇摇头：“不认识，怎么了？” “这年轻人跟着你来的，一直没走。” 楚恒眉头皱起来：“你确定？” “确定。” 楚恒想了想：“似乎，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也有这么一辆白色轿车停在我家楼下附近，车里坐着个人，不过我没注意那人长的啥样，不知道是不是这年轻人。” “楚哥，很大的可能，这小子在跟踪你。” 楚恒眉头皱地更深了：“他跟踪我干嘛？什么人指使他这么做的？”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楚恒看着宁海龙眨眨眼：“你想办法查下这小子的来路，好弄不？” “太简单了，这事包在我身上。” 两人回了房间，又喝了几杯酒，然后宁海龙起身把两个手下叫出去，低声说了几句，两个手下点点头，接着下楼。 宁海龙接着回到房间，笑呵呵道：“支队有个紧急的案子要办，那两个人先回去了，我们继续喝。” 边说宁海龙边冲楚恒使了个眼色。 楚恒明白了，微微一笑。 酒足饭饱，金涛做东请大家到皇家夜总会玩，唐超积极响应，于是大家一起去。 出了海鲜店，马路对过的那辆白色轿车和年轻人都不见了。 楚恒看看宁海龙，宁海龙点点头。 到了夜总会，金涛要了个豪华大包，4个美女，每人陪一个男人，唐超搂着美女又唱又跳，金涛搂着美女又亲又摸，宁海龙和楚恒则坐在一起继续喝酒，两个美女一人一边负责倒酒。 一会宁海龙来了电话，他站起来出去接电话。 接完宁海龙进了隔壁的空包房，给楚恒打了电话，随即楚恒也进来了。 宁海龙关上包房的门，对楚恒道：“楚哥，这小子是个软皮蛋，被我那两个手下弄到队里，刚吓唬了几下，还没动刑，就一五一十都招了。果不其然，这小子是跟踪你的。” 第72章 将计就计 “这人什么来历？跟踪我干什么？”楚恒沉声道，边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宁海龙道：“这小子叫王笑，刚开了家私人侦探所，主要承接婚外情调查业务，他跟踪你的主要目的是调查你外面有没有女人。” “谁雇的他？”楚恒又吸了一口烟。 “嫂子。” “什么？”楚恒夹烟的手抖了一下。 “是的，确实是嫂子。”宁海龙叹了口气。 楚恒有些发愣，自己雇私家侦探调查季虹，没想到她也雇了私家侦探调查自己。 如此，季虹是对自己有了怀疑，怀疑自己在外面有了女人。 想到一旦季虹知道那女人是谁的后果，想到一旦季虹恼羞成怒把这事闹地满城风雨，楚恒心里一阵紧张，又后怕，幸亏宁海龙发现了王笑，不然这事很难收场。 楚恒随即又冷静下来，季虹既然雇私家侦探调查，说明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这女人是谁。 想到这里，楚恒心里有些安稳，对宁海龙道：“王笑还交代了什么？” “他还说今天下午跟踪你去了郊外一个度假山庄，录了一些视频……” 楚恒心一紧：“视频呢？” “在内存卡里，他把内存卡交出来了，我的手下马上就把内存卡送过来。” “你手下看那内存卡里的内容没有？”楚恒紧盯着宁海龙。 宁海龙摇摇头：“我特地叮嘱手下直接把内存卡带过来，任何人不准看。” 楚恒松了口气，接着笑了下：“其实也没啥，我下午去郊区度假村看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的。” 宁海龙笑笑没说话。 一会宁海龙的手下来了，把内存卡交给楚恒，楚恒把小小的内存卡拿在手里，感觉这内存卡像一枚重磅炸弹，再度后怕。 楚恒直接进了卫生间，把内存卡扔进马桶，放水冲走了。 然后楚恒出来坐在沙发上，继续抽烟，边沉思着。 宁海龙让手下出去，然后坐在楚恒身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楚哥，这个王笑，你打算怎么发落？” “怎么发落……”楚恒沉吟片刻，心里一动，干脆将计就计。 楚恒附在宁海龙耳边低语了一阵。 听楚恒说完，宁海龙笑了：“行，楚哥，就按你说的办。” 楚恒叹了口气，接着苦笑：“我这也是没办法啊，也是为了家庭稳定，这都是你嫂子逼的，她太多疑了。” “是啊，楚哥，我理解，完全理解。”宁海龙边点头边暗笑。 第二天中午，季虹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来，在一家茶馆和王笑见面。 这段时间，季虹在唐朝集团工作突然积极起来，原来不需要她亲自出差的业务都主动去，为的就是让自己不在家，为王笑的调查提供更多机会。 “小王，我委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王笑此时惊魂未定，想起昨晚在里面的遭遇就心惊胆战，艾玛，那些刑具太可怕了，那些人太凶狠了，得罪了他们，自己生不如死啊。 看来私人侦探这碗饭自己吃不了，打发完这女人的事，抓紧改行卖麻辣烫去。 王笑定定神，按他们教自己的话开始说：“大姐，我想祝贺你。” “祝贺？祝贺什么？”季虹不解。 “祝贺你有个好老公啊。”王笑像背书一样开始说起来，“这段时间，我一直暗中在跟踪你老公，本来想找到他出轨证据的，结果发现，你老公实在是个忠于婚姻的好男人，你出差不在家的时候，他除了在单位上班，就是参加一些应酬饭局，喝完酒就回家……” 季虹怔怔看着王笑。 “有一次，一家企业的老板请你老公吃饭，吃完一起去夜总会唱歌，给你老公安排了一个漂亮小姐，那小姐主动往你老公身上贴，结果你老公生气了，一把推开那小姐，满面怒容离开了夜总会……” “哦……”季虹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本来我想拍下视频给你看的，可当时那场合，我又担心被人发现露馅，就没敢拍。说实话，我当时心里挺感动的，多好的男人啊！又觉得你实在不该怀疑你老公的，大姐实在是多心了……” 看王笑说的绘声绘色信誓旦旦，季虹不由就信了，下意识里就愿意相信，谁不希望自己的老公对自己忠诚呢。 随即季虹又觉得不大对头：“那我老公衣服上的长头发怎么解释？” “这个很好解释，应该是在我刚才说的那种类似的场合，小姐往你老公身上贴的时候弄上去的，这并不能成为你老公出轨的证据啊。” 听王笑说的也有道理，季虹不由点点头，难道自己真的冤枉楚恒了？他许久不和自己做那事，或许真的是因为工作太操劳，体力精力跟不上。 季虹突然觉得有些歉意，自己实在是多心了，实在不该怀疑楚恒的。 本想通过私家侦探调查老公出轨的证据，没想到调查出一个好男人。 季虹把剩下的酬金给了王笑，然后离开了茶馆。 王笑拿着钱如释重负，终于完成任务了，艾玛，吓死宝宝了！ 季虹回到家，楚恒正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看电视。 “出差回来了？” “嗯。”季虹答应着，放下行李，坐到楚恒跟前，看着楚恒。 “这么看着我干嘛？”楚恒呵呵一笑。 季虹没说话，却涌进楚恒怀里，抱着楚恒的腰，把脸贴在楚恒的胸口。 “出差是不是很累啊？待会我给你放热水洗个澡，好好休息下。”楚恒轻轻抚摸着季虹的头发，又拍拍她的背。 季虹虽然身材和脸蛋一直保持地很好，但毕竟是35岁的女人了，岁月不饶人啊，和那个女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想起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厮混的情景，想着那女人年轻火热的娇躯，楚恒心里不由摇曳，家花真的是不如野花香啊。 虽然那女人一直想做家花，但楚恒心里很明白，目前是绝对不可以的，她现在承担着自己的安排的任务。 想到这里，楚恒低头吻了季虹一下。 季虹搂得更紧了，喃喃道：“老楚，你对我真好！” 楚恒再次笑了，笑得很放松，又充满自信。 晚饭后，楚恒和季虹一起到江滨公园散步，正好遇到乔梁和老三在那里溜达。 见到老三，季虹主动打招呼：“哎，小杨，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看到季虹，又看看楚恒，老三立刻意识到，他就是幕后雇自己调查季虹的官员老公楚恒。 老三心里有些紧张，干笑了一下。 第73章 热心人 季虹接着对楚恒道：“老楚，我去新马泰旅游的时候，小杨和我一个团，他可是个热心人，一路上跑前跑后帮我提行李。” 楚恒不动声色看着老三，微微一笑，又看着乔梁：“你们是……” “我们是大学舍友。”乔梁回答。 楚恒点点头，眼皮轻轻跳了下，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看楚恒这表情，乔梁意识到，楚恒应该猜到老三是自己雇佣的那私家侦探了，说不定早就知道。 而今天楚恒知道了老三和自己的关系，说不定会怀疑，老三告诉了自己他雇私人侦探调查季虹的事。 大家闲聊了几句，然后楚恒和季虹就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老三问乔梁：“你和他们很熟？” “是的，我和章梅就是楚部长的媒人。” 老三点点头，若有所思。 周一上班，楚恒把乔梁叫到办公室。 “小乔，你那个舍友小杨，是做什么的？” 乔梁感觉楚恒在装糊涂，道：“他现在开了家私人侦探所。” “哦，这小伙看起来很精干聪明。”楚恒夸了一句，接着道，“你们关系很铁？” “还不错。” “小杨的职业很有意思啊，你们在一起，他会不会经常聊一些客户的事情呢？”楚恒带着很感兴趣的样子问。 乔梁摇摇头：“这家伙嘴巴很严，我倒是很想知道一些，可他从来不说，说要恪守职业道德。” 楚恒点点头：“那看来他是职业道德模范了。” “可惜他没有参评的资格，不然我看行。”乔梁笑起来。 楚恒也笑了，接着转移话题：“李有为出来了，你没去看看他？” “去了，在他家吃了顿饭。” “他现在状态如何？” “还可以吧。” 楚恒叹了口气：“唉，这个老李，在里面一定受了很多苦，我倒是想去看看他的，可在这个时候，以我现在的身份，去看他有诸多不便之处，只能等等了。” 乔梁觉得楚恒这话说的很假，徐洪刚不能去看李有为，那是因为他的位置太高，确实有不便之处，你一个处级干部有什么不便的？ 又琢磨，楚恒这话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呢？还是想让自己转告给李有为？ 想想觉得是前者，李有为现在是一只奄奄一息的病虎，楚恒根本不用在乎他。 自从对楚恒起了疑心，虽然那根卷毛鉴定失败，但乔梁感觉自己对楚恒的看法，在不知不觉发生着变化。 这种变化到底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会出现如何的结果，此时乔梁没有多想。 中午，方小雅约乔梁一起吃西餐。 两人坐在西餐厅一个安静的角落，边吃边聊。 “乔梁，前几天我了趟松北，找到了在县红十字会工作的姜秀秀的妹妹，把救助白血病儿童的事谈妥了，很巧，他们提供的名单里，就有那个肇事者司机的女儿。” “很好，什么时候开始救助？” “过几天就去，一共救助20名，我打算拿出600万，每个孩子30万，如果不够的话，还可以后续追加，直到这些孩子康复。” “不错不错，大善人啊，赞！”乔梁伸出大拇指。 方小雅笑起来：“其实我救助的目的不纯啊，假公济私。” “也不能这么想，不管你真实的目的如何，但这些孩子得到救助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你这么说，让我有些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慰。” 乔梁笑起来，接着又道：“你接手集团有些日子了，现在工作都理顺了吧？” 方小雅摇摇头，叹了口气：“不顺啊。” “怎么不顺了？” “因为管理理念不同，加上集团内部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集团董事会的元老前段时间集体向我发难，总裁首当其冲。”方小雅苦笑。 乔梁有些意外：“你是董事长，集团你说了算，他们还能把你怎么着？” “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我控股集团，但活也要大家来干不是？如果大家集体撂挑子，我不就成了光杆司令？” 乔梁一听这话有道理，担心道：“那你打算怎么应对那些元老？” 方小雅干脆道：“杀一儆百，杀鸡儆猴，前些日子我刚把总裁解聘了，现在我兼着总裁。” “那你会很累的。”乔梁关心道。 “累有什么办法，没有得力的人帮我，我只能自己多出力了。不然你来集团做总裁，协助我管理集团？”方小雅半真半假道。 乔梁忙摆手：“总裁我可干不了，让我来管理你的集团，集团破产指日可待。” 方小雅苦着脸：“那我就只好继续劳累了，唉，没人帮没人疼，累死算了。” “你可以物色新总裁啊。” “要想找个精通管理经营之道的总裁，哪有那么容易，你有没有认识的合适的人选，忙我推荐一个。” “我……”乔梁迟疑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人，心里一亮。 李有为！ 李有为在报社这几年，把报社的管理经营搞得有声有色，报社的经营收入，短短几年，就从全省地市报倒数第一成为排头兵，如果不是这次出事，报业集团的成立也指日可待。 而且，李有为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处理各种人际交际关系很有经验。 还有，这次出事，也会让李有为总结教训，在各方面会更加成熟老练。 虽然李有为在官场栽了，但并不妨碍他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经营管理者。 想到这里，乔梁把李有为的情况向方小雅做了全面详细的介绍，包括和自己的关系。 听乔梁说完，方小雅沉思起来。 乔梁安静地看着方小雅，知道方小雅对集团总裁的人选是要做慎重考虑的，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关系到整个集团的兴衰。 自己只是给方小雅推荐，供她参考，至于用不用，要方小雅来决定。 半天方小雅轻轻呼了口气：“我想见见李有为，什么时候合适？” “他现在赋闲在家，随时都可以。” “好，我们现在就去。”方小雅是个急性子。 “等下，我先给他说一声。”乔梁接着给李有为打了电话，说自己的大学同学方小雅想去拜访他。 李有为此前已经从乔梁口里，知道方小雅通过徐洪刚帮助乔梁的事，虽然没见过面，却对她早已有好感，欣然同意。 乔梁和方小雅吃完西餐，接着就去李有为家。 第74章 小人物的悲哀 路上方小雅道：“第一次拜访你老领导，不能空手去，他抽烟不？” “以前烟瘾很大，现在戒了。”乔梁回答。 “哦，戒了好，我看你最好把烟也戒了。” “我偶尔抽几支，谈不上烟瘾，不用戒。” “狡辩。”方小雅笑笑，“既然他戒烟了，那喝茶不？” “喝，还喜欢喝浓茶，以前茶叶都是有人送，估计现在够呛了。” “现在也同样有人送，我送。” 乔梁笑起来：“回头我也送。” 经过一家茶叶店，方小雅进去买了两盒高档雀舌。 到了李有为家，李有为和顾淑云都在家。 简单的介绍后，李有为对方小雅的看望表示感谢。 “李大哥，你是乔梁尊敬的老领导，我是乔梁最要好的大学同学，我来看你是应该的。”方小雅道。 “梁子因为我的事受了牵连，幸亏方董事长出手相助，我其实也该代梁子感谢你。”李有为客气道。 “李大哥不必见外，乔梁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管不问，而且，正巧徐部长来了江州。” “是的，很巧，没想到你和徐部长是亲戚。”李有为欣慰道。 “其实乔梁受点挫折也不是坏事，年轻人嘛，就是要多摔打摔打。”方小雅笑起来。 乔梁一咧嘴，方小雅说这话的口气像是老人筋。 李有为也笑了：“方董事长如此年轻，就能领导一家大型集团，实在是后生可畏。” “哪里啊，我只是接了爸爸的班，年轻毛嫩，经验不足，还望前辈多指点指教。”方小雅谦虚道。 “我是一个失败的落魄者，是万万不敢指点指导方董事长的。”李有为凄然一笑。 “李大哥这话小妹不敢苟同，虽然李大哥在官场遭遇了滑铁卢，但这并不妨碍李大哥是一位出色的经营管理者，我可是从乔梁口里知道了李大哥在报社的出色业绩的。” 李有为看了乔梁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这时李家来了几个顾淑云娘家的亲戚，客厅里一下拥挤热闹起来。 顾淑云忙着接待娘家来客，李有为邀请乔梁和方小雅到书房聊。 李有为的书房古香古色，书橱里放满了各种书籍，书桌上放着一本书。 方小雅拿起来看了下：“李大哥，你在看这本《卓有成效的管理者》？” “是的，闲来无事打发时间。”李有为点点头。 “这本书是现代管理学之父彼得.德鲁克写的，李大哥对这方面的内容感兴趣？”方小雅看着李有为。 “呵呵，一直就很有兴趣，这本书我看过两遍了，现在是第三遍温习。” 方小雅随手翻了下，里面有不少地方做的勾划和点评。 方小雅放下书，坐在李有为对面，饶有兴趣道：“李大哥看这本书有什么体会呢？” “在这本书里，德鲁克提出一个重要的定律：管理者的效率，往往是决定组织工作效率的最关键因素。因此，在管理别人之前，你必须学会管理自己。德鲁克也给出了有效管理者应该具有的6个特征……”李有为看方小雅对这本书颇感兴趣，来了谈话的兴致。 方小雅目不转睛看着李有为，认真听着，不时插话提问几句。 看方小雅和李有为谈得热乎，谈的内容自己又不感兴趣，乔梁有些无聊，就出了书房，客厅里，顾淑云和娘家来的亲戚正聊得火热，自己更插不上话。 乔梁于是出来，在李有为家门口随意溜达，边活动身体。 正活动着，文远家门打开，报社财务中心主任郭强出来了。 郭强原来是财务中心普通会计，后来被李有为一路提拔成了主任，属于李有为在报社自己人圈子的核心层。 看到乔梁，郭强低头快步往反方向走，想抓紧离开。 “郭主任！”乔梁在背后喊住他。 郭强站住转身，装作刚看到的样子：“哎，乔主任啊，我刚才没看到你。” “郭主任是真没看到呢？还是装作没看到？”乔梁似笑非笑走过来。 郭强从文远家出来，显然是来给他送礼的。 李有为倒了，郭强投靠新主了。 郭强应该不是第一次来给文远送礼，说不定李有为一倒就投靠了文远。 乔梁心里一阵悲哀，世态炎凉，人都是很现实的。 听乔梁这么说，郭强有些尴尬：“我是真没看到乔主任，呵呵，乔主任在这里是……” “我来看李书记的，李书记出来了，你是李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报社中层，不打算去看看他吗？” “额……这个……”郭强支吾了一下，“是啊是啊，李书记出来了，这是好事，我有空是要去看看的……” “你现在很忙吗？没空？” “是啊是啊，我这会很忙的，刚给文总汇报完工作，要赶回报社处理几个要紧的事。” “哦，既然郭主任日理万机，那就忙去吧。” 郭强忙走了。 看着郭强离去的背影，乔梁有些愤慨，脑子里冒出三个字：白眼狼！ 其实报社的白眼狼何止郭强一个，从顾淑云那里得知，李有为出来后，当年他提拔起来的那些人，没有一个来看他的。 乔梁从一些渠道知道，这些人大致分两种类型，一种人不敢来看李有为，担心被文远发现被穿小鞋，毕竟文远和李有为是邻居。 这种人在李有为出事后，基本保持了观望中立。 另一种人则根本就没打算来看李有为，他们在李有为出事后，紧急和李有为划清界线，主动投靠了文远。 郭强就属于这种人。 愤慨一番，乔梁又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理解郭强这种人，毕竟小人物的命运是掌控在上司手里的，识时务者才是俊杰。 或许，这就是小人物的无奈和悲哀。 一会，顾淑云娘家的亲戚走了，乔梁进去，李有为和方小雅还在书房畅谈，不时传出他们的笑声。 看来他们谈得很投机。 乔梁不想进去打扰他们，边嗑瓜子边和顾淑云闲聊。 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方小雅和李有为在书房还没出来，顾淑云出去买菜，留他们在家吃饭。 顾淑云出去后，乔梁走到书房门前，听到里面方小雅正在说：“李大哥今天一番高论，让小妹大开眼界，真的胜读十年书啊。我现在觉得，李大哥当初要是不做官场，在商场定会有很大的作为，一定会是一个优秀的企业管理者。” 第75章 找个人搞定他 “呵呵，方董事长过奖了，人生没有回头路，不论好坏，都是自己选择的。”听李有为的声音，似乎心情不错。 “李大哥现在赋闲在家，不知下一步有何打算？”方小雅试探道。 “像我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打算，随波逐流，安度余生就是。” “李大哥这话似乎不是心里话吧？这似乎不符合李大哥的性格。”方小雅狡黠的声音。 李有为笑笑没说话。 沉默片刻，方小雅道：“李大哥，我今天来，一是想拜见结识李大哥，第二呢，我想……” “你想什么？”李有为的声音很平静，似乎他对方小雅的来意早有觉察。 “我想邀请李大哥出山，到正泰集团屈就做个总裁，扶持小妹把正泰集团发展壮大。”方小雅的口气很真诚，又很迫切。 和李有为谈了一下午，方小雅果断认定李有为就是自己想找的人，是正泰集团最适合的总裁人选。 “方董事长的决定似乎有些唐突贸然，像我这种身份的人，是不适合担任正泰集团总裁的，方董事长找错人了。”李有为婉拒。 “不，没找错人，以李大哥卓越的管理才能和丰富的人生历练，我认为李大哥完全可以胜任集团总裁的职位。至于说到身份，李大哥完全不用顾虑，我们是企业，不是官场，不看什么身份不身份，看的只有能力和品德，李大哥德才兼备……” “我德才兼备？哈哈……”李有为打断方小雅的话，悲怆地笑起来，“能力我或许有一点，但何来德呢？我可是一个经济上手脚不干净的人，是被组织上双开，被国家法律制裁的人。我劝方董事长还是另请高明吧。” “李大哥，人生谁都不可能不走弯路，这些日子，以李大哥的素养修行，想必一定会认真反思自己的。虽然李大哥是犯过错误的人，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李大哥人品人格的尊敬和尊重，当然，我更佩服李大哥出类拔萃的管理理念和战略意识……”方小雅不肯放弃。 “小雅说得对！”乔梁推门进去，看着李有为动情道：“老板，小雅是诚心诚意邀你出山，你的能力和人品我很了解，我认为你非常适合到正泰集团做总裁。而且，小雅现在集团里遭到元老派的围攻，也确实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去辅助，以你的经历阅历和经验，是可以帮小雅大忙的。同时，我也很希望看到你能开始新的生活……” 李有为看看乔梁，又看看方小雅，陷入了沉思。 跟了李有为这么多年，乔梁对李有为的这种神情再熟悉不过，知道他现在很犹豫矛盾，心里有解不开的结，有过不去的坎。 乔梁决定助推一把，冲方小雅使了个眼色，然后出了书房。 方小雅跟出来，有些发愁：“李大哥不肯答应，咋办？” “我找个人搞定他。”乔梁摸出手机打给了徐洪刚，把方小雅来找李有为的事说了一下。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沉思片刻：“让老李接电话。” 乔梁拿着电话进了书房，把手机递给李有为：“老板，徐部长的电话。” 李有为看看乔梁，接过手机，乔梁笑笑，转身出去，轻轻关上门。 方小雅和乔梁坐在客厅里，方小雅有些心神不定：“老徐能不能说动老李？” “不知道，希望可以说动。” 方小雅呼了口气：“这个李大哥，和你的脾气还真有点像。” “哪里像？” “倔！”方小雅笑起来。 乔梁也笑了，方小雅这点说对了。 “老板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他一般不会轻易答应人，但一旦答应了，就会全身心投入去做，就会拼尽全力去做好。” “从和他一个下午的交谈中，我感觉出这点了，其实你也是这样。” “不然他怎么会赏识栽培我，我怎么会对他忠心耿耿呢。” “你俩看来是情投意合啊。” 乔梁皱皱眉头：“应该说是志同道合。” 方小雅轻轻笑起来，又不时往书房看，里面传来李有为的隐约的声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方小雅有些坐立不安，不知道老徐到底能不能说服老李，不知道老李会不会给老徐这个面子。 一会顾淑云买菜回来了，看方小雅和乔梁坐在客厅，小声问：“老李呢？” “老板正和徐部长通电话。”乔梁指指书房。 顾淑云点点头，接着去厨房做菜。 方小雅抬起手腕看看表，有些沉不住气：“哎，都快半小时了，怎么还没说完？” “别急，越是好汤越需要文火炖。”乔梁安慰方小雅，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换位思考，乔梁很能理解李有为此时的心情和想法。 又过了十分钟，书房的门打开，李有为缓缓走出来。 乔梁和方小雅忙站起来，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的神情依然很平静，但神色却带着几分如释重负。 一看李有为这神情，乔梁心里轻松了一大半，有门！ 方小雅带着急切的目光看着李有为。 “方董事长，我答应你！”李有为温和道。 “呀，太好了！”方小雅喜出望外，开心地跳了起来，抓住李有为的胳膊摇晃着，“李大哥，太感谢你了。” 李有为被方小雅的情绪感染了，呵呵笑起来：“方董事长，其实我该感谢你，感谢你把乔梁从山里捞出来，感谢你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让我看到光明！” “李大哥这话太见外了，我们今后就是朋友了，朋友可不要说外人话。”方小雅发自内心道。 “朋友……”李有为喃喃着，患难时刻见真情，在自己这样的时候，方小雅和梁子的确是自己最真诚的朋友。 “李大哥，明天你就去集团报到吧，我明天带着集团全体高管在门口欢迎你。”方小雅喜滋滋道。 李有为摇摇头：“不要大张旗鼓，越低调越好，我会用半个月的时间熟悉集团的情况，然后会拿出一个详细的管理方案提交给董事会讨论。” “好，李大哥，你就放开做，我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我们一起反击那些元老。” 李有为笑了下：“方董事长，不能只想到反击，毕竟那些元老是集团的老人儿，对集团的发展都是做出贡献的，还是要以团结为主，以集团的整体利益为主，既要坚持原则，又要讲人性化，可以采取刚柔并济、分化瓦解的办法，团结大多数，孤立一小撮……” 第76章 想要不 方小雅使劲点头，暗暗佩服，李有为到底是官场历练多年的，很有斗争的头脑和策略。 想到有这样一位经验丰富的老船长帮自己掌舵，方小雅心里踏实了许多，又暗暗感谢乔梁帮自己推荐李有为。 这样想着，方小雅不由多情地看了乔梁一眼。 一会顾淑云做好了菜，招呼大家到餐厅就坐。 李有为开了红酒，大家边吃边喝边聊，餐桌上的气氛很欢快。 席间方小雅敬李有为酒，又感谢他能答应自己。 李有为道：“方董事长其实该感谢两个人，一个是梁子，一个是徐部长。” “我就不用谢了，关键还是要感谢徐部长。”乔梁边吃边道。 李有为笑了，这小子在家宴上还不忘把领导往前抬，在官场越混越有眼头了。 “徐部长是我表姐夫，亲戚，就不用谢了，乔梁是我大学最要好的同学，更不用谢。”方小雅边说边冲乔梁挤挤眼。 乔梁冲方小雅呲牙一笑。 看乔梁和方小雅关系如此融洽，李有为和顾淑云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心里微微叹息，乔梁当初要是能和方小雅在一起，多好啊。 可惜一切都是如果，现实是很难改变的。 吃过饭，乔梁和方小雅告辞离去，方小雅的车送乔梁回家。 路上方小雅道：“乔梁，有驾照没？” “早就有了。” “我送你辆车好不好？” “为什么要送我车？”乔梁知道，方小雅只要出手，车的档次肯定不会低。 “因为你给我介绍了一位好总裁，我要感谢你啊。”方小雅今晚喝的有些多，脸红红的。 “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不需要谢。” “那是在李大哥面前这么说，但私下里还是很感谢滴。”方小雅笑着。 “谢个头啊，我还欠你好大人情呢，再说我家离单位不远，上班步行走就可以，公务有单位的车，不需要车的，你可别折腾。” “那好吧，不谢了，咱俩谁跟谁啊。”方小雅说着，把脑袋靠在乔梁肩膀，身体也挨紧了乔梁。 方小雅的头发撩着乔梁的脖子，有些发痒。 感受着方小雅身体的温热，乔梁想起和方小雅大学4年的时光，想起天各一方的8年离别，想起方小雅至今单身，想起自己失败的婚姻，心里涌出复杂的情感。 12年啊，人生能有几个12年！ 乔梁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沉默半天，乔梁转头看了一眼方小雅，一怔，方小雅脸上挂着泪痕。 自己只是有想哭的冲动，她却在哭。 乔梁抬起手，轻轻擦去方小雅脸上的泪水。 方小雅没有做声，却握住了乔梁的手。 方小雅的手纤细嫩滑，又有些冷。 乔梁轻轻叹息一声，把方小雅的手握在自己手心，温暖着她。 片刻，方小雅也发出一声叹息。 车到了乔梁家楼下，两人下车，面对面站着。 “你的婚姻并不幸福，是吗？”方小雅轻声道，夜色里，她的目光明亮清澈。 乔梁默然无语，心里一阵索然。 “打算怎么办？”方小雅又道。 “不知道！”乔梁心里一阵憋闷屈辱，又觉得很窝囊。 方小雅沉默半天，然后转身上车走了。 乔梁回到家，章梅正在阳台上收衣服。 “回来了。”章梅过来。 “嗯。”乔梁答应了一声，接着去卫生间洗脸。 章梅跟过来：“方小雅送你回来的？” “是的。”乔梁知道章梅刚才看到自己和方小雅站在楼下了。 “今晚你和方小雅一起吃的饭？” “是的，还有其他人一起。” “还有谁？” 乔梁洗完脸，转身看着章梅：“你问这么详细干嘛？” “我就是随口问问，怎么了？”章梅有些不高兴。 “没怎么，那些人和你没关系，你不需要问。”乔梁回到客厅坐下。 章梅又跟过来，站在乔梁跟前：“方小雅为什么要送你？” “我乐意，你管呢。”乔梁翻翻眼皮，没好气道。 “刚和好就又要吵架，是吧？”章梅一瞪眼。 “好了好了，不吵架，不吵架，好好的日子，吵啥架啊。”乔梁口是心非说着，站起来去了卧室。 章梅瞪眼看着乔梁的后背，使劲撇撇嘴。 章梅洗完上了床，乔梁背对自己躺着。 章梅关了灯，身体靠近乔梁：“想要不？” 最近那男人在那方面表现越来越不尽人意，进去几分钟就缴枪，让章梅很扫兴。 虽然自己一心想扶正做显赫的官太太，但这和生理上的需求并不矛盾，乔梁在这方面比他强得太多。 章梅一直觉得情和欲是可以分开的，何况自己现在对乔梁的感觉似乎不知不觉在发生着变化。 这变化似乎和乔梁照顾自己妈妈有关，又似乎和方小雅有关。 至于为什么和方小雅有关，章梅一时想不灵清。 面对章梅结婚以来的第二次主动求欢，乔梁此时脑子很清醒，干脆道：“不要。” “为什么不要？” “累了，困了，没兴趣。” “哼，借口，不要算了。”章梅扫兴地背过身。 乔梁没吱声，尼玛，这女人的身子再美丽，也是肮脏的。 乔梁不由又想起那根卷毛，想起了楚恒…… 如果奸夫真的是楚恒，那自己今后将如何和他在一个单位公事？该如何面对这尴尬而又残酷的现实？ 还有，乔梁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楚恒如果和章梅早就有这种关系，为何又要把他介绍给自己？他到底是什么意图？ 乔梁反复琢磨着，想得头疼，脑子终于疲倦，混混沌沌睡了过去。 第二天刚到单位，乔梁接到方小雅的电话，说崭新的总裁李有为来集团正式上任了。 乔梁很高兴，老板的新生活开始了。 乔梁去了徐洪刚办公室，把李有为上任的消息告诉了他。 徐洪刚兴致勃勃：“嗯，不错不错，你安排一下，我最近抽空去正泰集团调研企业文化建设。” “好的。”乔梁会意，心里很愉快，徐洪刚终于可以以这种方式正大光明去看李有为了。 两天后，徐洪刚去正泰集团调研企业文化建设。 随同徐洪刚一起去的，除了乔梁，还有叶心仪。 对叶心仪的同行，乔梁有些意外，不知道徐洪刚为何要如此安排，他应该知道叶心仪是文远一手栽培起来的，而文远和李有为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第77章 美女加才女 叶心仪倒没有任何意外，此时她并不知道李有为就任正泰集团总裁的事，以为这不过是徐洪刚再正常不过的一次基层调研。 出发前，叶心仪问徐洪刚要不要通知市直新闻媒体派记者跟随采访，徐洪刚摆摆手，说这种小规模的基层调研就不要惊动新闻媒体了。 叶心仪这回有点小小意外，一般来说，非常委的副厅级领导基层调研是不跟记者的，顶多被调研单位自己写个稿子送到新闻单位发一下，但市委常委出动，正常都是要跟记者的，特别徐洪刚是宣传系统的老大，近水楼台先得月，以前下去活动，都有记者跟着，怎么这次例外了？ 不过叶心仪也没多问，在去正泰集团的路上，和徐洪刚说起前些天应方小雅之邀，给正泰集团文秘宣教人员讲课的事，顺便把正泰集团的企业文化建设夸赞了一番，又说方小雅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人品也不错，在集团管理上很有一套。 徐洪刚今天心情很好，听叶心仪说完，笑呵呵道：“叶部长，都说美女相斥做不了好朋友，我看你和方小雅是个例外。” 叶心仪忙谦虚：“方董事长是大美女，我可不是。” “叶部长，过度的谦虚可是骄傲呢，我看你不但是美女，而且还是大美女，是咱们市委大院第一美女。”徐洪刚爽朗地笑着。 乔梁转过头接过话：“徐部长，叶部长不但是市委大院第一美女，还是第一才女呢。” 乔梁说的是心里话，虽然平时和叶心仪一直暗地较劲，但对她的能力却不得不服。 “对对，小乔这话我赞同。”徐洪刚一拍手。 叶心仪心里很受用，却对乔梁的话又觉得别扭，这家伙虽然口头上夸自己，但心里肯定不服气，一直不服，从在报社的时候就不服。 又想到自己以前一直在乔梁面前占着冷傲相对的心理优势，但自从稀里糊涂被他办了，加上他又救了自己的命，这种心理优势似乎不知不觉降低了很多，不觉有些懊丧。 停顿片刻，徐洪刚又道：“其实市委大院还有几个能力突出的女同志，做起事来巾帼不让须眉啊，惠文市长且不说，除了叶部长，纪委三室那个张琳主任，也是很能干的。” 听徐洪刚提起张琳，乔梁有些发焉，不自然地笑了下，转过头。 看乔梁这样，叶心仪暗笑，这家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听到张琳的名字就不自在。 又想到乔梁那天问自己和张琳是什么关系，叶心仪不由心里有些不安，乔梁怀疑那晚张琳查办他和自己有关，怀疑张琳查办他是为了助自己顺利登上副处，这可是天大的冤枉，该如何消除乔梁的怀疑呢？ 如果告诉乔梁张琳和自己的真实关系，乔梁不但不会消除怀疑，反而会更加认定是自己和张琳勾结起来对付他。 想来想去觉得纠结，又想到张琳最近面临的困境，想到自己不如意的婚姻，心里微微一声叹息。 到了正泰集团，大家下车刚要进楼，正遇到宁海龙带着2个人匆匆走出来。 看到徐洪刚一行，宁海龙怔了下，让手下先上车，接着走过来。 “徐部长好。”宁海龙带着恭维的笑，接着又看着叶心仪，“心仪，你也来了。” 宁海龙没正眼看一下乔梁。 叶心仪淡淡道：“我跟徐部长来正泰集团调研基层文化建设。” 徐洪刚看看宁海龙，又看着叶心仪：“叶部长，这位是……” “市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宁海龙。”叶心仪的口气还是很淡。 宁海龙忙道：“徐部长，我还是心仪的爱人。” “哦……”徐洪刚点点头，上下打量着宁海龙，接着伸出手，微笑道，“原来你是叶部长的爱人，早就耳闻叶部长的爱人高大威猛潇洒倜傥，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宁海龙忙双手握住徐洪刚的手，点头哈腰道：“领导过奖了，心仪在您手下做事，还得您多关照才是。” 叶心仪在旁边眉头微皱，看起来很不耐烦。 徐洪刚看了一眼叶心仪，接着松开手对宁海龙道：“宁支队今天来正泰集团是……” “我是为正泰集团故去的方老董事长那个车祸案子来的，向方小雅董事长通报案子的办理结果。” 徐洪刚眉头微微一跳：“案子办到什么情况了？” “公安这边已经结案，马上转交检方，检方很快就会提起诉讼，法院很快就会判决的。” “哦，结案了……”徐洪刚点点头。 “是啊，这案子市里高层很重视，局里专门指定我担任办案组长，亲自办理此案，我经过大量缜密的侦察和审问，最后才慎重结案。等判决结果出来，就可以告慰方老董事长的在天之灵了。”宁海龙一副很感慨的样子。 徐洪刚又点点头：“宁支队辛苦了。” “不辛苦，职责所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宁海龙忙道。 乔梁不动声色在旁边看着，早就听方小雅说宁海龙这边结案了，却到现在才移交检方，看来公安这边对这案子确实很重视，只是不知这重视是出于什么缘由。 和宁海龙分手后，大家进了大厅，方小雅正迎出来。 “哎呀，徐部长，接驾来迟，多多恕罪。”方小雅带着灿烂的笑和大家招呼，“刚才接待公安上的几位办案人员，下来晚了。” 徐洪刚笑道：“我们刚才遇到那几位办案人员了，那位宁支队还是叶部长的爱人呢。” 方小雅含笑看了叶心仪一眼，叶心仪的神情则有些不自在。 方小雅接着转移话题：“欢迎徐部长一行来集团视察，走，去接待室。” “就我们几个人，我看就不去接待室了，去你办公室好了。”徐洪刚边走边道。 “好啊，我们集团新上任的李总裁正和几位高管谈事情，一会我通知他到我办公室，我们一起给徐部长汇报。”方小雅打开电梯，大家进去。 叶心仪看着方小雅：“方董事长，你们集团换总裁了？” “是啊，刚换的，崭新的李总裁。”方小雅笑着看了徐洪刚和乔梁一眼。 徐洪刚和乔梁都会心一笑。 看徐洪刚和乔梁的表情，叶心仪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什么。 第78章 为什么要装 到了方小雅办公室，秘书进来给大家上茶，方小雅对秘书道：“等李总忙完了，你通知他来这里。” “李总刚忙完，我这就叫他过来。” 秘书刚要出去，徐洪刚站起来：“既然是崭新的李总裁，那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方小雅抿嘴一笑：“好啊，同去。” 叶心仪心里嘀咕，不知道这崭新的李总裁是何人，徐洪刚还要亲自过去看。 大家一起去了隔壁的总裁办公室，方小雅推开门：“李总，徐部长来看你了。” “来来，快请进。”里面传出李有为稳健的声音，随即徐洪刚大步走进去，叶心仪和乔梁跟着。 “老伙计，我来了。”徐洪刚爽朗地笑着，边走边伸出手。 “徐部长，欢迎，欢迎。” 两个男人的大手有力地握在一起，看得出两人的神情都有些激动，都在极力控制着。 看到这位崭新的李总裁竟然是刚放出来不久的李有为，叶心仪瞬间呆了，怔怔看着李有为，身体微微颤抖。 徐洪刚松开李有为的手，转身看着发懵的叶心仪：“叶部长，这位李总不用我给你介绍了吧？” 李有为微笑着冲叶心仪伸出手：“叶部长，你好。” 叶心仪回过神，忙和李有为握手：“李……李书记……我……” 因为太意外，叶心仪一时说不出什么话。 “叶部长，我现在是正泰集团总裁，不是报社党委书记了，你还是称呼我现在的职务吧。”李有为平静道，边松开手。 “李……李总……我……我实在没想到……你……你……”叶心仪结结巴巴道，神情有些尴尬。 “叶部长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我吧？呵呵，其实我也没想到出来后能得到方董事长的垂青，就任正泰集团总裁。”李有为笑起来。 叶心仪明白了，看了方小雅一眼，暗赞方小雅选对了人。 虽然在报社的时候，叶心仪是文远的人，文远和李有为关系紧张，但叶心仪对李有为在管理经营上的魄力和能力还是很钦佩的，毫不夸张的说，李有为是全省、甚至全国地市报中的卓越管理者。 此刻见到李有为，叶心仪百感交集。听说李有为出来后，她本来是想去看李有为的，但碍于文远住在李有为隔壁，怕被文远看到引起诸多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烦，就迟迟没去。 说句良心话，虽然自己是文远的人，虽然李有为和文远斗地水深火热，但在自己的进步上，李有为是没有过任何阻碍和为难的，自己提拔正科的时候，文远提名的其他人都遭到了李有为的否决，唯有自己顺利通过。 对这一点，叶心仪内心一直是感激的，一方面觉得是自己的能力得到了李有为的认可，另一方面又觉得李有为还是讲大局大度宽容的。 此刻听李有为一口一个叶部长，叶心仪感觉很不自在，忙道：“李总，你是我尊敬的老领导，还是像以前那样叫我小叶吧，可别叫什么部长。” 听叶心仪如此说，乔梁和方小雅不由高看了叶心仪一眼，徐洪刚暗暗赞许，对李有为道：“李总，既然叶部长如此说，恭敬不如从命，我看行。” 李有为缓缓摇头：“此一时彼一时了，这样是不妥的。” 叶心仪急了：“李总，徐部长经常教导我们既要尊重历史，又要往前看，从历史上来说，不管你和文总的关系如何，都是我一直尊重尊敬的李书记，从现在来说，你是我心目中永远的老领导，永远的兄长，所以，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小叶。” 叶心仪这话让李有为一阵宽慰，又有些感动，叶心仪虽然是文远栽培起来的，但做人做事和文远大为不同。 “小叶，你这么说，我很欣慰。”李有为发自内心道。 “看到老领导开始了新生活，我真的很开心。”叶心仪这话同样发自内心，脸上带着欣慰的笑。 看叶心仪这样笑，乔梁突然有些羡慕李有为，哎，叶心仪可从来没对自己这么笑过。 徐洪刚这时道：“看到你们老上司老下属见面如此融洽和谐，我都眼红了，李总出事后还能得到老下属如此的尊敬爱戴，说明李总当年管理有方，说明叶部长做人知情达理，难得啊。” 李有为和叶心仪都笑了，李有为摇头道：“惭愧啊，惭愧。” 叶心仪看了乔梁一眼，意识到，徐洪刚和乔梁早就知道李有为就任正泰集团总裁了，唯有自己蒙在鼓里。 又想到，徐洪刚今天轻车简从来正泰集团搞所谓的调研，应该是打着调研的名义来看李有为的。 只是，徐洪刚来看李有为，为何要带着自己？他是何用意？仅仅是想看自己会如何面对出事后的老领导的吗？ 叶心仪一时没想灵清。 徐洪刚接着道：“我现在想和李总单独探讨下企业文化建设的问题。” 大家会意，退出李有为办公室，乔梁走在最后，轻轻带上门。 门刚关上，徐洪刚和李有为就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有为兄……” “洪刚兄……” 乔梁和叶心仪进了方小雅办公室，方小雅给他们换上茶，随即秘书进来说有客户来访，方小雅接着出去了。 叶心仪和乔梁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一时都沉默了，琢磨回味着今天的事。 乔梁此时似乎明白了徐洪刚今天带叶心仪来的目的，他是想消除叶心仪和李有为因为文远带来的矛盾，同时借此考验叶心仪的人品。 叶心仪此时也是这么想的。 乔梁和叶心仪都想得过于简单了，都没有猜透徐洪刚更深层次的目的。 他们想得过于简单可以理解，一来他们站的高度不够，二来他们都还没有真正了解徐洪刚。 沉默了半天，乔梁道：“你今天见了李书记，表现很不错，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赞。” 叶心仪哼了一声：“不需要你给我点赞，我今天这样是因为我真心敬佩尊敬李书记，你呢，你见了文总能像我这样吗？” 乔梁一咧嘴：“我在文总面前一向是很恭敬的啊。” “你那是装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叶心仪又哼了一声。 乔梁嘿嘿笑了下：“不错，我的确是装的。” “你为什么要装？” 第79章 赔我命根子 乔梁不紧不慢道：“因为我打心眼里不喜欢文总，虽然他对你有栽培之恩，但我就是讨厌他的做人做事，虚伪、卑鄙，小人！李书记刚出事他就把我降职发配到生活基地去养猪，你说，换了文总出事，李书记能这样对你吗？” 叶心仪沉默了，文远做人做事的某些地方确实有缺陷，但不管怎么说，他对自己是很好的，没有他，自己就没有今天。 乔梁接着道：“李书记虽然做事独断专行，霸道傲气，但他的胸怀到底是大度的，虽然你是文远的人，但在你的进步上，他从来没有设置过任何障碍。还有，要是没有李书记，报社能有今天欣欣向荣的兴旺局面？没有李书记，报社员工的福利能有现在这么好？” 叶心仪继续沉默，不错，在这一点上，文远的确比不上李有为，没有李有为的胸怀、魄力和能力。 乔梁接着道：“所以，看到你今天在李书记面前的表现，我是很欣慰的，但你却不能对我和文总提出同样的要求，因为我们面对的对象不同。” 叶心仪叹了口气：“好吧，算你说的有点道理。” “什么算是，本来就是，什么有点道理，是完全正确。”乔梁看叶心仪服软，有些得意。 看乔梁翘尾巴，叶心仪一瞪眼：“我是你上司，少在我面前嘚瑟，摆清自己的位置。” 乔梁暗暗哼了一声，什么上司，尼玛，要不是老子倒霉，现在我应该是你上司，在我面前摆什么领导的臭架子。 想到现实又无奈，摇头叹气：“好吧，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你在我上面呢。” 看乔梁这样，叶心仪有些解气，这家伙也有服输的时候。 乔梁接着又来了一句：“你觉得在上面舒服还是在下面爽？” 叶心仪顿时恼羞，靠，这家伙在耍流氓！ 叶心仪不假思索，顺手摸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站起来就要打乔梁。 乔梁一看慌了，我擦，脑袋要是被烟灰缸砸中会开花的。 乔梁忙站起来，一把握住叶心仪拿烟灰缸的手腕：“叶部长，君子动口不动手。” “松开，我就要动手，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叶心仪想挣脱，却被乔梁紧紧握住不放，叶心仪急了，抬起膝盖冲乔梁小腹部一顶—— “嗷——”乔梁叫了一声，接着松开手捂住下面，身体弯成了澳洲大龙虾，满脸痛苦之色。 叶心仪愣了，我靠，该不会是顶到这家伙那地方了吧？自己没用多大气力啊，这家伙怎么反应如此剧烈？ “嗷嗷——”乔梁继续捂住下面叫唤，抬头看着叶心仪，“你……你……顶坏了我的命根子，我要你赔……” 叶心仪顿时头大，尼玛，老娘又没那玩意，怎么赔？ 叶心仪有些发慌，要是乔梁那玩意真被自己顶坏不能用，这可就麻烦了，他老婆非找自己算账不可。 这时门被推开，方小雅进来了。 一看方小雅进来，乔梁立刻没事人似的直起身子，神情也正常了。 方小雅看叶心仪手里拿着烟灰缸站在那里，一愣：“叶部长，你这是要……” 叶心仪还在发懵，一时进退不得，神情有些尴尬。 乔梁笑嘻嘻道：“叶部长是勤快人，看烟灰缸脏了，想拿出去洗洗的。” 乔梁一解围，叶心仪找到了台阶，忙点头：“是啊是啊，我想给你洗洗烟灰缸的。” 叶心仪终于回过神，原来这家伙刚才在装，在耍自己！ 趁方小雅不注意，叶心仪狠狠瞪了乔梁一眼，拿着烟灰缸出去了，身后传来方小雅的声音：“哎，叶部长，这活让我秘书干就可以，怎么能劳你大驾……” 叶心仪洗完烟灰缸回来，看乔梁和方小雅正边喝茶边悠闲聊天，有些丧气，今天是跟着徐洪刚来调研企业文化建设的，没想到干起洗烟灰缸的活了，都是这坏蛋捉弄的。 一会方小雅看着叶心仪：“叶部长，在你们来之前，你家那口子来通报了我爸爸车祸案的办理情况，宁支队办案很辛苦啊，请你代我向他转达我深深的谢意。” 叶心仪一愣，感谢宁海龙你自己不会当面说啊，干嘛要我转达？ 莫非是方小雅在暗示对宁海龙办的这案子不满意，话里有话？ 方小雅为什么会对这案子办的不满意？莫非是怀疑方正泰的死另有蹊跷？ 叶心仪不由又想到那件事，心跳突然加速，努力平静道：“方董事长，宁海龙是警察，办案是职责所在，无须感谢。” “话虽是这么说，但感谢还是要的。” “方董事长实在是太客气了。”叶心仪突然觉得自己这话很无味。 “叶部长，宁支队有没有在家里跟你提起过这个案子呢？”沉默片刻，方小雅突然问道。 叶心仪一怔，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和宁海龙在家里从来不谈工作的事。” “哦，那你们两口子可真是公私分明啊。”方小雅笑了下。 叶心仪不自然地笑了下，没说话。 看叶心仪的样子，乔梁眨眨眼，这娘们似乎有点心虚。 为什么她会心虚？难道是宁海龙无意中在她面前流露过这案子的什么不正常信息？ 不觉到了中午，徐洪刚和李有为终于结束长谈，从办公室走出来。 两人看起来神情都不错，徐洪刚兴致勃勃，李有为奕奕有神。 然后方小雅邀大家到集团内部餐厅吃饭。 进了内部餐厅的豪华单间，按正常接待礼遇，应该是方小雅坐主陪，李有为坐副陪，徐洪刚和叶心仪分坐主副宾。 方小雅刚要如此安排，徐洪刚一摆手：“今天是朋友聚会，不讲那些规矩，我们还是按年龄来坐吧。” 徐洪刚这么一说，方小雅就明白了，笑呵呵一伸手：“那就请二位长兄上座吧。” 李有为刚一犹豫，徐洪刚一拉他：“李总，既然方董事长发话了，那就从了她便是。” 大家都笑起来，徐洪刚和李有为坐在上首，叶心仪和乔梁分别坐在徐洪刚和李有为下首，方小雅坐在下面，然后吩咐服务员上酒菜。 方小雅今天安排的菜很有品味，酒也很高档，白酒是20年的茅台，红酒是法国进口的拉菲。 酒菜上齐，徐洪刚拿过两个空茶杯，亲自倒满两杯茅台，递给李有为一杯，自己端起来，看着李有为，缓缓有力地说了一句：“什么都不说了，话都在酒里，干——” 说着一碰杯，仰头就喝。 第80章 一举三得 李有为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情，二话不说，也喝起来。 方小雅嘴巴半张，妈呀，这一杯有4两啊，这俩家伙把茅台当白开水喝了，好酒量，好豪爽！ 叶心仪有些震动，徐洪刚如此仗义和李有为喝酒，看来他们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如此，乔梁能从山里调到部里，除了徐洪刚说的理由，应该还有李有为的因素。 乔梁则很感动，徐洪刚对老板太够味了，这样的好领导值得跟，值得卖命。 转眼两大杯酒喝光，徐洪刚和李有为放下杯子，相视微微一笑。 这一笑里似乎蕴含了太丰富的内容，除了当事人，大家都没看懂。 徐洪刚接着看了乔梁一眼，乔梁正感动地看着自己。 徐洪刚很满意，这杯酒，既是出于自己和李有为的情谊，也是喝给乔梁看的。 徐洪刚知道，乔梁很重义气，这样的举动最能打动他的心。 然后两人换了小酒杯，徐洪刚举起杯子看着方小雅：“方董事长，今天我来贵集团调研企业文化建设，上午和李总长谈一番，受益颇多，来，为贵集团今后的持续繁荣发展，干一杯！” 方小雅笑嘻嘻举起酒杯：“感谢徐部长一行今天来集团指导检查工作，徐部长的到来，让集团上下感到了市委领导的亲切关怀，如沐春风啊，来，大家一起干！” 在座的除了叶心仪，大家都心照不宣，乔梁暗笑，什么市委领导的关怀，应该是表姐夫的关心。 叶心仪虽然不知道方小雅和徐洪刚的关系，但却明白徐洪刚今天的调研是挂羊头卖狗肉。 大家一起干杯，然后边喝边聊。 一会儿，叶心仪端着酒杯走到李有为跟前，真诚道：“小叶真心为老领导的今天感到高兴，祝福老领导在新的天地里能有新的大作为！老领导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还望老领导不要客气。” 说完叶心仪先干了。 李有为欣慰地道谢，也干了。 叶心仪此时的表现让乔梁感觉很够意思，暗暗佩服叶心仪的人品。 徐洪刚满面红光，一拍手：“好，很好！” 不知徐洪刚这话里的意思，除了夸赞叶心仪，还有什么。 酒足饭饱，徐洪刚的基层调研就结束了，大家告别离开。 今天徐洪刚和李有为都喝了不少，3瓶茅台他俩喝了2瓶办那半瓶被乔梁收拾了。 回去的路上，徐洪刚靠在后座椅背闭着眼，看起来确实醉了。 叶心仪对乔梁道：“徐部长下午没有什么安排吧？” 虽然叶心仪兼着办公室主任，但徐洪刚的日程安排都是乔梁来搞，有时候叶心仪也不知道，还得问乔梁。 乔梁点点头：“下午没有安排。” 叶心仪接着对小郑道：“那就先送徐部长回宿舍休息。” 小郑点头答应着。 其实徐洪刚此时虽然闭着眼，但却并没有睡，虽然今天喝了不少，但脑子却很清醒。 对自己和李有为的关系，徐洪刚觉得已经不需要避讳叶心仪了。 今天带着叶心仪去正泰集团看李有为，徐洪刚是有多重目的的。一来要借叶心仪和李有为的见面，观察叶心仪做人做事的品质；二来要借这机会，彻底化解李有为和叶心仪之前因为文远而存在的顾虑和芥蒂。 更重要的一点是，徐洪刚明白，李有为就任正泰集团总裁和叶心仪去看李有为的事，文远很快就能知道。 文远和叶心仪的关系自己早就清楚，文远一直以叶心仪的恩人自居，叶心仪对文远也颇为尊敬。有了今天这事，不管叶心仪对文远态度如何，文远却会认定叶心仪已经背叛自己，开始向李有为靠拢了，这势必对加速文远和叶心仪的分化。 分化了文远和叶心仪，就等于把叶心仪彻底拉上了自己的战车。 自那次常委会后，徐洪刚就觉察文远已经投靠了唐树森，文远知道叶心仪去看李有为的事，一定会向唐树森汇报，唐树森自然会把宁海龙和叶心仪区别对待，虽然他们是两口子。 今天可谓一举三得，最后一点尤其重要。 这样想着，徐洪刚微微睁开眼，侧面看了坐在身边的叶心仪一眼，看到叶心仪俊俏的脸庞和起伏的上身，在酒精的作用下，心里不由微微一荡。 徐洪刚随即又闭上眼，想到远在大洋彼岸的妻女，轻轻呼了口气。 徐洪刚自以为自己的定力是很强的，但不知为何，自从叶心仪到了部里，每次见到她，心里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这感觉让他不由自主想和叶心仪接近，可又有一个声音在不停提醒自己：谋大事者忌贪女色，切不可因小失大。 在这个声音的不断提醒下，徐洪刚把这种微妙的感觉深埋在心里，极力压制住内心不停涌起的骚动，和叶心仪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虽是如此，但和叶心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还是会不经意流露出对她的亲近和关心，不自觉就会称呼她心仪，不知叶心仪有没有感觉出什么。 不过徐洪刚又觉得这样也很正常，上司对下属昵称，下属应该会理解为是上司对自己同事般的喜欢，未必一定有那种想法。 这样想来，徐洪刚不禁释然，又轻轻呼了口气。 把徐洪刚送回宿舍，乔梁和叶心仪直接回部里上班，在办公楼前刚下车，正看到张琳蹬蹬走出来，身后跟着姜秀秀。 看到乔梁，姜秀秀眼神一亮，想起和乔梁的那个疯狂缠绵的夜晚，不由心跳加速。 看到张琳，叶心仪停住了，眼珠一转，接着就主动打招呼：“张主任好。”说完转头看着乔梁。 乔梁一直怀疑自己和张琳关系密切，怀疑那晚他被张琳审查耽误了副处面试是自己和张琳的合谋，正好利用这机会板板正正和张琳打个招呼给乔梁看看，显出两人是普通关系。 张琳反应很快，听叶心仪如此招呼自己，随即也客气回应道：“叶部长好。” 说完也看着乔梁。 听这两个女人如此板正打招呼，乔梁立刻猜透了叶心仪的心思，哼，做给自己看的，幼稚！ 看这两个女人都看自己，乔梁一咧嘴：“我说，你们都看我干吗？难道是因为我长得俊？” “噗——”姜秀秀忍不住笑出来。 张琳没笑，凑近乔梁嗅嗅鼻子：“你喝酒了？” “怎么了？”乔梁道。 张琳脸一板：“难道你不知道纪委刚颁布的禁酒令？工作日中午不准饮酒？” “知道。” “知道你还明知故犯？是不是想挨处分？”张琳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乔梁有些紧张，尼玛，又被黑寡妇抓住把柄了。 第81章 你给我写检查 看看叶心仪，乔梁灵机一动，伸手一指叶心仪：“她也喝酒了，我们一起喝的，张主任把我们一起处分了吧？” 叶心仪一愣，我靠，这小子关键时刻出卖上司。 张琳一怔，这小子在拉垫背的，本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他把叶心仪拖进来了，这家伙很狡猾啊。 “哼，算了，下不为例，以后注意点。” “怎么能算了呢，违反了禁酒令，是一定要严肃处分的，张主任，这似乎不符合你的做事风格啊。”乔梁来了劲。 “你……乔梁，你想怎么样？”张琳一时骑虎难下。 “我不想怎么样，就想看看张主任能不能秉公做事。”乔梁轻松道。 张琳气恼，尼玛，给你个台阶下，你还得锅上炕了，明摆着他是因为有叶心仪陪绑有恃无恐。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这事回头再和你算账。”张琳想找个借口走。 “回头我的酒就散了，你怎么和我算账？我看还是趁现在好。”乔梁看出张琳想袒护叶心仪，更轻松了，愈发来劲。 张琳被乔梁将地进退两难，冷冷道：“乔梁，你真想自找难看是不是？” “是，怎么样？”乔梁毫不示弱。 “你——”看乔梁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张琳又气又急，埋怨地看了叶心仪一眼，心道，谁让你和这家伙一起喝酒的？我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把你也办了吧？ 叶心仪也很着急，又有些埋怨张琳，不就是喝了点酒吗，你说你非要吓唬乔梁干嘛，现在好了，他把自己拖进去，弄得你下不来台了。 看两个女人无奈发急的样子，乔梁觉得很好玩，暗暗得意。 姜秀秀这时想笑又担心，乔梁今天故意让张琳难堪，说不定张琳以后会找个机会教训他的。 正在这时，连正下来了，对张琳道：“小张，你们怎么还没走？” “连书记，我们这就走！”张琳一看来了解围的，终于找到了借口，忙带着姜秀秀走了。 连正然后看着叶心仪和乔梁，面无表情。 纪委的人从上到下，见了人都这表情，好像人人都是他们要查办的对象。 “连书记好。”叶心仪和乔梁忙打招呼。 连正冲叶心仪点点头，然后看着乔梁，目光深邃而又犀利，看得乔梁不由有些紧张。 “叶部长，这位是……”连正看着叶心仪。 “部办公室副主任乔梁。”叶心仪道。 “乔梁……”连正点点头，看着乔梁，“原来你就是乔梁。” 听连正这口气，他似乎早就知道这名字。 乔梁点点头：“是啊，连书记，我是乔梁。” 连正上下打量着乔梁，这小子和张琳死扛了一天一夜，愣是不开**代李有为的事，却不知被处分后为何徐洪刚又把他弄到部里来，莫非是有什么背景？ 想想又不可能，有背景就不会被降职处分了，而且查办他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给自己打招呼为他讲情。 这时又闻到乔梁身上的酒气，眉头一皱：“你中午喝酒了？” 乔梁这回是真紧张了，被纪委书记发现违反禁酒令可不是好玩的，上周连正下去暗访，市财政局一位科长被抓了个现行，随即被通报处分降为了副科。 自己已经从正科降为了副科，再降就成大头兵了，再说因为喝酒被处分也太不值了。 连正不是张琳，现在拉叶心仪垫背是没用的。 乔梁脑子快速转悠着，连正可以不在乎叶心仪和自己，但不能不在乎徐洪刚。 想到这里，乔梁决定把徐洪刚搬出来挡一下，点头道：“是啊，我和叶部长上午跟着徐部长到企业调研，中午在企业就餐，主人太过盛情，实在推不过，就少喝了一点。” 连正看着叶心仪，叶心仪此时也有些紧张，忙点头：“是的是的，我们实在不想喝的，可主人非要劝酒，实在没办法了，就象征性喝了一点点。” 连正一听没办法了，显然，徐洪刚也喝了，总不能处分徐洪刚吧，自己没这权力啊，就是有也不能这么搞，禁酒令是针对处级和以下干部的，刑不上副厅啊。 “徐部长去哪家企业调研的？”连正随即转移话题。 “正泰集团。”乔梁回答。 “哦，正泰集团，这家企业的文化建设搞得不错吧？”连正似乎突然来了兴趣。 “是的，很不错……”乔梁随意说了一通。 连正看起来心不在焉，听乔梁说完，点点头：“嗯，好，好，有空我也去这家企业看看。” 说完连正背着手走了。 看连正上车离去，叶心仪和乔梁大眼瞪小眼，连正刚才还在问中午喝酒的事呢，怎么问了几句别的就没事似的走了。 乔梁不由佩服连正处理问题的巧妙，不动声色就把这难题轻松化解了，张琳就做不到。 一级是一级的水平啊。 乔梁进了办公室，叶心仪跟进来：“乔梁，你今天不但出卖我，还出卖徐部长。” 乔梁皱皱眉头：“叶部长，看你这话说的，我那怎么是出卖？那叫实事求是。而且，如果我不实事求是，你和我能逃过连书记这一关吗？” “你……”叶心仪被噎住了。 “再说，我怎么就出卖徐部长了？我说徐部长喝酒了吗？”乔梁反问。 “你你……” “我实事求是给张主任和连书记汇报，你却说我出卖上司，叶部长，作为领导，作为党员，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从大处说，你这是违反组织原则，从小处说，你这是诬陷同事，我认为你应该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乔梁严肃道。 叶心仪一阵头大，尼玛，乔梁在给自己上纲上线，这家伙嘴皮子太溜，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他的。 “叶部长，你回头写一份检查交给我，检查的态度要认真，内容要深刻。”乔梁一本正经道。 叶心仪继续头大，靠，自己是他领导，他竟然要自己给他写检查，反了，反了！ 叶心仪一跺脚愤然离去，乔梁龇牙咧嘴乐了半天。 徐洪刚带叶心仪和乔梁去正泰集团的事，楚恒当天上午就通过办公室人员知道了，而在这之前，他刚知道李有为就任正泰集团总裁。 在这个时候，徐洪刚突然去正泰集团调研企业文化建设，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楚恒马上把此事告诉了唐树森，唐树森思忖片刻，让楚恒通知文远晚上到他家来。 第82章 打了鸡血 当夜，在唐树森家的书房里，楚恒告诉了文远此事，并做了一番深刻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徐洪刚此举意在消除叶心仪和李有为之间的芥蒂，叶心仪现在正被徐洪刚重用，自然不会违背徐洪刚的意思，会和李有为化敌为友。一旦叶心仪和李有为和好，就等于背叛了文远，辜负了文远多年的栽培，死心塌地成为徐洪刚的追随者。 听完楚恒的分析，文远恨地牙根直痒痒，这个白眼狼，枉费了自己多年的心血。 接着文远又心如死灰神情沮丧，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不知道自己这个老二何时能成为名正言顺的老大。 文远眼巴巴看着唐树森，带着求援的目光。 唐树森和楚恒交换了一下眼神，楚恒接着道：“唐部长，我建议你尽快到报社去视察一下党建和组织建设工作。” “嗯，我看可以，明天下午就去吧。”唐树森随即答应下来。 文远顿时像打了鸡血兴奋起来，在自己迟迟不能扶正，报社内部议论纷纷、外部讥讽冷嘲的情况下，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来报社视察，自然会提高自己在报社内外的声望，巩固自己在社内的权威。 “唐……唐部长，太感谢了……”文远激动地说话都不成溜。 唐树森意味深长道：“文总，要想实现自己的目标，光靠我的视察是不够的，借用混社会的人的一句话：小弟是大哥罩着的，大哥是小弟抬起来的。任何时候，手里都要有自己人啊，有些事越拖对你越不利。” 文远眨眨眼，接着明白了唐树森的意思，连连点头：“对对，这事是不能再等了，要抓紧搞。” “文总，唐部长明天去报社，一来是视察党建和组织建设，二来却是为你打气加油的。”楚恒笑道。 文远很感动，到底还是老部长好啊，关键时候没忘了自己，关键时刻拉自己一把。 “文总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下午见。”唐树森笑呵呵道。 文远喜滋滋告辞离去，楚恒没走。 唐树森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慢条斯理道：“我去报社视察，你猜徐洪刚会怎么想？” “你是组织部长，去报社视察党建和组织建设，这顺理成章，职责范围之内，不管他怎么想，都找不到反对的理由，都抓不到任何把柄。”楚恒谨慎道。 唐树森点点头：“虽然如此，但他心里是一定会有想法的。” “有想法又怎么样？他一来江州，就排挤打击你留在宣传系统的老人儿，明摆着不把你放在眼里，借这机会敲打敲打他倒也不错。” “嗯，是该敲打敲打他了，不然他会越发放肆，在江州，他想和我斗，还嫩着呢。”唐树森的口气里带着蔑视。 “就是不知道徐洪刚在上面到底有什么背景？”楚恒小心翼翼道。 “管他什么背景，能在江州官场混到副厅的，谁上面没有人，他上面有背景，难道我就没有？”唐树森冷笑一声。 “是啊，我想徐洪刚的背景，一定比不上你的。”楚恒讨好道。 “这个不好说，不过，虽然背景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事在人为，自己干才是最重要的。”唐树森紧紧握了下拳头，接着又缓缓松开。 楚恒点点头，接着道：“你觉得文远最终扶正报社一把手的希望到底大不大？” 唐树森呵呵笑了：“文远的事我会尽力的，能扶正当然好，不能扶正对我们来说却也没有任何损失，最重要的是，要让文远在我们手里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他现在可是一颗重要的棋子。” 楚恒也笑起来，老上司浸淫官场多年，在他手里，似乎从来没有一颗废棋子。 楚恒接着道：“今天叶心仪跟着徐洪刚去看李有为，意味着文远和她的彻底决裂，叶心仪现在似乎没有其他选择了，只能追随徐洪刚干下去。” “是的，虽然叶心仪和宁海龙是夫妻，但他们已经貌合神离，必须要区别对待，对宁海龙要继续扶持，对叶心仪要坚决打压。”唐树森的声音有些发狠。 楚恒点点头：“现在在徐洪刚这条船上的，除了叶心仪，还有袁立志，随着袁立志扶正为广电局一把手，他已经死心塌地追随了徐洪刚，这小子刚扶正就把丁磊的办公室主任给下了。” “你是袁立志的前任，还是常务副部长，袁立志敢这么搞，显然背后有徐洪刚的支持，显然是徐洪刚在继续敲打你。”唐树森道。 “是的，徐洪刚敲打我其实就是在向你示威，拉队伍不容易，带队伍更难，对那些对我们忠心耿耿的人，我们是不能轻易放弃撒手不管的，不然会凉了人心啊。”楚恒叹了口气。 “这个我正在考虑，先不要着急，沉住气。”唐树森沉默片刻，接着道，“其实在徐洪刚的战船上，我们尤其要关注一个人。” “谁？” “乔梁。” “为什么？” “这小子虽然年龄不大，级别不高，但却是徐洪刚最信任的人，而且精明能干，很讲义气，在官场，不起眼的小人物往往能办成大事，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所以，绝对不要忽视此人。” 楚恒觉得唐树森有些夸张，笑笑：“乔梁你放心，他在我手里是翻不了把的，虽然他是徐洪刚眼里的红人，但他和我的关系却始终很密切，对我一直是毫无防备尊敬有加的。” “你怎么如此肯定？” “徐洪刚把他调到部里后，我试探过他几次事情，他对我说的是实话，这足以证明。” 唐树森点点头：“那就好，你要谨慎使用此人，万不可大意。对此人，我的想法还是利用和打压双管齐下，既要让他为我们发挥作用，又不能让他起来。我有一种预感，乔梁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一只猛虎，一旦打开笼门，他必定会兴风作浪，搅得江州官场鸡犬不宁。” 楚恒笑了下，对唐树森的话有些不以为然，觉得唐树森不如自己了解乔梁。 “对了，阿超在松北那个项目的事进展如何了？”唐树森转移话题。 “进展很顺利，那个徐洪刚的老同学康德旺和阿超合作的很愉快，任泉也配合地很好，明知道唐德公司的真实底细，也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 “嗯，任泉看来还是很给我面子的。”唐树森满意地点点头。 “那当然，你当市中区委书记的时候，任泉是区长，他那时就很听你的话，现在你是市领导，他自然会更乖顺。” 唐树森笑起来：“告诉阿超，这个项目一定要让康德旺尝到大甜头，要借这个项目，把康德旺死死绑上我们的战车。康德旺现在看来虽然似乎是一粒闲棋子，但我相信，他日后一定会发挥重要作用。” 楚恒不由佩服老上司的深谋远虑，他总是能走一步看两步，甚至看得更远。 在这点上，自己和老上司还是有差距的。 第83章 吃了豹子胆 楚恒接着道：“阿超除了在搞松北文旅创业园的项目，还看中了旁边一块地，想拿下来一起开发，却遇到了阻力。” “哦，什么阻力？”唐树森看着楚恒。 “来自正泰集团的阻力，因为那块地是正泰集团早就拿下的，他们准备开发松北古城项目，阿超去找正泰集团的董事长方小雅，被她一口拒绝。” “正泰集团……方小雅……”唐树森眼皮一跳，“那次阿超被乔梁打，就是因为方小雅吧？” “是的，方小雅和乔梁是同学，之前一直在美国，方正泰死后回国执掌正泰集团。” “看来乔梁和方小雅关系应该不错，李有为到正泰集团担任总裁，说不定就是乔梁捣鼓的。” “应该是这样，方小雅执掌正泰集团后，和董事会元老关系很紧张，方小雅解聘了带头发难的总裁，而这时李有为恰好出来了，据文远说，乔梁在李有为出来的当天下午就带着礼物去了李有为家。平心而论，李有为在管理和经营方面还是很有些道道的。” 唐树森点点头：“这个乔梁，能对落魄的前老板如此有情有义，倒也难得。” 楚恒也点点头：“乔梁这人很讲义气，身上颇有些江湖气息。” “其实我们这圈子何尝又不是另一个江湖，讲义气，从一方面来说是好事，但换个角度，却又是一个人的死穴。”唐树森意味深长道。 楚恒会意：“是的，就看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就看能不能被人利用好。” “这就要看你的功夫了。”唐树森笑起来。 楚恒也笑了：“我心里有数。” 然后唐树森打了个哈欠。 楚恒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告辞。 楚恒走后，唐树森并没有任何困意，背着手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琢磨着正泰集团，琢磨着方小雅，琢磨着已在天国的方正泰…… 第二天早上上班，乔梁送一份文件给徐洪刚，徐洪刚问乔梁：“小乔，昨天中午我喝多了，有没有失态？” “没有，很正常。” “你喝多没？” “没有。”乔梁摇摇头，想了下道，“不过昨天把你送回宿舍后，我和叶部长进办公楼的时候遇到连书记了，他发现我们中午喝酒了。” “哦，连书记怎么说的？”徐洪刚饶有兴趣道。 乔梁于是把昨天遇到连正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笑起来：“你小子拿我当挡箭牌啊，这幸亏是遇到了市纪委书记，要是被省纪委书记抓到了，还不把我一起办了？” 乔梁嘿嘿笑了下：“不会的，要是遇到省纪委书记，我自然是不会这么说的。” “那你会怎么说？” “我就说和省委宣传部长一起喝酒的啊。” “你认为这可能吗？你有机会和省委宣传部长一起吃饭吗？” “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不过我被省纪委书记抓到的机会也同样微乎其微啊。” “那要是万一遇到了呢？” “万一遇到，我就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和你有任何牵扯。” “你确信自己会这么做？” “确信，我可以用自己的人格做担保。” “人格？你为什么不用党性担保？难道党性没有人格重要？”徐洪刚似笑非笑。 “这……”乔梁挠挠头皮，不好意思道，“党性当然比人格重要，但对我来说，却是不能用党性来担保的。” “为什么？”徐洪刚来了兴趣。 “因为我现在还背着党内警告处分，用党性来担保的话，会玷污了党的纯洁性和严肃性。”乔梁信口开河。 徐洪刚大笑，这小子很会狡辩，不过他说的也是大实话，这年头，党性被某些人信手拈来到处乱用，确实降低了严肃性。 笑完徐洪刚又道：“昨天回来后，叶部长有没有和你说关于有为兄的什么话？” “没有，只字未提。” “嗯，昨天叶部长见到有为兄的表现，你有什么感觉？” “我很佩服叶部长做人的品质。” “只是佩服？” “也有些感动。” “为什么感动？” “因为当初在报社的时候，叶部长是文总的人，文总和李书记关系又很顶，我以为叶部长见了李书记会爱答不理，或者冷嘲热讽，没想到……” 徐洪刚点点头：“是的，昨天叶部长的表现可圈可点，这充分说明她做人的正直和做事的磊落，和文远是大不同的。虽然她曾经是文远的人，虽然她和你过去因为文远和有为兄的关系有些过节，但现在，你是不应该戴着有色眼镜看她的，特别你们现在一起共事，我希望你们能真正做到友好、团结、融洽。” 乔梁忙点头，心道，我当然是想和她友好融洽共处的，只是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虽然救了叶心仪之后，她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好转了，但明显能感觉到两人之间还有巨大的隔阂，这隔阂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主动权在叶心仪那边。 从徐洪刚的话里，乔梁又明确感觉到，徐洪刚对叶心仪是很欣赏的，这欣赏似乎并不仅仅是因为工作。 徐洪刚应该早就知道叶心仪是文远的人，但他却能将文远和叶心仪区别对待，一方面毫不留情打压文远，另一方面又大胆重用叶心仪，这说明他在用人上是有思路有魄力的。 想着昨天的事，琢磨着徐洪刚刚才的话，乔梁突然感觉到，徐洪刚似乎在一步步分化文远和叶心仪，要让叶心仪在不知不觉中身不由己站到自己的战车上，成为自己的得力干将。 这样一想，不由觉得徐洪刚很有谋略和城府。 这时叶心仪进来了：“徐部长，刚接到组织部办公室的电话，唐部长下午要去报社视察党建和组织建设情况，问我们这边要不要跟人去。” “哦……”徐洪刚沉思着，一时没说话。 乔梁眨眨眼，唐树森怎么突然想到要去报社视察，虽然打的名义堂而皇之，但却似乎带着到徐洪刚的地盘耀武扬威之意，不知徐洪刚心里是怎么想的，又会怎么对待此事。 徐洪刚沉思片刻：“好啊，欢迎唐部长去报社视察，其实我觉得唐部长光视察报社还不够，应该把宣传系统都视察一遍。” 叶心仪和乔梁都听出徐洪刚这话有暗讽的味道。 第84章 狐狸的尾巴 徐洪刚接着道：“小乔，你现在去通知楚部长，让他陪唐部长去报社视察。” 乔梁心里一怔，徐洪刚明知道楚恒和唐树森的关系，却又如此安排，是何意？ 叶心仪面带困色，也没猜透徐洪刚的用意。 乔梁接着去了楚恒办公室，把徐洪刚的安排告诉了楚恒。 楚恒听了略有些意外，随即点头答应下来。 乔梁出去后，楚恒接着摸起电话…… 2天后的下午，乔梁在办公室刚忙完，岳珊珊送来一份报社上报备案的人事调整文件。 按工作程序，报社内部的中层人事调整，不需要部里批准，只需要上报备案即可。 乔梁看完文件，有些震动，文远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终于开始动手了。 此次报社的中层调整力度很大，几乎所有重要部门的负责人都换上了文远的人，原来李有为的人几乎被撤换光了，除了郭强的财务中心主任没动，因为他早已主动投靠了文远。 司胜杰如愿以偿官复原职担任报社办公室主任，在生活基地的其他三位副主任分别担任了报社广告、发行、印刷三大经营部门的一把手，一直保持观望态度没有投靠文远的重要部门负责人，被文远发配到生活基地去了4个，剩下的统统在不重要的部门担任副职。 通过这次调整，文远把报社行政、经营和编采大权牢牢掌控在了手里。 乔梁此时除了震动，还很困惑，文远还没有成为报社名正言顺的一把手，为突然搞如此大规模的人事调整，难道就不怕惹怒徐洪刚？还是文远背后有什么强大力量的支持，让他吃了豹子胆？ 乔梁拿着文件去了叶心仪办公室，叶心仪看完大吃一惊。 “这……怎么会这么搞？文总疯了？”叶心仪喃喃道。 “我想他没有疯，不然早去精神病院了。”乔梁平静道。 “那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没扶正就如此大规模调整人员，而且靠边站的都是李书记之前的人，他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是荒唐。” “为什么你可以问问他啊。” 叶心仪摸起电话就打给了文远，很快接通。 “文总，我是心仪。” “叶部长有何指示？”电话里传来文远不冷不热的声音。 乔梁悄悄凑近叶心仪的耳边听。 “文总，我刚看到报社报来的一份文件，关于人事调整的，报社怎么突然调整了这么多人啊？”叶心仪小心翼翼道。 “我现在主持报社工作，报社的人事怎么调整是报社党委的事，怎么，叶部长想干涉报社党委的工作吗？”文远的声音变冷了。 叶心仪忙道：“不是，文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以后你有想不明白的去问李有为，不要找我，算我眼瞎，这么多年养了一只白眼狼！”文远愤愤地挂了电话。 叶心仪愣愣地拿着话筒发呆，显然，文远知道自己那天去看李有为的事了，认定自己背叛了他，和自己翻脸了。 叶心仪一时有苦说不出，又很憋屈，觉得文远的心胸实在狭隘。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乔梁的声音突然在叶心仪耳边响起。 正在发怔的叶心仪吓了一跳，一转脸，嘴唇正好和乔梁的狠狠擦了一下。 “呀——”叶心仪叫起来。 乔梁舔舔嘴唇，味道不错。 看乔梁的动作，叶心仪恼了，又被这家伙占了便宜。 叶心仪站起来就推乔梁：“出去出去——” 乔梁拿着文件往外走，走到门口，对着门后的镜子照了下，咦，嘴唇上有叶心仪留下的口红，忙用纸巾擦掉，然后去了徐洪刚办公室，把文件交给徐洪刚。 徐洪刚看完文件，点燃一支烟，神色平静地看着乔梁：“小乔，这文件是报社报上来备案的，为何要拿给我看呢？” 乔梁谨慎道：“我看报社这次人事调整很突然，幅度很大，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所以就拿来给你过目。” “这文件叶部长看了吗？” “看了。” “她有什么反应？” “很吃惊，给文总打电话想问一下的，结果被文总毫不客气呛了一顿，然后挂了。” 徐洪刚点点头，微微一笑：“小乔，你对报社这次人事调整是怎么看的？” “这次报社被排挤打击的都是李书记之前的人，我觉得文总是在公报私仇，而且他突然如此大规模的搞，似乎是疯了。”乔梁愤愤道。 “呵呵，你真的以为他疯了吗？”徐洪刚笑着摇头，“不，文远没疯，他不会疯，只不过他的性子稍微急了点。知道他为何会这么搞吗？” 乔梁摇摇头。 徐洪刚深深吸了一口烟，悠悠吐出一串烟圈，看着烟圈在眼前袅袅升起，慢慢扩散，一会缓缓道：“因为他自恃有了新靠山，因为有人在给他加油鼓劲，因为有人想借助他来敲打我。” 乔梁想起唐树森去报社视察的事，顿时醒悟，原来如此。 “小乔，你能猜到那人是谁吗？” 乔梁使劲点点头。 “猜到就好，不要说出来。”徐洪刚轻松笑起来。 乔梁也跟着笑起来。 徐洪刚接着像是说给乔梁听，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再狡猾的狐狸，尾巴也是要露出来的，现在终于露出来了，这很好，很好。” 乔梁琢磨着徐洪刚的话，他说的狐狸是唐树森还是文远？抑或都是？ 文远这么做，显然是得到了唐树森的支持或者暗示，不然他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面对唐树森此次的出击，徐洪刚似乎并不意外，早在意料之中。 乔梁隐隐感觉，唐树森和徐洪刚的斗争今后会越来越激烈，只是在这斗争中，自己将扮演什么角色，这角色将发挥什么作用，不得而知。 当天下午，乔梁给李有为打了电话，把报社人事调整的具体内容告诉了他。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在电话里沉默良久，半天一声深深的叹息，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不知道李有为的深深叹息是对他自己的，还是对文远的，还是对其他人的。 李有为出来后，乔梁很明显感觉到，他之前的霸傲锐利之气没有了，却多了几分成熟和内敛，眼里经常带着深思的表情。 或许，经历真的会改变一个人，从内到外。 第85章 一点都不装 半个月后，李有为带正泰集团部分业务部门负责人去南方考察。 李有为就任正泰集团后，除了熟悉集团的情况，把很多精力放在了化解方小雅和董事会元老的矛盾上。 在官场浸淫多年的李有为，在解决矛盾和处理人际关系方面经验丰富老到，在他的大力斡旋下，方小雅和集团董事会元老之间的矛盾很快得到了消融，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大家又紧密团结在一起。 对此，方小雅很感谢李有为。 接着，李有为又提交给集团董事会一个集团战略发展规划方案，董事会讨论后，对这方案高度赞赏，一致通过。 由此，李有为得到了方小雅和集团董事会的全力支持和信任。 对李有为在正泰集团的新生活，乔梁感到极大宽慰。 李有为走后第二天，方小雅约乔梁去一家西餐厅吃午饭，吃完要了两杯咖啡，边喝边聊。 “乔梁，说实话，我很感谢你给我推荐了如此优秀的一位总裁，李老兄不但做管理能力卓越，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更是得心应手，集团有李老兄在，我省心很多啊。”方小雅感慨道。 “你之前怎么说的来，你我之间，不需要感谢。”乔梁道。 方小雅认真道：“话虽是如此说，但我还是不由自主要感谢的。” “我欠你的，远比你欠我的多，所以，还是不要说这些吧，不然我会尴尬的。”乔梁半真半假道。 方小雅笑笑，接着转移话题：“过两天，我打算再去一趟松北，看看救助的那些白血病孩子，重点去看那个肇事车司机的女儿。” “那边进展如何了？” “目前很顺利，我去了那女孩家3趟了，每次都带着礼物，她家人对我很感激，还留我在她家吃了几次饭。我每次去和她家人只聊家常和孩子治病的事，别的一概不提。” “她家人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不知道，只知道我是从国外回来的富婆，只知道我是好心的大善人。”方小雅笑起来。 乔梁点点头：“等获取她家人的完全信任后，等你和她家人的感情很亲密后，适当的时候，你可以表明自己的身份，当然，不能特意表明，可以以聊家常的方式无意流露自己的家人情况，要让她家人感觉这纯属巧合。她家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必定会吃惊意外，随即会有巨大的亏欠感，在这种心理下，他们当然是想做一些事来回报弥补的。” “我记住了，然后呢？” “你爸爸的案子已经移交检方，很快就会提起诉讼判决，判决后肇事车司机的家人就会去探监，探监的时候自然会提起你救助他孩子的事，包括你的身份，如此，那肇事车司机会深深感激你，同时会有强烈的负疚感。人都是感情动物，在这种心理驱使下，他会寝食难安夜不成寐的，等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罪孽煎熬的时候，我想会主动说出真相。” 方小雅点点头：“如果时机合适，我可以和他家人一起去探监，催化一下。” “可以，不过要注意保密，切不可让宁海龙和金涛发觉。” “嗯，老三这段时间一直在暗中监视金涛，发现金涛和宁海龙、唐超经常一起出入酒楼夜总会，还有，有时楚恒也参加他们的场合。” 乔梁皱皱眉头，楚恒和他们搅和在一起干嘛？这似乎不大符合楚恒的品味啊。 看乔梁皱眉头，方小雅问：“怎么了？” “没什么。”乔梁舒展眉头笑笑，接着转移话题：“唐超不是一直想要你松北那块地的吗，最近又找你没？” 方小雅露出厌恶的表情：“唐超倒是没到集团找我，不过打了几次电话，软硬兼施，又是利诱，又是恐吓，非要我把那块地转给他，开始我还接他的电话，后来烦了，一听是他的声音就直接挂断。” “唐超依仗他老子的权威在江州横行霸道，实在可恶，唐树森如此纵容儿子胡作非为，也太嚣张了。”乔梁愤愤道。 “这很好理解，都是为了钱啊，当官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捞钱？官当的越大，就能捞到更多的钱，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争破头皮想进官场。”方小雅不以为然道。 乔梁哼了一声：“我就不是。” “那你混官场是为了啥？”方小雅含笑看着乔梁。 “我……”面对方小雅如此简单的问题，乔梁一时竟无法回答。 是啊，自己混官场到底是为了什么？证明自己的人生价值？为百姓谋福利？这样说似乎有点太装太清高，但如果不是这个，那又是什么呢？ 想了半天，乔梁道：“不装逼的话，我混官场应该是想踏踏实实做点事，做点对得住自己良心，等老了能问心无愧的事。” “还有吗？” “还有就是……”乔梁斟酌了一下，“我想享受驾驭权力的感觉，这感觉能让我有成就感和价值感，能让我体会到人在人上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所以你要在官场努力往上爬，努力去追逐权力。” “可以这么认为。”乔梁点点头。 方小雅满意地笑了：“这话说的实在，一点都不装，我喜欢。” 乔梁也笑了：“在你面前，我不需要任何伪装。” “那你在她面前需要伪装吗？”方小雅看着乔梁。 乔梁知道方小雅说的她是章梅，一时无语，眼神黯淡下来。 方小雅也沉默了。 一会，乔梁深深叹了口气。 方小雅抬眼看着乔梁，轻声道：“如果不幸福，就不要将就。” 乔梁苦笑，自己当然是不想将就的，但章梅现在死活不离婚，如果自己坚持，章梅势必会到部里大吵大闹，甚至会骚扰方小雅，这样不但会影响自己的前途，还会弄得方小雅声名狼藉。 而且，在没有和章梅捅破绿帽那层纸，在没有揭开奸夫的真面目前，乔梁并不急于和章梅离婚，不但不离，还要装作和谐的样子和章梅继续过下去。 自己出事后章梅的一系列表现，让乔梁此时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直觉，直觉自己和章梅的婚姻似乎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到底这不简单的背后是什么，乔梁决意弄个明白。 看乔梁苦笑，方小雅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你尽管开口。” “你能帮我什么？”乔梁继续苦笑。 “比如……钱……”方小雅小心翼翼道。 乔梁头大，摆摆手：“傻丫头，你不懂的，这不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 方小雅眨眨眼不说话了，一会无声笑起来。 第86章 正泰集团出事 “你笑啥？”乔梁看着方小雅。 “喜欢你叫我傻丫头。”方小雅开心地看着乔梁。 “呵呵，我叫你傻丫头，那你叫我啥？”乔梁开玩笑道。 “傻哥哥……”方小雅的声音有些发抖。 乔梁的心一颤，这一声傻哥哥，乱了自己的心。 看着方小雅脉脉的眼神，乔梁想起了和方小雅大学4年的美好时光，那时的他们青春意气，年轻单纯。时光荏苒，转眼8年过去，方小雅依然风采丽人，而自己却倍感沧桑。 面对方小雅纯情的目光，乔梁明白她的心思，但眼前却突然涌现出叶心仪的丽影。 乔梁顿时困恼，为何自己突然会想起叶心仪，虽然自己救过叶心仪的命，但她除了感激，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发自内心的好感，而自己，对叶心仪除了肉体的迷恋，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真正动过什么情。 在此时的乔梁看来，自己和叶心仪在感情方面，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这时方小雅的手机响了，方小雅接电话。 接完电话，方小雅脸色骤变。 “怎么了？”乔梁问道。 “集团出事了，市国税局的一帮人刚才突然去了集团，把财务中心的账目查封了，把电脑主机都带走了，说集团涉嫌偷漏税。” “什么？”乔梁吃了一惊，“你们集团真的……” “我刚接手集团不久，对以前的事也不是很了解，得抓紧回去看看。”方小雅急火火地走了。 乔梁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琢磨，感觉方小雅集团出的这事很突然，又很严重，作为江州首屈一指的财团，还是上市公司，偷漏税的事一旦披露出去，必将对集团的经营和股市造成巨大负面影响。 乔梁不由很为方小雅担心，却又爱莫能助。 快下班的时候，乔梁忍不住给方小雅打了电话。 “小雅，什么情况了？” 电话里传来方小雅疲惫的声音：“我下午去了一趟市国税局，找了他们的一把魏厚成局长，魏局长说他们是接到省局转来的群众举报，说我们集团涉嫌偷税漏税，数额巨大，所以才……” “那你们集团到底有没有偷税漏税？”乔梁急问。 “我从国税局回来后，找了财务中心总监，总监肯定地说，集团这么多年一直按章纳税，从没有偷漏税的情况存在。” “那国税局这么干不是胡来？”乔梁生气了。 方小雅无奈道：“我们自己知道没偷税漏税，但国税局不信啊，他们说必须按章办事，要彻底清查集团的账目。” “要多久才能查完？” “集团业务量巨大，财务账目繁多，魏局长说最快也要2个月。” “我靠，这么久，那岂不是要影响集团的正常业务？”乔梁急了。 “是的，财务中心账目被封，电脑主机被带走，所有的资金往来都无法进行了，业务也要停滞，会给集团的经营和社会影响带来巨大损失。”方小雅的声音很焦虑。 “这事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办法倒是有，那就是让国税局先解冻部分账目和电脑主机，让他们边查账集团边正常经营，可是我提出这办法后，魏局长蛮横拒绝了，他说现在正开展全省税务集中大检查，上面要求非常严格，发现偷漏税的企业，一律冻结全部账目，任何人不得例外。” “这个魏局长很牛逼啊。” “是的，态度很恶劣很嚣张。” 乔梁沉思了下：“要不我给徐部长说下，让他给魏局长打个招呼？” “这不妥，他刚到江州不久，而且又不分管这一块，插手政府的事会对他有不好的影响。” 乔梁想想方小雅说的也对，琢磨了一下：“不然你直接打电话找吴市长，那天在松北的时候，她不是说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她。” “这……”方小雅犹豫了一下，“那我试试。” “嗯，必须试试，马上找她。”乔梁挂了电话。 一会儿方小雅打过来了：“吴市长的电话打通了，她秘书接的，说吴市长正在黄原参加一个重要会议，要我散会后再打。” “那就好，快到下班时间了，估计会议也快散了。” “不过我突然不想找吴市长了。” “为什么？”乔梁有些意外。 “因为我给吴市长打完电话后，接到了唐超的电话。” “哦，唐超这时候给你打电话干什么？”乔梁一愣。 “唐超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事，说那国税局的魏局长和他关系很铁，他可以帮我摆平。” “他不会白给你帮忙吧？” “是的，他说只要我答应把松北那块地给他，明天国税局就会解冻集团的账目，电脑主机会原样送回。” 乔梁突然明白了，顿时怒了：“靠，这是唐超串通魏厚成捣的鬼。” “是的，我也想到了。” “那你答应他了？” “当然不会答应他，一口回绝。” “唐超怎么说的？” “唐超威胁我，说如果我不识相，国税局就会继续扣押那些账目和电脑主机，别说两个月，半年都不会还。又说在江州找谁都白搭，找市长也不行。” 乔梁更愤怒了，骂道：“妈的，唐超太猖狂了，那魏厚成也是混蛋，这事我看还是要找吴市长。” “不，不找她了，我想了，国税局是条条管理单位，他们的人财物都属于省里管，和地方不搭界，这事既然是唐超捣鼓的，背后肯定有他老子站台，如果找吴市长，魏局长要是依仗唐树森的关系，打着工作的名义推拖，或者往省里推，那会弄得吴市长很下不来台。” 乔梁听方小雅的话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明天就去黄原，去省国税局讲理。” “你认识省国税局局长？” “不认识，谁都不熟。” “那你去个头，他们是一个系统的，而且现在正在搞全省税务集中大检查，魏厚成打的名义很堂皇，是按省里要求做的，你去讲理有用吗？谁会搭理你？” “这……”方小雅一时顿住了。 “别去了，既然这事是唐超搞的，既然你不想找吴市长，那就再另想办法。” “你有办法？” “暂时没有。” “暂时没有，那待会有？” “我也不知道，得琢磨琢磨。” “那好，我们一起琢磨，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唐超的要求的，就算集团受损失，也不给他那块地，这种人绝对不能纵容。” 挂了方小雅的电话，乔梁愤懑难平，在办公室来回走着，琢磨着帮方小雅的办法。 正琢磨着，叶心仪从办公室门口经过。 看到叶心仪，乔梁突然心里一动，眼前一亮，顿时有了主意。 第87章 玩深沉 “叶部长，留步。”乔梁走出门。 叶心仪正要下班，听乔梁叫他，回过头站住：“找我有事？” “对，有事。” “什么事？” “你那里应该有国内影响力大的媒体记者的联系方式吧？” “有啊，报纸电视和网站的都有。”叶心仪做记者这么多年，加上现在分管宣传，这些自然是有的。 乔梁大喜：“那你给我一份名单和联系方式好不好？” “你要这个干什么？”叶心仪有些奇怪。 “我想收藏下来，以后他们来江州采访的时候便于安排接待啥的。”乔梁信口开河。 叶心仪点点头，这小子工作倒是很主动。 “行，明天我给你。” “别，现在就给我吧。” “你怎么这么着急要？”叶心仪皱皱眉头。 “我这人做事向来是急性子，今天的事不能拖到明天，不然会睡不好觉的。”乔梁嘿嘿一笑。 叶心仪撇撇嘴，哼，在自己面前显摆工作积极性高呢。 “好吧，我去办公室发你邮箱。”叶心仪回了办公室。 乔梁打开电脑，很快叶心仪的邮件发过来了，一看名单，嘿，不少啊。 乔梁接着打开文档开始打字：震惊！上市公司遭当地国税局无端刁难…… 打完后，乔梁按名单上的邮箱地址把邮件一封封发了出去。 做这些的时候，乔梁并没有考虑更多，只想帮助方小雅尽快摆脱困境。 刚弄完，方小雅的电话打来了：“想到好办法没有？” “岂止想到，我都办完了。”乔梁轻松道。 “你怎么做的？” “我要给国税局做做宣传啊……”乔梁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方小雅，方小雅听完乐了，“嘿，真有你的，你这脑瓜子真好用。” “网撒出去了，就等着看收网结果吧。” “要不要我安排接待这些记者？” “可别，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明天安排专人接电话或者接待记者就是，告诉你的人，只陈述客观事实，不带任何主观倾向。” “好，我等着。”方小雅挂了电话。 乔梁关上电脑准备下班，刚出办公室，正好遇到徐洪刚。 “小乔，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我加了个班。” “忙啥了？” “没忙啥，就是整理了下相关业务资料。” “嗯，不错，很敬业。”徐洪刚赞许地点点头。 “徐部长不是更敬业，这么晚才走。” “你在表扬我吗？”看起来徐洪刚这会心情不错。 “额……不是。”乔梁挠挠头皮，下级怎么能表扬上级呢，徐部长的用词不当啊。 “那就是批评我了？”徐洪刚面带笑意。 “啊，哪里哪里，我可不敢。”乔梁忙道。 “不是表扬也不是批评，那是什么呢？”徐洪刚皱皱眉头。 “这个……”乔梁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抓耳挠腮。 看乔梁这样，徐洪刚笑起来，拍拍乔梁的肩膀：“走，陪我出去吃饭去。” 两人下楼，边走乔梁边问：“徐部长想吃什么口味？” “市委大院附近不是有家西餐厅，就去那里吃。” 中午乔梁和方小雅就是在那吃的，现在徐洪刚又要去。 “原来徐部长喜欢吃西餐啊。” “还不是被你嫂子熏陶的……” 两人步行去了那家西餐厅，在大厅一个角落找了位子坐下。 “你请客还是我请客？”徐洪刚看着乔梁。 “我请领导。”乔梁忙道。 “行，从了你，你请客发票我签字。” 乔梁一咧嘴：“那不等于是你请客。” “错，是公家请客。”徐洪刚笑起来。 乔梁也笑起来，感觉和徐洪刚的私人气氛很融洽，颇有当年自己和李有为的感觉。 两人点了套餐，边吃边聊。 “有为兄在正泰集团那边做事还算舒心吧？”徐洪刚边吃边道。 “李书记在那边工作开展地很顺利，昨天刚带人去南方考察了。” “嗯，好，有有为兄在，小雅可算是解脱了，又有时间去逛街购物做美容了。”徐洪刚笑起来。 乔梁笑了笑，本想告诉徐洪刚正泰集团下午被国税局查的事，想了下，既然方小雅不想就这事麻烦徐洪刚，那就先不告诉他了，等事后再说吧。 “报社人事调整的事，你和有为兄说了没有？”徐洪刚又问。 “说了，我详细告诉了他。” 徐洪刚抬起头：“那他有什么反应？” “他听我说完，什么都没说，只是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然后就挂了电话。” “哦……”徐洪刚眨眨眼，“这家伙经历了这场劫难，会玩深沉了。” 乔梁没说话。 徐洪刚放下叉子，拿起餐巾擦擦嘴：“其实深沉是玩不出来的，那是经历和阅历加思考的产物。” 乔梁不由点头，徐洪刚这话说的很精辟。 “小乔，你觉得我深沉不？” 乔梁一愣，随即点头：“深沉。” “说实话，是深沉还是阴沉？”徐洪刚似笑非笑道。 “是深沉，你很深沉，非常非常深沉。”乔梁夸张道。 “那你知道不，过度的深沉就是阴沉。” “这……”乔梁挠挠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说我非常非常深沉？”徐洪刚眼一瞪。 “啊，这个……”乔梁继续挠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徐洪刚笑起来：“都说你口才好，怎么在我面前结巴了？” “那是因为你水平高啊，我实在是望尘莫及的。”乔梁嘿嘿笑起来。 “咦，刚说你结巴，你小子口才又好起来了……” 乔梁觉得徐洪刚幽默起来很风趣，言谈笑语间，不觉和徐洪刚的距离又拉近了。 吃完饭，徐洪刚兴致勃勃：“走，陪我散散步。” 两人顺着马路人行道随意走，正走着，背后有人一拍乔梁肩膀：“嗨——” 乔梁回头一看，是笑嘻嘻的童童，旁边站着章梅。 不用问，她俩吃过饭一起逛街的。 徐洪刚闻声也回头，打量着章梅和童童，乔梁忙介绍：“徐部长，这是章梅，这位是她的闺蜜童童，在一家旅行社做导游。” 徐洪刚和她们握手，童童和章梅一听乔梁叫徐部长，就知道徐洪刚的身份了，不由有些拘谨。 徐洪刚看着章梅笑道：“早就听说小乔的爱人是广电系统一枝花，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小章，你和小乔可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啊。” “徐部长过奖了。”章梅礼貌地笑着。 第88章 可悲又可怕 徐洪刚又看着童童：“美女导游，在哪家旅行社做事？” 虽然童童长相极其普通，但徐洪刚还是叫她美女。 童童很开心：“报告徐部长，我在惠康国际旅行社。” “嗯，做导游不错，可以经常出去游山玩水，又长见识又有钱赚。”徐洪刚点点头。 “可也很忙很累啊，整天脚不沾地到处跑，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带团，今天下午才回到江州，早就打算和梅子抽空去北部山区玩的，可一直没捞着空。”童童诉苦。 章梅的神色有些不自在，乔梁则不动声色。 前段时间周末，章梅给乔梁说和童童一起去了北部山区，这下被童童戳穿了谎言。 徐洪刚似乎没兴趣听童童说那些，又看着章梅：“小章在广电局工作很忙吧？” 章梅忙道：“还可以，局里事不是很多，就是经常出差。” “小乔调到部里之后，整天跟着我跑，家里肯定照顾不多，你就要多辛苦了。” “不辛苦，乔梁跟着徐部长做事是他的荣幸，我也很光荣，支持他的工作是应该的。” 徐洪刚拍拍乔梁的肩膀：“小乔，看小章这话说的多好，你有个贤内助啊。” 乔梁笑了下没说话。 徐洪刚接着对章梅道：“小章，以后单位里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袁立志局长，我会给他打招呼关照你的。” 章梅忙道谢。 徐洪刚接着又半开玩笑道：“还有，如果小乔在家里欺负你，你就直接找我告状，我替你出气打他屁股。” 噗—— 童童笑出来。 “好啊，徐部长，我记住您这话了。”章梅说完看了乔梁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再捣鼓离婚的事，就找徐部长告状。 乔梁心里一时五味杂陈，神情有些尴尬。 又聊了几句，徐洪刚自己去散步了，童童也告辞，乔梁和章梅回家。 乔梁直接洗澡上床，一会章梅也洗完澡上了床，关了灯，身体主动贴近乔梁，手往下摸着：“办一次吧？” 自从乔梁回到卧室住，两人一直没办过。 乔梁没兴趣，把章梅的手拿开：“我累了，睡觉。” 章梅很扫兴，仰面躺在床上，心里有些不安，沉默片刻道：“是不是童童今晚说了什么话，让你想多了？” 章梅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试探一下乔梁。 乔梁随即道：“童童今晚说什么了？没当时在想事情，没注意听啊。” 章梅一听放心了，忙道：“童童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唠叨做导游辛苦。” “她做导游辛苦不辛苦，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啊是啊，和你是没有关系的。” “那你为何这么问？” “呵呵，没什么，应该是我想多了。”章梅干笑一声。 乔梁心里冷笑一声，没说话。 两人都沉默了。 良久的沉默之后，乔梁轻轻打起了呼噜。 章梅则不停翻着身子，似乎睡不着，不知在想什么。 乔梁边继续轻声打呼噜，边睁开眼，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感受着身边女人的折腾，突然感到了巨大的空落和惆怅。 在婚姻里，同床异梦是多么可悲，又多么可怕。 第二天下午，部长办公会，徐洪刚和几位副部长在部小会议室讨论一些事项，乔梁列席。 本来应该是办公室主任列席部长办公会，但叶心仪是副部长兼办公室主任，于是乔梁就列席了。 办公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开了一条缝，岳珊珊在门外冲乔梁招手。 乔梁起身出了小会议室，随手带上门，看着岳珊珊：“姗姗，有事？” “梁哥，市国税局的魏厚成局长带着办公室主任来了，说有急事要和徐部长汇报。”岳珊珊小声道。 乔梁一听，大致猜到了什么事，自己昨天的操作这么快就见到效果了。 “魏局长人呢？” “在接待室。” “好，你去忙吧，我过去看看。”乔梁接着去了接待室。 接待室里，一个中年平头男子正来回走着，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 显然，这中年男子就是魏厚成，那年轻人是办公室主任。 看乔梁进来，魏厚成站住看着乔梁。 “你是魏局长吧，我是部办公室副主任乔梁。”乔梁道。 魏厚成忙和乔梁握手：“乔主任好，早就耳闻乔主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了。” 乔梁和魏厚成没打过交道，听他这么说有些奇怪：“魏局长怎么会知道我？” 魏厚成一怔，接着笑了下：“听他们提起的，呵呵……” 乔梁脑子转悠很快，尼玛，他肯定是听唐超说的。 “请坐。”乔梁礼貌招呼道。 大家坐下来，魏厚成迫不及待道：“乔主任，徐部长这会有空没？我有事要找徐部长汇报。” “徐部长正在主持部长办公会，会议要等一会才能结束，魏局长的事很急吗？” “是的，很急，刻不容缓，麻烦乔主任给徐部长说一下好不好？”魏厚成脸上带着焦虑的神色。 乔梁暗笑，却又带着为难的神色：“徐部长正在讲话，他讲话的时候是最讨厌有人打扰的，我看还是等等吧。” “这……”魏厚成愣了下，接着直搓手，“徐部长要多久才能讲完？” “这个不好说，或许10分钟，或许1小时。” 魏厚成更着急了，坐立不安起来。 看魏厚成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乔梁心里涌出巨大的快意，龟孙子，昨天你对方小雅不是还很蛮横很牛逼吗？现在刁难方小雅的那股劲头呢？ 正在这时，走廊里传来徐洪刚的声音：“嗯，景书记你说……” “徐部长出来了。”魏厚成喜出望外，一个大步窜出接待室。 乔梁也出了接待室，徐洪刚正在走廊里接电话，表情凝重。 “嗯嗯，景书记，这事我抓紧办，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听徐洪刚在接景浩然的电话，魏厚成不敢打扰，眼巴巴看着徐洪刚。 徐洪刚接完电话，脸上的神情很严重，转脸看到了魏厚成，伸手一指：“正要找你呢，你正好来了，小乔，带他到我办公室。” 接着徐洪刚走到小会议室门口大声道：“办公会提前结束，楚部长和叶部长来我办公室。” 很快大家都坐在徐洪刚的办公室里，徐洪刚坐在办公桌后，点燃一支烟，默不作声吸着，沉沉的目光看着魏厚成。 楚恒和叶心仪不知道怎么回事，坐在那里看着徐洪刚。 魏厚成被徐洪刚看得局促不安，如坐针毡，额头开始冒细汗。 坐在他身边的年轻办公室主任拘谨不安地看着魏厚成。 第89章 紧急灭火 半天沉默后，魏厚成终于忍不住了：“徐部长，我有急事要给你汇报……” “我知道你说的急事是什么，景书记刚给我打了电话，是不是今天国税局来了很多国内媒体的记者，你们局还接到了很多媒体的电话，要采访你们查处一家企业偷税漏税的事？”徐洪刚打断魏厚成的话。 “是，是。”魏厚成忙点头，额头的汗更多了，这事这么快就惊动了市委书记，搞大了。 “按说你们查企业偷税漏税是很正常的事，为何会惊动这么多记者？他们是要正面宣传你们呢还是要曝光？”徐洪刚慢条斯理道。 “曝光。”魏厚成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卧槽，一不小心把底子暴露了。 “你怎么知道是曝光？莫非是你们自己做贼心虚？莫非是你们查处不当？”徐洪刚的话很犀利。 “这……我们，我们……”魏厚成结结巴巴。 “你来找我，是无法应付这么多媒体记者的集中采访，是担心被曝光后无法擦干净屁股，是想让宣传部给你们灭火吧？” “徐部长，是这样的……”魏厚成想分辨几句。 徐洪刚又打断魏厚成的话：“既然害怕被曝光，你们为何还要这么做？” “这，这……”魏厚成神色很尴尬。 “魏局长，你把事情的经过说一下吧。”徐洪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景浩然在电话上说的很笼统，他现在需要知道具体情况。 “是这样的，徐部长，我们昨天接到省局转来的群众来信，举报正泰集团涉嫌偷税漏税，而且数额巨大，现在国税系统正开展全省税务集中大检查，我们于是就查封了正泰集团的账户，搬走了他们财务的电脑主机……” 一听被查封的是正泰集团，徐洪刚眼皮一跳，叶心仪身体也微微一颤，楚恒则不动声色。 魏厚成继续道：“也不知道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今天一上班，我们就接到很多国内主流媒体的采访电话，问我们是不是在无端刁难正泰集团，办公室的电话快被打爆了，还有很多记者把电话打到了我的办公室…… 然后，过了中午，很多国内主流媒体的记者赶到江州，到了局里，非要直接采访我，还有的直接去正泰集团采访。我一看事情搞大了，赶紧从单位后门出来，直接来部里向您汇报，这宣传方面灭火的事，还得找您啊。” 徐洪刚听完很生气，显然，国税局在故意刁难正泰集团，不然不会害怕新闻媒体采访。 而景浩然给自己打电话，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对景浩然来说，在他剩下不多的江州主政时间里，保持稳定不出事是头等大事，在这样的时候，如果在全国爆出个对江州有负面影响的新闻，对景浩然离任江州市委书记后是直接退休，还是迈上副省级的坎儿，是极其重要的。 所以景浩然知道这事后十分恼火，直接给徐洪刚打电话，让他一定要处理好这事，绝对不能让江州的负面新闻在全国爆出去，立刻采取紧急措施灭火，同时查清消息泄露来源。 对宣传部来说，一方面承担着对内对外的正面宣传，另一方面，又承担着对负面新闻的灭火任务。 景浩然很重视，而且还发火了，徐洪刚自然不敢怠慢。 徐洪刚快速思忖一番，看着魏厚成：“魏局长，这事我看要这样处理，如果你们认为自己是在按章办事，那就不要担心媒体记者，名正言顺大大方方接受采访，这样一来，反倒能把你们国税局清正严明的好名声传出去，对你这位局长大人也是好处大大的……” 魏厚成心里连连叫苦，我靠，这事见不得人啊，什么省局转来的群众来信，什么正泰集团偷税漏税，都是子虚乌有的借口，根本就没那回事，自己是受唐超委托帮忙呢。 徐洪刚继续道：“反之，如果你们认为群众来信举报的内容不实，查处正泰集团偷税漏税的证据不够得力，我想你该知道怎么做，有句话说的好，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这边可以给你们灭火，可以帮你们擦屁股，但这屁股能不能擦干净，还是要看你们怎么做。” 魏厚成连连点头：“好好，徐部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可以走了。” 魏厚成站起来，又担心道：“那，徐部长，那些记者……” “这是我的工作，不用你来操心。”徐洪刚厌烦地摆摆手。 一看徐洪刚这样，魏厚成不敢说话了，忙带着人走了。 魏厚成走后，徐洪刚哼了一声：“不争气的东西。” 听徐洪刚骂魏厚成，乔梁心里乐开了花，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魏厚成再笨也知道回去该怎么做的，正泰集团的麻烦让自己轻而易举就给解决了。 乔梁不由暗暗得意自己的好主意，又感谢叶心仪，亏了她给自己提供那名单。 徐洪刚这时阴着脸，他虽然很生气魏厚成刁难正泰集团，但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能公开表现出对正泰集团的任何偏袒，必须在工作的名义下处理此事，不能掺杂任何个人感情。 对魏厚成，徐洪刚更是无奈，别说自己分管不着他，就是分管也没办法，国税局是条条管理单位，人财物都归省里管，市里是无权撤换处分魏厚成的。 然后徐洪刚看着大家道：“国税局的事魏厚成回去自己处理，剩下的就是我们要灭火了，叶部长，你立刻带人去见那帮记者，把他们好吃好喝安排到江州宾馆，告诉他们这是不实传言，是有人在造谣诋毁江州市的正面形象，然后给这些记者每人一个大红包，来回的交通费用也都给报销。” 徐洪刚知道魏厚成很怕把事闹大，会抓紧收手的。 叶心仪点点头：“这钱哪里出？” 徐洪刚干脆道：“自然是国税局，他们惹出的事端，难道让我们掏钱？” 叶心仪答应着。 徐洪刚接着道：“下一步就是要查是什么人把这事捅出去的，景书记刚才在电话上很生气，说这是诋毁江州形象的严重事件，要求我们第一紧急灭火，第二查清消息泄露的来源……” 正暗自得意的乔梁一听紧张了，我靠，惊动了景浩然，事搞大了！ 楚恒皱皱眉头：“此事的直接当事人是国税局和正泰集团，国税局那边当然不会干这事，不出意外，应该是正泰集团捅出去的。” 徐洪刚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这话，但楚恒的话却也不无道理，沉思片刻：“只是我很奇怪，正泰集团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媒体记者的联系方式，这似乎不大正常。” 一听徐洪刚这话，叶心仪立刻看着乔梁，想到昨天下午乔梁问自己要联系名单的事，突然意识到乔梁要这个干什么了，不是他搞的，就是他把名单给了方小雅。 第90章 我干的 看叶心仪看自己，乔梁更紧张了，我擦，叶心仪想到这点了。 叶心仪此时也不想让事情牵扯到方小雅，于是附和着徐洪刚：“是啊，一般来说，只有业内人士才有这么多联系方式的，正泰集团很难得到这么全的。” 楚恒笑笑：“正泰集团作为国内知名上市公司，想得到这些联系方式难道很难吗？而且，如果不是正泰集团搞的，还会有什么人狗捉耗子管这闲事？” 听楚恒这么说，徐洪刚和叶心仪暗暗叫苦，却又无法辩驳。 楚恒接着道：“其实要想查什么人捅出去的很简单，只要找那些记者一问就知道了，他们不管是接到的电话还是邮件，都是有源头的。” 乔梁一听这话愈发紧张，我靠，一查就查出是老子干的了。 既然景浩然指示徐洪刚要彻查，看来这事瞒不住了，早晚要露馅。 想到这里，乔梁决定如实坦白，深呼吸一口气，道：“各位领导，这事不用查了，是我干的。” 这话一出，徐洪刚、楚恒和叶心仪都瞪眼看着乔梁，徐洪刚的神情很意外。 接着又都明白过来，乔梁是在帮方小雅。 “小乔，你为什么要这么干？”楚恒显然明知故问。 “因为方小雅是我非常要好的同学，因为我直觉正泰集团是被冤枉的，国税局这么胡搞，我看不过眼，就想帮正泰集团一把，但又没什么其他好办法，就写了个简要的情况通过邮件发给了那些媒体记者。”乔梁坦然道。 “你是从哪里得到那些记者联系方式的？”楚恒说完看了叶心仪一眼。 看楚恒看自己，叶心仪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这些名单我早就有，在网上搜的，以备接待的时候用。”乔梁干脆道，对楚恒这么问有些恼火，他这么刨根问底干嘛？ 叶心仪松了口气，这家伙倒是仗义，没把自己牵进去。 楚恒看看乔梁，又看了徐洪刚一眼，不说话了。 “啪——”徐洪刚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看着乔梁，“好啊，乔梁，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宣传系统的人，丝毫不讲大局不讲原则，为了你所谓的同学，竟然敢干这种事，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严重后果？” “徐部长，我错了，你处分我吧。”乔梁低着头，心里却想，徐洪刚应该是假生气，他在演戏给楚恒和叶心仪看呢。 其实乔梁想错了，徐洪刚是真生气了，作为江州宣传系统的老大，是不能忍受任何诋毁江州形象的负面新闻出现的，这直接关系到自己的政绩，关系到景浩然对自己的看法。 徐洪刚更生气的是，这事乔梁昨天和自己吃饭的时候竟然只字未提，刻意瞒着自己。 徐洪刚刚对乔梁建立起来的信任瞬间有些动摇，这小子欺君，欺君就是大逆不道。 这似乎也正常，古代的君臣关系就是这样，臣子对君王一辈子忠诚，一件事惹怒了君王，就有可能被打入冷宫。 “乔梁，你立刻把你干的事情经过写一个详细说明给我。”徐洪刚铁着脸，声音很冷。 这冷意让乔梁的心一颤，难道徐洪刚真生气了？ 乔梁站起来刚想出去，徐洪刚伸手一指：“就在这里，给我现场写。” 乔梁一愣，忙去徐洪刚办公桌上取了纸笔，趴在茶几上写起来。 看乔梁的狼狈样，叶心仪有些不忍，却也无法说什么，站起来道：“徐部长，我先去安排灭火事宜了。” 徐洪刚点点头，叶心仪接着走了。 徐洪刚坐在那里，看着埋头写说明的乔梁，鼻孔扑哧扑哧出粗气，对乔梁既生气又失望，这小子太辜负自己对他的期望和栽培了，看起来很精明，怎么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楚恒站起来，过去给徐洪刚递了一支烟，先给徐洪刚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着，吸了一口道：“徐部长，消消气，小乔毕竟还年轻，年轻人一时冲动，犯点错误也是难免的，其实小乔到部里工作以来，各方面的表现还是不错的。” 徐洪刚吸了两口烟，默不作声。 听楚恒给自己讲情，换了以往，乔梁会不自禁涌出感动和感激，可这次不知为何，却没有那感觉。 乔梁写完说明，刚放到徐洪刚办公桌上回到沙发坐下，徐洪刚还没来得及看，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景浩然站在门口。 看到景浩然突然出现，大家都很意外，他怎么不打招呼就突然来了这里？ 大家忙站起来，徐洪刚大步走到门口：“景书记，你怎么来了？” 景浩然看看他们三位，不苟言笑，径自走到中间沙发上坐下，然后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徐洪刚坐在景浩然旁边，揣测着景浩然突然驾临的目的，应该是为这件事来的。 乔梁泡了一杯茶放在景浩然面前的茶几上，恭敬道：“景书记，请用茶。” 景浩然翻翻眼皮看了乔梁一眼，然后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徐洪刚，徐洪刚忙介绍：“这是部办公室的副主任乔梁。” 景浩然点点头，然后缓缓道：“我这会正好没事，就来你这里转转。” 徐洪刚笑道：“欢迎景书记来部里视察，你来之前给我打个招呼啊，我好下去接你。” 景浩然摆摆手：“都在一个大院里上班，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搞什么迎来送往啊。” 徐洪刚又继续笑，楚恒也陪着笑。 乔梁坐在旁边看着这位江州万人敬仰的老大，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近景浩然，他看起来有些老态，但老态中却又带着强大的气场，这气场充满凛人逼人的威严，让人不由心生畏惧。 “洪刚部长，那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景浩然慢条斯理道。 徐洪刚道：“景书记，国税局的魏局长从我这里刚走，我告诉他，如果他们是按章办事，就不要怕媒体采访，这反而是好事，如果是他们工作出现了失误，就要抓紧纠正。” “根据你的判断，是前者还是后者？”景浩然看着徐洪刚。 徐洪刚轻轻呼了口气：“应该是后者，不然魏局长不会那么急着来找我，不然不会那么害怕记者采访。” “我猜就是。”景浩然脸一拉，“这个魏厚成是怎么搞的，没事给我惹事，胡闹！” “我安排叶部长紧急带人过去灭火了，先安抚好那些记者，然后再做一些工作，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事压下去，决不能让让这事影响江州的对外形象。” 景浩然点点头，又道：“国税局查处的是哪家企业？” “正泰集团。” “正泰集团？”景浩然皱皱眉头，“莫非是正泰集团把这事捅出去的？” 第91章 很假 徐洪刚犹豫了一下，看看乔梁，又看看楚恒，楚恒看了一眼乔梁，轻轻叹了口气。 景浩然看他们都不说话，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了，接着道：“正泰集团是江州的知名企业，还是上市公司，遇到问题不在江州内部解决，却把漏子捅到外面去，丢江州的脸，破坏江州的正面形象，一点都不讲大局，全然没有任何社会责任心，太过分了吧，我看这集团的老板思路有问题，我看适当的时候有必要敲打敲打。” 一听景浩然这话，乔梁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在江州地盘的企业，惹怒了江州市委书记，后果是很可怕的。 “景书记，这事不是正泰集团捅出去的。”乔梁道。 景浩然看着乔梁：“那是谁？” “我。”乔梁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很肯定。 “你？”景浩然瞪大眼看着乔梁。 “是的。”乔梁点点头。 景浩然看了一会乔梁，接着又看着徐洪刚，徐洪刚看乔梁主动承认了，就把办公桌上乔梁刚写好的说明拿过来递给景浩然：“景书记，这事的确是小乔做的，这是他自己写的情况说明。” 景浩然接过说明，又看了乔梁一眼，然后低头看说明。 房间里很静，大家都看着景浩然，乔梁的心跳得很快。 半天景浩然看完，不看乔梁，却看着徐洪刚，带着责备的口吻：“洪刚部长，你用人有责啊。” 景浩然用词很含蓄很斟酌，说用人有责，而不说用人失察。 “是，景书记，我对部下管理不力，我有责任。”徐洪刚忙检讨。 乔梁有些过意不去，因为自己的事牵连徐洪刚被景浩然批评。 楚恒这时也道：“景书记，我是常务副部长，小乔的事我也有责任。” 对楚恒此时的表态，乔梁有些不以为然，一把手检讨，你二把手跟着掺和什么。 景浩然仰脸看着天花板，一时不语，半天道：“江州的正面形象是全市干群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树起来的，但毁掉却很容易，一件事就能让多年的辛苦付诸东流。宣传部担负着江州内外宣传的重要使命，我实在没想到，你们内部竟然会出这种事！” 景浩然这话听起来颇有高度，徐洪刚有些尴尬：“景书记，这事我一定严肃处理，一定给市委和你一个交代。” 一听徐洪刚这话，乔梁紧张了，卧槽，徐洪刚要打算怎么处理自己？不会把自己的副科也给撸了吧？ 乔梁突然感觉，在面前这两位大人物眼里，自己此刻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景浩然轻轻呼了口气：“洪刚部长，我们单独聊一会。” 楚恒和乔梁明白景浩然这话的意思，就往外走，乔梁走在后面，关门的时候看了景浩然一眼，景浩然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几分阴沉。 乔梁的心一紧，卧槽，景浩然这眼神不妙，不知道他要和徐洪刚单独谈什么。 乔梁进了自己办公室，楚恒随后跟了进来。 乔梁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楚恒也坐下，看着乔梁叹了口气：“小乔，这事你做的太鲁莽了，惊动了景书记可不是好玩的。” 乔梁也很郁闷，心头有些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事真是你做的？”楚恒道。 乔梁看着楚恒，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怀疑这事是方小雅干的？或者是其他人？自己要替别人背黑锅？还有，唐超和魏厚成捣鼓这事，他事先知不知道？ “对，是我干的，没有任何疑问。”乔梁淡淡道。 “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这么做的后果？”楚恒皱皱眉头。 乔梁苦笑一下：“当时没有，现在考虑到了，但已经晚了。” 楚恒点点头，又充满同情和关心地叹了口气。 楚恒此时明白，不管徐洪刚怎么处理这事，不管乔梁会不会挨处分，景浩然都不会对乔梁有好看法了。 一个被市委书记不看好的干部，进步的前景显然不会光明，即使徐洪刚想帮乔梁，能做的也是有限，何况乔梁做的事，让徐洪刚很生气。 楚恒相信徐洪刚的生气是真的，换了自己是徐洪刚，遇到这样的事也会很愤怒。 乔梁虽然很精明，但到底还是年轻毛嫩，做事还是太冲动，在官场，做事只凭义气是要吃大亏的，恰如唐树森那天分析的，乔梁的义气有时候是优点，但有时候是死穴。 楚恒安慰了乔梁半天，然后走了。 不知为何，乔梁感觉楚恒今天对自己的关心、同情和安慰都有些假。 此时，在徐洪刚办公室，景浩然和徐洪刚正在交谈。 “洪刚部长，这个乔梁平时表现怎么样？”景浩然问道。 徐洪刚道：“乔梁是我到江州后从报社和叶心仪同时调来的，他平时的表现可圈可点，甚至可以说是优秀，工作能力很强，做事很有眼头，和同事关系也处的不错，就是有些冲动，带着一股江湖义气。” 虽然徐洪刚今天生乔梁的气，甚至对乔梁的信任有些动摇，但还是想在景浩然面前说乔梁的好话。 “你来江州后一直没配秘书，平时都是乔梁跟着你吧？”景浩然问道。 徐洪刚点点头：“是的，现在一时没找到合适的秘书人选，暂时是乔梁跟着我。” 景浩然点点头：“听你的口气，你对乔梁平时的表现应该是满意的，但他做的这事，显然是很胡闹的，影响很恶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徐洪刚看着景浩然斟酌道：“不然撤销他的职务，把他降为普通办公室科员？” 说完这话，徐洪刚心里有些不安，虽然乔梁今天做错了事，但他毕竟跟着自己出了很多力，而且还救了自己的命，这样做有些对不住乔梁。 但面对景浩然，他又别无选择，只能如此说。 景浩然一时不语，从他的角度，徐洪刚的处理还是轻了，景浩然恨不得把乔梁双开方能解气，这小子实在可恶。 但看徐洪刚的神情，听他的口气，似乎他这话并非发自内心。 景浩然看着徐洪刚，似乎感觉出了徐洪刚对乔梁的喜欢和看重，虽然徐洪刚提出把乔梁撤职降职，但却并不想让他离开办公室，这就意味着，徐洪刚还是想继续使用乔梁的。 徐洪刚现在没有配秘书，如果硬让徐洪刚把乔梁搞走，显然不大合适。 在官场历练多年，景浩然深知如何笼络下属，特别是这种高职位的下属，既不能让下属忘乎所以，也不能凉了下属的心。 想到这里，景浩然暗暗呼了口气，摇摇头。 看景浩然这样，徐洪刚不由困惑，又有些担心：“景书记的意思是……” 第92章 火候和分寸 景浩然慢条斯理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虽然乔梁做的这事不对，甚至很荒唐，但毕竟国税局有错在先，正泰集团是江州首屈一指的上市公司，国税局没有确凿证据，就贸然查封正泰集团的账户，是极其错误的。 新闻媒体负有监督的社会责任和义务，从台面上来说，乔梁把这事告诉媒体，媒体来采访，找不出任何差错。虽然这会让我们内部很被动，但要是因为这个处分乔梁，一旦被人再捅出去，这会让我们更加被动，更下不来台。 还有，既然你说乔梁平时的表现很不错，如果只因为这次的事情就处理他，也显得你的管理和用人太不人性化，太不近人情，似乎这会凉了下面人的心。何况你现在还没配秘书，身边也需要一个得力的人跟着。” 一听景浩然这话，徐洪刚顿时松了口气，自己虽然生乔梁的气，但却并没有把他打入冷宫的想法，而且景浩然说的这些很在理，既想到了台面，还考虑了自己。 景浩然继续道：“乔梁的事不宜公开，不然影响太恶劣，我建议你和他谈谈，以批评教育为主，批评要严厉，教育要深刻，让他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好，我会亲自和他谈的，一定狠狠批评他。”徐洪刚忙道。 景浩然接着笑了下，意味深长道：“洪刚部长，作为你的上级，作为你的老兄，我提醒你一句话，用人一定要把握住分寸，在用人方面，我建议你不妨学学树森部长。” 徐洪刚心中一动，景浩然这话，显然意味着，虽然他不赞成自己处分乔梁，虽然他默许乔梁继续跟着自己，但对乔梁却似乎种下了不好的印象，这对乔梁今后的进步不是好兆头。 同时，景浩然这话还暗示，自己在用人方面是不如唐树森的。这既可以认为是景浩然的善意提醒，也可以看做是含蓄的敲打。 “谢谢景书记，谢谢老兄，你的话我记住了。”徐洪刚虽然心里不服不快，但还是做出虔诚的样子答应着。 “好了，今天这事虚惊一场，我回去了。” 景浩然走后，徐洪刚把乔梁叫过来，板着脸。 看徐洪刚神情难看，乔梁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这俩大佬刚才说了些什么，不知徐洪刚打算怎么处分自己。 “坐下。”徐洪刚一指沙发。 乔梁小心翼翼坐下，徐洪刚坐在办公桌前。 “乔梁，你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徐洪刚冷冷道。 “我认识到了，我不讲大局，没有组织观念，做事冲动鲁莽，不计后果，给徐部长和部里甚至市里带来了极大被动，我要深刻反省自己的严重错误……”乔梁低着头一口气说了一通。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点燃一支烟，默不作声，这小子的检讨倒是很深刻，只是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在敷衍。 乔梁提心吊胆看着徐洪刚，看徐洪刚一直不做声，忍不住了：“徐部长，我是不是要挨处分，是不是副科也没了，还得再回山里去养猪？” 徐洪刚想笑，又忍住。 看徐洪刚忍俊不住的样子，乔梁登时心里一宽，咦，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严重。 徐洪刚抽完一支烟，把烟头熄灭，然后缓缓道：“对你做的这事，景书记是很生气的，刚才和我单独谈话的时候，非让我重重处分你不可，按他的意思，你丢了副科回山里养猪都是轻的。” “啊——”乔梁失声，顿时慌了，我靠，景浩然怎么这么狠，看来这次的事的确把他惹怒了，大人物发威，自己这等小人物的命运在他眼里一文不值，敲掉一个干部的饭碗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看乔梁惊慌失措，徐洪刚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接着道：“虽然你这次犯的错误很严重，虽然景书记很生气，但我在景书记面前为你说了很多好话，力陈你平时的工作表现，说你只是一时糊涂冲动，建议给你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在我的大力争取下，景书记终于松了口，算是给了我一个面子。” 乔梁稍微松了口气，又感动徐洪刚为自己开脱。 徐洪刚接着道：“考虑到这次事件的实际情况，考虑到你平时在工作上的表现，考虑到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我决定——” 说到这里徐洪刚停下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乔梁紧张地看着徐洪刚，日，一口气把话说完啊，中途停下来喝水干嘛？难道你真口渴吗？ 徐洪刚有滋有味地喝了口水，把水杯放下，然后看着乔梁缓缓道：“我决定狠狠批评你，你给我写出深刻检讨。” 乔梁眨眨眼：“就这些？” “怎么，你还嫌少？嫌少你给我写辞职报告。”徐洪刚眼一瞪。 乔梁彻底松了口气，卧槽，没想到处分这么轻，等于没有处分啊，太感谢徐洪刚了，徐洪刚到底是对自己真好啊。 乔梁一呲牙：“那我现在就去写检讨，保证十分深刻。” “别忙，检讨回头再写，我现在问你几句话。” “好，你问吧。” “这事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想起这个徐洪刚就火气十足，又觉得失望。 乔梁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才是徐洪刚生气的重要原因，他认为自己对他不忠，在欺瞒他。 不管在官场还是职场，上级最忌讳的就是下属的欺骗。 乔梁忙道：“其实这事我本来建议方小雅找你帮忙的，可她说你刚到江州，又不分管政府那一摊，说了会让你为难，不想给你添麻烦。” 徐洪刚一听火气有些小了：“那你们也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解决问题啊，为何要采取这种方式？” “小雅本来是想找吴市长的，但她接到了唐超的电话，唐超说他可以帮忙，但前提是方小雅把松北古城那块地让给他。小雅琢磨了下其中的道道，决定不找吴市长了，可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而且国税局那边故意刁难，说最少要查2个月，这会给正泰集团的经营造成巨大损失，所以我就想了这么个主意，想等事情解决了再告诉你。” 徐洪刚听完火气消了一大半，不管怎么说，乔梁是在帮自己小姨子啊。 “这么说，这事是唐超捣鼓的？”徐洪刚皱皱眉头。 “是的，唐超和魏厚成关系很密切，事情明摆着，唐超想借魏厚成来威逼小雅让出松北那块地。” 魏厚成这个王八蛋！徐洪刚心里骂了一句，有些恨恨，敢帮着唐超算计自己小姨子，老子早晚收拾了你。 第93章 这家伙有点自恋 这时叶心仪打来电话，徐洪刚一按免提：“叶部长，什么情况了？” 叶心仪道：“徐部长，国税局那边行动很快，把正泰集团的账目和电脑主机都送回去了，道歉说是误会，没事了，那些媒体记者都安排到了江州宾馆，我正在一个个做工作……” 听完乔梁松了口气，事情终于顺利解决了。 徐洪刚也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唐超和魏厚成合起来算计正泰集团，背后应该有唐树森站台，唐超只是想得到那块地，但唐树森呢？他会不会有更深的想法？ 不知为何，徐洪刚此时突然想到了方正泰的死。 又想到景浩然刚才暗示自己在用人方面不如唐树森，徐洪刚心里很不快，尼玛，唐树森算老几，你景浩然看人是什么眼光啊，竟然瞧不起我。 这样想着，心里有些逆反。 乔梁这时道：“徐部长，我什么时候把检讨给你？” 徐洪刚一摆手：“算了，不写了，自己认识到就行。” 乔梁一愣，又一喜，嘿，这下省事了。 显然，徐洪刚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不生自己气了，说不定心里还赞赏自己做的对呢，毕竟这是在帮他小姨子的忙啊。 似乎猜到乔梁在想什么，徐洪刚道：“以后不管什么事，都不许瞒着我，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乔梁忙点头。 徐洪刚重重呼了口气，看着乔梁：“小乔，你觉得我在用人方面怎么样？” “我认为你非常会用人，比唐部长强多了。”乔梁干脆道。 徐洪刚感觉这话十分悦耳，正对自己胃口，点点头：“嗯，说下去。” 乔梁斟酌着：“做领导的用人都有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那人要对自己忠诚，这点上，你和唐部长相同，但有一点，唐部长和你有很大的差别。” “哪一点？”徐洪刚饶有兴趣道。 “你用人注重的是德才，是能力和品质，而唐部长用人，似乎更看重其他方面。” “你说的其他方面是指……” “徐部长应该懂的。”乔梁一咧嘴。 徐洪刚点点头，龙颜大悦，一拍手：“好，小乔，看问题很准，进步很快，不枉跟了我这些日子。” 乔梁嘿嘿笑起来，徐洪刚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自己以前看问题不准，现在准了是因为跟着他进步的。 这家伙似乎有点自恋。 一会徐洪刚又道：“今天这事算是过去了，你今后做事一定要小心，虽然和景书记直接打交道的机会很少，但一旦遇到了，在他面前要格外谨慎自己的言行。” 乔梁边点头边寻思，听徐洪刚这话，景浩然似乎因为这事对自己很有看法。 景浩然是江州老大，他对自己有看法，这显然不是好事，对自己今后的进步会很不利。 今天这事，自己因为徐洪刚的庇护侥幸过关，但以后呢？ 这样想着，乔梁刚轻松下来的心情又紧张起来，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二天上午，乔梁去市政府办公室送一份文件，出来的时候在走廊遇到了吴惠文。 “吴市长好。”乔梁主动打招呼。 “小乔，我刚听说了国税局查正泰集团偷税漏税引来很多媒体关注的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不？”吴惠文道。 “我知道，国税局无端刁难正泰集团，被人捅出去了，招来大批媒体记者要给他们曝光，他们慌了，找到部里，徐部长安排叶部长带人紧急灭火。” “我听说这事景书记发火了？” “是的，景书记很恼火。” “景书记的恼火是因为国税局刁难正泰集团呢，还是因为这事被捅出去？” “这个……”乔梁挠挠头皮，“这个你得问景书记啊，我怎么知道。” “呵呵，小滑头。”吴惠文温和地笑起来，“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我想应该是因为后者。” “吴市长高明。”乔梁一竖大拇指。 “其实景书记发火是没有必要的，政府的工作就应该接受媒体监督，做错了事被媒体曝光无话可说，权力是人民赋予的，是不可以滥用的。”吴惠文道。 乔梁一下觉得吴惠文的形象很高大，这才是人民的好市长啊。 “吴市长，你真好。”乔梁发自内心道。 吴惠文似笑非笑看着乔梁：“小乔，我怎么听你这话像是男女之间的表白呢？” 乔梁不好意思笑起来，看着优雅端庄的美女市长，心里不由一动。 “你们部里没有追查消息泄露的来源吧？”吴惠文接着问。 “查了，景书记指示徐部长查的。” “哦……”吴惠文皱皱眉头，“查出来了吗？” “是的，是我，我主动坦白了。” “是你？”吴惠文有些意外，目不转睛看着乔梁，随即笑起来，“小家伙，真有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正泰集团的董事长方小雅和我是要好的同学，国税局无端刁难，我看不过眼。” “嗯，你倒是很讲同学义气。”吴惠文点点头，“其实这事方小雅可以找我的。” 乔梁想了下：“其实方小雅本来是想找你的，可又觉得你日理万机，这点小事打扰你不好意思，就没给你添麻烦。” 吴惠文摇摇头：“这可不是小事，群众的事无小事。” 乔梁顿时感觉吴惠文的形象更高大了，虽然她是个女流之辈，但却比很多整天想着争权夺利的男官员强多了，心里时刻装着老百姓啊。 乔梁不由有些崇拜吴惠文，觉得这才是自己在官场要学习的楷模和榜样。 乔梁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要努力往上爬，做个为群众谋福利的好官。 突然又想到景浩然，这家伙对自己很不看好，怎么往上爬，爬个屁啊！ 心里顿时凉下来，觉得很郁闷。 “小乔，你为这事挨处分了吗？”吴惠文关心道。 “处分倒是没有，不过被徐部长狠狠批了一顿。” 吴惠文皱起眉头：“洪刚部长这样做不对啊，既然头上有伤疤，就不要害怕别人揭，回头我得和洪刚部长沟通一下。” 乔梁一听急了：“可别，吴市长。” “为什么？” “其实徐部长对我是很爱护的，在这事上，他尽了很大的努力，为我说了很多好话。” 吴惠文明白了，根源在景浩然那老家伙身上。 第94章 一切都是如果 想到景浩然，吴惠文心里冷哼一声，一个不思进取、思想僵化的老政客，江州有这样的官场混子主政，永远都不会有快速发展。 看着眼前英气勃发的乔梁，吴惠文暗暗点头，这样敢作敢为的年轻干部才是江州未来发展的骨干力量，才是自己今后要培养和重用的对象。 虽然心里如此想，但吴惠文此时不会有任何表现，拍拍乔梁的肩膀：“小乔，不要为这事背任何思想包袱，好好跟着徐部长做事，好好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吴惠文一番话让乔梁深受鼓舞，突然有些遗憾，哎，那次徐洪刚说让自己做吴惠文的秘书，那事要是真的多好啊，跟着吴惠文做事，心情一定是很爽的，前途一定是很光明的。 可惜一切都是如果。 第二天，李有为从南方考察回来了，和方小雅、乔梁一起吃饭，乔梁和他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听乔梁说完，方小雅为牵累了乔梁过意不去，乔梁虽然安慰方小雅说没事，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惴惴，为景浩然对自己的不良印象。 李有为倒是很沉稳冷静，对乔梁道：“在官场做事，必须要学会走一步看两步，不必为眼前的一点得失或者上级对自己印象的暂时好坏患得患失，事物总是在变化的，矛盾总会在发展中找到统一。” 李有为这话让乔梁似懂非懂，又有些迷茫。 李有为进一步道：“在官场，无论你上到哪一层台阶，阶下总有人在仰望你，阶上亦有人在俯视你。你抬头自卑，低头自得，唯有平视，才能看见真正的自己。所以，不必迷茫，不必彷徨，只要自己把握好，工作时付出不亚于任何人的努力，处事时不忿怒不轻浮更不骄傲，受挫时不悲叹不怨恨不牢骚满腹，顺境时不得意忘形，不失谦虚之心，萧条时，要有远见，要忍耐，不慌张。” 老领导一番指点，让乔梁佩服地五体投地，茅塞顿开，心里透亮了许多。 方小雅听了也颇有受益，对李有为不由更加高看尊敬。 虽然李有为是一个在官场失意失败的政客，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见解颇有见地。 快吃完的时候，李有为对方小雅道：“方董事长，我前天接到三江县委宣传部长柳一萍的电话，邀请我们最近到三江去考察。” “我们去三江考察什么？”方小雅有些不解。 “三江现在正在大力发展红色文化产业，要把红色旅游做大做强，就需要有项目，上项目就需要资金，对他们来说，他们有的是资源，但缺钱啊。”李有为道。 “哦，他们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投资？” “应该是。”李有为点点头。 “李总，那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觉得可以去看看，至于到底投不投资，投多少资，要看他们那边的投资环境、招商政策和实际情况，看项目的中长期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等考察后拿出一个效益分析，提交董事会讨论再说。” 方小雅点点头：“好啊，文化旅游项目是国家现在大力扶持的朝阳产业，是可以搞的，这样吧，李总，到时我们一起去三江。” 乔梁插话：“柳一萍这个人我比较了解，做事很有创新和干劲，为人直爽，三江的红色旅游资源十分丰富，如果真能在三江投资搞红色产业项目，不管是经济效益还是社会效益，都会收益很大。” 方小雅抿嘴笑起来：“乔梁，你是不是在为你老家拉投资啊？” 乔梁笑起来，李有为也笑了。 乔梁意识到，自从上次全市宣传部长会期间，自己点拨了柳一萍后，柳一萍似乎想急于出政绩，如果正泰集团能在三江投资红色旅游项目，又是她牵线搭桥引进来的，自然是她大大的政绩。 而柳一萍急于出政绩的目的，自然是想抓紧迈上正处的坎，她现在盯住的是李有为出事后空出来的报社党委书记这一职位。 作为县委宣传部长，柳一萍如果在三江熬下去，想提拔正处，那是很难的，不说上面会往下放正处，就是在县里论资排辈，资历肤浅的柳一萍恐怕也要等到猴年马月。 所以，柳一萍决意往市里走，报社党委书记的位置正空着，而且徐洪刚并无让文远扶正的想法，那就要抓住难得的机会，先把级别解决了再说。 不可否认，柳一萍的思路是对头的。 很快，接下来的事情验证了乔梁的判断。 周一刚上班，徐洪刚就把乔梁和叶心仪叫到办公室。 “叶部长，小乔，三江县最近要对外加大对红色文化旅游的宣传推广，县委宣传部牵头搞了一组重头稿，打算往上推，柳部长昨晚给我打电话汇报了下，说稿子弄完了，就等我们来把关，你们现在就去三江，和柳部长的人一起，对这组稿子进行最后的修改。” 乔梁暗暗点头，柳一萍果然开始行动了，这行动领会贯彻了徐洪刚的意图，徐洪刚显然是很赞同的，不然不会如此重视，派叶心仪和自己去。 叶心仪是江州宣传系统一支笔，文笔犀利，思路敏捷，把握大方向很准，派她去理由充分，只是让自己去是何意？ 一时没琢磨透。 叶心仪道：“徐部长，柳部长他们那边既然把稿子弄完了，需要我们把关，可以让他们把稿子传过来的，我们不必专门去三江吧？” 徐洪刚摇摇头：“这组稿子无论对三江还是对市里，都很重要，你们去是要和他们现场商讨的，而且还可能要下去实地补充一些内容。” 叶心仪明白了，又看了乔梁一眼，心里犯嘀咕，把关自己去就行，让这家伙跟着干嘛？ 但徐洪刚既然如此安排，自己也不好多问。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乔主任，你去安排一下车吧。”叶心仪道。 徐洪刚摆摆手：“不用了，柳部长的车一早就来了，正在楼下等你们。” 乔梁乐了，柳一萍很会办事啊，专门派车来接。 叶心仪接着回办公室收拾东西，乔梁刚要走，徐洪刚叫住他：“小乔，你这次去三江，除了协助叶部长把关稿子，还有别的事。” “什么事？” “什么事现在还不好确定，等定下来柳部长会告诉你的。”徐洪刚笑了下。 “额……”乔梁挠挠头皮，什么事啊徐洪刚现在不说，搞得神秘兮兮的。 第95章 这俩货太能装 乔梁收拾好东西和叶心仪下楼，三江县委宣传部的车正等在楼下，一位副部长来接的。 副部长见了叶心仪和乔梁，恭敬热情地请他们上车，然后直奔三江。 到了三江县委宣传部，直接去接待室，柳一萍带着人正在恭候，大家见面寒暄一番，然后直奔主题，开始讨论稿子。 不得不说柳一萍的政治灵敏度是很高的，那次全市宣传部长会议结束后，一回到三江，柳一萍立刻给冯运明汇报了会议的精神，特意提到了徐洪刚对三江工作的几点指示，提出想把三江红色文化旅游推向全国的想法，这正中冯运明心意，把这个搞出了名堂，不单柳一萍有政绩，自己脸上更有光啊。 冯运明非常赞同，立刻答应下来。 有了冯运明的支持，柳一萍立刻调集宣传系统的精干人员开始撰稿，稿子弄完后，先给徐洪刚汇报，徐洪刚对此事颇为重视，为了确保稿子的质量和方向不出问题，决定派叶心仪去把关。 在讨论稿子的过程中，柳一萍接到电话出去了，不知干嘛去了，快中午的时候才又进来。 “叶部长，乔主任，辛苦一上午了，先吃饭吧，下午继续干。”柳一萍道。 于是大家去县委招待所吃饭。 柳一萍带叶心仪和乔梁去单间，边走乔梁边道：“柳部长，我们不和大家一起吃？” “是啊。”柳一萍道。 “就我们三个人一起吃，太冷清了吧，大家一起多热闹？” “谁说就我们三个的？乔主任，你放心，不会冷清的。”柳一萍神秘兮兮笑道。 乔梁眨眨眼，难道柳一萍还叫了别人来陪酒？那几位副部长都没跟来，不知是谁。 进了一个豪华单间，推开门，叶心仪和乔梁愣了下，方小雅和李有为正在里面。 “啊，李书……李总，方董事长，你们也在啊。”叶心仪有些意外，又很开心。 乔梁明白柳一萍刚才为什么神秘兮兮了，原来是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方小雅和李有为果然应柳一萍的邀请来三江考察了。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乔梁开心地看着方小叶和李有为。 方小雅道：“来了2个多小时了，刚和柳部长座谈完，听柳部长介绍了一些情况。” 乔梁这下知道柳一萍中途出去干嘛了，原来是接待方小雅和李有为的。 柳一萍笑盈盈道：“欢迎各位来三江检查指导工作，待会冯书记和姚县长要亲自来作陪。” 叶心仪和乔梁来三江，柳一萍是不需要给冯运明和姚健汇报的，也不需要他们作陪。 但方小雅和李有为则不同，他们可是江州首屈一指的上市公司正泰集团的两位巨头，是来考察投资的，这对三江县来说，是不折不扣的财神爷。 柳一萍给冯运明汇报后，冯运明当即推开其他事务，叫上姚健一起亲自作陪，这样既显出三江对正泰集团的重视，也显出他们招商引资的诚意。 柳一萍话音刚落，冯运明和姚健进来了，和大家热情握手。 冯运明和姚健跟李有为是老相识，当初李有为在三江当宣传部长的时候，冯运明是县委副书记，姚健是组织部长，大家见面自然又热乎了几分。 “有为老弟，听说你出来后，我一直想去看你的，可是县里工作太忙了，一直没抽出空，真抱歉。”冯运明亲热地拍着李有为的肩膀。 “是啊，有为老兄，我和冯书记一直想去江州看看你，只是县里事务繁多，身不由己啊。”姚健忙附和着。 乔梁觉得冯运明和姚健很虚伪，这俩货很明显在虚情假意客套，什么忙，借口而已，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去看李有为。 不过李有为对官场的这种套路早已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地笑道：“我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哪里敢惊动二位县太爷的大驾呢。” “有为老弟可不要这么说，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江州第一财团的老总，我倒是很羡慕你呢，无官一身轻，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冯运明道。 “是啊是啊，有为兄，你在江州日报做管理经营就是一把好手，现在正好有了用武之地。”姚健又附和着。 方小雅看这俩货太能装，有些看不下去，笑呵呵道：“既然冯书记和姚县长如此说，那要不你们和李总换个位置。” 虽然这样说，方小雅却心道：就你们这俩政客，老娘才不会要。 听方小雅这么一说，大家都一愣，乔梁忍不住想笑，小雅似乎没把这两位县太爷放在眼里。 冯运明和姚健略有尴尬，接着就笑，冯运明道：“方董事长的建议倒是不错，可惜我没有有为老弟的本事啊，去了正泰集团，干不了几天就会被方董事长解聘的。” “是的，正泰集团那么大的企业，我也是做不了的。”姚健笑道。 “冯书记和姚县长谦虚了，我只不过是得到了方董事长的赏识，并没有什么能力，在正泰集团混口饭吃而已。”李有为谦虚道。 冯运明和姚健对视了一眼，这家伙出事后低调多了，以前可不是这样。 方小雅接着道：“李总这话可就错了，你可不是得到我的赏识，你到正泰集团屈就做总裁，是对我的高看和赏脸，是我再三恳切邀请来的，你虽然到集团时间不长，但管理能力却是集团上下大家有目共睹的，岂止一个高超了得。” “方董事长过奖了。”李有为笑道。 冯运明和姚健又对视一眼，看起来，方小雅非常看重这家伙，这家伙在正泰集团的位置似乎举足轻重，既然渴盼正泰集团在三江投资，就不能怠慢了这家伙。 “来，大家入座。”冯运明先坐到主陪位置上，姚健坐到副主陪位置。 有两位老大在，柳一萍就只能屈就做三陪了。 主人怎么坐简单，客人却似乎有些不好安排，按官场酒局规则，叶心仪和乔梁是市里来的官人，方小雅和李有为是商界的，应该叶心仪和乔梁分别坐主副宾。 但方小雅和李有为是县里请来的贵客，财神爷，特别是李有为的特殊身份，安排不妥大家都会很尴尬。 冯运明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说请大家入座，却不说怎么坐，让客人自己来解决。 姚健和柳一萍听冯运明这么说，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都看着客人。 乔梁明白冯运明的想法，心道：这家伙要把难题推给我们自己解决，好狡猾。 却又有些佩服冯运明做事的精明和圆滑。 第96章 更熟练了 李有为显然也看出了冯运明的心思，微微一笑：“叶部长和乔主任是领导，你们上坐。” 叶心仪一听忙摆手：“李总，这可使不得，你是老领导，又是长兄，还是你上坐才是。” 乔梁一听叶心仪这么说，心里轻松了，也摆手：“李总，叶部长说的对，你还是上坐吧。” 方小雅接着道：“李总，既然叶部长和乔主任都如此说，我看你恭敬不如从命，你不坐主宾，叶部长和乔主任是无法落座的。这样好了，你坐主宾，叶部长坐副主宾，我坐你下面，乔主任坐叶部长下面，这问题不就解决了？” “对，我看这样行。”乔梁点头道。 “方董事长，这哪行，你是董事长，我不能坐在你上面。”李有为推辞。 “哎，李总，虽然我是董事长，但你却是我十分尊敬的老兄，我们之间就不要客套了，来，上坐。”方小雅拉着李有为就去了主宾位置。 冯运明这时又感觉到了李有为在方小雅心目中的分量，忙热乎道：“有为老弟，来，坐，叶部长也请坐。” 于是大家就按方小雅的建议坐下了。 酒菜上齐，冯运明举起酒杯：“第一杯酒，欢迎方董事长和李总来三江考察投资，三江的情况柳部长上午应该已经给你们做了介绍，我在这里做一个保证，只要正泰集团有意在三江投资，县委县政府保证给予最优惠的政策，保证所有环节一路绿灯。” “冯书记，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如果做不到，我可要找你讨说法。”方小雅半真半假道。 冯运明笑了：“方董事长，君子无戏言，这一点我和姚县长都可以保证。” 姚健忙点头：“对，这一点请方董事长放一万个心。” 方小雅嘿嘿笑了下：“其实投不投资，我听李总的，他说了算。” 方小雅这么一说，大家都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一时沉思不语，作为久经沙场的官场老将，他对各地招商引资的情况是明情的，招商的时候好话说尽，各种保证承诺天花乱坠，但一旦项目落地，资金投进来，就撒手不管了，而且各种从吃拿卡要和刁难随即而至，因为他们知道你跑不了了，都想揩一把油。 冯运明看李有为的神色，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这家伙太了解官场内情了，现在方小雅如此说，显然投资的决定权在李有为手里。 冯运明不由对李有为高度重视起来，虽然这家伙在官场栽了，但现在丝毫不可小觑。毕竟正泰集团的投资一旦引进来，可是一个大项目，这可代表着自己主政三江的政绩，对自己今后的进步很重要。 冯运明眼巴巴看着李有为，诚恳道：“有为老弟，你在三江工作过多年，对我应该是了解的，我做事向来是讲诚信的，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这一点请你完全放心。” 姚健看冯运明这么说，也忙道：“有为老兄，我们曾经是多年的老同事，我现在主持县政府的工作，还望老兄对三江高看一眼厚爱一层，对老弟的工作多多支持。” 乔梁坐在那里暗笑，尼玛，自己那次跟徐洪刚来三江的时候，这俩货听到李有为的名字就敏感，生怕和自己沾染上任何关系，现在对李有为倒是热乎巴结起来了。 哎，官场中人的脸说变就变，一切都是利益决定的。 听冯运明和姚健如此说，李有为笑笑：“虽然方董事长刚才如是说，但决定权其实不在我，而是在集团董事会。此次我和方董事长来三江考察，除了考察三江的红色旅游资源，还会考察投资环境。综合考察后，我会将情况向董事会做一个全面汇报，听取大家的意见再做出最后的决定。” 一听李有为这话，乔梁暗暗叫好，老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堂而皇之就把担子卸下了。 方小雅很佩服李有为说话的艺术，虽然他说的内容换汤不换药，但却巧妙回应了冯运明和姚健的话。 冯运明心里苦笑，什么董事会，方小雅是董事长，董事会自然是方小雅说了算，方小雅说听你的，不等于还是你说了算？ 这家伙虽然离开了官场，但官场练就的圆滑却丝毫没有减少，不但没减少，似乎还更熟练了。 “好啊，有为老弟，在你们考察期间，县里会提供一切方便条件的，县委这边柳部长具体靠上，政府那边安排分管的副县长全程陪同。希望考察结果能让你们满意，希望我们能达成完美合作意向。” “这也是我和方董事长所希望的。”李有为点点头，举起酒杯。 干完第一杯，冯运明又举起酒杯，看着叶心仪和乔梁：“第二杯酒是感谢，感谢叶部长和乔主任百忙之中帮县里的外宣稿把关，这组稿子县委非常重视，对扩大三江红色文化旅游在全国的影响十分重要，叶部长和乔主任就多辛苦了。” “冯书记客气了，应该的。”叶心仪和乔梁端起酒杯喝了。 然后冯运明又举起酒杯：“这第三杯酒，大家一起干，祝贺李总在新的岗位上开始了新的生活，祝李总在新的天地里有新的作为。” “谢谢各位。”李有为举起酒杯，大家都举起杯，方小雅点点头，“冯书记，你这杯酒有情有义，我先干了。” 说完方小雅一饮而尽。 大家也都干了。 冯运明此时很想和李有为多套套近乎，主动又和李有为单独喝了一杯，感慨道：“有为老弟，你我在三江一起共事多年，我们是老伙计了，听说你出事后，我当时是很担心的，还好你这么快就出来了，又有了新的生活，我的确感到很宽慰。” “感谢冯书记的关心，其实我个人出事倒没什么，受点罪而已，只是牵累了小乔，我心里其实是不安的。”李有为看着乔梁。 乔梁笑笑：“这不算是牵累，应该是因祸得福呢。” “对对，因祸得福，不然乔主任怎么会从报社调到部里去，受到徐部长的重用呢。”柳一萍忙道。 李有为似笑非笑：“如此说来，小乔，你应该感谢我出事了？” 乔梁一呲牙，大家都笑，酒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柳一萍接着道：“乔主任可是从我们三江走出去的人才啊，当年乔主任考公务员的时候，就是全县第一名。” 乔梁道：“柳部长过奖，我其实不是什么人才，我能有进步，都是李总多年培养的结果。” 第97章 回老家 冯运明看着乔梁，这小子是李有为多年的心腹，听说查办李有为的时候，这小子被纪委三室的张琳弄进去审了一天一夜，愣是不开口，把就要到手的副处都丢了，他对李有为如此有情有义，倒也实在难得。 自己这么多年栽培了不少手下，不知道有几个能像乔梁对李有为这般忠义的。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失落，竟不由有些羡慕李有为。 又想到乔梁现在是徐洪刚眼里的红人，徐洪刚是市委常委里除吴惠文外最年轻的常委，仕途一片光明，而且是省里下来的，今后能升多高不可预知。 徐洪刚一旦升迁，乔梁自然也会跟着进步，以这小子的精明劲，干到哪一步不好说，说不定日后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想到这里，冯运明又主动和乔梁喝了一杯。 在官场酒局上，级别低的给级别高的敬酒，那是巴结高攀，级别高的和级别低的喝酒，那叫赏识给面子。 乔梁自然明白这一点，虽然自己不想巴结冯运明，但还是敬了冯运明一杯酒，以示尊敬。 饭局结束后，稍事休息，叶心仪和乔梁继续干自己的活，李有为和方小雅继续下去考察。 他们的住宿都安排在县委招待所贵宾楼的豪华单间，乔梁和叶心仪的房间邻着，对门是方小雅的，叶心仪对门是李有为。 说是叶心仪和乔梁一起干，其实忙乎的主要是叶心仪，搞新闻可是叶心仪的专长，乔梁负责打杂整理资料。 柳一萍两头忙，除了陪李有为和方小雅考察，就是陪叶心仪和乔梁修稿子。 叶心仪和乔梁主要在部里忙乎，李有为和方小雅则主要在山里考察，县里专门安排了分管副县长全程陪同，柳一萍可以多腾出些时间陪叶心仪和乔梁。 白天忙完后，回到招待所吃过晚饭，李有为习惯出去散步，方小雅喜欢热闹，小县城却又没什么好玩的，就拉叶心仪和乔梁打升级，三缺一，柳一萍就来凑数。 柳一萍其实很想和乔梁单独一起，前两次差点就和乔梁办成了事，却被司机和叶心仪分别敲门打断，有些不甘。 虽然柳一萍有这想法，却又难实现，一来找不到机会，二来即使有机会也不大敢，这可是在县委招待所，在自己的地盘上，依自己的身份，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柳一萍只能忍着。 第3天，叶心仪感觉稿子改地差不多了，还有些内容需要补充，就提出下去看几个点。 柳一萍马上安排，亲自陪叶心仪和乔梁下去。 去的是马庄镇乔家峪。 乔家峪是乔梁的老家，这里是当年中共中央江东分局、江东抗大分校、新华社江东分社和115师师部所在地，抗战时期被誉为小延安。 路上乔梁很开心，很久没回家看父母了，正好借这机会回去看看。 听说去的是乔梁老家，叶心仪知道乔梁肯定会回家看看，有些好奇，去这小子家看看什么样。 很快到了乔家峪，这是一个被群山环抱的小山村，四周山高林密，古老的村落前有一座小型水库，环境十分优雅。 车子边进村叶心仪边看着外面依山而建的老石头房子道：“依山傍水，绿水青山，真是个好地方。” 柳一萍在担任马庄镇党委书记的时候，来过乔家峪多次，对这里很熟，接过话道：“是啊，这里不但风景好，而且民风淳朴，还有悠久的红色历史，就是交通很闭塞，经济发展相对落后，乔主任可算是这山沟沟里飞出的金凤凰了。” 叶心仪瞥了一眼乔梁，哼，金凤凰，这家伙能是金凤凰？升副处失败，正科降到了副科，折了翅膀的土**？ “二位领导，先去我家坐坐吧，喝口水。”乔梁邀请道。 柳一萍来过乔梁家，和乔梁父母熟悉，欣然答应。 叶心仪也点点头，既然这家伙邀请了，那就去。 乔梁指挥司机把车开到村后一个普通院落前停下，大家下车。 “这就是我家。”乔梁道。 叶心仪打量着这院落，房子和院墙都是石头建造的，院墙和房子上长满了爬山虎，看起来有些年月了，显得古朴而又原生态。 原来乔梁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原来乔梁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叶心仪心里嘀咕了一句。 司机打开车后备箱，抱出一箱酒和两盒滋补品。 原来柳一萍早安排司机准备好了礼物。 乔梁不由客气了几句，柳一萍笑道：“来乔主任家看长辈，怎么能空着手呢。” 叶心仪不由赞赏柳一萍考虑周到，确实，来乔梁家空着手是有些尴尬的。 “两位领导请——”乔梁大步走进去，“爸，，妈，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乔梁愣住了，柳一萍和叶心仪也一怔。 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李有为和方小雅正和乔梁爸妈坐在方桌前喝茶，李有为和方小雅正笑眯眯看着他们。 真巧，方小雅和李有为也考察到了这里，来家里做客了。 司机这时忙着把礼物抱进去。 “哎呀，梁子回来了，小柳也来了。”乔梁爸妈忙站起来招呼，接着看着叶心仪发楞，这个美若天仙的女人是谁？ 看乔梁爸妈如此看自己，叶心仪有些不好意思。 柳一萍和乔梁爸妈打完招呼，接着介绍叶心仪：“叔，婶子，这位是咱们市委宣传部的叶部长，乔梁的直接领导。” “啊，叶部长，快请进，坐。”乔梁妈妈忙招呼。 “叔叔好，婶子好，你们叫我小叶好了。”叶心仪礼貌道，边和柳一萍坐在方桌前，心道，乔梁父母看起来很淳朴慈善，不知为何却生了这么一个邪里邪气的儿子。 “这么巧，你们也来了。”乔梁看着李有为和方小雅。 李有为微微一笑，方小雅快人快语道：“我和李总考察到了乔家峪，李总说这里是你老家，我自然是要来看看老人家的，我们刚进门你们就来了。” “就你们俩来的？”乔梁没看到陪同的副县长。 “对，他们在村委喝茶，李总叫上我来了这里。”方小雅道。 乔梁看到旁边有放的礼物，客气道：“你们来就来吧，还带啥东西啊。” “我事先不知道要来你家，这都是李总安排的。”方小雅道。 乔梁感激地看了一眼李有为。 乔梁爸爸困惑地看着李有为：“李书记，你怎么成李总了？” 乔梁妈妈也有些迷惑。 乔梁这些日子一直没回家，爸妈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自然会奇怪。 第98章 关照个头 李有为刚要说话，方小雅道：“叔，婶子，李书记工作调动了，不在报社当书记了，现在我们集团当总裁。” “哦，不当官了，当总裁了，经商了啊。”乔梁爸妈恍然大悟。 “对，李总嫌当官太累赚钱太少，就弃政从商了。”方小雅笑嘻嘻道。 听方小雅如此说，李有为也不便揭穿，笑笑不语。 乔梁爸爸点点头：“嗯，这倒也是，这年头当官太危险，一不小心就犯事被抓进去，还是从商好，李总的选择很对。” 李有为的神情微微有些尴尬。 乔梁心里叫苦，爸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乔梁妈妈看着方小雅：“闺女，那你是干嘛的？跟着李总做秘书？” 方小雅乐了，刚要说话，乔梁接过去：“妈，方小雅是集团董事长呢。” “董事长是干啥的，难道比总裁还厉害？”妈妈不明就里。 大家都乐了，李有为笑道：“婶子，董事长就是老板，我是给董事长打工的。” “啊——”乔梁妈妈吃了一惊，“乖乖，这闺女这么年轻就做了老板，李总这么大的官还要给她打工，不得了啊，了不得。” 方小雅笑道：“婶子，我其实啥都不会，只是接了我爸的班，集团的事都是李总在管，我是给李总搞服务的。” 柳一萍笑道：“方董事长这话说的倒也对，领导就是服务嘛。” 方小雅冲柳一萍一竖大拇指：“柳部长一语道破真谛。” 大家都笑起来。 乔梁爸爸看看叶心仪，又看看乔梁：“梁子，刚才小柳说叶部长是你的直接领导，你不是在报社吗？怎么成叶部长下属了？” 乔梁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叶心仪道：“叔，乔梁从报社调到宣传部了，我们是同事。” “啊，你调工作了，怎么不和家里说一声，你这孩子！”妈妈轻轻打了下乔梁的脑袋。 乔梁爸爸点点头，又看着乔梁：“换了工作，提了？” “没提。”乔梁摇摇头。 乔梁爸爸皱皱眉头：“没提换啥工作？” 乔梁心里叫苦，爸爸怎么问题来没完了。 叶心仪这时道：“叔，乔梁没提，但是从报社调到部里，是重用。” 乔梁看了叶心仪一眼，有些感激她为自己解围，这会她倒是很会说话。 “哦，重用好，重用好。”爸爸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叶心仪，“叶部长，你是梁子的直接领导，今后要多关照梁子啊。” 叶心仪硬着头皮答应，心道：什么关照，这家伙整天耍弄自己，还把自己办了，关照个头啊，他需要自己关照吗？ 乔梁妈妈站起来：“你们聊着，我去做饭，中午在家吃饺子。” “好啊，婶子，我帮你包饺子。”方小雅快活地站起来。 “我也去。”柳一萍道。 李有为笑呵呵对乔梁爸爸道：“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中午好好喝几杯。” 看大家都乐意在这里吃饭，叶心仪没话说了，站起来：“我也去包饺子。” “哎，包饺子不需要这么多人啊，你们坐就是。”乔梁妈妈道。 “没事的，婶子，人多包得快呢。”柳一萍道。 三个美女随乔梁妈妈进了堂屋，支上面板，有的和面，有的擀面皮，有的和馅子，谈笑风生干起来。 乔梁爸爸和李有为还有乔梁坐在院子里继续喝茶聊天。 乔梁爸爸递给李有为一支烟，李有为推辞道：“叔，我戒了，不抽了。” “哦，戒了好，戒了好。”乔梁爸爸点着烟吸了两口，心神不定道，“李总，梁子这些年一直是你栽培照顾起来的，现在你不当官经商了，梁子又换了新单位，不知……” 李有为看出了乔梁爸爸的担心，笑道：“叔，你放心，梁子已经成长起来了，没有我也会一样干得很好，他现在在新单位做的很不错，单位的一把手对他很器重呢。还有，即使我不在官场了，也会继续关心梁子成长的，遇到什么事也会指点他的。” “那就好。”乔梁爸爸放心了，看着乔梁道，“李总是你在官场的恩人，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李总，遇事要多找李总汇报请教。爸是庄户人，不懂你们那些大道理，但有句话你要记住：任何时候，做人都得讲良心，要知道感恩回报。” 乔梁使劲点头：“爸，我记得的，你放心。” 李有为有些感动，乔梁爸爸的话诠释的道理虽然很简单，但却是很多官场中人做不到的。 很快饺子包好了，妈妈端着饺子去了厨房，柳一萍、叶心仪和方小雅站在堂屋里边看边指点着什么。 乔梁去了堂屋，她们正在看墙上挂的自己从小学到高中的奖状。 “啧啧，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长跑冠军……”方小雅边看边赞叹，“乔梁，你可是你爸妈的骄傲啊。” 乔梁嘿嘿笑了下，有些得意。 然后大家又看墙上挂的相框，里面有乔梁小时候的照片。 “哎，看，这是乔梁的百天照。”方小雅又道。 柳一萍和叶心仪都去看，方小雅笑道：“乔梁那时候胖乎乎的，真好玩。” 柳一萍伸手一指：“哎，看，乔主任下面还露着那东西呢。” “噗——”方小雅笑起来，“哎呀，好小啊。” 乔梁顿时不好意思。 叶心仪心跳加速，尼玛，那时候确实很小，现在却很大，那晚插地自己浑身酸胀。 这样一想，身体有些发热，不由夹紧了腿。 柳一萍身体也不由有了反应，哎，这家伙的那东西现在很粗硬的，想来应该很猛，不知何时可以领教一下威力。 想到这里，柳一萍回头看了乔梁一眼，趁她们不注意，抛了个风情的眼神。 一看柳一萍这眼神，乔梁心里一荡。 方小雅这时道：“我去厨房帮婶子下水饺去。” 方小雅走后，乔梁也出了堂屋，柳一萍和叶心仪继续看墙上那些东西。 乔梁走到厨房门口，听到方小雅和妈妈正在聊天。 “婶子，乔梁经常回来看你和叔叔吧？” “梁子倒是经常回来，就是……”妈妈叹了口气。 “就是什么？” “就是小章不跟着回家啊。” “哦，那是怎么回事呢？” “不知道，小章就结婚的时候来家了一次，以后就再没回来过，过年都没来。我和你叔都盼着抱孙子呢，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妈妈又叹了口气。 乔梁心里难受，觉得对不住辛劳了大半辈子的爸妈，唉，他们这辈子也不可能抱上章梅生的孙子了。 第99章 温暖而有力 片刻方小雅端着水饺出来了，看到乔梁，微微叹了一声，接着去了堂屋。 乔梁接着进了厨房，妈妈正在炒菜。 “梁子，你告诉妈实话，你和小章现在到底咋样了？”妈妈看着乔梁。 “没咋样，还那样。”乔梁闷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妈妈迷惑道。 “没什么意思，妈，我和章梅的事你不用操心了，你就当没这个儿媳妇。”乔梁干脆道。 “啊，莫非你们……”妈妈有些惊惶。 “我和章梅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块，早晚我们得分手，你放心，以后我一定给你找个贤惠的好儿媳，给你和爸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一听这话，妈妈的眼泪流出来了，撩起围裙擦眼睛：“作孽啊，作孽……” 看妈妈哭，乔梁心里更难受了，又憎恨章梅，端起炒好的菜就出了厨房。 很快饭菜做好，大家在堂屋坐下，边吃边喝边聊。 柳一萍安排司机去村委和副县长那帮人一起吃。 爸爸拿出一瓶好酒，和李有为喝起来，乔梁陪着，其他人没喝。 方小雅边津津有味吃边夸妈妈做的饭菜好吃，说以后有空还要来吃。 柳一萍看看方小雅，又看看乔梁，她已经知道了乔梁和方小雅的同学关系，现在似乎感觉这同学关系有些超乎寻常。 叶心仪其实也有这感觉，从第一次见到方小雅就有这感觉。 乔梁妈妈看看方小雅，又看看叶心仪，哎，都是知书达理的大美女，一个是儿子的同学，一个是儿子的领导，看起来哪个都比儿媳对自己好，不由叹息，要是她们中的一个能是自己儿媳多好啊。 这样想着，乔梁妈妈不由心酸，撩起衣襟擦了擦眼睛。 “婶子，你怎么了？”方小雅注意到了乔梁妈妈的动作。 “啊，没啥，眼里进了沙子。”乔梁妈妈掩饰地笑了下。 方小雅眨眨眼，看着乔梁，乔梁闷头吃菜。 叶心仪看看乔梁，又看看乔梁妈妈，乔梁妈妈正目不转睛看着她。 叶心仪一时有些局促，忙低头吃菜，心里嘀咕，乔梁妈妈老看自己干嘛？ 吃过饭，大家告别乔梁爸妈，和副县长他们会合，一起参观村里的红色景点。 边看方小雅边赞叹：“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山村里，当年竟然是如此重要的革命据点，不愧小延安的美誉。” 叶心仪忙着记录什么。 参观完红色景点，副县长建议大家到村旁的一座山上看看，大家就去爬山。 山不是很高，但很陡峭，小道非常崎岖，昨天刚下过雨，还有些湿滑。 副县长和李有为、柳一萍走在前面，方小雅和叶心仪紧跟着，乔梁断后。 爬了一会，叶心仪有些气喘，速度慢下来，乔梁跟在后面看着。 一不小心，叶心仪脚下一滑，哎呀叫了一声，身体接着就要扑倒。 乔梁眼疾手快，一把伸手捞住了叶心仪的身体：“叶部长，小心。” 叶心仪惊魂未定，下意识抓住了乔梁的胳膊，站稳后才发现乔梁正搂着自己的腰，宽大的手掌正捂在自己小腹。 叶心仪有些心慌，忙拿开乔梁的手，看了乔梁一眼，乔梁一脸正经之色。 “叶部长应该不经常爬山吧，山里刚下过雨，小道很湿滑的。”乔梁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来，我拉着你。” “不用，我自己爬。”叶心仪说着抬脚，脚下却又一滑，又是哎呀一声，下意识伸出手，被乔梁一把抓住。 “叶部长，别逞强，走吧。”乔梁一笑，拉着叶心仪的手就往上爬。 叶心仪无奈，只能被他拉着手，这家伙的手温暖而又有力。 想着这手在松北酒醉那晚不知怎么揉搓过自己的身体，叶心仪心跳又加速，两腿不由发软。 幸亏乔梁拉得紧，虽然腿发软却还是可以继续往上爬。 终于到了山顶，乔梁松开叶心仪的手，呲牙一笑：“你的手心出汗了，是紧张呢还是害羞？” 叶心仪本想说声谢谢的，一听乔梁调戏自己，一瞪眼，不谢了。 大家在山顶环顾四周，苍翠的群山连绵起伏，一眼看不到边，山下散落分布的零星古村落点缀其中，很有一番风情。 方小雅饶有兴趣道：“如此壮美的山川，加上悠久的红色景点，结合起来，一定可以打造出华夏独一无二的红色文化旅游区域。” 柳一萍接过话：“是啊，三江的红色旅游资源是十分丰富的，就是缺资金，如果能把道路修通，把配套设施搞好，肯定能打造成为闻名全国的红色美丽乡村游基地。” 方小雅笑了笑，看看李有为。 柳一萍也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此时正背着手沉思。 柳一萍知道正泰集团能否在三江投资，李有为起决定作用。虽然自己和李有为关系不错，但却不敢保证李有为一定会在三江投资，也不能直接向李有为提出这要求。 柳一萍了解李有为做事的风格，他现在是正泰集团总裁，首要考虑的不是个人关系，而是正泰集团的利益，他要对正泰集团负责，对方小雅负责。 看李有为沉思，乔梁知道他现在担心的不是三江的硬件，而是软环境，说到底就是三江的投资环境和引资政策能不能得到真正落实，担心一旦项目落地，各种承诺保证风吹云散，各种刁难推诿和吃拿卡要随即而至，到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而柳一萍现在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者想到了也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从山上下来后，李有为和方小雅继续到其他地方考察，乔梁和叶心仪、柳一萍回到部里，叶心仪结合今天实际看的情况开始补充稿件内容。 叶心仪说补充完这些材料，稿子就大功告成了。 正忙着，柳一萍接了个电话，然后把乔梁叫到自己办公室，县委宣传部一位副部长和办公室主任也在。 “乔主任，我刚接到徐部长的电话，他让我告诉你，和部里的人一起安排下进京的事。” “什么？进京？”乔梁一愣。 “是的，徐部长晚饭前赶到三江，叶部长今天就能弄完稿件，明天徐部长带我们一起进京。” 乔梁明白了徐洪刚让自己来三江的意图，原来是这个。 徐洪刚要亲自进京，显然是对这组稿子很重视，要亲自带人去找国家级报纸推稿子，确保稿子能顺利发出来。 第100章 又学了一招 乔梁道：“柳部长，你们这边去几个人？” “我们三个。”柳一萍一指那位副部长和办公室主任。 “我们那边呢？” “徐部长说你和叶部长。” “明天一早出发？” “对。” “住哪里？” “徐部长说住江京宾馆。” 江京宾馆以前是江州市驻京办事处，归市政府办公室管理，后来上面不让各地设驻京办了，就把江京宾馆划拨给市里一家国企，实际上是换汤不换药，省里的要员进京还是住在那里。 乔梁接着就和县委宣传部的人一起安排进京事宜，柳一萍又让办公室主任去财务预支一笔款子，作为进京的费用。 这是为三江办事，所有的费用当然他们来出。 刚安排完，徐洪刚到了，直接把乔梁叫到自己房间。 “进京的事安排好了？” 乔梁点点头。 “稿子呢？” “叶部长说今天可以全部修完。” “嗯，好，明天进京直接往国家级报纸推，这一炮一定要打响，报纸打响后接着就搞央视和省电视台的联播。” “江东日报不同时搞一下？” “那个水到渠成。”徐洪刚颇有深意地笑了下。 乔梁眨眨眼，接着明白了徐洪刚的意思。 上次在黄原程敏请客，徐洪刚没给程敏面子扶正文远，程敏自然是对他有意见的，这时候去江东日报求发稿，程敏肯定会刁难推诿。 如此，那就干脆直接在国家级报纸发出来，到时候省里领导一批示，程敏即使不情愿也没办法，会乖乖安排省报记者主动来采访，主动权还是在徐洪刚手里。 乔梁不由佩服徐洪刚做事的灵活巧妙，又学了一招。 “有为兄和小雅这几天在三江考察的如何？”徐洪刚又道。 看来徐洪刚早已知道他们来的事。 乔梁把李有为和方小雅在三江这几天的情况大概和徐洪刚说了下。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沉思起来。 对徐洪刚来说，他是很支持正泰集团在三江投资红色文旅产业的，一来对正泰集团有好处，二来三江的红色文旅产业搞好了，对他脸上也有光，也算是他在江州的业绩。 但听了刚才乔梁说的，徐洪刚意识到，李有为对在三江投资有顾虑，而这顾虑是出于对现实的考虑，是出于对方小雅和正泰集团的负责。 而要消除李有为的顾虑，关键还是在三江县委县政府，换句话说，在冯运明和姚健。 想到这里，徐洪刚对乔梁道：“你告诉柳一萍，今晚我要和有为兄和方小雅一起吃饭。” 乔梁答应着去了柳一萍办公室，说了徐洪刚的意思。 柳一萍听了很高兴：“徐部长是不是想促进我们和正泰集团的合作啊？” “应该是有这意思，但合作到底能不能成，却不取决于徐部长。” “这倒也是，最终还得取决于正泰集团，毕竟这是商业行为，徐部长也不能硬摊派的。” “错，最终是取决于你们。” “我们？”柳一萍有些不解。 “是的，难道你没觉察出，李总和方小雅这几天的考察中，对三江的红色资源是很满意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对软环境有顾虑的。” “软环境？冯书记和姚县长那天喝酒的时候不是亲口保证了吗？” “口说无凭啊，你怎么这么笨？”乔梁皱皱眉头。 柳一萍明白了，眨眨眼：“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这就去找冯书记。” “这样看你似乎又不笨了，挺伶俐啊。”乔梁笑起来。 柳一萍也笑起来：“你的提醒和点拨太及时了，很重要，我要好好谢谢你。” “怎么谢？”乔梁一呲牙。 “你想要怎么谢？”柳一萍风情地媚笑了下。 柳一萍一媚笑，把乔梁的兴趣撩起来了，伸手就往柳一萍下面摸。 柳一萍吓得往后闪，压低嗓门：“作死啊你，这可是在我办公室。” “在你办公室又怎么样？不然就在办公桌上办一次。”乔梁贼笑。 虽然这么说，乔梁其实也是不敢的，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你个死乔梁，胆子好大。”柳一萍闪到办公桌后，想到在办公桌上办，不由感觉很刺激，下面有些发热。 这时一位副部长推门进来，柳一萍迅速恢复了常态，看着乔梁：“乔主任，这事就这么办吧。” “好的，柳部长，我先出去了。”乔梁一板正经说着，边往外走边暗笑。 天快黑的时候，李有为和方小雅回来了。 这是他们在三江的最后一天考察，明天回江州。 这时冯运明和姚健已经来了徐洪刚房间，听说李有为和方小雅回来了，大家一起去餐厅。 进了豪华单间，徐洪刚毫不客气坐在主陪位置，然后把李有为往主宾位置一拉，不容置疑道：“李总坐这里，方董事长，你坐副主宾。” 徐洪刚这么一安排，大家就都好坐了，叶心仪坐在了李有为下面，乔梁坐在了方小雅下面，冯运明当副主陪，姚健坐三陪，柳一萍坐四陪。 酒菜上齐，徐洪刚举起酒杯，利索道：“欢迎李总重回三江，祝贺李总和方董事长在三江的考察圆满结束，干——” 徐洪刚俨然成了三江的主人。 大家一起干杯。 然后徐洪刚看着李有为：“李总，你和方董事长这几天在三江的考察感受如何？” 李有为看着方小雅：“还是请方董事长说说吧。” 方小雅也不客气，首先感谢三江县委县政府热情周到的接待，然后把三江的红色旅游资源和绮丽山水大大夸赞了一番。 听方小雅说完，徐洪刚笑道：“如此说，方董事长和李总是有意在三江投资了？” 方小雅看着李有为，李有为笑而不语。 徐洪刚看着冯运明和姚健：“二位县太爷，你们意下如何？” 冯运明这时早已接到了柳一萍的汇报，和姚健通好了气，听徐洪刚问自己，冲姚健点点头。 姚健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徐洪刚：“徐部长，方董事长，李总，我们是热烈真诚期盼正泰集团能在三江投资的，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经请示冯书记，我安排人紧急弄了一份文件，这文件是专门针对正泰集团的，确保正泰集团在三江的投资利益能得到全方位全过程的切实保证，确保任何环节都不出任何问题。” 第101章 你想不想？ 徐洪刚看完文件点点头“嗯，口说无凭，是要白纸黑字，不过我看光有文件还不行，你们二位县太爷签个字岂不是更好？” 冯运明和姚健对视一眼，忙点头：“好，我们签字。” 说着，二人拿出笔，拿过文件签了字，签完又递给徐洪刚。 徐洪刚把文件递给方小雅，方小雅看了下，接着交给李有为。 李有为仔细看完，满意地笑了。 一看李有为这样笑，冯运明和姚健都松了口气，这事有门。 柳一萍看了乔梁一眼，暗暗感激乔梁，辛苦这小子点拨。 徐洪刚接着道：“方董事长，李总，你们放心，今天不但有二位县太爷的签字保证，还有我作担保，如果正泰集团在三江投资，遇到推诿刁难吃拿卡要影响项目推进的事，你们可以直接找我告状。” 李有为点点头，看着方小雅：“方董事长，这事请你定夺。” 方小雅这时已经意会了李有为的意思，干脆道：“既然徐部长做担保，既然李总没有意见，那就搞，明天我们就可以签合作意向。” 冯运明和姚健大喜，那天吃饭的时候李有为还说要董事会讨论才可以，现在看来都是借口，这家伙原来最担心的是这个，这家伙对方小雅的影响力巨大啊，以后可不能得罪他，要好好伺候着。 柳一萍很兴奋，这事成了，自己又是大功一件，这可是自己牵线搭桥引进的大项目。 想到这里，柳一萍不由又看了乔梁一眼，乔梁冲她挤挤眼。 看柳一萍和乔梁对眼，叶心仪眨眨眼，这俩人啥意思？ 看叶心仪眨眼，乔梁又冲叶心仪挤挤眼。 叶心仪有些发楞，这家伙冲自己这样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眉目传情？ 呸——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酒桌上的气氛热烈而融洽，大家都喝了不少。 饭局结束后，冯运明和姚健、柳一萍告辞离去，叶心仪在房间里最后一次修稿子，徐洪刚请李有为和方小雅到自己房间喝茶，不知他们会谈些什么。 乔梁洗了个澡，靠在床头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江州新闻，新闻主播以前是苏妍，现在被袁立志弄到局办公室做副主任后，换了个男的。 想到苏妍，乔梁想起和她吃饭时，苏妍半真半假和自己开的玩笑话，不由皱起眉头，难道苏妍是觉察到了楚恒和章梅的蛛丝马迹，所以才会如此说？ 自己以前对楚恒没有丝毫怀疑，对苏妍的话自然不会多想什么，但现在却不由要寻思了。 又想到徐洪刚进京期间，部里是楚恒主持工作，不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些什么。 琢磨了一会，乔梁摸出手机打了家里座机，没人接。 看看时间，快10点了，章梅这时候不回家，干嘛去了？ 乔梁接着打楚恒家电话，随即接通，季虹接的电话。 “虹姐，是我，楚哥在家吗？” “他今晚有应酬，还没回来呢。” 乔梁心一沉，一个不在家，一个有应酬也不在家，挺巧啊。 “小乔，有事吗？” “哦，我突然想起有个的事要给楚哥汇报的，既然楚哥没回来，那我明天找他好了。” “好的，有空来家里玩啊。” 乔梁刚挂了电话，有电话打进来，一看是家里座机。 “你刚才给打家里座机了？”章梅道。 “是的，怎么没人接？” “我刚才洗澡的，听到电话声出来已经挂了，一看是你打来的，就打回来了。有事？” 乔梁呼了口气：“没什么大事，我明天要跟徐部长去北京出差，和你说一声。” 章梅一听很意外，乔梁最近去哪里从来不和自己说，这回怎么想着主动打电话说了？ 随即又开心，这应该是好兆头。 章梅接着关心了一番，让乔梁在外少喝酒少抽烟注意身体之类的，乔梁心不在焉答应着，等章梅说完挂了电话。 换了以前，要是章梅如此关心自己，乔梁早就感动地一塌糊涂了，但现在却毫无感觉。 乔梁靠在床头迷迷糊糊正要入睡，手机又响了，一看是楚恒的号码。 “小乔，我刚才给家里打电话，你嫂子说你打家里座机找我了？”电话里传来楚恒沉稳的声音。 “是啊，我现在三江，明天要跟徐部长去北京出差，想和你汇报下的。” “呵呵，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不用专门和我说的，去北京要照顾好徐部长……”楚恒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 等楚恒说完，乔梁道：“你还在外面喝酒的？” “没，喝完了，今晚和几个老朋友聚会的，本想喝完早点回家，结果那几个家伙喝完非要唱歌，我只好奉陪，所以给你嫂子打电话说一声。” 乔梁听楚恒电话那边很静，不像在歌厅的样子，一时没说话。 似乎猜到乔梁会想什么，楚恒接着道：“包间里太吵，我在卫生间给你打的电话。” 楚恒这话天衣无缝，乔梁找不到破绽了，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乔梁这时突然没了困意，虽然章梅和楚恒的解释都很合乎情理，但他心里却总有一种隐隐的直觉，这直觉让他心神不定。 如果此时楚恒在自己家里，知道自己突然给家里打电话，会不会做贼心虚想到什么，给家里打电话验证一下呢？ 如果是这样，那楚恒就是意识到，自己开始怀疑他和章梅了。 如果是这样，那楚恒就真的和章梅有那种事。 但如果这些如果都不是真的呢？如果楚恒真的是和朋友聚会唱歌给季虹打电话请假，章梅真的是自己在家洗澡没听到电话声呢？ 乔梁突然很焦躁，下床点燃一支烟，边吸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脑子有些乱。 乔梁心里涌出满腔的耻辱和愤怒，又感到巨大的酸楚和醋意，不知为何，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下面竟然突然硬了。 乔梁愤愤地搓了一把下面，尼玛，这时候怎么能硬呢？可恶。 没想到越搓越硬，越硬乔梁越气愤，越气愤越没有困意。 这时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乔梁拿起手机一看，柳一萍发来的微信：“睡了？” “没有。” “怎么还不睡？” “喝了酒兴奋，没有睡意。”乔梁找了个借口。 “嗯，我也是。” “你兴奋啥？” “你说呢？”柳一萍发过来一个暧昧的表情。 “想了？” “坏蛋，你想不想？” 乔梁这会下面正硬的难受：“马上过来。” 第102章 不许摸 柳一萍回复：“不行，招待所的服务员都认识我，被人发现会出事的。” “你男人在家不？”乔梁问。 “不在，出差了。” “那……不然，我去你家？”乔梁试探道。 想到自己被人戴了绿帽，乔梁突然有一种想发泄的快意，说完又觉得自己很差劲，和那给自己戴绿帽的男人同样无耻。 “不可以，保姆和孩子都在家。” 乔梁顿时泄气：“靠，这不行那不行，那你引诱我干嘛？” “睡不着想和你聊天呢，乖，忍一忍，会有机会的。” “唉，两次机会都被破坏了。”乔梁有些心痒，越是办不到越想办。 “事不过三，呵呵，今天在你家相框里看到你百日照里的那玩意，很想伸手摸一下的，可方小雅和叶部长在跟前，又不敢。” “不许摸，可以吃。” “去去，美的你……” 和柳一萍暧昧了半天，乔梁心里的焦躁平息了些，困意袭来，睡去。 第二天早饭后，出发进京。 江州距北京600多公里，没有机场，高铁还没开通，只能开车去了。 两辆车，徐洪刚和叶心仪、乔梁一辆，柳一萍、县委宣传部一位副部长和办公室主任一辆。 今天方小雅、李有为要和三江县政府签署合作意向书，希望他们的合作能顺利成功。 车子出了县城，直接上了高速，直往北去。 此次进京，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中午抵达黄原，去黄原宾馆吃午饭。 去餐厅的时候，遇到了程敏，他在这里开一个会的。 徐洪刚主动和程敏打招呼：“程总好。” 程敏见到徐洪刚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自己专门请他吃饭，他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愣是没给文远一点关照，而且听文远说，他还不时打压文远。 “徐部长好，怎么，来黄原开会的？”程敏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又看了叶心仪、乔梁和柳一萍他们一眼。 “不是开会，是要进京办点事的，途径黄原。”徐洪刚道。 “徐部长最近很忙吧？” “是啊，很忙，最近正在考虑明年党报党刊征订的事呢。” 一听徐洪刚这话，程敏眼皮跳了下，江州八县三区近千万人口，是江东省最大的地级市，每年的江东日报征订都是全省最多的，三个小地级市加起来都抵不上一个江州，征订季快到了，这时候可不能放松。 程敏随即换了一副笑脸：“洪刚部长，你现在负责江州的宣传，江州今年的江东日报征订可要迈一个新台阶，多拜托了。” “老领导你放心，江东日报对江州宣传的支持力度一直很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还希望老领导一如既往继续支持江州的宣传，希望我们的合作继续和谐愉快。” “洪刚部长放心，江州的发稿数量一直在全省名列前茅，这势头会继续保持下去的。” 虽然程敏如此说，但心里却冷笑，看在报纸征订大户的份上，我让你的发稿数量多点，堵住你的嘴，但重头稿今后却要给你卡住，没有重头稿，豆腐块再多也没用。 听程敏这样说，徐洪刚心里暗笑，老家伙在给自己耍心眼呢，想拿发稿数量来忽悠自己，老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们走着瞧。 “对了，洪刚部长，文远现在怎么样了？”程敏明知故问，想给徐洪刚一个难堪。 听程敏提到文远，叶心仪和乔梁、柳一萍都提高了注意力。 徐洪刚暗暗冷笑，老家伙明知道事情的结果，却还是如此问，故意想让自己下不来台呢。 既然你装，那老子就陪你玩。 徐洪刚皱皱眉头，叹了口气：“哎，上次老领导给我打过招呼后，我是很想关照文总的，可是在常委会上，我提出来后，遭到大多数常委的反对，没办法，文总只能继续先主持着报社的工作。不过我也留了一手，报社一把手的位置先空着，等合适的时候再说。” 程敏心里暗骂，尼玛，忽悠我，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常委会上干了什么，文远早就给自己说了。 “哦，既然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我还是很感谢洪刚部长如此给我面子的。” “老领导客气了，应该的。” 看徐洪刚和程敏互相装逼，乔梁和叶心仪直想笑。 柳一萍听明白了，原来程敏为了文远给徐洪刚打招呼了，但徐洪刚没给程敏这个面子，看来徐洪刚是决意不会重用文远了，自己大有希望。 叶心仪和柳一萍本来对徐洪刚提出把三江的这组重头稿，越过江东日报直接往国家级报纸推是有疑惑的，现在听了徐洪刚和程敏的交谈，似乎明白了什么。 又闲聊了几句，大家各自去吃饭。 吃过饭，徐洪刚提出活动活动再出发。 “小乔，陪我去散步。” 乔梁陪着徐洪刚去宾馆的小树林散步，上次乔梁就是在这里遇到吴惠文的。 这片树林以银杏树为主，秋意渐浓，银杏树的叶子开始发黄，地上铺了一层金黄的落叶，走在林里的小路上，感觉很有味道。 徐洪刚背着手悠闲地走着，乔梁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徐洪刚停住了，背着的手也垂放下来。 乔梁停住往前看，对面一个老男人正背着手往这走，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30多岁的男子。 老男人年龄在55到60岁之间，身材微胖，穿着灰色夹克，头发有些发白，但精神很好，身板挺直，正边走边沉思，似乎没注意到对面的人。 老男人虽然看起来外表很普通，但身上却带着很强大的气场，这气场沉稳而又逼人，淡定而又犀利。 徐洪刚突然快步走过去，老远就伸出双手，带着乔梁从没有听过的敬畏口气：“廖书记，您好。” 一看徐洪刚这神态，一听徐洪刚这称呼，乔梁马上意识到，对面的老男人是江东省委书记廖谷锋。 乔梁忙跟上去。 廖谷锋从沉思中回过神，停住脚步看着徐洪刚，微微皱皱眉头，似乎他没认出徐洪刚是谁。 廖谷锋的手继续背着，似乎并没有和徐洪刚握手的打算。 “廖书记，我是江州市委宣传部的小徐，徐洪刚啊，原来在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工作。”徐洪刚忙自报家门，虽然廖谷锋的手背着，但他的双手还是继续伸着。 “哦……”廖谷锋点点头，想起来了，“你是今年放到江州去的吧？” 廖谷锋的声音很浑厚，底气十足。 在其他人眼里，徐洪刚是空降江州，在廖谷锋口里，却成了外放。 第103章 打了鸡血 “对对，廖书记记性真好。”徐洪刚恭维道，使劲点头。 “不行了，老喽，你的名字我能记得，和人却对不起号了。”廖谷锋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伸出干瘪的老手，徐洪刚忙双手紧紧握住。 “廖书记，您一点都不老，精神头好着呢。” 在江州，徐洪刚是几人之下万人之上、趾高气扬的大领导，但此刻，在廖谷锋面前，他成了不折不扣、点头哈腰的小人物。 乔梁有些震撼，切实感受到了官场级别带来的巨大威力。 尼玛，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大三级能震死人。 “小徐，在江州这段时间，干地还顺利吧？”廖谷锋道。 “感谢廖书记的关怀，在景书记的领导下，我在江州工作很顺利。” “嗯，那就好。”廖谷锋松开手，点点头，“我听江州市委班子的同志在我面前夸过你，说你去江州后，工作有思路有创新，江州的宣传面貌有很大改观。小徐，要好好干啊，争取更上一层楼。” “是是，我一定牢记廖书记的殷切教导，一定努力做出更大的成绩。”徐洪刚像个小学生一样频频点头，边琢磨着，廖谷锋说的江州市委班子同志会是谁？景浩然？吴惠文？还是丰大年？ 从平时的表现判断，似乎吴惠文的可能性最大，景浩然的可能性最小。 “小徐，你今天来黄原是……”廖谷锋道。 “我是要去北京送稿的，途径黄原，江州著名的革命老区三江县正在大力开发红色文化产业，我专门安排人弄了一组重头稿，想把三江的红色文化推向全国……”徐洪刚简要汇报了下。 廖谷锋点点头，面带欣赏之色：“嗯，不错，这样的宣传非常符合中央和省委工作精神，紧密结合国内和全省当前的形势，这组稿子一定要发出来，一定要发在中央级报纸的重要版面重要位置，等发出来，我要好好看看。” 徐洪刚顿时激动了，廖谷锋这话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鼓励和鞭策。 徐洪刚使劲点头：“廖书记的指示我一定不折不扣落实好，一定不让廖书记失望。” 廖谷锋微笑了下，然后又背起手，徐洪刚和乔梁知道他要走了，忙站到一侧，恭送廖谷锋过去。 自始至终，廖谷锋都没有正眼看乔梁一下，乔梁倒也理解，自己这等小人物，是根本放不进省委书记眼里的。 廖谷锋后面的男子经过的时候，冲徐洪刚淡淡笑了下，徐洪刚忙和他握手，带着谦恭的笑。 乔梁猜这男子应该是廖谷锋的秘书，虽然这秘书级别不高，一般是处级，但徐洪刚却对他恭敬有加，因为这家伙是廖谷锋的身边人，二号首长啊，别说徐洪刚，就是那些市委书记甚至副省级干部见了他都要很客气的。 目送廖谷锋和秘书离去，徐洪刚突然来了精神，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握紧拳头猛地一挥：“小乔，出发，进京。” 自从认识徐洪刚，乔梁第一次见到他在自己面前如此失态。 然后出发。 路上，徐洪刚一扫上午的沉默，来了谈话的兴致，不时和大家开着玩笑。 叶心仪有些奇怪，徐洪刚怎么突然如此兴奋？ 乔梁当然知道，这都是饭后偶遇廖谷锋把徐洪刚刺激的。 一般小郑开车是不打扰他的，但徐洪刚今天却拍拍小郑的肩膀：“小郑，还没有女朋友吧？” 小郑边开车边笑着点点头。 “没女朋友好办，叶部长是大美女，她一定认识很多漂亮女孩，回头让叶部长给介绍一个，保你满意。”徐洪刚爽朗道。 小郑憨厚地笑着，不说话。 叶心仪笑了下：“徐部长，找对象光漂亮是不行的，还得会过日子，两人要有感情才好。” “呵呵，对对，叶部长言之有理，那就找个贤惠的，知书达理的，会疼男人孝敬公婆的。”徐洪刚笑道。 听着他们的谈话，乔梁突然想起了回家时妈妈的伤心，想起了章梅。 是啊，老婆是用来过日子的，光长得好看，不疼自己男人，不孝敬公婆，有什么屁用！ 这样想着，乔梁不由心情黯淡下来。 偏偏徐洪刚这会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看小乔的对象章梅就很好，相貌出众，对人热情，想来对小乔一定是很知冷知热的，想来一定是很会过日子孝敬公婆的。” 乔梁心里叹息，你只不过见了章梅一面，怎么就这么武断下结论呢？你是大领导，她见了你自然是很热情的。 徐洪刚拍拍乔梁的肩膀：“小乔，我说的对吧？” “额，呵呵……”乔梁干笑一声，不置可否。 叶心仪看乔梁的表情，心里一动，这家伙表情有些不自然，难道徐洪刚没说对，难道这家伙和章梅感情一般？ 想到自己和宁海龙的婚姻，想到那老不正经的公公宁子轩，叶心仪不由叹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每个人的婚姻幸不幸福，外人看表面是无法知晓的，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下午五点，顺利到达北京，直接去江京宾馆。 江京宾馆在南二环不远处的闹市区，一座不是很大的四层楼房，虽然外边看起来很普通，但内部却很精致豪华。 作为江州市前驻京办，江京宾馆虽然划归企业管理了，但主要职能还是接待江州处级以上领导，有空闲房间的时候也对外接待。 按徐洪刚的指示，乔梁早已和宾馆联系好了住宿事宜，大家都住在三楼，徐洪刚住豪华套间，乔梁和叶心仪、柳一萍一个待遇，住单间，其他人住标间。 乔梁的房间和徐洪刚对门，左边是叶心仪，右边是柳一萍。 此次进京，乔梁主要负责安排食宿和接待，联系发稿的事宜由叶心仪负责，这方面她资源丰富，人脉很广，是大拿。 至于这期间的所有花销，柳一萍包了。 晚饭后，徐洪刚把叶心仪、柳一萍和乔梁叫到房间开了个小会。 “今天中午饭后，我和小乔散步的时候遇到省委廖书记了，我把进京的事给廖书记汇报了下，廖书记很支持，说到时会看报纸。”徐洪刚一脸严肃，“廖书记的支持是对我们最大的鼓舞，这次一定要办成这件事，大家要高度重视起来，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任何困难都要克服。” 一听徐洪刚这话，大家都感到担子更重了，廖书记都知道这事了，看来没有退路了。 叶心仪道：“发稿那边的环节我已经疏通了，明天我们带着稿子直接去拜访分管副总编。按照惯例，分管副总编会把政教编辑部主任和总编室主任一起叫来商议稿子的编辑和上版事宜，这三个人是发稿的关键，其中分管副总编起决定作用。” “分管副总编多大？男的还是女的？”徐洪刚问道。 “50露头，女的。” “那两位主任呢？” “男的，40多岁。” “你和他们打交道多不多？”徐洪刚继续问。 第104章 美女被抢 叶心仪想了下：“以前来京城送稿子的时候和那两位主任吃过一次饭，算是认识，不是很熟。分管副总编去年来江州搞过调研，当时唐部长亲自陪同，我作为采访记者也跟着，陪着她在江州各县区转了3天，调研结束的时候写了篇稿子，她亲自看的，看完很满意，和我聊了半天，似乎对我印象还不错。” “他们酒量如何？”徐洪刚又问。 “分管副总编不喝白酒，只喝红酒，虽然酒量不大，但喜欢喝进口的高档红酒，那两位主任喜欢喝高度白酒，酒量不错。” 徐洪刚点点头：“他们还有什么爱好？” “这个……”叶心仪沉吟了下，“那两位主任打交道不多，爱好不大了解，不过我知道这位分管副总编虽然年龄比较大，但很喜欢打扮，穿衣服很讲究，用的化妆品也很高档。” 徐洪刚又点点头，看着柳一萍：“明天上午你带人去办卡，同时把晚上吃饭的地方订好，不要离他们单位太远，饭店要有档次，菜要有品味，红酒白酒都要高档。” 柳一萍答应着，又问：“卡办多大金额的？” “分管副总编十万，其他两位主任五万。” 乔梁心里一震，我擦，徐洪刚出手真大方。 想想又觉得正常，这可是在北京，全国各地来求着发稿的数不胜数，给少了根本拿不出手。 徐洪刚又看着叶心仪和柳一萍：“明晚吃过饭后，给你们俩一个任务，陪分管副总编去逛燕莎购物中心。” 叶心仪和柳一萍会意，点点头。 徐洪刚又看着乔梁：“明天下午我和叶部长、柳部长去报社，你和其他人留在宾馆做后援，随时等候通知。” 一听自己不用跟着去，乔梁有些轻松，明天是去求人办事，不管徐洪刚还是叶心仪、柳一萍，都得看人家眼色行事，都得矮人家三分，自己不去正好。 从今天的安排里，乔梁感觉到了徐洪刚做事的细致，在江州，他一副大老板的派头，从不过问小事，但到了北京，他成了唠唠叨叨的管家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地如此周到。 想到中午见到廖谷锋的事，乔梁不由暗暗佩服徐洪刚，他做起大事来雷厉风行，小事做起来同样很细腻。 套用商界的一句话：真正的企业家，能做老板，也能睡地板。 这话用在官场就是：既能当大爷，也能当孙子。 徐洪刚在江州是大爷，在廖谷锋跟前，到了北京，几乎就接近孙子了。 又想，如果徐洪刚是孙子，那自己呢？重孙子？ 这样想着，不觉悲哀。 第二天午饭后，徐洪刚带着叶心仪、柳一萍去办事了，小郑开车去的。 三江县委宣传部那位副部长和办公室主任没事，就在房间里和司机一起打扑克，拉乔梁过去玩，乔梁没兴趣，找借口出去溜达。 乔梁到了一楼大厅，不经意往前台看了一眼，看到了姜秀秀，她正趴在柜台前办手续。 咦，姜秀秀也来北京了。 乔梁走到姜秀秀伸手，伸手一拍她肩膀，哑着嗓子道：“小鬼……” 姜秀秀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乔梁，惊喜道：“呀，乔哥，你也在这里。” 自从那晚和姜秀秀一夜缠绵，两人都很忙，没找到单独一起的机会，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秀秀，来北京干吗的？和谁来的？”乔梁笑呵呵道。 “和张主任来这里调查一个案子线索的。” “张主任呢？” “她正在车里拿行李，我先来办住宿手续。” 乔梁接着往门口看，张琳正提着行李进来。 乔梁忙离开姜秀秀几步，然后就往外走，不能让张琳知道自己和姜秀秀认识。 看到乔梁，张琳停住脚步：“乔主任，你也来北京了。” “是啊，张主任来北京旅游的？” “什么旅游，我是公干，你来干嘛的？” “我也是公干。” “你跟谁来的？” “徐部长。” “徐部长呢？”张琳往四周看了看。 “徐部长带人去报社送稿子去了。” “哦，看来稿子很重要啊，徐部长亲自来送。” “张主任很聪明。”乔梁夸了一句。 张琳哼了一声：“你们这送稿，恐怕不仅仅只是送稿吧？” “张主任这话是什么意思？” “恐怕还要送礼吧？而且这礼还轻不了。” 乔梁乐了，张琳对宣传系统这一套还挺了解。 “怎么，张主任，打算在京城行使下你的权力？”乔梁带着嘲笑的口吻，你在江州可以牛逼一下，在北京算老几啊。 “哼——”张琳听出了乔梁的讥讽，瞪了乔梁一眼，接着就往里走。 乔梁也往外走，身后传来姜秀秀的声音：“张主任，手续办好了，我们去四楼……” 乔梁边往外走边琢磨，张琳带姜秀秀来北京调查案子线索，不知是不是和马自营有关。 想到张琳因为马自营的案子遇到了危及自身安全的麻烦，却还是执着要把案子办下去，乔梁不由有些佩服，这娘们做事有股倔劲，这倔劲和自己还真有点相似。 乔梁在外面闲逛了一个下午，累了，坐在路边的花坛边休息。 这时一个穿休闲装的齐耳短发女子走过来，边走边低头看手机。 这女子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高鼻梁，大眼睛，皮肤很白，身材窈窕。 北京到底是大城市，美女真多，一下午乔梁见到了很多各色美女。 这时，美女后面走过来一个穿黑上衣的高大男子，经过美女身边的时候，突然一把抢过美女手里的手机，撒腿就跑。 “站住——”美女大叫，随即追过来。 黑衣男子跑地飞快，美女一时追不上。 乔梁听到美女的叫声，看到黑衣男子正跑过自己身边，不假思索一伸腿—— “噗通——”黑衣男子没有提防被绊倒了，接着爬起来，恶狠狠看着乔梁骂道：“你特么活腻了，找死啊！” 乔梁生气了，尼玛，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还有理了，胆子不小啊。 乔梁站起来，打算和这小子试试身手。 没想到黑衣男子突然从身上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直接就冲乔梁刺来。 看这黑衣男子出手的架势，像是练过的。 乔梁一看不妙，我靠，玩空手道可以，拿刀子可不好玩。 男子的匕首冲乔梁当胸刺来，力道很大，速度很快，乔梁忙往后退，结果一不留神被花坛绊倒了，仰面跌在花坛里，花坛里有块尖利的石头，乔梁的屁股正好跌在上面。 “啊——”乔梁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尼玛，就这吊样的还夺管闲事，老子废了你！”黑衣男子“嗖——”跳进花坛，举起匕首就往下刺。 第105章 美女不仗义 乔梁一时不及躲避，眼一闭，靠，完蛋，今天要倒大霉！ “住手——”一声娇喝。 乔梁睁眼一看，黑衣男子拿匕首的手被美女牢牢握住，匕首的刀锋距自己面部不到2寸，那黑衣男子却再难以往下一点。 乔梁大喜，嘿，这美女力气不小啊。 乔梁顾不得屁股疼，身体往一侧一滚，接着跳起来，靠，老子陪你玩玩。 乔梁正打算出击这黑衣男子，美女却先动手了，抬起膝盖往黑衣男子腹部猛地一顶，同时手腕猛地一拧—— “啊——”黑衣男子惨叫一声，匕首落地，身体弯成了大侠，美女随即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把黑衣男子摁倒在地，接着从他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漂亮——”乔梁不由喝彩，尼玛，都说京城是藏龙卧虎之地，看来不假，美女都这么厉害。 本想想英雄救美女，结果倒过来了。 这时跑过来几个巡逻的警察，两个警察过去摁住黑衣男子，美女和带队的警察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接着掏出一个东西亮了下，那带队的警察神色顿时恭敬，接着就带人把黑衣男子押走了。 乔梁站在一边呆呆看着，这美女是干啥的，怎么那警察对她毕恭毕敬？ 美女回头看着乔梁，微微以笑，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 “喂，帅哥，过来。”美女冲乔梁招招手，一口纯正的京普。 乔梁这会又感觉屁股疼了，边揉屁股边过去。 “你受伤了？”美女上下打量着乔梁，这家伙看起来挺帅气，虽然本事不济，但勇气可嘉。 “没事，就是屁股被石头顶了一下，揉揉就好了。”乔梁道。 “谢谢你啊，幸亏你把那人绊倒了，不然我未必能追上。” “哎，其实我该谢你的，不然我非破相不可。” “你不是本地人吧，听口音像是江东省人。” 看来美女接触全国各地的人不少，自己哪里口音都能听出来。 “是的，我是江东省江州的，来北京出差。” “江州？”美女眼神一动，接着问，“请问尊敬大名？在江州何处高就？” “我叫乔梁，在江州市委宣传部做事。你呢？” “我叫吕倩，在北京一家单位供职。” “哪家单位？” “保密。”吕倩笑了下。 乔梁有些泄气，这位吕倩美女不实在，在哪上班都不说。 然后吕倩摆摆手：“乔梁，我要走了，后会有期。” 看着吕倩轻盈离去，乔梁遗憾地摇摇头，什么后会有期，萍水相逢，人海茫茫，再也不会见到这美女了。 乔梁回到宾馆，吃完晚饭，就在房间看电视，等徐洪刚他们回来。 下午到现在，徐洪刚一直没给自己打电话，看来这后援不需要了。 看了一会电视，乔梁给姜秀秀发信息：“秀秀，吃饭了没？” 很快姜秀秀回复：“还没，和张主任在外忙呢。” “这么晚了还忙啥？” “呵呵，你懂的。” 乔梁试探道：“你们这次进京，莫非是和马自营的案子有关？” “呵呵，乔哥，我要继续忙了。”姜秀秀所答非所问。 乔梁猜姜秀秀要么是保密，要么是张琳在旁边不便多说，就结束了聊天，继续看电视。 8点多的时候，乔梁突然接到了袁立志的电话。 “乔老弟，你和徐部长在一起吗？”袁立志上来就问。 “没有啊，徐部长在外有重要应酬，还没回来。” “啊，我有事情要给袁局长汇报，打他手机却又关机。”袁立志的声音有些着急。 “叶部长和徐部长在一起的，你可以打叶部长的手机。” “嗯，好好。” 乔梁接着道：“不过徐部长今晚的应酬很重要，他关机，似乎是不想让别人打扰。” “哦，这个……”袁立志有些犹豫了。 “袁局长，事情很急吗？” “倒不是很急，但我觉得有必要及时给徐部长汇报，可徐部长现在又不喜欢被人打扰……” “不然等徐部长回来你再打电话吧？” “要是徐部长回来喝多了呢？那时打电话不是更不妥？” “这倒也是。” 袁立志停顿片刻：“乔老弟，要不我把这事告诉你，等徐部长回来，你告诉他好不好？” “如果袁局长觉得这事我是可以知道的，当然可以。” “这事你当然可以知道，不需要保密。” “那袁局长说吧。” “今天唐部长突然带人来广电系统巡视了，上午巡视了局里，下午去了电视台和广播电台。” 乔梁顿时意外，唐树森刚巡视完报社，接着就杀向了广电系统，而且还是徐洪刚不在江州的时候。 “唐部长巡视的内容是什么？” “和巡视报社一样，还是党建和组织建设，而且今天组织部是全面出动，唐部长带人巡视广电系统，其他副部长带人分别去了社联、文联、出版办等宣传系统其他单位，打的都是同样的名义。” “唐部长巡视的时候，宣传部有没有跟人？” “没有，都是组织部的人，似乎部里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部里不知道？” “部里知道的话，一般会派人跟随啊，而且也会提前给局里说一声。” 乔梁想想有道理，又道：“袁局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 “我白天一直陪着唐部长，找不到机会啊，这会还是在陪唐部长吃饭的空隙，跑到卫生间来打的，我不能和你多说了，要抓紧回房间。”说完袁立志挂了电话。 乔梁此时觉得问题有些严重，唐树森之前视察报社，好歹还给宣传部打了个招呼，现在什么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对宣传系统各单位进行全方位巡视，而且他还亲自带队去了广电系统，不知到底是什么意图，不知这事楚恒知不知道。 唐树森前几天去报社视察的时候，江州日报第二天在重要版面发了新闻，在新闻里，唐树森对报社最近一段时间来的党建和组织建设给予了高度评价，说和以前相比有了显著进步。 唐树森这样说，显然带有贬低李有为抬高文远的意图，当时徐洪刚看了报纸，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没做任何表态。 今天唐树森巡视广电系统，报社肯定会派记者过去，明天的报纸重要版面肯定会发出这新闻，不知唐树森又会讲些什么。 同时，组织部派出的其他几支巡视组，在巡视结束后，会把情况进行汇总，在组织部的党建信息上刊发，下发到市直各单位，又不知这信息汇总里会怎么评价近期宣传系统的党建和组织建设。 第106章 三层意思 乔梁此时感觉，作为宣传部的老部长，唐树森一直在紧紧盯着宣传系统，紧紧盯着徐洪刚，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而唐树森能如此及时地抓住这机会，似乎和宣传部内部有他的人有关。 这个人自然是楚恒。 有楚恒在宣传部担任常务副部长，唐树森轻而易举可以知晓徐洪刚的一举一动。 这样一想，乔梁突然觉得很可怕。 快10点的时候，徐洪刚和叶心仪、柳一萍回来了，徐洪刚喝地大醉，小郑把他架上来的，一进房间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叶心仪和柳一萍也喝了不少，脸色都红扑扑的，略带醉意。 “事情办得还顺利吧？”乔梁问。 叶心仪点点头，柳一萍满脸喜色：“大功告成，一周内就可以见报，今晚徐部长可是豁出去了，和那二位主任拼酒很凶，我和叶部长也喝了不少，然后我和叶部长又陪那分管副总编去燕莎购物……” 乔梁松了口气。 “时候不早了，都早休息吧，明天还有事要办。”叶心仪道。 然后叶心仪和柳一萍回了房间，乔梁看着躺在床上烂醉如泥的徐洪刚，第一次见到他喝成这样。 乔梁让小郑回房间休息，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里间徐洪刚如雷的呼噜声，从茶几上摸过烟，点着，慢慢吸起来。 边吸烟，乔梁边看着茶几上的手机。 乔梁此时有一种直觉，今晚楚恒会给自己打电话。 乔梁琢磨着，是自己先给楚恒打呢，还是等楚恒电话来。 如果自己先打，就等于告诉楚恒，袁立志已经先给这边通气了。 如果等楚恒打电话来，他必定会试探自己，如果自己回答有破绽，会引起他的怀疑。 似乎两者各有利弊。 正琢磨着，手机响了，果然是楚恒的号码。 乔梁等铃声响了几遍，才接通电话，带着朦胧的睡意：“谁啊？” “小乔，是我，睡了？”电话里传来楚恒低沉的声音。 “哦，楚哥啊，刚睡着，这么晚你打电话有事吗？”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想问问你们那边顺不顺利的。” “还算顺利吧，徐部长和叶部长他们喝完酒刚回来，徐部长喝多睡了，我刚躺下一会。” “哦，我有个事想给徐部长汇报的，打他手机关机，就打到你这里来了。既然徐部长睡了，那我明天再找他吧。” “好的，楚哥。” 楚恒停顿片刻：“你今晚没跟着徐部长去喝酒？” “没有。” “今晚你有没有接到什么人的电话？” “接到了。” “谁的？” “我一个大学哥们的，我们聊了1个多小时。” “没有别的了？” “没有，楚哥问这个是……” “呵呵，没什么，随便问问，不早了，睡吧。”楚恒挂了电话。 乔梁放下手机继续抽烟，回味着楚恒刚才给自己打电话的内容和口气，显然，他想从自己这里试探出什么，不过自己回答地应该让他找不到什么破绽。 乔梁当然能猜出楚恒给徐洪刚打电话要说什么事的，再拖他势必会被动，而徐洪刚的手机关机，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口。 乔梁此时几乎可以肯定，唐树森巡视广电系统、组织部巡视宣传系统其他单位的事，楚恒应该早已知道，甚至在徐洪刚离开江州之前就知道。 想到对楚恒和章梅关系的怀疑，想到自己不知不觉对楚恒的戒备和疏远，想到楚恒和唐树森的关系，乔梁觉得，在楚恒和徐洪刚之间，自己似乎该有个明确的站队了。 但又犹豫，觉得现在有些为时过早，毕竟楚恒和自己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两家的私人交往也很密切，万一那奸夫不是楚恒呢？ 正在纠结，里间的呼噜声突然停了，接着传来翻身的声音。 乔梁忙站起来进去，徐洪刚醒了，正懵懵地坐在床上发呆。 “徐部长，你醒了。”乔梁把床头的一杯开水递给徐洪刚。 徐洪刚接过去一口气喝光，然后呼了口气：“靠，今晚喝太多了。” “你得注意身体啊，喝酒不能这么拼的。” “没办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徐洪刚无奈摇摇头，接着下床，“我洗个澡。” 乔梁又回到客厅，一会徐洪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了，往沙发上一坐，摸起一支烟，乔梁给他点着。 徐洪刚深深吸了两口烟，看着乔梁：“你怎么还没睡？” “你喝多了，我担心你半夜有事，就在这里看着。” 徐洪刚有些感动，又很欣慰：“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乔梁坐在那里没动。 “还有事？”徐洪刚看着乔梁。 “是的，有事……”乔梁接着把袁立志打电话说的事告诉了徐洪刚，接着又道，“刚才楚部长也给我打电话了，说给你打电话手机关机。” 徐洪刚听完，轻轻呼了口气，边抽烟边沉思，一会又拿过自己手机，开机。 是有两个来电提醒，一个是袁立志8点多打的，一个是楚恒刚才的。 “小乔，对这事你怎么看？”徐洪刚深邃的目光看着乔梁。 “我……”乔梁犹豫了下。 “大胆说，说实话。”徐洪刚鼓励道。 乔梁放开了：“我觉得，站在唐部长是你前任的角度考虑，他这么做，似乎有三层意思。” “哪三层意思？”徐洪刚饶有兴趣道。 “一是唐部长以老资格市委常委、宣传部老部长的身份，打着工作的名义敲打你，或者是向你发出一种含蓄的示威，让你明白他的资历和身份，让你认清他在宣传系统甚至江州官场的影响和势力。” 徐洪刚点点头：“第二呢？” “第二，唐部长此举意在安抚他在宣传系统多年培植的老部下，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们知道这棵大树根基还是很稳固的，权力还是很大的。” “嗯，继续说下去。” “第三，唐部长是想警告你新近提拔重用的人，让他们认清形势，不要站错队，不要以为自己离开宣传部就制不了他们了，这一点，从唐部长去广电系统巡视表现地尤为明显。” 徐洪刚点点头，带着赞赏的目光：“小乔，你的分析颇有些头脑。” “多谢徐部长夸奖。” “那么，对楚部长刚才给我打电话，你是怎么认为的？”徐洪刚盯着乔梁。 第107章 我希望一切照旧 乔梁想了下：“这个我没怎么认为，楚部长给你打电话是很正常的事。” “你认为他给我打电话是什么事呢？”徐洪刚接着问。 “应该是今天这事。” “你认为他是刚知道这事呢，还是早就知道？”徐洪刚又问。 乔梁不由紧张，陡然意识到，徐洪刚在试探或者考验自己，难道他知道楚恒是自己和章梅媒人的事了？ 想想不可能，于是道：“我觉得，唐部长去广电系统巡视，这么大的事，虽然他们没给部里打招呼，但部里的人应该很快就能知道。” “那你觉得，楚部长会不会在今天之前就知道呢？”徐洪刚步步紧逼。 “这个我无法猜测，只有楚部长自己心里清楚。”乔梁含糊道，不由伸手擦擦额头冒出的细汗。 徐洪刚微微一笑，掐灭烟头，接着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在窗前站住，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沉默片刻，自言自语道：“好啊，很好，让暴风雨来地更猛烈些吧。” 乔梁看着徐洪刚，一时猜不透他这话的意思，难道他还嫌唐树森这么做不过瘾？还是他觉得唐树森的出击，为自己下一步找到了反击的理由和借口？ 乔梁明显感觉，面对唐树森咄咄逼人的攻势，徐洪刚肯定会蓄势反击，只是这反击何时开始，以什么样的方式进行，从哪里突破，暂时不得而知。 而在唐树森和徐洪刚的斗争中，自己这种小人物将会扮演什么角色？是会借势进步呢还是会成为牺牲品？ 想到前者，乔梁没有任何底气。 想到后者，乔梁又觉得悲哀。 此时乔梁不会想到，正是自己这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后来搅动了整个江州官场，掀起了江州官场的巨震。 当然，在这过程中，充满了惊心动魄的诡诈暗算，充满了阴谋阳谋的血腥较量。 这是后话。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徐洪刚就敲乔梁房间的门，拉乔梁出去晨练。 两人下楼，沿着宾馆前的马路人行道走着。 清晨的北京，空气很好，一轮朝阳正在冉冉升起。 边走徐洪刚边道：“唐大部长巡视，文大总编一定会安排记者重点报道的，看下今天的报纸。” 乔梁摸出手机，打开江州日报电子版，果然看到了唐树森的新闻，一版倒头条。 乔梁念给徐洪刚听。 果然，江州日报对唐树森昨天的巡视给予了大篇幅的重点报道，在新闻里，唐树森指出，广电系统以前的党建和组织建设是非常好的，这和前广电局党组班子的努力是分不开的。现在广电系统的党建和组织建设出现了松弛懈怠的乱象，这说明局党组领导不力，和宣传系统目前的大环境也有关系…… 唐树森的讲话不但敲打了以袁立志为首的局党组，还不点名地指向了部里，指向了徐洪刚。 听乔梁念完，徐洪刚点点头：“唐大部长明察秋毫，文大总编报道得力啊。” 显然，徐洪刚的话里带着讽刺的味道。 “唐部长这样说太过分，文总这样安排报道也不对，唐部长的新闻报道级别快和吴市长看齐了。”乔梁直接道。 徐洪刚哼了一声，接着摸出手机打给了楚恒：“楚部长，昨晚我喝多了，刚睡醒，看到有你的来电提醒，有事吗？” 然后徐洪刚不停点头：“哦哦，嗯嗯，好啊，唐部长巡视我们宣传系统，说明老部长对宣传系统的厚爱和关心，我很感动，等我回去见了唐部长，一定要当面致谢。对唐部长在巡视中的指示和要求，你马上组织宣传系统各单位认真落实贯彻，要召开座谈会深入讨论……” 听着徐洪刚的话，乔梁想笑却又笑不出。 和楚恒打完电话，徐洪刚看着乔梁：“你和楚部长关系一直很不错吧？” 乔梁一愣，没想到徐洪刚突然问起这个。 “徐部长，我……”乔梁一时结巴，有些慌乱。 “楚部长是你和小章的媒人，你们两家私交很密切，对吧？”徐洪刚似笑非笑看着乔梁。 乔梁紧张起来：“徐部长，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你，你不要意外。”徐洪刚缓缓道，“有为兄前些日子告诉我的。” “啊，李书记？他，他告诉你的？”乔梁很吃惊，因为担心李有为多想，自己这事一直瞒着李有为，没先到他竟然知道，还告诉了徐洪刚。 徐洪刚意味深长道：“小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其实有为兄早就知道，你和小章刚结婚他就知道，只是他一直装聋作哑而已。” “啊——”乔梁不由失声，李有为早就知道这事，这么长时间，却一直没在自己面前流露任何痕迹。 乔梁不由尴尬心慌起来。 徐洪刚拍拍乔梁肩膀：“虽然有为兄早就知道这事，但他却一直对你很好，对你一直很关心爱护，知道是为什么吗？” 乔梁懵懵地看着徐洪刚：“为什么？” 徐洪刚一字一顿道：“信任，他相信你任何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绝不会背叛他。” 乔梁瞬时感动，又觉得羞愧。 “有为兄果然没有看错人，他出事后，你的表现完美地验证了这一点，这说明有为兄看人的眼光是很准的，在这点上，我得向他学习。” 乔梁呆呆地看着徐洪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徐洪刚继续道：“虽然我现在知道了这事，但你无须有任何压力和负担，我认为，你和楚部长的关系，和你对我的忠诚，二者之间是不矛盾的，换句话说，即使你和楚部长关系再好，也不会动摇我对你的信任。” 乔梁似懂非懂地看着徐洪刚：“徐部长，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的判断。”徐洪刚脸上带着自信的表情。 乔梁其实觉得，徐洪刚的自信还来自于他的位置，来自于李有为在他面前对自己的评价。 此时徐洪刚突然揭开这个盘子，让乔梁一时措手不及，不知道徐洪刚这样做是何意图。 徐洪刚接着道：“小乔，不要因为我今天突然说开这事，你今后就要有意识和楚部长保持距离，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那你希望看到什么？”乔梁喃喃道。 “我希望看到一切照旧。”徐洪刚干脆道。 第108章 堂而皇之的利用 乔梁脑子一个激灵，突然明白了徐洪刚的真实意图，楚恒想从自己这里获知徐洪刚更多的东西，而徐洪刚对楚恒也有同样的意思。他今天把这层纸捅破，一方面有分化自己和楚恒关系的用意，另一方面是要让自己今后做事方向更明确，站队更坚决。 乔梁觉得徐洪刚在堂而皇之利用自己。 乔梁心里隐隐悲哀，在官场，小人物的命运就是如此，永远是大人物手里的棋子，这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自从对楚恒和章梅的关系产生怀疑后，乔梁感觉自己不知不觉在疏远楚恒，但此刻徐洪刚这番话，虽然让他心里有些别扭，却又似乎没了退路。 徐洪刚这层纸捅破的真是时候。 “徐部长，我懂了。”乔梁默然道。 徐洪刚笑了，亲热地拍拍乔梁肩膀：“小乔，从你对有为兄的情义我就看得出，从有为兄对你的评价我就知道，你跟着我，是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谢谢徐部长的高看，我努力不让你失望。”乔梁此时心情有些乱，心不在焉道。 “不是努力，是必须。”徐洪刚加重了口气。 “好，必须。”乔梁点点头，暗暗叹了口气，感觉此时自己像一个双面间谍。 “走，回去吃早饭。”徐洪刚兴致勃勃道。 乔梁心神不定地和徐洪刚往回走。 走到宾馆门前，张琳和姜秀秀正出来，看到徐洪刚，停住打招呼。 “你们来北京公干？”徐洪刚道。 张琳点点头。 徐洪刚接着看着姜秀秀：“小姜，你不是在松北纪委上班吗，怎么跟着张主任了？” 张琳一愣，徐洪刚竟然认识姜秀秀。 姜秀秀一怔，自己是徐洪刚亲自打电话给连书记借调到市纪委的，这会怎么又这样问？ 乔梁冲姜秀秀一挤眼，又看看张琳，姜秀秀马上明白过来，心里暗笑，恭敬道：“徐部长，我刚从松北借调到市纪委，现在在三室跟着张主任做事。” “嗯，不错，张主任是市纪委的骨干，跟着张主任好好干，一定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张琳听徐洪刚夸自己，有些开心，忙谦虚道：“徐部长过奖了，我和小姜互相学习，小姜借调来之后，很敬业很能干呢。” 徐洪刚点点头：“是啊，我对小姜印象一直是不错的，小乔那次受伤在松北住院，多亏了小姜照顾。” 一听这话，张琳又是一愣，不由看看姜秀秀，又看看乔梁，怪不得徐洪刚认识姜秀秀，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原来乔梁和姜秀秀早就熟悉啊。 乔梁一咧嘴，这事既然徐洪刚说了，那就不保密了。 “是啊，我那次在松北住院期间，得到了姜秀秀同志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一直是万分感激的。” 姜秀秀忙道：“乔主任不必客气，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琳看着乔梁眨眨眼，这家伙突然说话好客气，还姜秀秀同志，还万分感激，不知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到了什么程度。 看张琳盯着自己，乔梁冲她挤眉弄眼一呲牙。 张琳心里哼了一声，嬉皮笑脸，不着调。 张琳和姜秀秀接着上车，车子刚离开宾馆，一辆京牌白色轿车也跟着走了。 看着那辆京牌轿车，乔梁眨眨眼，一种下意识的直觉让他记住了车号。 然后徐洪刚和乔梁去餐厅吃早饭，叶心仪和柳一萍早就在那等着了。 乔梁几口吃完早饭，接着出来，坐在宾馆大厅的沙发上，摸出手机给姜秀秀发信息：“秀秀，你们到哪了？” “刚上东三环。” “你往后看一下，你们车后是不是有一辆京牌白色轿车，车号是……” 片刻姜秀秀回复：“有，正是你说的车号。” 乔梁心猛地一沉：“你们被跟踪了。” “啊！什么人跟踪我们？我得马上告诉张主任。” “先不要告诉她，你注意观察后面那辆车，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哦，乔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是在北京，大白天的，应该不会有事。” “为什么不告诉张主任？” “我怕她吓得尿裤子。”乔梁说完忍不住笑了。 “噗——” 一会徐洪刚和叶心仪、柳一萍吃完出来了，按照计划，今天上午他们要去另一家国家级报纸送稿子，这家报纸是国务院办的直属党报，虽然级别不低，但重要性略低于昨天的报纸。 昨天是送稿送卡请客三结合，今天是只送稿送卡，不请客，一上午搞完。搞完后中午在外吃饭，下午接着分头行动，叶心仪和柳一萍去中国旅游报送稿，徐洪刚去国家电视台新闻中心拜访一个熟人，为下一步上新闻联播铺路。 乔梁继续留在宾馆做后援，随时等候通知。 他们走后，乔梁继续和姜秀秀保持着联系。 “乔哥，我们到北六环了，那辆车还跟在后面。” “好，继续观察。” “乔哥，我们现在下了六环去了顺沙路，路上车不多，张主任似乎发现了那辆车。” “哦，然后呢？” “张主任让司机靠路边停下，然后她下了车。” “下车干嘛？” “站在路边若无其事活动身体。” “然后呢？” “然后那辆白色京牌轿车没有停，径自开过去走了。” “白色轿车里坐着几个人？” “车玻璃颜色很深，看不到，那车已经走远，张主任又上了车，我们继续走了。” 乔梁知道张琳有丰富的办案经验，她一旦发现有尾巴，必定会提高警惕。 只是不知这京牌白色轿车里坐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张琳。 不出意外，应该和张琳来北京办的案子有关。 想到这里，乔梁问：“秀秀，你和我说实话，你们这次来北京，是不是和马自营的案子有关？” 半天姜秀秀回复：“嗯。” 乔梁明白了，这白色轿车里的人，即使不是江州来的，也应该是江州安排的。 是什么人敢指使人跟踪纪委的人？马自营的案子到底牵扯到了什么人的利益，让什么人惶恐不安呢？ 乔梁不由想到了唐树森，按马自营和他的关系推理，似乎应该是。 但马自营会不会还和其他人有密切经济往来？会不会是其他人搞的呢？ 想到张琳连续遭到的利诱恐吓，乔梁陷入了沉思。 马自营的案子本来是很简单的，就是松北文旅创业园和康德旺的事，但张琳不知抓住了什么线索，非要穷追不舍，似乎让这案子变得复杂了，同时也增加了张琳的不安全因素。 对张琳的安全与否，乔梁觉得和自己关系不大，但姜秀秀和张琳一起呢，她可是和自己发生了那种关系的女人，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保护她。 第109章 白花花一片 乔梁出了宾馆，在附近的街角花园溜达，边琢磨着这事。 这时楚恒打来了电话：“小乔，你现在在哪？” “在宾馆附近散步。” “徐部长呢？” “他出去办事去了，楚哥有事？” “今天的江州日报徐部长看了没有？” “看了电子版。” “徐部长看了什么反应？” “楚哥的意思是……” “今天的江州日报头版倒头条发了唐部长昨天巡视的新闻，这新闻的报道篇幅过大，级别过高，我看了觉得有些不妥，不知徐部长看了会不由不高兴。” 乔梁明白了楚恒的意思，他是想从自己这里试探徐洪刚的反应。 乔梁琢磨了下道：“徐部长看电子版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没感觉他有什么不高兴，反而他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楚恒紧接着问。 “他说这报道很贴近当前的形势，说报社很有政策敏感性，说文总政治觉悟不低。” “哦……”楚恒沉吟了一下，“徐部长真是这么说的？” 楚恒的口气里带着几分明显的怀疑。 “楚哥，你觉得我会对你撒谎吗？”乔梁委屈道。 “呵呵，我当然应该是相信你的。”楚恒笑道，听乔梁此刻的口气，的确不像是撒谎，自己对他太了解了。 楚恒接着道：“只是徐部长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那楚哥认为徐部长应该怎么样？发怒？生气？斥责报社？”乔梁将了楚恒一下。 “我倒不是那意思，只是觉得……”楚恒没有说出下面的话。 “我觉得很正常啊，徐部长今天早上散步的时候还提到，说唐部长昨天的巡视很重要很及时，对宣传系统的党建和组织建设工作会起到极大的促进。听徐部长的口气，他似乎还挺感激唐部长的。” “哦，那就好，你继续散步吧，我要开始忙了。”楚恒挂了电话。 乔梁哼笑一声收起手机，他知道楚恒对自己刚才的话是肯定不信的，但他应该不会怀疑自己说的是假话，而是觉得徐洪刚没给自己说心里话。 换句话说，楚恒似乎觉得徐洪刚虽然重用自己，但对自己的信任还是有限度的，还没到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地步。 这正是乔梁想要达到的目的。 乔梁正在随意走着，身后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嗨，帅哥。” 乔梁回头一看，吕倩笑嘻嘻站在身后。 见到吕倩，乔梁不由开心，本以为和这美女后会无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 “你干嘛的？” “出来办点事，经过这里正好遇到你，你看起来似乎很悠闲啊。” “是啊，领导出去办事，我没事干，就在这里闲逛。”乔梁抬头看看碧蓝的天空，深呼吸一口气，“都说北京的雾霾厉害，我看天气很不错嘛。” “就这几天空气好被你赶上了，等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哎，十天有八天是重度污染啊。” “那你生活在这里岂不是很不幸。”乔梁同情道。 “呵呵，惹不起咱躲得起啊。” “什么意思？” “我很快就要离开北京了，去外地工作。” “哦，那还好，去哪里？” “不告诉你。”吕倩神秘地笑笑。 乔梁苦笑，这美女老是来这套神秘兮兮，不仗义。 “乔梁，再见，后会有期。”吕倩说着走了。 看着吕倩离去的背影，乔梁继续苦笑，这回应该是真的后会无期了。 下午5点多，乔梁正在房间里看电视，姜秀秀的手机信息来了：“乔哥，我们回来了，你在哪里？” 听到她们回来，乔梁松了口气。 “我在房间。” “告诉我你房间号。” 乔梁告诉了姜秀秀。 不大一会，有人敲门，门一开，姜秀秀快速闪身进来。 “乔哥……”姜秀秀随即扑到乔梁怀里。 乔梁一下来了精神，有些日子没和姜秀秀办了，想到姜秀秀在床上风情万种的柔情蜜意，下面登时就石更了。 乔梁用脚把门一踢，抱住姜秀秀就亲，边亲边把她往床边拖。 “乔哥……徐部长他们呢？”姜秀秀边顺从着乔梁边喘息道。 “还没回来。”乔梁急火火把姜秀秀压在床上，一只手伸进上面握住，另一只手顺着腹部往下一滑…… “啊……”姜秀秀忍不住哼了一声，小声道，“得快点，张主任很快就洗完澡了……” “哼，等她洗完澡，把她一起办了。”乔梁边揉捏边道，想着张琳的成熟风韵，下面更石更了。 “你坏，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姜秀秀嗔笑着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把姜秀秀身体一翻，让她趴着，把她的下衣往下一扯，露出了白花花一片。 这是乔梁最想办柳一萍的姿势，可惜一直没能得逞。 乔梁拍拍那片白花花，姜秀秀配合地微微翘起。 乔梁把裤子一退，接着就要直捣黄龙—— 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徐洪刚爽朗的笑声。 乔梁的身体登时就僵了，姜秀秀的身体也颤了一下。 我靠，关键时刻徐洪刚他们回来了。 两人快速反应过来，忙下床整理衣服。 此时姜秀秀已经来不及出去了，乔梁快速一琢磨，干脆打开门，然后和姜秀秀坐在沙发上，姜秀秀脸色微红，略微有些紧张。 “别慌，沉住气。”乔梁短促地说了一句。 姜秀秀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 徐洪刚接着出现在门口，往里看了下：“呵呵，小姜来了。” 乔梁和姜秀秀站起来，姜秀秀笑道：“徐部长回来了，我刚回来一会，过来和乔主任聊会天。” 乔梁道：“徐部长，事情还顺利吧？” “顺利，很顺利，你们接着聊吧。”徐洪刚接着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进去了。 乔梁和姜秀秀都松了口气。 “哎，真可惜。”乔梁有些遗憾。 “没办法，等回江州吧，以后机会多的是。”姜秀秀安慰着。 “可以后不能解燃眉之急啊。”乔梁沮丧地在下面搓了一把。 姜秀秀忍不住笑起来，在遗憾的同时，又很后怕。 乔梁呼了口气，接着道：“那白色轿车没再跟踪你们吧？” 姜秀秀摇摇头：“他们似乎知道被我们发觉了，没再出现。” “张琳怎么说的？” “她什么都没说，就像没发生这事一样。” 乔梁点点头，这娘们好淡定，看来是这种事经历多了。 “你们的事情办完了？” “是的，明天一早回去，你们呢？” “按计划我们也是明天回去。” 姜秀秀看看时间：“我要上去了，张主任快洗完澡了。” 乔梁起身送姜秀秀到门口，姜秀秀刚要走，柳一萍开门出来了。 第110章 如此诱人 乔梁给她们做了介绍，姜秀秀礼貌和柳一萍打招呼，柳一萍上下打量着姜秀秀，嘴角带着一抹笑意，眼神有些不定。 姜秀秀走后，柳一萍看着乔梁撇撇嘴：“没干好事。” “你胡说什么？”乔梁虽然心虚，但不肯承认。 “哼，回去自己照照镜子。”柳一萍转身走了。 乔梁回到房间去卫生间照镜子，我靠，脖子上有口红唇印。 乔梁有些头大，赶紧洗去，然后拍了下脑袋，日，大意了。 不知柳一萍看到这个会有什么想法。 一会徐洪刚过来：“小乔，你去告诉下张主任，邀她们今晚和我们一起吃饭。” 听徐洪刚这么说，乔梁很不情愿，却又无奈，答应着，边上楼边打电话问了姜秀秀张琳的房间。 到了张琳房间门口，敲门。 随即门打开，刚沐浴后的张琳穿着睡意来开门。 此时的张琳，头发还没全干，睡衣领口处露出白嫩丰满的一片，两道大圆弧隐约可见，大圆弧下是鼓鼓的两团，睡衣下摆开叉处露出雪白的大腿，浑身带着成熟女人的迷人气息。 乔梁嘴巴半张，不由看呆了，没想到平日一副刻板的黑寡妇洗完澡的样子竟然如此诱人。 张琳一愣，本以为是姜秀秀来敲门的，没想到竟然是这家伙。 看乔梁直勾勾看着自己，张琳不由恼羞，“啪——”关上门。 乔梁回过神，忙道：“张主任，徐部长邀你们今晚一起吃饭。” “知道了。”屋里传出张琳没好气的声音。 这时隔壁房间门打开，姜秀秀露出脑袋。 乔梁冲姜秀秀咧咧嘴，指指屋里，姜秀秀抿嘴一笑。 到了晚饭时间，张琳和姜秀秀来了他们的餐厅单间，徐洪刚早已为她们留好了位置。 酒菜上齐后，开喝。 男的喝白酒，女的喝红酒， 此次进京办事很顺利，徐洪刚心情很不错，席间频频举杯提酒，不时和大家开着玩笑，酒桌上的气氛很融洽。 期间徐洪刚和张琳单独喝了一杯：“张主任，我听说，在我来江州之前，宣传系统可是有不少人被你查办了，你在宣传系统可是威名赫赫啊。” 张琳笑了下：“徐部长过奖，我不想有那所谓威名的，可是职责所在，没办法。” “这个我充分理解，不单我理解，大家也都理解的，特别是乔梁同志。”徐洪刚一指乔梁，笑起来。 大家都看着乔梁，乔梁一时有些尴尬。 张琳看着乔梁似笑非笑道：“乔主任如果真能理解的话，我是很感动的。” 乔梁暗哼一声，尼玛，让我理解，除非弄清楚你和叶心仪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乔梁看了一眼叶心仪，叶心仪努努嘴，接着就端起杯子喝水，装作没看到。 哼，装没事人似的。乔梁又暗哼一声，接着干笑：“张主任办案向来公私分明不徇私情，我当然是理解的。” 听乔梁这口气似乎话里有话，张琳皱皱眉头，看了一眼叶心仪，难道这家伙想多了？认为自己那晚查办他是想帮叶心仪顺利考取副处？ 想到乔梁那一天一夜的拒不配合，张琳在赞赏他骨头硬的同时又生气，你小子和组织作对，挨处分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我。 徐洪刚然后又单独和姜秀秀喝了一杯：“小乔受伤住院，小姜照料有功，这杯酒我感谢你。” 姜秀秀忙道：“徐部长，感谢不敢当，我其实该感谢你。” “你何来感谢我呢？”徐洪刚笑道。 姜秀秀一怔，自己是下意识说的感谢，因为徐洪刚帮忙把自己调到了市纪委，没想到徐洪刚如此问。 姜秀秀灵机一动：“感谢徐部长请我和张主任今晚一起吃饭啊，能和大领导一起就餐，是我们的荣幸。” 徐洪刚满意点点头，乔梁也赞叹姜秀秀反应的敏捷。 柳一萍眨眨眼，原来乔梁和姜秀秀还有这么一遭经历，怪不得。 想到乔梁脖子上的唇印，柳一萍酸溜溜的，心里却又一荡，不由多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冲柳一萍一咧嘴：“柳部长老看我干嘛？” 柳一萍随口道：“因为你长得俊呗。” 乔梁皱皱眉头：“柳部长，你这话很不讲政治。” 柳一萍一愣，尼玛，说你长得俊和讲不讲政治有什么关系？ “乔主任这话何意？” 乔梁一板正经道：“守着徐部长，你怎么能说我长得俊？该说徐部长长得俊才是。” 噗—— 徐洪刚放声大笑，大家都笑，张琳也忍不住笑起来。 边笑张琳边想，乔梁在酒桌上敢和徐洪刚如此开玩笑，显然是因为徐洪刚对他很亲近。 看张琳笑得胸前两个大团团颤颤巍巍，想着下午见到张琳浴后成熟风韵的样子，乔梁的身体竟不由有了些许反应。 看乔梁又直勾勾看自己，张琳突然不笑了，靠，这小子的眼神有点邪。 京城最后的晚餐很尽兴，大家都喝了不少。 晚餐结束后快十点了，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明天就要启程回去。 乔梁洗完澡躺在床上，想着两边隔壁，一个是叶心仪，一个是柳一萍，不知这二位美女部长此刻在干嘛？ 想着此刻住在这宾馆的四个女人，两个是自己办过的，一个是自己办了两次未遂的，还有一个下午见到了她浴后的成熟丰韵，乔梁下面不由蠢蠢欲动。 正胡思乱想，床头柜上的座机响了，乔梁拿起话筒：“喂——” “说，下午和姜秀秀在房间里捣鼓啥了？”电话里传来柳一萍的声音。 “你说呢？” “我说？哼，看来你俩关系不错啊。” “我受伤住院她照顾了我那么多天，关系自然是不错的。” “下午你们上床了，对不对？” “没有。” “撒谎。” “真没有，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诚实，从来不撒一次谎。” “靠，不撒一次，那是很多次。” 乔梁呲牙一笑：“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鬼的醋，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犯得着吃醋吗？有资格吃醋吗？” “这话倒也是。”乔梁不由觉得柳一萍在这方面很想得开。 “我敢确定，你下午一定办了姜秀秀。”柳一萍又回到这话题。 “我倒是想啊，可惜没办。” “不信。” “那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呢？” “除非让我验证一下。” “你想怎么验证？”乔梁一乐。 “你等着，把门打开。”柳一萍挂了电话。 第111章 终于忍不住了 乔梁一咧嘴，这娘们终于忍不住了，要在离京的前夜难忘今宵啊。 乔梁下床打开门，留了一条缝，然后又回到床上，靠在床头安静等待着。 半天门无声开了，接着又关上，柳一萍穿着睡衣拖鞋轻手轻脚进来了，随手关了屋里的大灯。 “死鬼，你今晚要是不行，就说明下午和姜秀秀办了。”柳一萍上床钻进被窝。 乔梁一把揭开被子：“靠，盖啥被子啊，脱——” “你你……”柳一萍虽然是主动来的，但到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又想拉被子。 乔梁一把摁住柳一萍，三两下扯开她的睡衣：“既然你不信，那现在就开始验证……” “啊……冤家，轻点……” 温馨的床头灯下，激烈的鏖战开始了…… 上两次没办成柳一萍积攒的欲火，此次得到了全部喷发，两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紧密纠缠在一起，变换着各种体位和姿势，极力释放着原始的本能。 此时，在乔梁和柳一萍的脑海里，充斥的只有情欲的宣泄，两人都没有或者不愿想到更多。 三个回合大战后，大汗淋淋的乔梁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看着毫不遮掩躺在自己眼前的美人鱼，深深吸了口烟，吐出一串烟圈：“现在信了？” “嗯……”女人无力而慵懒地应了一声。 “打算在这里过夜？” 柳一萍看了下时间，凌晨2点了，忙爬起来穿上睡衣：“那可不行，要出事的。” “怕出事就别来啊。”乔梁贼笑一下。 柳一萍冲乔梁娇媚一笑：“死鬼，搞死老娘了，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你也辛苦了，抓紧睡会吧，天亮还要赶路。” 柳一萍轻轻打开门，往外看了下，接着关上门，蹑手蹑脚快速回了自己房间。 乔梁此时虽然累，但却不困，下床站在窗口，拉开窗帘，边吸烟边看着京城的夜景，回味着和柳一萍刚才的炽烈交融。 柳一萍主动让自己办，是生理上有需求，真喜欢自己这个人呢？还是有其他方面的因素？ 想到这点，乔梁心里一动，随即又否定了，如果柳一萍是想通过这个来实现晋升，完全没必要找自己，直接勾引徐洪刚就是。 如此，应该是二者因素都有，柳一萍既喜欢自己，也想借助这个让自己在徐洪刚面前多说她好话，或者是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些对她有利的信息。 想到自己办了叶心仪，办了姜秀秀，刚才又办了柳一萍，乔梁在生理上感到巨大刺激满足的同时，心里却又涌出阵阵空虚，突然觉得自己很滥情。 不知道在这些情欲的宣泄中，有没有夹杂着自己真实的情感，或者说，这其中有没有爱。 爱到底是什么？性一定要和爱关联在一起吗？没有爱可以有性，那有性一定会有爱吗？ 想到自己周围的女人，想到自己失败的婚姻，乔梁不由陷入了迷惘和惆怅，郁郁叹了口气。 正打算拉上窗帘睡觉，乔梁不经意看了下楼下的停车场，目光停住了。 停车场里有个黑影蹲在一辆车旁边，鬼鬼祟祟不知在捣鼓什么。 乔梁睁大眼努力想看清楚，灯光太昏暗，看不清。 一会黑影离开停车场，上了停在外面的一辆轿车，接着开走了。 深更半夜，这人是干嘛的？乔梁皱皱眉头，记住了那辆车的位置，然后上床睡去。 第二天一早，张琳起床出来晨练，一出宾馆大厅，看到乔梁正围着自己的车子转悠，这看那看。 张琳觉得奇怪，这小子一大早看自己的车干嘛？不过是一辆普普通通的帕萨特，有什么好看的？ “喂，干什么？”张琳走过去。 “不干什么，参观参观你的车。”乔梁继续低头看着车，凌晨的时候那黑影就是在这车旁边捣鼓的。 “我的车有啥好参观的，要看去看那辆。”张琳一指旁边一辆法拉利。 “你的车确实没啥好参观的，不过车上坐着两位大美人，还是要好好看一番的。”乔梁抬头笑笑。 “车上坐的什么人和车有啥关系，无聊。”张琳哼了一声。 “张主任，你这车开了多久了？”乔梁道。 “你管呢。”张琳没好气道。 “我必须管，告诉我。”乔梁的神色很正经。 张琳又哼了一声：“半年，跑了不到两万。” 乔梁点点头：“那应该是新车了。” “废话。” “不过，我建议你今天出发前，把车况全面检查一番。”乔梁认真道。 虽然没看出什么问题，但乔梁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张琳。 张琳不耐烦了，这车一直按时保养，来北京前司机还开去4s店保养了一次，这小子真是闲的蛋疼，关心起自己的车况来了。 “谢谢你的建议，不必要。”张琳淡淡道。 “我认为很有必要，非常有必要。”乔梁的神情严肃起来。 “为什么？”看乔梁这神情，张琳再度奇怪。 “作为张主任从事的职业，你似乎不该问我为什么，似乎你该懂的。” 听乔梁似乎话里有话，张琳皱皱眉头，突然想起昨天被人跟踪的事，心一跳，难道这小子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了，所以如此坚持？ 职业的敏感让张琳有些警惕起来，看着乔梁道：“你发现什么了？” “今早凌晨2点多的时候，我站在窗口往下看，无意中发现有个黑影蹲在在你的车旁，不知在捣鼓啥。” 张琳的心又是一跳，这小子看自己的车果然是有原因的。 张琳毫不犹豫摸出手机打给司机，让他下来。 然后张琳看着乔梁：“凌晨2点你不睡觉，站在窗口干啥呢？” “思考人生啊。”乔梁一板正经道。 靠，这小子有病，大半夜不睡觉起来思考人生。张琳撇撇嘴：“乔主任思考出什么结果了吗？” 乔梁摇摇头叹了口气：“唉，越思考越复杂，越思考越烦恼啊。” 张琳眨眨眼，这倒也是，当人遇到不顺心事情的时候，确实是这样。 “乔主任遇到不顺心的事了？” “是啊，越想越觉得累，心累。”乔梁又叹了口气。 张琳心一动，这小子的情况怎么和自己相似，自己最近也是诸多事不顺心，心很累。 这时司机下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拿驾照不到两年，来纪委开车刚半年。 张琳让他看看车，司机小伙敲打了半天，又打着火听了下，没发现什么毛病。 张琳这时又不由怀疑起乔梁来，莫非是这小子故意折腾自己取乐的？ 张琳瞪眼看着乔梁。 第112章 死鬼火力太猛 乔梁慢条斯理道：“我建议找个专业的地方去看看，没事当然很好，但如果……” 张琳觉得乔梁这话也有道理，就让司机开车出去了。 张琳咬咬牙：“乔主任，如果司机检查车子没有任何问题，我……” “你要怎么样？”乔梁打断张琳的话，“你认为我在耍你是不是？” “你说呢？”张琳又一瞪眼。 “我说你是把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唉，这年头，好人越来越难做了。”乔梁摇头叹息。 “你认为自己是好人吗？”张琳带着嘲笑的口吻。 “你认为我是坏人吗？你认为凡是被你查办的人都是坏人，是不是？”乔梁想起那次被张琳带走的事就窝火。 “我……”张琳顿了下，“反正我从来不查办好人。” “在你的职业思维里，这世上是不是除了好人就是坏人？”乔梁反问。 张琳缓了口气：“这个倒也未必，好人有时候也能做错事，坏人有时候也会做点好事，比如……” “比如我，是被你查办过的坏人，但今天却能做点好事，对不对？”乔梁又打断张琳的话。 张琳忍不住想笑，尼玛，这家伙好自恋。 “你今天是不是做了好事，还不能确定呢。” 靠，这娘们对自己成见竟然如此大，好心想帮她，她竟然如此认为自己，然而，可恶！ 乔梁不想和张琳说话了，转身就进了大厅，张琳冲乔梁的背影撇撇嘴，晨练去了。 一会乔梁去餐厅，和徐洪刚、叶心仪、柳一萍一起吃早饭。 叶心仪看起来神情有些倦怠，边吃边不时看一眼乔梁。 “叶部长昨晚没休息好？”徐洪刚关心道。 叶心仪心不在焉点点头。 “为什么没睡好？”徐洪刚又关切道。 叶心仪不满地瞪了乔梁一眼。 徐洪刚看看乔梁，又看着叶心仪：“难道你没睡好和小乔有关？” “是的，昨晚隔壁哼哼唧唧了大半夜，让人怎么能睡得着。”叶心仪瞪了一眼乔梁。 乔梁一听心里紧张了，我靠，房间隔音不好，柳一萍叫唤被叶心仪听到了。 柳一萍的脸色也微微变了，尼玛，这死鬼火力太猛，自己努力想压抑住不出声的，可是做不到啊，没想到被叶心仪听到了。 “小乔，怎么回事？”徐洪刚冲乔梁一瞪眼，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小子昨晚找女人办事了。 乔梁更紧张了，结结巴巴道：“没啥事啊，啥事都没有。” “没事你房间里怎么有哼哼唧唧声？谁叫的？”徐洪刚不依不饶。 “这，我……”乔梁脑子快速转悠着。 叶心仪不紧不慢道：“乔主任，别告诉大家是你叫的，我可听得出，那是女人的哼唧声。” 叶心仪被那哼唧声折磨地一夜没睡好，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很想发泄一下。 叶心仪这么一说，柳一萍很害怕，我靠，这事要是抖落出来，问题就大了。 徐洪刚又看着柳一萍：“柳部长，你也在乔梁隔壁，昨晚你听到那哼唧声了吗？” 柳一萍忙摇头：“昨晚我喝多了，睡得很死，啥都没听到。” 徐洪刚点点头，看着乔梁：“小乔，老实交代，昨晚到底干啥了？” “这个，这个……”乔梁抓耳挠腮，一副很尴尬的样子，脑子里却已经想好了对应之策。 看乔梁这样，叶心仪暗笑，让你小子折腾老娘，这回看你怎么收场。 叶心仪之所以敢在徐洪刚面前说出这事，是因为知道，即使乔梁找了女人，徐洪刚也不会把乔梁怎么样，顶多批评他几句完事。 这年头生活作风的事都不是事，哪个官员都不敢对天发誓说自己在外没玩过女人，本来不正常的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小乔，当着叶部长和柳部长的面，你给我老老实实交代，坦白从宽，不然我叫张琳来问你。”徐洪刚半真半假吓唬乔梁。 一听徐洪刚这么说，叶心仪急了，不由后悔不该提这事，本来想内部耍弄乔梁，让他难堪下，发泄下心里火气的，要是弄到张琳手里，这事可就大了。 柳一萍一听更害怕了，我擦，要是张琳查出真相，自己和乔梁都要倒霉。 乔梁做出很惊惶的样子，忙摆手：“徐部长，使不得啊，使不得。” “既然使不得，那你就主动交代吧。”徐洪刚暗笑，这小子看来是憋不住了，昨晚不知搞了什么样的女人。 乔梁叹了口气：“好吧，我说。” 大家都看着乔梁，都想知道乔梁会怎么说。 柳一萍此时很紧张，艾玛，老天保佑，可别说出自己啊。 叶心仪看了柳一萍一眼，心里一动，莫非昨晚乔梁办的女人是柳一萍？不然她神情为何如此紧张呢？ 想到这里，叶心仪突然想起松北那晚自己被乔梁办的事，那晚自己应该是没发出很大哼唧声的，不然被隔壁的宁海龙听到，麻烦就大了。 这么一想，叶心仪不由心跳加速。 乔梁这时吞吞吐吐不好意思道：“昨晚喝了酒，兴奋，睡不着，我就打开笔记本电脑，从网上下了几个岛国小电影看，没想到房间隔音不好，音量太大，被叶部长听到了……” 噗—— 叶心仪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结果，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无聊。 柳一萍大松一口气，艾玛，吓死老娘了，这小子脑筋转悠很快啊。 徐洪刚愣了下，接着哈哈大笑，伸手戳了下乔梁的脑袋：“你小子，真有你的。” 乔梁挠挠头皮看着叶心仪：“叶部长，不好意思啊，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叶心仪脸色微红，这小子看那种小电影，肯定会撸管。 听昨晚那哼哼唧唧的动静，这家伙肯定会看得热血沸腾，撸地十分带劲，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不知这家伙会不会把皮撸破。 又想到撸出来的那东西，叶心仪心跳又加速，又有些后怕，松北那晚这小子可是把那东西射进自己里面了，幸亏那时自己在安全期，不然会怀上的。 随即叶心仪又困惑，这小子才离家出来几天啊，就忍不住要撸管，难道他和章梅在那方面不和谐？两人很少办事？ 想到自己和宁海龙分居已久，自己有时也会忍不住饥渴自摸，叶心仪不由觉得应该是这样。 那么，为何乔梁和章梅很少办事呢？是感情不好？还是章梅不愿意和他做？还是章梅在外…… 叶心仪突然发现自己想多了，别人的事，管那么多干嘛？ 第113章 大恩不言谢 叶心仪摇摇头继续吃饭。 徐洪刚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小乔，以后不许看那种不健康的东西，这对你的身心都没有好处。” “是是，我以后再也不看了。”乔梁忙点头。 “你们也不许看。”徐洪刚又看着叶心仪和柳一萍。 叶心仪和柳一萍一怔，没想到徐洪刚会说出这话。 岛国小电影叶心仪是看过的，自摸的时候要借助这个。 柳一萍也看过，和老公做那事的时候助兴，不过老公那方面不行，看也白搭，和乔梁没法比。 虽然徐洪刚如此说，她们自然是不能承认的。 “徐部长，我们从来不看这种无聊的东西。”叶心仪和柳一萍异口同声道。 “嗯，那就好。”徐洪刚点点头。 吃过饭，大家回房间收拾东西，乔梁正要把笔记本装进行李包，徐洪刚踱着四方步进来了。 “小乔，你电脑里的岛国小电影呢？” “删了，刚刚全部删除了。”乔梁忙回答。 “嗯，好，这就对了。”徐洪刚接着背着手出去了，心里边嘀咕，擦，自己本想借着审查的名义过来看看的，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删了。 乔梁先收拾好行李下楼，刚到车前，张琳的车回来了，司机下了车，面带惶恐之色。 这时张琳和姜秀秀也下来了，张琳看司机这样，就问他车检查的怎么样。 “张主任，车右前轮胎的螺丝松了，紧急刹车系统也出了故障，在市区跑没事，要是上了高速，后果不堪设想……”司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张琳脸色骤变，姜秀秀也吓得变了神色。 乔梁松了口气，又很后怕，尼玛，幸亏自己昨晚发现了，不然车子一旦上了高速，张琳和姜秀秀还有这司机就要一命呜呼。 乔梁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发现马路对过停着一辆越野车，车里有人正在往这边看。 乔梁死死盯着那车那人，越野车里的人发现有人往这边看，随即就开走了。 张琳目不转睛看着乔梁，眼神里带着无比的歉意和深深的感激。 自己误会乔梁了，要不是他的偶然发现和及时提醒，车子上了高速，这一车人的命都没了。 “乔主任……”张琳一把握住乔梁的手，一向沉稳沉静的她，此时竟然有些激动冲动。 看张琳这样，姜秀秀一时很惊讶，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握着张琳肉感细嫩的手，乔梁不由用大拇指摩擦了两下她光滑的手背，心里有些得意，这个刻板冷酷的娘们终于在自己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 张琳此时没有在意乔梁的小动作，她心里正被巨大的歉疚和感激充斥着。 叶心仪这时出了大厅，一看张琳正紧紧握着乔梁的手，一愣，怎么回事？他们俩怎么这样？ 乔梁转头看到叶心仪，冲她呲牙一笑，又看到徐洪刚和柳一萍正往外走，轻轻拍拍张琳的手背，然后张琳松开手。 “张主任，大恩不言谢，我们该出发了。”乔梁轻松道。 张琳点点头，怔怔地看着乔梁，既然是大恩，自然要感谢的，只是不知该怎么谢。 徐洪刚这时过来看着张琳：“张主任，你们是直接回江州，还是……” 张琳回过神：“徐部长，我们先去松北，在那里办点事，然后明天回江州。” “好啊，我和叶部长、乔主任也先去松北，咱们同路，一起走。”徐洪刚接着看着柳一萍，“柳部长，事情办完了，你们直接回三江吧。” 柳一萍答应着和大家握手告别，和乔梁握手的时候，柳一萍用了下力，想着这魔爪昨晚对自己身体的揉搓扣摸，不由身体发热。 乔梁也微笑着回握了一下，昨晚在后面干了柳一萍很久，这娘们的丰臀很让人销魂。 然后柳一萍先带人走了，他们走的是另一条高速。 然后大家上车出了宾馆，上了外环，离开北京直奔松北。 “徐部长，我们去松北干嘛？”路上叶心仪问徐洪刚。 按原计划，回去还是要经过黄原，在黄原吃过午饭然后回江州，但徐洪刚却突然改了行程。 “景书记今天在松北视察，我们去和他会合。”徐洪刚简单说了句。 叶心仪点点头。 想到今天要见到景浩然，乔梁不由头疼，这老家伙自己对没好印象，见了他可得注意点。 两辆车一路南下，中午时分进入江东省，在高速服务区吃完午饭，休息片刻继续赶路，下午4点到达松北。 车子刚在县委办公楼前停住，早已等在那里的孔杰快步走过来。 大家下车，孔杰和大家热情握手。 徐洪刚诙谐道：“孔部长，你身兼纪委和宣传部两个部门的负责人，我和张主任你正好同时接待，倒也省事了。” 大家都笑起来，张琳道：“孔书记，你只管陪好徐部长就是，我去县纪委那边办点业务，不需要劳你大驾陪同。” 孔杰点点头，又看着姜秀秀打趣道：“哎，小姜，你现在回松北纪委，可是市领导了。” 姜秀秀忙摆手：“哎呀，孔书记可不敢这么说，我现在只是借调，组织关系还在县纪委呢，你还是我的领导。” 徐洪刚道：“听张主任说小姜同志在市纪委干的很不错，连书记向来爱惜人才，我看小姜同志这借调也不会多久了。” 张琳接过话：“我给连书记汇报过姜秀秀的工作情况，希望能把她的组织关系办一下，正式调过来，连书记表示了赞同。” 姜秀秀大喜，感激地看了张琳一眼，又觉得还应该感谢徐洪刚。 当然，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乔梁。 乔梁暗暗点头，嗯，张琳这事办得还不错。 孔杰暗自琢磨，姜秀秀在自己手下干了这么久，没听说她在上面有什么关系啊，怎么连书记突然亲自找自己点名要借调姜秀秀呢？听张琳这话，姜秀秀很快将正式调到市纪委。 到了市纪委，以姜秀秀的勤奋敬业和温和性格，加上猜不透的和连正的什么关系，进步指日可待。 这样想着，孔杰不由对姜秀秀又热情了几分：“小姜，松北纪委是你娘家，以后可要常回来看看啊。” 姜秀秀点头答应着，心道，松北是给自己留下痛苦回忆的地方，没事是不想来的。 然后张琳带着姜秀秀去了县纪委，孔杰邀请徐洪刚一行去宣传部接待室。 边上楼徐洪刚边问孔杰：“景书记呢？” “景书记下去视察去了，任书记和苗县长陪着的。” “市里还有谁来的？”徐洪刚之前只知道景浩然来了松北，其他人不知道。 “唐部长一起来的。” 一听唐树森也来了松北，徐洪刚来了精神，尼玛，老子正想找你算账呢，你也来了松北，很好！ 看徐洪刚这表情，乔梁眨眨眼，两个冤家在松北碰头，今晚有好戏看了。 第114章 软中带硬 在接待室谈了2个多小时工作，然后孔杰接到一个电话，对徐洪刚道：“景书记他们回来了，听说你们从北京到了松北，让大家过去一起吃饭。” “好啊，走，去见吾皇万岁。”徐洪刚站起来。 大家一起了县委招待所餐厅，进了一个豪华大单间。 景浩然、唐树森、任泉和苗培龙已经到了，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看徐洪刚他们到了，景浩然站起来：“人到齐了，入座。” “景书记，您坐这里。”任泉殷勤地拉开主陪的椅子。 任泉这么做是有道理的，也是必须的程序，整个江州都是景浩然的，松北自然不在话下，他到了松北，必须先谦让他以主人身份坐主陪，不然他心里会不痛快。如果他推辞，然后再顺理成章让他坐主宾。 景浩然呵呵笑了下：“任书记，你是想让我坐主陪陪二位部长吗？那岂不是二位部长成我的客人了？” 大家都笑起来，任泉忙点头：“景书记说得对，那您还是坐主宾吧。” 景浩然毫不客气坐在了主宾上，唐树森在常委里排名在徐洪刚前面，自然坐副主宾，徐洪刚坐在景浩然下面，叶心仪坐在唐树森下面，乔梁挨着徐洪刚坐。 任泉坐主陪，苗培龙坐副主陪，孔杰当三陪。 酒菜上齐，开喝，任泉先致欢迎词，然后大家干杯。 三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景浩然看着徐洪刚：“洪刚部长，此次北京之行收获如何？” 徐洪刚简要汇报了下，景浩然听完，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洪刚部长虽然来江州时间不长，却在宣传方面频频出手大动作，这次三江的稿子发出来，不光洪刚部长又有了新业绩，我脸上也是很有光的。” “呵呵，这都是景书记领导的好啊。”徐洪刚笑道。 景浩然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随口道：“你这次去北京几天，部里的工作还顺利吧？” “有楚部长主持，有唐部长关照，自然是很顺利的。”徐洪刚看了唐树森一眼，唐树森面带微笑，表情很含蓄。 “唐部长关照，这话怎么说？”景浩然有些不明就里。 “难道景书记没看昨天的江州日报？”徐洪刚道。 “没来得及看，怎么了？”景浩然道。 “报纸上有唐部长巡视广电系统的重要新闻啊，而且，这几天，组织部对宣传系统各单位进行了一遍大规模全方位的巡视。”徐洪刚道。 “哦，是这样。”景浩然看了一眼唐树森。 唐树森呵呵笑了下：“这次巡视是按部里早就定好的日程安排的，不过很巧，正好徐部长去了北京。” “是啊，确实很巧，我要是不看报纸，还不知道唐部长去巡视呢。”徐洪刚不温不火道。 景浩然微微皱皱眉头，唐树森竟然趁徐洪刚不在部里的时候，不打招呼就去他的地盘巡视，这似乎不大地道。 “哎，徐部长，这应该是办公室的人工作疏漏了，怪不得我去广电局的时候没见到宣传部的人呢，回去我要批评他们。”唐树森端起酒杯，带着歉意的表情，“来，徐部长，我给你喝个道歉酒。” 在座的人都明白，唐树森这话显然是在装逼，这么重要的事，办公室的人怎么会疏漏呢？除非是特意安排不让通知。 但唐树森如此说，谁也不能说出什么，包括景浩然。 徐洪刚和唐树森碰杯：“唐部长，没通知也不是多大的事，别为难下面办事的人了。其实我是很感谢你的，你这次巡视，必定会极大促进宣传系统的党建和组织建设工作。我特意叮嘱楚部长，要求宣传系统各单位认真学习贯彻唐部长此次巡视的讲话精神，对唐部长在巡视中提出的问题，要抓紧自查自纠，严肃整改。” “感谢徐部长的大度和理解，来，干了。” 喝完这杯酒，徐洪刚不紧不慢道：“唐部长是宣传部的老部长，欢迎唐部长有空多去宣传部视察，唐部长下次去视察的时候一定记得先打个招呼，我一定会带着各位副部长列队恭迎。” 大家一听徐洪刚这话，都觉得严重了，两个部是平级的，两个人也是平级的，徐洪刚却用了“视察”和“恭迎”这个字眼，显然是在以退为进发泄对唐树森的不满。 乔梁暗暗解气，徐洪刚这话说的柔中带刚软中带硬，很犀利啊。 唐树森脸色微微一变，暗骂，这小子血气方刚，说话一点不给自己留情面，让自己在大家面前难堪，明摆着徐洪刚是在景浩然面前告自己的状，而且这状还告得很堂皇。 唐树森勉强笑了下：“徐部长真会开玩笑，我怎么能视察宣传部呢，你更不能恭迎我。” 徐洪刚不温不火道：“唐部长客气了，你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吗，只是很遗憾，我当时不在部里，不然一定会恭迎的。” 唐树森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不是在常委会上，都是市委领导，在座的还有不少下面人呢，徐洪刚如此不给自己留情面，太让自己尴尬了。 酒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紧张，任泉和苗培龙、任泉面面相觑，艾玛，这两位大佬当着市委书记和下级的面顶起来了。 叶心仪和乔梁平静地坐在那里，都为徐洪刚暗暗叫好，都觉得很痛快。 景浩然不动声色看着大家，心里很明白，唐树森趁徐洪刚不在的时候去他的地盘耀武扬威，徐洪刚心里很愤怒，在借这机会给自己告状，同时还公开嘲弄唐树森。 对唐树森的做法，景浩然是不满的，都是平级的市委常委，你不打招呼就去别人的地盘嘚瑟，显然很不尊重徐洪刚。 对徐洪刚今天的表现，景浩然有些理解，却又觉得徐洪刚做的有些过了，毕竟这不是常委会，还有这么多下级在呢，让下级知道高层不和，显然是不妥的。 同时，景浩然也知道，唐树森老谋深算，徐洪刚血气方刚，两人一旦顶起来，谁都不好下台。 想到这里，景浩然呵呵笑起来：“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二位部长都是为了工作啊，刚才你们交流的不错，我很赞赏二位同志加朋友的和谐沟通方式，也让大家开了眼界长了见识。来，继续喝酒，我先和二位部长喝一杯。” 说着景浩然举起酒杯看着徐洪刚和唐树森。 第115章 愤怒的乔梁 景浩然这话显然带有三层意思，一是温和化解酒桌上的尴尬气氛，二是含蓄敲打唐树森和徐洪刚，各打五十大板，同时还对徐洪刚带有轻微的安抚之意。 徐洪刚微微一笑举起酒杯。 唐树森也笑着举起杯。 徐洪刚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要让景浩然知道唐树森做的这事，知道自己很生气，而且还要当着下级的面嘲弄一番唐树森。 唐树森感觉自己今天在徐洪刚面前有些被动，被这小子整地差点下不来台，不过也没觉得自己失分，不管你怎么说，老子巡视完了，目的达到了。 喝完后，景浩然接着转移话题：“我今天下午看了松北的文旅创业园，这项目不但对松北，对全市的文化产业发展都具有积极的意义，任书记，苗县长，你们一定要把这项目抓好，要尽快建成。” 任泉和苗培龙忙点头答应。 景浩然接着看着徐洪刚：“洪刚部长，这个项目在你的分管范围之内，你要多关心。” 徐洪刚点点头：“这个项目因为马自营的事耽搁了一些时日，下一步我会多关注的。” 听徐洪刚提起马自营，唐树森有些敏感，这小子这时候提他干嘛？ 景浩然皱皱眉头：“马自营是中了项目承建方的糖衣炮弹吧？” 徐洪刚点点头：“对，后来我才知道，这项目承建方是我黄原一个高中同学搞的，马自营出事后，松北这边取消了和他的合作，我那同学跑到江州找我，让我给任书记打电话说情，我自然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断然拒绝了。” 任泉一听心里紧张了，不安地看看唐树森，唐树森一脸的沉静。 景浩然点点头：“像这种腐蚀我们干部的奸商，当然是不能合作的，项目绝对不能交给这种人。” “景书记这话说的好，任书记，苗县长，你们都听到景书记的指示了吧？”徐洪刚看着任泉和苗培龙。 任泉心里发虚，硬着头皮答应着。 苗培龙不动声色瞥了任泉一眼，接着点头：“一定牢记景书记的指示。” 景浩然接着道：“洪刚部长，鉴于这项目对全市文化产业发展的积极意义，你以后要多来看看才是。” 徐洪刚点点头：“好的景书记，既然有你的指示，既然这项目在我分管的范围之内，下一步我一定会监督好这个项目的进展。” 任泉不由又看了一眼唐树森，唐树森的眼皮跳了下，神色仍然保持着平静。 乔梁观察着任泉、苗培龙和唐树森的细微表情，立刻做出了判断，任泉在这个项目上和唐超、康德旺有暗箱操作，而苗培龙似乎身在局外。 酒局继续进行，共同喝完后，大家单喝，轮流向各位领导特别是景浩然敬酒。 孔杰给景浩然敬酒的时候，乔梁主动给唐树森敬酒，唐树森笑呵呵干了，然后对徐洪刚道：“徐部长，小乔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我听说那次你在松北遇险，小乔奋不顾身救了你……” 正和孔杰喝酒的景浩然听到唐树森这话，眼皮跳了下，怪不得徐洪刚如此护着这小子，原来这小子救过他的命。 这小子狂妄无知，那次国税局的事，差点就捅出大漏子，差点就让江州在全国曝光，差点就给自己在江州一路坦途的最后主政岁月抹黑，实在可恶。 这样想着，景浩然冷冷看了乔梁一眼。 看景浩然这神色，徐洪刚暗暗叫苦，呵呵干笑了下。 乔梁没看到景浩然的眼神，敬完唐树森，接着端着酒杯站起来，看着景浩然恭敬道：“景书记，我敬您一杯酒。” 景浩然却似乎根本就没看到乔梁，似乎根本就没听到乔梁这话，端起杯子看着任泉：“来，任书记，我们喝一杯。” 乔梁顿时很尴尬，端着酒杯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任泉看景浩然和他喝酒，忙站起来碰杯，景浩然笑呵呵道：“任书记，你可得把松北的全面工作给我抓好……” 看景浩然没事似的和任泉笑谈，看乔梁无比尴尬地站在那里，大家都有些发愣，都看得出景浩然是故意给乔梁难看，故意在羞辱乔梁。 叶心仪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同情乔梁。 苗培龙不知乔梁是为何事得罪了景浩然，暗暗替他发急。 徐洪刚看到这情景，一面替乔梁尴尬，一面却又对景浩然心生不满，暗暗生气，靠，景浩然，你羞辱我的部下，就是羞辱我，太特么过分了！ 乔梁一边继续尴尬，一边心里开始涌出火气，马尔隔壁，不就是因为上次那破事吗，老东西还没完没了了，那事从道义和公理上来说，老子真错了吗？ 越想越愤怒，你特么不就是因为位高权重才会如此牛逼吗？你如此羞辱老子，老子还不伺候你个老东西了！ 想到这里，冲动加愤怒之下，乔梁一屁股坐下，顺手把那杯酒泼到了地上。 大家都愣了，没想到乔梁会有这举动，这可是敬景浩然的酒啊，景浩然不喝，你也不能泼到地上，这似乎有你不吃我喂狗的意味，可是显出对景浩然的极大不尊重。 除了唐树森，大家都担心地看着乔梁，又看看景浩然。 唐树森此时是意外的，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大胆，如此有种气，如此，他在纪委的人面前宁可错失副处面试也不供出李有为，也不意外了。 唐树森虽然不喜欢乔梁，此时却不由对乔梁高看一眼，这小子看来确实非同一般。 景浩然的脸倏地拉下来，生气了，这小子胆大妄为，竟然敢如此对自己不敬，实在可恶可恨。 看景浩然这表情，乔梁豁出去了，尼玛，是你先羞辱我的，老子是自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生气又怎么样？难道你还能因为这个把老子整死？你这原因能拿上台面去？ 想到这里，乔梁直视着景浩然，神色很坦然。 四目相对，景浩然从乔梁眼神里看到了刚烈的不屈和尊严，心里微微一颤，这小子竟然不怕自己。 景浩然又似乎从乔梁的眼神里看到了他的心思，是的，自己是不能因为这个整他的，理由拿不到台面上，何况徐洪刚还袒护着他。 但不能因为这个整他，以后未必没有别的理由，一旦抓到这小子的任何把柄，一定要把他往死里整，让他在官场永世不得翻身，到时候徐洪刚也保不了他。 景浩然暗暗发恨，对乔梁憎恶到了极点。 但此时景浩然却又有些下不来台，弄巧成拙，这尴尬的局面该如何收场呢？ 第116章 老子不伺候 徐洪刚看景浩然神情难堪，心里很痛快，尼玛，让你这老东西羞辱老子的人，现在知道不好收场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叶心仪一面觉得解气，暗暗佩服乔梁的骨气和勇气，一面却又替乔梁担心，这小子做事真是个楞头青，天不怕地不怕，市委书记也敢对抗，吃了豹子胆啊。 徐洪刚看火候差不多了，知道不能继续让这场面冷下去，这样对谁都不好。作为乔梁的领导，自己有义务化解冷局。 徐洪刚带着责怪的口气对乔梁道：“小乔，你怎么搞的，拿酒杯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酒好贵的，喝了不疼洒了疼啊，一看你就是败家子，不会过日子。” 徐洪刚这么一说，酒桌上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苗培龙忙打圆场：“可能是因为要给景书记敬酒，乔主任太激动了，所以没拿稳。” “是啊是啊，应该是这样的。”孔杰拿起酒瓶边给乔梁倒酒边笑道，“来，乔主任，我给你倒上。” 既然有人打圆场，景浩然就找到了台阶下，做愕然状：“哦，刚才小乔给我敬酒了吗？我只顾和任书记说话，没注意到啊。” 徐洪刚笑道：“刚才大家都在大声谈笑，乔梁声音太小，所以你没注意到，很正常的。来，小乔，重新给景书记敬杯酒。” 乔梁坐在那里不动，尼玛，刚才敬酒你不搭理，老子现在还不伺候了。 看乔梁没反应，大家不由又担心起来。 徐洪刚踩了下乔梁的脚，脸上继续笑着：“小乔，不要心疼刚才洒的那杯酒，我不批评你了，快敬景书记。” 听徐洪刚这么说，乔梁抬了下眼皮，正看到叶心仪在冲自己使劲使眼色。 乔梁心里一热，觉得叶心仪那眼神的意思似乎是：倔驴，不要硬来，听话才乖。 乔梁觉得自己必须给徐洪刚这个面子，他是自己的大领导，必须要维护大领导的权威。 加上刚才自己自作多情理解的叶心仪那眼神，乔梁突然笑起来，重新端起酒杯，不过没有站，看着景浩然抱歉道：“景书记，刚才真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敬您的酒洒了，您是大领导，大肚量，莫见怪，来，我敬您一杯酒，祝您身体健康。” 乔梁这话说的完美无缺，态度也很尊敬。 景浩然轻轻呼了口气，尼玛，自己本想借这机会羞辱一下他的，没想到差点被这兔崽子弄得下不来台，既然他主动道歉了，那就借坡下驴。 景浩然端起酒杯呵呵笑道：“没关系的，来，我们喝。” 两人干杯，乔梁先喝为敬干了，景浩然也干了。 今晚景浩然喝酒，除了和唐树森、徐洪刚单独喝的时候干了，其他人敬他的酒，他都是抿一口就放下，唯独乔梁这杯干了。 徐洪刚松了口气，叶心仪松了口气，除了唐树森，大家都松了口气。 唐树森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乔梁。 前几天唐超和魏厚成联合做局，想让方小雅让出松北那块地，没想到乔梁突然出手，招引来那么多记者，差点酿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上午自己又得到消息，在北京那边的行动宣告流产，张琳已经安然离京，破坏者还是乔梁。 这样想着，唐树森不由对乔梁恨得牙根痒痒，却又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小子如果能为自己所用，必将是一员猛将。 可惜，他现在是徐洪刚的人，徐洪刚有这小子在身边，必将如虎添翼，说不定日后会给自己带来极大麻烦。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一定要严厉打压，绝不能让这小子做大做强。 唐树森暗暗琢磨着。 此时，在打压整治乔梁方面，唐树森和景浩然想到一起去了。 酒局结束后，大家住在县委招待所，回房间的时候，徐洪刚略带醉意地拍着乔梁的肩膀说了一句：“小子，算你狠。” 说完徐洪刚进了房间。 乔梁有些发怔，不知徐洪刚这话是褒还是贬。 正寻思，叶心仪从乔梁身边经过，扔下两个字：“倔驴。” 乔梁又发怔，叶心仪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赞扬还是嘲弄？ 乔梁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靠在床头抽烟，边回味着今天酒局上的事。 乔梁很明白，自己今天把景浩然彻底得罪了，他现在对自己不只是讨厌，还有憎恨。今后自己只要有一点把柄被他抓到，等待自己的必将是死无全尸。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仕途前景灰暗，不只是灰暗，甚至是漆黑一片。 不由心灰意冷。 在心灰意冷的同时，想到景浩然今天对自己的羞辱，怒火又翻涌而出，麻痹，得罪就得罪，老子也是堂堂七尺汉子，为何要忍受你这老王八的羞辱，你是大人物又怎么样？位高权重又如何？大不了老子回家种地去！ 想到真要回家种地，乔梁又很不甘心，奶奶的，老子在官场混到现在容易吗，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但在江州的地盘上混，老大又被自己得罪透了，自己纵然想进步，又能如何做到呢？ 越想越愤懑，越想越烦躁。 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姜秀秀的。 “秀秀。”乔梁接电话。 “乔主任，你休息了没？” 听姜秀秀叫自己职务，乔梁猜到姜秀秀一定和张琳在一起。 “没休息，有事？”乔梁道。 “张主任想请你来她房间坐坐，张主任住在迎宾楼206房间。”姜秀秀轻声道。 乔梁和徐洪刚、叶心仪住在贵宾楼，唐树森和景浩然也住在这楼里。 乔梁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张琳让自己过去干嘛？ “张主任为什么不来我这里？干嘛让我过去？” “那边住着大领导，张主任觉得这时候过去会不方便，所以想请你过来。”姜秀秀解释道。 乔梁听姜秀秀这话有道理：“好吧，我马上过去。” 乔梁随即穿好衣服去了迎宾楼206房间，姜秀秀正站在门口等着。 乔梁进了房间，张琳正坐在沙发上，见到乔梁，站起来笑道：“乔主任来了，来，请坐，秀秀，给乔主任倒茶。” 这是张琳第一次对自己如此客气。 姜秀秀给乔梁倒了一杯茶，然后张琳对她道：“秀秀，我和乔主任单独聊会，你去休息吧。” 姜秀秀点点头，冲乔梁温和一笑，然后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乔梁看着张琳，此刻她脸上带着友好的笑，全然没有了平日不苟言笑的刻板面孔。 看惯了以前的样子，乔梁此时突然有些不大适应，这哪里是让宣传系统干部闻名色变的黑寡妇，明明是一个温和友善的中年美妇。 第117章 做朋友 “张主任，你今晚找我是……”乔梁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张琳。 “乔主任，先喝茶，这是我特地泡的铁观音，尝尝味道如何。” 乔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看得出张主任对茶有些品味。” “乔主任喜欢的话，回头我送你两盒。” 乔梁忙摆手：“可别，我可不敢收你的东西，不，我从来不收任何人的东西。” 张琳呵呵笑起来：“乔主任，看来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过于敏感了吧，我送你茶叶，可不是想贿赂你。” “那是什么？” “感谢。”张琳抿抿嘴唇，“今早如果不是乔主任的及时提醒，我和秀秀还有驾驶员恐怕早已……” 乔梁摆摆手打断张琳的话：“嗨，那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也算你们命大，正巧我半夜睡不着发现了。”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应该感激乔主任的，发自内心的感激。”张琳诚恳道。 看惯了张琳在自己面前的冷傲，乔梁一时又不适应，接着转移话题：“你有没有调查这事？” 张琳点点头：“在回来的路上，我就给江京宾馆的经理打了电话，让他把停车场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传给我，可是很遗憾，停车场的监控探头坏了半个多月了，一直没换。” “那白搭了，再说有监控也很难查的，晚上那么黑，根本看不清。” 张琳又点点头：“其实昨天我们出去办事的时候还被人跟踪了。” “哦……”乔梁装作不知道这事，做意外状，“什么人跟踪你们的？” “不知道。”张琳不动声色摇摇头，“跟踪我们的是一辆京牌白色轿车，我当时记住了那车号，安排人一查，是套牌车。” 乔梁点点头：“那张主任认为是什么人干的呢？是不是和你们要办的案子有关？” 张琳沉思不语。 看张琳不说话，乔梁知道涉及到案子的事，她口风是很严的，于是不问了，继续喝茶。 一会张琳摇摇头：“不谈这个了。” “那谈什么？”乔梁看着张琳。 张琳看着乔梁：“刚才我和叶部长打电话闲聊，听她说了今晚酒局上你和景书记的事。” 一听张琳提起这事，乔梁的烦恼和愤怒来了，鼻孔扑哧扑哧喘粗气，半天愤愤道：“一手遮天，仗势欺人！” “你说的是景书记？” “对。” 张琳皱皱眉头：“你在背后如此说景书记，就不怕我传出去？” 乔梁一愣，接着道：“你说出去又怎么样，反正我已经把他得罪透了，再加上这点也无所谓。” 张琳淡淡笑了下：“你认为我是喜欢打小报告的人吗？” “不了解，不知道。”乔梁不客气道。 “纵使你不了解，但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你觉得我会如此对待恩人吗？” “那可不好说，这年头在官场，为了自己的升迁，恩将仇报、卖友求荣的人和事多的是。”乔梁直言不讳。 对乔梁这番无礼的话，张琳没有丝毫见怪，反倒觉得他是个直爽磊落之人。 “乔主任，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多一些沟通交流和理解。” “怎么沟通？怎么交流？”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沟通交流吗？”张琳笑起来。 乔梁呆呆看着张琳，突然冒出一句：“你笑起来真好看。” 张琳白皙的脸微微一红，接着轻声道：“其实每个人笑起来都是好看的，当然，这笑要发自内心。” 乔梁点点头：“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乔主任，从我们第一次打交道到现在，虽然我们见面不多，但我却一直在观察你。” “你为什么要观察我？”乔梁一愣，又有些紧张，莫非张琳想抓自己什么把柄把自己再办进去？ 似乎猜到了乔梁在想什么，张琳道：“乔主任不要想多了，我观察你，是因为你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什么印象？” “那晚审查你的时候，你宁可耽误了副处面试也不供出李有为，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一种普通男人难得的不屈和强硬，还有义气和种气。虽然你在工作上的不配合让我恼火甚至愤怒，但排除工作因素，我却又不得不赞赏你那晚的表现，不得不赞赏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听到张琳的夸赞，乔梁不由有些开心，又不好意思，挠挠头。 张琳继续道：“听叶部长说了今晚酒局上你和景书记的事，我虽然意外吃惊，却又觉得这符合你做事的性格。从事理上来说，是景书记理亏在先，他当众羞辱你，显然是不对的，这不符合一个大领导应该具备的气度和气量。所以我认为你做出的适当反应，是情有可原的，应该给予充分理解。” 乔梁心里热乎乎的，这女人好善解人意。 “是啊，其实是我当时也是被景书记逼得没办法，一时冲动和激动，才那么做的。” 张琳道：“这种冲动和激动完全可以理解，有句话说的好，凡事要给人留条退路，景书记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特别还有徐部长的面，如此羞辱你，实在很过分，他不但是在羞辱你，其实也打了徐部长的脸。 我猜徐部长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一定对景书记是很不满的。其实不光是徐部长不满，叶部长也很看不过眼，刚才和我谈起这事的时候，对景书记也颇有微词。” 听张琳这么一说，乔梁突然明白了刚才徐洪刚那句“算你狠”，和叶心仪那句“倔驴”的意思，他们都应该是在夸赞自己。 这样一想，心里不由舒坦了一些。 “张主任，你能这么认为，我很感动，谢谢你。” “乔主任不要客气，我想我们今后应该可以做朋友的，做那种真正的好朋友。”张琳的口气很真诚。 “张主任说这话，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吗？” 张琳摇摇头：“不全是，主要还是因为我之前对你的印象，当然，今天早上的事，让我对你又增加了几分感激和好感，更愿意和你做朋友了。” 乔梁感觉出了张琳对自己的欣赏，意外的同时又暗暗得意，有这样一位美妇做朋友，倒也确实不错，而且这美妇还是宣传系统人人惧怕的纪委三室主任。 “感谢张主任的高看，能和张主任这样的美女官员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张琳主动伸出手。 乔梁握住张琳嫩滑的手，热乎乎的，很肉感。 像早上一样，乔梁的大拇指不由又在张琳的手背上摩擦了两下，好滑。 第118章 满足你 张琳这回觉察到了，心一跳，脸一红，接着抽回手。 乔梁顿时尴尬，卧槽，张琳会不会觉得自己有轻薄之意生气？ 张琳沉默片刻，接着道：“今晚你和景书记的事，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看张琳没有为刚才那事责怪自己，乔梁松了口气，接着无精打采道：“还能怎么想，得罪了景书记，今后就别想着什么进步升迁了，能保住现在的饭碗就万幸。” 张琳摇摇头：“其实你完全不必如此心灰意冷。” “为什么？” 张琳道：“因为两点，第一你还很年轻，官场的时日还长得很，而景书记老了，已经进入了官场岁月的夕阳时期，在官场，年龄可是个宝啊。” 乔梁点点头：“那第二点呢？” “第二，官场向来是铁打的硬盘流水的将，景书记如果不能晋升副省级，年龄一到，就要在市委书记任上退下。而且以景书记的资历和背景，即使他晋升了副省级，也顶多是到人大或政协任副职，不会担任实权职务。所以，只要你能顺利熬过他在江州的最后时期，依你的能力……”张琳没有说下去，意味深长地看着乔梁笑了下。 听张琳这么一分析，乔梁突然轻松了许多，是啊，老东西就要退了，自己何须如此担惊受怕心灰意冷呢？只要在景浩然主政江州的最后时期，自己不被他抓住小辫子，等他一走，自己岂不是还可以看到希望？ 这样一想，乔梁开心起来，尼玛，在景浩然离开江州前，自己一定要夹起尾巴小心谨慎做人，千万不能被他抓住任何把柄。 又觉得张琳很有头脑，不由夸赞了她几句。 张琳笑了下：“其实不光我这么想，叶部长也是这么认为的。” “哦，刚才叶部长和你电话上是这么说的？” 张琳点点头。 乔梁不由又赞赏叶心仪的脑瓜聪明，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张主任，你刚才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对不对？” “是的，既然是朋友，其实私下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琳姐的。”张琳微微一笑。 “好，琳姐。” 这一声琳姐，让乔梁觉得自己和张琳的距离缩短了不少。 “琳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该不该问，不知你会不会如实告诉我。” 张琳眨眨眼：“只要不涉及工作和个人隐私，你可以问，我会尽量满足你。” 乔梁一听泄气了：“算了，不问了。” “为什么？” “因为这问题似乎涉及到了你的个人隐私。” “哦，为什么是似乎涉及？”张琳有些好奇。 “因为我不知道你和叶部长的关系是不是个人隐私。”乔梁干脆道。 张琳明白了，乔梁原来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叶心仪之前和自己说过，乔梁一直怀疑自己和叶心仪有勾结，那晚自己查处他是为了帮助叶心仪顺利晋升副处。 张琳觉得现在到了解开乔梁这个心结的时候了，既然大家是朋友，就要坦然相处，就要真诚面对，何况他还刚救了自己的命。 “其实这不算是什么秘密，只是我和心仪同在大院上班，不想公开表现地过于亲密让大家多想什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张琳顿了下，“我和心仪是姑嫂关系……” 什么？乔梁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虽然一直感觉张琳和叶心仪的关系不错，但没有想到她们竟然关系如此密切，竟然一个是嫂子，一个是小姑子。 “琳姐，你，你，你丈夫是叶心仪的哥哥？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乔梁睁大眼。 看乔梁表现如此夸张，张琳摆摆手：“坐好，别这么激动，我还没说完呢，我们是表姑嫂关系，叶心仪是我丈夫的远房表妹。” 原来是这样，表姑嫂，远房表妹，乔梁点点头坐好，接着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宁海龙不就是你表妹夫了？” 听乔梁提到宁海龙，张琳眼里露出厌恶的表情，却又一声叹息，点点头：“从宁海龙和心仪的关系来说，是这样。” 看张琳的神情，乔梁感觉张琳应该是不喜欢宁海龙的，喃喃道：“虽然宁海龙外表潇洒倜傥，单位也不错，但我似乎感觉……” “感觉什么？” “感觉宁海龙和叶部长似乎不是一路人。” 张琳怔了下，接着点点头，叹了口气：“唉，作孽啊，心仪是个命苦的女人，她不幸的婚姻，我有一大半责任。” “这是怎么回事？”乔梁很好奇，虽然知道不该过度打探别人的隐私，却又实在忍不住，毕竟叶心仪是和自己有过那种关系的女人。 张琳沉默不语。 “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乔梁也觉得自己问地过多。 张琳又沉默半天，接着道：“对别人，似乎这是不能说的，不过你似乎可以知道。” “为什么？” “因为你救过心仪的命，因为我觉得你和心仪也能做朋友。” “你觉得？”乔梁苦笑了下。 虽然自己救过她的命，但自己却又把叶心仪办了，叶心仪在感激自己的同时却又带着无法原谅的痛恨。这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决定了叶心仪虽然不再把自己当敌人，但做朋友，那似乎又是很遥远的事，能做好同事就不错了。 看乔梁苦笑，张琳道：“人是感情动物，人都是会变的，我知道你和心仪在报社的时候关系就很一般，彼此都有些看法，但自从李有为出了事，自从你和心仪调到部里，特别是那次你救了心仪之后，她对你的看法似乎在不知不觉发生着变化。” “所以你认为我和她能做朋友？所以你觉得可以告诉我？” 张琳点点头。 “那你说吧。”既然张琳如是说，乔梁又正好奇，就顺水推舟。 张琳呼了口气，轻声道：“心仪到报社工作不久，我就认识了她。那时我还是纪委的副科级干部，老公是市中区刑警大队队长，而宁海龙，是我老公的副手，担任刑警大队副队长。那时的宁海龙，不但长得高大潇洒，而且还很能干，很得我老公赏识。还有，宁海龙的家境也不错，爸爸宁子轩是市委研究室主任。 宁海龙那时单身，经常到我家来蹭饭，一来二去我对他也有了些了解，得知他还没有女朋友，而心仪那时也没有男友，就想撮合他们。在我老公的支持下，我就介绍他们认识了，宁海龙随即对心仪展开了猛烈攻势，又是接送上下班，又是送鲜花看电影，还经常带着礼物去心仪家拜访。 那时心仪家境比较困难，妈妈重病住院，急需要钱治疗。宁海龙知道后，从家里拿出一大笔钱交了治疗费，又三天两头在医院陪护心仪妈妈，照顾地很殷勤体贴，深得心仪妈妈喜爱，也感动了心仪。心仪妈妈在临终前，拉着心仪和宁海龙的手，把心仪托付给了宁海龙……” 乔梁全神贯注听着张琳的讲述。 第119章 不许搞小动作 张琳继续道：“心仪妈妈去世后，叶心仪就和宁海龙结了婚，婚礼是我老公主持的，我还当了证婚人。他们结婚后，我老公在一次办案中因公殉职，宁海龙接替我老公成为刑警大队队长。 婚后心仪和宁海龙有过短暂的安稳平静生活，没想到很快宁海龙露出了真面目，当上刑警大队队长后，经常夜不归宿，在外沾花惹草，甚至发展到把女人带回家。 一次心仪出差回来，正好遇到宁海龙和女人在家里鬼混，心仪那时刚怀孕，愤怒伤心不已，就和宁海龙分居。宁海龙不反省自己的错误，却整天纠缠心仪，甚至在一次酒后动了手，心仪接着进了医院，流产了……” “这个混蛋！”乔梁愤怒地骂着，那晚在松北，自己在宁海龙眼皮子底下办了叶心仪，本来对他还有些歉疚的，现在没了。 “心仪自此对自己的婚姻彻底心灰意冷，想和宁海龙离婚，宁海龙却死活不愿意，口口声声说自己爱着心仪，又说自己家在心仪妈妈生病期间帮过大忙。心仪自觉欠了宁家的理亏，又加上宁海龙死活不离，就只能这么拖着。” 听张琳说了这些，乔梁突然有些心疼叶心仪，这女人的婚姻太不幸了。 怪不得叶心仪那晚在办公室自摸啊，正值旺盛需求期的女人，和老公长期分居，生理上饥渴是很正常的。章梅婚后老是找借口不和自己做那事，自己不也经常撸管吗？ 如此一想，不由和叶心仪有同病相怜之感。 又突然想，张琳老公去世这么久了，她长期自己一个人，会不会也生理需求得不到满足自摸呢？ 看着张琳沉静淑雅的面容，乔梁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龌龊。 “琳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乔梁有些感动张琳对自己的信任。 张琳淡笑了下：“既然我把你当朋友，自然是信任你的，朋友之间，信任是金子。” “琳姐，我以后也会把你当朋友的，对朋友，我向来是两肋插刀。”乔梁一拍胸脯。 “你的义气我是领教过的，这点我信。”张琳温和地看着乔梁，“不光我们，希望你和心仪也能成为朋友。” 乔梁一咧嘴，目前来说，这似乎有点难，不是自己不愿意，而是叶心仪在内心里仍然保持着和自己的距离，两人之间之前的沟壑是很难马上填平的。 似乎猜到了乔梁的心思，张琳道：“时间可以带走一切，也可以抹平一切，人生短暂，难得一知己啊。” 乔梁心里一动，张琳这话似乎蕴含着什么。 张琳又道：“不是我夸心仪，她的确是一个人品人格无可挑剔的好女人，从来不会做背后捣鼓人的事，在这点上，我也亦然。” 乔梁听出张琳这话似乎是有所指。 想想自己平时所了解的叶心仪，想想自己今晚对张琳加深的了解，想想张琳今晚告诉自己的这些事，乔梁不由信了张琳的话，是的，应该是如此。 既然是如此，那自己之前就是多疑了。 看时候不早了，乔梁起身告辞：“琳姐，你该休息了。” 张琳起身送乔梁到门口，又道：“你是不是一直怀疑那次被我查办和心仪有关？” 乔梁如实点头：“是的，以前确实有过怀疑，不过现在烟消云散。” “为什么？按说你知道了我和心仪是姑嫂关系，应该更加怀疑才是。” “不不，恰恰相反。”乔梁摆摆手，正色道，“正因为你告诉了我实情，还有今晚你说的这些事，让我感到了你做人的正直和坦诚，让我终于意识到，之前都是我多疑产生的误会。” 乔梁这话是发自内心，又不由惭愧，自己之前太小人之心了。 “谢谢你。”张琳松了口气，伸出手，“乔梁，今晚和你聊得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乔梁握住张琳的手，张琳接着脸一板，“握手的时候不许搞小动作。” 乔梁一时尴尬，张琳抿嘴笑起来。 看张琳笑得又很动人，乔梁情不自禁道：“琳姐，你真的很美。” “谢谢你的夸奖。”张琳脸上浮出一片红晕。 看着娴静优雅而又略带羞意的美妇，乔梁心里微微一荡，忙定定神：“琳姐，我走了。” “好的，再见。”张琳关上门。 乔梁在走廊里长出一口气，今晚和张琳一番长谈，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同时又觉得收获很大，不但和张琳成了朋友，还知道了叶心仪不为人知的秘密。 乔梁抬脚刚要走，张琳隔壁房间的门无声打开，姜秀秀站在门口冲他招手。 乔梁忙进去，姜秀秀随即关上门。 “乔哥，今晚和张主任谈得不错吧？”姜秀秀把乔梁让到沙发上坐，自己坐在床沿。 “很好，张主任说好和我做朋友。” 姜秀秀笑起来：“从北京回来的路上，张主任说了你及时提醒检查车况的事，对你很是感激呢。然后我又告诉了张主任你昨天提醒我后面有车跟踪的事……” “啊？”乔梁失声叫出来，卧槽，刚才张琳提起这事的时候，自己还装作不知装作意外的样子，原来张琳早就知道了。 张琳到底是成熟的女人，到底是老道的办案人员，对自己的表现丝毫不动声色。 乔梁突然觉得自己在张琳面前的表现有些幼稚，又佩服张琳做事的淡定。 “怎么？张主任和你说这事了？”姜秀秀问。 “是的，她说起的时候，我还装作很意外呢。”乔梁有些沮丧。 姜秀秀小嘴半张，接着就笑起来：“张主任是经验丰富的老办案人员，在她面前耍大刀，你我都还嫩呢。” “哼，嫩啥啊，那晚她查办我，不是也没得逞。”乔梁嘴上不肯认输。 “你呀，就是鸭子死了嘴还硬。”姜秀秀亲昵地打了一下乔梁。 乔梁嘿嘿笑了下，顺势坐到床沿，捉住姜秀秀的手，轻轻抚摸着。 “乔哥，今晚你和张主任还谈什么了？”姜秀秀把身体靠在乔梁身上。 “还探讨了一下我和景书记的问题。”乔梁呲牙一笑。 “你和景书记？什么问题？”姜秀秀好奇道。 乔梁接着把自己今晚酒局和景浩然的事说了一遍。 听乔梁说完，姜秀秀眼圈倏地红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被大人物当众如此羞辱，她很心疼伤心，又很憋屈无奈。 伤心是因为心疼，无奈是因为憋屈，憋屈是因为小人物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乔哥，你受委屈了……”姜秀秀搂住乔梁，亲着他，抚慰着他。 不同的女人面对这事会有不同的想法，姜秀秀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受委屈，而张琳和叶心仪想的却是自己今后官场要面对的处境。 这是由她们所处的位置和思维角度决定的，当然也和她们与自己的关系有关。 第120章 夫贵妻荣 感受着姜秀秀似水的柔情，乔梁心里感到了极大宽慰，抱住姜秀秀亲起来。 亲着亲着，两人倒在了床上，姜秀秀主动为乔梁宽衣解带，自己也脱了。 “乔哥，今晚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姜秀秀柔声说着，从乔梁上面开始亲起，逐渐往下…… 在姜秀秀柔软湿润的体贴和裹挟中，乔梁的生命之火开始熊熊燃烧…… 一会姜秀秀又游上来，带着讨好的眼神看着乔梁。 “放进去。”乔梁命令道。 “嗯……”姜秀秀乖顺答应着，开始动作起来…… 因为隔壁住着张琳，姜秀秀努力压抑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 一番火热炽热的云雨过后，乔梁疲惫地躺在姜秀秀怀里睡了过去。 姜秀秀没有睡，轻轻抚着乔梁的脸颊，想着乔梁今晚受的委屈，心里很痛，又很难过。 泪水不知不觉从眼角滑落…… 凌晨时分，乔梁醒来，一模身边没有人，睁眼一看，姜秀秀穿着睡衣正背对床站在窗口。 乔梁下床站在姜秀秀身边，从后面搂住她，亲吻着她的脖子：“秀秀，怎么不睡？” “不困。”姜秀秀往后仰了下，方便乔梁亲。 “在想什么呢？” 姜秀秀沉默了片刻：“乔哥，你说，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在官场混，最终会是什么结果？” “你怎么想到这个了？”乔梁停住。 姜秀秀轻轻一声叹息：“从今晚你遇到的事上，我突然觉得，混官场好没意思，活地真累，整天要看大人物的眼色，在那些大人物眼里，我们或许什么都不是。” “不能这样说，我们还是一样东西的，” “是什么？” “屁。” “噗——”姜秀秀忍不住笑起来，乔梁也笑，又继续亲姜秀秀，两手在姜秀秀胸前揉搓着。 “秀秀，不要悲观，莫要失落，虽然我们目前在官场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虽然那些大人物在我们面前现在很牛逼，但我有信心，早晚得让他们仰视我，早晚我要把他们踩在脚下。” 乔梁如此说着，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豪气，麻痹，那些所谓的大人物，不也是从小人物开始做起的吗，他们能行，自己为何就不可以呢？ “乔哥，你为何如此自信？”姜秀秀喃喃道。 “只因为我是乔梁，乔老爷的乔，栋梁的梁。”乔梁的手往下摸索着。 “呵呵，乔哥，你有这份自信就好，自信是成功的基石，我相信你，相信你日后一定会在官场打拼出一个属于自己的天地。”姜秀秀继续喃喃着，乔梁手的动作让她不由又轻轻哼了一声。 “是的，日后一定会的，现在先来个日后吧。”乔梁说着撩起姜秀秀的睡衣，把她上身往前一摁，姜秀秀忙扶住窗台，后面微微翘起…… 凌晨4点，乔梁回了自己房间，倒头昏昏睡去。 天亮后，乔梁起床去吃早饭。 来得有点早，还不到开饭时间。 在餐厅门口，乔梁看到景浩然和徐洪刚正站在那里聊天。 有了昨天的教训，乔梁决定不和景浩然打招呼了，免得这老东西再弄自己难看，于是贴近门边径自走了进去。 看乔梁不打招呼就往里走，徐洪刚心里暗笑，这小子学乖了。 乔梁进去没走几步，遇到了唐树森和张琳，两人正站在大厅里谈话。 “唐部长早，张主任早。”乔梁主动打招呼。 唐树森满脸笑容冲乔梁点点头：“小乔早。” 张琳则一副惯常的平静神态：“乔主任早。” 虽然张琳在人前对自己还是保持着以前那样的不咸不淡，但乔梁明白，他们的关系已非同以往了，是朋友了。 乔梁接着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看张琳这神态，唐树森暗想，乔梁以前在张琳的软硬兼施下，死活不供出李有为，那时张琳对他一定是有看法的。但昨天乔梁刚救了张琳，她对乔梁的看法一定有了很大转变，现在在自己面前对乔梁这样，显然是做给自己看的。 想到这里，唐树森暗暗冷笑，你个小娘们，抓住马自营的案子死活不放，软硬不吃，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张主任，马自营那个案子到什么程度了？”唐树森做出关心的样子问。 张琳笑笑：“唐部长，我们有办案纪律，这个我是不能说的，你要是想知道，可以问连书记的。” 唐树森心里不快，尼玛，你个小小的副处，在自己这副厅面前还讲什么办案纪律，装啥啊装，显然是对自己的不尊敬。 又有些不安，张琳口风如此严，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和自己有关的蛛丝马迹？ 虽然心里不安，脸上却笑着：“对对，你们有办案纪律，我不该问的。” “谢谢唐部长理解。”张琳不卑不亢道。 看张琳这神态，唐树森恨得牙根直痒痒，却又没办法，这娘们办案铁面无私在纪委是出了名的，看来从她这里暂时打不开突破口，要另寻蹊径。 张琳让自己找连正，那显然是不可能的，连正和自己关系很一般。 唐树森这时眼前浮现出一个女人，心里一动，对，找她，她应该是张琳的克星。 唐树森想到的这个女人叫赵晓兰，市纪委副书记，张琳归她分管。 单纯看赵晓兰的职务，似乎没什么特别牛逼的地方，但赵晓兰的老公骆飞却不简单。 骆飞以前在江州一个县当县委书记，后来提拔到邻市当宣传部长，和唐树森担任宣传部长同期，但骆飞进步很快，没几年功夫就混到了市长的位置。 和骆飞相比，年龄、资历都差不多的唐树森显然落后了。 不过唐树森和骆飞的私人关系不错，骆飞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唐树森是市中区委书记，经常到各自县区互相走访。两人同时担任宣传部长后，在省里开会也经常见到，没事还私下一起出去喝点小酒。 不过自骆飞当上市长后，和唐树森的联系少了，但以前的友情基础还在。 因为骆飞的飞黄腾达，夫贵妻荣，本来就性格乖戾、为人刻板的赵晓兰更有了嚣张的资本，在纪委内部飞扬跋扈，除了连正，谁都不放在眼里。 因为骆飞的关系，纪委其他几位副书记都不想招惹赵晓兰，其他下面的人平时见了她也都小心翼翼，唯恐惹火烧身。 甚至连正对赵晓兰也很客气，对她的横行霸道睁只眼闭只眼。 虽然连正和骆飞没什么深交，但骆飞这家伙爬地太快，以前和自己平级的，现在早已超越，说不定这家伙以后会爬地更高，自己无论如何是没有必要得罪他老婆的。 想到赵晓兰，唐树森来了精神，不再搭理张琳，背着手往外走。 第121章 口是心非 张琳看了乔梁一眼，冲他一笑，乔梁也笑了下，这时叶心仪和姜秀秀来了，大家一起去餐厅。 景浩然和徐洪刚也边聊边往餐厅里走，徐洪刚边走边往外看了一眼，看到唐树森正在小树林边打电话。 徐洪刚不由嘀咕，尼玛，一大早这家伙打啥电话？还跑那么远，什么事怕人听到？ 景浩然看徐洪刚看唐树森，笑道：“洪刚部长，我是很希望你和树森部长能团结和谐的。” 景浩然这话是口是心非，作为市委书记，他虽然不希望看到手下闹得四分五裂，但更不想看到手下结伙抱团，在某种范围内，他们越不和睦，对自己的领导就越有利，关键是要控制住一个度。换句话说，他要巧妙运用制衡之术来掌控住下属。 景浩然最担心的是吴惠文，如果她把常委们都拉过去，那自己就被架空，成孤家寡人了。 不过，从大面上，他还是要冠冕堂皇强调团结就是力量的。 徐洪刚点头笑了下，又看了一眼唐树森。 唐虎森此时正在和骆飞打电话。 “骆市长，有些日子不见了，最近很忙吧？” “是啊，很忙，最近一直没回家。”骆飞道。 “啥时你回江州，我请你和晓兰书记到我家吃饭。” “好啊，咱哥俩好久没喝酒了，到时好好搓一顿。” “哎，骆市长，以前咱们平级，可以论哥们，现在可不行了，你是正厅级领导，我得仰视你才是。”唐树森半真半假道。 “树森，我们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你少给我来这套。”骆飞笑起来。 虽然这么说，但骆飞的笑声里还是带着几分自得和自信，是啊，同一批提拔副厅的，就数自己进步最快，当然值得骄傲。 听着骆飞的笑，唐树森心里有几分失落和失衡，却又不得不正视现实。 “骆市长，你经常不回家，晓兰书记一个人在家可是很闷的。”唐树森知道赵晓兰的坏脾气，这娘们不是更年期提前了就是得了抑郁狂躁症。 “是啊，孩子在外上学，她自己一个人在家确实闷，可没办法啊。”骆飞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关系，骆市长，以后我会经常让我家那口子去陪陪晓兰书记的，婆娘们在一起，共同话题多，这样晓兰书记就不会郁闷了。” “那太好了，感谢。” “哎，你我之间客气什么，今晚我就让我家那口子去找晓兰书记唠嗑。” “多谢多谢，回头我携夫人一起去你家拜访。” “欢迎，热烈欢迎……” 和骆飞打完电话，唐树森又给老婆打了电话，如此这般叮嘱了一番。 做完这些，唐树森长出一口气，满意地笑了下，然后去餐厅吃饭。 早餐过后，景浩然和唐树森要去另一个县视察，先走了。 张琳和姜秀秀也直接回江州。 徐洪刚没走，提出要去看看松北文旅创业园项目。 有昨晚景浩然的话，徐洪刚现在去看文旅创业园名正言顺。 任泉昨天刚陪景浩然和唐树森看完这项目，听徐洪刚又要去，就说陪他去。 徐洪刚摆摆手：“任书记县里各种事务繁多，不能光浪费在陪领导视察上，你去忙吧，让苗县长和孔部长陪我去就可以。” 任泉听徐洪刚这样说，知道徐洪刚是不想让自己跟去，想到昨晚酒局上徐洪刚说的话，心里不由有点忐忑，却又不得不从。 然后徐洪刚就在苗培龙和孔杰的陪同下出发了，叶心仪和乔梁跟着。 到了项目现场，十几台挖掘机正在轰鸣，一些人正在测量勘察。 大家下了车，徐洪刚背着手不紧不慢边走边看，苗培龙给徐洪刚介绍施工的进度和情况，孔杰在一旁做补充。 叶心仪、乔梁和他们保持距离跟在后面，他们对苗培龙介绍的内容都没什么兴趣。 边走乔梁边不时看一眼叶心仪，想着昨晚张琳告诉自己的事，不由对叶心仪涌出几分怜惜，这女人真让人心疼。 叶心仪觉察到了，转头看了乔梁一眼：“喂，老看我干嘛？” 乔梁呼了口气：“叶部长，有件事，我想给你道歉。” “什么事？”叶心仪一时想不出。 “就是我怀疑你和张琳合谋算计我的事。” 叶心仪心里一动，看着乔梁：“那事怎么了？” “那事我现在想通了，终于知道自己误会了你和张主任，所以想给你道歉。” 叶心仪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随即又觉得奇怪：“你是怎么想通的？” “昨晚张主任和我谈话了，我知道了你们的关系。” “哦。”叶心仪一怔，“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说了能让我打消怀疑的事。”乔梁不想让叶心仪当场尴尬，含糊道。 叶心仪眨眨眼，这家伙似乎不愿意说的太具体，不知张琳昨晚到底和他谈了什么，让这家伙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 不管怎么样，能消除这家伙的怀疑，不是坏事。 叶心仪点点头：“那就好，希望你以后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我，希望我们能做好同事。” 乔梁笑了笑：“这也是我想说的，不过，我觉得我们不但可以做好同事，还可以做好朋友。” 叶心仪皱皱眉，让自己和一个多年关系不睦，而且酒后办了自己的男人做好朋友，这很难。看在他救自己的份上，不把他当敌人就不错了，这家伙还想做朋友，而且是好朋友，似乎有些异想天开。 乔梁接着道：“这也是张主任的意思。” “什么？”叶心仪有些意外，随即又皱起眉头，张琳怎么会这么想？她应该知道自己和乔梁多年来关系一直很一般的。难道张琳是觉得乔梁救了自己，自己欠乔梁一个巨大的人情，所以才如此说？ 要是张琳知道乔梁办了自己，还会这么说吗？ 嗯，应该不会，张琳现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但乔梁办了自己的事，是无法和张琳说的，那太丢人了。 这样想来，似乎张琳被这家伙忽悠了，这家伙那两片子可是很能煽的。 想到这里，叶心仪不由摇摇头。 乔梁嘿嘿一笑：“从昨晚开始，我和张主任已经是好朋友了，而且还是张主任主动提出的。” “啊——”叶心仪不由吃惊，这俩冤家对头怎么突然就成了好朋友，而且还是张琳主动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第122章 别有意味 “你胡扯，这不可能。”叶心仪果断摇头。 “不信你可以去问张主任，我没有必要骗你。”乔梁认真道。 看乔梁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叶心仪感到困惑，喃喃道：“为什么？” “这个你还得去问张主任。”乔梁呲牙一笑，加快脚步赶上徐洪刚他们。 叶心仪怔怔站在原地，心里涌出巨大的谜团，一时不得其解。 这时徐洪刚正在和苗培龙交谈。 “苗县长，这项目现在是哪家公司在做？”徐洪刚道。 一听徐洪刚这话，乔梁暗笑，他是明知故问。 “徐部长，之前做这项目的康德公司，因为贿赂马自营的事，任书记指示取消了和他的合作，现在是江州一家唐德公司在做。”苗培龙小心翼翼道。 虽然苗培龙知道唐德公司的底细，但却不敢说出来，这可是牵扯到唐树森的。 “哦，走了一家康德，又来了一家唐德，这家唐德公司成立多久了？有没有施工资质？技术力量如何？” 苗培龙有些紧张：“据我了解，这家公司似乎成立没多久，不过施工资质是有的，技术力量也还算可以。” 徐洪刚点点头：“哦，那就好，昨晚你们也听到了，景书记对这个项目很重视，这不单是松北的项目，更是全市文化产业发展的一面旗帜。景书记让我多关注这项目的建设，我是不敢掉以轻心的，你们更要提高认识。” 苗培龙和孔杰忙点头。 这时两个人走过来，苗培龙一眼看到是唐超和康德旺，不由紧张，心里却又一喜。 唐超今天一早来松北看项目建设进度，康德旺陪着他正在转悠，看过来几个人，就过来看看。 等走近看到这几个人中有徐洪刚时，唐超和康德旺都愣了，这时徐洪刚已经看到了他们，回避来不及了。 “唐老板，怎么办？徐洪刚是我同学，他知道我和马自营的事，不知道我现在江州。”康德旺小声道。 唐超也有些紧张，但一想到自己的老子，又来了底气，满不在乎道：“什么怎么办，既然他来了，那就大大方方过去见他，到时见机行事。” 说完唐超大大咧咧往前走，康德旺硬着头皮跟上。 “欢迎各位领导来工地视察，哎，徐叔来了，有失远迎，真不好意思。”唐超满脸堆笑走过来。 徐洪刚和自己老爸都是市委常委，叫他叔也是应该。 当然，楚恒没这待遇，虽然他比徐洪刚大，唐超却一直叫他楚哥。 徐洪刚此时已经知道了唐超的身份，却故作不知，带着愕然的表情看着唐超：“你叫我徐叔，你是……” “徐叔，我叫唐超，我爸是唐树森，你现在该明白了吧？”唐超热乎道。 “哦……”徐洪刚恍然大悟，接着呵呵笑起来，“原来你是唐部长家的公子啊，怪不得呢。” 唐超点点头：“徐叔何时来的松北？” “昨天来的，昨晚和你爸刚喝完酒，今天没事过来转转。小唐，你来这里是……” “这项目是我承建的，我今天来看看施工进度。” “哦，原来是你搞的啊，好，好！”徐洪刚点点头，又看着康德旺笑道，“老同学，你也在这里啊。” 康德旺硬着头皮笑道：“是啊，是啊。” “老同学来这里是……” “我，我……”康德旺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看看唐超。 唐超眼珠一转：“徐叔，是这样的，康老板在这方面有成熟的经验和技术，为了保证施工质量，我特地从黄原把他请来帮忙做技术指导。” “对对，是这样。”康德旺忙点头。 徐洪刚赞赏地点点头：“嗯，不错，看来小唐对这个项目是很上心的，这很好，你们继续去忙吧，我随便转转。” “好的，徐叔。”唐超冲大家点点头，然后和康德旺走了，边走康德旺边擦额头的冷汗，嘀咕道，“坏了，依徐洪刚的头脑，他应该能猜到真实情况。” 唐超哼笑一声：“猜到又怎么样，他才来江州几天啊，在江州的势力，比起我老爸差远了。我刚才叫他叔是抬举他，不然就叫他哥了，不用鸟他，干我们的就是。” 听唐超这么说，康德旺的心里安稳了一些。 看唐超和康德旺走了，徐洪刚似笑非笑看着苗培龙：“苗县长，你们干的不错啊。” 说完徐洪刚抬脚就走。 苗培龙知道徐洪刚这话的意思，昨晚的酒局上，已经看出了徐洪刚和唐树森的不合，现在徐洪刚这么说，显然别有意味。 不过苗培龙心里很坦然，尼玛，这事都是任泉一手操作的，自己是按他的指示办事，自己没拿过唐超和康德旺一分钱，徐洪刚就是想捣鼓这事，自己也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而且，徐洪刚要是想借着这事捣鼓唐树森，必定会牵连到任泉，那正是自己巴不得想看到的结果。 想到自己身处局外却又很可能会从中获利，苗培龙阵阵暗喜。 苗培龙此时想不到，自己高兴地太早了，他低估了徐洪刚的智商。 到了车前，徐洪刚一指自己的车，对苗培龙道：“苗县长，你上我的车，我们聊聊。” 苗培龙忙上了徐洪刚的车，叶心仪和乔梁上了另一辆车，然后车子离开工地，直接回县城。 进了县委大院，孔杰和叶心仪、乔梁下了车，徐洪刚和苗培龙却没下车，看来他们俩还没聊完。 孔杰就和叶心仪、乔梁在县委办公楼前闲聊着，边等着徐洪刚。 过了大半天，苗培龙下了车，徐洪刚没出来。 苗培龙的神情看起来很正常，走过来道：“徐部长说直接回江州。” 叶心仪和乔梁随即过去上车，和大家道别后，车子离开松北，直奔江州。 路上，徐洪刚一直靠在椅背闭目养神，什么话都没说。 乔梁从后视镜看着徐洪刚，他此时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半天，徐洪刚的眉头舒展开，轻轻呼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隐隐的笑意。 快到江州的时候，徐洪刚接到一个电话，听对方说了一会，接着道：“立志，下午上班你来部里找我。” 徐洪刚说的“立志”显然是袁立志，不知袁立志给徐洪刚汇报的什么事。 进江州市区的时候快12点了，徐洪刚对乔梁道：“我们去正泰集团吃午饭。” 乔梁会意，接着摸出手机给方小雅打了电话。 第123章 小姨子的事 很快车子到了正泰集团，直奔餐厅，方小雅和李有为在餐厅门口等着，徐洪刚一行下车后，大家去了餐厅房间。 坐定后，徐洪刚对方小雅道：“不喝酒，吃点便饭就可以。” 方小雅随即安排服务员上饭菜，上齐后大家边吃边聊。 听徐洪刚说从松北回来的，方小雅道：“徐部长，你没去我们集团正待开发的古城项目去看看？” “一片空地有啥好看的，又没动工。”徐洪刚边吃边道，“我去看了旁边的文旅创业园，那边正干得热火朝天，你们那边什么时候动作？” “很快，我和李总上午刚给项目筹建处的人开完会，对项目规划方案进行最后一次审定，结束后就可以开工了。”方小雅道。 李有为这时问：“松北那个文旅创业园是谁承建的？” 徐洪刚笑笑：“唐部长的公子唐超搞的。” “哦，唐超……”李有为点点头。 “我上午在项目工地见到唐超了，唐部长家这位公子很能干啊，手伸得很长。”徐洪刚话里有话。 李有为笑笑，方小雅撇撇嘴：“这小子不但手伸得长，胃口还很大呢，一心想打我那松北古城的主意，为了得到那块地，用了不少下三滥的手段。” 李有为不动声色，叶心仪心里一凛，早就听宁海龙说起，唐超和国税局的局长魏厚成关系不错，难道正泰集团那次被国税局刁难的事，和松北古城那块地有关？是唐超和魏厚成合谋搞的？ 徐洪刚看了一眼叶心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方小雅怎么回事，方小雅就把唐超的所作所为说了。 听方小雅说完，徐洪刚皱起眉头：“哎，这样不好，唐超怎么能这样呢？我听说唐超和江州官场的不少人称兄道弟，整天一起吃喝玩乐，这样搞早晚会出事的，会给唐部长丢脸的。” 边说徐洪刚边又看了叶心仪一眼。 叶心仪轻轻抿了抿嘴唇，心里五味杂陈，宁海龙和唐超的关系自己是知道的，唐超一心想霸占正泰集团的那块地，不知宁海龙会不会从中掺和。 方正泰的案子宁海龙本来就办地不清不白，似乎方小雅对此不满，如果宁海龙再插手这事，那自己将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境地。 虽然自己和宁海龙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但别人是不知道的，在别人看来，自己和宁海龙还是夫妻，如果宁海龙和正泰集团的梁子越来越深，自己今后如何和方小雅相处呢？方小雅会如何看自己呢？ 还有，乔梁和方小雅的关系非同一般，为了方小雅，乔梁能冒那么大的风险捣鼓媒体记者那事，如果自己和方小雅的关系紧张，毫无疑问，乔梁会站在方小雅一边。 越想叶心仪越觉得烦恼。 看着叶心仪微妙的表情变化，徐洪刚心里似乎有数了。 接着徐洪刚又问起方小雅三江投资的事，方小雅说已经和三江县政府签了投资意向书，下一步就是派人去三江具体落实项目，拿出一个初步规划和效益分析。 徐洪刚鼓励方小雅把三江的项目好好做下去，说自己会大力支持，又说这项目做好了，自己脸上也有光。 有徐洪刚的支持，方小雅自然是放心的，面子上却又感谢一番，徐洪刚连连客气。 乔梁暗笑，这俩人在当着叶心仪的面演戏，老徐啊，你小姨子的事，你敢不支持吗？ 乔梁先吃完出来，小郑正站在车旁，不时有人经过和他打招呼。 乔梁觉得奇怪，小郑不过跟着徐洪刚来过正泰集团两次，这里的人怎么会认识他呢？ 看乔梁出来，小郑冲他笑笑，接着就坐进车里。 乔梁也上了车：“小郑，你在这里有熟人？” “是啊，刚才和我打招呼的那几个是我以前的老同事。” 乔梁眨眨眼，老同事？莫非是那几个人从小郑原来的单位辞职，招聘到正泰集团来了？ 一会他们吃完出来了，方小雅、李有为请徐洪刚他们上去坐坐喝茶，徐洪刚看看时间，摆摆手：“快到上班时间了，不打扰你们了，我直接回部里。” 然后徐洪刚和叶心仪上车，离开了正泰集团。 回到部里，岳珊珊抱过来一堆文件，乔梁开始处理这几天挤压的事。 正忙着，袁立志来了，身后跟着苏妍，拿着一个文件袋。 “乔老弟，我来给徐部长汇报工作，他在不在？”袁立志道。 “在，正在办公室，你过去吧。” 袁立志对苏妍道：“你先在乔主任办公室等着。” 苏妍点点头，袁立志去了徐洪刚办公室。 乔梁请苏妍坐下，然后要给她倒水，苏妍忙道：“乔主任不必客气，我自己来就行。” “哎，苏主任，你这么一大美女来我这里，我招待不好，袁局长会批评我的。”乔梁边倒水边调侃道。 “得，乔主任可别拿我开涮，我算啥美女啊，你们家那位才是呢，不管哪方面，我都是比不过章科长的。”苏妍笑道。 不知为何，每次听苏妍提起章梅，乔梁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苏主任请喝茶，我先忙一会。”和苏妍单独在一起，乔梁似乎觉得没什么话可说，虽然她是气质不凡的大美女，虽然自己很喜欢调侃美女。 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 “乔主任你忙就是。” 然后乔梁继续忙自己的活。 一会乔梁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一接是徐洪刚的。 “小乔，你让广电局的苏主任来我办公室。” 乔梁答应着放了电话，然后告诉了苏妍，苏妍拿起文件袋，冲乔梁柔笑一下，去了。 看着苏妍的柔笑，看着苏妍离去时的婀娜身姿，不知为何，乔梁没有任何男人对美女应该有的那种感觉，却皱了皱眉头。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袁立志和苏妍从徐洪刚办公室出来，经过乔梁门口的时候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了。 接着走廊里传来徐洪刚的大嗓门：“小乔，过来。” “哎，来了。”乔梁忙去了徐洪刚办公室。 徐洪刚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桌子上放着苏妍刚才拿的文件袋。 “关上门。”徐洪刚道。 乔梁忙把门关上，然后坐在徐洪刚对面。 徐洪刚拿起烟刚要抽，接着又递给乔梁一支，乔梁接过来，拿起打火机先给徐洪刚点着，然后自己点着。 徐洪刚默默抽了两口烟，一时不语。 乔梁不说话，边抽烟边看着徐洪刚。 第124章 馊主意 一会徐洪刚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抖了一下：“刚才袁局长过来说了个事，把有关材料也送来了。” “哦。”乔梁点点头，知道徐洪刚不说，自己是不适合问什么事的。 徐洪刚接着又抽了一口烟，皱皱眉头：“最近市里在安排各单位清查吃空饷的事，广电局查出来两个，其中一个是唐部长的小姨子。” 乔梁眼皮一跳，卧槽，唐树森的小姨子在广电局吃空饷被查出来了，显然这是楚恒以前安排的。 这不正给了徐洪刚搞唐树森的机会吗？ 乔梁一时有些开心，咧嘴笑起来，又觉得奇怪，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徐洪刚皱眉头干嘛？ 徐洪刚接着道：“还有一个，是丰书记的表妹。” 乔梁一怔，卧槽，这事怎么把丰大年也牵扯进来了。 乔梁接着知道了袁立志找徐洪刚的原因，一个是市委副书记的表妹，一个是组织部长的小姨子，哪个都得罪不得，所以来请示徐洪刚。 徐洪刚接着又抖抖文件袋：“从袁局长送来的材料看，这两人都是广电系统的普通职工，丰书记的表妹4年没上班了，而唐部长的小姨子是3年。” 乔梁眨眨眼，明白徐洪刚为何要皱眉了，丰大年的表妹吃空饷的时间比唐树森的小姨子时间还长，要是想办唐树森的小姨子，那丰大年的表妹就不能搞特殊，要么一起办，要么都放过。 而唐树森的小姨子敢一直吃空饷，恐怕除了依仗唐树森的权势，还有丰大年表妹做参照的原因。 乔梁明白徐洪刚此时的心思，他是绝对不想放过送上门来搞唐树森的机会的。 通过这事搞一下，清理吃空饷是小事，关键是可以反击唐树森，给唐树森一个大大的难堪，消除唐树森刚刚耀武扬威巡视宣传系统带来的负面影响，让宣传系统的人，特别是唐树森培植的老部下看看，不要以为唐树森很牛逼，老子根本不在乎他，宣传系统的天下是我徐洪刚的，唐树森已经是昨日黄花。 “徐部长，这事袁局长是怎么打算的？”乔梁道。 “他现在进退两难，给我汇报，让我定夺呢。” “那你的想法是……”乔梁小心翼翼看着徐洪刚。 “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徐洪刚干脆道。 “我的想法……”乔梁脑子快速转悠着，“这事要是光唐部长的小姨子还好说，但牵扯到丰书记……” “是的，丰书记的表妹绝对不能搞。”徐洪刚果断道。 “既然如此，似乎只能同时放过，内部捂住算了。”乔梁边说边观察着徐洪刚的表情。 徐洪刚的眉头再度皱起，失望地看着乔梁：“要是这么办，我还用问你？你小子不是脑瓜很灵活吗，怎么现在不转悠了？” 乔梁嘿嘿笑了下：“其实办法是有的，只是我怕说出来你批评我不讲原则。” “但说无妨。”徐洪刚不动声色看着乔梁。 “我要先看下袁局长送来的材料。” 徐洪刚把文件袋递给乔梁，乔梁打开仔细看了一遍，材料里说的很清楚，袁立志前两天安排办公室的人分别和这二位谈了话，让她们抓紧回单位上班。丰书记的表妹态度还算可以，却罗列了一大堆理由，主要是身体状况不好，上班身体吃不消，但却没拿出医生的诊断和病例。 而唐部长的小姨子则态度很恶劣，把和她谈话的人臭骂一顿，说吃空饷的又不是她一个人，要上班都上班，不然她绝对不回来，又指桑骂槐说有人是白眼狼，看唐部长离开宣传部了，就借故整她。 据调查，她现在和人合伙开了家茶馆，整天泡在茶馆里喝茶打牌，日子过得很逍遥。 看完后乔龙把材料然后还给徐洪刚：“徐部长，其实我有个馊主意。” “说说看。” 乔梁没说，却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推给徐洪刚。 徐洪刚一看，暗暗赞赏，这小子和自己想到一起了。 徐洪刚接着把纸揉成一团扔进纸篓，乔梁静静地看着徐洪刚。 “小乔，刚才你写的什么我没看到，这事你去和袁局长聊聊吧。”徐洪刚似笑非笑看着乔梁。 乔梁暗暗叫苦，卧槽，徐洪刚要自己去做这事，他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到时万一搞砸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背锅的是自己。 日，这家伙做事不仗义，这点比不上李有为。 不过，换个角度，乔梁又觉得徐洪刚这么做是另有考虑的，如果万一搞砸了，他好有理由出来救场，不至于陷入被动境地，也未必只是想让自己背锅。 乔梁点点头站起来：“好，我这就去找袁局长。” “对了，见了袁局长，你告诉他，今天这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徐洪刚把文件袋递给乔梁。 乔梁更加确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搞砸了让自己和袁立志背锅是其次，留退路救场才是徐洪刚的主要目的。 乔梁不由佩服徐洪刚做事的深谋远虑，到底是大领导，看事情就是有高度。 “好的，徐部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乔梁接过文件袋。 徐洪刚笑笑：“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很好，希望袁局长也能如你一般聪明。” 乔梁笑起来：“我想袁局长没那么傻的，当然，如果他要是一时回不过味，我会点拨他的。” “嗯，那就好，去吧。”徐洪刚赞赏地点点头，这小子进步很快，和自己越来越有默契了。 乔梁接着要了辆车去了广电局，去了袁立志的局长办公室。 这办公室原来是楚恒的。 袁立志没想到自己刚从部里回来乔梁就来了，忙热情接待乔梁，又是倒茶又是递烟。 乔梁把文件袋递给袁立志：“袁局长，徐部长让我把这个还给你。” “这……”袁立志有些发愣，困惑地看着乔梁，“为什么？” “因为徐部长不知道这事。”乔梁意味深长道。 袁立志眨眨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没理解透彻。 “关于这件事，似乎应该这样办。”乔梁拿过纸笔写了几个字递给袁立志。 袁立志接过去看了下，眼神一亮，接着又看着乔梁：“这是徐部长的指示？” 乔梁皱皱眉头：“袁局长，我刚说了，徐部长不知道这事呢。” 袁立志又眨眼，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什么，笑起来：“好，好，我懂了。” 第125章 手机 乔梁笑道：“那剩下来的事你去操作，弄完和我联系。” 袁立志答应着，暗暗佩服这主意高明，这一定是徐洪刚想出来的，然后他安排乔梁来通知自己。 这时苏妍推门进来，看到乔梁，有点意外，接着就热情打招呼，然后对袁立志道：“袁局长，东西送来了。” “好啊，把那两个拿过来。”袁立志道。 苏妍接着提进来两个精致的纸袋，袁立志接过来对苏妍道：“你先去忙吧。” 苏妍点点头，随即又看到袁立志办公桌上那个文件袋，微微一怔，接着出去了。 袁立志把两个纸袋递给乔梁：“乔老弟，这是给你和徐部长的。” “这是什么？” “出于工作需要，局里统一给员工换了新手机，购置手机的时候，我特意安排买了两个高档的，一个给你，一个给徐部长。” 乔梁微微一愣：“袁局长，这合适吗？” “合适，怎么不合适？给你和徐部长配好点的手机，是为了方便联系，工作需要嘛。”袁立志理直气壮道。 乔梁一时有些犹豫，袁立志接着道：“下午我见到徐部长的时候，和他提了这事，他没表示反对。” 一听这话，乔梁的顾虑没了，徐洪刚知道这事就好，没反对就是同意。 于是乔梁收下了。 袁立志接着道：“本来想给部里各位领导每人配一个的，可是局里经费太紧张了……” 乔梁暗笑，日，你广电局这么多员工都能配起，就差部里几个副部长的吗？显然袁立志是没那打算，找的借口。 回到部里，乔梁提着两个纸袋直接去了徐洪刚办公室，一推门，楚恒正坐在里面。 乔梁一怔，我擦，怎么这么巧，楚恒在这里。 随即脑子飞速一转：“徐部长，你让我给买的手机买来了，我看这手机性能不错，自己也买了个。” 边说乔梁边把袋子放到徐洪刚办公桌上。 徐洪刚点点头：“我给你的钱够不？” “够，还剩下1000多，正好我买手机的钱不够，就先借用了，回头我还你。” “你小子敢借我的钱。”徐洪刚伸手点着，“还的时候得给我付双倍利息。” 楚恒笑起来。 乔梁一咧嘴：“领导，你这利息也太高了吧，连本带息还给你，我这月也不用吃饭了。” “饿不着你，没钱找老婆要啊。”徐洪刚哈哈笑道。 楚恒这时接过话：“小乔，徐部长说得对，章梅那么疼你，还能让你没钱花？” 徐洪刚看着楚恒：“看来楚部长是了解他们两口子的了。” “是啊。”楚恒点点头，“小乔和章梅两口子感情特好，广电局的同事都知道。” 徐洪刚点点头：“那好，楚部长记着，以后我们系统评选模范夫妻，把这小两口推上去。” “没问题。”楚恒边笑边看着那手机袋。 然后徐洪刚看着乔梁：“除了买手机，我安排你的其他事也办好了？” 乔梁点点头。 “好，你去吧，我和楚部长谈点事。” 乔梁接着回了自己办公室，想着刚才和徐洪刚的一番演戏，不由觉得自己和徐洪刚之间很有默契，这默契快赶上自己和李有为当年了。 快下班的时候，楚恒进来了，乔梁正摆弄新手机。 “小乔，这手机看起来真不错，性能还好吧？” “是的，很不错。”乔梁请楚恒坐下。 “在哪家店买的啊？回头我也去买一个。” 乔梁心里一怔，楚恒问这么仔细干嘛？难道他真想买手机？ 灵机一动道：“我在手机城买的，那边卖手机的专柜很多，具体哪个柜台一时说不清，不过我记得拿柜台的位置，楚哥喜欢的话，回头我代你去买。” “哦……”楚恒点点头，“这手机很贵吧？” “不便宜，6888。”乔梁以前就知道这品牌手机的价格。 “哎，太贵了，还是不买了，现在的还没坏，将就用吧。” 乔梁笑了下，知道楚恒问自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了，徐部长刚才说让你买手机的时候，还安排了你其他事，什么事啊？”楚恒看似随意的问了句。 乔梁嘿嘿笑了下：“徐部长委托我给他买两套内衣的，我买回来后，在楼下遇到小郑，就放到他车里去了。” “哦……”楚恒点头笑笑，接着站起来，“快下班了，走吧。” 楚恒走后，乔梁哼了一声，想从自己嘴里套话，没那么容易。 下班回到家，章梅正坐在客厅摆弄新手机，看到乔梁回来，拿起新手机晃了晃：“看，局里给大家配的新手机。” 乔梁凑近看了看，和袁立志给自己的两个手机同一品牌，但型号不同，是低配。 看章梅的旧手机放在茶几上，乔梁随手拿起来：“有新手机了，旧的打算怎么处理？” 章梅顿时紧张，一把拿回旧手机，顺手放进口袋：“这手机里还有很多资料呢，回头转移到新手机里再说。” 看章梅的动作很快，神情又有些紧张，乔梁皱皱眉头，难道这手机里有什么对章梅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想到这里，乔梁心里一动。 看乔梁皱眉头，章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掩饰地笑了下：“这手机里有通讯录，还有很多我出去游玩时的照片，丢了很可惜的。” 乔梁没说话，心里却开始琢磨起来。 然后章梅道：“今晚不做饭了，我们出去涮火锅吧？我看附近路口刚开了家新火锅店。” 乔梁有些日子没涮火锅了，点头答应。 两人下楼，步行去那家火锅店，章梅主动挽住乔梁的胳膊。 乔梁没有拒绝。 看乔梁没像上次那样甩开自己胳膊，章梅有些开心。 经过一家品牌服装专卖店的时候，从里面走出了张琳和姜秀秀。 “乔主任好。”张琳主动打招呼，又冲章梅笑了下。 姜秀秀一看章梅挽着乔梁胳膊，马上猜到了章梅的身份，心里有些紧张尴尬，也忙打招呼，又上下打量着章梅。 没想到乔梁的老婆长得这么漂亮，从乔梁以前的口气中，似乎感觉他们感情不怎么样，不知是为何？ 乔梁给她们互相，一听张琳的身份，章梅像被蛰了一般，浑身哆嗦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原来这就是宣传系统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原来这就是那晚把乔梁从家中带走的纪委三室主任，原来李有为的案子就是她办的。 第126章 不同的敌意 张琳友好地和章梅握手，又夸章梅长得漂亮。 章梅对张琳内心有些畏惧，却不知为何，又有些敌意。 “乔主任，你们两口子看起来真般配，郎才女貌啊。”张琳笑道。 听张琳这话，乔梁浑身不自在，干笑一下，姜秀秀心里酸溜溜的。 看乔梁干笑，张琳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 “张主任，你们这是要……”乔梁道。 “我们和叶部长下班后没事，先逛逛服装店，然后一起去吃饭。” 张琳话音刚落，叶心仪从服装店里出来了。 看到乔梁和章梅，叶心仪微微一怔。 “叶部长好。”乔梁和叶心仪打招呼。 一听乔梁叫叶部长，章梅马上意识到她就是叶心仪，乔梁之前的竞争对手，现在的直接领导。 叶心仪点点头，又看着章梅，不谦虚地想，乔梁老婆长得真不错，快赶上自己了。 看着气质不凡美貌惊人的叶心仪，对自己的容貌一向自信的章梅竟不自觉感到了几分压抑，又生出几分敌意。 似乎，章梅对叶心仪的敌意，和对张琳的不同。 “叶部长好，我是乔梁的爱人章梅。”章梅淡淡道。 听章梅说爱人，乔梁浑身不自在，爱个屁，早特么同床异梦了，早就给自己戴了绿帽了。 “章科长，你好。”叶心仪礼貌招呼着，暗自思忖，看这两口子的样子貌似和谐，可乔梁在北京出差时却看小电影撸管，难道他们那方面有问题？ 如果有问题，又不知问题出在谁身上。 大家随意聊了几句，然后分手。 边走章梅边道：“张琳和叶心仪怎么凑到一起了？” “叶心仪调到部里后，大家都在一个楼里上班，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也未必吧，说不定她们之前就熟悉呢？而且关系不错。”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张琳那晚把你从家里带走，折腾了一天一夜，是想故意制造机会帮叶心仪面试副处成功。” “你想多了，根本没那回事。”乔梁淡淡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问的太多了。”乔梁有些不耐烦。 章梅看看乔梁的脸色，沉默片刻，一会又道：“你和张琳、叶心仪的关系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叶心仪现在是我领导，大家是上下级的同事，和张琳在一个楼里办公，有时见面就打个招呼。” “我怎么看张琳刚才和你打招呼挺热乎，对我也挺热情？” “怎么？这样不好？” “不是不好，而是我觉得很奇怪，按你们之前发生的事，似乎应该不是这样的。” “那要怎么样？见了面横眉冷脸像敌人那样？” “那样倒也不至于，但现在这样……” “你想得太多了。”乔梁打断章梅的话，大步往前走，章梅忙跟上，边走边心里涌出疑团。 到了火锅店，两人找了个角落的隔断，点了菜，涮起来。 正吃着，隔壁几个女人的叽喳声传过来。 “尼玛，我们局长前两天派人找我，让老娘回去上班呢，被我一顿臭骂赶走了。”一个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章梅愣了下，接着对乔梁小声道：“这是唐部长的小姨子。” 乔梁眨眨眼，竖起耳朵听。 “姐，你都3年多不去单位上班了，怎么突然要你回去呢？”一个女人的声音。 “换了一把手啊，新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呗，楚恒当局长的时候，根本不管这个，没想到袁立志这兔崽子一当上局长，就找老娘的茬。” “这新局长也真是瞎了眼，你姐夫虽然不在宣传部了，但现在是组织部长，更厉害的，他这么做是想找死啊。”另一个女人道。 “哼，回头我就和我姐说，让我姐告袁立志的状，这兔崽子气死老娘了。”唐树森小姨子愤愤道。 “别生气啊姐，你放心，不会有事的，那新局长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量他也不敢，不说我姐夫，单位还有丰书记的表妹标着呢，她不上班的时间比我还长，她不回去我凭什么回去？” “对对，不回去上那个破班，我们姐妹没事喝喝茶打打牌多好啊。”其他女人附和着。 唐树森小姨子得意笑起来：“这两天有点郁闷，明天我们去郊外爬山去，活动活动身体。” “哎，姐，爬山多累啊，你以为我们都像你啊，身体那么棒……” 乔梁听着这几个女人的交谈，暗暗点头，嗯，别让你现在仗着部长姐夫嘚瑟，很快就要现眼了。 几个女人很快吃完结账离开，边走唐树森小姨子边道：“走，去我茶楼打牌去，今晚打个通宵……” 女人们走后，章梅松了口气：“唐部长的小姨子吃了3年多空饷，楚哥以前对她睁只眼闭只眼，不知袁局长为何要惹她？” 乔梁埋头吃火锅：“那袁局长一定是吃饱了撑的。” “那可未必，我觉得啊……”章梅没说下去。 “你觉得什么？”乔梁看了章梅一眼。 “我觉得袁局长背后似乎有人撑腰，所以他才敢如此大胆。” “你认为是什么人给他撑腰？” “你说是不是徐部长在给袁局长撑腰呢？”章梅转着眼珠。 乔梁心里一动：“这事我怎么知道？” “你是徐部长的身边人，难道就没听到关于这事的蛛丝马迹？”章梅试探道。 乔梁警惕起来，章梅为何要打听这个？只是出于好奇？还是…… 乔梁不愿往下想了，想下去，会触碰到让自己更敏感的问题。 乔梁想了想：“这些天我一直和徐部长在一起，从来没有听人和徐部长说过这事，也没听徐部长提到过这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你肯定。” “对，肯定。”乔梁点点头， 章梅眨眨眼，不说话了。 吃完火锅，乔梁有些过饱，就和章梅沿着马路散步。 走了一会，马路对过有一家金碧辉煌的罗马假日洗浴中心。 “哇，这洗浴中心好气派。”章梅边走边看。 乔梁听季虹说过，这洗浴中心是唐超开的。 乔梁往洗浴中心门口看了一眼，接着停住脚步。 唐超正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似乎在等人。 接着一辆轿车停在门口，两个中年女人下了车，唐超忙迎上去。 章梅也看到了那两个中年女人，轻轻“咦”了一声。 第127章 小鲜肉 “你认识她们？”乔梁问章梅。 章梅点点头：“这两个女人，胖的是唐树森的老婆，瘦的叫赵晓兰，市纪委副书记。” “你怎么会认识赵晓兰？” “赵晓兰以前是市妇联副主席，三八节的时候来我们局搞过活动，后来随着她男人骆飞的升迁，她也进步了，调到市纪委当了副书记。” 乔梁点点头，夫贵妻荣，这也正常，只是唐树森的老婆怎么会和赵晓兰搅在一起？ 如果只是赵晓兰出现在这里，乔梁不会在意，但因为牵扯到唐树森，乔梁的敏感神经不由被触动了一下。 “赵晓兰为人傲慢，在妇联的时候就很横，现在骆飞当了邻市市长，她又提拔成了市纪委副书记，想必脾气更大了。”章梅带着羡慕的口吻，“做官太太就是好啊……” 乔梁没说话，却想到了张琳。 散了一会步，两人回家。 此时，在罗马假日酒店的豪华包间里，沐浴后的赵晓兰穿着宽松的浴衣，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正在接受一个俊俏男子的按摩，男子只穿了紧身短裤，按摩的手法细致而轻巧，让她浑身舒坦。 虽然40多岁的人了，但赵晓兰一直很注意保养，身材保持地不错，就是皮肤掩不住岁月的痕迹，眼角出现了皱纹，皮肤也有些松弛。 今晚和唐树森老婆一起吃过饭，唐树森老婆说唐超开了家高档洗浴中心，建议她来体验下。 赵晓兰看时间还早，回家也是独守空房，就来了。 洗完澡，唐树森老婆又建议做个精油按摩，说很舒服的，对皮肤很有好处。 禁不住唐树森老婆的怂恿，赵晓兰就同意了，两人一人一个包间。 此时，感受着紧身短裤男子的按摩，赵晓兰全身心放松起来，却又有一丝紧张，因为那短裤男子鼓囊囊的下面老在自己眼前晃。 骆飞很久没和自己办事了，此刻在这男子的手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缓缓游动，力道时轻时重，加上和男子独处一室的暧昧气氛，赵晓兰寂寞多日的身体竟不由有了几分骚动。 按完背部，男子让赵晓兰平躺，开始按前面。 男子抹上精油，从小腿开始按起。 赵晓兰闭上眼，感觉男子的手正沿着自己的小腿逐步往上游，一会游进浴衣里，到了大腿，接着往大腿根部…… 赵晓兰感到了巨大的刺激，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身体一僵，接着重重呼出一口气。 啊，啊，好舒服，好刺激，要忍不住了！ 当浴衣被男子缓缓解开，当大腿被男子轻轻分开，当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在自己下面摩擦的时候，赵晓兰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摁住男子的脑袋。 “我要……” 此刻，在另一个房间里，唐超正坐在宽大的沙发上，边抽烟边嘚瑟着小腿，看着眼前的屏幕，屏幕上，赤条条的赵晓兰正被那俊俏男子奋力干着。 唐超得意地笑了，老妈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了，这娘们外表看起来一本正经，此时却很骚，完全臣服在这男子的身下。 唐超对身边站着的手下道：“这鸭表现不错，回头给他加2000。” 手下忙点头。 等大战结束，手下把一个内存卡交给唐超，唐超拿在手里掂了掂，嗯，有这东西，这女人再牛逼也得乖乖听话了。 按老爸的吩咐，老妈最近在这女人身上可是没少下功夫，除了陪她逛街购物聊天喝茶，连自己从东南亚带回来的一颗蓝宝石都送给她了。 嘿嘿，现在是双管齐下。 唐超出了房间，在楼下大厅等着，一会老妈和面色红润的赵晓兰衣着整齐下来了。 “赵姨，你对这里的服务还满意吧？”唐超迎上去，冲老妈使了个眼色，唐树森老婆会意地点点头。 赵晓兰此时心里虽然有些不安，却又感到了巨大的满足，微笑道：“阿超，那服务生给我按摩的效果很好，我本来肩周一直不好，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唐超暗笑，老逼，在老子面前装什么逼啊，以为老子不知道呢。 “那就好，欢迎阿姨以后有空常来，赵姨来这里的所有消费都免单。”唐超大方道。 “呵呵，那就谢谢了。”赵晓兰想到刚才那男子的威猛火力，不由迷恋，“阿超，给我做按摩的是几号服务生？” “3号，阿姨以后再来的话，就固定他给你服务了。”唐超一竖大拇指，“赵 阿姨好眼光，这小子是在泰国受过专门训练的，按摩手法在我们这洗浴中心顶呱呱。” 赵晓兰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这些年真是白活了，这小鲜肉在床上的表现， 比骆飞强了不止一百倍。 虽然赵晓兰觉得自己这样对不住骆飞，但这东西像是吸毒，一旦沾上就欲罢不能无法自己，何况骆飞经常不回家，回家也表现很差，谁知道在外有没有女人？ 想到这一点，赵晓兰似乎找到了解脱，心里安稳下来。 两天后，袁立志约乔梁在一家茶馆见面，把一个大信封递给乔梁：“办妥了，这是复印件。” 乔梁打开看了下，满意地点点头：“袁局长做事效率真高。” 袁立志笑了：“说来很巧，丰书记的表妹4年前在市人民医院做过一个小手术，这医院的院长和我又是党校时候的同学，我找到他，轻而易举就开出了这些东西。这东西足以证明丰书记的表妹身体状况不适宜上班，应该在家长期休养。” “那后面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乔梁笑道。 袁立志点点头，干脆道：“搞，坚决搞，唐部长的小姨子本来就不是公务员，只是职工身份，搞她不需要太多程序。” 被楚恒压制了这么多年，加上楚恒和唐树森的关系，从袁立志扶正当上局长起，他就义无反顾上了徐洪刚的战车，把自己今后的仕途压在了徐洪刚身上。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官场亦然。 和袁立志分手后，乔梁接着给徐洪刚打了电话：“徐部长，袁局长那边办妥了，复印件现在我这里。” 徐洪刚沉吟片刻：“你现在就去丰书记办公室，就说我让你送个文件给他看看。” 乔梁答应着挂了电话，回到市委大院，直接去市委办公楼。 进门的时候遇到了楚恒。 “小乔，你来这里是……”楚恒看着乔梁。 乔梁把手里的信封一扬：“我送个文件给丰书记。” 楚恒点点头，又问：“什么文件？” 第128章 还有更猛的 乔梁暗暗叫苦，如果自己随口编一个，楚恒说不定会起疑心，或者要求看，毕竟部里往上报的文件都是要经他看的。 脑子飞速一转：“我也不知道，徐部长给我的，让我亲自送给丰书记。” 这样一说，楚恒不好要求看文件了，却又奇怪，徐洪刚什么文件要直接送丰大年？ “楚哥还有事吗？” “没事了，你去吧。” 乔梁直接上楼，看着乔梁的背影，楚恒皱皱眉头。 到了丰大年办公室门口，乔梁轻轻敲门。 “进来。”屋里传出丰大年稳健的声音。 乔梁推门进去：“丰书记好。” 丰大年看到乔梁，点点头：“小乔啊，有事吗？” “徐部长有个文件让我送给你。”乔梁说着把信封放到丰大年办公桌上。 丰大年边打开信封边道：“小乔，坐吧。” 乔梁坐在丰大年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丰大年。 丰大年看完文件，不动声色看着乔梁：“这文件的内容你知道不？” “知道。”乔梁点点头。 “目前还有谁知道？” “除了徐部长和我，还有广电局的袁局长。” “这是袁立志搞的吧？” “是的。”乔梁又点头。 丰大年沉思片刻，突然笑了：“小乔，这事你怎么看？” 乔梁谨慎道：“丰书记，我认为，以你表妹的身体状况，确实是不适宜上班的，应该在家长期休养。” “那洪刚部长和袁立志的意思呢？” “他们也都是这样认为的。” 丰大年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洪刚部长为什么要把这个送给我看？” “原因徐部长没说，不过我认为，他是觉得应该让你知道这事。” 乔梁这话其实等于废话。 丰大年点点头：“这是你们系统内部的事，怎么办你们自己决定，我是不好干涉的，不然洪刚部长会说我越权了。” 说完丰大年轻轻笑起来。 乔梁也跟着笑了下。 “回去你代我谢谢洪刚部长，还有袁局长，对了，还有你。”丰大年道。 “你感谢徐部长和袁局长就行了，我只是个办事的，不值得感谢。”乔梁忙谦虚着。 丰大年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眯缝起眼睛看着乔梁，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乔梁被丰大年这眼神看得有些局促，我日，他这么看自己干嘛？ “小乔，你跟着李有为很多年吧？”丰大年缓缓道。 “是的，我从三江就跟着李书记，一直到报社。”乔梁忙回答。 “李有为现在已经不是报社书记了，你还这么称呼，觉得合适吗？” “虽然不合适，但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 “你对李有为是不是感情很深？”丰大年又道。 “对，李书记对我有栽培之恩。” “听说李有为被查办的时候，你被纪委审了一天一夜，连副处面试都错过了，就是不开口。你觉得这样做对吗？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丰大年犀利的目光看着乔梁。 “不对，知道。”乔梁干脆道。 “既然不对，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丰大年接着问。 “我就是觉得，李书记对我那么好，我任何时候都不能背叛出卖他，不然会良心受谴责。” “你这是典型的江湖义气，在体制内，这种义气是要不得的，要讲党性，讲组织原则。” “丰书记，我知道自己错了。” “那你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还会这么干吗？”丰大年身子一欠，饶有兴趣地看着乔梁。 “这……”乔梁一时犹豫，李有为对自己恩深义重，自己会这么做，以后在官场，还会有对自己如此好的人吗？徐洪刚和自己的感情，会达到自己和李有为的程度吗？ 这样一想，不由迷茫。 丰大年呵呵笑了：“如果这个问题没想好，可以不用回答的。” “谢谢丰书记。”乔梁松了口气。 丰大年看着乔梁暗想，李有为眼光真不错，这小子到现在仍对他有情有义，这样的下属奇货可居啊，可惜这小子被徐洪刚弄去了。 乔梁走后，丰大年摸起电话：“有为……” 第二天上午，岳珊珊来乔梁办公室，把一个文件递给他：“梁哥，广电局清理吃空饷情况的处理结果，送来部里备案。” 乔梁接过来一看，文件里说的很清楚，丰大年的表妹因为身体原因，有充足的医生诊断和病例证明，准许在家继续休养。而唐树森的小姨子，作为局里聘任的职工，不但无故长期不上班，而且还在外做生意，局里再三派人谈话通知其回来上班，她拒不听从，在局里造成了恶劣影响，经局党组讨论决定，给予辞退。 看完文件，乔梁长出一口气，这事搞地很完美。 问题虽然解决了，但乔梁并没有感到多开心，似乎这事做的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似乎自己在其中起的作用不是那么光彩。 乔梁接着把文件拿给徐洪刚，徐洪刚看完把文件还给乔梁：“这种备案的文件不需要我看，直接给楚部长吧。” 乔梁会意，拿着文件去了楚恒办公室。 楚恒看完文件，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送去备案吧。” 乔梁走后，楚恒深深皱起眉头，想起昨天在市委办公楼遇到乔梁的事…… 沉思片刻，楚恒摸起电话：“唐部长……” 此时正在县里陪景浩然视察的唐树森，刚从老婆那里知道了小姨子被辞退的事，小姨子正在自己家里哭诉呢。 听楚恒说完，唐树森沉默不语，自己刚去宣传系统耀武扬威巡视完，刚刚给自己的老部下鼓了劲打了气，刚刚敲山震虎警告了徐洪刚的人，没想到徐洪刚这么快就抓住机会开始反击了。 徐洪刚这么做用意很明显，一来想自己示威，故意让自己脸上难堪；二来借此警告自己在宣传系统的老人儿，再不老实，没好果子吃。 后者似乎更重要。 唐树森觉得自己在和徐洪刚这一轮的较量中有些被动，后发制人往往效果更明显。 唐树森此时想不到，这只是徐洪刚的第一波反击，更猛的还在后面。 沉默半天后，唐树森道：“看来袁立志是铁了心要跟徐洪刚了。” “这是很显然的，袁立志扶正后，先是拿丁磊开刀让我难堪，现在又辞退你小姨子，显然是不把你放在眼里。”楚恒道。 “这事袁立志处理地很巧妙啊，堂而皇之放过了丰大年的表妹，看不出他还有这聪明脑瓜。” 楚恒道：“依我对袁立志的了解，他似乎应该想不出这主意。” “那会是谁？”唐树森问道。 第129章 一炮打响 楚恒想了下：“从这事的套路看，应该不是徐洪刚就是乔梁，按我对乔梁思维方式的了解，他的可能性很大。” “乔梁？他也掺和这事了？”唐树森道。 楚恒接着说了昨天在市委办公楼遇到乔梁去找丰大年的事。 听楚恒说完，唐树森道：“如此看来，乔梁对你似乎有些离心了，看来你之前过于自信了。” 楚恒皱起眉头：“现在下这结论似乎还太早，以后我会再试探他的。” 唐树森在电话里发狠：“一旦证实乔梁对你起了二心，对他一定不能留任何情面，要想法设法狠狠打压，现在他还没做大，搞掉很容易。而且还有个十分有利的条件，那就是景书记对他很憎恶。” “嗯，我会格外留意他的，他能同时脚踏我和徐洪刚两条船，对我们来说最好不过，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我，那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楚恒的声音有些阴冷。 “自从徐洪刚来了江州，自从乔梁到了部里，我们遇到的麻烦事不少，你那边今后做事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人抓住任何小辫子。”唐树森提醒道。 “好的，我记住了。”楚恒答应着。 和唐树森打完电话，楚恒背着手在室内走来走去，一会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阴霾的天空，嘴角隐隐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楚恒接着摸出手机：“丁磊，今晚你来我家吃饭……” 两天后，早上上班不久，乔梁去徐洪刚办公室送一份文件，徐洪刚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报纸，满脸笑意。 “徐部长，什么事这么开心？”乔梁笑道。 徐洪刚哈哈一笑站起来，把报纸递给乔梁：“小乔，看看，我们的成果出来了。” 乔梁接过报纸，一看是今天的中央级日报，前几天去北京送的稿子果然发出来了，不但是头版头条，而且加了编者按，还配发了社论。 中央级日报在黄原有设的分印点，所以送达很及时。 怪不得徐洪刚如此兴奋，这稿子是按重头稿刊处理的，发在这位置，无疑在全国都会有极大影响。 看来前几天去北京不虚此行，收获巨大。 受到徐洪刚情绪的感染，乔梁也不由咧嘴笑起来。 这时徐洪刚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徐洪刚过去一看来电，接着按了免提接听：“景书记……” 电话里传来景浩然乐呵呵的声音：“洪刚部长，三江的稿子在中央级报纸发出来了，头版头条啊，省委廖书记看到这稿子了，刚才亲自给我打了电话，他很满意，对江州的外宣工作给予了赞扬，我要祝贺你啊，洪刚部长。” “景书记，这都是你领导的好，这成绩是在你的正确领导下取得的。”徐洪刚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我领导是一回事，关键还是你落实的好。”景浩然笑着，“廖书记在电话里还点了你的名，说你工作思路清晰，很有创新意识，我接着又把你到江州以来的工作向廖书记夸赞了一番……” 徐洪刚一听激动了，我靠，还有什么比全省老大的认可更重要的吗？ 至于景浩然向廖书记夸赞自己，谁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无法找廖谷锋证实，但景浩然既然这么说，自然要感谢的。 “多谢景书记美言。” 景浩然接着道：“廖书记在今天的报纸上亲笔做了批示，同时要求省直新闻媒体深度宣传三江的做法，建议相关部门合适的时候在三江召开全省红色文化旅游发展现场会，让三江的经验在全省落地开花。省委办公厅刚把廖书记的批示传真过来，我让办公室的人给宣传部送一份复印件，同时把廖书记的批示传真给了三江县委。” 徐洪刚更激动了，我靠，廖谷锋的亲笔批示，还要开现场会，这事搞大了，这可是自己到江州以来最出彩的一笔，和前任唐树森形成了鲜明对比。 乔梁也很高兴，徐洪刚到江州以来，一直急于想出成绩，现在这目的终于实现了。 这一炮轰地太成功了，不但在全国扬了名，而且还得到了省委书记的夸赞和亲笔批示，唐树森干了几年宣传部长，也没得到过这殊荣。 乔梁知道，这事从景浩然到徐洪刚到冯运明到柳一萍，都是很开心的，因为他们脸上都有光，站在各自的角度，都可以算成自己的业绩。 当然，最开心的应该是徐洪刚和柳一萍。 这时叶心仪面带喜色推门进来：“徐部长，稿子出来了，市委办公室刚送来了省委廖书记的批示……” “快，我看看。”徐洪刚急不可待一把拿过叶心仪手里的批示，乔梁也凑过来看。 廖谷锋的批示是：发展红色文化旅游，三江是个好例，他们的做法和经验值得在全省推广。 虽然字数不多，但重要性却不言而喻。 徐洪刚拿着这光辉批示一遍遍看着，手都在颤抖。 “太好了，这一炮终于打响了。” 叶心仪和乔梁都听得出徐洪刚的声音在有些颤抖，显然，他内心此刻是激动兴奋的。 叶心仪接着道：“徐部长，还有一个事，我刚接到省委宣传部新闻处的电话，他们说按照廖书记的指示，要组织省直新闻单位和国家广播电视台驻江东记者站的记者来三江采访，让我们做好接待工作。” 徐洪刚一听笑了，果不出自己所料，中央级报纸一发，廖谷锋一批示，省直新闻媒体闻风而动了，连国家广播电视台驻江东记者站都出动了。 如此，这新闻上中央联播没问题了，再说自己在北京的时候，专门去拜访了国家广播电视台新闻中心的老同学，他那边也会帮忙。 至于省电视台的联播，更不在话下。 “叶部长，他们什么时候到？” “今天下午就到，名单也传真过来了，江东日报是程总编亲自带队，广播电视那边是一位新闻中心主任带队。” 徐洪刚又笑了，程敏这老家伙要亲自来江州，从新闻角度来说，他可是吃了中央级报纸的剩菜。 徐洪刚略一沉思，看着乔梁：“小乔，马上通知楚部长和袁局长来我办公室开会。” 很快，楚恒和袁立志到了徐洪刚办公室，加上叶心仪和乔梁，徐洪刚简单说了下情况，然后布置接待事宜。 “这次省直新闻媒体采访团的人主要分两部分，一块是报纸，一块是广播电视，他们今天下午到江州，按照来人的级别和采访内容，我们分头接待。江东日报我负责，叶部长和小乔跟着我，广播电视那边，楚部长和袁局长负责……” 听着徐洪刚有条不紊布置任务，乔梁琢磨着，广电那块让袁立志出面，报纸这边却没通知文远，似乎，徐洪刚是有意要冷落文远。 这一点，不光乔梁，楚恒和叶心仪、袁立志也都觉察到了，但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第130章 明智 布置完后，大家分头行动。 徐洪刚去了景浩然办公室，要亲自给他汇报。 乔梁按照分工，立刻和江州宾馆联系，安排今晚的食宿。 采访团的人今晚在江州住，明天去三江。 接着，乔梁又给柳一萍打了电话，告知采访团明天到三江，又把市里跟随的人名单告知了她。 柳一萍此时正在冯运明办公室，两人正激动地看廖书记的光辉批示。 接到乔梁的电话，柳一萍立刻告诉了冯运明，冯运明很高兴，马上召集人安排接待事宜。 下午4点多，省新闻采访团的人到了，直接入住江州宾馆，大家按分工对口接待，徐洪刚带着叶心仪和乔梁去了程敏的套房。 见面后大家热情握手，徐洪刚爽朗笑着：“老领导，没想到你亲自带队来江州，欢迎，热烈欢迎。” 程敏此时心里疙疙瘩瘩，尼玛，这么重要的新闻，你不先在江东日报发，直接弄到中央级报纸了，太不把江东日报和老子放在眼里了。 但廖谷锋有重要批示，他是不得不从的，为了显出对廖书记批示的高度重视，就亲自带记者来江州了。 一番寒暄后，程敏似笑非笑道：“洪刚部长，你可是将了我一军，似乎对江东日报不怎么重视啊。” “哎，老领导可别这么说，我哪里敢将老领导的军呢，江东日报是省委机关报，我哪里敢不重视？最近我们就要召开党报党刊发行会，对明年江东日报的征订，我是很放在心上的。” 徐洪刚没有解释为什么稿子不先在省报发的原因，却巧妙地把话题转移到了报纸发行上。 一听徐洪刚这话，程敏不好纠结发稿子的事了，毕竟报纸发行是大事，关系到报社的根本利益呢。 “洪刚部长，明年江东日报在江州的发行，我可拜托你了，一定要稳中有升。” “老领导放心，你是江东日报总编辑，我怎么着也不会让老领导失望的。”徐洪刚保证道。 其实对徐洪刚来说，党报党刊征订好了，同样也能给他工作出彩，不单江东日报，其他报刊都要稳中有升，不然怎么能显出自己比唐树森厉害呢。 听徐洪刚一口一个“老领导”，程敏有苦说不出，尼玛，你真的把我当老领导来尊敬尊重吗？文远那点事我拿出老脸你都不给面子。 想到文远，程敏道：“洪刚部长，江州日报的文总怎么没来？” 徐洪刚道：“按对口接待的原则，本来应该通知文总来的，可是文总主持报社的工作，事情非常多，报社一时都离不开他啊，所以就没让他分心。” 程敏暗暗冷笑，这小子说的堂而皇之，明显是想冷落文远。 想到文远是自己的爱徒，想到自己收了文远的重礼，程敏不由想弥补一下，抬起手腕看看表：“到晚饭还有点时间，我现在想去江州日报看看，不知洪刚部长是否方便。” 程敏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第一我要去江州日报看文远，第二你徐洪刚得陪我去。 徐洪刚暗笑，早就料到程敏会这么做，他果然提出来了。 徐洪刚爽快点头，对乔梁道：“小乔，马上通知报社，说程总要去视察。” 乔梁站起来出了房间，拿出手机打自己以前在报社办公室的座机号码。 很快接通，司胜杰接的电话，这小子现在在自己原来的办公室里。 不过也不能说是自己的，在自己之前，这办公室是司胜杰的，他被李有为发配到生活基地后，成了乔梁的，现在又归司胜杰了。 尼玛，听起来像是画圈圈。 “司主任，我是乔梁。” “啊，乔主任好。”司胜杰有些意外，随即热情道。 “通知你个事，省新闻采访团刚抵达江州，明天要去三江采访，采访团成员有江东日报的程总编，他一会就去江州日报社视察，请你给文总汇报一下。”乔梁故意说的很详细，说完挂了电话。 司胜杰不敢怠慢，忙去告诉了文远，文远听完，嘴巴半张，尼玛，这么重要的事，徐洪刚竟然不通知自己参加接待，明摆着是要冷落自己，让自己在部里和报社难看。 程敏要来报社视察，肯定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徐洪刚绝对不会主动安排。 文远对徐洪刚的愤恨更深了，对程敏却又升出感动和感激，到底还是老师对自己好啊，到了江州没忘了自己这个学生。 文远忙吩咐司胜杰准备迎接。 20分钟后，程敏和徐洪刚到了，叶心仪和乔梁跟着，文远带着报社班子成员在办公楼前迎接。 程敏刚下车，文远伸出双手迎过去：“程总好，欢迎程总来报社视察。” 此时文远的心情很复杂，想到徐洪刚对自己的打压和折磨，见到程敏，仿佛流浪的孩子见到了亲人，满腹委屈涌出来，声音竟一时有些哽咽。 程敏很理解文远此刻的心情，握住文远的手用力摇了摇，亲切道：“文总，我这次来江州是有采访任务，刚到宾馆，就特意来看你了。” 想到文远被徐洪刚打压冷落，想到自己被徐洪刚在三江新闻那事上将了一军，程敏此刻不由对文远有惺惺相惜之感，尼玛，师徒俩都被徐洪刚玩弄于股掌之中。 徐洪刚在旁边暗笑，却又感叹道：“程总，看得出文总对你这位当年的老师是感情很深的，你看，文总见了你多激动。” 文远看了徐洪刚一眼，暗骂，老子只是激动吗？ 但文远脸上却不敢对徐洪刚表现出任何不恭，接着就恭敬地和徐洪刚握手。 徐洪刚指指叶心仪和乔梁，轻松地对文远道：“文总，这二位报社当年的老员工也来了，他们可都是你的老部下啊。” 叶心仪和乔梁冲文远点头招呼。 文远努力笑着：“欢迎叶部长和乔主任回报社。” 嘴里说欢迎，文远却没有和他们握手的意思。 叶心仪本来想主动和文远握手的，但又怕他当众让自己难堪，犹豫了一下，没伸手。 乔梁则根本就没有主动和文远握手的想法。 接着文远就招呼大家进办公楼，叶心仪和乔梁走在后面，乔梁轻声说了句：“明智。” 叶心仪看了乔梁一眼：“什么意思？” “你说呢？”乔梁冲叶心仪挤挤眼，把手在叶心仪眼前一晃。 叶心仪明白了，轻轻叹了口气。 进了接待室，大家坐下喝茶，司胜杰跑前跑后伺候着。 看司胜杰忙的不亦乐乎，乔梁想笑，这是以前自己常干的活，现在轮到他了。 第131章 现实动物 然后文远给程敏介绍报社的情况，徐洪刚和叶心仪陪听，乔梁不想听，就出了接待室，在走廊里溜达。 这时快到下班时间了，不时有报社员工经过，大家见到乔梁，都热情恭敬打招呼。 想到李有为出事后自己来报社的时候，大家见到自己纷纷躲避指指点点的情景，乔梁不由很感慨，人都是现实动物啊。 一会司胜杰过来了，陪着笑脸讨好道：“乔主任啥时有空，我请你喝酒。” 乔梁笑笑：“谢谢司主任的盛情，不过你的酒我不敢喝啊。” “这是为何？”司胜杰不解。 “我怕让文总知道你不好交代啊。” “这……”司胜杰一时尴尬。 司胜杰现在明显感觉到徐洪刚对文远的冷落打压，预感跟着文远这个落魄之人难有出头之日，又想到乔梁现在是徐洪刚眼里的红人，就想借这机会和乔梁套套近乎，为自己以后留个退路，没先到乔梁说出这话。 看司胜杰一脸尴尬相，乔梁有些快意，却又有些不忍，拍拍他的肩膀：“司主任，我送你一句话。” “乔主任请讲。” 乔梁缓缓道：“像我们这种小人物，跟领导切忌三心二意，不然，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完乔梁笑笑，转身进了接待室。 司胜杰神色更难堪了，乔梁分明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在嘲弄教训自己。 文远介绍完情况，接着大家陪程敏去报社各部室参观，边走程敏边对徐洪刚道：“洪刚部长，听了文总刚才的介绍，我感觉江州日报的发展速度很快，一派欣欣向荣的局面，文总现在……” 程敏话没说完就被徐洪刚打断，徐洪刚点头道：“对对，江州日报的发展是很快的，这主要得益于报社党委班子这些年持之以恒的创新和开拓，文总现在主持报社工作，是接了一个好摊子，可以省很多心。” 程敏被徐洪刚这话噎住了，尼玛，本想表扬下文远的，徐洪刚却夸起前任来了。 文远很憋屈，徐洪刚在大小场合，只要提起报社发展，都把功劳归结于李有为，言下之意是自己继承了李有为的衣钵。 徐洪刚接着对文远道：“文总，听说报社最近刚调整了一批中层，不错啊，文总做事就是大手笔，大气魄。” 程敏没听出徐洪刚这话的意思，文远却很清楚，徐洪刚这不是在夸自己，是在嘲讽甚至警告自己。 文远心里不由一颤，有些畏惧徐洪刚这话，随即想起唐树森，又来了底气，尼玛，老子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你徐洪刚虽然牛逼，但在江州没有什么根基，比起在江州官场浸淫多年党羽众多的唐树森，还是差远了。 在报社转悠了半天，徐洪刚看看时间，对程敏道：“程总，快到晚饭时间了，今晚市委丰书记要亲自出席欢迎宴会，我们回宾馆吧。” 程敏点点头，看看文远，又看看徐洪刚，欲言又止。 程敏想邀请文远参加今晚的宴会，但碍于自己是客人身份，不好主动提出来。 徐洪刚和文远都看出了程敏的意思，文远是很想参加这欢迎宴会的，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报社总编辑，省报总编辑来了，酒桌上见不到自己，会让人觉得不正常，自己会很没有面子。 在官场，面子是很重要的。 徐洪刚却不想成全这对师徒，对文远道：“文总，我知道你主持报社工作很辛苦，知道你虽然很想多陪陪程总，但公务繁忙，实在难以脱身啊。没关系，程总会理解的，我也很理解。我们走了，你忙吧。” 听徐洪刚这么说，程敏和文远大眼瞪小眼，一时无以应对。 乔梁暗笑，徐洪刚在耍这师徒俩呢。 叶心仪轻轻抿抿嘴唇，有些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送走程敏一行，愤懑的文远回到办公室，关上门。 司胜杰看文远脸色不好，不敢过去打扰，提心吊胆站在走廊里。 片刻，“啪——”文远办公室里传出玻璃器皿的巨大碎裂声，吓了司胜杰一跳，忙推门进去，一看呆了，满地是碎玻璃片和水，几条金鱼正在地上蹦跶，文远低头呆呆站在那里。 “文总，这，这……”司胜杰惊惶地看着文远，此刻，他脑袋上剩余不多的几根毛发耷拉在额头上，看起来很落魄沮丧。 “滚，滚出去——”文远抬头怒吼一声。 司胜杰忙逃离出去。 第二天早饭后，采访团离开江州去三江，徐洪刚、楚恒、叶心仪、袁立志和乔梁等人全程陪同。 到三江后，陪同人员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冯运明和柳一萍加入徐洪刚这一组，陪程敏，姚健和县委宣传部一位副部长以及县广电局负责人陪广电组。按采访的角度和侧重点，大家分头下去查看、座谈、拍摄。 按计划，采访要进行一周，白天下去，晚上回县城，食宿在县委招待所。 采访进行到第5天的时候，下午，景浩然来了三江。 按采访内容的要求，景浩然是来实地上镜头的，同时接受记者文字采访，站在全市的高度谈江州红色文旅的发展。 在招待所进行完文字采访，接着下去拍景浩然的实景镜头，徐洪刚和冯运明陪同。 叶心仪留在招待所协助江东日报的记者整理文字材料，程敏在房间里喝茶，他的作用是指导，具体活不用干。 乔梁没跟着下去，躺在房间床上看电视。 一会柳一萍来了，冲乔梁抛了个媚眼，然后坐在沙发上。 乔梁拍拍床沿：“别坐沙发，来这里。” “你想干嘛？” “干你。”乔梁贼笑一下。 柳一萍往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道：“坏蛋，门开着呢。” 乔梁一听，下了床，坐在柳一萍对面，一本正经道：“柳部长有什么指示？” “去你的。”柳一萍轻轻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笑起来：“这两天忙坏了吧？” “是啊，很累，不过忙并快乐着。” “有多快乐？” “很快乐啊。” “难道比床上还快乐？” “又来了，死鬼。”柳一萍小声嗔怒道。 乔梁看门口不时有人经过，也收敛了，看着柳一萍：“这次可是搞大了，三江这几天很热闹啊。” “是啊，没想到省委廖书记都批示了，还要在这里开全省现场会。”柳一萍喜滋滋道。 “其实廖书记批不批示，开不开现场会，和你是没多大关系的。”乔梁道。 “为什么？”柳一萍一怔。 第132章 技术活 乔梁干脆道：“很简单，因为你的级别太低，到不了廖书记那级别的大人物眼里，对廖书记来说，他赞赏的是景书记和徐部长，再往下顶多到冯书记。对你来说，只要景书记和徐部长看好就够了。” 柳一萍想了想，点点头：“按你的话，对我来说，似乎不需要折腾这么大？” “是的，但对景书记和徐部长来说，折腾地越大越好，当然，折腾大了对你虽然是多余的，但没有任何坏处。而且，这事一旦开始折腾，就不是你能左右的了。” 柳一萍赞赏地看着乔梁：“我发现你考虑问题很有思路。” “其实思路决定出路。”乔梁呲牙一笑。 “那你现在认为，我的出路前景如何？” 乔梁想了想：“我可以感觉，但无法决定，这次的事你搞的很好，给徐部长甚至景书记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也给徐部长在景书记面前为你进言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跟进做好。” “你说的是正泰集团在三江投资的事吧？” 乔梁点点头：“这项目是你引进的，而且打造红色文旅产业又属于你分管的范围，如果搞砸了，会让你置于很被动的境地，甚至会前功尽弃，如果搞成了，你又是大功一件，对你的进步自然会更有利。” “你说的对，这事我会紧盯着的。”柳一萍点点头，看着乔梁突然笑了，“你和方小雅到底是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啊。” “我怎么感觉不只是同学关系呢？” “你怎么感觉的？” “那天在你家里，看方小雅的表现，下意识就有这直觉。” “你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对。” “那你有没有直觉别人在怀疑我们有奸情呢？”乔梁不紧不慢道。 “啊？”柳一萍脸色一变，“谁？” “叶部长。” 柳一萍想了想，摇摇头：“不可能吧，我从她身上感觉不出任何怀疑的蛛丝马迹。” “那说明你的直觉不准，所以，对我和方小雅的关系，你就不要乱猜了。”乔梁笑起来。 柳一萍紧皱眉头：“你真感觉叶部长在怀疑我们？” “我的直觉告诉我是这样，而且，我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乔梁的语气很果断。 柳一萍怔怔看着乔梁，有些坐立不安，突然站起来往外走，边喃喃道：“可怕的直觉……不行，我得赶紧走，叶部长就在这层楼，不能让她看到我们在一个房间里……” 柳一萍走后，乔梁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琢磨着叶心仪在自己和柳一萍面前的细微表情，眼前又浮现出那晚在松北和叶心仪酒后的迷醉交融…… 下午5点的时候，乔梁想出去透透气，刚出楼门，景浩然他们回来了。 看到景浩然正在徐洪刚陪同下往里走，乔梁下意识就想回避，徐洪刚一眼看到了乔梁，叫住他：“小乔，景书记要去程总编房间坐坐，你过来搞服务。” 乔梁不由后悔不该这时候出来，正好被徐洪刚抓了差，可是晚了。 乔梁硬着头皮答应着，景浩然看了乔梁一眼，面无表情往里走。 进了程敏房间，景浩然热情和程敏招呼，乔梁吩咐服务员上水果，又忙着给他们倒茶。 景浩然向程敏表示感谢，又道辛苦，程敏客气了几句。 “程总这次来江州，感觉印象如何啊？”景浩然道。 “我的总体感觉，江州在景书记的带领下，面貌日新月异，一派欣欣向荣的好局面……”程敏一番吹捧，景浩然听得很悦耳。 接着程敏道：“干一行说一行，其实我来江州后，最关注的还是江州新闻事业的发展。” 景浩然笑着一指徐洪刚：“这个你们可是有的聊了。” 程敏点点头：“是啊，昨天下午洪刚部长陪着我去了江州日报社，我实地参观了报社的建设，感觉报社这几年变化很大，特别是听了文总的介绍，感觉报社今后发展的思路很清晰，文总是个很有头脑和魄力的管理者，他负责报社，实在是江州日报社的福气，也能给景书记和洪刚部长省很多心啊。” 徐洪刚不动声色笑着，心里却暗骂，老东西又在捣鼓这事了，而且还当着景浩然的面。 显然，程敏想在景浩然面前为文远说好话，试图借景浩然来给自己施压。 景浩然没说话，却下意识点点头。 一看景浩然点头，程敏来劲了：“景书记，其实我现在很为文总鸣不平。” 景浩然一愣：“怎么了？程总。” 程敏道：“文总那么优秀的新闻管理从业者，现在却一直是报社主持，我认为，文总完全可以担负更重要的职位。” 景浩然眨眨眼，明白了程敏的意思，不由觉得可笑，又觉得程敏实在是个书呆子。你虽然是省里来的，但级别和自己一样，又不是自己上级，怎么能随意插手干涉市里的人事安排呢？ 但景浩然又不能说让程敏下不来台的话，沉吟片刻道：“程总，关于报社一把手的事，我和洪刚部长讨论过几次，这事我们一定会慎重考虑。” 景浩然这话说的很圆滑，既强调了徐洪刚在这事上的作用，又对程敏表示了充分的尊重。 程敏一听景浩然这么说，就看着徐洪刚：“那徐部长是怎么看这事的呢？” 徐洪刚知道程敏是想逼自己在景浩然面前表态，如果自己断然拒绝，那会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这是不妥的，毕竟程敏是省里来的客人，毕竟程敏是来为江州做宣传的，必须要照顾好面子。 但要自己答应，那断无可能。 徐洪刚这时突然有些厌烦程敏，尼玛，这点破事还没完没了了，老东西到底拿了文远多少好处？ 但当着景浩然的面，徐洪刚知道自己必须表现出对程敏的尊重，于是笑道：“程总，我怎么看并不重要，刚才景书记也说了，会慎重考虑这事，其实对市直各单位负责人的任命，市里都有通盘考虑，主要还是由常委会决定，少数服从多数。” 程敏一听傻眼了，卧槽，把常委会搬出来了。 景浩然暗暗赞赏，这小子说话比自己还圆滑，随即附和：“是啊，程总作为党报总编辑，当然知道，我们党内决策是要讲民主的，少数服从多数。” 程敏这下无话可说了，虽然很郁闷，但也只好点头，又觉得自己刚才那话有些过度，讪笑道：“抱歉，景书记，我其实不该过问你们的人事任命的。” “哪里哪里，程总想多了，你这是对我们工作的关心，我和洪刚部长感谢还来不及呢。”景浩然笑着，心道，书呆子，终于意识到这点了。 乔梁在旁边看着这三位的表演，不由觉得，在官场，装逼是一门技术活，没有丰富的经历阅历和心机心计，这逼是装不好的。 不知自己何时能把逼装到这种程度。 第133章 还有这本事？ 晚饭后，徐洪刚陪景浩然在招待所院子的空场散步。 “洪刚部长，这次三江的新闻搞的好，先是在全国打响，又在全省推广，廖书记还做了重要批示，而且下一步还要开现场会，你这次干的漂亮，我脸上也很有光。”景浩然兴致勃勃道。 “呵呵，关键是你领导的好，我只不过是做了份内的工作。”徐洪刚谦恭道。 “话不能这么说，我安排的很多事，下面的人有几个能做到像你这么出色的？我看主要还是你做事有思路，领导得力，对你来江州后宣传系统的工作，我是很满意的。” 景浩然这话无疑是对自己的充分肯定，徐洪刚暗暗开心，接着道：“其实这次三江的新闻能成功推出，还得益于三江县委宣传部的得力操作，柳一萍在这其中表现很突出。” “柳一萍……”景浩然赞赏地点点头，“嗯，这位女同志不错，是快好料。” “柳一萍不但操作成了这事，最近还成功为三江引进了一个红色文旅大项目，项目刚签了意向合同。” “哦，和哪家合作的？”景浩然来了兴趣。 “正泰集团。” 景浩然点点头：“正泰集团一出手，项目肯定小不了，好啊，这红色文旅项目的引进，正好紧密配合了下一步的全省现场会，看起来，柳一萍做事是有些道道。” “是的，据我了解，柳一萍在宏观管理和协调方面的能力比较强，做事很上心。”徐洪刚趁热打铁。 “嗯，洪刚部长，这样的优秀女干部要重点培养，她做事上心，你培养也要上心啊。” 徐洪刚点点头，又道：“这次三江的新闻能如此成功，除了柳一萍的得力操作，市委宣传部的叶部长和小乔也出了很大力，他们亲自来三江呆了几天，精心为稿子把关修改。” “叶心仪的文笔我是知道的，那是江州一支笔，你说的小乔是谁？”景浩然一时没回过神。 “就是乔梁。”徐洪刚不动声色道。 “乔梁？”景浩然眼皮跳了下，漫不经心道，“他能把关？他能改稿子？” “是的，乔梁虽然一直从事的是行政，但他掌控方向的能力和文采都很不错，不但我的讲话稿都是他写的，而且他还碰巧给惠文市长和大年书记写过讲话稿，得到他们的高度评价。” “哦……”景浩然的眉头微微皱起，“乔梁还有这本事？” 徐洪刚笑起来：“不然，找个机会，让他给你写个讲话稿？” “得了，我用不着。”景浩然摆摆手，接着道，“洪刚部长，我知道你现在离不开乔梁，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这小子是个愣头青，做事没大没小，毫无原则，使用不当会给你惹出大祸，其实我觉得，这种人根本就不适合在体制内做事，做个小摊小贩还差不多。” 景浩然这话是发自内心，如果不是看在徐洪刚的面子上，他早就把乔梁整到地狱里去了。 大人物想整小人物，借口随时都可以找到。 徐洪刚本想借机在景浩然面前为乔梁说几句好话，没想到景浩然对乔梁的印象依然很坏，一时无语。 沉默片刻，景浩然转移话题：“洪刚部长，程总和文远是什么关系？下午他为何要那么替文远说话？” “程总在江东师大当老师的时候，文远是他的爱徒，加上他们现在都做报纸，联系一直很密切。” “怪不得。”景浩然点点头，“程总是不是为文远的事早就找过你？” “对，我在黄原开会期间请我吃过饭，提到过文远的事。” 景浩然想了想：“我记得程总在省出版局工作过，你也有过在省出版局工作的履历吧？” 徐洪刚笑了：“景书记好记性，程总在省出版局新闻报刊处当处长的时候，我是他的副手。” “这么说，程总是你的老领导喽？” “对，不折不扣的老领导。” “老领导的面子你都不给，看起来，洪刚部长是铁面无私了。我现在是你的老领导，等我退了，不知洪刚部长还会不会给我面子呢？”景浩然半真半假道。 徐洪刚笑起来：“景书记，这都哪跟哪啊，你和程总不能比。” “为什么不能比？” 徐洪刚认真道：“虽然我来江州时间不长，但我能感觉出，你对我是真心关照全力支持，而程总……哎，过去的事不提了，在背后议论老上级是不合适的。” 景浩然能猜到徐洪刚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在官场，如果下级对上级不满，人走茶凉的事司空见惯。 虽然徐洪刚现在如此说，但如果自己真的退了，有事找徐洪刚的时候，他到时会不会给自己这张老脸面子，还真不好说。 不光徐洪刚，现在的那些常委都不好说。 想到这里，景浩然不由有些心情黯淡，对权力萌生出无限的眷恋，唉，要是自己能在这岗位上为党为人民干一辈子多好啊。 可惜这只是做梦。 看景浩然神情有些索然，徐洪刚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在官场，年龄是个宝，年龄到了就要下，这是谁也无法抗拒的铁律。 而自己正当意气风发的好年华，要格外珍惜，不断攀登新的高峰，直至达到自己满意的位置。 至于自己的官场生涯最后要达到什么高度，徐洪刚心里有个小目标，也有个大目标，但这大小目标都深埋在自己心里，谁都不会告诉，包括老婆何丽。 徐洪刚今天和景浩然一起散步，除了刚才和景浩然谈的，还有个重要的事要说，不过他不能在景浩然面前表现出太重要的样子。 “景书记，那天在松北，你和唐部长到别的县之后，我去看了下松北文旅创业园的项目。” “嗯，好，你应该去看看的，这属于你的分管范畴，这文旅园一定要成功，要成为全市文化旅游产业的一面旗帜。” “对对，所以我是不敢掉以轻心的。”徐洪刚点点头，接着笑起来，“不过我在看项目的时候，遇到一个很有趣的事。” “什么事？” 徐洪刚道：“在松北吃饭那晚，我给你提到过，马自营出事是和文旅创业园的承建方有关，那承建方老板是我黄原的高中同学康德旺。马自营出事后，松北取消了他的合作，他跑到江州来找我，想让我给松北打招呼，被我拒绝了。本以为他从此和这项目无关了，可是那天我在项目建设工地上见到了他，他正忙得不亦乐乎呢。” 第134章 联合调查 景浩然皱起眉头，口气有些火：“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腐蚀我们干部队伍的奸商怎么又出现了？” 徐洪刚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本想问问县里的人，但考虑到我和康德旺的关系，怕问起来太敏感，怕县里的人有顾虑，就没提。” 景浩然继续皱着眉头，脸上的神情开始发怒：“这个任泉怎么搞的？这种奸商怎么能继续合作？难道进去一个马自营他还嫌少？难道他要把松北的领导干部都送进去？简直是胡闹！荒唐！” 看景浩然发怒，徐洪刚松了口气，自己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景浩然沉思片刻，接着摸出手机打给连正：“连书记，松北那个文旅创业园项目，腐蚀马自营的那个奸商康德旺还在继续和他们合作，你派人去松北，给我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景书记，我马上就安排。”连正忙答应着。 景浩然又想了下：“这次不是办案，是调查，松北出了马自营的事，干部队伍正风声鹤唳，不要搞得他们太紧张，这不利于松北的全局的稳定。这样吧，我再给洪刚部长打个招呼，由纪委和宣传部组成联合调查组进驻松北，以纪委为主，主要查清这个奸商是怎么又得到这个项目的。在调查期间，不要抓人，尽量别把动静搞得太大。” 景浩然之所以想让宣传部的人参与，一来文旅创业园属于徐洪刚的分管范畴，二来宣传部的人参与进去，可以冲淡纪委办案的紧张气氛，强化调查的性质，不至于把松北上下搞得太神经兮兮。 和连正说完，景浩然对徐洪刚道：“宣传部这边的人你安排下，明天去纪委找连正。” “没问题。”徐洪刚点头。 景浩然重重呼了口气，仰脸看天，自言自语道：“任泉，你个不争气的东西……” 徐洪刚暗喜，他早已得知，任泉任市中区区长的时候，唐树森是市中区书记，那时两人关系就很密切，任泉对唐树森一向唯命是从，现在唐树森成了组织部长，任泉更会抱紧唐树森毛茸茸的大粗腿。 换句话说，任泉现在是唐树森集团中，除楚恒外的另一员得力干将，只不过和楚恒相比，任泉在下面县里任职，身份更隐蔽，更不易为人觉察。 徐洪刚决意将唐树森这只老虎的牙一颗颗拔掉，等牙拔光了，老虎再凶，也咬不动任何东西，只能喝稀粥了。 而且，调查组只要查康德旺，肯定会牵扯到唐超，进而会波及到唐树森，到时看他如何应对。 第二天吃过早饭，徐洪刚把叶心仪和乔梁叫到房间。 “叶部长，小乔，你们停止在这里的工作，立刻赶回江州，到市纪委去找连书记报到。”徐洪刚的神情很严肃。 叶心仪和乔梁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意外。 “徐部长，我们找连书记干嘛？”叶心仪问道。 “按景书记的指示，市纪委和宣传部组成联合调查组，去松北调查文旅创业园项目的有关问题，具体内容连书记到时会告诉你们，此事除了我们三个人，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们现在就出发回江州。” 乔梁马上意识到，徐洪刚刚办完唐树森的小姨子，接着又要出手了，调查松北文旅创业园的问题，肯定和康德旺有关。 想到昨天晚饭后景浩然和徐洪刚在院子里散步，乔梁暗暗点头，景浩然知道这事，应该是徐洪刚告诉的，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给景浩然说的。 叶心仪和乔梁接着回房间收拾东西，10分钟后下楼，三江宣传部的车正在楼下等着。 两人正要上车，楚恒过来了。 “你们这是要去……”楚恒问道。 “楚部长，我和叶部长现在回江州。”乔梁道。 “这里还没搞完，你们怎么提前回去了？”楚恒觉得奇怪。 “徐部长有重要的事让我们回去办。” 楚恒一怔，自己是常务副部长，什么重要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什么事？” 乔梁一时犹豫，叶心仪接过来道：“不好意思，楚部长，这事要保密，不经徐部长同意，我们不能随便说的，你要是好奇，可以去问徐部长。” 说完叶心仪和乔梁上车离去，楚恒看着车子离开县委招待所，心里涌起谜团，徐洪刚到底安排这俩人干什么事的，要如此保密？ 楚恒当然不会傻到去问徐洪刚，略一沉思，摸出手机…… 叶心仪和乔梁正在回江州的路上，两人都坐在后排。 这时乔梁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乔梁摸出手机看信息。 叶心仪瞥了一眼，靠，这家伙换新手机了，还挺高档，和徐洪刚的一样。 信息是楚恒发来的：“小乔，你觉得可以告诉我什么事不？” 乔梁意识到，在叶心仪明明白白告诉他要保密的情况下，楚恒还要这么问自己，一来是出于好奇，二来应该是在试探自己对他诚不诚实。 自己最近不知不觉对楚恒有了些疏远，不知楚恒有没有觉察，如果一口回绝他，似乎会让他对自己的信任产生动摇。 而这不是徐洪刚想看到的。 想到这里，乔梁回复：“楚哥，当然可以，徐部长让我和叶部长回江州，到市纪委找连书记报到，至于连书记找我们什么事，我现在也不知道。” “哦……” “楚哥，徐部长说这事暂时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可别在徐部长跟前提啊。” “嗯，好好，我不会说的。” 聊完乔梁收起手机，叶心仪道：“啥时换的新手机？” “没几天。”乔梁道。 “这手机很贵吧？” “还可以。” “我怎么看你的手机和徐部长是一样的？” “我这叫紧跟领导步伐，讲政治。”乔梁呲牙一笑。 叶心仪撇撇嘴：“莫非你俩一起买的？” “聪明。” “公款买的？” 乔梁一皱眉：“看你这话说的，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一点都不讲原则，徐部长是大领导，能让我干这样的事吗？我看你需要好好学学党章，深刻反省自己思想里的龌龊意识，回头写一份检查给我。” 叶心仪头大，卧槽，这小子竟然对自己如此上纲上线，竟然说自己思想龌龊，竟然又让自己给他写检查！ 他如此数落自己，哪里像是下属对领导，分明是领导在教训下属。 反了，反了！ 第135章 这娘们缺乏滋润 “乔梁，你，你……”叶心仪一急就说不出话。 乔梁正色道：“我什么我？这手机是徐部长自掏腰包委托我去买的，我看这手机不错，自己也买了个，我当时钱不够，还借了徐部长一些，徐部长好小气啊，要收我双倍利息呢，被我批评了一通。” 叶心仪头继续大，这小子太放肆了，不但教训自己，连徐部长都敢批评，简直无法无天。 又一想，不可能，这小子绝对没这胆量。 “你就吹吧，反正吹牛皮不上税。”叶心仪不屑道。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批评完徐部长后，徐部长虚心接受了批评，说不然利息不要双倍了，按一倍好了。”乔梁一本正经道。 “噗——”叶心仪忍不住笑出来，这小子果然在扯蛋，在逗自己呢。 “哎，叶部长，你笑起来真好看，比上次在医院笑地自然。”乔梁一咧嘴。 听乔梁这么一说，叶心仪立马不笑了，哼，上次在医院自己是出于无奈才给你小子笑了下，这次是忍不住，你这么说，老娘还不笑了。 “笑啊，叶部长，你倒是笑啊，来，再来一个，别害羞，大胆点，把那两片子张开……”乔梁鼓励道。 叶心仪闭嘴冷脸，任乔梁怎么动员，就是不搭理。 “噗——” 司机小伙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叶心仪有些难堪，狠狠瞪了乔梁一眼，尼玛，这小子在领导面前太没大没小了，回头找老徐告状。 上午10点，叶心仪和乔梁到了连正办公室。 推开门，张琳和姜秀秀在，还有一个身材消瘦、面相刻薄的中年女人坐在沙发上。 这中年女人是市纪委副书记赵晓兰。 看着赵晓兰平平的胸脯，和虽然擦了油油但仍显得有些枯燥的长脸，乔梁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娘们缺乏滋润。 叶心仪和乔梁跟大家打招呼，连正很和气，张琳和姜秀秀很热情，赵晓兰则冲叶心仪淡淡点了下头，然后上下打量着乔梁。 作为心高气傲的女人，赵晓兰对美女有下意识的反感，这反感似乎是出于妒忌。 对乔梁，赵晓兰第一印象倒还不错，这小伙看起来很阳光帅气。 赵晓兰不由想起那晚在罗马假日洗浴中心和小鲜肉颠鸾倒凤的情景，下面突然有些发热，不由夹了下双腿。 看赵晓兰的动作，乔梁眨眨眼，这老娘们难道见到自己发春了？ 呸！被这样的老娘们发春，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 连正让叶心仪和乔梁坐下，然后道：“徐部长告诉你们来是什么事了吧？” 叶心仪和乔梁点点头，叶心仪道：“徐部长说具体事宜听连书记指示。” 连正点点头，看着大家道：“今天让各位来，是这么个事，我接到景书记的指示，说松北文旅创业园的项目承建方有问题，本来在马自营出事后，松北取消了和康德旺的合作，但现在他却又出现在项目建设工地上。 景书记对这种腐蚀我们干部的奸商是很厌恶的，知道此事后很生气，要求纪委和宣传部组成联合调查组，去松北查清此事。根据景书记的要求，决定你们五位组成调查组，赵书记任组长，今天下午就去松北。” 连正接着又对调查组的工作提要求，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边听乔梁边琢磨，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事一定是徐洪刚捣鼓的，名义上是对着康德旺去的，实则对准了唐超和任泉，而他们的背后，是唐树森。 赵晓兰这时不停眨眼，想起唐树森老婆和自己提起过，唐超插手了松北文旅创业园的项目，还说这项目得到了任泉的关照。 如此，自己要带人去查那个什么康德旺，必定会牵扯到唐超，进而牵扯到任泉和唐树森。 唐树森和自己的老公骆飞关系一向不错，他老婆又和自己现在关系很亲密，给自己送了不少贵重礼物，而且自己在罗马假日洗浴中心的消费唐超还都免单。 就凭这些，自己就得提前给唐树森老婆通个气。 看赵晓兰不停眨眼睛，乔梁也眨眨眼，这老娘们在想什么呢？ 连正说完后看着赵晓兰，客气道：“赵书记，你说两句吧。” “好。”赵晓兰从沉思中回过神，看着大家道，“对这次调查的性质、目的和要求，刚才连书记都说了，我不再重复。这次我们两家联合办案……” “赵书记，我刚才说了，景书记强调，不是办案，是调查。”连正打断赵晓兰的话纠正道。 “哦，对对，调查，宣传部是没有办案权的。”赵晓兰点点头，接着道，“这次我们两家联合调查，连书记让我带队，大家一定要提高认识，要以高度的责任心把事情查清楚，给连书记一个圆满答复……” “赵书记，不是给我，是给景书记一个圆满答复。”连正又打断赵晓兰的话，心里苦笑，刚才自己说了那么多，这娘们似乎根本没听进去。 “对对，是给景书记一个圆满答复。”赵晓兰点点头，接着道，“我们先分下工，我牵头，张主任和小乔一组，叶部长和姜秀秀一组，分别与县里有关人员和项目施工方接触，把情况彻底摸排清楚，然后汇总成调查报告提交给景书记……” 大家边听边点头。 想到和张琳一组，乔梁不由看了一眼张琳，她此时表情很认真严肃，根本不看自己。 连正看着乔梁暗暗思忖，这小子被张琳查办过，这次和张琳一组，不知是否情愿，不知内心感受如何。 等赵晓兰啰啰嗦嗦说完，连正道：“各位回去做个准备，下午两点在楼前集合，散会！” 乔梁直接回家收拾行李，章梅去黄原出差了，还没回来。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乔梁找出剃须刀，一试没电了，想起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有几节备用的五号电池，就去翻。 拉开抽屉找到电池，刚要关上，看到章梅换下来的手机在里面。 看到手机，乔梁心里一动，顺手摸起来开机，一看，除了手机自带的程序，其他微信扣扣啥的统统删除了，图库也是空的。 看来章梅这手机里的内容都转移到新手机里了，这里删地一干二净。 乔梁两眼死死盯着手机，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心跳加速。 第136章 果然是他 乔梁接着把手机揣进口袋出了家门，在小区附近转悠了一会，前面有家手机维修店。 乔梁走进去，店里没有客人，一个戴眼镜小伙正在柜台里忙着。 乔梁敲敲柜台，小伙抬起头看着乔梁：“大哥要修手机？” 乔梁摇摇头，拿出章梅的旧手机晃了晃，试探道：“我手机里有很重要的资料，被小孩玩耍的时候给删掉了，不知道你能不能还原回来？” “可以的，我有专门恢复手机数据的精灵软件。” 乔梁眼神一亮：“要多久？” “差不多半小时。” “行，现在就给我搞。”谈妥了价格，乔梁把手机递给小伙，然后站在门口边溜达边抽烟。 半小时后，小伙弄好了，乔梁拿过手机付钱离开，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打开手机图库。 图库里是章梅日常游玩时候的照片，也有自拍，看起来似乎正常。 看了半天，乔梁看到一个命名为aa的相册。 aa是啥意思？啊啊还是爱爱？ 想到后者，乔梁突然心跳加速，想打开，却设置了密码。 为什么要设密码？难道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乔梁眉头深锁，心跳更快了。 乔梁开始尝试输入密码，先是章梅的生日，不对，又是章梅的手机号后六位，还是不对。 乔梁接着输入自己的生日和手机号后六位，同样不对。 乔梁点燃一支烟，皱紧眉头琢磨，尼玛，章梅会设什么样的密码呢？ 想了片刻，乔梁眼皮突然一跳，接着摸出自己的手机打给了季虹。 “虹姐，楚哥的生日是哪天啊？” “呵呵，小乔，你问这个干吗？”季虹笑道。 “我琢磨着楚哥的生日快到了，想到时候给楚哥过生日的，怕记不住，所以问问你。” “小乔，你对你楚哥可真好，呵呵，不过他生日还早呢，我给你说哈……”季虹接着把楚恒的生日告诉了乔梁。 “好的，虹姐，我记住了，这事你别告诉楚哥啊，他要是知道我连他生日都记不住，会不高兴的。” “行，没问题，我保证不和他说。” “虹姐再见。” 乔梁挂了电话，屏住呼吸把楚恒的生日后六位输入进去，随即打开了相册。 随着相册的打开，乔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猛地一缩，接着就看相册里的东西…… 首先看到的是一张男女赤条条躺在床上搂在一起的接吻高清自拍。 这女人，是章梅！ 而那男人，是楚恒！ 楚恒！！ 奸夫竟然是如恒！！！ 奸夫果然是楚恒！！！ 瞬时，乔梁浑身剧烈颤抖，大脑轰地一声。 虽然早就隐隐有这直觉，虽然一直在左右摇摆地怀疑，但亲眼看到这真实的一幕，还是让乔梁无法接受。 做梦也不会想到，给自己戴绿帽的竟然会是自己一直尊敬的长兄，会是自己婚姻的媒人！ 乔梁的大脑几乎要炸裂，精神几乎要崩溃，拿手机的手在剧烈抖动。 被欺骗、愚弄、耍弄的感觉让他无比痛苦，短暂的痛苦之后，是不可遏制的暴怒、愤怒和狂怒。 “啊——”乔梁疯狂吼叫起来，两手在空中猛烈挥舞着，拳头握地紧紧的，右手突然往玻璃茶几上用力砸下去—— “哗啦——”厚厚的钢化玻璃茶几硬是被乔梁的拳头砸破，满地是碎片，乔梁的手上开始渗出鲜血。 看着鲜血流出，乔梁丝毫没感觉到疼痛，此刻他的整个身体的全部神经都已经麻木。 此刻，乔梁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想杀人的冲动。 杀了他！杀了这对狗男女！ 一个声音在乔梁耳边一遍遍回响，如果楚恒在自己眼前，乔梁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用刀把他剁成碎片。 但另一个声音随即又在提醒自己：冷静！制怒！冲动是魔鬼！ 冲突了半天，乔梁摇摇晃晃站起来去了卫生间，把脑袋伸到水龙头下，哗哗的冷水冲击着他的脑袋。 冲了半天，乔梁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此刻自己的面目分外狰狞，怒目圆睁，像要喷出火。 看着面目狰狞的自己，乔梁此刻觉得一向在自己面前和蔼可亲的楚恒分外丑陋，丑陋到了极点！ 而貌美如花的章梅，也同样丑陋！ 乔梁恨章梅，早就恨。 乔梁恨楚恒，是现在开始恨的，恨到了极点。 乔梁慢慢冷静下来，找碘伏擦了下手上的伤口，又用创可贴贴上，然后慢慢回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又拿起手机继续往下看。 后面除了这对狗男女不堪入目鬼混的照片，还有在景区的合影，有的照片上还有时间和位置。 乔梁很快看到了两人在北大山度假村的合影，那次是楚恒参加唐朝集团举办的企业文化座谈会，岳母摔伤住院，章梅失去联系，回来说自己是丁磊邀请去北大山度假村玩，是去打酱油拿纪念品的。 显然，丁磊是在按楚恒的意思办事，帮楚恒拉皮条。 乔梁接着又看到了两人在北部山区的合影，那次章梅撒谎说和童童一起去北部山区玩，而童童实际上带团去了新疆。而且第二天自己遇到季虹，季虹说楚恒约几个朋友去北部山区钓鱼。 随后，乔梁又看到了一段视频，是两人自拍的鬼混内容，这视频上也有时间，竟然是在章梅和自己认识之前。 如此，楚恒和章梅早就有关系了。 乔梁不想再看下去了，把手机扔到一边，点燃一支烟狠狠吸着。 乔梁突然不恨章梅了，尼玛，她在外找男人，老子不也在外有女人了？ 何况自己和章梅早已没有了感情，这女人爱找谁找谁，和自己无关。 但乔梁恨楚恒，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老杂种，把自己玩过的女人介绍给自己做老婆，而且还一直保持着关系。 他一面在自己面前道貌岸然以老大哥自居，对自己表现地十分关心呵护，另一面却在背后阴险给自己戴绿帽，而且持续到现在。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乔梁心里涌出巨大的耻辱和痛恨，耻辱到了内心最深处，痛恨到了骨髓。 瞬间，乔梁对楚恒完成了思维的彻底转变，一直尊敬尊重的老兄，此刻成了奸诈阴险歹毒的恶狼。 老子要报仇！报仇！！报仇！！！ 复仇的火焰在乔梁心中烈烈燃烧。 可是，如何报仇？ 真杀了楚恒？那是要偿命的。 乔梁突然冷静下来，眉头紧紧锁着，一支接一支抽烟…… 第137章 面对真相 良久，乔梁又拿起章梅的旧手机，把部分照片和视频通过蓝牙传输到自己手机里，然后把章梅旧手机里恢复的内容全部删除，原样放到电视柜抽屉里，接着开始打扫地上的碎玻璃，打扫完，连同茶几架子一起扔到了楼下垃圾箱。 然后乔梁背起行李离开家，在小区门口的面馆吃了点东西，看看时间，直接步行去了单位，边走边继续琢磨着…… 到了单位楼前，张琳、叶心仪和姜秀秀已经到了，正在车前闲聊。 看乔梁面色阴沉过来，手上还包着创可贴，都有点意外。 “乔主任，你的手怎么了？”姜秀秀关心道。 “没事，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乔梁闷声道，接着就打开车门上了车。 大家互相看看，都很困惑，叶心仪心里嘀咕，这家伙上午还活蹦乱跳捉弄自己，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呢？ 一会赵晓兰来了，大家上车，叶心仪和乔梁一辆，赵晓兰和张琳、姜秀秀一辆，出发直奔松北。 路上，乔梁坐在副驾驶位置，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此时，乔梁已经从最初的极度愤怒和耻辱中清醒过来，脑子里转悠的都是楚恒。 此时，乔梁开始想另一个问题，楚恒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正常来说，即使是情人，也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把自己的女人送进别的男人怀抱，除非这男人神经错乱或者性变态。 而楚恒显然不是这两者。 如此分析，楚恒这么做，不是把章梅当做玩物，就是当做利用的工具，或者二者兼有。 他在玩弄章梅的同时，又想利用章梅，就把他介绍给自己。 如此，他是想利用章梅来利用自己。 他想利用自己什么呢？ 乔梁脑子飞速转悠，突然想起李有为和楚恒一直的暗中较量，想起李有为的出事，想起李有为出事后的一系列奇怪现象。 这样一想，乔梁的思路突然开朗，之前的很多疑问似乎在此时都找到了答案。 乔梁猛然意识到，自己和章梅结婚，是楚恒早已布好的一个局，设置好的一个圈套，而自己，毫无知觉心甘情愿乐不可支就钻进了这圈套。 楚恒的圈套应该是，让章梅和自己结婚，利用章梅通过自己来打探李有为的秘密。 楚恒似乎极有耐心，在放长线钓大鱼，他很自信，只要通过章梅获知李有为的一次有价值信息，就可以利用来作文章放倒李有为。 虽然自己在章梅面前口风一直很严，但那次金条的事还是被章梅知道了。 如此，就是章梅把这事告诉了一直耐心等待鱼儿上钩的楚恒，被楚恒用来扳倒了李有为。 如此，李有为出事是自己导致的。 乔梁感到非常内疚，觉得自己对不住李有为，如果没有那次疏漏，李有为不会有牢狱之灾，现在坐在常务副部长位置的就不会是楚恒，而是李有为。 如果是那样，徐洪刚来江州，和李有为搭档，该是多么和谐的局面。 而自己，也会通过面试顺利晋升副总编，一步迈上副处的坎。 如此想来，自己既害了李有为，也害了自己。 但随即又想，害李有为和自己的不应该是自己，应该是楚恒和章梅，特别是楚恒。 楚恒设置的圈套可谓用心良苦，为了击败对手，连自己的情人都搭上了。 而章梅，应该是被楚恒的花言巧语或者什么许诺承诺蒙骗了，一心想成为官太太，享受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就死心塌地为楚恒卖命，不惜牺牲自己的青春和婚姻。 继续分析，李有为出事后，自己被文远发配到生活基地，章梅那时提出离婚，应该是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完蛋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没有必要再和自己同床异梦下去。同时，章梅也想和自己分手后和楚恒结婚，做名正言顺的官太太。 而楚恒，因为季虹迟迟不能生育，想得到儿子心切的他就萌生了和季虹离婚，扶正章梅的念头，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于是就故意在性方面冷落季虹，让她饥渴，然后在她去新马泰旅游的时候雇佣私家侦探跟踪，妄图在这过程中找到季虹出轨的证据，顺而就可以义正言辞离婚。 但随后，徐洪刚空降江州重用自己，楚恒顺利成为常务副部长，他立刻觉得自己还有继续利用的价值，不能轻易放弃，于是就继续对章梅花言巧语威逼利诱，说服她继续和自己过下去，伺机利用章梅从自己这里继续打探对他有价值的信息，或者利用自己对他的信任和尊敬来为他做一些事。 而章梅到了这一步，已经身不由己，只能顺着楚恒的意思一步步走下去。 这样想着，乔梁不由感到了震撼，楚恒的心机心计让他惊悚，章梅的无知堕落又让他悲哀。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面对这样一个诡计多端城府极深的狡诈阴险对手，自己该怎么办？是接受这耻辱而愤怒的现实甘愿认输？还是拿出一个男人的尊严勇气奋起反击报仇雪恨？ 认输显然不是自己的性格，绝不认输！ 但报仇雪恨，要如何报？ 杀了楚恒显然不可以，那是要偿命的。诉诸其他武力方式似乎也行不通，弄不好会把自己搞进去，最好的结局也是两败俱伤。 那该如何报仇呢？楚恒现在官位显赫，背后还有唐树森这棵大树，自己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如何能斗地过他们呢？ 乔梁的眉头紧锁，耳边突然回响起一句话：古今往来，凡成大事者，往往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遇事须冷静，智斗勇斗方为上策。 这是李有为曾经告诉自己的话，虽然他在官场意外折戟，但这并不妨碍他这见解的正确性。 反复琢磨着这句话，又想到徐洪刚，想到徐洪刚在北京那次和自己直言不讳的谈话，想到徐洪刚和唐树森集团日渐激烈的暗斗…… 是了，应该这样做！ 乔梁的思路突然开窍，似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乔梁此时觉得，对目前的自己来讲，要想击垮楚恒，这似乎是可以采取的最佳策略。 当然，这策略想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很难，别说以后的事无法预测，单就是眼前，自己面对楚恒的时候，要做到若无其事平心静气，像什么事都没发生那样，就异常艰难。 第138章 越过黎明的黑暗 按自己的性格，乔梁觉得自己见到楚恒，很可能会控制不住内心的仇恨和愤怒，扑上去扼住他的喉咙把他活活掐死。 但乔梁又觉得自己必须要学会控制，学会制怒，学会把仇恨深埋在心里，这仇不单是自己的，还有李有为的，要想彻底报仇雪恨，就必须要学会忍耐。 甚至，乔梁觉得在某些方面，自己要学学楚恒，学会放长线。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乔梁暗暗发恨，你为了往上爬给老子设套，利用老子把李有为办进去，老子要加倍奉还，非让你在官场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不可！ 这样想着，乔梁不由咬紧牙关，握紧拳头，突然有力地挥了一下。 乔梁的动作吓了司机小伙一大跳，转脸看了他一眼，面带困色。 乔梁冲司机笑笑，然后重重呼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叶心仪一路上一直在后面观察乔梁，看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满面怒容，时而眉头展开，这会又突然挥起拳头，还笑了下，不由很困惑，这家伙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绪变化如此大？ 乔梁从后视镜看到叶心仪正面带困惑看自己，转头笑了下：“叶部长，问你个问题。” “问吧。”叶心仪长出一口气，这家伙沉默了一路，终于开口了。 “你觉得活着容易吗？” 叶心仪一怔，没想到这家伙问出如此简单而又貌似高深的问题。 叶心仪一时觉得这问题不好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容易。”乔梁干脆道。 叶心仪点点头：“也许吧。” “不过，正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才要努力好好活下去。”乔梁接着道。 叶心仪怔怔看着乔梁，这家伙的话似乎不无道理，又似乎他在自己面前玩深沉。 乔梁转过头，随手打开车内收音机，里面传出一首老歌：“因为命运曾经告诉你等待，因为生活已经教会你忍耐；没有理由放弃，别为过去冲动，因为你的梦里还有光明的消息，越过黎明的黑暗，总有阳光在等你……” 快到松北的时候，乔梁接到章梅的电话。 “乔梁，我出差回来了。” 听到章梅的声音，乔梁仿佛被蝎子蛰了一下，内心猛地一颤，刚要习惯性冷淡回应，突然想到，随着真相的揭开，新的转变应该从现在开始。 想到这里，乔梁用关心的口吻道：“你出差辛苦了，回来就好，在家好好休息吧。” 章梅有点意外，这家伙怎么突然对自己态度这么好？ 接着道：“家里的茶几怎么不见了？” “哦，我中午在家打扫卫生，不小心把茶几玻璃面打坏了，让我扔了，等我出差回来，我们一起去买个新的。” 叶心仪眨眨眼，不知这家伙打扫卫生用了多大气力，竟然把茶几面打坏了，原来他手上的伤是这么造成的。 章梅也觉得奇怪，这茶几面可是钢化玻璃的，怎么轻易就打坏了。 随即问道：“你去哪里出差了？” “松北。” “要去几天？” “不好说。” “跟徐部长去的？” “不，叶部长。” “哦，那好吧，在外多照顾好自己。”章梅关心了一下。 “嗯，好的，你在家也多照顾好自己，晚上睡觉前关好门。”乔梁也关心了一下。 听着乔梁打电话，叶心仪又琢磨，听他们两口子说话，似乎关系不错啊，那为何乔梁在那方面不满足要看小电影撸管呢？难道是这家伙欲望太强烈，章梅满足不了他？ 想到松北那晚自己被他干的第二天走路还两腿酸软，叶心仪不由心跳，这家伙平日文质彬彬像个谦和君子，上了床却是不折不扣的蛮牛。有个这样的男人，章梅在那方面应该是很性福的。 这样想来，叶心仪竟不自觉有些羡慕章梅，又觉得自己很下流。 下午4点，一行到了松北县委招待所，大家刚下车，早已等在那里的孔杰走过来。 看到孔杰，大家都有些意外，此行调查的任务是保密的，没有和县里提前打招呼，孔杰怎么知道了？ 赵晓兰一点都不意外，上午从连正那里出来，她接着就给唐树森老婆打了电话，她知道唐树森老婆一定会马上告诉唐树森，唐树森一定会和任泉先通个气，如此，孔杰的出现就在意料之中。 孔杰身兼县纪委书记和宣传部长两职，他来接待这一行最合适不过。 看赵晓兰神色淡定的样子，乔梁马上意识到，赵晓兰一定把调查组的消息提前透露给唐树森了。 和孔杰打完招呼，赵晓兰对大家道：“各位先休息，待会用晚饭，明天开始工作。” 张琳皱皱眉头：“赵书记，现在离晚饭还有些时间，我建议马上开始工作。” 张琳此刻是从办案的角度想的，既然消息已经走漏，那宜早不宜迟，要马上开始调查才好。 赵晓兰淡淡道：“急什么，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差这一时。” “可是，赵书记……”张琳还想坚持，赵晓兰脸一拉，打断张琳的话，“张主任，这里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怎么着，你想取代我？” 赵晓兰这话很冲，大家都一愣，张琳的脸色很难堪。 孔杰一看这阵势，有些发懵。 看赵晓兰一副唯我独尊的嚣张架势，叶心仪和姜秀秀有些紧张，又替张琳担心，调查还没开始，内部就先不和谐了，下面的工作怎么开展啊？ 乔梁转了下眼珠，接着道：“我看赵书记说的有道理，既来之则安之，急啥？今天先吃好喝好休息好，明天才有精神头干活啊。” 说完乔梁转过头，冲张琳暗暗使了个眼色。 赵晓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冲乔梁满意点点头，这小子很会见风使舵，是块好料。 叶心仪不满地瞪了乔梁一眼，之前还说和张琳成朋友了，现在却又帮赵晓兰说话，什么狗屁朋友！ 姜秀秀则困惑不解，从办案的角度来说，张琳的话无疑是对的，怎么乔梁突然这么说呢？ 张琳看乔梁冲自己使眼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随即道：“赵书记，看你这话说的，这里当然是你说了算，我哪里敢有取代你的任何想法呢？” 看张琳服软，赵晓兰心里得意，哼了一声，提着行李就进了贵宾楼。 孔杰忙着安排房间，乔梁在旁边道：“孔部长，我们这一行，赵书记是最大的领导，给赵书记安排好点的房间，我们几个住普通间就好了。” 赵晓兰在旁听着很满意，这小子真有眼头。 叶心仪偷偷冲乔梁撇撇嘴，哼，马屁精。 第139章 活剥了老杂种 “那赵书记住3楼的套间吧？”孔杰道。 “行。”乔梁点点头，趴在柜台看着，“我看二楼还有几个空出的单间，就给我们住好了。” 孔杰接着安排服务员办手续。 赵晓兰难得笑了下：“乔主任到底是做办公室的，安排住宿就是在行。” 乔梁呵呵笑了下：“赵书记过奖，在外出差，让领导住的舒心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何况赵书记还是美女领导。” 赵晓兰一听更开心了，哎，这小子嘴巴真甜啊，怪不得徐洪刚那么喜欢他。 叶心仪又偷偷撇撇嘴，哼，自己和张琳、姜秀秀，哪个不比赵晓兰年轻漂亮，这家伙拍领导马屁的功夫真是到家了。 张琳则不动声色，似乎意识到乔梁是有意这么安排的。 办完手续，大家去了各自房间，乔梁和姜秀秀的房间挨着，两人对门是张琳和叶心仪。 孔杰先回去了，说晚上来陪大家吃饭。 乔梁刚放下行李，就接到了楚恒的电话。 此时楚恒已经请假回了江州，正在唐树森的办公室里。 徐洪刚不在部里，他大白天打着工作的名义来唐树森这里谁也说不出什么。 “小乔，你现在哪里？”楚恒的口气很温和。 一听楚恒的声音，乔梁顿时怒发冲冠，真想活剥了这个老杂种！ 但乔梁随即就告诫自己必须冷静，一定不能冲动！ 楚恒此时给自己来电话，肯定是打探消息的。但这消息，不出意外，他应该已经从唐树森那里知道。 如此，楚恒就是想试探自己对他说不说实话，验证自己对他还是否值得信任。 乔梁决定将计就计，强行压住内心的愤恨，深呼吸一口气，接着低声道：“楚哥，我现在在松北县委招待所，刚到，和叶部长一起来的，还有市纪委的赵晓兰书记和张琳主任。” “哦，你们去哪里干什么？”楚恒做出意外的口吻，边说边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沙发上的唐树森，唐树森冲他微微点头。 “这个……”乔梁故意稍一犹豫，接着道，“楚哥，我告诉了你，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好，你说。” “我们这次是按景书记的指示，组成联合调查组，来松北调查那个文旅园项目承建方的事。景书记不知道从什么渠道知道了康德旺的事，很恼火……”乔梁如实说了一遍。 听乔梁说完，楚恒道：“原来是这事啊，怪不得徐部长让保密，这事是不能对外说的，你放心，我谁也不会告诉的，你就安心在松北好好调查吧。” “好的，楚哥。”挂了楚恒电话，乔梁冷笑一声。 这边楚恒放下手机，看着唐树森：“乔梁说的和赵晓兰说的一模一样。” 唐树森点点头：“如此重要的事，他对你一点都不隐瞒，看来之前是我误判了，看来这小子对你还是忠诚的。” “是的，这小子虽然很精明，但在我面前还嫩得很，跳不出我的手掌心。”楚恒自信地笑了下。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合适的时机，还是要多试探几次。”唐树森叮嘱道。 楚恒点点头：“好，你放心。” 唐树森接着皱起眉头：“这事是怎么捅到景书记那里去的呢？” “我猜是徐洪刚干的，那天你和景书记离开松北后，徐洪刚接着去了松北文旅园项目基地。” “乔梁告诉你的？” “不。”楚恒摇摇头，“我那天和阿超一起吃饭，他无意中提起的，说在那里遇到了徐洪刚，两人还交谈了一番。” “阿超这小子太没有警惕性了，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和我说。”唐树森有些生气。 楚恒安慰道：“阿超毕竟不是官场中人，加上年轻，意识不到这些的，这也正常，他的成长毕竟还需要些时日。他要不是无意中提起这事，我都不知道。” “那你为何这么肯定是徐洪刚告诉景书记的呢？” “昨天在三江县委招待所，晚饭后徐洪刚和景书记一起散步，两人谈的时间不短。” 唐树森点点头：“如此说来，徐洪刚刚借助我小姨子的事捣鼓完，我还没喘过气，他接着又发起新的一波出击了，这次出击似乎比上次更狠。” “是的，景书记亲自关注此事，切不可轻视，这事一方面牵扯到阿超承建那个文旅园项目，另一方面又牵扯到任泉，不管哪一方出事，都会带来严重后果。”楚恒的神情很忧虑。 “嗯，景书记关注这事是有些棘手，没想到徐洪刚此次出手如此迅速毒辣，他这是想一手捂俩鸟啊。”唐树森的神色很阴沉。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楚恒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哼笑一声：“幸好调查组带队的是赵晓兰，有她在，我想事情应该不会发展到很糟糕的地步，说不定还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对赵晓兰如此有把握？”楚恒虽然知道唐树森和骆飞关系不错，但不知道唐树森最近的操作，心里有些没底。 唐树森此时不想告诉楚恒自己对赵晓兰下的那些功夫，道：“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她应该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的，毕竟我和骆飞关系很好，赵晓兰能主动把这事透露出来，说明她是有意想帮忙的。” 楚恒点点头：“那就好。” 唐树森接着道：“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虽然赵晓兰想帮我们，但调查组里还有张琳和叶心仪，这俩人做事可都是很认真的，如果她们要是较起真来，赵晓兰也不能做的太露骨。 特别还有乔梁这小子，他虽然和你关系很好，但他又是徐洪刚的身边人，所以这事你是不能暗示他什么的，而且乔梁和阿超有过梁子，和康德旺也认识。如果他要是从中捣鼓事，那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这倒也是。”楚恒点点头。 唐树森缓缓道：“所以，此事我们要做两手准备。” “哪两手准备？” 唐树森招招手，楚恒脑袋附过去，唐树森嘀咕起来…… 此时，松北县委招待所，乔梁的房间，张琳、叶心仪和姜秀秀都来了，乔梁叫过来的。 “各位美女，赵书记旅途劳顿，在楼上休息会，我先召集你们开个碰头会。”乔梁一本正经道。 姜秀秀想笑，这里除了自己，就属乔梁职位低，他却要召集大家开会。 叶心仪一瞪眼：“你有什么资格给我们开会？说，叫我们来什么事？” 张琳看着乔梁不说话，眼神却很温和。 第140章 因为你长得俊 乔梁笑了下：“我是没有资格给你们开会，但却有义务告诉你们关于此行调查的一些事。” 张琳眼神一亮。 叶心仪和姜秀秀犯嘀咕，这家伙神神道道的，调查还没开始，他怎么就能未卜先知呢？ 乔梁接着道：“在告诉你们之前，我们先分析一下，调查组还没到松北，这边就已经知道了我们要来的消息，这是怎么回事呢？” “显然，是有人走漏了消息。”叶心仪道。 “叶部长好聪明，这都能想到。”乔梁赞道。 叶心仪撇撇嘴，谁稀罕你表扬，这有什么聪明的，除非是傻瓜，谁都能想到。 “那么，是什么人走漏了消息呢？”乔梁又问。 大家互相看看，一时都想不出。 乔梁道：“知道这事的范围很有限，除了景书记、徐部长和连书记，就是我们调查组这五位，我想三位大领导说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按你这意思，走漏消息的人应该出在我们内部？”叶心仪又道。 乔梁冲叶心仪一竖大拇指：“叶部长，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一点就通，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噗——”姜秀秀忍不住笑出来。 贫嘴，叶心仪瞪了乔梁一眼，这家伙没大没小，表扬起领导来了，还和自己套近乎，谁和他心有灵犀，呸—— 张琳这时若有所思：“乔主任，那你认为，我们内部谁有可能走漏消息呢？” 乔梁没说话，却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被乔梁看得浑身不自在，一翻眼皮：“你看我干嘛？” “因为你长得俊。”乔梁一咧嘴。 张琳和姜秀秀都憋不住笑起来，叶心仪哭笑不得。 “乔主任，别老逗叶部长了，我们谈正事。”张琳道。 乔梁点点头：“如果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没有鬼的话，那就不用我说了，都心知肚明。” 大家一下明白了乔梁这话的意思，他是在暗指赵晓兰。 三位美女顿时都感到意外，面面相觑。 半天张琳道：“乔主任，你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乔梁干脆道。 “你是不是刚到松北就意识到这一点了？”张琳又问。 “不，甚至在路上，甚至在出发前，我就意识到了。” 张琳很困惑，乔梁到底知道了赵晓兰的什么事，会有如此的意识。 叶心仪和姜秀秀同样困惑。 但乔梁不说，大家也不好问。 大家这时似乎都明白下车后乔梁拍赵晓兰马屁，和安排赵晓兰到三楼住套间的原因了，都不由暗赞乔梁做事有智慧。 叶心仪这时不由对自己把乔梁当做马屁精有些歉意。 乔梁接着道：“正因为消息已经泄露，所以今天下开工和明天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所以大家不必为此担心焦虑，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召集大家来这的原因。” “乔主任，你说吧。”张琳点点头，看着乔梁的神色带着赞赏。 乔梁接着把自己知道的康德旺和唐超，以及和文旅园有关的事告诉了大家。 乔梁说的很谨慎，只说事实，不说自己的消息来源。 末了乔梁道：“我说的都是真实的情况，这对大家明天的调查会有帮助，但你们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问也白搭，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听乔梁说完，大家都大致清楚了，乔梁说的这些，对下一步的调查会起到极大的促进。 张琳办案经验丰富，联想到自己正在侦办的马自营的案子，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任泉在这事上一定手脚不干净，一定和康德旺和唐超有暗箱交易。 甚至，张琳还想到了更上面…… 但办案要的是证据，光凭想象是不行的。 所以，张琳虽然如此想，但不会让自己的怀疑流露出任何一丝迹象。 “乔主任，谢谢你。”张琳发自内心道。 “谢啥啊，张主任，我们都是一个调查组的，早点查清事实早回去交代，大家都轻松嘛。”乔梁笑道。 张琳看快到晚饭时间了，站起来道：“大家都回去吧，刚才这事就当什么没发生，大家明天像任何情况不了解一样下去调查。” 第二天早饭后，张琳和乔梁一组，叶心仪和姜秀秀一组，分头出去调查，赵晓兰坐镇招待所指挥。 因为有了乔梁提供的情况，大家心里早已有数，调查起来主动多了。面对调查人员的步步追问，被询问的相关人员，虽然都有了思想准备，虽然事先做了串通，但还是破绽百出，极其被动。 两天后，调查顺利结束，晚饭后，两组把情况汇总起来，大家一起去了赵晓兰房间，把调查结果交给她。 赵晓兰看完调查汇总，心里暗暗叫苦，这调查结果不但对唐超很不利，而且给任泉也会带来不小的风险，虽然调查里没明确提任泉和唐超、康德旺有暗箱勾结，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任泉必定在这其中手脚不干净。 看调查汇总上有4个人的签名，赵晓兰看着他们：“你们能确保这调查结果的准确性和严肃性吗？” 张琳道：“赵书记，我可以用党性担保，如果调查的结果和事实有任何出入，我愿意接受组织上的任何处分。” 叶心仪也道：“张主任的话也代表我的意思。” 乔梁和姜秀秀也都点头。 赵晓兰一看没办法了，只好道：“明天回江州，回去我就把调查结果交给连书记。” 大家松了口气。 赵晓兰接着板起脸严肃道：“在连书记交给景书记，在景书记做出批示前，这调查结果要高度保密，任何人不得泄露，不然，一定会遭到党纪政纪的严厉处分。” 大家互相看看，都严肃地点点头。 乔梁暗笑，尼玛，恐怕最先泄露调查结果的是你这老逼。 “好了，这两天你们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赵晓兰一副领导的口吻。 等大家走后，赵晓兰关好门，接着就摸起电话…… 乔梁回到房间，随即给徐洪刚打了电话，把这两天的情况和调查结果详细告诉了他，包括赵晓兰的表现和自己召集张琳、叶心仪和姜秀秀开碰头会的事。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沉默片刻：“小乔，你做的很好，我就知道，让你参加调查组，你的表现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虽然你在调查组里的身份微不足道，但起的作用却是至关重要的。” 第141章 舍一保一 乔梁道：“徐部长满意就好，我今后做任何事，都努力不让徐部长失望。” 自从发现了楚恒的真面目，乔梁就决意彻底倒向徐洪刚，要想扳倒楚恒，徐洪刚是必须要依靠的一棵大树。 “不是努力，而是一定。”徐洪刚笑道。 “好好，一定，一定。”乔梁也笑起来。 “这个赵晓兰的表现有点意思。”徐洪刚又道。 “赵晓兰的老公是骆飞，和唐部长之前关系就很密切，而且，我前几天偶然发现唐部长的老婆和赵晓兰一起去了罗马假日洗浴中心，而那洗浴中心是唐超开的……” “哦，原来如此，这更有意思了，好，好啊。”徐洪刚笑着挂了电话。 乔梁洗完澡刚要上床，楚恒的电话打过来了。 楚恒此时正坐在唐树森家的书房里，唐树森坐在一边喝茶。 “小乔，在松北的调查结束了吗？” “今天刚结束。” “哦，调查的结果如何？” “这个……”乔梁做犹豫状。 “怎么？不方便和我说？” “楚哥，赵书记特意强调，调查结果要保密，不然会受到党纪政纪的严厉处分。” “那好吧，既然你不信任我，既然你怕受处分，就不要和我说了。”楚恒做出不快的样子。 “楚哥……”乔梁做着急状，“不是我不信任你，我实在是担心啊，你也知道，我现在最怕的就是纪委的人。” “呵呵……”楚恒笑起来，“小乔，你的担心我理解，不过既然你信任我，那就不要有任何顾虑，楚哥任何时候都是为你好，都是会保护你的。” 听着这话乔梁直想吐，觉得戏做的差不多了，就道：“那好，楚哥，既然你如此说，我就告诉你，不过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楚哥拿人格保证，你放心说就是。” 乔梁又想吐，麻痹，你的人格屁都不值，保证你奶奶个逼。 乔梁接着把调查结果原原本本如实告诉了楚恒，他知道，此刻楚恒肯定已经知道调查结果了，他不过是在又一次试探自己而已。 听乔梁说完，楚恒又闲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看着唐树森：“他说的和赵晓兰说的完全吻合，乔梁对我的信任和尊敬是全方位的，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了。” 唐树森微微点头：“这很好，乔梁脚踩你和徐洪刚两条船，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局面，今后你可以利用他对你的信任和尊敬，让他不知不觉为我们做事。当然，利用乔梁的前提是你和徐洪刚不能撕破脸，一旦撕破脸，这小子恐怕会选边，未必会站在你这边。” “这点我心里有数，徐洪刚是我上级，只要我不主动，是不会轻易撕破脸的，当然，除非他倒掉。”楚恒的声音有些阴沉。 唐树森点点头：“徐洪刚和我斗，最后的结局当然会很惨，只不过，他现在给我们制造的这麻烦要抓紧解决好，不然，可能会弄得我们很不利索。” “是的，从调查的结果看，对我们非常不利，一方面阿超是你儿子，另一方面任泉又是你的老部下，他们不管谁出事，都有可能波及到你，这事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唐树森缓缓摇头：“我认真考虑过了，这事到了现在这地步，两难全啊。” “你的意思是……”楚恒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道：“之前我就说过，我们要做两手准备，现在看来，想两面都确保无忧是做不到了，赵晓兰能出的力都出了，这调查结果大家都签了字，她是不能篡改的，不然会把她拖进去，我对骆飞也不好交代。所以，我想好了，这事只能舍一保一。” “舍弃任泉保项目？”楚恒紧紧盯住唐树森。 唐树森看着楚恒，明白他此刻的心思，如果他这么做，会让楚恒心里很凉，会觉得关键时候还是钱在自己心里最重要，出大力流大汗的老部下都是随时可以弃用的棋子。 作为久经沙场的老油条，唐树森当然不会这么做，钱没了可以再搞，但手下的心凉了，却很难再热起来的。保一个任泉，可以热乎楚恒和大批手下人的心，让他们觉得跟着自己混是值得的。 这年头拉队伍不容易，带队伍更难。小弟是大哥罩着的，大哥是小弟抬起来的。 混官场，任何时候手里都要有人，人就是资源，就是力量，手下没有人，你再大的官，屁都不是。 而且，唐树森心里很明白，不管保不保任泉，这项目都铁定是保不住了，景浩然盯上了这事，能安然脱身就算幸运。 如此，必须要保任泉。 想到这里，唐树森摇摇头，果断道：“钱算什么？当然是保任泉，他是跟着我多年的老兄弟，这种时候，我怎么能撒手不管呢？” 一听唐树森这话，楚恒顿时感动，老领导真够意思！ “那，怎么保任泉？” “怎么保……”唐树森沉吟着，“从调查结果的内容看，虽然没有明着说任泉有什么手脚不干净的地方，但却隐隐有些暗示，这对任泉是极其不利的。如果景书记一旦较真，让纪委去办案，那任泉说不定会有牢狱之灾。” 楚恒不动声色，任泉如果真有了牢狱之灾，你老唐和小唐自然都不会利索，你一定会想办法帮任泉摆脱牢狱之灾的。 果然，唐树森接着道：“所以，我想好了，今晚我就去景书记家去一趟，一来主动检讨，说我教子无方，阿超背着我去松北拿项目，给我脸上抹黑，给任泉的工作带来了被动。 然后，我主动提出让阿超撤出那项目，再尽力为任泉开脱，说任泉是出于无奈才给阿超那项目的，在这其中，任泉并没有拿阿超和康德旺的任何好处，只是因为我的面子……” 楚恒边听边点头。 唐树森又道：“还有，景书记的年龄就快到了，在他卸任市委书记前，是不想看到江州有县委书记进去的，那会对他卸任后是直接退休，还是晋升副省级有不利影响，他现在最想看到的是江州平安无事。我可以抓住他想求稳的心思暗示他这一点。” “对对，这点对他很重要。”楚恒点头，暗暗佩服唐树森考虑问题的细致，抓住了景浩然的死穴。 第142章 抱错了 “不过，这样做，虽然可以让任泉免除牢狱之灾，却处分却难免，毕竟在这事上，他是负有领导责任的。”唐树森皱起眉头，“不出意外，景书记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但他同时也要给徐洪刚一个交代，毕竟这事是徐洪刚捅出来的。在我和徐洪刚之间，他必须要掌握好平衡。” 楚恒点点头：“这样的话，不知道景书记会给任泉什么处分，不知道任泉这县委书记还能不能保住，保不住的话，又不知道会不会降级？” “争取保住吧，实在保不住，也要争取不降级，在市里弄个肥缺。”唐树森道。 楚恒叹了口气，“不管是什么结果，显而易见，在这一轮和徐洪刚的较量中，我们损失惨重啊。” 唐树森沉默不语，楚恒这话戳中了他内心的痛点，尼玛，项目做不成了，到手的大笔钱没了，而且手下一员大将的位置还岌岌可危。徐洪刚这次的出击太迅猛，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但唐树森又不愿意认输，特别是在楚恒面前。 “老楚，不要灰心叹气，斗争才只是开始，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这还早着呢。”唐树森拍拍楚恒的肩膀宽慰道。 看着唐树森自信的神情，楚恒不由点点头，是的，这些年的大风大浪都跟着老领导走过来了，这次的小挫折应该不算什么。 唐树森接着皱起眉头：“其实有个事我很困惑。” “什么事？” “调查组在去松北前我们就得到了消息，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可是，据我所知，这些调查人员在询问的时候，却似乎早已掌握了什么东西，问的时候步步紧逼，犀利尖锐，弄得被询问人员慌乱失措、破绽百出，不然他们是拿不出这调查结果的。” 楚恒一听，也皱起眉头：“这事你问赵晓兰了吗？” “问了，她也觉得很蹊跷，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哦，难道是有人在其中捣鬼？故意和我们作对？” “应该是。” “那会是谁呢？” 唐树森沉默片刻：“我怀疑是乔梁那小子。” “乔梁？”楚恒摇摇头，“我觉得应该不是，他没有条件知道那么多，而且，就是他知道，也肯定不会告诉纪委的人的，乔梁和纪委的人有仇呢，特别是那个张琳。” “这倒也是。”唐树森觉得楚恒这话有道理，点点头，又道，“难道是张琳？” “很有可能是她，她正在侦办马自营的案子，有条件对外调查的时候，顺藤摸瓜知道这些东西，而且，鬼知道马自营在里面到底说了什么。” 唐树森点点头：“马自营的案子必须要尽快结束，再折腾下去，恐怕会夜长梦多。这事对张琳不能报任何幻想了，也不能找连正，我看得给赵晓兰打打紧板，她分管张琳，有这便利条件。” “让赵晓兰帮点小忙可以，但要做这事，恐怕会有难度，她未必会这么听话，毕竟你不是他的直接领导，而且她依仗着骆飞，为人处事一向很傲慢。” 楚恒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你老唐是副厅级，人家老公是正厅级，这娘们给你顺手牵羊帮个小忙可以，但马自营的事可不是小事，弄不好会给自己惹一腚骚，她不会冒风险听你话的。 “会的，她一定会乖乖听我的话的。”唐树森阴阴地笑了，笑得十分自信。 看唐树森这么有信心，楚恒觉得奇怪，但也不能多问。 唐树森接着道：“马自营的事要双管齐下，除了给赵晓兰打紧板，还要开辟第二战线，周末你跟我去一趟黄原。” 楚恒会意地点点头。 又聊了一会儿，楚恒告辞离去，唐树森披上外套下楼上车，直接去了景浩然家…… 此时，乔梁正穿着睡衣靠在床头看电视，电视里正播放松北新闻，任泉正在一个会议上讲话。 看着坐在主席台上意气风发的任泉，乔梁暗暗琢磨，任泉啊任泉，你现在春风得意，等调查报告递到景浩然手里，恐怕就不会这么舒服了。 任泉一不舒服，苗培龙肯定会很舒服。 想到这一点，乔梁不由咧嘴笑起来。 这时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 乔梁一看时间，10点多了，这时候来敲门的一定是姜秀秀，她悄悄过来找自己办事的。 乔梁不由兴奋，忙下床，关了房间大灯，睡衣带子都没系，过去轻轻打开门，站在门后，等敲门的人一进来，双臂一张就搂住了，下面紧紧顶住着女人的臀部，两手直接摸到前面捂住，接着一脚把门踢上。 “啊——”进来的女人一声惊叫，接着就挣扎，“别，别……” 乔梁突然觉得不对劲，这女人的团团似乎不像姜秀秀的，臀部也不大像，声音更不对。 乔梁忙松开，定睛一看，晕，果然不是姜秀秀，是满脸绯红的张琳。 “啊，琳，琳姐……你……我……”乔梁一时结巴。 张琳一低头，看到了乔梁没系带子的睡衣下摆，里面赤条条露出一个大家伙，正昂着头向自己致敬。 “啊——”张琳不由又叫了一声，心跳加速，一阵慌乱，这家伙的那个太大了，刚才从后面顶自己的就是这玩意。 乔梁低头一看，顿时尴尬，忙拉紧睡衣。 “不好意思，琳姐，我不知道是你。”乔梁忙解释。 张琳到底是过来女人，很快恢复了平静，但脸上还是红红的，直接走进去坐在沙发上。 乔梁忙拿了衣服进卫生间，穿好后出来，坐在张琳对过，不好意思地看着张琳。 “乔梁，你刚才说不知道是我，那以为是谁呢？”张琳轻声道。 “我，我以为是小偷，对对，小偷。”乔梁忙道。 “小偷？有你那么对付小偷的？”张琳显然不信，想到刚才被乔梁又搓胸又顶臀，心跳不由又加速，忙深呼吸一下，努力控制住心跳。 “我，我以为是美女小偷。”乔梁抓耳挠腮狡辩。 看乔梁欲盖弥彰的样子，张琳忍不住想笑，努力憋住，这小子会不会是从外面叫了特殊服务，把自己错当成小姐了呢？ 想想又不可能，这家伙虽然看起来有些邪，但应该不会低级趣味到那种程度。 那他到底是把自己当什么人了呢？张琳一时想不出，干脆先不想了，自己今晚找乔梁是来谈正事的。 第143章 聊人生 张琳定定神道：“乔梁，我们这次调查如此顺利，多亏你给提供了那些情况，我实在该好好谢你。” “琳姐，我们都是调查组成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谢啥啊。”乔梁正经道，琢磨着张琳今晚来找自己的用意，嗯，不出意外，她应该是好奇自己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果然，张琳接着道：“这两天我一直在琢磨，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的呢？” 乔梁笑笑：“琳姐，我那天不就说了，不要问，问也白搭。” “虽然你如此说，但我还是想知道。”张琳有些固执。 乔梁知道张琳犯了职业病，干张琳这行的，什么事都想弄个一清二楚。 “琳姐，你是在审问我吗？你认为，我要是不想说，你审问能管用吗？”乔梁虽然笑着，但口气却很坚决。 张琳叹了口气，自己领教过乔梁铁嘴的功夫，那次一天一夜都没撬开，现在别说不是审问，就是看来也没办法。 为何这家伙对消息来源要如此保密？难道其中牵扯到什么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乔梁越是不说，张琳越好奇。 乔梁接着道：“琳姐，其实有些事是水到渠成的，强求不得，说不定日后这些事你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何必现在如此着急呢？” 张琳目不转睛看着乔梁，思忖片刻，突然笑了，或许乔梁说的有道理，自己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这时又有人敲门。 乔梁脸色微微一变，糟糕，这次应该是姜秀秀，张琳还在这里呢，要是看到姜秀秀这时候来敲门，不知会怎么想？ 看乔梁神色不正常，张琳眨眨眼，哼，这家伙刚才错抱了自己，现在来的一定是他要等的人。 想到这里，张琳站起来就去开门，乔梁暗暗叫苦，坏了坏了，姜秀秀要被抓现行了。 乔梁一时有些慌乱，低头抱着脑袋，快速琢磨着应对之策。 随着门被张琳打开，乔梁接着听到她的一声：“咦——” 接着门口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咦——” 一听门口那女人的声音不是姜秀秀的，乔梁忙抬头，一看，是叶心仪。 乔梁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奇怪，叶心仪这时候敲自己房间的门干嘛？ 奇怪的不只是乔梁，张琳更奇怪，难道乔梁要等的人是叶心仪？难道叶心仪今晚和乔梁偷偷约好要…… 想想又不可能，这两人的关系一直很一般，怎么会到那程度呢？ 既然不可能，那叶心仪这时候来敲门干嘛？难道也是和自己同样的用意？ “来，心仪，进来。”张琳把叶心仪让进来。 乔梁冲叶心仪笑笑：“叶部长来了，坐。” 乔梁和张琳坐在沙发上，叶心仪没地方坐了，就坐在床沿，看着张琳，“我想去你房间找你聊天的，可是门虚掩着，屋里没人，又听到这屋里有隐隐的说话声，就敲门看看你是不是在这里。” 张琳笑笑：“我刚过来一会，和乔主任闲聊的。” 叶心仪眨眨眼，闲聊干嘛要关着门？乔梁说他和张琳已经是朋友了，难道关系发展如此快，要超越朋友关系了？ 想想不可能，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解释理由，不由困惑。 叶心仪当然不会知道，那门是乔梁刚才抱张琳的时候一脚踢上的。 “你们聊啥的？” 张琳笑笑没说话，乔梁一咧嘴：“我们在聊人生呢。” “聊人生？”叶心仪撇撇嘴，就你这小样的也能聊人生？你知道人生是啥啊？ “怎么？不信？” “不信。”叶心仪摇摇头。 “不信你问琳姐。”乔梁嘿嘿笑起来“叶部长，其实我们也可以聊聊人生的。” 哼，叶心仪又撇嘴，我才懒得和你聊人生，你除了知道人活着不容易，还知道啥？ 这时门口传来姜秀秀的声音：“哎，张主任，叶部长，你们还没休息，在和乔主任聊天啊。” 接着姜秀秀走进来。 姜秀秀看时间比较晚了，以为张琳和叶心仪都睡了，就想偷偷过来找乔梁，打开门，却看到乔梁房间的门开着，屋里还有女人的说话声，就过来看看，一看是张琳和叶心仪在里面。 看到姜秀秀，乔梁轻轻呼了口气，幸亏她是最后来的，不然可真就坏事了。 张琳看看乔梁，又看看姜秀秀，暗暗琢磨，难道姜秀秀才是乔梁要等的人？刚才他把自己当成姜秀秀错抱了？ 想想姜秀秀平时看乔梁的眼神，想想姜秀秀平日在自己面前提到乔梁时候的语气神态，又想到他们有过一段住院照顾的经历，张琳不由觉得这可能很大。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就应该已经有过那事了，不然乔梁不会露着下面那玩意去开门，而且一开门就直接抱住又搓团团又顶臀部。 一想到乔梁刚才对自己的前后夹击，张琳不由呼吸急促，脸有些发烫，哎，很久没被男人抚弄过了，他刚才那么一弄，自己好敏感。 “张主任，你怎么了？”看张琳这样，姜秀秀有些莫名。 叶心仪看着张琳，心一跳，张琳这模样像是发春，难道她刚才和乔梁…… 看叶心仪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张琳有些紧张，掩饰地笑了下：“没啥，我刚才突然感觉心慌，可能是低血糖的缘故。” 叶心仪眨眨眼，没听你说自己啥时有低血糖啊？难道是突然犯的？ 乔梁暗笑，什么低血糖，张琳在撒谎，她一定是想起了刚才被自己搓奶顶臀的事，发情了。 姜秀秀这时忙道：“张主任，我出去给你买糖块，听说吃那个可以缓解的。” “不用了，我包里有带的。”张琳摆摆手，接着站起来，“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歇息吧。” 然后三个女人往外走，乔梁送到门口：“三位大美女，晚安。” 关上门，乔梁嘿嘿笑起来。 姜秀秀直接回了自己房间，不敢再来找乔梁了。 叶心仪跟着张琳去了她房间，坐在床沿看着张琳。 张琳这时恢复了正常，看着叶心仪：“你不回去睡觉，在这里干嘛？” “等着你从包里找糖吃，低血糖缓解了我再回去，不然我不放心。”叶心仪认真道。 “额，这……”张琳骑虎难下，装模作样打开包翻了一下，“哎，糖没了。” “是没了呢还是根本就没有？”叶心仪似笑非笑道。 “你什么意思？”张琳有些心虚。 第144章 想不想试试 “你说我什么意思？”叶心仪哼了一声，“什么低血糖，蒙谁呢？我看你心里有鬼。” “胡说，我能有啥鬼。”张琳嘴上硬，却更心虚了。 “老实交代，你去乔梁房间干嘛了？” “我还能干嘛，就是去聊天啊。” “聊天怎么还关着门？” “这……”张琳一时不好解释了。 “我看你们关着门一定没干好事。” “别乱说，我们真的是聊天。”张琳脸一板，却又一红。 “聊天那你脸红什么？”叶心仪步步紧逼。 “我，我……” “你什么你？乔梁可是得意洋洋告诉过我，你们现在是朋友了，看来你们这朋友关系发展很快啊，已经有了重大突破了。”叶心仪哼哼道。 张琳急了，她实在不愿说出自己刚才被乔梁搓弄的事，可叶心仪却追问不休，看来不说实话，是无法打消她的怀疑了。 “好吧，我告诉你实情……”张琳长叹一声，把自己今晚找乔梁的用意和被乔梁错抱的事说了一遍，说完脸上一片绯红。 听张琳说完，叶心仪嘴巴半张，艾玛，自己被乔梁办了，表嫂被乔梁又摸奶又顶臀，而且表嫂还看到了这家伙的那巨根，姑嫂俩都被这家伙占了大便宜啊。 想到那晚自己被乔梁办的情景，叶心仪心砰砰直跳，脸上也不由浮出一片羞红。 “你脸红什么？”张琳有些奇怪。 “我，我替你害臊。”叶心仪掩饰道。 张琳脸更红了，一会扑哧扑哧道：“唉，我们都是过来人，对这些事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再说乔梁也不是故意非礼我的，这事过去就算了。” 叶心仪皱皱眉头：“按你的说法，乔梁今晚是错把你当做别的女人了，那他在等谁？” “不知道。”张琳摇摇头，不想和叶心仪说出对姜秀秀的怀疑。 叶心仪想了想，突然道：“你说，会不会是姜秀秀？” 张琳继续摇头：“怎么会？如果是秀秀，我们俩都在乔梁屋里，她怎么还会主动过来呢？” “这倒也是。”叶心仪点点头，继续皱着眉头，“那会是谁呢？” “我想，乔梁应该是把我错当成美女小偷了。” “朗朗乾坤，又是在县委招待所，那里来的小偷？而且还是美女小偷？”叶心仪不信。 “那我也不知道咯，你要是实在好奇，现在可以去问问乔梁。” “呸，我才不去。”叶心仪忙摇头，这家伙现在一定脱光上床了，自己这时候过去，等于是羊入狼窝，要是这家伙一时性起，把自己摁在床上办了，那可就糟糕了。 想到在松北那晚，这家伙的巨根捣地自己第二天两腿还酸软，叶心仪不由心跳加速，夹紧了双腿。 看叶心仪这样，张琳突然无声笑了，坐在叶心仪身边，附在叶心仪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叶心仪顿时脸色臊红，伸手就挠张琳痒痒：“羞，羞，不知害臊……” “哎，别，痒……”张琳笑着躺在床上挣扎，又开玩笑，“你想不想试试？” “要试你去试，我才不。”叶心仪随口道。 虽然这样说，叶心仪心里却忍不住叹息，唉，自己早就试过了啊，这家伙的那玩意确实很大很厉害的。 听叶心仪这么说，张琳突然浑身一顿，躺在床上不动了。 “怎么了？亲爱的表嫂？”叶心仪道。 “哎，亲爱的小姑，我突然困了，要睡觉了。”张琳打了个哈欠。 “那休息吧，晚安。” 叶心仪走后，张琳去洗澡，温热的水流淌在皮肤上，浑身放松。 看着镜子里自己丰腴雪白的身体，张琳想着刚才叶心仪随口说出的话，想着今晚被乔梁搓奶顶臀的感觉，想着乔梁下面那粗大的玩意，身体内部沉寂已久的感觉不觉涌出来，下面有些发热。 张琳不自觉一手抚着自己依然坚挺的上面，一手伸到下面…… 一会，张琳发出难以自抑的呻吟…… 第二天早上，一行离开松北回到江州，赵晓兰把调查结果交给了连正，连正接着就交给了景浩然。 看完调查结果，景浩然接着看到了调查组成员的签名，皱皱眉头，怎么乔梁也去了？ 景浩然接着意识到，让乔梁参加调查组，一定是徐洪刚安排的，他的用意很明显，要让自己信得过的人参加调查，从而保证调查结果的准确无误。 如此，徐洪刚对这次调查是很重视的。 如此，他那天在三江招待所陪自己散步时，决不是随口无意提起的这事，而是早有预备。 徐洪刚和自己说这事的用意很明显，要利用自己对康德旺的厌恶来打击唐树森。 想到自己被下属利用，景浩然有些不快，尼玛，这些年来，从来都是自己利用下属，徐洪刚这小子胆子不小啊。 随即又想到徐洪刚的位置，以及常委会内部错综复杂的勾心斗角，景浩然呼了口气，在自己主政江州的最后时间里，不能让班子内部乱了套，该忍的还是要忍。 景浩然把调查结果的内容又看了一遍，然后站到窗口，背着手，看着窗**沉的天空，沉思着…… 调查的结果显然对唐树森是极其不利的，不说他儿子打着他的旗号去搞那项目，就说任泉，也是脱不开干系的。从调查结果里隐隐能看出，任泉在这事上是有暗箱操作的，甚至还手脚不干净。 如果自己是初到江州的市委书记，从新官上任三把的角度火出发，肯定会顺着徐洪刚的意思，毫不犹豫派纪委的人去松北办案，借着办任泉来树起自己在江州的权威。 但现在不同了，自己即将离任，任泉是自己任命的县委书记，他一旦出了事，对自己在江州的主政岁月是否能画上一个圆满句号，是有很大负面影响的，甚至会成为自己能否顺利提拔副省的不利因素。 景浩然想着唐树森昨晚深夜拜访自己的诚恳检讨，以及貌似关心关切自己下一步前景的暗示，又琢磨着徐洪刚的年轻气盛，和对唐树森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眉头紧锁，此事既不能让徐洪刚太得意，也不能让唐树森太轻松，把握好度很关键。 思忖半天，景浩然的眉头舒展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接着把秘书叫进来：“通知各位常委，明天上午9点开常委会……” 第145章 缺钙 回到部里，叶心仪和乔梁去了徐洪刚办公室，叶心仪把去松北调查的情况给徐洪刚做了汇报。 虽然赵晓兰强调调查结果要保密，但叶心仪觉得既然连正能知道调查结果，徐洪刚自然可以知道。 虽然徐洪刚早已从乔梁那里知道了调查结果，但还是耐心听叶心仪汇报。 等叶心仪说完，徐洪刚点点头：“叶部长，你和小乔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你们辛苦了。” 叶心仪和乔梁刚说完不辛苦，徐洪刚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嗯，明天上午9点开常委会，好，我知道了。” 乔梁暗暗琢磨，调查结果刚送给景浩然，明天就要开常委会，看来常委会的内容应该和这次调查有关。这次常委会上，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较量，不知什么人会有什么结果。 这样想着，乔梁觉得挺刺激。 两人刚从徐洪刚办公室出来，楚恒迎面走来。 “你们回来了。”楚恒笑呵呵道。 见到楚恒，乔梁顿时怒从心起，血往头上急涌，不由自主握紧拳头，倏地抬起胳膊—— 与此同时，乔梁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又闪过另一个念头，举起一半的胳膊突然顿住，接着缓缓落下去。 乔梁的动作吓了楚恒和叶心仪一跳，都惊异地看着他。 “小乔，你怎么了？”楚恒关心道。 乔梁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接着活动着胳膊，面带痛苦之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不知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楚恒若有所思：“看你刚才的动作，应该是体内缺钙引起的抽筋。” “哦，原来是缺钙引起的，怪不得我昨晚半夜小腿肚子突然很疼呢。”乔梁点点头，暗骂，抽你麻痹！ 叶心仪有些困惑，这家伙这几天天天大鱼大肉的，怎么会突然缺钙呢？ 楚恒接着道：“年轻人活动量大，缺钙也正常，回家让梅子买点排骨给你炖汤喝，很快就会好的。” 听楚恒这话，乔梁一阵反胃，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好的，谢谢楚部长关心。” 然后楚恒去徐洪刚办公室，叶心仪进了自己办公室，乔梁从背后看着楚恒的背影，眼神异常阴冷。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老三打电话约乔梁出去吃饭，哥俩有些日子没见了。 “谁请客？”乔梁道。 “啥意思？每次都是我请，难道你请我吃一次不行？”老三委屈道。 “不行，我只请美女吃饭，男的没这待遇。”乔梁不客气道。 “靠，重色轻友，好吧，我请。” “我要吃海鲜。” “卧槽，每次都要吃海鲜，海鲜很贵的，咱换个胃口吃麻辣烫好不好？” “你是老板，请客不要这么小气。” “我就小气。” “不听话？” “我就不听话，今天非吃麻辣烫不可，不然我就不请了，吃海鲜你掏钱。” “我靠，那好吧，看在你请客的面子上，老子从了你。”乔梁无奈道。 老三满意地笑了：“这才乖，等着，一会老子去接你个吃货。” 乔梁嘿嘿笑着挂了电话，然后下楼去了市委大院门口。 不大一会，老三来了，开着一辆崭新的路虎。 “日啊，发财了，换豪车了，杨老板真牛逼啊。”乔梁上了车，啧啧道。 老三发动车子：“日个屁，这车本来应该是你的，我特么捡了你的剩菜。” “啥意思？”乔梁瞪眼看着老三。 “这车是小雅送我的，所有权归她，我有使用权。小雅说这车她本来打算是要给你的，可是你不要，没办法，她就留下自己用了，看我的车老出故障，就给我先用着。” 乔梁点点头，想起那次和方小雅从李有为家吃完饭，她送自己回家的路上，说要送自己车，原来她要给自己一辆路虎啊。 这可使不得，自己一个拿工资的，开着路虎上班，领导和同事会怎么看怎么想？ “这车我是不敢开的，你开着很好，上档次，抓面子。” 老三嘿嘿笑了下：“老五，我发现小雅对你是真好啊，你特么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老子有多羡慕妒忌恨，做梦都想宰了你……” 乔梁心里涌出说不出的滋味，方小雅的心思自己是明白的，可不知为何，自己对方小雅既不敢有那种原始的本能情欲，也不敢有那种纯洁无瑕的情感。 似乎，乔梁觉得这两种东西都是对方小雅的亵渎。 在和方小雅的交往中，乔梁始终保持着小心翼翼的距离，既不想疏远冷落她，也不想越雷池一步。 但有一点乔梁很肯定，那就是自己和方小雅之间始终保持着深厚真挚的友情，这友情延续了12年，这友情牢不可破。 为什么自己和方小雅的友情不能升华为爱情？为什么自己不能敞开心扉接受方小雅满腔的纯情和凝重的渴望呢？ 乔梁一时说不出原因，却又感觉自己心里的羁绊纠结太多。 乔梁轻轻叹了口气，定定神收回思绪：“去哪吃麻辣烫？” 老三往前一指：“前面巷子口有家刚开的麻辣烫馆，我们去尝尝。” 到了那家麻辣烫，老三把车停在店门口，然后和乔梁走进去，店里很冷清，没有客人。 老三和乔梁找了座位坐下，老三冲里面叫道：“老板，来客了。” “哎，来了。”一个年轻人出来，看到老三，突然叫道，“哎，杨老板，勇哥，是你啊。” “咦，你是……”老三一时没认出来。 “我是王笑啊，勇哥，你不认识我了？我们一起吃过饭呢，你可是我最崇拜的偶像。”王笑道。 “王笑？”老三点点头，“我想起来了，那次几个同行聚会，你在场的，对了，你不是干我这行的吗？怎么开起麻辣烫了？” “哎，勇哥，这事说起来很丢人啊。”王笑满脸惭愧。 “怎么了？说来听听。”老三来了兴趣，拉了个凳子招呼王笑坐下。 王笑看看乔梁，乔梁冲他笑笑。 “这是我哥们，不是外人，说就是。”老三道。 王笑点点头，然后道：“我是很喜欢做侦探的，看勇哥生意做的红红火火，十分羡慕，也想学勇哥干这行。我的私人侦探所开业不到一周，就迎来了一个女客户，要我调查婚外情的，我觉得这事很容易，就一口应承下来。 跟踪那男的几天后，刚有所斩获，却不小心被那男的朋友发现了，被弄进了刑警队，又是要上老虎凳又是要灌辣椒，把我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赶紧一五一十招了。然后那男的朋友就威胁我，让我按他说的去做，不然就让我生不如死。 在这种情况下，我哪里敢不听啊，就骗了那女客户，说他老公作风多么多么正派，对她多么多么忠诚，那女客户还真就信了，给我付了一笔报酬。经过这事，我再也不敢做侦探了，想想还是开个麻辣烫吧，赚点不担惊受怕的小钱。” 第146章 老不正经 听王笑说完，老三和乔梁都忍不住笑起来，老三随口问了一句：“那女客户的老公是什么人？他朋友又是干嘛的，怎么能把你弄到刑警队呢？” 王笑叹了口气：“那女客户的老公是市里一位正处级官员，在市委宣传部担任二把手，他朋友也很牛逼，听审讯我的警察叫他宁支队……” 乔梁心里一震，卧槽，这女客户原来是季虹，季虹雇佣了王笑去调查楚恒，却被宁海龙发觉抓获，被楚恒将计就计反利用了。 老三也意识到了，不动声色拍拍王笑的肩膀，安慰道：“老弟，看来你是够倒霉的，我们这一行不是那么好干啊，不过开麻辣烫也不错，好好干，争取用10年时间买套房子娶媳妇。” 王笑哭丧着脸：“勇哥，10年我就成老男人了。” “老男人更好啊，吃香呢。”老三呲牙一笑，“去，给我们随便弄点吃的。” 王笑过去了，老三看着乔梁：“这两口子真特么滑稽，你调查我我调查你，你说这样的婚姻有什么鸟意思？” 乔梁没说话，点燃一支烟，琢磨着楚恒和章梅，又琢磨着季虹…… 晚上下班回家，章梅正在厨房做饭，客厅里多了个实木的茶几。 “回来了，家里没茶几不方便，我昨天先去买了个。”章梅从厨房探出头。 乔梁点点头，进了厨房，帮章梅做饭。 “你出差刚回来，很辛苦，去客厅休息下吧。”章梅道。 听了章梅这话，乔梁觉得恶心，却又笑道：“不累，你整天忙里忙外的，你才辛苦。” 听乔梁这话又恢复了曾经的体贴，章梅微微有些意外，随即又欣慰。 吃过饭，乔梁主动收拾好碗筷，然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章梅主动靠在乔梁怀里，乔梁也没拒绝，搂着章梅，一只手还主动从章梅上衣领口处伸进去摸着。 毕竟是没生过孩子的女人，章梅的团团不是很大，但很坚挺。 以前乔梁想这样摸的时候，章梅总是很反感地推开，但现在却很温顺地接受着。 摸着章梅的团团，乔梁感觉自己此刻摸的不是自己老婆的，而是毫不相干的别的女人的，没有任何归属感。 虽然让乔梁摸，但章梅的身体并没有起什么反应。 这一点乔梁也感觉到了，心里有些恨，捏住小颗粒用了下力。 “啊哟——”章梅感到了疼，一下推开乔梁，接着打了乔梁一下，“要死啊你，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乔梁哼笑了下，然后懒洋洋两手抱在脑后，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章梅也靠在沙发上，把脚搭在茶几上看电视。 “我就奇怪了。”一会儿章梅道。 “奇怪什么？”乔梁道。 “那钢化玻璃的茶几，你打扫卫生怎么会弄碎？” “我一拳打碎的。” 章梅翻翻眼皮：“胡扯，你哪里有那么大气力。” “呵呵，其实我拖地的时候，往后一退，屁股把茶几碰倒了，茶几摔到地面上碎的。” “这还差不多。” 乔梁暗暗冷笑，尼玛，老子说实话你不信，撒谎倒信了，真特么犯贱，看来以后在章梅面前不能说实话。 章梅又靠在乔梁身上：“我们以后不冷战了，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们啥时冷战过，不一直就在好好过日子吗？”乔梁反问。 章梅怔了下，接着笑笑：对对，一直在好好过日子。 “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是的。” “其实我任何时候都没变，还是老样子，只是你过于敏感了而已。” “额，好吧，我敏感了。”章梅不想和乔梁争论，接着道，“你最近在单位工作还顺心不？” 章梅只是下意识问这么一句，并没指望乔梁会回答，对工作的事，乔梁一向不怎么和自己说。 “总体还顺心，不过……”乔梁顿住了。 “不过什么？”章梅来了兴趣，这家伙今天似乎来了谈工作的兴致。 “不过夹在徐部长和楚哥之间，有时候很纠结。” “为什么呢？”章梅一听乔梁谈这个，兴趣更大了。 乔梁叹了口气：“因为徐部长和唐部长暗地不和，而他又知道楚哥是唐部长的人，所以对楚哥暗藏戒心。楚哥呢，对徐部长也多有防备。夹在徐部长和楚哥之间，我有时候做事是很为难的，想在徐部长跟前说楚哥的好话，却又怕徐部长起疑心，和徐部长走得太近，又怕楚哥对我有什么想法，唉，想想真累……” 章梅听了暗喜，乔梁对楚恒和自己是一点怀疑都没有啊，他对楚恒还是那么信任尊敬。 暗喜的同时，章梅又略微有些不安。 “你的想法我理解，不过我想楚哥应该会理解你的处境。” “你怎么知道？” “我……我猜的。” “嗯，但愿吧。” 章梅想了下：“在徐部长和楚哥之间，你心里和谁更近？” “说实话是楚哥，毕竟我和楚哥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他还是我们的媒人，对你在单位里也多有提携，我对楚哥一直是心存感激之情的。只是，徐部长官大，还对我很好，所以我时常会感到纠结。”乔梁无奈道。 章梅暗暗点头，他这是说的心里话，一点都不装。 又聊了一会，乔梁起身去卫生间洗澡，章梅接着给楚恒发信息，把乔梁刚才的话告诉了他。 楚恒正在家里边喝茶边看电视，看完章梅的短信，满意地笑了，接着就把信息删除。 “谁给你发的短信？”坐在旁边的季虹问道。 “一个老同事发的黄段子。”楚恒随口道。 “哼，都一把年纪了，老不正经。”季虹哼了一声。 楚恒呵呵笑了：“这叫人老心不老呢。” 季虹撇撇嘴：“我看在官场啊，都巴不得越活越年轻，都巴不得干到80岁再退休，在企业就不同，都想早点退。” “是啊，身份不一样，自然想法也不同。” 楚恒暗暗琢磨着，自己干正处也有几年了，要趁年龄还合适，抓紧再进一步，不然就赶不上了。 而要进步，就离不开唐树森的扶助。 当然，自己也不能把宝都押在唐树森身上，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合适的时候，还是要另攀高枝，但目前自己还是离不开唐树森的。 同时，还要安抚好后院，这年头，因为女人意外折戟的官员不在少数，自己务必要引以为戒小心谨慎。 想到这里，楚恒看了季虹一眼。 第147章 去洗个澡 楚恒现在很清楚，从大局出发，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章梅是不能和乔梁离婚的。即使离婚，虽然自己对章梅的身体很着迷，但却不想和她结婚了。 最近章梅在钱方面的胃口越来越大，隔三差五问自己要钱，楚恒分明意识到，章梅想跟自己结婚，并不是看中了自己的人，更多是看中了自己的身份和物质上能带给她的享受。 而季虹则不同，她是真想和自己过日子。 如此，楚恒一方面想继续享用章梅的身体，继续用花言巧语和物质利诱利用章梅来给自己做事；另一方面，暂时打消了和季虹离婚的念头，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婚姻影响了今后的仕途。 在楚恒眼里心里，所谓的女人、婚姻、友情，在自己的仕途面前都不是最重要的，都是给自己的利益服务的。 想到这些，楚恒对季虹道：“去洗个澡吧。” 季虹心里一喜，楚恒这话是在暗示今晚要和自己办事，两人好久没做了，自己正饥渴呢。 季虹开心答应着去了卫生间。 看着季虹欢喜的样子，楚恒微微叹息一声，有些焦虑，这女人的肚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大起来？她到底还能不能给自己生儿子？ 乔梁洗完澡躺在床头看书，一会章梅也洗完，穿着暴露的睡衣进来了。 看着章梅娇嫩的身体，乔梁想起这身体已经不知被楚恒蹂躏了多少次，心里涌出巨大的耻辱，还有强烈的酸意。 在耻辱和酸意之下，身体竟然有些冲动。 章梅上床进了被窝，躺在乔梁身边。 乔梁放下书，关了床头灯躺下，章梅主动偎过来。 “日？”乔梁粗鲁道，心里突然有一种快意。 “嗯。”章梅答应着，乔梁爆出的粗口让她感到刺激，不由把手伸下去，握住轻轻撸着。 乔梁轻轻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心里突然觉得很悲凉。 听着乔梁的叹息，章梅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安，为自己和乔梁名不副实的婚姻，为自己对乔梁之前的冷落。 章梅突然觉得乔梁很可怜，被自己和楚恒欺骗蒙骗了这么久，还浑然不觉，还自以为很幸福。 又想到婚后乔梁对自己的好，还有对自己妈妈的照顾，不由又觉得歉意。 在这种心理驱使下，章梅决定今晚弥补一下，主动点，对乔梁好点。 想到这里，章梅身体出溜下去…… 感受着章梅柔软湿热的裹挟吞吐，乔梁的身心都在悸动，这女人名义上是自己的老婆，但却哪里有任何一点夫妻的情分？她现在对自己这样，当然也不会带有夫妻的浓情，只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情欲的满足和安慰。 想到这一点，乔梁的心很冷很硬很狠，罢了，今晚自己不是在和老婆做爱，就当玩女人了。 乔梁一把把章梅拉上来，一个翻身上去，眼一闭，粗暴地进去活动起来…… 边活动乔梁眼前边闪着几个女人：叶心仪、柳一萍、姜秀秀…… 想到办她们的场景，听着身下女人的喘息，乔梁越来越兴奋。 当最后那一刻快要来临的时候，乔梁眼前突然闪出了季虹。 想到自己正在办的女人是楚恒的老婆，乔梁顿时感到了巨大的刺激，随后就射了。 完事后，章梅清理完毕，满足地睡了。 乔梁却睡不着，想着自己刚才**的那些内容，觉得自己很无耻很龌龊，很卑微很猥琐。 乔梁睁大眼看着窗外静谧深邃的夜空，一阵巨大的悲意和凄凉涌上心头，还有说不出的迷惘和惆怅。 乔梁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很累，很累。 乔梁此时想哭，却又无泪。 第二天上午9点，市委办公室小会议室，常委会准时召开。 景浩然主持。 “今天的常委会主要讨论两个议题，现在先进行第一个……”景浩然开门见山。 一般来说，常委会的议题会提前告诉大家，或者在开会的时候说出来，但景浩然今天有点反常，只说两个议题，却不说议题的内容，直接就进行第一个。 “第一个议题是关于近期在三江召开全省红色文化旅游现场会的事。”景浩然慢条斯理道，“洪刚部长最近成功运作了一组三江发展红色文化旅游的外宣稿，在全省甚至全国都引起了轰动，省委廖书记看了在中央级报纸上刊登的稿子后，很高兴，做了亲笔批示，要求在全省推广三江的做法……” 大家都看着徐洪刚，吴惠文一竖大拇指，丰大年面带赞赏之色，连正则拱手祝贺。 唐树森则不动声色，他心里明白，这三个常委都是和徐洪刚站在一起的。 景浩然继续道：“廖书记的批示是对三江的褒奖，更是对江州工作的肯定，是三江和江州的荣耀，更是我们大家的光荣，这成绩的取得，和洪刚部长的辛勤付出是分不开的，在这里，我想代表各位祝贺洪刚部长，更要感谢！” 说完景浩然主动鼓掌，大家都跟着鼓掌，徐洪刚忙拱手致谢，谦虚道：“景书记高抬，各位高抬，感谢景书记和各位对我工作的支持帮助。” 吴惠文笑道：“江州的新闻稿被廖书记亲自批示，自我担任市长一来，可是第一次见到，洪刚部长来江州时间不长，但却如此快就有了重大突破，可见洪刚部长在工作上是很有思路的。” “是啊是啊，洪刚部长的能力真的很让人佩服。”丰大年随即附和。 连正也附和道：“其实我觉得，洪刚部长在工作上最突出的一点就是创新意识强，敢打破旧的条条框框，这一点非常难得。” 听这三位赞扬徐洪刚，其他常委也都附和。 唐树森脸上有些挂不住，尼玛，自己是宣传部前任部长，你们在这里夸徐洪刚，不是在打自己的脸，说自己当宣传部长期间没有作为吗？ 看唐树森表情有些难堪，景浩然暗笑，接着道：“廖书记指示近期在三江开全省现场会，前天他和我通话的时候说，如果到时他有空的话，也会亲自来参加。” 大家一听都重视起来，徐洪刚精神一振，廖谷锋如果能来，那就大大提高了这现场会的级别和档次，他来，省里一班大员都会跟着，这可是给江州大大长脸了，给江州长脸就是给景浩然长脸，他自然更开心。 第148章 不是一般的失职 唐树森不由很妒忌，操，自己当宣传部长期间，在江州开的全省本系统的会，最大的官就是来了个省委副书记，徐洪刚搞的动静太大，把自己比下去了。 接着又有了压力和紧迫感，不行，自己得抓紧捣鼓个组织方面的上级别上档次的活动，争取也把廖谷锋拉来，和徐洪刚搞搞平衡。 景浩然接着道：“这个现场会很重要，届时省直各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和全省各地市主要负责人都来参加，我们务必要引起高度重视。为了保证会议开得圆满成功，除了三江那边，市里我建议由吴市长亲自牵头，大年书记和洪刚部长紧密靠上……” 由三个常委出面来组织这会议，可见景浩然的重视程度。 吴惠文痛快答应着：“没问题，会后我就跟大年书记和洪刚部长具体商议此事，先成立会议筹备小组，我亲自担任组长，大年书记任副组长，筹备小组下设办公室，洪刚部长担任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下设各工作小组，人员由市政府和宣传部的相关人员组成……” 丰大年和徐洪刚都点头答应着，徐洪刚暗赞吴惠文做事干脆利索，思路清晰。 “第一个议题进行完了，我们现在进行第二个议题。”景浩然道。 大家都看着景浩然，老家伙今天有点卖关子，不知第二个议题是什么。 景浩然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第二个议题，是关于松北的事，大家都知道，马自营因为文旅园项目的事被双规了，目前案件还在调查中。马自营是被一个叫康德旺的奸商给放倒的，他出事后，松北取消了和康德旺的合作。但最近，这个康德旺却又出现在文旅园项目建设基地，正热火朝天带人干活……” 大家都看着景浩然，吴惠文看看唐树森，又看看徐洪刚。 景浩然继续道：“对这个奸商的再度出现，我是很生气的，就安排纪委和宣传部组成联合调查组进驻松北调查此事。现在调查结果出来了，大家先看看。” 接着工作人员把调查结果的复印件分发给大家。 大家看完后，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显然，这是一起官商勾结的事情，没有任泉的点头，唐超是不可能得到这项目的，康德旺能再度出现，自然和唐超有关联。而唐超又是唐树森的儿子，这背后的交易显而易见。 景浩然看着大家：“大家都谈谈看法吧。” “我先说吧。”唐树森先发话了。 景浩然点点头：“好，树森部长先谈。” 唐树森一脸愧疚：“唐超是我儿子，他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背着我跑到松北去拿项目，而且还把腐蚀马自营的奸商也拉上了。在这事上，我负有教子无方的严重责任，我已经向景书记单独做了深刻检讨，今天我还要向常委会检讨，请大家狠狠批评我。同时，在知道这事后，我狠狠教训了唐超，勒令他立刻撤出那项目……” 唐树森一番煞有介事的自责，态度显得很诚恳，认识显得很深刻。 唐树森说完后，大家一时都沉默了，虽然大家都清楚唐树森是在演戏，但他既然先入为主主动检讨了，同为常委，谁也不好再说什么。 景浩然道：“树森部长，教育孩子是你的家事，你意识到了就好，这事就不要再自责了。” 吴惠文点点头：“景书记说得对，对树森部长的家事，我们是不好多插言的，而且树森部长已经主动让唐超撤出了那项目，这也说明树森部长是识大体明大局的，树森部长的做法和态度应该给予肯定。” 徐洪刚接过话：“对对，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树森部长还是教子有方的。” 虽然吴惠文和徐洪刚说的都很得体，但唐树森显然听出了他们的暗讽之意，心里暗暗发恨，却又无可奈何。 吴惠文接着道：“从调查结果的内容看，松北县委主要负责人在这件事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 “对对。”唐树森很担心吴惠文下面说出更严重的话，忙打断吴惠文的话，“任泉有失职行为。” 话被中途打断，吴惠文不满地看了唐树森一眼。 徐洪刚看出了唐树森的心思，不紧不慢道：“我看不是一般的失职，而是严重失职，甚至，比严重失职还要厉害。” 徐洪刚这话一出，大家都有些震动，都明白徐洪刚这话的意思，比严重失职还厉害，那自然就是受贿犯罪了。 其实大家从调查结果里都隐隐感觉出了这一点，但都没有说出来，没想到徐洪刚直言不讳挑明了。 吴惠文满意地看了徐洪刚一眼：“我认为洪刚部长的话有道理。” 丰大年和连正跟着点头。 一看这阵势，唐树森紧张起来，徐洪刚这么做，很明显是要抓住这事不放，要借搞掉任泉来痛击自己。 现在吴惠文和丰大年、连正又附和，形势对自己很不利。 久经沙场的唐树森此时突然有些无措，带着求援的目光眼巴巴看着景浩然，他现在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希望自己那晚和他说的那些话对他有所打动。 景浩然冷静地看着眼前的阵势，很显然，徐洪刚想借搞任泉来挑唐树森，而吴惠文、丰大年和连正又站在徐洪刚一边，平时他们就对唐树森拉帮结派结党私营不满，现在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机会。 景浩然又看看其他常委，都保持沉默。 显然，他们现在是中立态度，等着自己表态。 其实景浩然对唐树森拉帮结派的行为也是不满的，觉得今天让大家出出气也不错，起码让唐树森觉觉味。 但景浩然又很清楚，此事决不可搞大，保持稳定和谐，对自己来说是当前压倒一切的任务。别说这事搞大了说不定会牵出唐树森，就是把任泉搞进去，自己对上面都不好交代，对自己下一步是直接退休还是更进一步都会带来极大负面影响。 想到这里，景浩然轻轻咳嗽一声，接着道：“在这件事上，我同意大家的看法……” 说到这里，景浩然顿了下。 唐树森一听更紧张了，卧槽，你同意大家的看法，是同意严重失职还是比严重失职更厉害？ 第149章 胳膊抗不过大腿 景浩然看了一眼唐树森，很满意自己这话的效果，接着道：“我认为，作为松北县委书记，任泉在这件事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失职不轻啊。” 一听景浩然这话，唐树森略微轻松了一些，失职不轻，就意味着，一方面有失职，另一方面却不能说是很严重，更别说比严重失职更厉害了。 徐洪刚瞪眼看着景浩然，尼玛，你在包庇任泉，在帮唐树森。 景浩然不看徐洪刚，接着道：“既然失职不轻，那就要严肃处理。至于如何处理，我想应该本着稳定大局的原则来进行，既不能姑息纵容，也不能破坏江州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 目前，中央和省委都提出，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局，这是最大的政治，任何人做任何事，都不能违反这一原则，不然就是不讲党性不讲政治，就是和上面对抗。” 景浩然这话说的很重，直接把这件事的处理给上纲上线了，大家都听出有敲打徐洪刚的意图。 徐洪刚眉头微微皱起，突然明白了景浩然的意思，老家伙是在为自己的退路着想啊。 作为常委会的议事原则，不管大家有什么想法，最后都得市委书记拍板，这是规矩。如果自己硬坚持下去，势必会得罪景浩然。 得罪了景浩然，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此时徐洪刚很不甘心，却又无奈，操，本来想借这事狠狠搞唐树森一把的，看来不能淋漓尽致了。 不过想想，也还是有收获，起码唐树森儿子的项目鸡飞蛋打，唐树森团伙的一员大将要遭受重挫。 既然胳膊抗不过大腿，徐洪刚决定采取主动姿态：“我同意景书记的意见，在确保稳定的前提下，尽量在内部稳妥处理此事，尽量不搞出太大动静。” 景浩然满意地看了徐洪刚一眼，这小子很聪明很识相，知道见好就收。 唐树森大松一口气，知道徐洪刚是知道自己无法和景浩然对抗的，所以主动退了一步。 听徐洪刚这么说，一直保持沉默的几位常委纷纷表示赞同。 吴惠文、丰大年和连正没说话，却都明白此刻徐洪刚心里所想，暗暗赞赏，这家伙很明智，知道何时该进何时该退。 景浩然接着道：“既然大家意见统一了，那我说说如何处分任泉，作为松北县委书记，任泉在这事上负有严重失察的失职行为，这事给松北上下带来了很不好的影响，所以，我建议市纪委给任泉党内记大过处分，调离松北。” 唐树森琢磨着，景浩然这话似乎并没有给任泉降职的意思，只是调离，看来还是很给自己面子的。 徐洪刚琢磨着，既然给党内处分，挨了处分的人，即使不降职，调离后自然是不可以再担任重要岗位职务的。 如此，只要任泉不被重用，在唐树森团伙中就丧失了威力，对自己自然是有利的。 连正点点头：“处分的事我会后就布置，至于调离的事，那就由树森部长负责了。” 景浩然点点头，看着唐树森：“树森部长，你认为任泉调离松北后，到市直哪个单位任职比较合适？” 唐树森对此早有预案：“从任泉的个人能力来说，从全市工作的大局来说，我认为他到市财政局或者发改委担任负责人比较合适。” 景浩然皱皱眉头，暗骂唐树森：你小子胃口太大了，财政局和发改委是非常重要的政府部门，你竟然想把任泉安到那里去，别说自己这关过不了，吴惠文也不会同意的。 果然，吴惠文直接道：“树森部长，你真的觉得，一个挨了处分的县委书记担任如此重要部门的一把手合适吗？再说，任泉来了，现在的一把手干的好好的，怎么给他们解释？安排他们去干什么？” 唐树森笑了笑，吴惠文的反应在自己意料之中。他之所以要如此提，是为自己下一步留退路。 “嗯，既然惠文市长不同意，那我看可以再考虑其他单位。”唐树森按部就班道，“既然市政府那边不好安排，既然景书记提出要保持稳定尽量少搞出动静，那就在市委这边安排吧，正好现在报社的党委书记空着，不如就去报社。” 这才是唐树森真正想达到的目的，任泉去报社担任党委书记，等于自己在徐洪刚眼皮底下安了一颗定时炸弹，部里有楚恒，下面有任泉，到时候一联合，想搞徐洪刚难看很简单。 至于文远那个书呆子，先顾不上了，先把任泉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徐洪刚一怔，随即明白了唐树森的心思，我靠，这小子的真实意图是这个啊。 景浩然也猜透了唐树森的心思，皱皱眉头，这小子胃口还是不小，想在徐洪刚身边安定时炸弹。 但唐树森既然如此说，景浩然也不想立马否定，看着徐洪刚：“洪刚部长，你的看法呢？” 徐洪刚呵呵笑了：“我的看法不重要，这事得看大家的意思，得景书记最后拍板。不过，报社是市委市政府的喉舌，担负着占领舆论阵地的重要作用，让一个被党内处分的人去管党报，不知景书记和大家有什么想法？” “这显然是不合适的，简直是荒唐。”丰大年不紧不慢说了一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很有分量。 吴惠文很厌恶唐树森的贪婪，这时也道：“从工作角度考虑，既然任泉被党内记大过，我看就不适合在任何市直部门担任一把手，不然大家会口服心不服，而且也会降低市委用人的威信。” 唐树森暗暗叫苦，景浩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吴惠文说降低市委的威信，自己就代表市委，不就是说降低自己的威信吗？ “那惠文市长认为怎么安排合适呢？”景浩然不温不热道。 吴惠文道：“既然决定不给任泉降级，那我建议安排他担任某一市直单位的副职，括号正处，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 景浩然一时沉思不语，从全局来说，从平衡徐洪刚和唐树森的角度来说，吴惠文这办法似乎可行。 唐树森暗骂吴惠文，这臭娘们真会出馊主意，可恶！ 徐洪刚听了吴惠文的话，思路突然开窍，笑呵呵道：“惠文市长的建议我非常赞同，这样更符合景书记提的稳定和谐的要求，更不会折腾出大动静。” 景浩然抬起眼皮看着徐洪刚：“那你认为把任泉安排到哪个单位合适？” 第150章 非搞残你不可 徐洪刚干脆道：“袁立志扶正后，广电局还空缺一个副局长。既然唐部长对 宣传系统的单位如此青睐，我建议让任泉担任广电局副局长，括号正处。” 徐洪刚的打算是，与其把任泉弄到别的单位，不如放在广电局让袁立志看着，这样他就成了一只奄奄一息的病虎，有袁立志在，任泉啥动静也别想搞出来。 吴惠文一听徐洪刚这主意不错，立刻赞同，丰大年和连正也赞同。 景浩然想了下，点点头：“我看行，就这么办。” 其他常委一看景浩然表态了，都一致同意。 唐树森看大势已去，虽然心里很不情愿，但也只好点头。 景浩然接着道：“松北这边，任泉调离后，由苗培龙暂时代理县委书记。树森部长负责安排人办理交接手续，并把情况上报省委组织部。散会！” 大家往外走，徐洪刚对唐树森道：“树森部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关照好任泉的。” 唐树森皮笑肉不笑了一下，背着手就走。 在这次和唐树森的较量中，徐洪刚虽然没有大获全胜，但还是斩获不小，对结果还算满意。 而唐树森，在徐洪刚接连两次的出击下，连连败退，第一次小姨子的饭碗丢了，第二次手下一员大将折戟，损失惨重。 损失还是次要的，关键是唐树森在自己团伙的人面前脸丢大了，这会大大降低自己威望的。 当然，唐树森也有聊以自慰的地方，不管怎么说，唐超从松北那项目中全身而退，虽然没赚到钱，但损失也不大。还有，任泉没被搞进去，虽然县委书记丢了，但没降级，还是正处。 唐树森很清楚，这两方面不管哪一方，要是被人死盯住不放，都会把自己牵进去，那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如此想来，自己这次不能算是完败，徐洪刚还没有动摇到自己的根基。 想到连续两次的挫败，唐树森暗暗发恨，徐洪刚，你小子等着，老子非搞残你不可。 徐洪刚开完常委会回到办公室，把叶心仪和乔梁叫过来，给他们通报了常委会的结果。 听徐洪刚说完，叶心仪和乔梁都没觉得意外，反而觉得对任泉的处理太轻了，很明显，景浩然出于自己的利益放了任泉一马。 当然，景浩然放任泉一马，也可以理解是唐树森做了景浩然什么工作，或者是景浩然要在徐洪刚和唐树森之间搞平衡。 如此，对任泉如何处理，并不是取决于任泉做了什么，而是取决于上面各方的利益和较量。 相对于常委会各位大佬来说，任泉也不过是个棋子。 乔梁这时想起了苗培龙，他现在代松北县委书记，想必是很开心的，想必是会有想法的。 那想法自然是把“代”去掉。 但这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因为盯着任泉空出的这位置的，不说市里那些想通过迂回方式迈上副厅坎的正处们，还有下面各县的县长。 一般来说，当上县委书记，就等于一只脚迈进了副厅，只要平稳不出事，好坏都能安排个副厅的位子，好的当副市长甚至进常委，差的到人大或者政协当个副职，最不济的也能到大学或者职业学院混个副厅。 徐洪刚接着提到在三江开全省现场会的事，让叶心仪拉一个部里参加会议筹备小组人员的名单给他。 “徐部长，这名单什么时候要？”叶心仪道。 徐洪刚想了下：“今天是周五，不急，下周给我吧。” 叶心仪点点头，徐洪刚接着道：“你拉名单的时候，把何毕加进去。” 叶心仪一怔，何毕现在是理论科科长，为何要他参加会议筹备？ 似乎看出了叶心仪的不解，徐洪刚微微一笑：“何毕以前是部办公室主任，在筹备会议和接待方面是有经验的。” 虽然徐洪刚的理由很合乎情理，但叶心仪和乔梁还是觉得他别有意图，只是什么意图现在不得而知。 叶心仪出去后，徐洪刚对乔梁道：“明天是周末，你跟我去一趟黄原。” 乔梁答应着，转转眼珠，徐洪刚家在黄原，他周末回去可以理解，带自己去干吗？ “你在想什么？”徐洪刚道。 “没想什么。”乔梁忙道。 “没想什么你眼珠滴溜溜转什么？” “这个，我……嘿嘿……”乔梁挠挠头笑起来。 “鬼小子。”徐洪刚呵呵笑起来，“明早8点，准时在市委大院门口等着。” 乔梁答应着，然后出去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方小雅电话：“乔梁，撞死我爸的那个肇事车司机今天上午刚刚一审宣判。” “几年？”乔梁问道。 “5年。” “哦……”乔梁点点头，接着问，“他上诉不？” “不，当庭服判，不上诉。”方小雅道。 乔梁沉思片刻：“开庭现场你去了没？” “去了，那肇事车司机一脸麻木任人宰割的表情。” 乔梁想了下：“既然判了，那他很快就会从看守所转到监狱，过几天你抽空陪他家人以亲戚的名义去探监。” “我也有这打算，你说我现在要不要表明身份？”方小雅道。 “不着急，先观察他的表现再说。” “好，听你的。” 和方小雅打完电话，乔梁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琢磨着方小雅爸爸的案子，琢磨着宁海龙，琢磨着金涛…… 对方小雅爸爸的蹊跷之死，乔梁现在隐隐有一种直觉，但这直觉很模糊，无法做出更进一步的判断。 不过乔梁相信，总有一天，方小雅爸爸死亡的真相会水落石出，真凶一定会浮出水面，受到法律的严惩。 此时，乔梁虽然觉得方小雅爸爸的死不是那么简单，但又没想的很复杂。 下午上班后，徐洪刚和楚恒、叶心仪正在小会议室接待外地一波来考察的同行，乔梁刚安排完他们晚饭的事，岳珊珊推门进来了：“乔主任，市公安局的吕副局长来了，说要见徐部长。” 市公安局的班子成员乔梁都知道，没听说有个姓吕的，难道是新来的？ “徐部长正在接待客人，先请吕局长来我办公室等下吧。” 岳珊珊接着转头：“吕局长，请——” 接着一位身着警服的美女英姿飒爽出现在门口。 “啊——”看到这美女警察，乔梁不由失声，感到非常意外。 第151章 吕倩的身份 这美女局长竟然是自己在北京的时候认识的吕倩！ “你……吕倩……吕局长……”乔梁嘴巴半张，呆呆看着吕倩。 吕倩笑着走进来，主动伸出右手：“乔主任，我们又见面了。” “额……又见面了……”乔梁喃喃着，和吕倩握手，满脸困色。 岳珊珊给吕倩倒上茶，然后出去了。 乔梁请吕倩坐下喝茶，自己坐在吕倩对面，皱眉看着她。 “乔主任，是不是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啊？”吕倩开心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是的，我有些糊涂。”乔梁傻乎乎笑着，本以为京城一别再无见面的可能，做梦也没想到能在江州见到这位大美女，做梦也没想到这美女竟然是警察。 “好吧，我来告诉你……”吕倩接着说起来。 原来吕倩是公安部刑侦局副处级侦察员，此次下来锻炼，在江州公安局挂职副局长，分管宣教和刑侦，刚上任就先来宣传部拜访徐洪刚，对口联系一下。 乔梁这回算是明白了，怪不得在北京的时候，吕倩两次和自己分手的时候都说后会有期，原来是她知道自己要到江州公安局来挂职啊。 又听吕倩说她在局里分管刑侦，乔梁心里一动，想起了宁海龙…… 乔梁突然有些高兴，一是因为再次见到吕倩，二是因为吕倩分管的内容。 “吕局长，看来以后我们会常打交道的。” “是啊，乔主任，所以我今天先来给徐部长报个到。” “怪不得你那次制服抢劫的歹徒身手不凡，原来是干这行的。”乔梁有些感慨。 “我是国家警察学院刑侦专业毕业的，制服那种小毛贼自然不在话下。”吕倩轻松道。 这时走廊里传来交谈声，乔梁起身出去看了下，徐洪刚接待完客人了，正往办公室走，叶心仪跟在他后面。 “走，我带你去徐部长办公室。” 乔梁带着吕倩去了徐洪刚办公室，叶心仪也在。 乔梁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徐洪刚、叶心仪和吕倩热情握手，徐洪刚爽朗笑道：“吕局长年轻有为容貌出众，算得上是江州公安系统一枝花了，咱们叶部长是江州宣传系统一枝花，你们这两朵花今后正好业务对口，要多联系才是。” 乔梁看着这两朵花，一个优雅端庄亭亭玉立，一个英姿飒爽美丽动人，嗯，都是容貌出众的美女，只是味道不同。 吕倩看着叶心仪笑道：“叶部长，今后多关照。” “吕局长客气了，大家互相关照。”叶心仪客气道。 “吕局长，其实叶部长还是你们公安系统的家属呢。”徐洪刚又道。 “哦，那是……”吕倩眨眨眼。 “叶部长的爱人是市刑警支队的宁海龙。” 吕倩恍然大悟，笑起来：“原来宁支队是叶部长的爱人啊，那太好了，我们的关系更近了一层。” 叶心仪听徐洪刚和吕倩一口一个“爱人”，心里很别扭，但又不能说什么，只能笑，笑得很干巴。 徐洪刚和乔梁看叶心仪笑得很勉强，都不动声色。 叶心仪接着道：“吕局长，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欢迎你常来部里坐坐。” 吕倩点点头，接着一指乔梁：“我和乔主任可是老熟人，今天是第三次见面了。” 一听这话，徐洪刚和叶心仪都觉得意外。 吕倩接着说了自己和乔梁是如何认识的，听吕倩说完，徐洪刚笑了：“原来英雄救美女未遂，反被美女救了，小乔这英雄当的实在不咋地啊。” 乔梁不好意思嘿嘿笑起来。 吕倩道：“徐部长，话不能这么说啊，乔主任见义勇为的精神还是很可嘉的。” “对对，精神可嘉。”徐洪刚点点头。 叶心仪看着乔梁，心道，没想到这小子在北京还有这经历，碰巧结识的美女还是来江州挂职的吕倩。 叶心仪又想，吕倩现在局里分管刑侦，宁海龙正在她手下，她现在知道了自己和宁海龙的关系，不知对以后的工作会不会带来什么影响？ 这样想着，不由有些烦恼。 看着叶心仪微妙的表情变化，乔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徐洪刚接着留吕倩晚上在部里吃饭，吕倩婉言谢绝，又聊了一会，告辞离去。 吕倩走后，徐洪刚感慨道：“到底还是在上面好啊，吕倩年纪轻轻，下来一挂就是副局长。” 乔梁深有同感，很多在县区和乡镇工作的，辛辛苦苦一辈子，到顶也就是混个科级，副处都很难，而吕倩轻轻松松下来就是副处，依照她的年龄，今后进步的前景很广阔。 乔梁觉得自己应该努力往上爬，爬得越高，视野越开阔，前途越光明。 乔梁现在不知道，在自己的漫漫官场征途中，还有多少血雨腥风和疾风暴雨在等着自己。 第二天，周六，乔梁今天要和徐洪刚一起去黄原，7点半就来到市委大院门口等着了。 正在大院门口溜达，何毕过来了。 “何科长，周末加班？”虽然知道理论科没多少事，周末根本不需要加班，乔梁还是这样问。 何毕不冷不热道：“不加班，去办公室拿个东西，你在这里干嘛的？” “我等徐部长的，今天要跟他出去办点事。” 何毕翻翻眼皮，接着就往里走，边走边愤懑，尼玛，本来自己这办公室主任当的风风光光，前途一片光明，却随着唐树森的离任被徐洪刚给搞掉了，在闲的蛋疼的理论科混，能有个屁前途啊。 如果唐树森不离开宣传部，你乔梁算个鸟，还得在山里养猪。 唉，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何毕叹了口气，对徐洪刚充满了恨意和畏惧，对乔梁带着深深的鄙视和憎恶。 何毕的办公室主任被徐洪刚拿下后，他找唐树森哭诉过几次，唐树森对他一番好言安慰，让他安心在理论科干下去，不要灰心丧气，要坚忍待变，又说楚恒会照顾好他。 唐树森的安慰让何毕多少在黑暗中又看到了一丝光明，但却不时又感到焦躁，这坚忍，要忍到何时？这待变，什么时候能变？现在似乎看不到任何变的迹象啊。 部里的人事都是徐洪刚说了算，楚恒虽然在部里当常务副部长，但他被徐洪刚明里暗里敲打几次后，在徐洪刚面前很谨慎，不可能在徐洪刚面前为自己说什么好话争取什么利益。 本来，前些日子徐洪刚去北京的时候，唐树森趁机来宣传系统耀武扬威了一番，敲打了一些人，给老部下鼓了气，让何毕感到了振奋。 但随即，徐洪刚向唐树森发起了两次出击，不但让唐树森来宣传系统的示威效果烟消云散，而且还损兵折将，多少显得有些狼狈。 在唐树森自顾不暇的时候，他又那里有精力和心情来顾及自己呢？ 这让何毕刚刚振作起来的心情又陷入了低谷，感觉自己似乎成了被唐树森抛弃的棋子。 如此想来，不觉心里阵阵悲凉和凄苦。 第152章 换汤不换药 快8点的时候，一辆黑色奥迪a8停在乔梁身边，乔梁正在张望徐洪刚的车，没在意这奥迪。 奥迪驾驶座车窗落下，小郑冲他招呼：“乔主任，上车！” 乔梁一愣，咦，小郑怎么开这车了？徐洪刚换车了？ 不可能啊，这车的档次太高，徐洪刚怎么敢呢？ 奥迪后座车玻璃颜色很深，看不到车里有没有人。 乔梁直接上了副驾驶，一回头，不由“咦”了一声。 徐洪刚和李有为正坐在后座笑眯眯看着他。 “这，这是怎么回事？”乔梁嘴巴半张。 “这是李大总裁的车，我们今天坐他的车去黄原，让小郑开车。”徐洪刚笑道。 乔梁明白了，嘿嘿笑起来，看着李有为：“老板，你这车好高档，是进口原装的吧？得100多万吧？” 李有为点点头：“本来我想配个普通的车就可以，小雅不答应，说好马配好鞍，正泰集团总裁的座驾，不仅代表本人的身份，还代表集团的形象。” 徐洪刚接过话半真半假道：“如果小雅真要这么想，那就该给你配辆1000万的车，不行，回头我得打电话批评她，这丫头太看低我们李总了。” “去你的，老徐，少拿我开涮。” 徐洪刚哈哈笑起来，接着对小郑道：“出发，去黄原。” 车子离开市区，上了高速，直奔黄原。 乔梁此时还是摸不透徐洪刚今天去黄原的意图，而且还拉上了李有为。 但他们既然不说，自己自然不会多问。 一会徐洪刚道：“老李，经过松北的时候，下去看看你们集团那古城开发项目？” “好啊，欢迎徐部长莅临指导。” “靠，少给我来这一套，咱俩谁跟谁啊。” 李有为呵呵笑起来。 听徐洪刚和李有为交谈的热乎，乔梁心里暖意融融，为李有为的现在欣慰，为徐洪刚对李有为的情义感动。 前老板已经离开了官场，自己要跟着现老板好好干下去。 徐洪刚接着对乔梁道：“小乔，你给苗培龙打个电话，问他今天在不在松北，如果在的话，让他直接去松北古城项目基地，自己去，不要带任何人。” 乔梁点点头，接着给苗培龙打电话：“苗县长，我是乔梁。” “乔老弟，你好啊。”电话里听苗培龙的心情不错。 “你今天在松北吗？” “在，昨天下午刚接过来任泉这一摊子，事情比较多，这周末就不回家了。” 昨天上午刚开的常委会，下去就把任泉的县委书记拿下了，动作够快的。 “苗县长，哦不，崭新的苗书记，祝贺你啊，我待会要当面向你祝贺。”乔梁笑道。 苗培龙一听，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又听乔梁不像以前私下里叫自己苗哥，一直称呼自己职务，知道乔梁应该和徐洪刚在一起。 既然乔梁要待会当面向自己祝贺，那说明徐洪刚很快就到。 “乔老弟，你们多久到？” 乔梁知道苗培龙意会了自己的意思，道：“大概再有半小时下高速，直接去松北古城项目基地，苗书记如果方便的话，自己直接来吧。” “好，我这就出发。”苗培龙挂了电话，直接下楼出了县委大院，在门口拦了辆出租，直奔松北古城项目基地。 看苗培龙坐出租，门口的保安直发愣，苗县长今天是要微服私访下去视察民情吗？ 这边乔梁打完电话，徐洪刚对李有为道：“老李，你觉得苗培龙这人怎么样？” 李有为沉思片刻：“培龙和我私交一直很不错，不亚于我们。从个人私交来说，此人豪爽仗义，重情重义，是个好哥们。从官场角度来说，他虽然经历阅历资历比不上任泉，也没有任泉的圆滑世故，但人品很正，是个一心想做点事的人，在工作上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路，有些创新意识。” 徐洪刚点点头：“苗培龙现在是以县长身份代理县委书记，身份一变化，我其实是有点担心的。” “你担心他急于想扶正，急功冒进？” “对，其实在过渡期这样的话，反倒不好，会收到相反的效果，让上面的领导觉得他想扶正的心理太急切，会产生反感心理。何况，任泉的位置一腾出来，盯着的人必定很多，都在通过各种关系想得到这位置。 我的看法，苗培龙现在只需要做好两件事，第一收拾好任泉的烂摊子，第二抓好松北上下的稳定。对景书记目前来说，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局。不知苗培龙现在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李有为沉吟着：“你这话有道理，你是不是想让我以老朋友的身份把你的意思转告给他？” “知我者李兄也，以我现在的身份，对他直言这些是不妥的，你转告他最好，当然，要委婉地让他知道是我的意思。”徐洪刚笑起来。 李有为也笑了：“老徐啊，我都离开官场了，你还抓我的差，太过分了吧？” “哎，李兄此言差矣，我这是让你为革命事业发挥最后的预热呢。” “少来这些花言巧语，你就是想利用我，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官商勾结？” “这话不好听，应该叫殊途同归志同道合。” “换汤不换药，那还不是一个意思？” “哈哈，李兄英明……” 听着徐洪刚和李有为的谈笑，乔梁心情很愉快。 乔梁意识到，徐洪刚现在有想扶持苗培龙的意图，这意图可以从两方面来理解。一面是徐洪刚出于和李有为的私人关系，以及李有为和苗培龙的私交，帮苗培龙一把，这样做，既加深了自己和李有为的情谊，又能让苗培龙感恩戴德。 而另一面，徐洪刚是想打着个人情谊的名义，把苗培龙拉入自己的体系，让苗培龙成为他的人，壮大自己在江州的势力。 似乎，后者更重要，前者是为后者服务的。 徐洪刚自己不直接和苗培龙讲，而是要通过李有为转告，更说明了这一点。 而且这事，不管徐洪刚是出于什么目的，对苗培龙都有好处，对李有为更没有任何坏处。 当然，松北县委书记最后花落谁家，起决定作用的还是景浩然，徐洪刚顶多只是建议。 而徐洪刚这样做，真正的目的未必一定是要把苗培龙代县委书记的那个“代”字去掉，让苗培龙知道自己对他的支持和扶助，才是最重要的。当然，苗培龙要是能成为名副其实的县委书记更好。 乔梁自己能意识到这些，相信李有为更能想到，只不过他一点痕迹都不会露出来。 乔梁不由暗暗佩服徐洪刚做事的精巧和微妙，却又感到一丝失落，觉得徐洪刚这样做，似乎亵渎了他和李有为之间纯洁的友谊。 随即又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可笑，在官场的男人中间，任何利益都不夹杂的友谊真的存在吗？自己和李有为的深厚情谊，难道就没有利益掺杂在其中吗？ 虽然李有为现在商界，但他毕竟曾是官场中人，和徐洪刚的友谊是在官场建立的。 如此一想，觉得自己很幼稚。 第153章 叫你刚子 一会儿，徐洪刚拍拍乔梁肩膀：“小乔，你私下里一直叫李兄老板，是不是？” “是啊。”乔梁回过头，不知徐洪刚问这个是何意。 “这称呼很好，听起来很亲近。”徐洪刚转转眼珠，“小乔，咱们商议个事，以后你私下也这么称呼我好不好？” 乔梁看看李有为，李有为含笑不语。 乔梁看徐洪刚的表情半真半假，眼神里却又有几分期待，挠挠头：“徐部长，这似乎不大合适。” “为什么？”徐洪刚一愣。 “因为在我心中，老板只有一个。” 徐洪刚有些失落：“如此说来，在你心里，我的位置比不上老李。” “不是不是。”乔梁忙摇头，“在我心中，你和老板是一样重要的，只不过称呼不同而已，我叫你领导不也很好？” “不好，那样显得不够亲密，得换个称呼。” “除了老板，还能换啥称呼呢？”乔梁又挠头。 “好好想想。”徐洪刚笑道，又看了一眼李有为，李有为继续笑。 乔梁想了下：“那，叫你二老板？” “不行，那就把我和老李分开档次了。”徐洪刚摇头，“要显得亲密热乎一点才好。” “亲密热乎……”乔梁喃喃着，“不然叫你刚子？这称呼很亲密热乎。” 噗—— 李有为忍不住大笑，一直专心开车的小郑也忍不住笑出来。 “我靠，胆大包天，天大包胆！”徐洪刚哭笑不得，抬手照乔梁脑袋打了一下，然后看着李有为，佯做生气道，“老李，你都从来不叫我刚子，这小子竟胆敢犯上，你说该如何处置？” 李有为边笑边道：“梁子现在是你案板上的肉，怎么处置还不都由着你，何须问我呢？” 徐洪刚叹了口气：“唉，我要是把这肉剁了，你肯定心疼找我算账，得了，不跟你攀比了……” 乔梁边笑边想，徐洪刚刚才这番话，未必是真的想让自己叫他老板，但却有在李有为面前显示他对自己看重和喜爱的意思，一来让李有为放宽心，二来让自己加深对他的私人感情，像对李有为那样忠诚对他。 如此一想，不由觉得徐洪刚心机太重，活得太累。 不过又觉得正常，在官场混出点名堂的人，哪个没有心机，哪个活得轻松呢？ 车子很快下了高速，到了松北古城项目工地，苗培龙早已到了，正一个人站在那里恭候。 车子停下，苗培龙忙迎上来，边走边嘀咕，这是谁的车？这么高档。 看到徐洪刚和李有为从车里下来，苗培龙一愣，忙过去，先和徐洪刚握手，接着就和李有为拥抱，使劲拍着李有为的后背，动情道：“老兄，是你啊，你终于来了……” 看着苗培龙和李有为亲热拥抱，乔梁有些感动，觉得苗培龙很够味。 徐洪刚站在旁边道：“培龙，我和老李今天要去黄原，途径松北，顺便来看看古城开发项目，不知有没有打扰到你。” 苗培龙和李有为分开，笑道：“徐部长，你能来松北，我求之不得呢，特别还是和李老兄一起来。” 苗培龙早就听李有为说他和徐洪刚关系不错，之前从乔梁的事情上，就初步有这感觉，今天又得到了验证。 今天徐洪刚让自己单独来这里，苗培龙觉得这是徐洪刚对自己亲近的表现。 徐洪刚点点头：“你和老李分别多日，多聊会吧，我和小乔去那边转转，参观参观。” 然后乔梁陪徐洪刚在工地随意溜达，徐洪刚心情似乎很不错，边溜达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虽然周围只有他们几个人，但李有为考虑问题很周到，还是把苗培龙拉进了车里，小郑在车旁随意走着。 转悠了大半天，李有为和苗培龙从车里出来了，徐洪刚也走回去，笑呵呵道：“你们哥俩聊完了？” 李有为笑着点头，苗培龙也点点头，看着徐洪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激和感动，还有几分激动和兴奋。 显然，李有为把该说的都告诉苗培龙了。 徐洪刚看看空旷的工地，对李有为道：“老李，你们这项目啥时开工？” “很快就动手，到时还得培龙老弟多支持。”李有为道。 苗培龙忙道：“李老兄可别这么说，你们在松北投资搞项目，是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呢。” 徐洪刚点点头：“培龙这话说的对，这松北古城的项目搞成了，现在可是培龙的政绩了。” 徐洪刚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大家都明白。 徐洪刚接着看着旁边文旅创业园项目工地，那边冷冷清清，之前热火朝天的场景已经没了，唐超撤离的速度够快的。 徐洪刚往那边一指：“怎么？又停摆了？” 苗培龙道：“是的，康德旺的事一出，唐超立刻就撤出这项目了。” “那下一步怎么办？这项目不能就这么耽搁下去啊。”徐洪刚道。 苗培龙皱皱眉头叹了口气：“是啊，这项目多灾多难，耽搁两次了，再不抓紧，就不能按期完工，就无法向上面和全县人民交代，我打算周一就召集人开会，抓紧找新的合作方。” 徐洪刚看着李有为：“李总，我那次去正泰集团调研企业文化建设的时候，听方董事长无意中提起，说你们集团正在收购一家文旅项目建设公司，这家公司的资质和技术算是江东省第一流，现在应该弄完收购手续了吧？” 李有为微微一怔，随即点头：“是的，收购完了，已经开始正常运营了。” 乔梁有些发懵，没听方小雅说过有这事啊，徐洪刚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苗培龙眨眨眼，看看李有为，又看看徐洪刚。 徐洪刚接着道：“以正泰集团的资金和实力，开发松北古城项目实在是大炮轰蚊子，我看就是加上这文旅园的项目，对正泰集团来说也是小菜一碟。而且两个项目连在一起搞，开发起来更节约资源、更方便快捷。” 苗培龙略一深思，眼神突然一亮。 徐洪刚接着对苗培龙道：“培龙，文旅园的项目景书记高度重视，要作为全市文化产业发展的一面旗帜来扶持，这事你可一定要上心，一定要接受之前的教训，保质保量完成。” “徐部长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负市委的期望，一定给市委交一份圆满的答卷。”苗培龙使劲点头。 然后徐洪刚道：“我们还要接着赶路去黄原，就不在这里耽搁了。” 苗培龙挽留他们吃完午饭再走，徐洪刚摆摆手：“今天不了，等合适的时候，我会专门来吃你一顿的。” 徐洪刚这话似乎别有意味。 然后大家和苗培龙告别，上车离去。 送走徐洪刚一行，苗培龙看看松北古城项目工地，又看看旁边的文旅园工地，又琢磨着徐洪刚刚才的话，点点头，心里似乎有数了。 第154章 逼格很高 车刚启动，李有为就问徐洪刚：“老徐，你开什么玩笑？我们集团什么时候收购一家文旅项目建设公司了？还是全省第一流。” 徐洪刚哈哈大笑：“之前没有，现在开始，今天就动手，速战速决，三两天之内搞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有为道。 徐洪刚拍拍李有为的肩膀：“这么说吧，老李，我之前在省委宣传部有个关系不错的老同事，这家伙后来辞职经商，办了家文旅项目建设公司，前几年一直做得很不错，规模、资质和技术都当之无愧是省内一流，有很多施工项目在全国文展会上获得过大奖。 不过，最近这家伙的发展遇到了瓶颈，资金链断了，公司现在处于风雨飘摇的困境。这家伙最近一直打电话找我，让我帮他融资。我就琢磨啊，正泰集团财大气粗，完全可以入股这家公司，这对双方来说都有很大好处。 昨晚我给这老同事提起了正泰集团，他一听很高兴，说要是正泰集团愿意注资，他情愿让出第一股东的位置。我今早给小雅打电话说了这事，她很乐意，接着想告诉你，我让她免了，说我来给你说这事。然后我让小雅今天中午赶到黄原和我们会合，和我那老同事一起商谈这事……” 原来如此，乔梁明白了徐洪刚的意思，李有为也明白了。 “所以你就想让正泰集团控股那家公司后接手松北文旅园的项目？”李有为道。 “对，这项目已经停工两次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我估计苗培龙一时是找不到合适的合作方的，干脆我今天点拨一下他。”徐洪刚道。 “你确定你老同事会心甘情愿让正泰集团控股他的公司？” “我和他交往多年，彼此都很了解，这一点有完全的把握。”徐洪刚自信道。 李有为沉吟着：“如果真能这样，对正泰集团和你老同事的公司，还有松北那项目，倒是都很不错，只是，对你来说，多少有点……” 徐洪刚一摆手，打断李有为的话，瞪眼看着他：“有点什么？我以权谋私？我插手经营行为？你少给我乱扣帽子！我这是为政企合作穿针引线做媒人，为企业和基层搞实实在在的服务。 这项目是我分管的，我有义务为项目找到最合适的承建方，确保项目保质保量完成，不然我怎么向景书记交代？如果正泰集团没有雄厚的实力，如果我那老同事的公司资质技术不行，我才不会这么做，再好的关系，给我再多的好处，都绝不可能！” 徐洪刚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义正言辞，乔梁觉得很在理。 李有为点点头：“既然你如此说，那好吧，从了你。” 徐洪刚呵呵一笑：“当然，你们如果非要感谢我，请我吃顿饭，我还是不拒绝的。” 李有为叹了口气：“即使你帮了这么大的忙，我也顶多请你吃顿饭，别的好处你想都别想。我刚经历了这事，痛定思痛，可不想再害了你。” “这就对了。”徐洪刚又拍拍李有为的肩膀，“我给你说老伙计，从我踏上江州的第一天起，我就想好了，要做一个廉洁奉公、勤政为民的好公务员，绝不在经济上出任何问题，绝不被人抓住任何小辫子。” 徐洪刚这话逼格很高，乔梁不由想仰视他，却又怀疑他能不能真的做到。 乔梁想到袁立志前些日子送徐洪刚和自己的高档手机，这算不算廉洁呢？ 一会车子进了服务区，大家准备下车放水。 小郑突然往前一指：“唐部长的车。” 大家往前一看，唐树森的车果然停在前面不远处，接着唐树森和楚恒从卫生间出来，上了车后座，车子随即启动离开服务区。 “这两个家伙……”徐洪刚皱皱眉，接着道，“先放水，然后追上去。” 大家接着下车放水，然后上车，小郑一踩油门，加速往前赶，不大一会，前方出现了唐树森的车。 “保持距离，跟住。”徐洪刚道。 小郑保持速度跟着唐树森的车。 “看这架势，他们应该是去黄原的，大周末的，不知他们要去黄原干嘛？”李有为道。 徐洪刚沉思片刻，接着摸出手机：“小雅，你到哪了？” “我快到黄原了，马上下高速，你们呢？”方小雅道。 “我们也快到了，你下高速后，先不要进城，在高速出口等着，老李一会上你的车。” “怎么？你这媒人不和我们一起去你老同事公司了？” “我和他早说好了，你们直接去和他谈就可以，我要去省委家属院办点事。” 乔梁一听，原来徐洪刚此次来黄原，不只是为了正泰集团和他老同事公司合作的事，还要去省委家属院。 不知唐树森和楚恒要去哪里办什么事。 车子很快到了黄原，出了高速，方小雅的车正在出口不远处等着。 李有为随即下了车，和方小雅一起去谈事情，徐洪刚拍拍小郑的肩膀：“继续跟着老唐的车。” 唐树森的车在市区内穿梭着，小郑一直保持距离跟在后面。 半天之后，徐洪刚笑了：“好小子，原来大家来的是一个地方。” 乔梁往前看，前方一个绿树掩映的大院子，大门口有武警站岗。 显然，这不是一般的省委家属院，是省里高干住的地方。 唐树森的车开到门口停下，司机递给值班武警一个证件，武警接着放行。 小郑也开车过去，徐洪刚刚掏出证件递给小郑，小郑接着递给武警，武警看完后示意放行。 进了院子，唐树森的车速放缓，小郑也放慢了速度。 乔梁看着外面，院子里古树参天，花香鸟语，一座座有些年月的独栋别墅座落在树丛中，环境十分幽雅别致。 乔梁知道，这些别墅的主人，都是副省级以上的在职省领导，或者退休老干部。 廖谷锋应该也住在这里。 景浩然如果离任江州后能顺利提拔副省，说不定也能在这里住。 “徐部长，继续跟吗？”小郑问。 “跟，没问题，他们不认识我们这车。”徐洪刚道。 唐树森的车转过一个弯，在一座别墅前停住。 “不要停，直接往前走。”徐洪刚边说边看着那座别墅，点点头，“原来是去他家的。” “这别墅住的是哪位大领导？”乔梁忍不住问。 “刚退下来不久的一位省委领导。” 徐洪刚没说这位省委领导的姓名和职务，乔梁也不好继续问。 第155章 反正是大官 徐洪刚琢磨着，这位老领导曾经担任过省委组织部长，而那时景浩然是省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是这位老领导的直接下属。 后来景浩然空降江州担任市委副书记，接着担任市长、市委书记。早就听说景浩然的升迁和这位老领导的关照密不可分。 在景浩然担任江州市委书记后不久，这位老领导就在某一更高的职位上到龄退了。 徐洪刚回了下头，看到唐树森和楚恒正提着东西进别墅，不由皱皱眉头，不知唐树森是怎么和这位老领导挂上钩的，今天来这里又是什么目的。 一会，小郑把车停在一座别墅门口。看小郑轻车熟路，看样子他不是第一次跟徐洪刚来这里。 小郑接着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两个精致的纸袋，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徐洪刚提着东西下车，对乔梁和小郑道：“你们在车上等着。” 然后徐洪刚就进了别墅。 “小郑，这是哪位领导的家？”乔梁问小郑。 小郑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是大官。” “废话，你小子肯定知道，说实话。” 小郑笑起来：“待会你问徐部长不就得了，别为难我啊。” 乔梁觉得小郑这家伙口风很严，不是一般的严。 半小时后，徐洪刚出来了，上车道：“走，去和老李他们会合吃午饭。” 小郑发动车子，经过唐树森车子的时候，他们还没出来。 出了大院，乔梁问徐洪刚：“徐部长，刚才你去的是哪位领导的家？” “不知道，反正是大官。”徐洪刚似笑非笑道。 乔梁有些丧气，靠，徐洪刚和小郑回答的一样，卖啥关子啊。 看乔梁这样，徐洪刚哈哈笑起来，小郑边开车也边跟着笑。 徐洪刚接着道：“这是我的一位老领导，现在退了，我经常来看看老爷子。” 乔梁琢磨着，徐洪刚在省委宣传部干过，那这老爷子至少应该干过省委宣传部长，只是不知后来又干了什么。 徐洪刚现在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 既然如此，就不问了，问也白搭。 午饭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吃的，徐洪刚的老同事做东。 席间大家谈笑风生，看得出，方小雅、李有为和徐洪刚的这位老同事谈得很融洽。 吃完饭，方小雅、李有为和徐洪刚的老同事继续商谈合作事宜，徐洪刚回了一趟家，带了些衣服和生活用品，然后找了家附近的咖啡厅，要了个单间，和乔梁喝起咖啡来。 看徐洪刚边喝咖啡边摆弄手机，一副很悠闲的样子，乔梁猜不透徐洪刚下一步要如何安排。 一会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30多岁，留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身材瘦长的黑西装男子出现在门口。 这家伙脸很白，鼻梁很高，两只眼睛却又很小。 乔梁刚要问大背头是不是走错门了，他一咧嘴：“刚、刚子哥，真、真巧哈，我、我刚下高铁，就接、接到了你、你的短信，就、就来了……” 乔梁乐了，大背头是结巴，他竟然叫徐洪刚刚子，看来和徐洪刚关系不一般。 “来，来，兄弟，进来坐。”徐洪刚热乎地招招手，大背头晃着大长腿走进来，冲乔梁点点头，然后坐在徐洪刚对面。 “兄弟，喝点什么？”徐洪刚道。 “给我来杯蓝、蓝山吧。” 乔梁忙按铃叫服务员上一杯蓝山咖啡。 大背头看看乔梁，又看着徐洪刚：“刚、刚子哥，这位兄弟是……” “跟着我在江州做事的小乔，我最可靠的身边人。”徐洪刚似乎并不打算告 诉大背头乔梁的名字和职务，也没有给乔梁介绍大背头的身份。 “嗯，身边人，好，不、不错，一看就是个好、好兄弟。”大背头友好地冲 乔梁伸出手。 乔梁和他握手，大背头的手像是女人的，又细又长，还有些凉。 咖啡很快上来，徐洪刚和大背头边喝边聊。 “兄弟，刚从北京回来？”徐洪刚道。 大背头点点头。 “最近都在北京忙啥的？” 大背头嘿嘿笑了下：“通过老、老爷子的关系，最近刚在六、六环附近拿下了一个楼盘。” “那你可是发了，祝贺兄弟啊。”徐洪刚笑道。 “嘿嘿，刚、刚子哥啥时去、去北京，我带你去参、参观我的楼盘，到时候按、按优惠价给你一套。” 听大背头说话如此费力，乔梁只想笑，又想大背头的爹应该很牛逼。 “哎，北京那房价，我哪里买得起啊。”徐洪刚笑笑，接着道：“我上午去家里看老爷子了，老爷子精神不错，身体还是那么硬朗。” 乔梁眼皮一跳，卧槽，原来大背头是徐洪刚上午去看的老领导的儿子，怪不得这小子和徐洪刚关系如此亲密，还昵称刚子哥。 看乔梁眼皮跳，徐洪刚冲他一挤眼，那意思是：我不介绍大背头，你小子也该知道他身份了吧？ 乔梁笑了下。 大背头向徐洪刚表示感谢，又道：“刚子哥，你、你最近在江州做的还、还顺利吧？老爷子在家可、可是经常念叨你呢。” 徐洪刚笑道：“总体还可以，就是最近遇到一件事，很不开心。” “怎么了？” “因为他啊。”徐洪刚一指乔梁。 乔梁一怔，徐洪刚这话啥意思？自己什么时候让他不开心了？ 大背头也看看乔梁，又看着徐洪刚：“他、他怎么了？” “前几天他出了点事，把市委书记惹怒了，差点把他办了，他是我的身边人，办他我脸上多没面子，所以越想越郁闷。” 乔梁眨眨眼，不做声，且看徐洪刚下一步要如何。 大背头也眨眨眼：“市委书记为、为什么要办他啊？” 徐洪刚叹了口气：“其实这事不能怪市委书记，要怪就怪国税局的局长，他和社会上的奸商勾结，打着偷税漏税的名义查封了一家上市公司的账户，那上司公司的老板和小乔是很要好的同学，小乔看不过眼，就把这事捅给了外面的媒体，结果来了很多记者要采访这事，惊动了市委书记，他很生气，于是就要办小乔……” 大背头点点头：“原来是、是这样啊，乔兄弟够朋友讲、讲义气，不错，那国税局局长是、是个混蛋，竟然敢刁、刁难乔兄弟同学的公司，竟然敢惹刚、刚子哥不开心，我看得教、教训教训他。 我给你出、出这口气，我在税务总、总局那边有得力的人，我那楼盘他、他给我出力不少，当然我也把他喂、喂饱了，他很听我、我话的，让他去办一个地级市的小、小局长，简直太、太简单了。” “这个……”徐洪刚沉吟着。 第156章 要狠 看徐洪刚犹豫，大背头一拍胸脯：“刚、刚子哥，你告诉我那、那局长的名字，其他的你就不、不用管了。” 徐洪刚皱皱眉头，看着乔梁：“小乔，我去江州时间不长，记不住人，那国税局局长叫什么来？” 显然，徐洪刚在装逼。 乔梁这时明白了，徐洪刚应该早就知道大背头在税务总局那边的关系，他今天约大背头喝咖啡，是想利用他们的关系来惩罚魏厚成，为方小雅和他还有自己出气。 如此，徐洪刚今天来黄原，要办的事还真不少。 “魏厚成。”乔梁道。 “好，我记、记下了。”大背后点点头，又看着徐洪刚，“刚、刚子哥，你是想、想让他进去，还、还是想让他滚蛋？” 徐洪刚看着乔梁：“小乔，你说呢？” 乔梁听大背头口气很大，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能量，但看徐洪刚的表情，似乎大背头不是吹牛逼，似乎他真能办到。 现在徐洪刚这样问自己，不知是真的让自己拿主意还是在考验自己什么。 想到一个堂堂国税局局长的命运突然就攥在自己手里，乔梁不由有些忐忑。 不知为何，虽然大背头和徐洪刚关系很好，虽然大背头是在帮忙，但乔梁不大喜欢他，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歪邪之气。 但徐洪刚既然如此问自己，加上自己也确实很讨厌魏厚成，就必须要有个态度了。 “徐部长，眼不见为静，让他离开江州算了。”乔梁谨慎道。 徐洪刚眼皮微微一跳，随即点头：“好，听你的，让他滚蛋。” “没、没问题，这事包、包在我身上。”大背后哈哈笑起来，“乔兄弟做事很、很仁慈啊，要是换、换了我，非把他办、办进去不可。” 乔梁呵呵笑了下，没说话。 又聊了一会，大背头起身走了。 徐洪刚目不转睛看着乔梁，看得乔梁很不自在。 半天徐洪刚道：“小乔，我送你一句话。” “你说。”乔梁看着徐洪刚。 徐洪刚缓缓道：“一个男人要想做大事，必须要学会狠，对自己要狠，对敌人更要狠。” 乔梁心里一颤，此刻徐洪刚说出这话，让他有些心惊。 显然，徐洪刚是针对刚才魏厚成那事来的。 徐洪刚又道：“在官场，善良和仁慈有时候是优点，但更多的时候，却是致命的死穴。有时候，你对对手的宽容，就等于自残。” 乔梁默默想着徐洪刚这话，虽然觉得他说的很残忍残酷，但似乎又不无道理。 确实，自己有时候在某些方面太善良，心太软。 或许，男人只有狠起来才显得有魄力。 但男人的魄力非要用狠才能体现出来吗？ 乔梁一时想不明白，思维陷入了混沌和迷惘。 然后徐洪刚站起来：“走，回江州。” 方小雅和李有为留在黄原继续谈业务，徐洪刚和乔梁直接回江州。 回去的高速上，又遇到了唐树森的车，还是在前面。 小郑保持速度不紧不慢跟着，徐洪刚问乔梁：“小乔，你说他们来黄原干嘛的？” “来给大人物送礼的。”乔梁回答。 “送礼的目的是什么呢？”徐洪刚继续问。 “这个……”乔梁挠挠头皮，“不知道，你说呢？” “我说……”徐洪刚沉吟着，陷入了沉思。 看着徐洪刚沉思的表情，乔梁觉得他似乎也没琢磨透。 此时，唐树森和楚恒正坐在车后座交谈。 “唐部长，你觉得，我们今天此行的效果会如何？”楚恒问道。 “效果……”唐树森眉头微微锁着，“从老爷子今天的态度看，不大明朗，不过，我觉得多少会有些效果。不指望他出太大力，只要他能给景浩然一个轻微含蓄的暗示就可以了，毕竟他是景浩然的老领导，毕竟景浩然的进步和他曾经的关照分不开。” “你觉得老爷子会吗？”楚恒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缓缓道：“看在我亲自登门拜访的份上，看在那厚礼的份上，他没有理由一点忙都不帮。当然，我们现在是双管齐下，没有把宝都押在他身上，那边还有赵晓兰呢。” “看那老爷子今天含含糊糊的样子，我现在担心……”楚恒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你担心两边都竹篮打水？”唐树森看着楚恒，楚恒忧心忡忡点点头。 “老楚，你太悲观了。”唐树森笑起来，“老爷子这边我没有完全的把握，但赵晓兰那边，她必定会不遗余力帮忙的，这一点，我有完全的信心。” 看唐树森如此自信，楚恒暗地琢磨，以赵晓兰的身份、背景和性格，她能如此听唐树森的话，难道是唐树森抓住了赵晓兰什么把柄，让她不得不乖乖就范？ 唐树森到底对赵晓兰捣鼓了什么？楚恒脑子里涌出谜团，但他又知道，这事唐树森不说，自己是绝对不能问的。 唐树森当然是不会告诉楚恒，他指使唐超对赵晓兰用了美男计，拍下了赵晓兰和小鲜肉云雨的视频，借此用来要挟赵晓兰之事的，这样的手段太下作，太不符合自己在手下人面前的高大形象。 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唐树森始终信奉一点，那就是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只要能达到目的，可以使用一切手段。 就在昨晚，他安排老婆和赵晓兰又去了罗马假日洗浴中心，洗完澡两人一起在单间喝茶的时候，老婆有意无意向赵晓兰提出了马自营的事。 老婆说张琳一直抓着马自营的事不放，而马自营又是唐树森的老部下，给唐树森带来了一些被动，希望赵晓兰能利用分管张琳的便利，给张琳施压，让张琳尽快就案办案，尽快结掉马自营的案子。 赵晓兰当即表示这事很棘手，虽然张琳属于她分管，但这娘们做事向来很固执，办起案子来铁面无私，有时候她也是拿张琳无可奈何的。 更重要的是，马自营的案子现在很敏感，赵晓兰觉得虽然自己和唐树森家关系不错，欠了唐树森家一些人情，但要自己冒着违规的风险插手干涉这个案子，还是不值，这事弄不好会把自己牵进去。 于是赵晓兰婉言拒绝了。 看赵晓兰不肯答应帮忙，唐树森老婆也不强求，笑了笑，接着打开房间的内部电视。 第157章 中计 两人正看着电视，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对赤裸男女在床上纠缠的视频，赵晓兰定睛一看，那女的竟然是自己，男的是那小鲜肉。 赵晓兰顿时大惊失色，唐树森老婆也做吃惊状，把唐超叫进来严厉责问，唐超一看那视频，赶紧关了，接着就把手下叫进来痛骂一顿，骂完把手下赶出去，然后给赵晓兰道歉，说这是手下操作失误导致的，说会马上删除那视频，同时狠狠教训手下。 为了弥补过失，唐超接着又拿出一张卡送给赵晓兰。 唐树森老婆也忙着赔不是，娘俩一唱一和配合着，一时把赵晓兰忽悠地心慌意乱迷迷糊糊。 等稍微清醒，赵晓兰意识到自己被这娘俩设了局，进了他们的圈套，被他们攥住了自己的把柄。 而这背后，不出意外应该是唐树森指使的。 赵晓兰怒从心起，刚想发泼，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了在他们面前嚣张的任何资本，自己最致命的死穴攥在了他们手里，此事一旦泄露出去，自己的婚姻和事业将彻底毁灭，市长夫人的荣耀从此不在，所有的尊贵、荣华和权势都将化为乌有。 赵晓兰后悔不迭，却又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明知道被人利用要挟了却无可奈何，高高在上的市长夫人，堂堂的纪委副书记，何时受过这种憋屈羞辱。 但面对现实，她没有任何其他选择，只能乖乖就范，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唐超娘俩回家得意洋洋把事情经过告诉唐树森后，唐树森很满意，又叮嘱他们此事一定要保密。 唐树森知道，赵晓兰是绝对不敢把此事告诉骆飞的，如此，自己和骆飞的友谊还会继续持续加深。而赵晓兰，从此将成为自己可以任意驱使利用的工具。 搞定了赵晓兰，本着双管齐下的预定方案，唐树森第二天就带楚恒来了黄原。 所以，虽然今天老爷子没明确表态，但唐树森还是觉得马自营的事问题不大了。 这时唐树森的司机道：“后面有一辆奥迪一直跟着我们。” 唐树森和楚恒往后看了下，唐树森略一沉思：“前面到服务区了，进去。” 片刻，唐树森的车进了服务区。 奥迪车上，小郑问徐洪刚：“徐部长，他们进服务区了，我们进不进？” 徐洪刚摇摇头：“再进就被老唐发觉了，直接走。” 唐树森的车进了服务区，看后面的车没跟进来，唐树森点点头，应该没事。 在服务区放完水，唐树森和楚恒上车，继续往江州赶。 路上，沉默了一会，楚恒道：“现在的形势对我们似乎不太有利。” “你说的是任泉这事？”唐树森靠在椅背翻翻眼皮。 “是的，任泉现在落在了徐洪刚手里，袁立志肯定会像当年我架空他一样对待任泉，这样一来，任泉就彻底闲置了。”楚恒道。 “任泉现在这情况，先闲置一段时间也好，只要级别没降，等过了风头，还会有复出机会的。”唐树森慢条斯理道。 楚恒叹了口气：“我们这次实在有些大意了，竟然被徐洪刚连续出击了两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犀利。” 唐树森沉默片刻：“徐洪刚敢如此肆无忌惮出击，你知道为何吗？” “因为他抓住了我们的把柄？” 唐树森摇摇头：“那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现在手下有人了，实力壮大了，有出击的资本了。” 楚恒沉思不语。 唐树森接着道：“徐洪刚手下现在最重要的三个人，一个正处的袁立志，一个副处的叶心仪，还有个副科的乔梁。而这三个人中，最重要的应该是级别最低的乔梁。这就应了官场那句话：越是不起眼的小人物，越是能制造最大的麻烦。” “不过乔梁还是要分两面来看，他一面在为徐洪刚出力，另一面却又不自觉在被我们利用。”楚恒道。 唐树森点点头：“所以，下一步的重点，要集中干徐洪刚手下这三员大将，只要断了徐洪刚的左膀右臂，相信他再张狂也无法嚣张起来。” “你的意思是……”楚恒谨慎道，“统统干掉？” 唐树森摇摇头：“这三个人的身份、背景和价值各有不同，要区别对待，采用不同的策略。” 楚恒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继续道：“对袁立志，此人现在是铁了心投靠徐洪刚，属于死忠分子，要抓住机会毫不留情坚决铲除。既然袁立志在你离开广电局之后能扶正，他被铲除后任泉自然也有理由扶正，好歹任泉还保留着正处的级别呢。一旦任泉扶正了，宣传系统有你、任泉和文远这三驾马车，相信徐洪刚再能，也无法张扬起来了。” 楚恒点点头：“那对叶心仪呢？” “我那天和文远交流过叶心仪的事，虽然文远对叶心仪现在很失望，但他毕竟还是讲大局的。根据他对叶心仪的了解，他认为，叶心仪虽然跟着徐洪刚做事很卖力，但她只会做徐洪刚安排的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事，不会主动参与徐洪刚的阴谋，这是她的性格决定的。” “嗯，应该是这样，不过她也可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徐洪刚拉下水，被动和我们作对。”楚恒道。 唐树森道：“所以文远建议，从叶心仪和宁海龙的关系出发，按叶心仪的性格特点，对她在打压的同时，还是要通过宁海龙多做做她的工作，让她迷途知返，即使她不能为我所用，只要保持中立也就好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叶心仪站到我们的对立面。叶心仪这种人我是了解的，一旦她自以为站在了正义的一方，对另一方的斗争是很坚决的，爆发力很强，是很难对付的。” 楚恒皱眉不语。 唐树森接着道：“对乔梁，既然你确信他对你还是信任忠诚的，那还是按老方针，从徐洪刚的角度来说，必须对他进行打压，从你的角度来说，要不断安抚利用，这两者要有机巧妙结合起来。对搞乔梁来说，做好结合这篇文章很重要。” 楚恒点点头：“乔梁现在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一来他想抱紧徐洪刚的大腿，二来他和我之间的关系又颇为深厚。同时，他又很明情我和徐洪刚心照不宣的关系，在我和徐洪刚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第158章 都在演戏 唐树森笑了：“也就是说，乔梁既不敢得罪徐洪刚，又不想失去你，想在你和徐洪刚之间左右逢源，从而获取最大利益。” 楚恒也笑了：“应该是这样的，这就是小人物自以为是的聪明，也是最可悲的地方。” 唐树森阴沉着脸：“从官场来说，这种人最可恶。对徐洪刚来说，你和乔梁的私交是秘密，他一旦知道了，肯定会不开心，甚至丧失对乔梁的重用和信任，这不是我们现在想看到的结果，所以，你和乔梁平时的交往要谨慎小心，不可太公开。” 楚恒点点头：“其实不光徐洪刚，李有为都不知道我和乔梁的事，乔梁担心李有为知道后会不高兴，一直没告诉李有为我是他和章梅媒人的事。” “那最好不过，你要利用这一点，尽最大可能挖掘乔梁的潜力，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为我们做事。当然，如果哪一天徐洪刚知道了你和乔梁的关系，不再信任重用他，那乔梁对我们也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那时候，就可以把这小子彻底沉到泥坑里。” 楚恒笑了，真到了那时候，乔梁不单只是在官场沉到泥坑，他将会失去一切，包括婚姻和女人。 自己精心为乔梁设置的圈套，当初只是为了对付李有为，没想到现在还能持续发挥作用，而且这作用越来越重要。 越想越觉得自己当初把章梅介绍给乔梁是正确的，女人就像身上的衣服，随时可以换，而官场的斗争却是没有回头路的，一旦失去了，很难再找回来。 看着前方顺畅的道路，看着向远处无尽延伸的路面，楚恒的心情突然很好，觉得这就像是自己的仕途，一帆风顺，永无止境。 乔梁和徐洪刚回到江州的时候快要天黑了，乔梁在市委大院门口下了车，小郑送徐洪刚回宿舍。 乔梁刚要步行回家，接到姜秀秀的电话，说包了饺子让他来吃。 乔梁一听来了食欲，答应着往姜秀秀宿舍走，边走边打了家里座机，想给章梅说一声吃完晚饭再回家。 没人接电话。 乔梁接着打了章梅手机，很快通了。 “你在哪里？” “我在妈妈家的，你出差回来了？” 乔梁心里一动：“没，明天回来。” “嗯，那好，我今晚在妈妈家住，不回去了。” “好的。”乔梁挂了电话，接着又打楚恒家座机，季虹接的电话。 “虹姐，章梅去你家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季虹道。 “我回家没见她，打她手机又关机，以为她在你家玩的。” “呵呵，她没来，是不是又没人给你做晚饭了？不然来我家吃吧，我炖了一锅甲鱼汤，正愁一个人吃不了呢。” 季虹怎么老是炖甲鱼汤，吃不腻啊？ “怎么，楚哥不在家？” “是啊，他去黄原了，说要明天才回来，你来吧，我等你一起吃。” 乔梁一听就知道楚恒在对季虹撒谎，尼玛，他和唐树森现在应该到江州了。 “谢谢虹姐，不去了，我自己在家弄点吃的算了。”乔梁道谢后挂了电话，接着把电话打给岳父，“爸，梅子在吗？” “白天在的，这会刚走，说你出差回来了，要回家给你做饭。” “哦，那好，我这就快到家了。” 乔梁挂了电话，冷笑一声，尼玛，都在演戏，既然想演，那老子就奉陪到底。 乔梁接着去了姜秀秀那里，两人美美吃了一顿羊肉水饺。 吃完两人看了会电视，乔梁对姜秀秀道：“你去洗个澡吧。” 姜秀秀明白乔梁让自己洗澡的意思，他想办自己了。 姜秀秀柔顺答应着，又问了一句：“今晚你几点回家？” “怎么？不想让我在这里住？”乔梁半躺在沙发上，懒洋洋道。 姜秀秀心里一喜，又觉得意外，迟疑了一下道：“你不回家，不担心……” “担心个屁。”乔梁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看乔梁这样，姜秀秀不问了，直接去了卫生间。 姜秀秀洗完澡，穿着薄如蝉翼的透明睡衣出来，里面的凸凹和黑色丛林隐约可见，充满无限风情。 这是姜秀秀特意刚买的情趣睡衣，专门穿了给乔梁看的。 乔梁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姜秀秀没做声，过去半躺在乔梁怀里，乔梁边隔着睡衣摸姜秀秀的身体变接电话。 电话是柳一萍打来的。 “乔梁，我听说在市委常委会上，唐部长提议让任泉到报社当党委书记？” “是的，有这事，不过被徐部长阻击了。” “我靠，好险。” “险什么？你以为报社党委书记那位置铁定留给你了？官场的人事讯息万变，随时都有人填补那空缺的。”乔梁笑道，边揉着姜秀秀的大团团，姜秀秀努力忍住不出声，身体像水蛇一般轻轻扭着。 柳一萍沉默片刻：“我知道盯着这位置的人不少，看来我得抓紧努力。” “你打算怎么努力？” “这个……”柳一萍顿了下，“看来还是要在徐部长身上多下功夫。” “你打算怎么对徐部长下功夫呢？把身体给他？”乔梁贼笑了一下，轻轻捻着姜秀秀的颗粒，姜秀秀咬住嘴唇，妩媚地仰脸看着乔梁，眼里带着渴求。 “去你的，死鬼，没正经。”柳一萍嗔怒。 “好吧，说正经的，柳大部长。”乔梁正色道，“其实这事徐部长该做的能做的都在做，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我觉得，只要你在三江保持平稳不出事，把那个全省的现场会开好，把正泰集团的投资项目搞好，问题应该不大的。” “这是徐部长的意思？” “不，是我根据徐部长的意思揣摩出来的，你要想迈上正处的坎，在三江机会是很少的，往市里走的思路是正确的。” “其实也未必，在三江，最近似乎出现了一线机会。” “什么机会？” “任泉出事后，松北县委书记的位置空着，姚健似乎在蠢蠢欲动，他要是能去松北当书记，那三江岂不是空出一个县长的职位？” 乔梁眼皮一跳：“你怎么知道姚健想谋取松北县委书记的位置？” “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我有我的消息渠道，我不但知道姚健有这想法，而且知道他正在积极运作上面的人。” “上面哪个人？” “据说是丰书记。” 第159章 不同的背后 丰大年！ 乔梁心里一震，丰大年在三江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姚健是组织部长，李有为是宣传部长，虽然李有为和姚健的关系很一般，但他们却都跟丰大年的关系很密切。 徐洪刚正想帮苗培龙去掉那个“代”字，姚健却在运作丰大年想当松北一把手。如果丰大年真的有意想扶持姚健，那和徐洪刚岂不是要发生冲突？ 从丰大年的角度来说，他自然是想扶持自己人担任县里一把手的。 目前来说，丰大年和徐洪刚的关系还算不错，在常委会上，两人都是互相支持的。但如果在这事上发生了冲突，那两人该如何处理这矛盾呢？ 乔梁突然觉得问题有些复杂。 想了想，乔梁对柳一萍道：“你觉得姚健成功的可能性大不大？” “这个无法预测。” “那你是要放弃争取报社一把手的努力了？” “不不。”柳一萍忙道，“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争取报社党委书记上，三江这边，即使姚健真的当上了松北县委书记，我也未必能行，还有好几个资历比我深的县委常委呢，所以我说一线机会。”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三心二意呢？” “这话说的，我这是不放过任何可以抓住的机会，对我来说，迈上正处的坎是当务之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乔梁笑了，又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边继续抚弄着姜秀秀边沉思着，从柳一萍的话里，很明显能感觉到她想往上爬的迫切心情，不知为了往上爬，柳一萍会不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乔梁不由想到了叶心仪和张琳，同为副处，她们的心态似乎要端正地多，对官场的升迁似乎看的很淡定，一切顺其自然。 同为官场的女人，柳一萍和她们的差别为什么这么大？ 乔梁突然不喜欢柳一萍这点，觉得在这点上，叶心仪和张琳比柳一萍强多了。 这时姜秀秀被乔梁弄地受不了了，翻身趴在乔梁腿上，拉开乔梁裤子拉链，低下头…… 让姜秀秀这么一弄，乔梁身体迅速有了反应，低头看着姜秀秀诱人的白嫩身体，伸手把睡衣下摆往上一撩，揉搓着姜秀秀的丰臀，不由想起柳一萍这地方，尼玛，从后面干她的滋味确实爽啊。 自己在背后搞柳一萍，不知道柳一萍背后会不会捣鼓什么事。 当然，这两个背后含义不同。 先来第一个背后吧。 乔梁站起来，把姜秀秀摁在沙发上，从后面直接搞了进去…… “啊……乔哥，轻点……” 周一，一上班，叶心仪就把部里参与筹备全省现场会的人员名单给了徐洪刚。 徐洪刚看了下，对叶心仪道：“叶部长，你去通知何毕和其他人员去市政府小会议室，我和小乔直接过去，和吴市长、丰书记开碰头会，商议会议筹备的事。” 叶心仪答应着去了，徐洪刚又看了两个文件，然后和乔梁直接去市政府那边。 市委和市府在一个大院，步行过去就可以。 边走乔梁边琢磨着前天晚上柳一萍和自己说的事。 “徐部长，有个事我想和你汇报。” “嗯，你说。”徐洪刚边走边道。 “前天晚上我和柳一萍部长电话闲聊的时候，她无意中说起一件事。” “什么事？” “她说三江的姚县长似乎瞄上了任泉空出来的位置，正在积极运作。” “哦……”徐洪刚停住脚步看着乔梁，“你是说姚健想当松北县委书记？” 乔梁点点头：“似乎是这样。” “柳一萍没说姚健怎么运作的？” “柳部长说姚县长似乎是在通过丰书记……” “哦……”徐洪刚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果不然……没想到……” 徐洪刚这话的意思似乎是，他预感到会有其他县的县长，盯着松北县委书记的位置，但没想到是姚健，没想到姚健会运作丰大年。 徐洪刚沉思片刻，接着继续走，边道：“小乔，你给我汇报的很及时，这事我知道了。” 徐洪刚只说知道了，但他对这事到底是怎么认为的，又打算采取什么样的对策，他不说，乔梁自然无法知道。 到了市政府小会议室，叶心仪和何毕他们都到了，还有市政府其他相关人员。 何毕此时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被冷落了这么久，徐洪刚突然让自己参与这活动，不知这对自己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会吴惠文和丰大年也来了，开始开会。 吴惠文主持，把全省现场会的情况向大家简要做了介绍，接着徐洪刚就开始公布各小组设置和人员分配名单。 叶心仪和何毕、乔梁分在接待组，由叶心仪负责。 各小组人员和任务明确之后，吴惠文要求大家提高认识明确责任，一定要把这次会议开得圆满成功，然后丰大年和徐洪刚又分别强调了注意事项。 散会后，吴惠文和丰大年、徐洪刚边往外走边交谈。 “省委廖书记要来参加这会，这下运明书记可算长脸了，想必他现在心情一定很不错。”吴惠文笑道。 丰大年接过话：“这现场会能在三江召开，姚健功不可没，姚健担任三江县长这几年，干得一直有声有色，在江州八县三区的县区长中，业绩算是最突出的。” 徐洪刚眼皮跳了下，接着道：“姚健的工作确实不错，算是最突出的之一。” 丰大年笑了：“洪刚部长既然说是之一，那你认为还有谁干得也很突出呢？” 徐洪刚笑道：“我虽然来江州时间不长，但听说苗培龙也是很能干的。” 丰大年点点头：“苗培龙能力确实是有的，做事也很敬业，不过松北文旅园项目连续出事，虽然他没有直接责任，但间接责任多少还是有些的。” 徐洪刚呵呵笑起来：“这就是当二把手的无奈和难处啊，大年书记想必应该能理解的。” 丰大年也笑起来。 听着丰大年和徐洪刚的对话，吴惠文意识到，随着任泉调离松北，这俩家伙似乎都有自己想扶持接任任泉空缺的意中人，丰大年是姚健，徐洪刚是苗培龙。 这两个家伙在自己面前如此说，一来是不动声色互探对方的口风，二来是想获取自己的支持。 自己是常委会里除景浩然之外的二把手，对松北县委书记人选的确定，除了景浩然，最后发言权的就是自己。 吴惠文对丰大年、徐洪刚的印象都不错，和他们的关系也很好，三个人在常委会很多议题上都能取得一致意见，彼此互相支持。 现在听他们如此说，吴惠文清楚，自己在他们之间，不能流露出偏袒任何一方的丝毫迹象，不然会破坏大家来之不易的和谐和团结。 第160章 和稀泥 想到这里，吴惠文笑道：“大年书记和洪刚部长都是慧眼识英才，作为市长，我对各位县区长的表现是最有发言权的，我觉得啊，姚健和苗培龙都是很优秀的县长，都有很广阔的发展前景。” 一听吴惠文这话，丰大年和徐洪刚知道她在和稀泥，都笑起来。 其实丰大年和徐洪刚都很珍惜两人之间的和谐，都不想因为某些事发生什么不快。 但两人却都又想把自己人扶上去，毕竟这关系到自己在官场的切身利益。 如此，两人心里都有些矛盾，在彼此面前说话都很谨慎小心。 徐洪刚现在想的是，无论如何，此事都不能和丰大年在常委会上正面交锋，只能另辟蹊径扶持苗培龙。 作为代理县委书记，苗培龙现在是不宜盲目搞大思路大动作的，那会适得其反。现在对他来说，最适合的是收拾任泉的烂摊子，把多灾多难的文旅园项目抓紧搞上去，同时稳定好松北上下的人心。 只要做好这一点，苗培龙就算成功了，对他去掉那个“代”字非常有利。 何况，苗培龙现在代理松北县委书记，有条件展示自己的能力和魄力，这优势是姚健比不上的。 所以，徐洪刚抓住机会，火速为正泰集团和自己老同事穿针引线，同时暗示苗培龙。 徐洪刚相信，只要正泰集团接手文旅园项目，以他们的资金、实力和技术，一定很干得很成功，这不但对正泰集团有利，对苗培龙好处更大。 而丰大年，既然想扶持姚健，自然会分析透彻目前的形势，扬长避短，最大可能发挥优势。 现在有个天赐良机摆在姚健面前，那就是廖谷锋很大可能会来三江参加这个现场会，如果姚健能抓住这机会，在廖谷锋面前有上乘表现，博得廖谷锋的赞赏，那自然会提高他在市委常委中的分量，对他谋取松北县委书记的位置有很大帮助。 对这一点，丰大年已经明确点拨了姚健，就看他能不能抓住这机会了。 当然，如果姚健抓住了这机会，自己在常委会上就更有底气为他争取了。 周二，乔梁从徐洪刚那里得知，方小雅、李有为和他老同事已经顺利谈妥，正泰集团注入大量资金，控股了老同事的那家公司，同时，他老同事继续担任那公司的总经理，管理公司全部业务。 这无疑是最理想的结果，双方皆大欢喜。 又过了两天，乔梁得到消息，苗培龙主动和正泰集团接洽，邀请他们承建文旅园项目，正泰集团欣然答应，快速和松北签订了承建合同，施工机械和人员随即入驻，松北古城和文旅园项目同时开工建设。 这消息让徐洪刚和乔梁都松了口气，乔梁感觉很欣慰。 当然，乔梁知道，唐超和康德旺很快就能知道这消息，他们肯定气急败坏。 而唐树森知道这消息，不知会作何感想，又不知会不会捣鼓什么动作。 周五下午，乔梁出去办事回来，在院子里遇到了苗培龙，他刚从市委办公楼出来，脸上带着轻松的表情。 “苗哥啥时回来的？”乔梁和苗培龙打招呼。 “呵呵，乔老弟，我下午来的江州，刚给景书记汇报完工作，现在要去给吴市长汇报。” “呵呵，你现在是书记兼县长，来一趟市委大院，要分别给两个大佬汇报了。”乔梁笑起来。 “必须的啊，我给景书记汇报了近期的工作和下一步打算，重点汇报了文旅园项目和正泰集团合作的事，他对文旅园项目如此快找到新承建方很满意，说我的思路很正确，这种大项目就要和正规的大企业合作。”苗培龙开心道。 “祝贺苗哥。”乔梁也很开心。 “其实这事要感谢徐部长啊，亏了他的帮助，今天我给景书记汇报完后，景书记对我提了两个要求，第一收拾好任泉的烂摊子，第二抓好松北上下的稳定。这和徐部长的点拨正好吻合，徐部长真是高瞻远瞩。”在乔梁面前，苗培龙毫不掩饰对徐洪刚的感激和钦佩。 乔梁点点头：“苗哥，徐部长对你的一片栽培之心，想必你应该是能感觉到的。” “是的，我切切实实感觉到了，我是发自内心感激徐部长。”苗培龙情深意切道。 乔梁正色道：“苗哥发自肺腑的话让我很感动，我会在合适的时候让徐部长知道的。” 苗培龙精神一振，使劲拍着乔梁的肩膀：“乔老弟，好兄弟，哥哥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苗哥，咱谁跟谁啊，都是老乡，别客气。”乔梁笑嘻嘻道。 然后苗培龙去找吴惠文汇报，乔梁刚要进办公楼，迎面遇到了姜秀秀。 姜秀秀的神情有些郁郁。 “秀秀，怎么无精打采的？”乔梁道。 姜秀秀看到乔梁，叹了口气。 “怎么了？”乔梁问道。 姜秀秀看看周围，乔梁一指办公楼旁边的灌木丛：“去那边说。” 两人走到灌木丛后，这里比较隐蔽。 “乔哥，张主任这两天摊上事了。”姜秀秀神色不安道。 “什么事？”乔梁心里一紧。 姜秀秀道：“还是因为马自营的案子。周一一上班，赵书记找到张主任，说马自营的案子查了这么久也没什么进展，不能再拖延下去了，让张主任就案办案，抓紧结了这案子。可张主任说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正在继续查，不同意结案。 赵书记火了，训斥张主任目无上司，勒令她本周必须结案。张主任不服，就和赵书记争执起来，赵书记勃然大怒，当即宣布这案子不再由张主任负责，指派三室一位副主任来办，让快速结案。于是，张主任就这么被赵书记给架空了。” 乔梁思忖着：“那张琳就这么认了？” “她当然不服啊，就拉着我去找连书记评理，可是……”姜秀秀沮丧地叹了口气。 “可是什么？”乔梁忙问。 “可是连书记也站在赵书记这边，说既然赵书记让结案，那就结了吧。又委婉地批评张主任不该和分管领导顶撞。” “连书记怎么这么糊涂，太不像话了。”乔梁愤愤不平，“然后呢？” “然后张主任就据理力争，陈述这案子要办下去的理由。听张主任说了半天，连书记似乎也觉得理亏，却又显得很无奈的样子。被张主任说急了，最后交了实底。” “什么实底？”乔梁问道。 第161章 决不是巧合 姜秀秀道：“原来结案不光是赵书记的意思，还是景书记的意思，景书记给连书记打了招呼，说上面有领导过问马自营的案子，说既然这么久没查出其他事，就不要拖了，免得搞得江州政坛人心惶惶，影响全局的稳定和团结。 听连书记的意思，如果只是赵书记想强行结案，他是不会同意的，但景书记既然打了招呼，而且还说是上面领导的意思，他就没办法了，只能按景书记的意思办。而且连书记含蓄地暗示张主任，说景书记现在对稳定看得比什么都重，这事就不要再折腾了。” 乔梁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张琳是受到了两条线的施压，一条是赵晓兰，一条是景浩然，而景浩然又是被上面的人打了招呼。 景浩然在自己离任前把稳定看得无比重要，上面那领导的招呼正中他的心思，他自然会照办。 案子办了这么久，赵晓兰为何突然在这时要对张琳施压？上面的领导为何又突然在这时给景浩然打这招呼？这只是巧合，还是…… 和姜秀秀分手后，乔梁边琢磨边去了徐洪刚办公室，把这事告诉了徐洪刚。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皱起眉头，走到窗口，背着手沉默了半天，转身看着乔梁：“这事你怎么看？你认为是不是巧合？” 乔梁摇摇头：“我觉得这事决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预谋的。” “说下去。”徐洪刚带着鼓励的眼神。 “首先，赵晓兰这边，她一定是受人之托做这事的，而这人，极有可能是……”乔梁没说下去。 徐洪刚知道乔梁说的这人是谁，眨眨眼：“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仅仅因为这人和骆飞的老关系？但就凭这点，赵晓兰似乎不至于冒险做这事，毕竟一旦操作不当，会给她自己带来很大风险。” 乔梁沉思着：“那就是赵晓兰吃人家的嘴短，或者被抓住了什么把柄，受到要挟，不得不这么做。” 徐洪刚眼皮一跳，沉思着。 乔梁继续道：“从景书记这边说，就在赵晓兰施压张琳的时候，上面正好就有人给他打招呼，这未免太巧了，我有一种直觉，这似乎是有人刻意操作的双管齐下。 而能给景书记打招呼的人，最大的可能是对他有过关照的老领导。而上面这人能知道这事且肯帮忙，自然是有人特意带着礼物去登门拜访求助了，而且这事就发生在最近。而最近，我和你去黄原的时候，很巧遇到了唐部长……” 徐洪刚满意地点点头，用赞赏的眼神看着乔梁，这小子分析地头头是道，和自己想的一样。 “小乔，如此说来，这事我们都应该明白了，是不是？” “是的，或许现在能明白这事的只有我和你。” “明白就好，不要说出去。”徐洪刚拍拍乔梁的肩膀，接着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大意疏忽了，看来马自营的案子只能到此为止了，看来有人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从徐洪刚的话里，联想到之前的可疑迹象，乔梁终于可以断定，马自营的出事是徐洪刚捣鼓的，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捣鼓马自营的目的在于唐树森。 想到徐洪刚和唐树森来来回回的拉锯交锋，乔梁暗暗心惊，艾玛，这官场的斗争太可怕了，一切都打着正义和公理的名义进行，大人物的操作如此诡异隐晦，很多载进去的小人物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看乔梁有些惶惶的表情，徐洪刚笑了，似乎猜到乔梁在想什么，似乎他不再在意乔梁猜到了什么。 “小乔，你觉得官场好玩不？”徐洪刚笑眯眯道。 “不好玩，甚至有些可怕。”乔梁直言道。 “既然不好玩，既然可怕，那你为何还要混官场？” “因为……”乔梁迟疑了一下，“因为我想进步，因为我想做个好官。” 徐洪刚点点头：“想进步值得肯定，但你知道如何能做个好官吗？” 乔梁一时困惑，摇摇头。 “我来告诉你。”徐洪刚亲切道，“在官场，要想做一个上下都认可的好官，除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还要坚持好一点。” “哪一点？” “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换句话说，扫清任何阻挡你前进的障碍，要扫地坚决彻底、毫不留情。”徐洪刚的声音沉稳而果断。 乔梁看着徐洪刚坚毅的神情，沉思着。 徐洪刚继续道：“团结了大多数，不管你做的事是对还是错，都是大家心里的好官，因为真理从来都是相对的。扫清了你前进路上的障碍，你就可以持续不断进步，直至自己理想的高度和位置。” 对徐洪刚这话，乔梁一时不能理解透彻，但又朦胧觉得有些道理。 徐洪刚又道：“在官场，斗争是无处不在的，只要你想进步，就无法避开复杂交错的斗争，但你知道斗争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不知道。”乔梁摇摇头。 “斗而不破。”徐洪刚意味深长道。 看着徐洪刚深邃的表情，想着徐洪刚和唐树森持续不断的暗斗，乔梁似乎明白了什么。 又想到自己和楚恒，延伸徐洪刚这话的意思，似乎自己和楚恒之间的斗争不但不能破，而且不能让对方觉察，这才是最高境界。 自己是这样想的，楚恒也应该是如此认为，他现在把自己当傻瓜，自己把他当傻逼。 傻逼的境界似乎没有傻瓜高。 乔梁决意要把傻逼干成死逼。 而这需要自己的智慧和勇气，还似乎离不开徐洪刚。 乔梁接着把遇到苗培龙的事告诉了徐洪刚，徐洪刚听完笑着打了乔梁胸口一拳：“你小子越来越会说话办事了。” 乔梁一咧嘴，傻乎乎笑起来。 周一，全省红色文化旅游发展现场会如期在三江召开。 廖谷锋果然来了，带着省委省政府一班大员，还有全省各地市负责人以及分管领导。 景浩然、吴惠文、丰大年和徐洪刚也都去了三江，随同的还有市委市政府大批人马。 小小的三江县城顿时热闹起来，县委招待所停满了车子，房间住的满满的。 作为会议服务人员，大家住在招待所的普通房间，乔梁和何毕一个标间，叶心仪住在他们隔壁，同一楼层还有住的省级媒体的记者。 招待组人员分工，何毕负责安排新闻记者的住宿。 第162章 真的勇士 会议第一天是看现场，重点看两个点：一个是乔梁的老家乔家峪，那里有众多红色景点；另一个是看正泰集团投资的红色旅游文化园，正泰集团和三江签订合作意向后，很快就办好了征地、规划手续，前几天刚举行了开工奠基仪式。 十几辆中巴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开进了大山，直奔乔家峪。 车队前方有警车开道，市公安局对安保工作很重视，特地安排副局长吕倩亲自坐镇指挥，此刻吕倩就坐在开道的警车上。 下车后，廖谷锋众多省市县领导的簇拥下，开始参观红色景点，冯运明、姚健紧跟在廖谷锋身边，边引导边做介绍。 宁静的小山村一下来了这么多车和大官，顿时热闹起来，村民都扶老携幼出来围观。 叶心仪、柳一萍和乔梁在队伍后面维护秩序，防止有人掉队。 徐洪刚走在他们旁边。 这时村民看到了乔梁，都指指点点。 “哎，那不是老乔家的梁子吗？他也跟着省委书记来了。” “看来梁子在城里混地不错啊，跟着这么多大官衣锦还乡，啧啧，好威风。” 听着大家的话，乔梁有些不大好意思，心里又挺得意，不时和乡亲们打招呼。 这时人群里传出一个声音：“梁子，梁子……” 乔梁一看，妈妈正在路边冲自己招手，爸爸也站在旁边，两人正咧嘴开心笑。 乔梁忙过去，叶心仪和柳一萍看到乔梁父母，也过去亲热打招呼。 徐洪刚一愣，走过去看着乔梁：“这里是你老家？这是你父母？” “是啊。”乔梁点点头，接着把徐洪刚介绍给爸妈，爸妈一听徐洪刚是市委领导，不由有些畏惧。 “额滴个娘来，徐领导看起来年龄不大，官却做的好大。”妈妈嘴巴半张。 “是啊，比李有为官还大。”爸爸忙附和道。 徐洪刚笑起来，拉着乔梁爸妈的手热乎道：“叔，婶子，你们二老身体看起来很不错啊，我不是什么大官，是乔梁的同事呢。” “徐领导，可不敢这么说，梁子跟着你，可要你多关照呢。”看徐洪刚很随和，乔梁妈妈放松了一些。 “呵呵，婶子，我和乔梁是互相关照，对吧，乔梁？”徐洪刚冲乔梁挤挤眼。 乔梁一咧嘴，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干脆傻笑。 “徐领导，既然到家门口了，就到俺家去喝口水坐坐吧，我中午包饺子给你们吃。”妈妈盛情邀请道。 徐洪刚和叶心仪、柳一萍都笑了，柳一萍道：“婶子，我们是陪着省领导来的，一会就要走，不能在这里久留。” 徐洪刚道：“叔，婶子，回头有机会我一定专门来看二老。” 看徐洪刚对自己父母如此亲热，乔梁心里热乎乎的，又有些感动。 和乔梁爸妈分开手，大家继续跟着大部队参观，徐洪刚对乔梁道：“你父母看起来很淳朴慈祥，家有二老，人生一宝啊。” 徐洪刚的口气里带着几分羡慕。 “徐部长，你父母身体也都还很好吧？”乔梁随口问了一句。 徐洪刚的神情顿时黯然，低声道：“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父母啥样。” 啊！ 乔梁浑身一颤，很吃惊，徐洪刚竟然是孤儿，他竟然有如此凄惨的身世！ 乔梁随即又感动，徐洪刚能告诉自己他的身世，看来他确实没把自己当外人。 徐洪刚随即恢复了常态，淡淡笑笑，继续往前走。 看着徐洪刚的背影，乔梁愣愣站在原地，想到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竟然能一步步混到今天这地步，不由感慨，又对徐洪刚多了几分钦佩。 乔梁又想，徐洪刚在官场斗争中表现出的冷酷和桀骜，和他的身世和成长经历是不是也有关呢？ 参观完乔家峪，在一个乡镇用完简单午餐，车队又直奔大山深处下一个参观点——正泰集团投资的红色旅游文化园。 到了项目工地，工地上彩旗招展，几十台施工机械正干得热火朝天，工地门口树着巨大的喷绘牌，标注着项目的基本情况和效果图。 方小雅和李有为正在工地门口等着。 廖谷锋下了车，方小雅和李有为迎上去，冯运明和姚健忙给廖谷锋做介绍。 廖谷锋和方小雅、李有为亲切握手，然后听李有为介绍项目的基本情况。 李有为久经官场，应付这种场合很自如，介绍地头头是道，廖谷锋边听边不住点头，看起来很满意。 李有为介绍完，然后和方小雅一起带着廖谷锋进工地参观，边走廖谷锋边对李有为道：“李总虽然是企业家，但我看起来，李总身上却似乎带着几分官场中人的气质，不知李总在担任正泰集团总裁之前在何处做事？” 一听廖谷锋这么问，大家都一怔，李有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面带尴尬之色。 冯运明和姚健对视一眼，又看着跟在廖谷锋身边的景浩然和吴惠文。 景浩然若无其事，仿佛就没听到廖谷锋这话，转头和丰大年低声交谈着什么。丰大年一边应酬着景浩然，一边看着李有为，暗带焦急之色。 吴惠文看景浩然这样，知道老家伙在耍滑头，冲旁边的徐洪刚使了个眼色。 徐洪刚会意，上前一步恭敬道：“廖书记真是火眼金睛，李总之前确实不在商界，是江州日报社的党委书记，后来才去了正泰集团做总裁。” “哦……”廖谷锋来了兴趣，“那李总为何要弃官从商呢？” “这个……”徐洪刚一时不好回答了，在廖谷锋面前揭李有为的伤疤，实在是不妥的。 方小雅灵机一动：“廖书记，李总是厌倦了官场，而且他本人又很喜欢做企业管理，所以……” “不，不是这样的。”李有为突然打断方小雅的话，沉稳道，“廖书记，方董事长是怕我难堪，所以找了个借口，真实的情况是，我因为经济问题受到了党纪政纪和法律的惩罚，被组织双开，被法院判了缓刑，所以才离开官场到了商界。” 大家都有些意外，没想到李有为如此坦白说出了这事。 吴惠文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李有为，徐洪刚暗暗钦佩老伙计的诚实和磊落，景浩然则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李有为。 站在一边的乔梁这时突然对李有为生出无限的敬仰，这才是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残酷冷酷的现实。 第163章 有苦劳没功劳 廖谷锋眼神里闪出一丝意外，接着就是赞赏，握住李有为的手晃了几下：“李总，你敢于正视过去，敢于直面自己，这很难得。一个人犯了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此萎靡颓废、沉沦不振。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对生活和事业应该有的态度，我相信你在商界一定会做出不凡的成绩。李总，祝贺你！” 大家又觉得意外，没想到廖谷锋竟然给李有为这个官场落魄之人如此高的评价，还祝贺他。 显然，廖谷锋的祝贺是针对李有为的新生。 “谢谢廖书记的评价和勉励。”李有为礼貌道。 廖谷锋接着转头看着大家：“李总这种勇气和坦诚，我看值得各位学习，你们说是不是？” 这回景浩然积极起来，忙道：“对对，廖书记的指示十分正确，我们的确该向有为同志学习。” 李有为淡淡一笑：“谢景书记高抬，不过我已经被开除出党，没有资格被称为同志了。” “这……”景浩然一愣。 廖谷锋笑起来，幽默道：“浩然书记，看来你在讲政治方面，觉悟还不如李总啊。” 大家都跟着笑起来，景浩然也尴尬笑着，觉得很没面子，暗暗生李有为的气，这小子离开官场，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 廖谷锋接着道：“正泰集团不但是江州首屈一指的上市公司，在全省也是有较大影响力的企业，对这样的企业，我们各级党委、政府要积极搞好服务，要保护好扶持好，为企业的经营和发展创造良好环境。” 方小雅接过话：“廖书记，有你这话，我在三江投资就更有信心了。” 廖谷锋笑了：“方董事长，你放心，如果有问题你可以直接找我。” 吴惠文笑道：“廖书记请放心，如果正泰集团真遇到问题，不用找到您那里，我这边就能解决好。” 廖谷锋微微点头：“惠文市长做事我还是放心的。” 廖谷锋这话无疑暗示了他对吴惠文工作的肯定，大家都感觉出来了。 景浩然在江州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接替景浩然的极有可能是吴惠文。毕竟现在女干部稀缺，特别还是相对年轻的女干部，而且吴惠文在江州上下的口碑都不错。 廖谷锋接着看着徐洪刚：“洪刚，这次省里能在三江开这个现场会，你是立了头功的。” “谢廖书记夸奖。”徐洪刚暗喜，接着道，“其实这都是景书记领导有方的结果，是三江县委县政府一起努力的结果。” 廖谷锋看着景浩然：“浩然书记在江州主政了这些年，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景浩然忙道，心里却嘀咕，光说辛苦管啥用，表扬几句啊，难道只有苦劳没有功劳？ 没有功劳可是很难进步的。景浩然心里有些不大安稳。 冯运明看着廖谷锋，渴望他也能夸自己几句，但却失望了，廖谷锋转了一圈之后，接着就上了车。 冯运明不由沮丧，哎，自己这种芝麻官，在县里是牛逼哄哄的老大，在省委书记眼里也就是只蚂蚁，甚至连蚂蚁都不如。 冯运明沮丧，姚健却不气馁，明天自己要在会上代表县里做发言，一定要努力表现，给上面的领导，特别是廖谷锋留下一个好印象。 按照不成文的规则，本来发言的应该是冯运明，但丰大年利用自己是会议筹备小组副组长的便利，坚持要姚健代表三江发言，理由是这会议的内容是政府方面的，姚健对情况更熟悉，如果发言中廖书记插话问一些事，姚健回答起来不会卡住。 虽然丰大年的理由有点勉强，虽然明知丰大年是想给姚健一个在廖谷锋面前表现的机会，吴惠文和徐洪刚还是答应了，犯不着为这事和丰大年过不去。 想起丰大年对自己的支持和点拨，姚健不停给自己打气，又暗暗感激老领导。 看完现场回到县委招待所，廖谷锋下车往贵宾楼里走，吕倩和几个警察站在楼门口。 吕倩一身得体的警服，看起来格外飒爽。 廖谷锋走到吕倩身边停住了，微笑看着她。 看廖谷锋停住看吕倩，徐洪刚忙介绍：“廖书记，这是市公安局的吕副局长，负责会议的安保。” 廖谷锋笑着点头：“小吕局长好。” 吕倩抿嘴一笑：“首长好。” 听廖谷锋叫小吕局长，徐洪刚知道廖谷锋是看吕倩年轻才这么叫的，又补充了一句：“吕局长是从公安部下来挂职的。” 廖谷锋点点头，伸手拍拍吕倩的肩膀，略带夸张道，“那小吕局长就是中央领导了。” 吕倩嘿嘿一笑，大家都笑起来，又觉得吕倩到底是从北京来的，见过各种大人物，在廖谷锋面前一点都不拘束。 然后大家跟着廖谷锋进楼，乔梁走在后面，看吕倩冲廖谷锋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一怔，随即笑起来，这丫头胆子不小啊，竟敢冲省委书记做鬼脸。 这时叶心仪陪着国家电视台驻江东记者站站长走进来：“站长，先去房间休息下吧。” “不了，我要先去县电视台借用他们的设备编辑一下今天拍的内容。” 叶心仪忙叫来柳一萍，柳一萍安排好车，亲自陪站长去了县电视台。 晚饭的时候，柳一萍和站长还没回来，看来还没忙完。 吃完晚饭，乔梁在院子里溜达，遇到吕倩，两人闲聊起来。 正聊着，景浩然和吴惠文陪廖谷锋出来散步，经过他们身边。 看到吕倩，廖谷锋乐呵呵打招呼：“小吕局长晚上好。” “首长晚上好。”吕倩活泼道。 “廖书记好。”乔梁拘谨地主动打招呼，吕倩叫廖谷锋首长，应该是她在北京接触大人物多了，叫习惯了，自己可不能这么叫。 廖谷锋漫不经心看了乔梁一眼，吕倩这时道：“首长，这位帅哥是江州市委宣传部的乔梁。” 一听吕倩这话，廖谷锋的眼皮突然跳了下，接着正眼看着乔梁，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得乔梁心里直发毛，看得景浩然和吴惠文莫名其妙。 “小家伙，那次徐洪刚在黄原宾馆散步的时候遇到我，跟在他身边的是不是你？” 乔梁有些吃惊，那天廖谷锋根本就没抬眼看自己，他竟然能记住自己，这家伙记性也太好了！ “是啊是啊。”乔梁忙点头。 第164章 撞见美女洗澡 廖谷锋笑着伸出右手，乔梁又吃了一惊，随即激动起来，他竟然主动要和自己握手。 乔梁忙伸出双手握住廖谷锋的老手。 这可是省委书记的手啊，虽然有些干瘦，但却带着无限的力量和温暖。 景浩然和吴惠文都感到意外，乔梁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廖谷锋怎么突然主动和他握手呢？ 然后廖谷锋松开手，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乔梁，微微一笑，笑得友好而和善。 廖谷锋接着就走了。 看着廖谷锋的背影，乔梁搓着手，还是有些激动。 吕倩笑起来：“是不是3天之内不准备洗手了？” 乔梁感慨道：“没想到廖书记记性这么好，没想到廖书记这么亲民，竟然和我主动握手。” 吕倩道：“你应该感谢我呢。” “感谢你什么？” “感谢我在首长面前介绍你啊，不然他怎么会和你握手？” 乔梁笑起来：“这似乎没有关系吧，应该是廖书记这会心情好，换了其他人他也会握手的。” 吕倩笑笑不说了。 这时柳一萍和国家电视台记者站的站长回来了，两人直接去餐厅吃饭，乔梁和吕倩又聊了一会，然后回了房间。 何毕正在房间看电视，乔梁靠在床头玩手机。 想到要和何毕一个房间住，乔梁心里有些别扭，觉得和何毕之间没什么话说。 玩了半天手机，乔梁正打算洗澡睡觉，突然走廊里穿来怒不可遏的大叫：“胡闹，荒唐，你们是怎么安排的房间？简直是乱弹琴！” 乔梁忙打开房门出去，一看，国家电视台记者站的站长正站在房门口怒气冲冲，脸憋得通红，房门关着，里面隐隐穿来女人的哭声。 这是怎么回事？乔梁忙过去，叶心仪和柳一萍听到动静也过来了，其他房间的记者都出来看。 这一问，才知道出了事。 站长吃完饭去会议安排的房间，因为内急，打开门急不可待去卫生间放水，一进去，正好看到省广播电台来做现场直播的美女主播正光光在洗澡。 美女主播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房间里会突然闯进来一个男人，又羞又吓，下意识就惊惶大叫骂臭流氓。 站长慌乱中退出来，一看自己的房卡，房间号是正确的，随即就意识到是会议组织方出了差错，把自己和女的安排到一个房间了。 站长顿时恼羞成怒，自己一堂堂大站长被女孩子骂臭流氓，还被这么多同行看到了，以后自己这脸往哪里放？ 奇耻大辱啊。 叶心仪弄明白事情原委，忙给站长道歉，柳一萍说抓紧调换房间。 站长却不肯罢休，怒气冲冲下了楼。 站长这一走，叶心仪知道坏事了，他肯定去找领导告状去了。 这时何毕也出来了，站在那里呆呆看着。 新闻记者的住宿由何毕安排，这事他脱不了干系。 不一会，叶心仪的手机响了，徐洪刚打来的，让叶心仪、何毕和乔梁去他房间。 去了徐洪刚房间，徐洪刚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看着他们。 大家都很紧张。 “这房间是谁安排的？”沉默片刻，徐洪刚强压住火气道。 “是……是我……”何毕唯唯诺诺，额头不停冒汗。 “啪——”徐洪刚一拍茶几，吓得何毕身体一抖。 “胡闹，你是猪脑子吗？安排房间的时候怎么不看看性别？你干过那么多年办公室主任，又不是第一次安排会议，怎么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徐洪刚大声叱喝。 何毕浑身发抖不敢做声，昨天安排房间的时候，他贪杯喝多了，加上那美女主播的名字很男性化，就醉眼朦胧稀里糊涂如此安排了。 叶心仪这时也有些紧张：“徐部长，我是接待组负责人，对这事也有责任。” 徐洪刚看着叶心仪叹了口气：“这事站长直接告到景书记那里去了，景书记非常愤怒，让我立刻纠正，会后要严肃处理。” 一听捅到景浩然那里去了，何毕浑身打了个寒颤，艾玛，这事搞大了。 乔梁意识到，这事惹怒了站长，景浩然肯定不会罢休，他必须要给站长一个交代，毕竟国家电视台记者站站长是万万得罪不得的，这次会议还指望他在国家电视台播出呢。 看来何毕要倒大霉了。 而跟着受牵连的，还有叶心仪。 徐洪刚接着对叶心仪道：“叶部长，你现在就去给那站长换房间，同时安抚好受惊吓的女主播，回头我亲自去给他们赔礼道歉。” 听徐洪刚要亲自道歉，叶心仪很不安，忙答应着去了。 然后徐洪刚看着何毕，沉默了半天，深深叹了口气：“何科长，本来我想借这次会议，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下一步好有理由给你安排更重要的岗位，没想到你如此不争气，太让我失望了。” 徐洪刚的口气里带着深深的惋惜。 “啊……”何毕似乎很为徐洪刚这话意外，抬头看着徐洪刚，“徐部长，我，我……” 乔梁不动声色看着徐洪刚，一时不好判断徐洪刚这话的真假。 按徐洪刚的性格，对唐树森的人，他一贯是往死里整的，怎么突然会想到重用何毕呢？ 徐洪刚接着道：“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景书记发怒了，勒令我必须严肃处理，我现在纵然想保你，却也有心无力了，你好自为之吧。” “徐部长，我……”何毕似乎意识到自己即将迎来噩运，满脸惊惶绝望。 “去吧，去吧。”徐洪刚摆摆手。 何毕沮丧地走了。 “小乔，关上门。”徐洪刚道。 乔梁关上门，回到徐洪刚身边坐下，看着他。 徐洪刚拿出烟，递给乔梁一支，乔梁忙摸出打火机给徐洪刚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着。 徐洪刚深深吸了两口烟，看着乔梁，脸上的怒容已经没了。 “小乔，你说何毕是不是很倒霉？” “也不能说他倒霉，自己份内的工作竟然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实在是咎由自取。”乔梁谨慎道。 “对，咎由自取，这事是怪不得我的，我本想给他一个机会，没想到他如此不珍惜，没想到他如此愚蠢，我就奇怪了，他那些年跟着老唐是怎么干的？”徐洪刚嘴角露出一丝嘲弄和轻松。 看徐洪刚这神态，乔梁突然意识到，徐洪刚安排何毕参加会议服务，一定是有意图的。 第165章 拦路喊冤 何毕在理论科虽然表面很平静，但暗地一直没停止小动作，除了找唐树森控诉徐洪刚，就是在背后串通一些人瞎捣鼓，一些风声早已传到徐洪刚耳朵里。 徐洪刚显然明白养虎为患这个道理，虽然何毕的办公室主任被拿下了，但仍然是部里的中层正职，如果不把他彻底打下去，在唐树森的扶持下，以后仍然会有咸鱼翻身的可能。 只是徐洪刚一直没找到机会抓他的小辫子，现在让他出来活动，应该是想制造机会搞他。 徐洪刚事先应该没想到这次一定能抓到何毕什么把柄，但何毕这个蠢货却自己主动了创造机会，正中徐洪刚下怀。 而且这事惹怒了景浩然，徐洪刚完全可以堂而皇之打着景浩然的旗号处理何毕。 随即乔梁又想到了叶心仪，这次事件，虽然何毕是直接责任人，但叶心仪难辞其咎，如果处理何毕，叶心仪必然会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乔梁隐隐有些不安。 “徐部长，如果处理何毕的话，叶部长是不是也要……” 徐洪刚看着乔梁，突然笑了下：“你很关心叶部长吗？” 乔梁一怔，似乎觉得徐洪刚对自己和叶心仪的关系有些敏感。 乔梁接着点头：“是的，我是关心叶部长，不过是同志般的关心。” 徐洪刚点点头：“同志般的关心是有必要的，叶部长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操作好的。” 乔梁心里安稳了一些。 叶心仪这时进来：“徐部长，站长的房间重新安排好了。” 徐洪刚站起来：“带我去看看站长和美女主播，得安抚好这些无冕之王。” 徐洪刚和叶心仪去了，乔梁回到房间，何毕正蒙头大睡。 乔梁知道何毕现在心情很糟糕，没有惊动他，洗完澡直接关灯上床。 黑暗中听到何毕在不停翻身长吁短叹。 乔梁突然觉得何毕很可怜，他是徐洪刚和唐树森斗争的牺牲品啊。 又想到徐洪刚今晚的话，觉得徐洪刚这么做似乎也有道理，在官场，如果不狠一点，就等于养虎为患，那以后遭殃的可能会是自己。 徐洪刚显然清楚，何毕是唐树森的心腹，有这样一颗钉子安插在自己身边，如果不干净利索处理了，日后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 如此看来，徐洪刚痛打落水狗的做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乔梁又觉得，徐洪刚对何毕和楚恒是采取了不同的策略，这似乎是因为他们的位置不同。 第二天上午的会议是经验交流，听取各地市典型发言，三江的发言安排在最后压轴。 轮到姚健发言的时候，早已准备充分的姚健把讲话稿平放在桌上，却看也不看，直接就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讲起来，讲得思路清晰条理分明。 大家都被姚健的发言吸引了，廖谷锋边听边不时点头，脸上带着赞赏之色。 坐在会议室后排的乔梁不由暗暗佩服，对身边的柳一萍道：“没想到姚县长还有这两下子，不看稿子都讲得如此精彩。” 柳一萍抿嘴一笑：“姚县长的稿子是宣传部准备的，我亲自审核的，虽然他没看稿子，但我却知道他讲的和稿子里一字不差。” 乔梁恍然大悟：“你是说他把稿子背熟了？” 柳一萍点点头。 乔梁笑了，姚健这一招高明。 姚健讲完后，廖谷锋带头鼓掌，大家都跟着鼓掌。 姚健满面红光，对自己今天的发挥很满意，这两天他没干别的，一直在努力背稿子，今天终于成功了。 下午的会上，廖谷锋做讲话，在讲话中特意表扬了姚健，说姚健不看讲话稿都能把三江的经验介绍地如此详细清晰，说明他对自己的工作是很熟悉了解的，这一点值得大家学习。 听着廖谷锋的表扬，景浩然赞赏地看了几眼姚健，丰大年脸上的表情很满意，姚健则很激动。 看着丰大年的表情，徐洪刚暗暗思忖，姚健一定是得到了这家伙的点拨。 会议于当天下午圆满结束，第二天早饭后，与会者分头离开，廖谷锋和省里一班人直接回黄原，市县领导一路相送。 吕倩带着警车在前开道，一行车辆跟在警车后面出了招待所。 刚离开县城，车队突然停住了。 怎么回事？徐洪刚下车就往前走，叶心仪和乔梁忙跟着。 走到廖谷锋车前的时候，吕倩正拿着几张纸过来。 廖谷锋下了车窗看着吕倩：“怎么回事？” “首长，前面有一家三口跪地拦车喊冤，这是诉状。”吕倩把几张纸递给廖谷锋。 这时景浩然、吴惠文、丰大年、冯运明和姚健都过来了。 廖谷锋简单看了下诉状，接着递给景浩然：“又是强拆引起的事件。” 景浩然脸色一变，忙接过去看。 冯运明和姚健的神色不安起来。 廖谷锋又问吕倩：“你有没有问他们，既然有冤情，为何不找县里的领导解决？” 吕倩干脆道：“他们说了，去找了好几次姚县长，姚县长都不见，后来干脆把他们赶出去。他们还说强拆的人说了，是姚县长默许他们这么干的。” 姚健的脸一下子白了，冯运明则大大松了口气。 廖谷锋皱起眉头，冷眼看了一下姚健，看得姚健浑身一哆嗦。 廖谷锋接着下车，对吕倩道：“你带我过去看看，其他人待在原地。” 吕倩接着就带廖谷锋过去了，大家看到廖谷锋弯腰扶起喊冤者，面色和善地和他们交谈着什么。 一会廖谷锋回来，神色凝重地看着大家：“在三江这片红色的热土上，竟然会发生这种事，实在让人寒心哪，中央和省委一再强调，搞城镇化建设一定要处理好干群关系，一定要保持大局稳定，可是，看看你们怎么搞的？” 景浩然神色极其尴尬，狠狠瞪了一眼姚健。 姚健神色很惊惶。 廖谷锋接着道：“浩然书记，你们也不用送我了，留下来处理这事吧，回头把处理结果回馈给省委办公厅督查室。” “好，好，廖书记，我一定处理好这事。”景浩然忙点头。 廖谷锋一行接着上车走了。 景浩然擦擦额头的细汗，安排人把喊冤者带过来，严肃地看着冯运明：“人交给你了，要妥善安置，你亲自处理这事，3天内把结果报给我。” 第166章 一撸到底 冯运明忙点头答应。 景浩然看也不看姚健，直接上车。 丰大年看着姚健叹了口气，摇摇头也上了车。 徐洪刚心里暗喜，却也带着惋惜同情的表情，拍拍姚健的肩膀，随后上车。 看姚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乔梁有些不忍，却又感到畅快，这家伙为了自己的政绩，不顾百姓死活搞强拆，活该倒霉。 廖谷锋一行已经走了，市里一班人直接回江州。 看省市领导都离去，姚健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心里叫苦不迭，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白搭一支蜡…… 第二天上班，徐洪刚把乔梁叫过去，让他通知各位副部长，9点开部长办公会。 乔梁下完通知，拿着一份文件刚进徐洪刚办公室，徐洪刚桌上的内线电话正好响了。 徐洪刚拿起话筒，随即就笑了：“树森部长啊，早上好……” 乔梁把文件放在徐洪刚办公桌上，站在一边听。 “哦，树森部长说的是何毕那事啊，唉，这事我正要给你沟通呢。”徐洪刚叹了口气，“这次我让何毕参加会议接待，本来是想给他一个表现机会，回头找机会重用他的，不管怎么说，他是跟了你多年的办公室主任，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亏待他啊……” 听着徐洪刚这话，乔梁直想笑，憋住。 徐洪刚继续唉声叹气：“哪里想到，何毕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这事要是别人遇到也就罢了，偏偏男的国家电视台记者站的站长，女的是省广播电台的美女主播，而且站长不依不饶，直接告到了景书记那里，景书记非常生气，让我必须要严肃处理。 看在我们同为市委常委，看在何毕跟随你多年的份上，我是很想保何毕的，可景书记那边不好交代啊，我现在很棘手呢。不然这样吧，树森部长，你亲自去找下景书记，给何毕求个情好不好？我已经在景书记面前为何毕求过情了，可景书记愣是没给我这个面子，还把我批了一顿，说我不讲原则袒护下属……” 边说徐洪刚边冲乔梁挤眼，乔梁终于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徐洪刚把挑子推给唐树森，他自然是不会去找景浩然的。 景浩然正因为会议期间发生的两件事恼怒，特别是昨天被强拆者拦车喊冤的事，现在唐树森去找景浩然，显然是自找难看。 打完电话，徐洪刚道：“速战速决，今天就把处理结果报给吾皇万岁。” 9点正，部长办公会召开，乔梁列席。 会上，徐洪刚谈到了何毕安排错房间的事，叶心仪主动做了检讨。 然后徐洪刚道：“这事主要责任不在叶部长，但叶部长能主动检讨，态度还很诚恳，值得肯定，回头我会把叶部长的检讨汇报给景书记的。” 大家一听，知道在这事上，叶心仪的责任到此为止，剩下的就是如何处理何毕了。 徐洪刚接着道：“关于何毕的事，景书记是发了大火的，不但对我进行了严肃批评，还要求尽快拿出处理结果。考虑到何毕曾经是部办公室主任，考虑到树森老部长对老下属的关心，我刚才特意和树森部长就此事做了沟通，树森部长虽然很惋惜，但却也很讲大局，说既然景书记很关注这事，那就按规定处理。” 楚恒不动声色看着徐洪刚，意识到，徐洪刚要打着景浩然的旗号堂而皇之处理何毕，唐树森虽然想保何毕，但他是无法阻挡的，不然徐洪刚就会上纲上线，说他和景浩然过不去。 既然唐树森都无法保何毕，自己就更没有必要了。 唐树森对何毕一直是有期待的，打算让他在部里坚忍待变，等合适的时机把他再度扶起来为自己发挥作用。 但现在看来，徐洪刚很可能意识到了这一点，要把何毕彻底打下去，彻底断了唐树森对何毕的念想。 这次保不住何毕，倒不会凉了唐树森老部下的心，因为何毕这事触怒了景浩然，都知道这是无法改变的。 徐洪刚接着道：“按景书记的指示，为了严肃纪律，同时本着爱护本人的原则，我提议撤销何毕的科长职务，调离理论科，降为一般人员安排到文联去。理论科由副科长主持工作。大家有什么意见？” 说完徐洪刚看着楚恒。 乔梁心里一震，我靠，就因为这点事，徐洪刚就把何毕一撸到底，不但没了任何职务，还调离了部里。 这处分显然过重。 徐洪刚做事果然够狠。 楚恒看徐洪刚看自己，知道大势已无法挽回，既如此，不如干脆附和，免得徐洪刚当场让自己难看。 楚恒点点头：“何毕犯的错误是严重的，我同意徐部长的处理意见。” 一看一二把手的意见一致，大家都同意。 叶心仪虽然没反对，但心里却很不安。 乔梁看出了叶心仪的不安，心里暗笑，觉得叶心仪太善良。 到底是女人啊，怪不得在官场女人混出来的少，心慈难成事。 乔梁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受了徐洪刚的影响，心开始变硬变狠了。 或许，这是自己在变坏。 又或许，这是自己在成长。 散会后，徐洪刚把叶心仪留下，单独谈了半天话。 谈话结束后，叶心仪走出会议室，脸上不安的神色轻了一些，但仍有些心神不定。 下午下班后，叶心仪和张琳在外一起吃晚饭，叶心仪和张琳谈起了何毕的事。 听叶心仪说完，张琳道：“虽然何毕这事有错，虽然这事惹怒了景书记，但徐部长对何毕的处理，似乎看起来还是有些过度，这狠劲都超过当初文远对乔梁了。” 叶心仪点点头：“是啊，直接一撸到底，何毕干了这么多年正科，现在一步归零成大头兵了，想想很令人惋惜。” 张琳想了想：“其实我觉得徐部长处理何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的意思是……”叶心仪看着张琳。 “想想当初文远处理乔梁，他是针对谁来的？”张琳意味深长道。 叶心仪明白了，点点头，叹了口气：“我现在感觉，徐部长和唐部长的暗斗越来越激烈了，虽然两人表面上关系很和谐，但你来我往已经交锋多次。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非要如此斗下去？” 第167章 邪而正 张琳淡淡笑了下：“矛盾都是利益引起的，老徐和老唐斗，自然是双方互相触动了对方的利益。唐部长担任宣传部长期间，在宣传系统培植了很多自己人，离开后，还想继续利用这些人来保持自己在宣传系统的威力和影响。 而徐部长血气方刚，空降江州后一心想出政绩，一心想在宣传系统树起自己的威望，这些人自然就成了他的绊脚石，既然是绊脚石，他就要一个个搬掉。从马自营的落马到文远的迟迟不能扶正，到这次何毕的一撸到底，都能看出这一点。” 叶心仪看着张琳：“你在局外倒是看得很明白。” 张琳笑起来：“旁观者清嘛，其实这一点不光我看出来了，很多局外人也都能感觉到。” “比如……” “比如连书记。” “连书记对他们二人的争斗持什么态度？” “表面上是中立的。” “表面上？那实际呢？” “实际上，虽然连书记没直接说出来，但我直觉，连书记是倾向徐部长的。” “你为何有这直觉？” “因为我对连书记性格和做事的了解，他对唐部长这些年在江州官场拉帮结派结党私营的行为一直暗地不满，而徐部长，相对来说，做事比唐部长要磊落一些。” 叶心仪想了想，觉得张琳的话有些道理。 “确实，唐部长的触角伸得太长了，都已经不担任宣传部长了，却还打着各种堂而皇之的名义在宣传系统捣鼓事，自然会引起徐部长的强烈反感和反弹，如此，徐部长这次处理何毕，也是向唐部长发出了一个警告信号。” 张琳摇摇头：“心仪，你想的太简单了，徐部长这么做，可不仅仅是警告，而是在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在按部就班脚踏实地铲除唐部长在宣传系统的势力。从我的观察看，徐部长是个做事很有心计心数的人，他一方面在努力消除唐部长在宣传系统的影响，另一方面在不断扩大自己的亲信圈，扶持自己的人。从目前来说，袁立志、你和乔梁都是他的亲信。” “我？”叶心仪怔了下，摇摇头，“我和袁立志、乔梁不同，我只是在按自己的原则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能算是徐部长的亲信。而且，徐部长对我的信任，似乎也没达到乔梁的程度。” 张琳笑了：“傻心仪，你不需要特意做什么事，就可以成为徐部长的亲信，他之所以重用你，就是看中了你做事的正直和磊落。你成为徐部长的亲信，是不知不觉中的，他对你的信任，其实并不亚于乔梁，只是角度和方式不同。” “不知不觉……”叶心仪有些迷惘困顿。 “是的，或许你自己没有明确的觉察，但在外人眼里，你已经不折不扣是徐部长的亲信，已经上了他这条船。” “为什么？”叶心仪喃喃道。 张琳干脆道：“就因为他对你的重用，有时候，在官场，你是不是领导的身边人，并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 叶心仪皱眉看着张琳，张琳进一步道：“在官场，你想进步，自然就要做好领导交办的事，自然要服从领导的安排和旨意，当你做得越来越好，领导自然就会赏识重用你，你自然就会感激领导，自然就会和领导的关系越来越近，如此，不知不觉，你就成了领导的自己人。” 叶心仪点点头：“似乎你说的有些道理。” “其实成为领导的亲信并不是什么坏事，背靠大树好乘凉嘛，这年头，在官场，没有靠山，只靠本事，只很难往上走的。虽然你做事很有能力，但如果没有人扶持提携你，恐怕也就只能到此为止。”张琳点拨道。 叶心仪笑起来：“如此说，我刚提拔到副处就从报社调到部里，是遇到徐部长这个贵人了。” “是不是贵人不好说，但起码是伯乐，徐部长重用你，看中的主要是你的能力，这和乔梁又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 “乔梁除了做事精明，能力突出，还特别讲义气，从他在李有为那事上的表现我就明显感觉到了。我觉得，徐部长最看中的是乔梁这一点，而这一点，虽然颇带江湖气息，但却又是很多官场中人所缺乏的。” 叶心仪点点头，随即又皱起眉头：“乔梁这个人，其实还很邪。” “虽然很邪，但又很正，邪而正。”张琳道。 “邪而正……”叶心仪喃喃着，“这家伙有正的地方吗？” “有，比如他救你，比如他救我。” “他啥时救你了？”叶心仪有些意外。 张琳把那次去北京乔梁发现车子被捣鼓的事说了。 听了这事，叶心仪点点头：“所以，你就出于感激和他成了朋友，还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了他。” “其实在这件事之前，从我查办他的时候，对乔梁印象就不错，虽然他拒不配合让我恼火，但我实在又觉得这家伙是个有情有义的硬骨头，作为官场里的男人，这很难得。”张琳顿了顿，“其实那晚在松北，我不但告诉了乔梁我们的关系，还把你和宁海龙的事情也都告诉了他。” “啊！”叶心仪吃了一惊，“你疯了，告诉他这些干嘛？” 张琳淡定道：“第一，消除他对你我勾结算计他的怀疑，第二，我觉得你和他应该能成为朋友。” “这不可能，能做好同事就不错了。”叶心仪摇摇头，“虽然乔梁救过我，虽然我很感激他，但要我和他做朋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还是因为你们在报社的时候，因为李有为和文远的关系而产生的较劲和隔阂？” 叶心仪下意识摇摇头。 “那还因为什么？”张琳好奇。 “这……没，没什么。”叶心仪突然心跳加速，那晚自己被乔梁办的事，不能告诉张琳，这太丢人了。 看叶心仪这样，张琳眨眨眼，一时没琢磨透。 叶心仪怕张琳继续追问，忙转移话题：“你最近在单位里还顺利吧？” 张琳哼了一声：“顺利个头，因为马自营的事，我和赵晓兰闹翻了，这婆娘不知出于何故，突然插手马自营的案子，非要我结案，我不从，她就发飙把我架空了，我最近倒是清闲得很。” “赵晓兰插手马自营的案子，是不是因为唐部长？”叶心仪道。 第168章 不许碰我 张琳赞赏地看着叶心仪：“刚说你傻，接着就聪明起来了，我也有这怀疑，毕竟马自营是唐部长的老部下，关系一直很密切，而且，我在查办马自营案子的时候，还发现……” 说到这里，张琳停住了。 “发现了什么？”叶心仪追问。 张琳摇摇头：“涉及案子的事，不说了，再说，说也没用了，我发现的那些东西缺乏足够证据，不能拿到台面上。而且马自营的案子，已经在赵晓兰和上面的双重施压下结掉了。” 叶心仪若有所思：“如此看来，联想到那次我们去松北调查的事，赵晓兰和唐部长关系不错啊。” 张琳点点头：“赵晓兰的老公骆飞和唐部长以前关系就不错，爱屋及乌，想来也不意外了。” “你和赵晓兰的脸已经撕破了，她现在又分管你，以后你们该如何相处呢？”叶心仪担忧道。 张琳哼笑一声：“该怎么处就怎么处，只要我做事问心无愧，不怕她。” “你要防止她给你穿小鞋，赵晓兰为人刻薄，心胸狭窄，因为骆飞的关系，连书记都让她三分，你平时没事不要招惹她。” 张琳点点头：“这点我心里有数的，你放心吧，纪委不是她赵晓兰的，她再跋扈，也只是纪委副书记，不能在纪委一手遮天。” “但虽然如此说，她毕竟是你上级，是正处，比你高半格，这官大一级可是压死人的。”叶心仪提醒道。 张琳哼了一声：“她现在比我高半格，难道我就不进步了？难道你就这么不看好我？” 叶心仪笑了：“能，看好你，我看你能提到正厅，反过来把赵晓兰压在下面。” 张琳也笑了：“正厅不敢想，女人混官场不容易，一步步走吧，走到哪步算哪步，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 叶心仪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你说乔梁还能再进步不？” “能，肯定能，而且，这家伙今后的仕途无法估测。”张琳干脆道。 “你为什么这么看好他？”叶心仪皱皱眉头。 “就因为他是乔梁。” “这话我不明白。” “别看乔梁现在只是副科，但这家伙的能力、性格和品质，决定了他今后的仕途前景不可限量，说不定，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他很快会超越你我，甚至，他还会走得更远……” “我觉得你有些太夸大他了，我们现在是副处，这小子才是副科，差距太大，他是很难做到的，无论如何都很难。”叶心仪摇摇头。 “不信走着瞧。” 看张琳如此看好乔梁，叶心仪有些不以为然，又很不服气。 叶心仪此时的心态，似乎仍然没有摆脱报社时期两人长期的隔阂和互不服气，又似乎和乔梁把自己办了有关。 一会张琳又问叶心仪：“你和宁海龙的关系还是那样？” 叶心仪神情黯淡下来，点点头。 张琳叹了口气：“心仪，都是我害了你啊，当初我真不该把你介绍给宁海龙，当初我和你表哥竟然都没有看清宁海龙的真面目。” “表嫂，你不要这么说，人生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我的生活和婚姻都是自己选择的，怪不得任何人，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叶心仪叹息道。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拖下去？” “我不想拖下去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宁海龙死活不离，而且我妈治病的时候还欠了他们家那么大的人情，我一提离婚，宁海龙就拿这个来说事。”叶心仪又叹了口气。 张琳沉默了，心情一时很纠结。 和张琳吃过饭，叶心仪回到家刚洗完澡，宁海龙醉醺醺回来了。 看着沐浴后的叶心仪，宁海龙身体内蠢蠢欲动，接着就往叶心仪身边凑，嬉皮笑脸道：“心仪，今晚我们……” 叶心仪内心涌起强烈的厌恶，往后退了几步，冷冷道：“离我远点，不许碰我。” “凭什么？你是我老婆，我用用怎么了？难道你还能告我强奸？”宁海龙身体摇摇晃晃，接着往前逼，伸手就抓叶心仪。 叶心仪快速跑进客房，砰——关上门。 宁海龙气急败坏，使劲敲门，叶心仪就是不搭理。 半天宁海龙停住了：“心仪，打开门，我和你说正事。” “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叶心仪不敢开门，怕宁海龙用强，再说宁海龙能和自己说什么正事？ 宁海龙停顿片刻：“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跟着徐洪刚在和唐部长作对？” “胡说，徐部长和唐部长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管做自己事，其他一概不参与。”叶心仪道。 宁海龙打着酒嗝醉醺醺道：“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提醒你，你也可以理解为是警告，徐洪刚不过是省里下来镀金的，干不了多久就得滚蛋，唐部长在江州树大根深，你混到现在这副处不容易，可不要一时糊涂站错了队，不然到时你后悔莫及。 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们是两口子，是因为唐部长对我一直不薄。唐部长对我好，自然对你的进步也很关心，他不希望看着你一步步误入深渊，希望你早日迷途知返。你可不要执迷不悟，回头是岸，要早点和徐洪刚划清界限……” 听着宁海龙的唠叨，想着今晚和张琳的交谈，叶心仪心里一动，宁海龙突然和自己说这些，似乎是有人和他打了招呼，不知是唐树森亲自打的招呼，还是委托人和宁海龙说的。 看来果真是如此，虽然自己不知不觉，但外人，特别是唐树森，已经把自己看成是徐洪刚的人了，认为自己在跟着徐洪刚和他作对。 叶心仪不由苦恼，徐洪刚是自己的领导，自己自然要听他的，这难道有错吗？尼玛，老娘只想安安静静清清白白做的事，为何总有人要给自己划分派别？ 宁海龙死心塌地追随唐树森，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出，唐树森既然认定自己是徐洪刚的人，如果自己不跟随宁海龙投靠唐树森，他似乎会非友即敌，把自己列入徐洪刚的阵营进行打击。 显然，自己是绝对不会投靠唐树森的，别说唐树森团伙的那些人自己看不惯，就凭宁海龙，都没有任何这可能。 如此，自己就别无选择，就身不由己要站到徐洪刚这边。 想到这里，叶心仪不由苦恼叹息，尼玛，老娘被逼着站队了，真特么烦人。 叶心仪突然感觉很累，生活累，婚姻累，工作同样累。 第169章 枕边风的威力 此时，罗马假日洗浴中心，唐树森和楚恒洗完澡正在单间做足疗。 “唐部长，何毕你打算放弃了？”楚恒看着唐树森谨慎道。 唐树森沉吟片刻：“老楚，看来你对我的为人还是不了解，跟随我这么多年的老部下，我怎么能轻易放弃呢？何毕虽然现在遭受重挫，但我绝不会不管他的。当然，看目前的情况，徐洪刚风头正盛，何毕又在他手里攥着，暂时还是要忍受一些屈辱的。但你记住，来日方长啊……” 楚恒笑笑，心道，来日方长，何毕现在被撸得吊毛都不是了，来日再长又有什么用？这官场的级别下去容易上来难啊。 楚恒觉得唐树森这话有些装，他虽然在自己面前如此说，但内心应该有放弃何毕的想法。 似乎猜到楚恒的想法，唐树森接着道：“老楚，你记住，在官场，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楚恒眨眨眼，一时没意会透彻唐树森这话的意思。 唐树森意味深长地笑笑，接着道：“老楚，何毕这事，你觉得是不是徐洪刚早有蓄谋的？” 楚恒想了想：“要说徐洪刚想搞何毕，他应该是早有这想法，但要单独论这事，似乎徐洪刚是临时抓住了机会，而这机会又是何毕主动送上门的。” 唐树森皱皱眉头：“何毕跟了我多年，他做事我还是了解的，他没有那么傻，会主动制造这样的机会让自己送死。” “你的意思是……” “虽然何毕自己也说是因为他的失误造成的，但我还是怀疑有人在何毕不知不觉中暗算了他。” “你认为会是谁？” “在这次会议上，叶心仪和乔梁跟何毕一个组，而且叶心仪还是负责人，你说会是谁？” “你是说叶心仪和乔梁联合算计了何毕？”楚恒心里一动。 “很有这可能，客观上说，他们有这个条件，主观上说，他们有这个动机，而这个动机，就是来自徐洪刚的授意。”唐树森缓缓道。 楚恒沉思着，觉得唐树森的话有些道理。 唐树森继续按自己的思维推理着：“如此说来，叶心仪正向徐洪刚靠地越来越近，正心甘情愿为徐洪刚做事。” 楚恒点点头：“今晚我和宁海龙喝酒的时候，已经把话给宁海龙说明白了，让他提醒警告叶心仪，作为叶心仪现在的身份和位置来说，她现在是无法保持中立的，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跟随宁海龙站在我们这边，要么就……” 唐树森点点头：“是的，她现在到了必须选择站队的时候了，如果能认清形势自然最好，如果非要执迷不悟，那也怪不得我了，虽然她是宁海龙的老婆，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其实我现在还有个担心……” “担心什么？” “我担心宁海龙被叶心仪拉过去。” “你觉得会吗？”楚恒皱皱眉头，觉得唐树森太多疑。 “凡事都要多想几种可能，虽然宁海龙现在对我很忠心，但毕竟他和叶心仪是两口子，这枕边风的威力可是很厉害的。” “可是，我听宁海龙说，叶心仪和他分居很久了。” “分居是叶心仪主动的吧，宁海龙是不愿意的吧？”唐树森反问。 “这倒是。” “所以才有这风险存在，你难道想不明白？” 楚恒笑笑没说话。 唐树森继续道：“既然有这风险的可能，那你今后在密切注意叶心仪的同时，还要关注好宁海龙，防止他被叶心仪的枕边风拖下水。” 楚恒觉得唐树森的疑心实在太重，不由有些反感，但又不能表现出任何迹象，就点点头。 唐树森接着感慨道：“在官场，最难捉摸的就是人心啊，在利益面前，所有的友谊和忠诚，都是那么脆弱，都是那么不堪一击。” 唐树森这话让楚恒有些敏感，似乎他话里有话。 似乎感觉到了楚恒的敏感，唐树森接着道：“当然，我们的关系是无比牢固的，我对你的信任是毫无置疑的。” 楚恒笑笑，接着转移话题：“我感觉徐洪刚一直在盯着我们。” “我们不也一直在盯着他吗？”唐树森笑起来。 “任泉被搞落下马后，唐树森现在似乎有扶持苗培龙的迹象，苗培龙和李有为私交甚好，唐树森似乎有意把苗培龙拉到自己队伍里。” “你是说任泉空出来的松北县委书记位置吧？” 楚恒点点头：“这位置现在盯着的人可不少呢。” 唐树森沉思片刻，突然笑起来：“文远这书呆子前两天找我，委婉流露出想去松北当县委书记的想法呢。” “他？怎么可能啊。”楚恒笑起来，“文远能扶正当上报社党委书记就不错了，还异想天开当县委书记，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是啊，这书呆子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这就是文人的天真幼稚。”唐树森摇摇头，“很快常委会就要讨论松北县委书记的事，景浩然前两天还让组织部物色合适的人选，到时在常委会上提名呢。” “那你打算提名谁？” “你觉得谁合适？”唐树森似笑非笑道。 “你觉得我去干怎么样？”楚恒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 唐树森呵呵笑起来：“老楚，你怎么糊涂了，你现在的位置，在今后的进步上，和县委书记没有什么半斤八两的差别，在你之前的几任常务副部长，都提拔了副厅，你觉得你会例外？你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 “呵呵，我其实是想到下面去体验下新岗位，多增加点资历。”楚恒笑道。 “莫不是你觉得在徐洪刚手下做事太累，想逃避斗争？”唐树森转转眼珠。 楚恒心里一怔，自己的真实想法被唐树森识破了。 楚恒确实是有想逃避斗争的念头的，在徐洪刚手下做事风险太大，弄不好会前功尽弃。 但楚恒又很明白，一旦唐树森意识到这一点，会很不快的。自己是唐树森安插在徐洪刚眼皮底下的一颗钉子，作用无比重要。自己想逃避，就意味着不想给唐树森出力，以他的多疑性格，会觉得自己对他有了二心。 一旦唐树森这么想，后果是很可怕的。 于是楚恒断然摇头：“唐部长，我是绝对没这想法的，一来在徐洪刚手下，我并没有感觉累，相反还游刃有余；二来此值你用人之际，我怎么能逃避呢，你栽培我这么多年，我任何时候都不会做让你失望的事。” 唐树森宽慰地点点头：“老楚，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对你还是了解的，对你还是很信任的，这一点，任何时候都没有动摇。” 楚恒忙道谢，接着又道：“那对松北县委书记，你心目中有合适人选了？” 唐树森微笑点头：“是的，县委书记是个重要的位置，任泉空出来了，决不能落到徐洪刚的人手里，我对此已有意向。” 唐树森没说是谁，楚恒虽然好奇，但也不能问。 做完足疗，楚恒先行离去，唐树森喝了一会茶，接着摸出手机：“骆市长…… 第170章 自作孽 一周后，乔梁得到消息：市国税局局长魏厚成涉嫌贪污腐败，昨夜在家中被反贪局的人带走了。 听到这消息，乔梁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事和大背头在北京税务总局的操作有关。 随即又疑惑，那天在黄原，大背头不是答应徐洪刚让魏厚成离开江州的吗？怎么抓进去了？ 乔梁去问徐洪刚，徐洪刚轻描淡写道：“税务总局那边早就接到了群众举报，说魏厚成在江州担任国税局长期间，涉嫌敲诈勒索多家企业，在经济上手脚不干净，就把线索移交给了反贪局，于是魏厚成就进去了。” 听徐洪刚的意思，此事和他们与大背头无关，纯碎是魏厚成自作自受。 对徐洪刚的话，乔梁半信半疑，怎么会这么巧，这边刚要打算让魏厚成从江州滚蛋，那边反贪局就开始行动。 看乔梁怀疑的神色，徐洪刚笑了：“怎么？你不信？” 乔梁也笑了：“信，徐部长的话我当然信。” 虽然如此说，但乔梁还是很怀疑，觉得此事应该是徐洪刚授意大背头操作的。 那天在黄原，自己提出让魏厚成离开江州了事，徐洪刚认为自己过于仁慈，给自己上了一课。以徐洪刚的性格，对得罪了他的人，出手是不会轻的。 似乎猜到乔梁在想什么，徐洪刚不紧不慢道：“人在做，天在看，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虽然我们只是想让魏厚成离开江州，但他却把自己作进去了。所以，此事和我们是无关的，魏厚成是自作孽。” 徐洪刚的话愈发加重了乔梁的猜测，对魏厚成的下场，乔梁一方面觉得快意解气，另一方面却又对徐洪刚的出手觉得惊悚。 难道在官场的斗争中，非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把对方置于死地吗？ 乔梁不由想起了楚恒，想起了李有为，楚恒和李有为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公开化，甚至表面一派和谐，但为了得到常务副部长的职位，楚恒还是毫不犹豫把李有为办进去了。 如此想来，楚恒做事的狠并不亚于徐洪刚。 或许，真的如徐洪刚那天所言，一个人要想在官场成大事，做事必须得狠，你想放过对手，但对手一旦有了喘息之机，却不会放过你。 这样想着，乔梁不由点头，这事不管是不是徐洪刚操作的，魏厚成都活该。 徐洪刚看看时间，接着站起来：“我要去开常委会了，今天的常委会要讨论松北县委书记人选的事。” 乔梁眼神一亮：“徐部长，你觉得苗培龙戏大不大？” 徐洪刚沉吟了一下：“这个现在不好说，从苗培龙最近的表现看，他应该有戏。但人事的事，特别是县委书记这种重要岗位，盯着的人很多，情况随时都会有变化，看的并不仅只是能力，局外的因素也不可忽视。” 听徐洪刚的话，似乎他对这事并没有足够的把握和信心。 徐洪刚接着又来了一句：“当然，能力突出会更有说服力。” “哦……”乔梁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从乔梁内心来说，他是很希望苗培龙能当上松北县委书记的，觉得苗培龙不管是从能力上，还是从做人做事上，都能胜任这个职位。特别是任泉离任后，他代理县委书记这段时间，表现一直不错，得到了景浩然和吴惠文的赞赏。 但这事自己说了不算，决定权在市委常委这帮大佬、特别是在景浩然手里。 半小时后，常委会准时召开。 景浩然主持会议，看着大家道：“任泉离任后，松北县委书记的职位一直空缺，从县里的工作来说，长期没有县委书记是不正常的，这对松北的稳定和市里的工作也诸有不便，今天我们就开会解决这个问题。” 大家都看着景浩然，徐洪刚又看了丰大年一眼，正好丰大年也在看他，四目相对，两人都微笑了下。 这微笑里的含义说不清夹杂着什么。 吴惠文不动声色看看徐洪刚和丰大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景浩然接着道：“各位有合适的人选，都提提吧。” 大家都不说话，似乎都想等别人先提。 景浩然冲吴惠文点点头：“惠文市长，你先来。” 吴惠文点点头：“作为市长，我提名人选自然优先考虑政府各部门一把手和各县区长，最近我对附和条件的相关人员进行了一番筛选，觉得最合适的有两个人，分别是松北县长苗培龙和三江县长姚健……” 一听吴惠文这话，徐洪刚和丰大年不由又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会心笑起来。 吴惠文太明白他们的心思了，主动替他们提出来了。 同时又佩服吴惠文做事的巧妙和协调的艺术。 显然，吴惠文是觉察到了他们的动机，不想看到他们在常委会上，因为提名各自中意的人而发生微妙的不愉快。 对吴惠文来说，维护好丰大年和徐洪刚的关系，比谁干县委书记更重要，她不想看到和自己关系紧密的两位常委，因为一个县委书记而产生不必要的隔阂。 吴惠文接着陈述提名苗培龙和姚健的理由，理由很充分，也很得力。 吴惠文说完后，大家都没有表态，心里都明白，吴惠文提了两个人选，最后让谁干，得景浩然拍板，在景浩然没有明确态度之前，谁都不想贸然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而且，吴惠文提名的两个人到底中不中景浩然的意，还是未知数。 景浩然接着看着唐树森：“树森部长，组织部负有考察选拔干部的责任，你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一听景浩然这话，大家都意识到，景浩然似乎并不想二选一，而是打算多选一。 唐树森早有准备：“对松北县委书记的人选，我安排人进行了慎重细致的考察，结合市里正处干部的综合情况，最后部里提出了一个人选，供各位参考。” “谁啊？说说看。”景浩然问道。 “市纪委副书记赵晓兰。”唐树森缓缓道。 一听这话，大家互相看看，连正露出意外的表情。 大家都知道赵晓兰是骆飞的老婆，都知道赵晓兰的脾气性格，这娘们在纪委嚣张跋扈，做事刻板刻薄，唐树森怎么提名她了？ 第171章 大局已定 景浩然不动声色看着大家的反应，这反应在自己意料之中。 几天前，在邻市当市长的骆飞突然给自己打了电话，先是恭敬尊敬地问候老领导的健康，接着又感谢他在江州任职期间，自己对他的培养关照，随后又对自己在江州主政期间的业绩一番吹捧，最后委婉地提出，希望自己多关照赵晓兰，希望能把她放在更重要的岗位上去锻炼。 对骆飞此时给自己来电话，景浩然心知肚明，很清楚骆飞的意思，知道骆飞盯上了松北县委书记的位置，想让赵晓兰去干。 作为骆飞的老领导，对骆飞在江州当县委书记期间的表现，景浩然是很满意的，不然也不会在省委组织部来江州考察的时候，推荐骆飞为副厅级考察人选。 只是没想到，骆飞这小子在提拔副厅后，一路高歌，很快就成了正厅，提拔为了邻市市长。 景浩然很明显感觉到，以骆飞的进步势头，下一步提升还有很大空间，说不定这小子很快就能当市委书记。 虽然骆飞是自己曾经的老部下，但景浩然此时对他已是另眼相看，在自己的仕途已经接近夕阳的时候，他如此低姿态给自己打电话问候吹捧，让景浩然感觉很宽慰，又有一种强烈的存在感。 对此时的骆飞，景浩然是不想得罪的，虽然自己是他的老领导，但这小子现在已今非昔比，他现在提出这要求，自己送个顺水人情也无妨。县委书记让谁干不是干，给赵晓兰，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显然大于其他人。 当然，景浩然不会对这事轻易表态，含含糊糊地说此事要遵从组织部门的意见。 景浩然的言下之意骆飞显然明白，唐树森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建议的，他那边自然不成问题。 而景浩然似乎也猜到了，骆飞给自己打这样一个电话，应该是和唐树森早有通气。 听唐树森果然提名了赵晓兰，景浩然很满意，接着道：“树森部长，谈谈你提名赵晓兰的理由。” 唐树森提名赵晓兰，除了和骆飞的关系，更重要是，自己早已通过不光彩的手段牢牢控制了赵晓兰。让一个被自己控制的人担任县委书记，自然对自己是极其有利的。 唐树森知道骆飞早已给景浩然打了招呼，此刻胸有成竹道：“据组织部门考察，赵晓兰这位女同志做事很扎实，能力很突出，特别在把握全局和协调各方面关系尤为成熟老练，同时她的工作作风又很利索，待人非常友善……” 唐树森一番夸大其词，听得大家浑身起鸡皮疙瘩，听得连正有些懵逼，自己是赵晓兰的直接领导，对赵晓兰的做人做事清楚得很，她哪里有唐树森夸得这么牛逼这么好？ 虽然大家都不认同唐树森的过度夸张，但没人提出异议，因为都不想因为这事得罪骆飞。这边常委会上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传到骆飞耳朵里。 官场的沟通就像自来水管道，虽然家家各用各的，但总体却都是互相联通的。 虽然骆飞在邻市当市长，但谁也不敢保证哪天他会不会调到江州，会不会提拔到省里。 连正这时突然有些轻松，如果赵晓兰真能去当县委书记，正好把这块棘手的烂肉从纪委弄走，自己倒省心了。 听唐树森说完，景浩然点点头：“大家对这三个人选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短暂的沉默后，丰大年开口了：“我对惠文市长提名的两个人选比较看中，在这二人中，我觉得苗培龙更合适一些。” 徐洪刚接着道：“我也同意惠文市长提名的两个人选，不过我更看好姚健。” 丰大年和徐洪刚互相推举对方中意的人，因为他们都意识到了，不管他们个人怎么认为，最后的决定权在景浩然，既如此，不如采取高姿态，这样还能促进两人之间的和谐。 吴惠文显然明白了他们的心思，欣慰地笑了。 连正这时说话了：“作为赵晓兰的直接上司，我对她各方面的能力是比较了解，的确如树森部长说的那样。我认为，在当前上面要求大力培养女干部的大背景下，赵晓兰很适合担任松北县委书记。” 连正这么说的用意很明显，一方面要把赵晓兰这块烂肉从自己身边踢走，另一方面还不得罪骆飞，一举两得。 大家都能猜到连正的真实用意，不由都暗笑。 听连正这么说，唐树森暗喜，这家伙在常委会上一直都是和自己作对，这回站到同一战线了，不管连正是什么用意，只要附和自己就好啊。 景浩然满意地看了连正一眼，这家伙虽然是带着私心说这话的，但合自己的心意就好。 一看景浩然看连正的眼神，吴惠文、丰大年、徐洪刚感觉情况不妙，本来以为苗培龙和姚健中能出一个的，但现在看来，老东西倾向赵晓兰。 景浩然道：“从个人能力来说，我认为大家提名的三位同志都很符合县委书记的条要求。苗培龙在他代理松北县委书记期间，在稳定松北大局，收拾任泉的烂摊子方面，表现可圈可点。 对于姚健，在他担任三江县长这几年，工作也是很不错的，特别前几天成功在三江召开了全省现场会，廖书记对三江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这和姚健的辛苦付出是分不开的。但同时，会议结束后群众拦路喊冤的事，又让廖书记很不快……” 一听景浩然这话，大家都明白，姚健完了。 景浩然接着道：“对于赵晓兰，刚才树森部长和连书记对她已经做了一个评价，我认为这评价是客观中肯的，作为江州正处级干部中寥寥无几的女同志，我认为赵晓兰的能力和表现值得认可，特别现在中央和省委都要求大力培养女干部……” 大家都清楚了，景浩然要让赵晓兰干这个县委书记，理由很充分。 既然意会了景浩然的心思，市委秘书长带头表态：“我赞同树森部长和连书记的意见，我认为赵晓兰是松北县委书记最合适的人选。” 其他常委也纷纷赞同。 一看这阵势，吴惠文、丰大年和徐洪刚知道大局已定，无法逆转了。 丰大年和徐洪刚心里有些失落，吴惠文有些遗憾。 第172章 乔老爷 景浩然接着道：“大家举手表决吧，同意赵晓兰担任松北县委书记的请举手。” 景浩然话音刚落，连正第一个举起了手，接着唐树森举手，随后其他常委也纷纷举手。 丰大年和徐洪刚略有迟疑，吴惠文边举手边冲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也随即举手。 景浩然长出一口气，一拍手：“既然大家一致通过赵晓兰，那其他两位就不用表决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树森部长，你下午安排人带着常委会的决议去省委组织部汇报，等省委组织部批下来，随后就送赵晓兰去松北上任。” 按照组织程序，县委书记这种重要岗位的人事任命，虽然由市委决定，但还是要报批省委组织部备案。当然，在多年的惯例看来，这只是一种程序性的把关，只要是当地市委决定的，省委组织部一般都会通过，还没有不批的先例。 唐树森很开心，尼玛，把任泉搞走了又怎么样，这位置还是老子控制着。 开完常委会回来，徐洪刚坐在办公室里有些郁闷，把乔梁叫过来陪他聊天。 听徐洪刚说了常委会的结果，乔梁感到意外，原以为县委书记之争会在苗培龙和姚健之间展开，没想到横刀杀出一个赵晓兰，而且后来居上。 “徐部长，这事就这么定了？” 徐洪刚点点头：“定了，下午市委组织部就去省委组织部报批备案，今天是周五，估计下周一省委组织部批下来，赵晓兰就该去松北上任了。” “赵晓兰很幸运啊。”乔梁有些感慨。 “幸运个头，还不是老唐捣鼓的，而且景书记也有这倾向。”徐洪刚翻翻眼皮。 “唐部长捣鼓这事可以理解，景书记为何会有这倾向呢？” “这个……”徐洪刚眨眨眼，想到了骆飞，不由点点头，嗯，一定是骆飞给景浩然做工作了。 看徐洪刚停住了话，乔梁又道：“徐部长，你说要是赵晓兰不是女的，还有这幸运吗？” “她要不是女的，还能给骆飞当老婆？”徐洪刚又翻翻眼皮。 乔梁明白了，这是里应外合，外有骆飞，内有唐树森，骆飞显然找景浩然了。 徐洪刚接着叹了口气：“大意失荆州啊，光惦记着老丰了，没想到老唐会捣鼓出一个赵晓兰。” 乔梁皱皱眉头：“赵晓兰在纪委口碑很差，她这种性格，到了松北，怎么能当好县委书记呢？不说别人，光苗培龙就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赵晓兰怎么当不好县委书记？这年头，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何况赵晓兰上面还有老唐撑腰，何况她还有个当市长的老公。”徐洪刚无奈道。 “你觉得市委组织部报上去，省委组织部能批吗？”乔梁又问。 “这只是程序，这些年，全省各地市报上去的县委书记，没有不批的，除非太阳从西面出来。” 乔梁一听，彻底死心了，太阳当然不会从西面出来的。 徐洪刚接着摸出手机：“我给苗培龙打个电话安慰安慰他，不能让这家伙泄气，你先去忙吧。” 乔梁知道徐洪刚不想让自己听到他和苗培龙通话的内容，就站起来出去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了吕倩的电话。 “乔老爷好。” 乔梁一听乐了：“你叫我乔老爷，那我叫你什么？” “你可以叫我吕奶奶啊。”吕倩笑嘻嘻道。 “我晕，你有那么老吗？”乔梁哭笑不得。 “不想叫吕奶奶，把就叫吕大姐吧。” “那也不行，你似乎没我大。” “你哪年哪月哪日？” 乔梁接着说了，吕倩一听乐了：“嘿，我比你大点，老老实实叫吕大姐吧。” “不。” “听话哦，乖。”吕倩的口气似乎在哄小孩。 “我就不。” “你怎么这么倔？” “我就这么倔。” 吕倩无奈叹了口气：“怪不得你小子考不上副处，还从正科混到了副科，都是这倔驴脾气害的。” “你怎么知道的？”乔梁有些意外。 “嘿嘿，我那天和宁海龙谈起你，他告诉我的。”吕倩笑起来。 乔梁皱起眉头，尼玛，宁海龙在吕倩跟前当然不会说自己好话，把自己走麦城的事告诉他了。 随后乔梁道：“你给我打电话有事？” “有啊，今天是周末，本姑娘家又不在江州，在这里孤苦伶仃一个人，多可怜啊，你可是我在江州最早认识的人，是本姑娘的亲人呢，今晚要不要请我欢度周末？” “可以，你想怎么欢度？” “最起码得请我搓一顿吧？” “没问题，今晚我请你涮火锅。”乔梁也觉得自己该尽尽地主之谊，毕竟吕倩是外地来的。 “就我们俩是不是很冷清？再说，要是被你家那位遇到，说不定还会多想什么呢。” “你还想叫谁？” “不然叫上你家那位？” “免了。”乔梁干脆道。 “为什么？”吕倩稍微感到意外。 “没有理由。”乔梁的口气仍然很干脆。 “额，那好吧，那要不叫上叶部长？” “可以的，我这就通知她。” “就我们三个还是有点少，你要是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还可以叫几个，人多了热闹。” “好啊，给你叫几个帅哥吧？” “不要，臭男人有你一个就够了，叫几个美女才好。” 乔梁一咧嘴，擦，吕倩把自己列入臭男人行列了。 “行啊，我再叫几个美女陪你，倒时我给你短信，告诉你吃饭的地方。” “ok，晚上见。”吕倩挂了电话。 乔梁接着通知了叶心仪、张琳、姜秀秀和方小雅，她们都答应了。 晚上6点半，老北京火锅店的单间里，大家都来了。 乔梁给大家简单介绍了下，几位美女都热情招呼。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聊，酒桌上的气氛很融洽，几位美女聊地很热乎，倒把做东的乔梁冷落了。 看着眼前这几位美女，乔梁心里很惬意，方小雅是对自己情有独钟的大学同学，叶心仪是被自己办了的美女上司，张琳是先查办自己后来又和自己成为朋友的中年美妇，姜秀秀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柔情少妇，吕倩是自己在北京偶然结识的美女警花局长，人生中能遇到如此不同类型的美女，真是一大快事。 乔梁越想越得意，不由咧嘴笑起来。 不知为何，乔梁此时没有想起柳一萍。 第173章 真有那么好？ 看乔梁咧嘴笑，吕倩道：“乔老爷，你笑啥？” 听吕倩这么称呼乔梁，大家都笑起来。 乔梁道：“看到你们这么多美女，我开心啊，和我这样的美男子一起吃饭，你们难道不觉得很荣幸吗？” 噗—— 大家又笑。 叶心仪一撇嘴，哼，这家伙好自恋。 张琳道：“今晚即使没有乔主任这位自封的美男子，我也是很开心的。” 姜秀秀接过话：“对，今天我和张主任都很开心。” “你俩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方小雅问道。 姜秀秀笑道：“因为赵晓兰要去松北当县委书记了啊。” 叶心仪点点头，赵晓兰走了，张琳没有了这位刻板刻薄的女上司，确实值得开心。 “赵晓兰是谁？为啥你们要开心呢？”吕倩好奇道。 “我来告诉你……”乔梁接着把缘由告诉了吕倩，吕倩听完点点头，“那你们确实应该开心，不过这个赵晓兰很不简单啊，这年头女县委书记可是不多的。” 张琳笑笑没说话，叶心仪看张琳不说话，也不好多说什么。 乔梁哼了一声：“不简单个鬼，要不是她老公在邻市当市长，依赵晓兰的为人处事和能力，她连个屁都算不上。” “哦，听乔老爷这么说，这个赵晓兰似乎很不咋地？”吕倩来了兴趣。 “是的，赵晓兰依仗她老公，在纪委嚣张跋扈，傲慢刻薄，在纪委口碑很差，她这样的人当松北县委书记，我看松北全县人民要倒大霉……”乔梁直言不讳说了一通。 听乔梁说完，吕倩看着大家：“真的？” 张琳、叶心仪和姜秀秀都点点头。 吕倩皱起眉头：“市委怎么用人如此没有眼光，竟然让这样的人当县委书记，简直是胡闹，荒唐。” 听吕倩这话带着官腔，乔梁乐了：“怎么着，吕大局长难道要把她换下来？” “怎么？你以为我做不到？”吕倩反问。 一听吕倩这话，大家都乐了，乔梁笑道：“吕大局长，可惜你现在级别太低，这话还是等你当了江州市委书记再说吧。” 吕倩眨眨眼，接着嘿嘿笑起来：“是啊，我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副处，这话太不着天地了，开个玩笑逗你们呢。” “什么叫小小副处，别不知足，我还是小小副科呢。”乔梁苦着脸。 “什么叫小小副科，别不知足，我还是大头兵呢。”姜秀秀学着乔梁的口吻。 大家都笑起来，方小雅道：“你们都是小小的官人，就我是大大的董事长。” 吕倩笑着一指张琳：“乔老爷，你要不是因为张主任，现在也是副处了。” 乔梁忙道：“这事可怪不得张主任，我那是咎由自取。” 张琳呵呵笑起来。 叶心仪没笑，心道，要是你成了副处，那我就成不了了。 如此一想，不由觉得别扭，觉得自己似乎是踩着乔梁上来的。 一会张琳道：“虽然赵晓兰去松北当县委书记让我轻松了很多，但排除个人因素，我其实觉得松北的苗培龙县长更适合当县委书记。” 方小雅冲张琳一竖大拇指：“张主任好眼光，我在松北投资做项目，和苗县长打交道不少，多少有些了解，这人做事很耿直老练，而且工作很有创新思路，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可惜啊……” 姜秀秀也道：“苗县长在松北这几年，上下口碑都很好，只可惜他是二把手，很多事说了不算，空有满腔抱负却无法施展。” 叶心仪也点点头：“苗县长不光在松北口碑好，在市里的名声也是不错的，市里去过松北的，回来都夸松北有个务实做事的好县长。” 乔梁接过话：“我和苗县长是老乡，以前一起喝酒的时候，他酒后吐真言，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他其实是很想为松北做点实事的，但上面不赏识，没办法啊。” 吕倩眨眨眼：“这个苗县长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乔梁反问道：“你又不是大领导，我们有必要当着你的面夸大吹捧苗县长吗？大家只是闲聊说说事实而已。” 张琳点头：“是啊，我们也只能说说。其实我现在为苗县长担忧，依赵书记的脾气性格，苗县长和她搭班子，一定会苦不堪言，但也没办法，只能受着。” 方小雅道：“我现在突然有些担心了，这个赵晓兰去了松北，会不会对我们投资的项目进行刁难，项目现在已经开工，她要是折腾我，那可就糟糕了。” 方小雅这么一说，乔梁皱起眉头：“这事还真难说，小雅，你要小心点才是……” 听着大家的话，吕倩眼珠不停转悠着。 此时，在市区一家茶馆单间里，唐树森和赵晓兰正一起喝茶。 唐树森把常委会的结果告诉了赵晓兰，赵晓兰很开心。 “唐部长，这事太感谢你了，我和老骆都感谢你。” 唐树森笑笑：“其实更该感谢的是景书记，他不拍板，我再努力也白搭。” “话虽如此说，但你给帮的忙却很关键，没有你的点拨，老骆怎么会想到找景书记呢？没有你安排组织部提名我，景书记怎么会找到由头拍板呢？所以，最终还是要谢你。”赵晓兰发自内心道。 “哎，晓兰啊，我和骆市长是多年的老友，你再感谢就见外了。”唐树森笑道，“今天下午我已经安排人把常委会的决议报送省委组织部了，等过了双休日，周一估计省委组织部就能批下来，周二你就可以去上任了，到时我亲自送你去松北。” “太好了。”赵晓兰喜不自禁，随即又有些担心，“唐部长，省委组织部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唐树森自信道：“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对他们来说，县委书记又不是什么大官，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而已。而且他们是尊重当地市委决定的，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听说县委书记报上去没批的。” 赵晓兰放心了：“那就好。” 唐树森缓缓道：“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去松北就任后如何开展工作的问题。” 赵晓兰点点头：“确实需要考虑了，不过我没在基层干过，对松北的情况也不了解，还需要你多指点。” 唐树森笑道：“这个你不需要我指点的，骆市长可是老有经验，回去问他就行了。” 第174章 叫出来办 赵晓兰笑了下：“虽然这么说，但老骆毕竟离开江州好几年了，你可是本地通呢。我去松北该怎么干，你还是给点建议的好。” 唐树森点点头：“你去松北，第一件事就是要拿住苗培龙，任泉离任后，他一直代理县委书记，一直以为自己能干上这位置，现在你去了，他虽然表面不敢怎么样，但心里必定有情绪。 这一有情绪，苗培龙说不定就会暗地给你拆台捣鼓事。所以，镇住他很关键，把他拿住了，就等于稳定了松北官场，就等于稳定了你对松北的统治。对付苗培龙千万不能手软，他识时务最好不过，如果不服，就想办法架空他……” 赵晓兰边听边点头。 唐树森又道：“还有就是松北文旅园那个项目，本来是阿超的，现在却被正泰集团给弄去了。虽然这项目阿超已经退出，不可能再失而复得了，但我想起这事就糟心……” 赵晓兰会意：“徐部长，你放心，等我到了松北，不会让正泰集团日子好过，一定给你和阿超出这口恶气。” 唐树森满意地笑了：“晓兰，我相信你在松北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我希望在市里能经常看到听到松北的好消息。你这次去松北当县委书记，会大大丰厚你的官场资历，这对你今后的进步是有很大帮助的。” 赵晓兰开心笑起来：“徐部长，你可是我进步征程中的伯乐呢，我会一直记住着你的。” 唐树森呵呵笑笑：“你记着我可以，可不要恨我啊。” 赵晓兰一怔，显然明白唐树森这话的所指，他在说给自己设局弄和小鲜肉视频的事。 赵晓兰一时尴尬，心里的恨意顿时涌出，但却不敢在唐树森面前表现出来。唐树森通过那视频牢牢攥住了自己的把柄，自己今后唯有老老实实听他的话。 “徐部长，我希望这事永远不要让外人和老骆知道。”赵晓兰的口气很软，甚至带着几分乞求。 “这个你放心，我以我唐树森的人格担保，只要我们合作愉快，这事会成为永远的秘密，而且——”唐树森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内存卡递给赵晓兰，“我那天把阿超狠狠骂了一顿，把这个要来了，现在把它交给你，你可以放心了。” 赵晓兰道谢后把内存卡装进口袋，心道，尼玛，老混蛋，给老娘这个有屁用，你那边肯定复制了。 唐树森接着道：“晓兰，我看你最近气色滋润了很多，看来这精油按摩还是很有效果的，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多去阿超那洗浴中心按按。” 赵晓兰笑笑，心道，尼玛，老娘再也不去那里找小鲜肉了，不然再给录像怎么办？老娘已经有了那小鲜肉的电话，以后叫出来办事。 和唐树森分手离开茶馆后，赵晓兰想到自己下周就要成为叱咤风云的县委女书记，不由兴奋起来，想到小鲜肉的床上功夫，身体顿时发痒，下面有些发热，直接去一家五星酒店开了个套房，然后摸出手机打给小鲜肉：“宝贝，想死姐了，快来……” 周一早上上班的时候，乔梁刚进市委大院，遇到了苗培龙。 “苗哥，你这么早来这里是……” 苗培龙神情看起来很萎靡，勉强笑了下：“唐部长昨晚给我打电话，让我今天来接新县委书记去松北上任，而且他还要亲自去送。” 乔梁不由愤愤不平：“唐部长去送赵晓兰上任也就罢了，还要你来接，有必要这么大排场吗？” 乔梁言下之意是唐树森这么做，太让苗培龙难堪了，尼玛，这不是耍人吗？ 苗培龙苦笑：“没办法啊，唐部长既然这么说，我只能服从，估计省委组织部的批复今天上午就会下来，唐部长说批复一下来立刻就出发，松北那边欢迎新书记的仪式都准备好了。” 乔梁无奈叹了口气，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显然无法挽回了。 “苗哥，这个赵晓兰做事很嚣张，为人很刻薄，你和她搭档，今后要小心谨慎啊。” 苗培龙拍拍乔梁的肩膀笑笑：“谢谢老弟关心，上周五徐部长给我打电话，也提醒我这点了。” “徐部长还给你说什么了？”乔梁一时好奇。 “徐部长除了提醒我要谨慎和赵晓兰共事，还安慰了我半天，说他今后会继续关心我的。” 乔梁点点头：“事已至此，徐部长也没有回天之力了，其实他是很希望你能扶正的。” 苗培龙感激地点点头：“是的，我知道徐部长对我的关照，也理解他的，虽然这次我没能扶正，但还是打心里感谢徐部长。” 正说着赵晓兰过来了。 赵晓兰今天看起来格外精神，一身黑色的西装套裙，半高跟黑色皮鞋油光锃亮。 看到乔梁和苗培龙，赵晓兰迈着优雅的脚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矜持的笑。 “苗县长，小乔，你们在聊啥呢？” “呵呵，赵书记好，我们在闲聊。”乔梁道。 “赵书记，我今天是专门来接你去松北上任的。”苗培龙道。 “哎呀，这省委组织部的批复还没下来呢，苗县长就专门来接我，这可不大妥当啊。”赵晓兰虽然夸张地谦虚着，但脸上掩不住胜利者的得意。 “是唐部长让我来的。”苗培龙道。 “哦，那看来唐部长是觉得这事十拿十稳了，呵呵，唐部长那天说要亲自送我去松北，又让你来接，我可真有些受宠若惊了。”赵晓兰很开心又很嘚瑟。 乔梁看不惯赵晓兰的嘚瑟样，笑笑道：“赵书记，恭喜，虽然你的称谓和级别没变，但那个副字却没了，现在你可是名副其实的赵书记了，说不定纪委那边，大家都在欢天喜地准备为你送行呢。” 乔梁这话显然带着讽刺的意味。 满心欢喜的赵晓兰没听出乔梁话里有话，笑呵呵道：“其实纪委的同事都是舍不得我离开的，但大家同时又为我的进步感到由衷高兴……哎，不说了，我得去准备下工作交接，说不定很快就要出发了。” 说完赵晓兰迈着小碎步走了。 看着赵晓兰意气风发的背影，苗培龙脸上露出隐隐的忧虑，乔梁暗暗呸了一下，心里冒出一句话：小人得志。 然后乔梁和苗培龙分手去了办公室，正忙着，徐洪刚眼神直勾勾地进来了。 看徐洪刚的精神有些恍惚，乔梁忙站起来：“徐部长，你怎么了？” 第175章 见鬼了 徐洪刚看着乔梁半天没说话，一会冒出一句：“见鬼了。” “大白天的，哪里有鬼？”乔梁莫名道。 徐洪刚突然笑起来，笑得很开怀。 看徐洪刚情绪变化这么大，乔梁更摸不着头脑了，也跟着傻乎乎笑起来。 “小乔，知道松北的新县委书记是谁不？”徐洪刚道。 “不是赵晓兰吗？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啊，我上班的时候遇到苗县长，他今天来接赵晓兰去上任，说是唐部长通知他来的。” “靠，老唐太自信了，他今天可要打自己的脸了。”徐洪刚继续开怀笑着，“我刚接到消息，省委组织部的批复下来，松北新县委书记不是赵晓兰。” “啊？”乔梁吃了一惊，“那是谁？” “苗——培——龙！”徐洪刚一字一顿道。 “什么？”乔梁更吃惊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呵呵，里面自然是有道道的，至于什么道道……”徐洪刚停住话，脸上却涌出神秘的表情。 看徐洪刚故作玄虚，乔梁虽然感到困惑，但却断定这事和徐洪刚无关，因为他刚才还精神恍惚说见鬼了。 徐洪刚接着道：“你刚才说早上遇到苗培龙了是不是？” 乔梁点点头。 “好，你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我办公室。”说完徐洪刚背着手出去了。 乔梁这时突然很兴奋，摸起手机就给苗培龙打电话：“苗哥，徐部长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 苗培龙这会正在旅游局办公室和老同事喝茶，边等通知和赵晓兰去松北。 “徐部长找我什么事？乔老弟。” “好事，大好事，你快去吧。”乔梁喜滋滋道，故意卖了个关子，想给苗培龙一个惊喜。 “哦，好，我这就去。”苗培龙挂了电话，晕乎乎直奔徐洪刚办公室，边走边嘀咕，自己现在正倒霉呢，徐洪刚能告诉自己什么好事？ 和苗培龙打完电话，乔梁心情突然好起来，又想到唐树森和赵晓兰，一个提前安排县长来接新书记，一个忙着交接工作，似乎他们以为这县委书记板上钉钉了，看到省委组织部批复的结果，不知他们现在会有多尴尬多难堪。 这样想着，乔梁不由笑起来，却又为这突然的变化感到困惑，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原因导致县委书记突然从赵晓兰变成了苗培龙呢？ 乔梁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看到省委组织部批复结果的唐树森正发愣，尼玛，怎么会这样？从来没有过的先例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变故？ 唐树森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景浩然：“景书记，松北县委书记突然由赵晓兰换成苗培龙了，这事你知道不？” 景浩然此时正郁闷：“我刚知道没一会。” 景浩然知道这事不是看到了省委组织部的批复，而是刚接完省委组织部长的电话。 在电话里，部长告知他，省委组织部经过认真审查，认为江州市委提出的松北县委书记人选不合适，决定改为由苗培龙担任。 随即部长又委婉地批评景浩然，说江州市委选配干部上把关不严肃不慎重。 景浩然有些发懵，在自己几十年的官场经历中，市委提名的县委书记被省委组织部否决，是从来没有的事，怎么这次偏偏被自己遇上了？ 和省委组织部长通完电话，景浩然从自己在省委组织部干部处工作多年的经验分析，这其中一定有人为因素在里面。 进一步分析，这人为因素极大的可能是，苗培龙或者市委常委里支持他的人，利用周末的空档去上面找人了，而找的上面的人，最起码也得是省委组织部长，甚至更高级别的大人物。 但又琢磨，根据自己的了解，苗培龙别说在省里，在市里都没有什么背景靠山，他怎么能做到这一点呢？ 如此，那就是市里支持苗培龙的市委常委捣鼓的这事。 这人会是谁？ 景浩然想到在常委会上推荐苗培龙的吴惠文，还有发言支持苗培龙的丰大年，不由对这两人产生了怀疑。 而在吴惠文和丰大年两人中，在上面关系更硬的应该是吴惠文。 如此，那就是吴惠文捣鼓的这事。 这么一分析，景浩然不由很生气，这娘们显然是看自己快离任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想大力扶持自己的人。为了达到这目的，她竟然暗地去上面找人推翻市委常委会的决议，全然没有大局观念，一点都不讲政治，着实可恶！ 但吴惠文现在仕途上风头正劲，虽然可恶，自己却拿她似乎没有办法。 景浩然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郁闷。 唐树森此时不知道景浩然心里所想，急火火问：“景书记，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去问省委组织部长，去问省委廖书记。”景浩然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听景浩然这口气，唐树森更懵了，这种事自己当然是不能问省委组织部长的，更不敢问廖谷锋。 那到底是为何呢？ 唐树森正在苦思，赵晓兰哭丧着脸风风火火推门进来了：“唐部长，这到底是这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唐树森看着赵晓兰发愣，尼玛，老子正困惑呢，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唐树森闷闷道：“晓兰，这事我现在也很晕，刚给景书记打电话问，他也蒙在鼓里。本以为你这县委书记是铁定没问题的，哪里会想到……” 赵晓兰继续哭丧着脸：“我正在纪委交接工作呢，包括连书记，大家都向我祝贺，连书记还说要带着纪委的中层集体隆重欢送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怎么下的来台，我这张脸往哪里放？” 说完赵晓兰嘤嘤哭起来。 唐树森本来就烦，让赵晓兰这么一哭，更烦了，冷冷道：“既然上面已经决定了新县委书记人选，此事已无法更改，别说我，景书记都没办法。你哭管个屁用？让别人看到岂不是更丢人？” 听唐树森这么一说，赵晓兰不哭了，接着就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发恨道：“一定是苗培龙这混蛋捣鼓的，早上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还假惺惺说来接我的，这个口蜜腹剑的王八蛋，这个卑鄙的小人，我要找他算账，我要告他，我要……” 第176章 贵人 “够了！”唐树森打断赵晓兰的话，怒冲冲道：“你还嫌事情闹地不够？还嫌脸丢得不大？你找他算什么账？你告他什么？你有什么证据？愚蠢的臭婆娘！” 赵晓兰呆呆看着唐树森，一时说不出话。 要不是唐树森攥着自己的把柄，他现在对自己这种态度，骂自己臭婆娘，自己肯定会向他发飙，尼玛，你算老几啊，敢对自己这样，我老公比你牛多了。 但现在赵晓兰是不敢对唐树森有任何不敬的，惹恼了他，自己没好果子吃。 唐树森看赵晓兰收敛了，缓了口气：“这事千万不要闹腾，闹大了，对你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影响到老骆，甚至会惹怒景书记。既然结果已经如此，你就要面对现实，回去好好当你的纪委副书记吧，以后我还会继续关心你的进步的……” 唐树森这话，一面是安慰，另一面却又是在提醒甚至警告。 赵晓兰绝望地看看唐树森，站起来垂头丧气走了。 赵晓兰刚走，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进来：“唐部长，松北县委书记换成苗培龙了，你今天去松北送新县委书记的事……” 唐树森摆摆手：“我今天还有另外的事安排，你去吧。” 常务副部长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唐树森背着手在室内走来走去，琢磨着这事，暗暗发恨，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苗培龙在徐洪刚办公室呆了半个多小时，然后出来去了乔梁办公室。 此时苗培龙像换了一个人，精神焕发，满脸喜色。 “苗哥，祝贺你啊。”乔梁笑道。 “太意外了，我做梦都没想到。”苗培龙万分感慨，“徐部长刚才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彻底懵了，半天没回过神。” “苗哥，这事你一定是有贵人相助，只是这贵人不知是谁。” 苗培龙摇摇头：“我现在似乎能猜到贵人是谁。” “谁啊？”乔梁好奇道。 “从徐部长和我谈话的神态和语气里，虽然他没有直接点明，但我隐隐感觉，是徐部长暗中帮助了我，只是他没有告诉我是怎么操作的。”苗培龙满脸都是感激。 一听苗培龙这话，乔梁知道他被徐洪刚忽悠了，徐洪刚知道这事的时候，自己还懵逼见鬼，怎么能是他操作的呢？ 徐洪刚显然知道苗培龙彻底蒙在鼓里，知道他自己是没有能力操作这事的，于是就故意含含糊糊忽悠苗培龙，既不说自己帮了他，又要让他感觉是自己操作的。 而徐洪刚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要把这个人情揽过来，让苗培龙感恩自己，把他拉到自己阵营里。 这样一想，乔梁不由觉得徐洪刚做事太有心机，却又暗暗佩服他的精明，似乎他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乔梁知道，自己当然是不能告诉苗培龙徐洪刚刚才懵逼见鬼的事的，那样等于出卖了徐洪刚，等于自己找死。 苗培龙乐滋滋告辞后，乔梁在为他欣慰的同时，又继续困惑，却任何缘由都想不出。 松北县委书记突然换人的事，在市委大院引起了巨大震动，大家一面都觉得意外，又觉得蹊跷，从上到下，没人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整个江州官场，只有一个人明白其中的道道，此刻这人正偷着乐。 转眼又到了周末，这天晚上，吕倩做东，请乔梁、张琳、叶心仪、方小雅和姜秀秀吃饭。 在天天渔港海鲜楼的一个单间里，大家谈笑风声，性格开朗的吕倩对新环境适应性很强，和几位美女已经混熟了。 期间大家聊起松北县委书记任命的事，都唏嘘感慨官场人事的复杂多变。 吕倩笑道：“看来我上次说对了，赵晓兰这样的人确实不配当县委书记。虽然市委糊涂，但省里却是黑白分明的，苗培龙这次能扶正，应该也是众望所归。” 方小雅笑道：“我看你考察任用人很有眼光，如此说来，这江州的组织部长该你来干才合适。” 吕倩忙摆手：“这可使不得，那么大的官，我猴年马月也混不到。” 大家都笑起来，叶心仪道：“这次赵晓兰可是搞得相当狼狈，本来以为手拿把掐的事，结果煮熟的鸭子竟然就飞了。” “是啊。”姜秀秀接过话，“省里的批复还没下来，赵晓兰就迫不及待开始交接工作了。连书记也以为这事很稳了，巴不得她赶紧离开，还要发动纪委的中层集体给她送行呢。没想到结果是这样，赵晓兰直接懵了，很受打击，这几天都没上班，请假在家疗伤呢。” 吕倩乐了：“这就叫小人得志得意忘形，秀秀，想来你们纪委的同事们现在是遗憾而又畅快的。” “不错，是这样。”姜秀秀笑嘻嘻点头。 张琳若有所思：“恐怕这次被打击的不只是赵晓兰……” 乔梁接过话：“对，任命赵晓兰是市委常委会的决议，赵晓兰是组织部提名的，结果被省里被否了，这对常委会，特别是景书记，包括唐部长，都会有打击，别的不说，起码说明江州市委选拔干部把关不严肃不严谨。” 吕倩眨眨眼：“组织部提名赵晓兰，景书记决定任命赵晓兰，这其中，除了考察把关失误之外，会不会还有其他因素和道道呢？” 大家互相看看，一时都不好回答，吕倩这话里的暗示很明显，这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她在这场合说没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乔梁感觉吕倩说话没什么顾忌，一来可能因为这是私下场合，大家都是熟人；二来，也可能是和她从上面下来挂职的有关，不在乎会不会得罪人，反正挂职期满就离开了，得罪了也无所谓，江州的人能拿她奈何？ 张琳笑笑道：“人在做，天在看，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其他因素和道道，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我们是不好乱猜测什么的。” 方小雅道：“我看景书记和唐部长心里最清楚，这官场的人啊，一级就是一级的水平，要是都能达到省委廖书记的境界，那官场就清廉公正多了。” 吕倩看着方小雅：“你和廖书记打过交道？” 方小雅点点头，接着说了那次现场会廖谷锋视察他们在三江投资的项目的事，对廖谷锋一番好评。 吕倩很开心，举起杯子就和方小雅喝酒：“谢谢小雅董事长的好评，来，我和你喝一杯。” 第177章 神秘的潜伏者 方小雅一愣：“我好评廖书记和你啥关系，你谢我干嘛？和我喝的啥酒？” 吕倩一怔，接着打了个哈哈：“我是从中央下来的，你夸赞廖书记，我为江东省有这样的好书记感到欣慰呢。” 大家笑起来，都觉得方小雅这话没大没小，方小雅边和吕倩碰杯边道：“听你这话，好像你是中央大领导似的。” 吕倩嘿嘿笑起来。 乔梁看着吕倩，她的回答虽然貌似合理，但却又有些牵强。 乔梁看看张琳和叶心仪，她们也正在看吕倩，似乎也带着和自己同样的想法。 吕倩喝完看着他们：“喂，你们这样看我干吗？” 张琳和叶心仪笑笑没说话，乔梁道：“因为你长得俊，大家都喜欢美女呢。” 吕倩听了很开心，随即又皱皱眉头：“乔梁，你是男人，喜欢美女很正常，但琳姐和心仪却没那爱好吧？” 张琳和叶心仪顿时哭笑不得，乔梁乐呵呵道：“她们自然是没有那爱好的，但美好的东西人人都喜欢，喜欢未必就一定有那倾向啊。” “对对。”张琳和叶心仪忙点头。 吕倩叹了口气：“哎，在心仪面前，我是断不敢称美女的。宁海龙这家伙可真有福气，能娶到心仪这样的大美女。” 听吕倩提起宁海龙，叶心仪神情顿时黯淡，张琳看看叶心仪，心里一声叹息。 方小雅不动声色看看叶心仪，然后对吕倩道：“你分管刑侦，来江州这段时间，和宁支队打交道应该不少吧？” “那是自然的。”吕倩点点头，接着道，“对了，小雅，我最近去刑警支队检查工作的时候，留意到宁支队刚办完的一个案子，那案子是关于令父的……” “是的，我爸爸遭遇车祸离世，市里对这案子很重视，宁支队亲自办的，案子已经结了，肇事者已经判刑入狱。” 吕倩点点头：“肇事者受到了惩罚，这也算是对你爸爸在天之灵的安慰。” “吕大局长，这案子的卷宗你认真看了吗？”方小雅道。 吕倩摇摇头：“没，我只是大概过了下目，没看具体细节。” “看来吕大局长很有领导风范啊，对下面的做事过过目就行。”方小雅的话里带着几分讥讽。 吕倩一愣：“小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吃菜吃菜，不谈这个了。”方小雅低头吃菜。 吕倩看着方小雅眨眨眼，又看了一眼叶心仪。 叶心仪有些心虚，也忙低头吃菜。 吕倩转转眼珠。 张琳若有所思地看着方小雅。 乔梁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们，叶心仪心虚，或许是她从宁海龙那边发现了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吕倩和张琳这神态，则是出于她们职业的敏感。 叶心仪早已看清了宁海龙的真面目，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 张琳对宁海龙则是很厌恶的，很懊悔当初把叶心仪介绍给宁海龙。 方小雅对宁海龙办的这案子一直不满，对宁海龙印象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只是碍于叶心仪的面子不好说出来。 而吕倩，她刚到江州挂职不久，和宁海龙是上下级关系，对宁海龙是没有多少了解的，甚至，因为叶心仪的关系，她对宁海龙还爱屋及乌有些自然的好感。 今天方小雅不轻不重颇有分寸的话，不知会不会让吕倩意识到什么。 但吕倩即使意识到了，能意识到多少，又会做些什么，现在是未知数。 此时，在罗马假日洗浴中心的单间里，刚沐浴完的唐树森和楚恒又在做足疗。 “唐部长，赵晓兰的事，我感觉十分蹊跷，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道道，你打听到没有？”楚恒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缓缓摇头：“我没有打听到，但有人却打听出了眉目。” “谁？” “骆飞。” “他打听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唐树森紧皱眉头，身体微微颤了一下，“这事和廖书记有关，是廖书记给省委组织部长亲自打了招呼，亲自提名的苗培龙。” “什么？”楚恒浑身一抖，感到非常意外，虽然之前他有过多种推测，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事会和廖谷锋挂起钩来。 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一个小小的县长苗培龙，怎么会惊动廖谷锋的大驾呢？这太让人吃惊了。 “难道，苗培龙和廖书记有什么关系？”楚恒喃喃道。 “完全没有这种可能。”唐树森肯定地摇摇头，“我对苗培龙是知根知底的，这小子别说在省里，就是在江州都没有什么背景。” “那这又是为何？”楚恒百思不得其解。 唐树森继续皱紧眉头：“这事我之前分析，应该是市委常委里有人想扶持苗培龙，于是就找了上面的人来运作这事，但他找的人，不管是哪位省领导，都不可能是廖书记。” “为什么？” 唐树森缓缓道：“原因有三：一、市里的常委，除了景浩然，还没人能和廖书记直接说上话，而景浩然显然不会这么做的。二、即使能有人能和廖书记说上话，也不会为了和自己利益并非特别攸关的事冒险去找廖书记，不值。三、廖书记对要官一向深恶痛绝，别说景浩然，就是省里那些领导，也没人敢在廖书记面前开这个口。” 楚恒点点头，边琢磨边道：“如此说来，廖书记亲自干涉这事，应该是常委之外的什么人捣鼓的，这人应该就在江州，和廖书记有密切的私人关系，深得廖书记信任。 他知道常委会的决议后，把情况告诉了廖书记，同时向廖书记推荐了苗培龙。然后廖书记利用周末，通过其他渠道，对赵晓兰和苗培龙的情况进行了核查，然后廖书记就……” 唐树森觉得楚恒的分析有道理，点点头：“那这人会是谁？在江州的地盘上，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会不会是退下来的那些老爷子？”楚恒提醒道。 唐树森把退下来的实力老领导逐一过目了一遍，摇摇头：“不大可能，这些人和苗培龙在官场中都没有什么交集，而且廖书记从京城调到江东任省委书记的时候，这些人都退了，和廖书记没有打交道的机会。” “难道这人会是江州官场什么不起眼的小人物？”楚恒道。 唐树森沉默半天道：“不管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有这样一个神秘之人潜伏在江州官场，注视着江州的一举一动，而且能汇报给廖书记，太可怕了。” 说完唐树森不由打了个寒颤。 第178章 姜秀秀的暗示 楚恒小心翼翼道：“不知景书记能不能想到这些？” 唐树森想了想：“骆飞打探到这消息后，只告诉了赵晓兰，赵晓兰又偷偷告诉了我，景浩然并不知道。依景浩然的性格，他现在最怀疑的应该是吴惠文和丰大年，特别是吴惠文，因为他们在常委会上都支持苗培龙。” “如此说，景书记怀疑吴惠文，也只是怀疑她找了省里的其他大领导，而不是廖书记。” “对。”唐树森点点头。 “那你要不要把我们的分析结果告诉景书记呢？” “不。”唐树森果断摇头，“如果景浩然能自己分析出来就罢了，如果他还是把怀疑对象对准吴惠文，那最好不过。” “你的意思是……” 唐树森微微一笑：“你该懂的。” 楚恒也笑起来，知道唐树森是想看景浩然和吴惠文斗，他好伺机从中渔利。 唐树森接着道：“下一步，我们要密切关注江州官场的大小人物，最好能找到那个神秘的潜伏者。找到后，如果此人能为我所用，那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对我们好处大大的。” 楚恒眼神一亮：“江州官场所有干部的档案都在组织部，你是有这便利的。” 唐树森点点头，转动着眼珠琢磨起来…… 此时，天天渔港海鲜楼，饭局结束了，吕倩和叶心仪跟方小雅顺路，搭她的便车离开。 乔梁打了个车，先把张琳送回去，然后送姜秀秀。 快到姜秀秀宿舍的时候，姜秀秀道：“乔哥，今晚方便不？” 乔梁明白姜秀秀的意思，章梅一到周末就不在家，不是说去妈妈家就是说和闺蜜出去玩，懒得过问真假。 “方便，今晚我们一起欢度周末。”乔梁痛快道。 姜秀秀很开心，心里却又隐隐不安，觉得对不住章梅。 虽然隐隐不安，但姜秀秀还是很想和乔梁一起，自从和乔梁有了那种关系，她已经不可自拔迷恋上了乔梁，仿佛吸毒上了瘾，无法解脱。 虽然明知乔梁是有家室的人，自己和他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但目前这样已经让她很知足了。 到了姜秀秀宿舍，姜秀秀道：“乔哥，你先坐一会，我去洗澡。” “一起洗吧。”乔梁道。 姜秀秀一阵羞涩，虽然自己的身子已经被乔梁耕耘揉搓遍了，但想到一起洗澡，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乔梁最喜欢看姜秀秀害羞的样子，越看越有女人味。 乔梁很喜欢和姜秀秀在一起的时候，她身上散发出的母性，这感觉让他依恋。 和柳一萍在一起，似乎没这感觉，只有直来直去的抽插。 乔梁三两下就把姜秀秀扒光了，自己也脱了，然后抱着姜秀秀进了浴室。 在温热的流水下，两人抱在一起紧贴摩擦着，乔梁的手在姜秀秀娇嫩的肌肤上到处游动，弄得姜秀秀浑身发痒情迷意乱。 一会乔梁忍不住了，拍拍姜秀秀的屁股：“转身，扶墙……” 姜秀秀听话地照做，臀部微微翘起。 乔梁这时突然想起一个笑话，道：“喝醉了我谁都不服，我就扶墙。” 噗—— 姜秀秀忍不住笑出来，这种时候，这家伙竟然说出这话。 姜秀秀回头刚要说话，乔梁突然毫不客气插了进去。 冷不防的插入让姜秀秀倒吸一口气，嘴巴成了o型。 “啊，哥，轻点……” 10分钟后，战斗从浴室转移到卧室，在温馨的灯光下，乔梁奋力干着女人迷人的身体，姜秀秀带着迷醉的表情享受着男人的威猛和深入。 一轮战斗结束，乔梁大汗淋淋，心满意足靠在床头吸烟。 姜秀秀清理完战场，躺在乔梁怀里，安静地把脸贴在乔梁胸口，像一只温存的小猫。 搂着怀里的姜秀秀，乔梁想起了张琳，又想起了赵晓兰，一会道：“赵晓兰这次遭受重挫，在单位里的嚣张气焰应该有所收敛吧？” “暂时应该会收敛吧，不过山难移性难改，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姜秀秀道。 “张琳有这么个分管上司，也够倒霉的，你跟着张琳做事，赵晓兰自然会把你当成张琳的人，以后要小心点，防止被这娘们抓住小辫子。” “嗯，我记住了。”姜秀秀乖乖答应着，又道，“赵晓兰这几天请假在家，张主任难得有个清净的做事环境，周一我们又要开始忙了。” “忙什么？”乔梁随口问道。 “去一家单位查违纪的事。” “哪家单位啊？什么事？”乔梁好奇道。 “这个……”姜秀秀犹豫着。 “靠，又要保密，看来你还是对我信不过。”乔梁有些扫兴。 姜秀秀一看乔梁不高兴，急了：“不是啊，乔哥，我不是信不过你，我们有办案纪律呢。” “好吧，我理解，睡觉。”乔梁熄灭烟头躺下。 姜秀秀躺在乔梁怀里，一会道：“乔哥，你家那位是不是换了新手机？” “你怎么知道的？” 姜秀秀没有回答，继续问：“是不是你家那位的单位里都统一换了手机？” “是的，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姜秀秀停顿片刻，接着道，“其实这换手机，可以理解为单位的正常福利，但如果要是金额超出了规定的标准，要是有人想上纲上线，那却也不好说的。” 听了姜秀秀这话，乔梁突然警觉起来，姜秀秀是不是在含蓄告诉自己周一她要去查的违纪单位呢？她一方面要保密，另一方面却又不想让自己不高兴，就如此隐晦地暗示自己。 姜秀秀接着道：“一般来说，我们去查违纪的单位，都是接到群众举报才去。” 乔梁明白了，张琳和姜秀秀周一要去查广电局给职工配手机的事，而且这事是有人举报的。 想到自己和徐洪刚接受了袁立志送的高档手机，乔梁心里突然不安，尼玛，这可不是什么光彩事，要是把自己和徐洪刚牵出来，会很不利索的。 这事既然有人举报，那举报人很大可能来自广电局内部，而且是想捣鼓袁立志的人。 乔梁第一个就想到了丁磊，随即想到了楚恒。 那天自己给徐洪刚手机的时候，楚恒在场，从他那天的表现看，似乎很怀疑这手机是徐洪刚和自己自掏腰包买的，不然不会拐弯抹角试探自己。 如果楚恒得知广电局同时配手机的事，很可能会和这事联系起来，很可能会怀疑徐洪刚和自己的手机是袁立志送的。 如此，楚恒很可能会指使丁磊以超标滥发福利的名义匿名向纪委举报，借此来打击袁立志，同时顺带把徐洪刚牵进去。 而楚恒这样做，应该是和唐树森合谋的，在打击袁立志的同时把徐洪刚牵进去，可谓一举两得。 而自己，对楚恒和唐树森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死活都不重要。 第179章 味道如何 乔梁越想越觉得这事是楚恒捣鼓的，越想越不安，顿时没了困意，腾地坐起来，一把摸过手机。 乔梁这时第一点想到的是，要把这事告诉徐洪刚和袁立志。 “乔哥，你干嘛？”姜秀秀被乔梁的动作吓了一跳。 看着姜秀秀，乔梁突然清醒过来，这事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不然就等于出卖了姜秀秀。 乔梁笑了下：“我突然想起一个工作上的事，要给徐部长汇报的。” “这么晚了，徐部长应该休息了，如果事不是很紧急，就不要打扰他了，明天再汇报吧。” “嗯，倒也是，事不急，那就明天再说。”乔梁放下手机又躺下。 姜秀秀躺在乔梁怀里，一会呼吸均匀起来。 乔梁还是没有睡意，琢磨着姜秀秀对自己的暗示，似乎举报信里没有点出广电局给自己和徐洪刚送手机的事，不然姜秀秀会为自己担心，但她却并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表现。 如此说来，举报人并不掌握这方面的具体情况，楚恒虽然怀疑，但也没有证据。 但纪委去广电局查的时候，如果查出这两部高档手机的去向，那岂不是很糟糕。 一部手机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有人要借此捣鼓事，会弄得徐洪刚很不利索，自己也势必要跟着受牵连。 如何能把这事抹平，又不牵连到姜秀秀呢？ 说服徐洪刚把手机退回去？ 现在显然已经晚了，这显然是最笨拙的下策，别说徐洪刚不会同意，会认为自己小题大做，还会把纪委要去查的事暴露出来，进而牵连到姜秀秀。 乔梁这时突然很后悔，当初不该要这手机的。 但随意又觉得这不可能，如果当时自己不要这手机，不但会在徐洪刚和袁立志面前有装逼之嫌，还会让他们，特别是徐洪刚对自己有看法。 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后退显然已不可能，那该如何解决才好呢？ 黑暗中，乔梁眨着眼不停琢磨着…… 第二天早上，乔梁醒来，身边不见了姜秀秀。 一看时间，8点多了。 乔梁起床，穿着睡衣走出卧室，厨房里传来一阵煎蛋的香味。 乔梁进了厨房，姜秀秀正在做早餐。 “乔哥，你醒了。”姜秀秀回头笑笑，继续忙着。 乔梁走到姜秀秀身后，搂住她，一手从她的睡衣领口摸进去，一手撩起她的睡衣下摆，摸着姜秀秀光洁的大腿，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亲吻着她的脖颈。 姜秀秀格格笑着，身体轻轻扭着，臀部摩擦着乔梁的下面。 乔梁一时兴起，下面往前一挺…… 结束后，两人一起吃早餐，乔梁边吃边道：“蛋煎糊了。” “都怪你，一大早就在厨房弄人家。”姜秀秀嗔笑道。 “味道如何？” “你不是说糊了？” “我说的不是煎蛋。”乔梁坏笑。 “哼，坏蛋，不告诉你。” “是不是挺刺激？”乔梁继续坏笑。 姜秀秀脸色红红地点点头。 “第一次在厨房弄？” “嗯。”姜秀秀又点头，然后看着乔梁，犹豫了下道，“你和你家那位，也这样弄过？” 一听姜秀秀提到章梅，乔梁顿时就没了兴趣，脸一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扫兴？” 一看乔梁不高兴，姜秀秀忙陪着笑：“好了，不说这个了，吃饭吃饭。” 乔梁闷头吃饭，姜秀秀边吃边琢磨，这家伙似乎很不乐意在自己面前谈起章梅，似乎他们的夫妻生活很一般。 吃过早饭，乔梁离开姜秀秀宿舍，直接摸出手机打给袁立志。 “袁局长，周末忙啥呢？” “乔老弟啊，我正在局里加班呢。” “哦，你在办公室？” “对，乔老弟在干嘛？” “我没事干，在街上闲溜达呢。” “既然没事，来我办公室坐坐？我这里有上好的红茶。” 乔梁一听正中下怀，立刻答应下来。 到了袁立志办公室，他刚泡好红茶，两人边喝边聊，乔梁边和袁立志说话边摆弄着手机。 “乔老弟，这手机好用不？”袁立志道。 “好用，一摸出这手机，我就想起了袁局长啊。”乔梁笑道。 袁立志笑了，乔梁能这样，徐洪刚一模出手机，说不定也会经常想起自己。 “对了，袁局长，昨天上午，徐部长无意中和我说起这手机的事。”乔梁漫不经心道。 “徐部长说什么了？”袁立志看着乔梁。 “徐部长说这两部手机价格不低，不知你这边是如何处理的？” “徐部长的意思是……” 看袁立志一时没领悟透，乔梁干脆直接点明：“徐部长的意思很明白，这两部手机你怎么走的账，如果上面来审计的话，你这边怎么解释？” 袁立志明白了，徐洪刚原来是担心这个。 袁立志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两部手机吗，多大个事，自己都没觉得是个事，徐洪刚怎么突然担心起这个来了？ 但徐洪刚既然关注这事，那还是要认真对待。 袁立志摸出手机：“财务中心主任今天也正好加班，我现在就问问他。” 乔梁点点头。 袁立志接着用免提打给局财务中心主任，问起这事，财务中心主任回复说，那两部高档手机和局里给职工配的手机一起做的账。 乔梁冲袁立志使了个眼神，右手往下一切。 袁立志意会，对财务中心主任道：“那两部手机不能出现在财务账上，你立刻想办法给我抹去。” “好，我这就弄，分解到局招待费里。”财务中心主任道。 “这事要做的不露任何痕迹，确保审计不出来，有把握没？” “袁局长，我做事你放心，到时别说审计，就是纪委都查不出来。”财务中心主任的口气很有把握。 “那就好。”袁立志挂了电话，冲乔梁笑笑。 乔梁道：“这财务中心主任是你刚换的？” “对，自己人，老财务了，经验丰富，做账很老道。” 乔梁点点头：“给徐部长和我送手机的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袁立志想了想：“买这两部手机的事，苏妍和财务中心主任知道，但手机的去向，却只有我知道。” 乔梁想起那天苏妍把两部手机送进来的时候，自己正在袁立志办公室，虽然袁立志没告诉苏妍，但她却未必就猜不到。 想到苏妍，乔梁微微皱起眉头，这娘们似乎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看乔梁这样，袁立志道：“怎么？有什么问题？” 第180章 下不为例 “没什么。”乔梁笑笑，随即转移话题，随口道，“对了，任局长来你这里后还好吧？” 听乔梁提到任泉，袁立志第一反应就是，乔梁问这个是徐洪刚的意思。 同时袁立志又意识到，虽然自己和乔梁都是徐洪刚的人，虽然乔梁只是个小小的副科级，但他在徐洪刚眼里的分量可不轻，甚至超过自己。而且这小子虽然年轻，但做事极精明，很有心数，日后能做到哪一步无法预测。 如此，和乔梁搞好关系是非常有必要的。 “任副局长是局里二把手，和我当初在局里的位置和处境一样，他现在小日子很好的，每天按时上下班，局里的大小事从不过问。” 一听袁立志这话，乔梁就知道任泉一来广电局，袁立志就把他架空了，犹如当年楚恒架空他。 而袁立志这样做，显然是意会透了徐洪刚的意思。 “从县委书记到副局长，看来任局长的心态不错。”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有些于心不忍，觉得这对任泉太残忍，又想起当初楚恒对袁立志，感觉官场的斗争很冷酷。 袁立志笑起来：“心态不好行吗？这叫识时务，所谓过时的凤凰不如鸡，任泉当然是很明白这点的。” 不知为何，袁立志这话让乔梁听了有些反感，但却又不好说什么。 一会财务中心打电话过来，说账抹平了，保证不露任何痕迹。 乔梁和袁立志又闲聊了一会，然后告辞。 走出广电局的时候，乔梁一面有些轻松，一面却又感到不安，觉得自己这么做多少有些阴暗。 这种感觉让乔梁心里很不舒服。 但事已如此，也确实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更好办法，只能这样了。 下不为例。乔梁边安慰着自己，边无奈叹了口气。 周一上班后，乔梁正在办公室忙，徐洪刚背着手踱了进来，眉头微微皱着。 一看徐洪刚这神态，乔梁立马猜到他应该知道纪委去查广电局的事了，决定先入为主。 “徐部长，有个事我正想和你汇报。” “什么事？你说。” “周末这两天，我闲着没事，无意中琢磨起袁局长给你和我送手机的事，越琢磨越心里不安，就找了袁局长。” “哦，为什么不安？你找他干嘛？”徐洪刚微微有些意外。 乔梁一本正经道：“虽然这两部手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我觉得如果袁局长那边做不好账，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出叉叉，给你的工作带来被动。于是我就和袁局长说了下，让他把账处理好。正好袁局长周六在单位加班，听我这么说，就通知财务中心主任把账抹平了，做的不露任何痕迹。” 徐洪刚继续带着意外的神情，随即却又笑起来：“小乔，你真是大仙哪，好，好，做得好。” “徐部长这话是何意啊？”乔梁装作糊涂的样子。 徐洪刚拍拍乔梁肩膀：“我刚接到连书记电话，说纪委接到群众来信，举报广电局超标滥发福利，给所有员工配手机，他今天派张琳带人去广电局查去了。我正琢磨这事会不会牵出我们那两部手机呢，没想到你小子未雨绸缪先想到了。” 连正现在告诉徐洪刚是正常的，调查已经开始了，不需要保密。 “啊？这么巧？”乔梁嘴巴半张。 徐洪刚点点头：“对，就是这么巧，你小子做的太及时了。” 乔梁做出后怕的样子摸摸后脑勺：“我是闲的蛋疼瞎琢磨到这事的，实在没想到……” 徐洪刚呵呵笑起来：“看来你小子应该经常闲的蛋疼，经常瞎琢磨事。” 乔梁嘿嘿笑了下，接着又皱起眉头：“不过，徐部长，我找袁局长平账，是打着你的名义进行的。” “为什么要打我的名义呢？” “因为我怕袁局长不够重视，就说是你偶然想起这事，无意中提了一下。” 徐洪刚点点头：“你小子又打着我的旗号捣鼓事，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啊。” 看徐洪刚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乔梁放心了，忙点头：“好好，下不为例。” “我过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事的，没想到你先给我解决了，不错，很好。”徐洪刚满意地背着手出去了。 乔梁松了口气，却又叹了口气。 一会袁立志打来电话：“乔老弟，你可真是及时雨啊，周末刚把那两部手机的账抹平，今天张琳就带人来广电局查发手机的事了。” “刚才徐部长过来和我说了这事，我正后怕呢，其实及时雨不是我，而是徐部长。”乔梁道。 “对对，你和徐部长都是及时雨，徐部长真是高人，未卜先知。”袁立志恭维道。 “对了，纪委查你们局配手机的事，是不是打着滥发福利的名义进行的？” “是的，张琳说是接到群众举报，说我们局超标滥发福利。” “那你们这行为到底属不属于超标滥发呢？” “这个不好说，就看纪委怎么定性了。我们给职工发的是国产手机，这是工作性质的需要，用外国品牌的，很多公家信息不都被老外给掌握了？现在从上到下都要求国家机关人员用国产手机，防止信息泄露，我们这也是响应上面的号召。 而且，在楚恒当局长期间，广电局连续两年没有给职工发福利了，我今年发的超标一点也算是一种弥补嘛。所以，我们这么做是有正当理由的，他们尽管查，我不怕。” 乔梁想了想：“袁局长，虽然你说的理由很充足，但还是要防止纪委抓住什么把柄。还有，这事是有人举报到纪委的，此人举报的目的，我觉得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你还是要谨慎一点的好。” “醉翁之意不在酒……”袁立志琢磨着，似乎有些明白乔梁的暗示了，意识到举报人应该来自局内部，举报的目的，往下应该是冲自己来的，往上则对准了徐洪刚。 想到这一点，袁立志不由打了个冷战，尼玛，想捣鼓自己的人非楚恒莫属，想让徐洪刚难堪的人应该是唐树森。这事应该是唐树森和楚恒合谋的，应该是楚恒指使局内部的人搞的。 局内部的人，和楚恒关系最贴的就是丁磊，这小子嫌疑很大。 尼玛，无毒不丈夫，看来自己对丁磊还是有些手软了。 第181章 配合演戏 然后乔梁去了徐洪刚办公室，把和袁立志通话的内容告诉了他。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点点头：“嗯，看来这举报是有预谋有目标的，看来对你和我同时换手机，是有人很关心关注的。” 乔梁知道徐洪刚说的这人应该是楚恒。 徐洪刚沉默了一会：“小乔，你和楚部长的关系最近还不错吧？” 乔梁点点头：“一如既往的好，甚至比以前还要亲近。” “为什么？”徐洪刚本来的想法是，乔梁只要和楚恒保持目前的关系就可以了，没想到乔梁却和楚恒关系更密切了，不由奇怪。 乔梁心里涌起对楚恒的无比仇视和痛恨，但却不想告诉徐洪刚实情，就道：“因为我不能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想更好地落实好你对我的指示。” 徐洪刚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看来已经彻底选择了自己的站队，已经彻底倒向了自己这边。 想想很合乎情理，乔梁对李有为的感情很深，而李有为和楚恒关系又很顶，而且李有为和自己的关系乔梁很明情，何况自己的位置摆在那里，作为一个明智的人，乔梁没有理由不倒向自己。 “小乔，你让我感到很欣慰，不光是我，有为兄同样会欣慰的。”徐洪刚亲热地拍拍乔梁肩膀，接着又道，“不过我要提醒你，凡事要注意度，过度了反倒会适得其反。” 乔梁点点头。 这时楚恒推门进来了，对徐洪刚道：“我刚得到消息，纪委三室的张琳带人去广电局查他们超标滥发福利的事，说和手机有关，这是怎么回事啊？” 徐洪刚点点头：“我也刚从连书记那里得到消息，袁立志给局里职工配手机的事事先没告诉我，这让我们多少显得有些被动。给职工发福利是好事，但要是超标滥发，那可就不妥了。” 楚恒转转眼珠：“要不我去广电局看看？” 徐洪刚沉吟片刻：“纪委的人正在那里查，以你的身份，这时候去广电局，说不定会让纪委的人发生什么误判误解，认为部里想庇护广电局。这样吧，你别去了，让小乔以工作的名义去一趟广电局，有什么情况随时给部里汇报，这样我们也不至于太被动。” “这样也好。”楚恒看着乔梁，“小乔，你去吧，有什么事随时给徐部长汇报。” 乔梁刚要点头，徐洪刚摆摆手：“不用，这事你直接给楚部长汇报就可以，不就是职工发个手机吗，袁立志又没从中渔利，部里又没借机揩油，多大个事。” 楚恒笑笑：“是的，纪委这次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徐洪刚接着问乔梁：“对了，广电局什么时候发的手机？” 乔梁说了时间，徐洪刚眨眨眼：“咦，似乎他们发手机的时间，和我跟你换新手机的时间正好吻合，不会有人怀疑袁立志在给职工配手机的同时，给我和你送了两部高档的吧？” 乔梁知道徐洪刚在演戏，却也只好配合着：“那怎么会，我们这两部手机的发票都还在你那里呢，要是有人怀疑到你我，徐部长可以拿出发票和他们对质的，我还可以带他们到买手机的店里去核实。” 乔梁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确信，除非是省纪委，市里任何一个部门都不敢查徐洪刚买手机的发票，徐洪刚是省管干部，市里没这个资格。 乔梁同时还感觉，虽然张琳办案很负责，但袁立志把账抹平了，她是很难发现这两部高档手机的痕迹的，即使有人口头这么说，但没有证据也白搭。 听徐洪刚和乔梁这么说，楚恒心里有些犯嘀咕，尼玛，难道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难道徐洪刚和乔梁的手机真是自己买的？ 不过在时间上，这也太巧了。 楚恒暗哼了一声，尼玛，到底是不是真的，让张琳一查就水落石出，张琳办案的严谨可是纪委出了名的，她的调查结果绝对可信。 乔梁接着去了广电局，上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任泉。 “任局长好。”乔梁恭敬和他打招呼。 “乔主任好。”任泉呵呵笑起来，主动和乔梁握手。 此时的任泉，虽然没有了之前的矜持自信和意气风发，但丝毫看不出挫败和落魄的样子，保持着异常淡定平静的神情。 看任泉这气态，乔梁不由暗暗佩服任泉内心的强大和平和，到底是在官场历练过多年的老油条，虽然遭遇了挫折，但气场和底蕴依然存在。 同时又隐隐感觉，虽然任泉暂时在官场不顺，但他却没有气馁，没有放弃，对自己今后的仕途似乎还带着希望和期待。 而任泉的期望和期待，自然是因为他还是正处，自然是因为他背后还有唐树森这棵大树。 “乔主任来这里是……”任泉和善地看着乔梁。 乔梁扬扬手里的信封：“我给袁局长送个文件。” 任泉点点头：“老袁正在办公室，你去吧。” “任局长再见。”乔梁说完上楼，直奔袁立志办公室。 袁立志正在办公室喝茶，看乔梁进来，一怔：“乔老弟，你来是……” “徐部长让我过来看看。”乔梁边说边关上门，“现在查到什么地步了？” 袁立志边请乔梁坐下边道：“纪委的人分为两组，张主任和一位姓姜的女同志正在小会议室和局里部分中层单独谈话，另外几个人正在财务中心查账。” 乔梁知道那位姓姜的女同志是姜秀秀。 “她们谈了几个中层了？” “财务中心主任谈完了，现在正和苏妍谈话。” 乔梁点点头：“查账的那边呢？” “那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财务人员正密切配合着。”袁立志很有把握道。 乔梁本来也是很自信的，但不知为何，一想到是张琳在办此案，心里不由有些忐忑。 一会苏妍进来了，先冲乔梁点头招呼，然后对袁立志道：“袁局长，谈完了。” “没什么问题吧？”袁立志问道。 苏妍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啥问题都没有。” “那好，你去忙吧，我和乔主任聊会天。” 苏妍出去后，乔梁和袁立志边喝茶边闲聊。 快中午的时候，张琳、姜秀秀和局部分中层的谈话结束，来了袁立志办公室。 见到乔梁，张琳和姜秀秀都一怔。 第182章 看得发毛 乔梁规规矩矩和她们打招呼，说自己来这里送文件的。 袁立志然后请她们坐下喝茶，有话没话聊起来。 乔梁坐那里没事，就摸出手机玩。 自己是徐洪刚安排来打探消息的，不能走。 张琳边心不在焉和袁立志聊天，边不时看乔梁的手机。 姜秀秀也看着乔梁的手机，神色有些不安。 乔梁被她们看得有些发毛，忙把手机收起来。 一会纪委其他几个人进来，对张琳说财务那边账查完了，没发现任何问题。 张琳点点头站起来要走，袁立志热情挽留他们在局里吃午饭，张琳婉言谢绝，然后就带人走了。 乔梁知道，张琳他们来调查，现在是不会给什么结果的，要回去汇总汇报后拿出处理意见。 乔梁接着也离开广电局，边走边给楚恒打了电话。 “楚哥，这边的初步调查结束，张琳带人走了，目前似乎没发现什么问题。” 楚恒呵呵笑了下：“没发现问题就好啊，我一直在为袁局长担心呢。” 乔梁暗哼一声，担心你麻痹，你巴不得张琳查出什么事，巴不得袁立志倒霉，巴不得这事牵出徐洪刚。 刚和楚恒打完电话，张琳的电话打了进来。 不知为何，此时看到张琳的来电，乔梁有些紧张。 “琳姐，打电话有事吗？” “有事。”电话里，张琳的声音有些低沉。 “什么事？”乔梁心里再度发毛。 “乔梁，我问你个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张琳的口气很严肃。 “什么事，你问吧。”乔梁紧张起来。 “你的手机是不是刚换的？” “对。” “是不是和广电局配手机同一时间？” “这个……”乔梁有些发慌，“我不知道广电局配手机的具体时间啊。” “那我换个问法，章梅什么时候换的手机，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额，这个……”乔梁知道不好撒谎了，结结巴巴道，“似乎，似乎她和我是差不多同时换的。” “好，那我再问你，是不是还有人同时和你换了一模一样的手机？这个人又是谁？”张琳步步紧逼。 乔梁更紧张了，卧槽，张琳难道通过谈话问出了什么破绽，怀疑到自己和徐洪刚了？ 按袁立志的说法，送手机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张琳是怎么问出来的呢？ “琳姐，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乔梁强自镇静。 “我什么意思你似乎应该知道，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张琳的口气有些严厉。 “琳姐，对不起，你这问题我无法回答。”张琳的态度让乔梁突然有些逆反，这娘们怎么工作起来就六亲不认呢，还说把自己当朋友呢，这说话的口气，哪里像是朋友，分明是审贼。 “乔梁，你……”张琳似乎一时被噎住了。 “琳姐，你是在审问我吗？你查广电局的事，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不该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乔梁虽然心虚，嘴上却很硬。 “乔梁，你——”张琳又顿住了，片刻缓和语气道，“我自然当你是朋友的，但是……” “但是什么？”乔梁打断张琳的话，“但是你怀疑我收了广电局送的手机是不是？好啊，你怀疑没问题，但口说无凭，请拿出证据来。当然，你要是仅仅只是怀疑，想从我这里获取证据，对不起，不可能！” 说完不等张琳说话，乔梁赶紧挂了电话，擦擦额头的细汗，艾玛，这个琳姐可真难对付，干起事来太公私分明了。 随即乔梁又琢磨，在袁立志办公室的时候，张琳和姜秀秀老是看自己手机，姜秀秀的神色还很不安，现在张琳又如此问自己，显然，张琳开始怀疑自己的手机来路不正了。 而且，张琳不但怀疑自己的手机，还想追问另一部手机的去向。 既然他们在广电局财务中心没查出任何问题，那么显然，张琳是在和广电局部分中层谈话的时候得到了什么线索，而这线索让她将怀疑的目标指向了自己。 张琳会是和谁谈话得到了线索呢？ 乔梁琢磨片刻，想到了苏妍，那天苏妍把两部手机送到袁立志办公室的时候，自己正在那里。 会不会是苏妍在谈话的时候说出了这事，所以引起了张琳对自己的怀疑呢？ 越想越觉得可能。 如果是这样，苏妍为什么要说出这事？是张琳追问出来的呢？还是她主动说的？ 如果是苏妍主动说的，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乔梁心里涌出重重疑团。 这时姜秀秀打来了电话，邀乔梁中午去她宿舍吃饭，乔梁正好想找姜秀秀问问，痛快答应下来。 到了姜秀秀宿舍，姜秀秀做好了午饭，两人边吃边聊。 “乔哥，张主任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姜秀秀不安道。 乔梁点点头：“是的，你们上午谈话的时候到底知道了什么？张琳像审贼一样问我。” “这，我……”姜秀秀犹豫着。 乔梁有些火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问你个事就支支吾吾，这个不能说，那个需要保密，不想说算了，没胃口，不吃了。” 姜秀秀一看乔梁发火，急了：“乔哥，别生气啊，张主任其实也不愿听到那些话的，我更不愿意，可是我们都没办法啊。” “听到又怎么样？拿出证据来啊。”乔梁反问道。 “张主任就是因为缺乏足够的证据，所以才问你的，你啥都没说吧？”姜秀秀小心翼翼道。 乔梁一听放心了，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我傻啊，能告诉她真相，她要是找不到证据，别想撬开我的嘴。” “这么说，你真的……”姜秀秀不安道。 “我真的什么？你也想从我嘴里套证据，做梦！”乔梁哼了一声。 从乔梁这话里，姜秀秀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她自然是不会告诉张琳的。 姜秀秀半天没做声，一会嘟哝道：“倔驴！” 乔梁忍不住笑起来：“我是驴，那你是什么？什么动物能和驴配对？” 姜秀秀也忍不住笑起来，打了乔梁一下：“坏蛋。” 这一嬉闹，气氛就缓和了，姜秀秀边给乔梁夹菜边道：“吃饭，多大个事，至于这么生气吗？” 乔梁拿起筷子边吃边道：“就是，屁大一点事，我看张琳就是小题大做。” 姜秀秀叹了口气，接着道：“广电局那个办公室副主任苏妍，是不是袁局长新近提拔的？” 乔梁眼皮一跳：“是的，她怎么了？” 第183章 一步险棋 “没怎么，我看这人长得很漂亮，而且很聪明，说话特有分寸，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姜秀秀若无其事道。 乔梁看着姜秀秀眨眨眼，她突然提起苏妍，显然不是无意的，一定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 想到自己刚才对苏妍的怀疑，乔梁暗暗点头，是了，应该是这样。 张琳、姜秀秀在和苏妍谈话的时候，她果然说出了那两个手机的事，果然说出了自己当时在场的事，不然张琳不会老盯着自己的手机，不会怀疑到自己。 而且，从姜秀秀的话里，乔梁判断出，苏妍这么说显然是主动的故意的。 乔梁突然后怕，苏妍虽然知道多买了两部手机，虽然给袁立志手机的时候自己在场，但她却没有亲眼见到这两部手机到底给了谁，如果知道的话，她应该也会说出来。 而且，苏妍告诉张琳自己当时在场，似乎是在给张琳暗示什么。 苏妍为什么要这么干？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似乎不是，依她的脑瓜，绝对应该知道。 那她为何又要这么做呢？ 乔梁皱眉沉思了半天，又琢磨，既然张琳在怀疑自己，如何阻止她继续查下去呢？ 凭自己和张琳的朋友关系，肯定不行，这位琳姐在工作上是不徇私情的。 看乔梁一脸苦思的表情，姜秀秀安慰道：“乔哥，这事你也别有太大思想负担，张主任现在只是怀疑，并没有什么确凿证据，没有证据的东西是不能写进调查报告的。” “那张琳要是抓住我不放呢？”乔梁道。 “这个……”姜秀秀也有些犯难了，喃喃道，“张主任说下午上班会把调查的情况汇报给连书记，最后怎么处理，由连书记决定，如果连书记要指示继续查那两部手机的事，还真就有些麻烦……” 听姜秀秀这么说，乔梁转动着眼珠，突然有了主意。 乔梁决定走一步险棋。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装作没事的样子在办公楼前溜达，边不时看着楼内。 一会张琳出来了，看乔梁在楼前溜达，就过来打招呼：“乔梁，你在这里干嘛的？” “我在等人。”乔梁笑笑。 张琳下意识就以为乔梁在等徐洪刚，点点头：“中午我给你打电话的事，是不是生气了？” 乔梁摇摇头：“琳姐，你把我的心胸想象地太狭窄了，我知道你是为了工作，理解的。” 张琳有些宽慰，接着道：“下午我把去广电局调查的情况给连书记汇报了，不知他会怎么决定。” 张琳的口气里带着几分担心，似乎她已经意识到，虽然乔梁什么都不承认，但这事和乔梁应该有牵扯。 作为张琳来说，她是十分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出现的，但工作的职责又让她不得不这么做。 乔梁继续笑着：“琳姐，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一听乔梁这话，张琳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小子的手机果然来路不正，似乎他以另一种方式承认了。 虽然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但既然已经给连正汇报了，张琳下意识就不愿意再多事。 这种下意识或许是出于乔梁和自己的关系，而且乔梁又没有正面承认，自己等于还是没有任何证据。 张琳不由自主就想为自己开脱，接着走了。 乔梁继续在楼前溜达。 一会儿，连正从楼里出来了，边往车前走边打电话。 乔梁直接走到连正车前，走到跟前的时候，连正正好打完了电话。 “连书记下班了。”乔梁主动打招呼。 连正冲乔梁笑了下，手里还拿着手机。 乔梁看看连正的手机：“连书记的手机用了一些时间了吧？” “呵呵，用了快2年了。” “看连书记的手机，似乎型号有些老，配置有些低，该换个新的了。” “嗯，是有必要换了。”连正看看手机，心里嘀咕，这小子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的手机来了？ “连书记要换手机的话，我这种就不错，刚推出的新型号，性能很好。”乔梁摸出手机在连正眼前晃了晃。 连正看看点点头，“这手机看起来确实不错。” “是啊，徐部长也很喜欢，是他先看中的，我给他买的时候，自己也买了一个。” 连正心里一动，想起张琳下午给自己汇报的事，看着乔梁：“小乔，你是说，你和洪刚部长一起换的同样的手机？” “是啊。”乔梁点点头。 “什么时候换的？”连正接着问。 乔梁想了想：“具体时间记不清了，好像和我对象换手机是同一时间。” “哦，你对象在哪里上班啊？”连正随口问了一句。 “广电局，她的手机是单位统一换的。我对象说广电局两年没发福利了，这次算是给大家的补偿，同时配国产手机也是工作需要。” 广电局？连正心里又一动，这小子的手机和广电局同时换的，而且同时换手机的还有徐洪刚，怎么会这么巧？ 连正想起下午张琳给自己汇报的时候，提到和广电局中层谈话的时候，苏妍说起多买了两部高档手机，直接给了袁立志，后来这两部手机给了谁就不知道了。 连正此时突然意识到，乔梁在这里遇到自己不是无意的，这小子突然关心自己的手机也应该是别有用意。 这用意似乎是，他在向自己暗示广电局多买的两部高档手机在他和徐洪刚手里。 张琳正在查广电局配手机的事，刚给自己汇报完，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做？ 主动坦白交代？似乎不像。 既然不是，那他就是向自己暗示这两部手机牵扯到徐洪刚，让自己在做出决定的时候有些分寸。 他显然是想，因为两部手机的事，自己犯不着和徐洪刚过不去。 乔梁这一步走的比较冒险，却又很胆大。 连正暗暗赞赏乔梁的剑走偏锋，这小子很聪明啊，很会拿捏高层的关系，为了保护徐洪刚，在自己身上赌一把。 连正突然又想到，会不会是徐洪刚指使乔梁这么做的呢？ 这么一想，连正一个激灵，如果真是这样，那徐洪刚就是要借这两部手机来考验自己和他的关系。 两部手机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如果自己一味追究，假如真牵扯到了徐洪刚，那会弄得徐洪刚不利索，对维护自己和徐洪刚的和谐带来不良影响，这显然很不值。 第184章 白说了 想到这里，连正突然感觉张琳差点给自己带来麻烦，和追究那两部手机的去向相比，自己和徐洪刚的关系显然要重要的多。 而且张琳提到那两部手机，也只是怀疑，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到底存在不存在，更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是凭苏妍的口说，这显然不能作为调查的确凿证据。 如此一想，连正不由庆幸这会遇到了乔梁，庆幸乔梁和自己谈起手机的事，不然，这或许会破坏自己和徐洪刚之间弥足珍贵的和谐。 徐洪刚是省里下来的年轻干部，今后的前途难以估量，而自己因为年龄的关系，再进步已经很难，无论如何都没有必要因为两部手机得罪徐洪刚。 想到这里，连正呵呵笑起来，拍拍乔梁的肩膀，用赞赏的口吻道：“小乔，你很聪明。” 说完连正上车走了。 乔梁松了口气，连正显然已经意会了自己的意思，甚至，他意会的比自己想的更深更多。 乔梁今天既然把赌注压在连正身上，既然不想让张琳继续追查两部手机的事，就必须要向连正暗示徐洪刚和这两部手机有关，甚至让连正想到这是徐洪刚暗示自己这么做的。 乔梁并不担心让连正知道自己和徐洪刚收手机的事，对这些大领导来说，两部手机算个屁。 如此看来，自己这个赌下对了，连正应该知道怎么处理这事了，他不但不会让张琳继续追查这两部手机，甚至在对广电局发手机的事情上，也会找合适的理由放一马。 至于找什么理由，就看连正的脑瓜了。 乔梁深深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很累很狼狈，这事本来就是自己不对，却硬要想方设法开脱，理亏啊。 随即又觉得无奈，自己已经上了徐洪刚的战车，现在是无法下来的，只能跟着走下去。 第二天下午，乔梁接到姜秀秀的电话，在电话里，姜秀秀的口气很轻松：“乔哥，对广电局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什么结果？” “连书记指示张主任，那两部高档手机没有任何确凿证据，光凭某些人的口说不行，不写进调查报告，不予继续调查。” 乔梁松了口气。 姜秀秀接着道：“连书记同时认为，广电局此次给职工配手机，虽然金额超标，违反了规定，但广电局已经连续两年没有给职工发福利，这次应该算是对以前的补偿，不能算超标滥发，不予追究。” “那张琳是怎么说的？” “张主任大大松了口气，似乎得到了解脱，接着就安排人把调查结果回馈给了广电局，同时按连书记的指示，把调查结果呈送给徐部长一份。” 乔梁放心了，一石俩鸟啊，既阻止了张琳继续调查，还让袁立志无忧。 如此，楚恒的伎俩不但没有得逞，还把他在广电局主政期间，两年不给职工发福利的事抖落了出来。 而且，袁立志的做法和楚恒之前形成了鲜明对比，自然会提高在广电系统职工中的威望。 如此，似乎应该是一石多鸟。 乔梁去了徐洪刚办公室，他正在看那份调查报告，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 看乔梁进来，徐洪刚把调查结果递给乔梁，乔梁看完，果然和姜秀秀说的一样。 “小乔，你认为这调查结果如何？”徐洪刚笑眯眯道。 “我觉得很事实求是，而且很人性化。”乔梁一板正经道。 徐洪刚点点头：“不错，是很人性化，看不出连书记这家伙做事还挺有人情味。” 这时徐洪刚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徐洪刚一看来电，兴致勃勃一摁免提：“连书记，有什么指示？” “开什么玩笑，我哪里敢指示你。”连正笑道，“广电局的调查报告我让人专门给你送一份，你看了吧？” “看了看了，我正和小乔说连书记做事很有人情味呢。” “呵呵，昨天下午我还遇到小乔了呢，他对我用的旧手机很关心，还向我嘚瑟他新换的手机性能好，说是给你买这手机的时候自己也买了一个。我说老伙计，你不大仗义啊，换手机的时候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也顺便换个好用的。” “哦……”徐洪刚微微一怔，看了乔梁一眼，接着大笑，“实在对不住啊老兄，我疏忽了……” 和连正打完电话，徐洪刚看着乔梁：“怎么回事？” “张琳在调查的时候似乎觉察到了两部高档手机的事，但没有确凿证据，就找我问，我一方面否认，另一方面又想阻止她继续查下去，就想到了连书记，于是我就……”乔梁接着把昨天下午和连正的谈话内容说了一遍。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点点头，带着欣赏的表情看着乔梁：“你小子越来越会办事了，不过这次似乎又是打了我的旗号。” “没有啊，我没打。” “明着没有，但你以为连书记会觉察不出吗？不然他怎么会给我打这个电话？”徐洪刚哼笑一声，虽然乔梁又一次打了自己的旗号，但他丝毫没有见怪，毕竟乔梁这么做是为自己好。 乔梁笑了下。 徐洪刚沉吟片刻，接着道：“你给袁立志打个电话，让他马上买一部和我同样的手机，直接给你，然后你送给老连这家伙。” 乔梁一愣：“徐部长，你这不是拉连书记下水吗？他要不要怎么办？” “一部手机，算个屁拉下水。”徐洪刚似笑非笑道，“从刚才老连的口气里，你认为他会不要吗？” 乔梁又皱皱眉头：“徐部长，这事你还是亲自给袁局长打电话，让他去给连书记送手机吧。” “为什么？”徐洪刚感觉很意外，这小子对自己的话一向是很听的，今天怎么突然这样？ 乔梁深深叹了口气：“徐部长，我说了你别生气，其实这手机的事，虽然这两天我一直在操作，但心里却是很不安的，总觉得这样做违背了自己做事的底线。说实在的，当初我们真不该要这手机的，虽然这不是多大的事，可我总觉得心里有负担。我心里现在还沉甸甸的呢，你又让我干这事……” 徐洪刚静静地看着乔梁，忍住笑，温和道：“小乔，你的想法我充分理解，你这样认为是对的，这说明你心里有一把衡量自己做事的尺子，对这一点，我还是很赞赏的。” “谢谢徐部长的理解。”乔梁有些感动。 “不过这事已经这样了，也不能把手机退回去了，咱们下不为例好不好？” “好，好。”乔梁忙点头，如释重负。 “不过，虽然下不为例，但今天这电话你还得打，手机还得去送。” “啊？”乔梁怔怔看着徐洪刚，卧槽，刚才那话和他白说了。 第185章 还是嫩 徐洪刚脸一拉：“怎么，我的话你不愿意听？我安排的事你不愿意做？” “不是不是。”乔梁忙摇头，“可是……” “不是就好，没有什么可是，去吧。”徐洪刚打断乔梁的话，摆摆手。 乔梁无可奈何出去了，徐洪刚笑着摇头，这小子在官场到底还是嫩啊，虽然思想干净这点值得肯定，但还是需要多锤炼，不然怎么能成大器。 在乔梁的使用上，徐洪刚觉得越来越顺手，这样优秀的下属奇货可居。 同时，徐洪刚又想把乔梁栽培起来，一来是自己的需要，二来也是李有为的拜托，三来，乔梁忠心耿耿为自己做事，从自己做人的良心来说，也应该给予回报。 虽然在官场，人和人之间更多的是利益，但徐洪刚感觉，自己和乔梁不知不觉有了那种主仆之间的感情。 这感情的产生似乎有多重因素，除了乔梁救过自己和李有为的关系，更重要是乔梁对自己做事的忠心和可靠。 当然，这忠心和可靠源于彼此之间的高度信任。 这时楚恒推门进来了。 “老楚，纪委的调查结果反馈回来了，你看看。”徐洪刚把调查结果递给楚恒。 楚恒看完调查结果，心里很意外很失望，本指望这次能搞袁立志一把，多少让他背个处分，同时想借助张琳办案的执着，追查那两部手机的去向，给徐洪刚一个灰头灰脸，没想到会是这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楚恒压住内心的失落，做出欣慰的样子笑道：“太好了，我终于放心了。” “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徐洪刚道。 “徐部长哪里不放心？”楚恒有些奇怪。 “你没看到调查报告里提到，说广电局两年没发福利，这次算是对以前的补偿。”徐洪刚叹了口气，“楚部长啊，这调查报告把你之前的事抖落出来了，我怎么觉得这让你有些灰头灰脸呢？” 楚恒尴尬起来：“这个，以前没发福利，是因为局里钱太紧了，实在没办法。” “你那时钱紧没办法，袁立志当局长后就有钱有办法了，这说明了什么？这事广电系统的内部职工会怎么看？局外人又会怎么想？”徐洪刚意味深长道。 楚恒神色有些难堪。 徐洪刚接着道：“那个举报的人也实在可恶，竟然搬起石头砸了你的脚。” 楚恒暗暗叫苦，尼玛，哪里是别人，是我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楚恒不由很懊丧，早知道是这结果，就不捣鼓这事了，没想到弄巧成拙。 乔梁回到办公室，给袁立志打电话，说徐洪刚让他买一部同样的手机送过来。 袁立志觉得奇怪：“乔老弟，徐部长要这手机有啥用途啊？” “具体什么用途我也不知道，不过，似乎是为了帮你把屁股擦地更干净。” 袁立志似乎明白了什么：“好，我这就安排苏妍去办这事。” “不，你亲自去办，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乔梁干脆道。 “为什么？”袁立志有些发愣。 “没有原因。” 袁立志迟疑了一下：“那好吧。” 下午刚上班，袁立志提着手机袋进了乔梁办公室，把手机交给乔梁。 “乔老弟，这事为什么要我亲自办？”袁立志心里困惑，又问乔梁这问题。 乔梁自然不能告诉袁立志自己对苏妍的怀疑，那就等于出卖了姜秀秀。 “袁局长，这事你不要问地太明白，不过我想提醒你，对身边人的使用要谨慎，小心使得万年船啊。”乔梁话里有话道。 袁立志眨眨眼，觉得乔梁是在暗指苏妍：“你的意思是……” “你该懂的。” “难道乔老弟发现了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乔梁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善意的提醒而已。” 袁立志笑起来，苏妍是自己提拔重用起来的，她自然会对自己忠心，乔梁在这点上实在是过于敏感了。 看袁立志没放在心上，乔梁一方面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另一方面又隐隐有些担忧，同时又暗暗琢磨起苏妍…… 袁立志走后，乔梁提着手机袋直接上楼去连正办公室。 刚上楼，迎面遇到了张琳。 “乔梁，你来干嘛的？”张琳看着乔梁手里的手机袋。 “我来给连书记行贿的。”乔梁无精打采道。 张琳忍不住笑起来，显然不信，谁敢大白天明目张胆给纪委书记行贿啊。 “胡说，老实交代。” 乔梁信口就来：“前几天偶然遇到连书记，他的手机太旧不好用，看我这手机挺好，就给我钱，委托我帮他买一个，这不，我刚买了给他送去。” 张琳又看着手机袋，这手机和乔梁用的果然是一个品牌。 想到没查出结果的那两部手机，张琳不由皱皱眉，难道乔梁说的是真的？难道这手机真是他自己买的？难道连书记真会委托他买手机？ 张琳觉得乔梁在撒谎，但却又找不出什么破绽。 乔梁接着道：“琳姐，你要是喜欢，回头我也可以帮你买一个。” “我的手机很好用，不要。”张琳摇摇头。 “那我去了啊。”乔梁接着就去连正办公室，张琳看着乔梁的背影，心里充满困惑，这小子今天怎么像霜打了的茄子，没精神头呢？ 乔梁进了连正办公室，把手机袋子往连正桌子上一放，恭敬道：“连书记，徐部长不能让你觉得他不仗义，给你也弄了个同样的手机。” 连正笑起来，接着把手机袋放到桌子下面：“小乔，替我谢谢徐部长啊。” “连书记客气了，徐部长说了，一部手机，实在算不上什么。” “别说一部手机，就是两部也算不上什么。”连正显然话里有话。 乔梁笑了下，突然意识到，徐洪刚要给连正送手机，而且坚持让自己来送，似乎带有向连正示好和试探的意思。 而连正如此痛快接受这手机，绝不是他贪图一部手机，而是要通过这个给徐洪刚传递一个让他放心同时示好的信号。 在官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却往往充满耐人寻味的玄机。 乔梁不由佩服大人物处理问题的微妙和高超，艾玛，又学了一招。 晚上在家吃饭的时候，章梅道：“这次纪委来局里查手机的事，大家一开始都很担心呢。” “担心什么？”乔梁边吃边道。 “担心纪委会说局里超标滥发福利，把手机收回去，或者让大家自掏腰包啊，没想到结果会如此完美，大家都松了口气，都觉得纪委处理地很公正很人性化。” “你们局里就没人担心袁立志会因为这事挨处分？” 第186章 糊涂到顶 “当然有不少人担心的，不过我无所谓。”章梅边吃边道，“其实袁立志很会当领导，他这次给大家配手机，让大家都对他有了好感，提高了他在内部的威信。” 乔梁道：“听你这事是有人举报，不知是什么人举报的，不但没怎么着袁立志，反而坑了楚哥。” “怎么坑了楚哥？”章梅一愣。 “楚哥在当局长期间，两年没发福利的事，被借着这事抖落出来了，弄得他很狼狈呢。” “哦……”章梅点点头，眼神有些发怔。 乔梁接着道：“我怀疑这事是有人指使广电局内部的人捣鼓的，表面上是对着袁立志来的，实则是想捣鼓楚哥。这人实在可恶。” “那你认为是谁指使的？” 乔梁想了想：“我怀疑是袁立志。”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章梅嘴巴半张。 “我分析，袁立志很明白自己发手机这事是合情合理不违规的，但他又想借这事抖落楚哥两年没发福利的事，就指使苏妍向纪委举报。他这么做，是很高明很有欺骗性的，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是他搞的。” 章梅目瞪口呆看着乔梁，没想到他会这么认为，天哪，这小子太聪明了，聪明过头了。 “你这么一分析，我也觉得有可能。”章梅点点头。 乔梁心里冷笑，接着愤愤道：“这事袁立志做的就很不地道了，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前任呢，何况楚哥还是宣传系统二把手，他真是太差劲了。” 章梅暗暗叹息，可怜的糊涂虫，到现在还如此维护楚恒，真是糊涂到顶了。 “那你认为袁立志指使什么人干的？” 乔梁干脆道：“我觉得是苏妍，她现在是袁立志最信任的身边人。” 章梅下意识摇头，脱口而出，“绝对不会是苏妍，她……” 说到这里，章梅突然住了口。 “她怎么了？你怎么这么肯定不是她？”乔梁盯着章梅。 章梅掩饰地笑了下：“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苏妍不过是个小女人，袁局长怎么会让她办这么重要的事。” 看章梅这神态，乔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里的疑团更大了。 “你和苏妍关系怎么样？” “我们除了工作上有联系，平时不打任何交道。”章梅干脆道。 “那苏妍和丁磊呢？” 章梅看着乔梁：“你怎么突然提起丁磊了？” “偶然想起，随便问问。” 章梅转转眼珠：“丁磊现在被袁局长打入冷宫，苏妍现在是局办副主任，很明显下一步要坐丁磊原来那位置，你认为他们的关系能好吗？” 乔梁点点头：“这倒也是，丁磊现在应该对苏妍很有敌意的。” 话虽这么说，乔梁却有了怀疑，刚才章梅说这话的时候眼珠不停转悠，似乎她在撒谎。 虽然感觉章梅在撒谎，但乔梁不会露出任何觉察的痕迹。 这次手机风波就这样解决了，对手不但没达到目的，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乔梁一面觉得快意，一面又觉得郁闷，还有些狼狈。 乔梁知道张琳对这事是怀疑自己的，但既然连正有了指示，她也就顺水推舟不再坚持。 这虽然有悖于张琳一贯的做事风格和原则，但在和自己的友谊面前，她似乎选择了妥协和退让。 如此一想，乔梁对张琳的好感不由又增加了几分，这个平时在人前铁面无私的女包公，在自己面前却是颇有人情味的美妇。 乔梁其实明白，在官场，一味坚持原则不讲灵活，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人，是很难在圈子里混下去的。 张琳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大多数时候她很讲原则，但有时也必须要灵活要妥协，比如在李有为的案子上，还有这次。 对马自营的案子，虽然张琳想坚持下去，但却遭到了赵晓兰和上面的双重压力，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也只能无奈放弃。 听说马自营的案子纪委已经移交检方了，估计很快就会宣判。 马自营在唐树森集团中，不算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但因为他和唐树森的密切关系，却会容易把唐树森牵出来，这也是让唐树森一直为之操心的原因。 现在唐树森应该不用为马自营的事担心了。 但自从徐洪刚空降江州，让唐树森糟心的事接二连三，马自营的事还没彻底尘埃落定，任泉和何毕又出了事，小姨子还丢了饭碗。 而在这些事中，乔梁的影子又无处不在。 这样想着，乔梁暗暗感觉，唐树森现在不能奈徐洪刚如何，但却会选择自己下手。 徐洪刚能拿唐树森手下开刀，唐树森自然也会采取同样的手段。 只是不知，唐树森的屠刀何时会落在自己头上，而楚恒又会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如此一分析，乔梁觉得自己很被动，又很无奈。 或许，小人物的命运就应该如此。 转眼又到了周末，章梅回了娘家，晚饭后乔梁在街头散步，正走着，突然停住脚步，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 前面不远的一个茶楼里，走出了一男一女，男的是丁磊，女的则是苏妍。 两人出来后，分别打车离去。 显然，他们刚喝完茶从茶楼里出来。 他们在茶楼聊什么的？乔梁眨眨眼，走到茶楼门口，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琢磨。 正在琢磨，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乔梁吓了一跳，忙回头，一看是楚恒，正笑眯眯看着自己。 楚恒显然刚从茶楼出来。 “楚哥，是你啊，吓了我一跳，你在这喝茶的？” “是啊，我和几个朋友喝了会茶，你站在这里傻看啥呢？”楚恒笑呵呵道。 “我散步正好经过这里，正在看街对过的美女。”乔梁嘿嘿笑笑，本以为就丁磊和苏妍两人在这里喝茶，没想到楚恒也在。 “哎，你小子，家里看着那么一大美女，这些美女比得上梅子吗？别看了，不然我告诉梅子。”楚恒开玩笑道。 乔梁一阵恶心，装尼玛啥逼啊。 乔梁随即笑道：“楚哥，你朋友呢？” “他们刚走，你没看到？” “没有啊，我刚过来，没看到茶馆里出来任何人，再说你朋友我也未必就认识啊。” “呵呵，这倒也是，你的确是不认识他们的，是我几个钓友。” 楚恒有些庆幸，幸亏乔梁没看到丁磊和苏妍，不然他一定会怀疑什么。 又想到章梅告诉自己，乔梁怀疑袁立志指使苏妍举报，和他为袁立志想捣鼓自己不平的事，楚恒不由暗笑，这小子看起来很聪明，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傻蛋，老婆被自己征用这么久，不但浑然不觉，还如此维护自己。 越想越觉得自己智慧过人，耍弄乔梁这样的笨蛋小菜一碟。 第187章 看她如何表演 又聊了几句，楚恒就走了，乔梁继续散步，边走边琢磨，以前楚恒当广电局的时候，对苏妍似乎没怎么关照，怎么现在突然一起喝茶呢？难道是……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一个激灵，不出意外，苏妍应该被楚恒采取什么手段控制了。 楚恒控制苏妍的目的很明显，是要借苏妍来捣鼓袁立志。 而捣鼓袁立志，就可能会危及到徐洪刚，甚至自己。 这事要不要现在告诉徐洪刚和袁立志呢？ 乔梁琢磨了半天，决定暂时不告诉他们，先暗中观察一阵苏妍再说，且看她如何表演。 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柳一萍打来的。 原来柳一萍来江州了，住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告诉了乔梁房间号，让他过去。 柳一萍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意思很明白，想办事。 自从上次和柳一萍通电话，得知柳一萍在官场的三心二意后，乔梁对柳一萍的看法就起了微妙变化，随着这变化，对和柳一萍办事的兴趣也似乎没有以前那么高涨了。 不过想想既然柳一萍来了，自己一人在家也无聊，去也无妨。 乔梁打车去了柳一萍住的酒店，直奔房间，敲门，柳一萍穿着睡衣开的门，看来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全干。 “你司机呢？”乔梁进去坐在沙发上。 “我自己开车来的。”柳一萍关好门坐在乔梁对面。 “来江州干嘛的？” “看你的。”柳一萍风情地笑笑。 乔梁不信，觉得柳一萍来江州一定还有别的事，而且她没带司机，似乎是办私事的。 “除了看我，还有别的事吗？” “有啊，想找你帮个忙呢。” “我能帮你什么忙？”乔梁一时想不出。 柳一萍没有直接回答，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道：“这几天松北和三江的局部人事变动，想必你应该是知道的。” 乔梁自然知道，苗培龙成为松北县委书记后，空出了县长的位置，随即市委一纸调令，三江县长姚健调任松北县长。 三江是财政大县，松北是江州最穷的县，姚健的调动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显然和廖谷锋那次来三江参加现场会，回去的时候被人拦路喊冤，惹怒了景浩然有关。 事实确是如此，景浩然因为这事被廖谷锋批评，心里很不快，暗骂姚健不争气，就把他发配到松北去了。 对姚健来说，自己之前和苗培龙平起平坐，而且还是大县的县长，现在却要屈就成为苗培龙的副手，自然心里是不痛快的，面子上很掉份。 虽然不痛快，却连个屁都不敢放，老老实实去松北上任了。 姚健一离开三江，三江县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冯运明暂时兼着。 想到这里，乔梁看着柳一萍：“你提这个干吗？” 柳一萍笑笑：“还记得我上次给你打电话说的事吗？那次我说姚健在运作松北县委书记的事，虽然他没有成功，但还是空出了县长的位置，如此看来，过程不同，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你想争取这个县长的位置？” “对。” 乔梁看着柳一萍，徐洪刚对柳一萍带有期望，正想把她弄到报社当党委书记，她却突然打起了县长的主意。不知徐洪刚知道这事心里会怎么想。 “县长和报社党委书记都是正处，有什么区别吗？”乔梁皱皱眉头。 “当然是有的。”柳一萍毫不避讳道，“如果能当上县长，只要不出事，下一步就有很大可能成为县委书记，然后提副厅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而去当报社党委书记，虽然也是正处，但那职位提拔副厅的机会几乎不存在。何况我在三江这么多年，有一帮老班底，一旦当了县长，用起自己的人会更得心应手，更容易出政绩。如此，还是当县长更实惠。” 从柳一萍的话里，乔梁感觉出了柳一萍的精明和心计，这娘们在官场的野心不小啊，现在只是副处，却早已看到了副厅，而且，她这一番分析听起来似乎还颇有道理。 “我又不是市委书记，能帮你什么忙呢？”乔梁淡淡道。 “你自然有你的用处，虽然你职位不高，但你的资源对我却会很有帮助。” 听柳一萍这么说，乔梁心里不痛快，她说自己有用处，似乎把自己当使用的工具了。 尼玛，自己是人，怎么能是工具呢？ “有什么话你敞开说吧。” 柳一萍点点头：“这几天我反复琢磨了，以我周围的资源考虑，能在这事给我说上话的市领导只有丰书记。一来丰书记现在是市里仅次于景书记和吴市长的三把手，在常委里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二来丰书记是三江的老县委书记，我能找到和他拉近关系的由头。而要和丰书记接近拉上关系，就需要你来帮忙。” 此时柳一萍把县长作为自己目前在官场奋斗的第一目标，报社党委书记退居第二。 柳一萍同时明白，报社党委书记徐洪刚有很大的话语权，但却不能把当县长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既如此，就要在上面换个目标。 柳一萍逐一分析了市委这些常委，除了徐洪刚，自己能攀上的只有丰大年了。 丰大年在三江当县委书记的时候，自己在下面当镇长，虽然和他关系不是很密切，但不管怎么说，那是老领导啊。 以老下属的名义攀附丰大年，这由头还是可以的。 怎么攀上丰大年呢？柳一萍想到了李有为，李有为和丰大年的私人关系相当不错，这次李有为出事能从轻发落，丰大年应该出了不少力。 如何利用李有为来运作丰大年呢，柳一萍又想到了乔梁，这小子是李有为的心腹，和李有为感情很不一般，通过他来说服李有为帮自己的忙应该是最佳方式。 自己和乔梁有那种关系，这忙他没有理由不帮。 于是，柳一萍决定从乔梁入手。 听柳一萍说完，乔梁猜到了柳一萍的想法：“你是想让我找李书记，让李书记出面为你和丰书记牵线，对不对？” “是的，你很聪明，我想通过你找李老兄，让他约丰书记出来吃个饭，我安排饭局。” 乔梁显然知道柳一萍的想法，虽然她和李有为关系也不错，但和自己比差远了，她担心自己去找李有为会被拒绝，所以就想通过自己。 看柳一萍自信的表情，似乎她认定，自己和她有过那种关系，必定会帮她这个忙的。 第188章 功于心计的女人 乔梁突然发现柳一萍很功于心计，似乎她当初和自己好，除了生理需要，还带有利用的意图，这其中并没有感情色彩在里面。 如此一想，乔梁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很不爽，同时对柳一萍的功于心计又很不喜欢。 虽然知道人各有志，既然混官场，往上爬是必须的，也可以理解。但乔梁还是不由自主拿柳一萍和叶心仪、张琳比，她们同样也在积极争取进步，但靠的是自己真本事，不会像柳一萍这样费尽心机拉关系找靠山。 在这点上，柳一萍比叶心仪和张琳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同样都是官场副处级的女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虽然不喜欢柳一萍的做法，但既然她提出来了，而且两人又是那种关系，如果不帮这个忙，有些说不过去，但如果帮，又有棘手之处。 棘手之处是： 一来，李有为现在已经离开官场，对官场的人和事尽量回避，现在让他去掺和这事，他未必会乐意。 二来，虽然李有为和丰大年的关系不一般，但李有为的事差点牵出丰大年，丰大年未必对李有为就没有看法。即使没有看法，现在李有为在商界，两人的关系也未必像以前那么密切，丰大年未必就给李有为这个面子。 三来，即使丰大年给李有为面子，但自己去找李有为提这事，李有为未必不会对自己和柳一萍的关系产生什么怀疑。如果李有为怀疑自己和柳一萍有那种事，那是很糟糕的。 想到这里，乔梁不由面带难色。 看乔梁这神态，柳一萍有些不悦：“乔梁，我都是你的女人了，你不至于如此薄情，这点忙都不帮吧？” 柳一萍这话让乔梁不由理亏，似乎觉得自己日了柳一萍，欠了她什么。 随即乔梁又反感，尼玛，拿这个说事，分明带有要挟的性质，功利性太明显了。 男女交欢，两情相悦，是彼此欢愉的事，现在从柳一萍口里说出来，好像自己占了大便宜，她做了无私奉献。 乔梁突然后悔，早知道柳一萍这样，当初真不该和柳一萍做那事。 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琢磨了片刻，乔梁看着柳一萍：“你想什么时间约丰书记出来吃饭？” “最好是明天晚上。” 乔梁摸出手机，当着柳一萍的面给李有为打电话，接通后按了免提。 “老板，休息了吗？” “梁子啊，没睡，我正在书房看书呢，这时候你打电话来，有事吗？”电话里传来李有为轻松的声音。 自从去了正泰集团，李有为又焕发了精神，正在逐步走出昨日的阴霾。 乔梁字斟句酌道：“老板，有这么个事，今晚三江的柳部长来江州了，我们一起吃的晚饭，饭后柳部长和我说了个事，想让我找你帮个忙，我回到家琢磨了半天，不知这事该不该和你说。” 柳一萍冲乔梁笑了下，似乎在赞赏乔梁这话说的圆满。 “哦，柳一萍什么事不直接找我，还要通过你呢？难道这事很重要而且还不好办，她怕我拒绝？”李有为笑起来。 “这个……”乔梁犹豫着。 “梁子，既然柳一萍找你，就说明她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分量，就说明她应该确实遇到了棘手的事，而且她又是你老家的父母官，对你父母也多有照顾，还有，你和她平时关系又不错，大家既然是朋友，该帮的忙还是要帮的，不要顾虑，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听李有为如此痛快，乔梁就把柳一萍想通过他约丰大年出来吃饭的事说了。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沉默了。 自己虽然是丰大年的老部下，虽然在官场的时候和丰大年关系很密切，但随着自己出事，随着自己进入商界，丰大年和自己的关系不知不觉已有些疏远，联系也不多了。 李有为知道，这种疏远是自然而然的，因为彼此之间的利益已经不那么相关，丰大年需要的是在政界有自己人，而自己现在当然不是。 柳一萍通过乔梁提出这事，显然是担心直接找自己会被拒绝，觉得她不如乔梁和自己关系密切，所以就想更稳妥一些。 而柳一萍想通过自己约丰大年出来吃饭，显然是看上了姚健调到松北之后三江空出的县长位置，想攀附上丰大年来谋取这职位。 对柳一萍，李有为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她在官场野心不小，往上爬的欲望很强烈。 柳一萍现在通过乔梁来找自己提这事，乔梁显然是为难的，从过去的交情出发，不帮说不过去，帮又等于给自己添麻烦。 李有为想了想，这事不能让乔梁为难，他在官场的时间还长，和柳一萍今后打交道的日子还有很多，不能因为这事搞得他们关系不和谐。 在官场，广交朋友是很有必要的，虽然这朋友是利益决定的。 听李有为在电话里沉默，乔梁心里有些忐忑，不知李有为会想到些什么。 柳一萍则有些紧张，不知道李有为会不会答应。 一会李有为说话了：“梁子，我现在就给丰书记打个电话，你等我回话。” 说完李有为挂了电话。 乔梁呼了口气，看着柳一萍：“你拜托的事我办完了，李书记也答应了，剩下的就不是我和李书记能做主的了。” 柳一萍面带喜色，主动凑过来亲了乔梁一下：“乖宝贝，你真好。” 换了以前，柳一萍亲自己，乔梁会忍不住蠢蠢欲动，但此刻却没有反应。 一会儿李有为给乔梁打来了电话，乔梁继续用免提接。 “梁子，我刚给丰书记打了电话，告诉他柳一萍想请他吃饭的事，又把柳一萍的情况简单和他说了下，他说自己正在黄原出差，要一周后才能回来，又说明天是周末，他事情不多，既然柳一萍想请客，那就去黄原见面吧。” “那好，我这就告诉柳部长。” “既然去黄原，我就不参加了，让柳一萍自己去吧。” “好。” 和李有为打完电话，柳一萍喜不自禁，扑过来抱着乔梁又亲：“太好了，去黄原更好，拉近关系谈事情更方便，我明天一早就开车去黄原，再给丰书记买点礼物。宝贝儿，你可是帮了姐的大忙……” 边亲柳一萍的手边摸下去…… 第189章 交易 面对柳一萍的主动和热情，乔梁的身体竟然没有任何反应，此时感觉自己和柳一萍的关系像是一种交易，以肉体换利益。 这样想着，心里涌出一阵迷惘和悲哀。 “宝贝，去洗个澡吧，今晚姐要好好犒劳犒劳你，让你弄个够……”柳一萍此时心情极好，身体已经有了反应，不停揉搓着乔梁下面。 乔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咦，怎么没硬起来？”柳一萍停止动作，意外地看着乔梁，换了以前，自己这么一搓，这小子下面腾就起来了，今天好奇怪。 乔梁推开柳一萍站起来：“因为我下面废了，所以你怎么弄都没反应。” “胡扯，我才不信，是不是这两天和家里那位干地太多了？”说这话的时候，柳一萍没有丝毫吃醋，都是有家室的人，没必要。 听柳一萍说这话，乔梁愈发感到悲哀，尼玛，在外人眼里，章梅是自己的漂亮老婆，除了自己、章梅和楚恒，谁会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呢？ 乔梁感到沮丧，却也不想否认柳一萍的话，看看时间：“时候不早了，我回去晚了不好交代。” 柳一萍有些失望：“不***再走？” “都硬不起来了，干个鸟啊。” “要不我给你亲亲？” “别了，亲也没用。” “可是我想呢，很想……”柳一萍眼巴巴看着乔梁。 乔梁淡笑了下：“你很想的话，就自摸吧。” “坏蛋，你太坏了！”柳一萍打了乔梁一下。 然后乔梁就走了，柳一萍失落了一会，随即又兴奋起来。 柳一萍最近从一些渠道探听到，市里很快要提拔一批正处级干部，如果自己能顺利当上县长，那今后的仕途可就春光无限了。 当然，在争取县长职位的同时，也不能放过报社党委书记，只是报社党委书记要退居第二。 既然县长是首选，就要紧紧攀附上丰大年，明天去黄原见了他，一定要伺候好，这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乔梁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抽烟，边琢磨柳一萍想攀附丰大年想当县长的事，这事似乎不能告诉徐洪刚，如果徐洪刚知道了，不但会对柳一萍有很大看法，而且还会影响他和丰大年的关系。 何况，不管自己喜不喜欢现在的柳一萍，她毕竟是和自己有过肉体之欢的女人，她告诉自己这事，让自己帮忙，从另一面来说也是对自己的信任，自己不能给柳一萍帮倒忙。 想到如此功于心计的柳一萍，又想到叶心仪和张琳，乔梁觉得这两个女人真的很不错，她们虽然也混官场，虽然也想进步，但和柳一萍显然不是一路人。 虽然乔梁心里对叶心仪一直不服，但想到她平时的做人做事，却不由产生了几分好感。 这好感似乎发自内心。 第二天上午，乔梁正在江边锻炼，接到了吕倩的电话。 “乔老爷在干嘛？” “在江边锻炼身体，吕大局长有什么指示？” “等着，我去找你。”吕倩挂了电话。 乔梁继续在江边锻炼，吕倩来找自己干嘛？想一起锻炼？ 一会吕倩来了，穿着白色的休闲装，看起来很利索。 “找我什么事？”乔梁问道。 “走，过去那边说。”吕倩指指附近的连椅。 两人走到连椅上坐下，吕倩直接道：“你和方小雅关系是不是很不错？” 乔梁点点头：“我们大学就是要好的同学，10多年的老关系了。” “哦，这么久了，你们难道就没发生点什么？”吕倩似笑非笑道。 乔梁一咧嘴：“难道男人和女人关系好，就非得发生点什么？你这孩子年龄不大，怎么脑袋瓜这么复杂？” “去你的，你才是孩子。”吕倩打了乔梁一下，乔梁笑起来，“你找我就是来打探个人隐私的？” “错，我找你有正事要谈。” “说。” “那晚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谈到了宁海龙，谈到了方小雅爸爸的车祸案子，我看方小雅神色似乎有些不大正常，就觉得有些蹊跷，吃完饭搭她的车回去的时候，我就问她，她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似乎她和我认识不久，对我还缺乏足够的信任。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找我干嘛？” “找你自然是问方小雅爸爸车祸的事。” “在找我问之前，你应该先把那案卷的内容先看透彻。”乔梁干脆道。 吕倩点点头：“是的，前两天我把方小雅爸爸车祸的案卷调来仔细看了。” 乔梁心里一动：“看出什么了吗？” 吕倩皱起眉头：“这案子似乎办得不过硬，里面有些疑点。” “你调案卷的事，宁海龙知道不？” “知道，就是他送给我的。” “既然发现有疑点，那你问宁海龙了吗？” “问了，但他回答地有些模糊，所以我才起了疑心，所以才找你来问问，不知你是否能给我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乔梁沉吟着，吕倩初来乍到江州，不了解周围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特别不知道宁海龙的背后有唐树森。 如果她贸然质疑这个案子，必定会惊动一些人，特别这案卷是宁海龙送给她的，如果宁海龙发现吕倩对这案子起了疑心，必定会告诉其他有关的人。 如此，就会打草惊蛇，给自己和方小雅的暗中操作带来麻烦。 想到这里，乔梁道：“对不起，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从乔梁的话里，吕倩隐约感觉他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因为时机不合适。” “你对我不信任？”吕倩有些失望。 “吕局长，信任不是建立在口头上，而是建立在行动中。”乔梁意味深长道，“而且，我给你一个建议，看完这案卷后，原封不动退还给宁海龙，什么都不要再说，什么都不要再问。” 吕倩皱眉沉思，乔梁的话很明显是在暗示自己，这案子的确是有问题的，而且这问题似乎和宁海龙有关。 但乔梁却又不愿告诉自己更多，似乎是有什么顾虑。 想了半天，吕倩点点头：“好吧，我接受乔老爷的建议，不过，这案子我会暗中继续调查的。” “查不查那是你的事，不用给我汇报。” 吕倩笑了：“不过，当我遇到什么瓶颈或者疑问，还会找你的。” “如果合适，我会乐意给你提供一些帮助。” “怎么样才算是合适？” “尽在不言中。” “你这家伙怎么神秘兮兮的。”吕倩皱皱眉头。 第190章 铐起来 乔梁叹了口气：“不这样不行啊，等你在江州时间长了，慢慢就知道了。” 吕倩琢磨着，自己刚下来挂职，是很想出点成绩的。作为江州首富，方正泰的死似乎有蹊跷，如果自己能解开这谜团，岂不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吕倩有些兴奋，决意要把这案子搞个水落石出。 从乔梁刚才的话里，吕倩又意识到，自己在查这案子的时候，在局内部，甚至江州，会遇到一些阻力。 如此，此事须小心进行，尽量避免惊动更多的人。 如此，这事离不开乔梁的协助，他似乎掌握了一些东西，必要的时候还得找他。 一会吕倩站起来：“好了，不聊这个了，锻炼去。” 吕倩接着走到附近的健身器材边活动，乔梁沿着江边慢跑。 正跑着，迎面走过来4个人，为首的是唐超，身后跟着三个身材结实的黑西装。 这小子也到江边来溜达了，乔梁装作没看见，脸看着江面方向，打算避过去。 唐超看到乔梁，想到那晚被他打的事，想到松北那项目被方小雅搞去了，想到乔梁也是调查组成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看周围，除了他们几个，附近只有一个穿白色休闲服的女的在锻炼，就打算趁机教训一下乔梁。 “乔梁，站住。”唐超大喝一声。 乔梁停住，似乎刚发现唐超：“哟，唐老板，来江边玩啊。” “玩你妈个头，看到老子为什么不打招呼？”唐超瞪眼看着乔梁。 “唐老板，好歹你也是个大老板，嘴巴怎么不干不净？大周末吃屎了？”乔梁来了气。 “靠，你特么才吃屎了，皮痒痒是不是？” “你想干什么？” “老子看到你就不顺眼，你说我想干什么？”唐超冲身后三个黑西装一挥手，“给他松松筋骨。” 三个爪牙立刻把乔梁围起来。 乔梁一看这阵势，知道唐超想找茬，这三个爪牙身体都很结实，自己未必能打得过。 但乔梁却也并不畏惧，拉开防守架势。 “上——”唐超一声令下，三个爪牙挥拳就冲乔梁砸来，乔梁忙应战，四人打成一团。 一对三，乔梁打地很吃力，身体不时被击中，渐渐处于下风。 唐超在旁边跳着叫：“打，给我狠狠打！” “哎，哎，干嘛呢？干嘛呢？三个人打一个算什么本事？”旁边一个女声传来。 大家停住，唐超一看，那个在附近锻炼的白休闲衣女子过来了。 “臭娘们，关你屁事，滚一边去，再多管闲事，老子轮了你。”唐超出口不逊。 吕倩一听怒了，尼玛，这小子是流氓。 “混蛋！”吕倩一声叱喝，飞起一脚就冲唐超踢来，正中唐超胸口。 吕倩这一脚又准又快，唐超毫无防备，当即被踢翻在地。 那三个爪牙倒吸一口气，我靠，这小娘们很厉害啊。 唐超被踢地差点闭过气，回过神，狼狈从地上爬起来，顿时恼羞，冲爪牙大叫：“上，上，先给我收拾了这臭娘们，老子要轮了她。” 三个爪牙冲吕倩就攻过来，吕倩冷笑一声，随即接招。 乔梁刚要上去帮吕倩，吕倩边打边道：“你一边呆着，看热闹就行。” 乔梁有心看看吕倩的身手，就在旁边看，随时打算出手。 没想到吕倩果真厉害，不到5分钟，三个爪牙就被她打地毫无还手之力，连连后退。 唐超很吃惊，我靠，这小娘们怎么这么厉害？ 唐超二话不说，从身上掏出匕首从背后冲吕倩刺来。 “小心。” 乔梁大叫一声，刚要冲过去阻止唐超，吕倩一个转身，飞起一脚，正中唐超手腕，唐超怪叫一声，匕首被踢飞了。 吕倩恼怒唐超出言下流卑鄙偷袭，抬手冲唐超的小白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唐超的一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吕倩正打算继续对唐超出手，几个巡逻的警察跑过来：“住手，都不准动——” 吕倩停住，冲唐超和几个爪牙一声冷笑。 唐超一看来了警察，不怕了，身手一指吕倩和乔梁：“我们好好在这里散步，他们却寻衅滋事打我们。” “胡说，明明是你们先找事。”吕倩道。 “都带回所里。”一个小头目厉声道。 乔梁看看吕倩，吕倩点点头：“行啊，到所里去处理。” 看吕倩并不急于表明自己身份，乔梁也不说了。 很快到了附近的派出所，乔梁和吕倩被带到一个房间里，唐超和三个爪牙在隔壁。 一会隔壁传来唐超嚣张的叫声：“老子要和所长直接说话，给老子把宁海龙叫来……” 吕倩听唐超提宁海龙，皱皱眉头，看着乔梁：“这小子是谁？这么这么猖狂？” 乔梁刚要开口，一边的警察大喝：“不许说话，闭嘴。” 吕倩看着这警察笑笑：“警察同志，这么凶干嘛？” 那警察冲吕倩一瞪眼：“现在不许交谈，等审问的时候再说。” “好吧，那就按你们的规矩来。”吕倩满不在乎道。 那警察有些奇怪，这女人进了这里面，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一会，一个神情威严的中年男子进来了，那警察忙招呼：“所长……” 所长带着蔑视的目光看着乔梁和吕倩：“你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打唐老板？” 显然，吕倩来江州不久，而且是在市局，所长不认识吕倩。 乔梁刚要表明身份，吕倩碰了乔梁一下，看着所长道：“所长同志，我们是普通市民，你问清楚事情经过了吗？怎么就直接下结论是我们打什么唐老板？他们4个人，我们2个，我们怎么会主动招惹他们？” “是的，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而且还对这位女士出言下流，他们纯碎是耍流氓，寻衅滋事。”乔梁接着道。 所长冷冷看着他们：“一派胡言，狡辩，一看你们就是刁民，敢招惹唐老板，真是不知好歹。” 乔梁一听来气了，这所长不问青红皂白就诬陷他们，显然是在帮唐超。 吕倩也火了，伸手一指所长：“基层派出所怎么有你这种昏庸的所长，我看你不配这职位。” 所长顿时怒了，对旁边的警察道：“把他们给我铐起来，关铁笼子。” 那警察忙道：“所长，还没做笔录，还没问清他们身份……” “做个屁笔录，两个刁民，有什么好问的，先关上一夜再说。”所长大喝。 第191章 拘了 那警察接着摸出手铐就要过来，吕倩大喝一声：“放肆，我看谁敢？” 那警察一愣，所长更怒了，拿过警察手里的手铐过来：“你个小娘们还要造反？给我老实点，不然有的是苦头吃……” 这时一个警察推门进来：“所长，宁支队来了。” 接着门外传来宁海龙的声音：“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打唐老板……” 话音未落，宁海龙出现在门口。 看到吕倩和乔梁，宁海龙顿时就傻了，怔怔看着他们。 所长看着宁海龙恭敬道：“宁支队，就是这俩货，我正准备把他们关铁笼子。” 宁海龙仿佛没听到所长的话，喃喃道：“吕局，你……你们……” 所长莫名地看看宁海龙，又看着吕倩和乔梁。 吕倩哼笑一声：“宁支队，这事怎么把你也惊动了？” “这，这……吕局，这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宁海龙回过神，冲所长就发火，“糊涂，荒唐，这是我们市局的吕局长和市委宣传部的乔主任，你这是要作死啊，竟敢这么对待吕局长。” “啊——”所长大吃一惊，接着额头就开始冒冷汗，做梦也没想到这俩人是这身份。早就听说市局来了一位公安部挂职的姓吕的美女副局长，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吕，吕局长……乔，乔主任……这，我，我……”所长结结巴巴，额头的汗哗哗往下流。 吕倩不看那所长，继续看着宁海龙：“宁支队，所里办案，和你何干？莫非你和那个什么唐老板关系很熟，来保人的？来替他出气的？” “这……”宁海龙尴尬地笑着，“吕局，我当然不是来保人替他出气的，我和唐老板是熟人，听说他出了事，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吕局和乔主任在这里，误会，误会了……” 吕倩又哼笑一声，看着那所长：“你办案倒是很利索爽快，问都不问就要关铁笼子，好啊，来，把我铐起来送铁笼子。” 说着吕倩伸出双手。 “吕局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错了，我错了。”所长忙不迭道歉，神情尴尬至极。 “既然知道错了，那我问你，这案子你打算怎么办？”吕倩神情严厉起来。 “这，这个……”所长不知所措，看着宁海龙。 宁海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自己是刑警，插手派出所的事显然不合适。 “吕局，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宁海龙小心翼翼看着吕倩。 吕倩呼了口气：“今天我到江边锻炼，偶然遇到乔主任，没聊了几句，就遇到这位什么唐老板带着人过来，接着唐老板的手下就围攻乔主任，我看不过眼过去制止，这位唐老板对我出言下流，就被我教训了一顿……” 宁海龙听了暗暗叫苦，唐超惹谁不好，惹到吕倩头上了，这可是公安部下来挂职的副局长，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吕倩继续道：“事情很明显，是这个姓唐的和手下寻衅滋事，扰乱社会治安，到了所里，却连事实都不问清楚，就武断要关我们铁笼子，作为执法人员，有这么办案的吗？所长大人，今天要不是我和乔主任，换了一般市民，是不是就要被你胡作非为了？” 所长尴尬又紧张，不停擦额头的汗。 宁海龙忙道：“吕局，这事唐老板确实不对，回头我要好好批评他。” “只是批评就行了？”吕倩不满地看了宁海龙一眼。 “这个……”宁海龙明白吕倩这话的意思，按唐超今天做的这事的性质，肯定是要拘留的，吕倩现在火气正大，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唐超。 “吕局，你还不知道这位唐老板的身份……”宁海龙接着附在吕倩耳边低语了几句。 吕倩明白了，怪不得所长要这么做，怪不得宁海龙专门来了，原来唐超是市委组织部长的儿子。 吕倩心里发出蔑视的冷笑，看着宁海龙道：“宁支队，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到啊。我只知道不管是什么人，触犯了法律都要受到制裁，对吧，乔主任。” 吕倩冲乔梁挤挤眼，乔梁会意，点点头：“吕局长言之有理。” 宁海龙一时进退不得，看吕倩这架势，是非要把唐超拘了，似乎她根本就不在乎唐超的身份。 宁海龙看着乔梁又有气，尼玛，你明明知道唐超的身份，却不告诉吕倩，这不明摆着想借吕倩的身份坑唐超吗？ 吕倩又看着所长：“所长大人，我问你，寻衅滋事，扰乱社会治安，按规定要如何处理？” “拘……拘留！”所长结结巴巴道。 “那你还等什么？”吕倩喝道。 “好，好。”所长忙点头答应，又看了宁海龙一眼，心道，今天你来也没用了，得听吕倩的。 所长接着对旁边的警察道：“做完笔录送他们去拘留所，拘留5天。” 那警察这时早已紧张地要命，忙答应着出去了。 宁海龙连连叫苦，糟糕，太糟糕了，唐超要被拘留，吕倩根本就不在乎唐树森。 吕倩接着看着宁海龙：“宁支队，你还有事吗？” 此时吕倩对宁海龙的印象突然不好了，虽然他是叶心仪的老公。 “没事了，没事了，我先走了。”宁海龙干笑了下，难堪地走了。 然后吕倩和乔梁离开派出所，所长点头哈腰送出去，不停道歉。 走出派出所，吕倩依然很生气：“这所长不称职，回头非建议免了他不行。” 乔梁道：“所长不称职是肯定的，但如果不是因为唐超的身份和宁海龙，他也不至于此。” “看来宁海龙和唐超的关系不一般啊，一听到他出事，火速就赶来了。” “对，两人关系很密切。” “你和唐超有过梁子？”吕倩看着乔梁。 乔梁就把和唐超的事告诉了吕倩，吕倩点点头：“原来你们还有这么一遭，原来还牵扯到方小雅。这次唐超被拘留，不知唐部长会怎么看？” 乔梁不由担心：“你下令拘留唐超，说不定唐部长会找你茬的？” 吕倩笑笑：“那我就等着。” 看吕倩满不在乎的样子，乔梁心里不安起来，这不安既因为吕倩，也因为自己。 周一刚上班，乔梁被徐洪刚叫进办公室，叶心仪也在。 “小乔，我刚接到唐部长的电话，他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徐洪刚道。 第192章 名至实归 乔梁知道唐树森让他自己去是为何，点点头。 “听唐部长说，你和唐超又打架了？而且唐超还被拘留了？”徐洪刚道。 乔梁接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笑起来，叶心仪听宁海龙也掺和了这事，神情有些难堪。 “去吧，看唐部长会如何发落你。”徐洪刚轻松地摆摆手。 乔梁出来直接上楼，在楼梯口正好遇到吕倩。 “你来干嘛的？”乔梁问吕倩。 “局长通知我，说唐部长召见。”吕倩笑嘻嘻道。 “我也是。” “那好啊，同去。” 于是就一同去，上楼去了唐树森办公室。 敲门进去，唐树森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唐部长好。”两人打招呼。 唐树森放下报纸，满脸堆笑站起来，热情和吕倩、乔梁握手，请他们坐下。 “唐部长找我们有什么指示？”吕倩干脆道。 唐树森叹了口气，带着歉意道：“吕局长，小乔，我今天叫你们来，是专门给你们道歉的，唐超这小子太胡闹了……” 吕倩和乔梁对视一眼，吕倩接着道：“唐部长，其实你无须给我们道歉，这事是唐超干的，和你无关。” 唐树森摇摇头：“吕局长，话不能这么说啊，子不教父之过呢，这孩子从小让他妈妈惯坏了，气死我了，天天给我捅娄子，唉，惭愧啊，惭愧，其实我该感谢你们，帮我教育这混小子，你们做得很对，值得表扬……” 吕倩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唐树森：“唐部长果然是大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做事有气度有气量，佩服！” 虽然知道唐树森这话未必真心，但乔梁也还是跟着点头。 唐树森看吕倩在自己面前放松自如，不像其他处级干部见了自己那般拘谨，暗忖，她到底是公安部下来的，部里像自己这般级别的干部一抓一大把，她自然是见惯了。 又感觉吕倩身上带着一种非寻常百姓家孩子具有的特别气质，心里一动：“吕局长祖籍何处？” “我出生在北京，从小在北京长大。” “哦，你父母是做什么？”唐树森接着问。 “在单位上班的。” “在北京上班吗？什么单位啊？”唐树森追问。 “呵呵，唐部长是在查户口吗？”吕倩笑起来。 唐树森看吕倩不肯回答，笑笑不问了。 又聊了几句，然后吕倩和乔梁走了，唐树森接着叫进来一个下属：“给我查查市公安局吕倩副局长的档案，看看她的来历和家庭状况。” 下属为难道：“唐部长，吕局长是北京下来挂职的，我们这里只有她的组织关系，档案在公安部没有转过来。” 唐树森点点头，摆手让下属出去，然后背着手来回踱步沉思着…… 从唐树森办公室出来后，吕倩边走边对乔梁道：“虽然唐超是个混蛋，但唐部长还是很有度量的，黑白分明。” 乔梁笑笑没说话。 然后吕倩直接走了，乔梁去了徐洪刚办公室，把和唐树森见面的情况告诉了他。 徐洪刚听完点点头：“你小子可是第二次和唐大公子打架了，每打一次，老唐就夸你一次，似乎他越来越欣赏你了。” 乔梁一咧嘴：“唐部长越欣赏，我心里就越不安呢。” 徐洪刚哈哈笑起来。 这时叶心仪进来：“徐部长，人到齐了。” 徐洪刚点点头：“走，开部长办公会去。” 部长办公会的主题是讨论此次准备晋升副科正科的人员名单。 市里最近准备调整处级干部，在调整处级之前，由下到上，各单位先调整科级。 先讨论副科，根据叶心仪提供的名单，很快讨论完了，此次部里提拔的副科当中，岳珊珊在其中，准备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 然后讨论正科，叶心仪把现有的副科名单发给大家，供大家参考。 徐洪刚看完名单，对大家道：“根据组织部门的相关要求，这次部里准备提4个正科，大家看谁合适？” 大家互相看看，都不说话，心里都明白，提拔谁徐洪刚心里有数，在他没开口前，是不宜先说的。 徐洪刚看着楚恒：“楚部长先说吧。” 既然徐洪刚点了，楚恒就说了：“何毕被处分调到文联之后，理论科现在由副科长主持工作，我认为这位副科长资历和平时的表现都不错，可以提拔为科长。” 徐洪刚点点头：“楚部长说的有道理，我赞成。” 一看徐洪刚赞成，大家都点头。 楚恒接着道：“部办公室一直是叶部长兼着主任，叶部长平时事务繁多，老兼着也不是个事，我建议这次配备专职主任。从办公室的工作性质和个人的表现看，我建议提拔乔梁为办公室主任。” 楚恒此时心里很明白，别说这次提4个正科，就是1个，也少不了乔梁。徐洪刚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扶正乔梁的机会的。 既如此，不如自己先提出这事，一来博得乔梁好感，二来在徐洪刚面前争取主动。 这是楚恒和唐树森商议好的，他们一致认为，乔梁本来就是好几年的正科，要不是因为李有为的事出了叉叉，早就是副处了，这次提正科是挡不住的。 何况，虽然乔梁现在是办公室副主任，但徐洪刚一直是把他当办公室主任使用的，提了正科也还是干这活。 而且乔梁即使提了正科，对他们也无大碍，他折腾不出什么洋动静。 当然，即使让乔梁提正科，也不能太顺当，要从中获取一些利益。 对此唐树森早有安排。 听了楚恒这话，乔梁眼皮微微一跳，老东西是什么心思？ 叶心仪看看乔梁，又看着楚恒，其实即使楚恒不提名乔梁，她也打算提的。 虽然对乔梁办了自己心里还有疙瘩，但叶心仪对乔梁的能力是发自内心认可的，认为他确实是办公室主任的最佳人选。 同时，乔梁那次因为李有为的事错失了副处，让自己捡了便宜，多少有点心虚。加上文远把乔梁降为副科，又让她心里不安。此次如果乔梁能回复到正科，多少心里会有些安慰。 还有，平时办公室的事基本都是乔梁在做，自己挂这个名实在没必要。 想到这里，叶心仪干脆道：“我赞同楚部长的意见，乔主任做办公室主任名至实归，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这职位。” 第193章 交易 听叶心仪这么说，乔梁有些感动，知道叶心仪这话是出自公心。 徐洪刚很满意，既然两位部长提名，自己就顺水推舟吧。 “我看可以。” 一听徐洪刚说可以，其他几位部长都点头。 然后又讨论其他两个正科名单，讨论完，徐洪刚让叶心仪回头把名单报给组织部干部科。 部长办公会结束后，乔梁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萧瑟的深秋，心里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感慨，从夏到秋，自己攀登副处未成，反而摔到了副科，现在又要回归正科了。 转了一圈，原地踏步啊。 而这原地踏步，看起来却又是提拔。 尼玛，这样的提拔怎么感觉很滑稽呢？ 但乔梁知道，如果自己不回到正科，是不可能继续进步的。 如此，这原地踏步还是很重要。 一会，徐洪刚背着手迈着方步进来了。 “今天的部长办公会开得很顺利。”徐洪刚微笑道。 乔梁笑笑没说话。 “小乔，我给你交个底吧，这次即使部里只提1个正科，也不会落到别人头上。”徐洪刚的口气很果断。 乔梁很感动：“徐部长，我明白的，谢谢。”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非提拔，只是让你回归到原来的位置，换句话说，本该如此。”徐洪刚的声音突然有些愤愤，接着就出去了。 乔梁琢磨着徐洪刚的话，苦笑摇摇头。 快下班的时候，楚恒打来了内线电话。 “小乔，今天的部长办公会上，我特意提名你的。你从正科被降为副科，这事一直让我耿耿于怀，今天总算得到了一些宽慰。” “谢谢楚哥关照。” “以我们的私人交情，说谢就见外了，我对你的进步是一直很关心的……”楚恒又勉励了乔梁一番。 和楚恒打完电话，乔梁冷笑一声，尼玛，你以为老子猜不透你的心思。 两天后的下午，乔梁正在徐洪刚办公室整理文件，叶心仪进来了，脸上带着不快的神情。 “叶部长，怎么了？”徐洪刚道。 “徐部长，组织部太欺负人了，过分！”叶心仪愤愤不平道，“我们报上去的正副科名单，除了乔主任的，都批了，就他的不通过。” “为什么？”徐洪刚平静道。 “干部科的人说乔主任是挨过处分的人，不适宜提拔，给打回来了。我气不过，和他们评理，说犯了错误的人难道就不能进步了？凭啥戴有色眼镜看人？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答应，最后都吵起来了，他们然后就往上推……” 听叶心仪为了自己的事和组织部的人吵架，乔梁很感动，没想到叶心仪对自己这么好。 听叶心仪说完，徐洪刚沉思不语。 叶心仪接着又递给徐洪刚一个文件：“对了，这是组织部的商调函，他们要从我们系统调两个人过去。” 乔梁凑过去一看，是要调丁磊和何毕到组织部。 这两个人分别是楚恒和唐树森的心腹，现在正受到袁立志的排挤和徐洪刚的打压，在这个时候来调令，显然是要借调整科级干部的机会重新安排他们。 而他们一旦到了组织系统，在唐树森的庇护下，东山再起显然是很自然的事。 不知徐洪刚怎么看这事，不知他放不放？ 徐洪刚沉吟着，在乔梁提拔遇到阻碍的时候，这俩货的调令突然来了，很巧啊，似乎是有意如此安排的，似乎这安排别有用意。 徐洪刚意识到，唐树森要和自己做一笔交易，用乔梁的提拔来换自己放走何毕和丁磊。 何毕和丁磊现在在宣传系统已经成了无所作为的废人，如果放走，无异于给自己制造麻烦，无异于会壮大唐树森的势力。 但如果不放，干部科就会在唐树森的授意下，拿乔梁受过处分做理由，不批他的正科。 在乔梁的提拔和放走何毕、丁磊两者间，哪个更重要？ 徐洪刚虽然觉得自己有些被动，但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 虽然做出了选择，但徐洪刚却不想亲自出面解决这事，不能让唐树森太得意。 想到这里，徐洪刚打内线电话把楚恒叫来，告诉了他乔梁提拔受阻的事。 楚恒听完很生气：“干部科太胡闹了，我们部长办公会决定的事，他们竟然阻拦，明摆着是故意刁难，我去找他们讲理。” “别忙，楚部长，你再看看这个。”徐洪刚把调函递给楚恒。 楚恒看完，心里暗笑，眉头却微微皱起：“组织部怎么在这个时候要把这两个人调走？” “这显然是工作需要。”徐洪刚笑道。 “徐部长，这两件事你看如何处理好？”楚恒用试探的目光看着徐洪刚。 徐洪刚不动声色道：“这事你全权去处理。” “我怎么处理？徐部长给我交个底才好。”楚恒道。 “一切以大局和工作为重，一个必须提，一个立刻放！”徐洪刚干脆道。 楚恒点点头，徐洪刚答应了唐树森暗示的交易。 楚恒暗暗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解放何毕和丁磊了，自己和唐树森的目的达到了。 解放何毕和丁磊，目的并不仅仅是让他们摆脱目前被打压和排挤的狼狈局面，下一步还要重用提拔，让他们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当然，这么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意义，那就是做给唐树森集团的其他人看，让他们知道唐树森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老部下不管的，这可以起到凝聚人心的巨大效果。 而要让徐洪刚答应放走何毕和丁磊，就要有筹码，这筹码就是乔梁的提拔。 虽然预料到徐洪刚会以乔梁的提拔为重，但他答应地如此痛快，还是让楚恒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楚恒答应着去了，叶心仪也回了办公室。 乔梁这时明白了其中的道道，瞬时感动，为徐洪刚对自己的看重。 “徐部长，谢谢你。”乔梁发自肺腑道。 “都明白了？”徐洪刚道。 乔梁使劲点头：“明白了。” 徐洪刚重重呼了口气：“老唐这是逼着我做这交易啊，这交易对我来说绝对不亏，但对老唐来说同样收获不小。” 乔梁皱皱眉头，艾玛，自己成交易的筹码了。 似乎猜到乔梁在想什么，徐洪刚意味深长道：“小乔，官场是个大生意场，交易无处不在，在某种意义上，人人都是筹码。” 乔梁琢磨着徐洪刚这话，觉得颇有些道理，却又一时难以理解透彻。 第194章 恨和狠 从徐洪刚办公室出来，乔梁去了叶心仪办公室。 “叶部长，谢谢你。” “谢我什么？”叶心仪眨眨眼。 “谢你部长办公会上帮我说话，谢你因为我去找组织部的人评理，你这么做太够朋友意思了。” 叶心仪皱皱眉头，这家伙自我感觉很好啊，在和自己套近乎。 “我这么做是出于公心，换了其他任何同事，我都会这么做的，乔主任不要多想什么。” 乔梁有些自讨没趣，叶心仪这话的意思很明白，自己和她还是同事，没到朋友的地步。 哎，和美女上司做朋友，真的那么难吗？ 连铁面无私的张琳都能和自己做朋友，叶心仪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乔梁想了想：“你是不是还在为以前的事有心理障碍？” “你还是想多了，我们以前在报社的事，早已随着李书记的出事和我们的调离烟消云散了。” “我说的不是报社时候的事，是那晚我和你在松北……” 一听这话，叶心仪顿时脸红心跳，这家伙又来了。 “闭嘴，不许提那事，不然我们同事都不要做了。”叶心仪恼羞道。 “其实不管提不提，那事是客观存在的，没必要回避啊，再说那事我们是两厢情愿，谁都不知道……” “你……出去，出去！”不等乔梁说完，叶心仪忙用力往外推乔梁，乔梁边往走边嘟哝，“真的猛士，敢于直面血淋淋的现实，再说那晚还没有血呢……” 把乔梁推出去，叶心仪关上门，又羞又恼，想笑更想哭，尼玛，什么猛士，什么血淋淋的现实，这家伙胡说八道，那晚要是真的见了血，事就大了！ 一周后，乔梁正式履职市委宣传部办公室主任，岳珊珊当副主任。 同时，何毕和丁磊也调到了组织系统，何毕在电教中心任科员，丁磊在老干局任科长。 对何毕和丁磊的安排，唐树森显然是动了心思的，刚调来的人不能马上重用，那样会太显眼，先在不引人注目的部门待一阵再说。 此次被提拔的还有苏妍，正式当上了广电局办公室主任。 按说苏妍提正科是不符合条件的，但因为她在主持电视台播音部期间，得过两次省级先进，勉强附和破格提拔的条件，袁立志就把她报上去了，本来是想试试看，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顺利批下来了。 这多少让袁立志感到意外，又很高兴。 乔梁一点都不意外，自从发现苏妍和楚恒、丁磊秘密接触，他就预料到苏妍会进步。 章梅对苏妍的提拔很妒忌，在乔梁面前唠叨，说苏妍是靠和袁立志睡觉才提上去的。 乔梁对章梅这话半信半疑，又不由冷笑，尼玛，你如果和楚恒没这关系，能当上人事科副科长？ 乔梁知道袁立志现在对苏妍是很信任的，在没有搞清楚袁立志和苏妍的关系到了何种程度，在没有抓到苏妍的确凿证据前，决意继续暗中观察。 随着岳珊珊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姜秀秀的调动手续也办好了，正式调入市纪委，在三室担任副科长，继续跟着张琳干。 乔梁知道，岳珊珊的提拔和姜秀秀的调动，是徐洪刚和连正之间心照不宣的交易，而徐洪刚和连正做这交易，却是因为自己。 不由很感激徐洪刚。 同时，乔梁对岳珊珊的背景愈发好奇，不知她和连正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岳珊珊不说，自己是不能刻意打听的，好奇心会害死人。 而姜秀秀，除了感激徐洪刚和连正，更感激的是乔梁。 在这种感激之下，姜秀秀除了心甘情愿委身乔梁，对他在感情上也越发迷恋。 这种情感让姜秀秀心里很不安，毕竟乔梁是有家室的人，自己这样做是很不道德的。 在这种不安的驱使下，姜秀秀一面心不由己想接近乔梁，一面却又暗暗谴责自己。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姜秀秀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痛苦，她在痛并快乐中继续着和乔梁的关系。 此时的乔梁，对姜秀秀的痛苦和矛盾心态是有所觉察的。 但乔梁又没办法，他不能让姜秀秀知道自己名存实亡的婚姻，这里面隐藏了复杂的陷阱和圈套，包含着太多的凶险和玄机，不但不能告诉姜秀秀，任何人都不能说。 其实和姜秀秀这段时间，乔梁也不知不觉喜欢上了她，不仅只迷恋她的身体。 但乔梁不愿用爱这个字来表达，那太沉重太伤感。 在章梅之前，乔梁对方小雅有过一种朦胧的感情，但那段感情在现实面前让自己望而却步。 遇到章梅，乔梁是发自内心喜欢并真挚爱上她的，可是，冷酷残忍的现实击碎毁灭了他的所有梦想和情感，让他对爱情产生了巨大的绝望和恐惧，再也不愿想到那个神圣的字眼，甚至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有爱了，再也不会从内心去爱上一个女人。 想到自己被爱情和婚姻耍弄伤害地如此深重悲惨，乔梁心里涌起深深的恨和狠。 想到自己婚姻之外的女人，乔梁突然感觉很狼狈。 姜秀秀现在在痛苦不安中徘徊，柳一萍是在利用自己，叶心仪则是错把自己当做初恋情人才做的那事。 似乎，自己并不曾真正拥有任何一个女人。 如此想来，乔梁不由觉得沮丧和悲哀。 乔梁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对自己的婚姻和情感感到沮丧悲哀的还有多少人。 不过，他知道叶心仪应该也是，她根本就不爱宁海龙，心里还想着那个叫什么小北的初恋情人。 如此一想，不由和叶心仪有同病相怜之感。 此时对叶心仪来说，乔梁的提拔让她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兼这名不符实的办公室主任了。 同时，乔梁回归正科，让叶心仪心里多少得到了些许宽慰，以前老觉得自己晋升副处沾了乔梁的光，乔梁被文远降为副科一直让自己觉得心有不安，这回多少有些解脱。 同时，叶心仪也知道乔梁对自己一直不服，在报社的时候就不服。不过这家伙现在即使成了办公室主任，也还是在自己下面，还是属于自己分管。 想到这里，叶心仪又暗暗有些得意，你小子不服也得服。 其实从工作上来说，叶心仪挺愿意分管乔梁，这家伙做事的能力很强，能让自己省很多心。 但工作之外，叶心仪又打心眼里不想和乔梁打交道，一见到这家伙，就想起那晚被他办的事，而且两人单独的时候，他还动不动一本正经提起那晚的事，似乎那晚他是被自己强迫的。 想到这点叶心仪就窝火恼羞，却又无奈。 如此，叶心仪现在对乔梁带着一种矛盾纠结的心理，这种矛盾和纠结短期内似乎无法消除。 第195章 多来几次 秋去冬来，今天是周五，立冬，按北方的风俗，今天要吃饺子。 乔梁下午接到了三个电话，一个是李有为打来的，说顾淑云在家包了乔梁最爱吃的羊肉饺子，让他下班后过去吃，说方小雅也来。 方小雅虽然贵为正泰集团董事长，但却又无父无母，李有为到正泰集团后，一方面大力辅佐方小雅，另一方面又扮演了老大哥的角色，对方小雅在生活上很关心，经常叫她去家里吃饭，让她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对这点，方小雅很感动，经常在乔梁面前流露出对李有为两口子的感激。 乔梁当即答应了李有为。 接着章梅打来了电话，说接到季虹的电话，今天立冬，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饺子。 乔梁此时觉得，在自己和楚恒、章梅、季虹四个人中，自己和季虹是最悲哀的角色，他们被楚恒和章梅一起耍弄着，自己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可怜季虹还继续蒙在鼓里。 乔梁当即拒绝，说今晚有公务饭局要参加。 章梅随即挂了电话。 第三个电话是姜秀秀打来的，同样是立冬请自己去她宿舍吃饺子。 乔梁知道，在姜秀秀那里吃饺子，免不了要办事。 想到最近觉察到的姜秀秀内心的痛苦和矛盾，乔梁内心也不由纠结，何况自己已经答应了李有为，于是又找了公务饭局的借口。 姜秀秀失望挂了电话。 快下班的时候，乔梁去叶心仪办公室送一份文件，叶心仪正坐在那里烦恼。 宁海龙出差了，叶心仪刚才接到公公宁子轩的电话，让她今晚回家吃饭。 想到每次去婆婆家宁子轩看自己的腻腻眼神，叶心仪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想吐，但宁子轩的理由很充分，立冬回家吃饺子，自己一时找不到理由拒绝，就含含糊糊说如果没有公务饭局，下班就过去。 看叶心仪愁眉苦展的样子，乔梁道：“叶部长，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叶心仪不想告诉乔梁自己的烦恼，接过文件无精打采道：“今天是立冬，你们两口子不吃饺子？” “吃啊。” “去哪里吃？”叶心仪又随口问了一句。 “去各人该去的地方。” 叶心仪抬起眼皮看着乔梁，乔梁这话的意思似乎是，他和章梅不在一起，要分开吃。 “你去哪里吃？” “我去李书记家。”乔梁停顿了一下，“你要不要一起去？” 叶心仪摇摇头，随即又叹了口气。 看叶心仪这样，乔梁心里一动，想起张琳告诉过自己关于叶心仪婚姻的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具体原因，但显然，叶心仪不想去公婆家吃饭。 想想叶心仪不幸的婚姻，乔梁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女人。 乔梁没说什么，直接回了办公室，摸起手机打给了张琳。 “琳姐，今天立冬。” “对啊，立冬要吃饺子的，我正打算下班回家包饺子呢，你要不要来吃？” “呵呵，谢谢琳姐，我早有预约了，你是不是觉得家里人少冷清啊？” “对呀，你这家伙能说会道，一来就热闹了。”张琳笑道。 “没有我你们一样会热闹的。” “我们……” “对啊，比如叶部长，比如姜秀秀……” “哦，对，秀秀一个人可以叫来的，心仪……我问问她。” “刚才我去叶部长办公室，看她愁眉苦展，不知是不是在为今晚要去吃饭的地方烦恼，其实她今晚可以有公务饭局的。”乔梁话里有话。 张琳很聪明，立刻明白了乔梁这话的意思，叶心仪是很不愿意去公婆家吃饭的，每次去都像上刑场。 “好，我这就给心仪打电话，老弟真是善解人意啊。” 乔梁笑着挂了电话。 下班后乔梁往外走，遇到叶心仪。 “叶部长，今晚打算去哪里吃饺子啊？”乔梁道。 “去琳姐家，姜秀秀也去。”叶心仪轻松道。 刚才叶心仪接到张琳电话，让她以公务饭局的名义不去婆婆家，来自己家吃饺子，又说这是乔梁提示自己的。 想到乔梁帮自己解决了这个难题，叶心仪有些感激，不由冲乔梁笑了下。 看叶心仪冲自己主动笑，乔梁心里一阵温暖。 “叶部长，以后这样的笑要经常有，每天多来几次。” 叶心仪一听不笑了，哼了一声，接着就走。 乔梁在背后无声笑起来。 夜幕降临，李有为家的餐厅里，温暖的灯光下，乔梁、方小雅和李有为两口子围坐在餐桌前，顾淑云弄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还包了羊肉水饺。 李有为开了一瓶高度白酒，乔梁陪他喝，方小雅边开心吃菜边夸顾淑云的手艺好。 看着方小雅开心的样子，大家想到方小雅早年丧母现在又失去了父亲，不由内心感慨唏嘘。 乔梁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润，唉，没妈的孩子像根草，何况小雅现在还没了爸爸。和方小雅相比，自己父母健在，实在太幸福了。 “来，梁子，陪我喝两盅。”似乎觉察出了乔梁的神情有些异样，李有为举起酒杯。 乔梁定定神和李有为喝酒。 几杯酒下肚，李有为感慨道：“梁子，你现在又恢复到正科了，这多少让我感到欣慰，唉，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现在应该早已是副处了……” 李有为的口气里带着歉疚。 乔梁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不能怪李有为，他哪里知道楚恒给自己设的圈套，只能怪自己啊。 “老板，这都是我自己作的，其实是我害了你，也害了自己。” 听乔梁这么说，顾淑云和方小雅都意外地看着乔梁。 李有为不动声色。 酒后的乔梁此时有些冲动，索性放开道：“老板，你进去的事我终于想明白了，是楚恒捣鼓的，楚恒是从章梅那里知道那两根金条的事的，而章梅知道又是因为我的一时疏忽。” “啊——”顾淑云失声。 李有为继续保持着不动声色，温和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继续道：“老板，楚恒是我和章梅媒人的事，因为你和楚恒的关系，加上楚恒对我一直很关心，对章梅一直很关照，我担心你会多想，就一直没告诉你。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我对楚恒是很感激的，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 乔梁面带痛苦和愧色，说不下去了，再具体的事也不能说了。 第196章 雪中情 李有为沉默片刻，缓缓道：“梁子，这事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和章梅的媒人是楚恒，这事我很早就知道，你们刚结婚我就知道，但既然你不说，我也不想提出来，因为我觉得这并不会对你和我的关系会有任何影响。 还有，我进去是楚恒捣鼓的，这事从我被两规的那一刻起就想到了。这事是不能责怪章梅的，我想她应该是在楚恒面前无意中说出来的，毕竟她和你是两口子，无论如何，她都没有理由因为这事故意把你牵进去……” 听李有为这么说，乔梁内心的愧疚更重了，老板不了解内情啊，而这内情现在又不能告诉他。 李有为接着道：“还有，这事其实不能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自己犯的错，要深刻反省自己才好，楚恒这么做，也说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你更不必自责。” 乔梁怔怔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叹了口气：“所以，我一直为自己牵连了你而不安，是我耽误了你的前程啊。” “不，不，老板，你绝对不可以这么说。”乔梁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管说不说，事实就是如此。不要说你之前的进步是我栽培的结果，其实依你的能力，即使没有我，即使跟了别人，一样会有很好的进步。但因为我，你却遭遇了重挫……”李有为面带愧色。 “老板，你……”乔梁有些激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方小雅这时都听明白了，不由为乔梁和李有为彼此的感情而感动。 “李大哥，乔梁，过去的事过去吧，大家往前看，现在李大哥已经开始了新生活，乔梁也恢复了正科，这还是很值得欣慰的。” “对对，往前看。”顾淑云忙点头。 李有为呵呵笑起来，举起酒杯：“梁子，来，继续喝……” 一会顾淑云去厨房下水饺，方小雅去帮忙。 李有为看着乔梁：“梁子，既然你知道了是楚恒干的，你恨他吗？” “恨！”乔梁毫不犹豫点头。 “只因为他做的这事吗？” 乔梁摇摇头。 “那还因为什么？” 乔梁犹豫了一下：“对不起，老板，我现在暂时不能告诉你。” 李有为默默看着乔梁，点点头：“好，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我也不勉强。不过我想提醒你，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恨楚恒，都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在官场，如果你想生存发展，必须要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学会带着面具和周围的人打交道……” 乔梁认真听着。 李有为接着道：“虽然楚恒是你婚姻的媒人，虽然你现在恨楚恒，但我还是不想你因为这个而影响到自己的婚姻，我是很愿意看到你和章梅能和和美美过日子的，你决不可因为我的这事而迁怒章梅。” 听了李有为这话，乔梁感动于李有为的宽容大度，心里却又很憋屈，勉强点点头。 李有为接着感慨道：“官场深不可测，斗争凶险莫测，圈套和陷阱无处不在，你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今后须步步谨慎，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很多时候，你以一颗善良的心对别人，但别人却未必会以同样的善意对你，甚至会利用你的善良置你于死地。所以，梁子，混官场是一定要多一些心眼的，既不能害别人，但也要提防被人坑。” “老板，你的意思是我只能防御？” “不，面对对手的暗算，该反击的时候必须要出击，但要学会用阳谋来对付阴谋。以恶制恶，等于你将自己置于和对手同样卑劣的地步，这是十分不可取的。” 乔梁思忖着李有为的话，当年他有过阳谋对付阴谋，也有过以恶制恶，他现在是以自己的切身经历和教训来教导自己。 经历了这一场灾难，李有为在思维和意识上似乎更加成熟稳健了。 虽然李有为已经离开了官场，但乔梁下意识里仍把他当做自己的导师。 似乎，每个人的成长里，都需要一位导师。 虽然需要，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自己如意的导师。 乔梁不由为自己庆幸。 饭后，喝了会茶，聊了会天，乔梁和方小雅告辞。 出了李有为家，外面寒风瑟瑟，夜空中飞舞着雪花，地上一层薄雪， 今冬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来临了。 方小雅的大奔停在门口，先送乔梁回家。 路上，乔梁沉默不语，回味着今晚和李有为的谈话，心情很怅惘。 看乔梁不说话，方小雅也不打扰，默默坐在旁边。 今晚方小雅才知道，李有为进去的事竟然和章梅有关，李有为在官场的对手竟然是乔梁和章梅的媒人，而乔梁之前一直瞒着李有为，而李有为早已知道却没有说出来。 之前方小雅就直觉乔梁的婚姻不幸福，现在这直觉愈发明显。 方小雅又觉得，乔梁此时心里隐藏着极大的心事，而这心事他似乎不愿意告诉任何人，而这心事似乎和他的婚姻有关。 自己能觉察到，不知李有为会不会感觉出来。 想着自己和乔梁的往事，想着乔梁现在不幸福的婚姻，方小雅不由心情黯然，发出微微的叹息。 到了乔梁家小区门口，乔梁下车，方小雅也下了车，两人默默注视着，飞舞的雪花落在两人身上。 “小雅，上车吧。” 方小雅点点头，却站着没动，雪夜里，清澈的目光看着乔梁，那眼神里带着乔梁一时无法看懂的东西。 “小雅，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很累。”方小雅轻声道，口气里带着几分心疼。 乔梁的心一阵颤栗，是的，自己最近确实很累，工作累，生活累，身体累，心更累。 乔梁抬头看着茫茫的雪夜，冰冷的雪花落在他脸上，很快融化，细水慢慢流下来。 半天乔梁缓缓道：“累，是人生的必然，人这辈子，不管如不如意，都是命中注定。” 乔梁这话里带着无力的无奈，和悲凉的悲怆，方小雅听了再度心疼，眼睛湿了。 “乔梁，我不想让你这样，你不应该这样。”方小雅心痛道。 乔梁凄然一笑：“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而是命运的安排，无法抗拒，无法改变。” “不，你可以抗拒，可以改变，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方小雅激动道。 乔梁心里一阵感动，方小雅是真对自己好，这么多年，她对自己满腔的纯情和凝重的渴望从未改变。 但乔梁分明又意识到自己正面对的现实，此时，他不能让方小雅为自己做什么，也不能给方小雅什么误导。 “小雅，谢谢你，我自己的事，我想应该由我自己来解决。”乔梁的口气很坚定。 方小雅此时有些模糊，不知乔梁说的他自己的事到底是什么事，更不知他要如何解决。 看着方小雅迷茫的神情，乔梁笑了下，伸手拍拍她肩膀的雪花：“太冷了，上车吧，早点回去休息。” “这大冷的天，你们在这里难分难舍，干嘛呢？”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第197章 怒恨交加 两人回头一看，章梅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章梅刚从楚恒家吃饭回来，正好看到乔梁在拍方小雅的肩膀，顿时来了火气。 看到章梅，方小雅一时有些尴尬，却又想起吃饭时乔梁说的事，不由生气，这女人利用乔梁的疏忽捣鼓事，不但把李有为送了进去，还让乔梁倒了大霉，她对乔梁哪里有什么夫妻情分，怎么配当乔梁的老婆？ 虽然生气，方小雅还是礼貌和章梅打招呼：“你好，我和乔梁刚一起吃完饭，顺便送他回来。” 一听这话章梅怒了，乔梁说今晚有公务饭局不和自己到楚恒家吃饭，原来是和方小雅约会的。 “你这个骗子，你骗我！”章梅怒斥乔梁，“明明是和老情人幽会，却骗我说今晚有公务饭局。” 乔梁刚要说话，方小雅皱皱眉头道：“今晚吃饭的不止我们两个，什么老情人幽会，请你好好说话。” “呸——”章梅横眉冷竖，“方小雅，告诉你，我现在对你已经很客气了，要不是看在你和乔梁是老同学的份上，我早就……” “你早就怎么样？”方小雅不甘示弱。 “我早就骂你了！” “你凭什么骂我？”方小雅生气了。 “就凭你死不要脸勾搭有妇之夫，就凭你卑鄙无耻和乔梁旧情复燃！” “你，你胡说八道！”方小雅怒了。 “章梅，你给我闭嘴！”乔梁喝道。 一看乔梁护着方小雅，章梅恼羞成怒，发泼了：“你竟然帮她！我就骂，臭婊子，狐狸精，破鞋……” 方小雅气得浑身发抖，一时说不出话。 乔梁怒恨交加，不假思索，抬手冲章梅就是一巴掌。 “啪——” 又脆又响。 这是乔梁第二次打章梅，第一次也是因为她骂方小雅。 章梅被乔梁这一巴掌打懵了，站在原地，身体摇晃了几下，半天没回过神。 方小雅也愣了，没想到乔梁动手打了章梅，而且是因为自己。 半天章梅回过神，哇——大哭起来，接着就往家里跑。 方小雅下意识要追上去安慰章梅，被乔梁一把拉住：“不要管，随她去。” 方小雅很不安：“都怪我，都是因为我引起的。” 乔梁铁青着脸冷冷道：“这和你没关系，是她自作自受，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竟然还有脸骂别人，活该挨揍！” 方小雅一愣，乔梁似乎话里有话，难道是…… 如此一想，方小雅不由打了个激灵，心里的不安突然轻了。 送方小雅上车离去，乔梁不想回家，在小区门口边抽烟边徘徊，心里很恨章梅，麻痹，你不但背叛了老子，还和楚恒联合设圈套耍弄自己。这种臭女人竟然还有脸管自己，竟然用如此肮脏的语言骂方小雅，实在可恶！ 抽了半天烟，乔梁抬头看着家里窗户的灯光，那灯光离自己似乎很遥远，家这个概念在自己的意念里正渐渐消失。 乔梁不想回家了，打算去附近的旅馆将就一夜。 刚要走，两个人急匆匆过来，走近一看，是楚恒和季虹。 “小乔，怎么回事？你在这里干嘛？为什么打梅子啊？”季虹关切道。 显然，他们是接到章梅电话赶来的。 乔梁看看楚恒，夜色里，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很深很沉。 看乔梁不说话，季虹一拉乔梁：“走走，回家，有什么事回家好好说，两口子闹别扭也不能往外跑啊……” 季虹硬把乔梁拉回家。 进了门，章梅正眼睛红红地盘腿坐在沙发上，脸颊上的红印子分外明显。 看楚恒和季虹来了，章梅又委屈地哭起来。 乔梁知道，章梅委屈哭不是因为看到季虹，而是楚恒。 看章梅哭，季虹忙过去安慰：“梅子，别哭，走，到卧室去，和姐好好说说怎么回事……” 季虹拉着章梅去了卧室，乔梁请楚恒坐下。 楚恒面色阴沉看着乔梁，沉默不语。 看楚恒这神态，乔梁觉得他是因为自己打了他的女人而心疼愤怒，却又有苦说不出。 乔梁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快意，麻痹，老子打了你的女人又怎么样？你敢放一个屁吗？ 乔梁突然又觉得自己感觉地不对，楚恒如果真的心疼章梅，就不会把她介绍给别的男人做老婆，说白了，他不过是在玩弄利用章梅。 如此一想，觉得章梅可悲可恨而又可怜，觉得楚恒实在阴毒手辣。 “给我一支烟。”楚恒说了一句。 乔梁边给楚恒递烟心里边道，尼玛，给你一支烟，老子想特么给你一刀，把你的狗头砍掉。 楚恒点着烟深深吸了两口，然后看着乔梁摇摇头：“小乔，我实在没想到，你竟然……” 乔梁默不作声，心道，老子竟然什么？竟然敢打你的女人？你狗日的敢说这话吗？ 一会季虹出来了，坐在乔梁身边：“小乔，你今晚和那个方小雅……” 听季虹提到方小雅，楚恒的眼皮跳了下。 乔梁道：“虹姐，我今晚是和方小雅还有两个朋友一起吃饭的，早就约好的饭局，不能失约，所以我今晚没和章梅去你家吃饭，找了个借口。吃完饭方小雅送我回来，章梅遇到了，就满口喷粪用很难听的话骂方小雅，我一时气不过，就打了她。” 乔梁不想让楚恒知道自己今晚在李有为家吃饭的，就如此说。 季虹点点头：“那看来是梅子误会了，唉，你这臭脾气啊，怎么动手呢？” 楚恒也点点头：“是啊，小乔，我和你虹姐结婚这么多年，虽然也吵过架，但从没动过她一个指头。男人是不能打老婆的，梅子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我当初把她介绍给你，就是觉得你脾气好知道疼女人，没想到，唉……” 乔梁心里暗骂，麻痹，什么打着灯笼难找的好媳妇，你为了自己的利益，把自己用的女人介绍给自己做老婆，给老子布置了一个陷阱，狗日的，你把老子的婚姻当工具，老子早晚让你生不如死。 但乔梁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在楚恒面前露出任何破绽。 乔梁于是垂头丧气：“楚哥，虹姐，我知道错了。” 楚恒和季虹轮番数落着乔梁，乔梁强忍住不耐烦听着，一面觉得楚恒卑鄙无耻，一面觉得季虹实在可怜。 然后楚恒又去卧室劝慰章梅，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不知说了些什么。 一会儿楚恒出来，和季虹走了。 送走他们，乔梁洗了把脸，想去卧室睡觉，门关着，推不开。 刚同居不久，又要分居了，这回是章梅主动的。 乔梁知道章梅是在装逼做样子给自己看。 好啊，分居正好，老子巴不得。 乔梁冷笑一声去了客房…… 第198章 大义灭亲 第二天上午，乔梁一觉睡到8点，起床后看到卧室门开着，章梅不在家里，不知去哪了。 章梅一到周末就不见影，乔梁懒得关心她的去向。 乔梁下楼，在小区旁边吃完早点，然后去附近的公园跑步。 雪后的清晨，空气很清爽，公园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锻炼。 乔梁正跑着，迎面遇到了叶心仪，她也在这里锻炼。 叶心仪穿了一身深色的运动装，白皙的脸蛋透着红晕，看起来格外清爽。 乔梁和叶心仪打了下招呼，接着打算继续跑，被叶心仪叫住。 “乔梁，我正有事想找你。” “叶部长请指示。”乔梁站住。 叶心仪犹豫了一下：“其实这是你个人生活的事，我不知该不该说。” “你是我分管领导，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有义务和权利关心，说就是。”乔梁一板正经道。 叶心仪斟酌着：“那个，昨晚你是不是和章梅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的？”乔梁觉得奇怪。 “刚才我来公园的时候，正好遇到章梅，她告诉我的。” “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昨晚遇到你和方小雅在雪地里行为不端，她过去阻止，你恼羞成怒，把她打了。” 乔梁一听来气，忍住道：“她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章梅说如果不是碰巧遇到我，今天也会专门找我说这事。说我是你的分管领导，所以才告诉我，还说如果这事我不管的话，她要闹到部里去。我正琢磨这事如何和你谈呢，正好遇到你……” 乔梁心里一沉，章梅的性格是能干出这样的事的，如果她真这么做，那会很糟糕。 而章梅选择告诉叶心仪，似乎是得到了某人的指点。 “叶部长，这事你信吗？” “这个……我不知道该不该信？” “你是愿意相信章梅的话呢，还是愿意相信我的？”乔梁接着道。 “不知道。”叶心仪干脆道，“这是你们的个人私事，我本不该过问的，也不想问，可章梅既然如此说，我也只好……” 乔梁想了想：“既然章梅找你了，作为我的分管领导，你自然是应该过问的。这么说吧，我和方小雅之间是清白的，从没发生过任何越过底线的事，章梅可以往我身上泼脏水，但不许她污蔑方小雅，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 看乔梁说的很认真，叶心仪不由有些相信，却又感到困惑，既然他们是清白的，章梅为何要这么说？乔梁为何又要打她？难道他们感情真的不好？难道章梅在妒忌方小雅？ 想到自己失败的婚姻，想到自己心里经常念起的那个人，叶心仪不由心情黯淡，微微一声叹息。 看叶心仪这样，乔梁似乎猜到了叶心仪此时的心情，也叹了口气：“其实婚姻里的很多东西，是说不清道不白的，在外人看来和谐美满的两个人，到底幸不幸福，只有自己知道。” 乔梁这话说中了叶心仪的心思，不由点头：“你对自己的婚姻满意吗？你觉得幸福吗？” “其实这也是我想问你的。”乔梁道。 叶心仪心里涌出苦涩，又觉得尴尬，自己是在以领导的身份问他，他竟然问起自己了。 “你是下属，没资格问我这话。” “那我要是以朋友的身份问呢？” “我们是同事，不是朋友。”叶心仪提醒乔梁。 “那好吧，不问了，不过你的问题我也可以拒绝回答。” “随便，不过我希望你能处理好自己的私事，如果这事真闹到部里，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对方小雅同样也会有很坏的影响。” “谢谢你的提醒。”说完乔梁打算走，又被叶心仪叫住。 “还有事？”乔梁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看看周围，犹豫了下，欲言又止。 看叶心仪这样，乔梁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似乎心里在纠结，又怕让人听到。 乔梁来了兴趣：“你想说什么？” 叶心仪看有人正过来，一指旁边的竹林：“我们进去说吧。” 乔梁点点头，两人走进竹林里的小道。 走了一会，叶心仪还是低头不语。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梁有些沉不住气。 “我……”叶心仪抬起头，轻轻咬住嘴唇，似乎内心在做斗争。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不然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乔梁鼓励叶心仪。 叶心仪继续咬住嘴唇，一会点点头，像是下了决心：“好，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事是关于方小雅爸爸的……” 乔梁心一跳，目不转睛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缓缓道：“这事我犹豫了很久，一直在纠结该不该说，不说，每次见到方小雅，听她谈起爸爸车祸的案子，心里就有罪孽感，说呢，又担心……” 乔梁心跳加速，早有的那种预感似乎要发生了。 “叶部长，这事该不该说，我想你会从自己做人的良知做出正确的选择。” 叶心仪眉头微皱：“这事我选择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直面方小雅，同时又知道你和方小雅的关系很好。” “你告诉我是对的，第一，我绝不会出卖你，第二，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事。”乔梁神情严肃道。 “好，我告诉你。”叶心仪点点头，“你也知道，方小雅爸爸的案子是宁海龙侦办的，本来我对宁海龙工作上的事是从不过问的，他也从不在我面前提起这案子。但一天晚上，他喝多了回家打电话，我偶然听到几句话……” “什么话？”乔梁屏住呼吸。 “他不知和什么人打的电话，在电话里说：你放心，这案子我保证办地滴水不漏，方小雅纵然怀疑什么，却找不出任何破绽，其实别说方小雅这种外行，就是专业办案人员，如果不专门盯住仔细梳理，都发现不了猫腻……” 乔梁的心狂跳，一直以来的猜疑得到了验证，宁海龙果然在这个案子的办理上搞了鬼，而且是故意的。 只是不知宁海龙和谁打的电话，这人在方小雅爸爸的死上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还有，宁海龙为什么要在这案子上捣鬼，难道是和这案子有什么牵连？而这牵连又会是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冒出来。 叶心仪继续道：“听到这话，想到方小雅提起他爸爸案子时候的闪烁表情，我不由就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就觉得惊惧。一方面因为和宁海龙的关系，我觉得这事说出来会对他不利，但另一方面，从正义和公理出发，自己的良心又经常受到谴责。” 乔梁刚想夸叶心仪大义灭亲，又觉得不妥，叶心仪对宁海龙根本没有感情，算个屁亲啊。 第199章 一路货 乔梁道：“叶部长，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告诉你，其实方小雅和我早就对这案子有怀疑，方小雅早就觉得她爸爸的死另有蹊跷。” “那会是什么蹊跷？”叶心仪道。 “这个现在不好说，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方小雅爸爸死亡的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作恶者一定会得到惩罚。” “作恶者……”叶心仪脸色一变，“你是说，方小雅爸爸的死是……” 乔梁平静地点点头。 叶心仪顿时脸色发白。 看叶心仪受到了惊吓，乔梁安慰道：“在没找到确凿证据之前，一切都是猜想，你也不必多想什么。不管真相是什么，你今天能告诉我这些，我都该感谢你，也代方小雅感谢你。” 叶心仪今天终于说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似乎得到了某些解脱，却又感到不安。 乔梁看出了叶心仪的不安：“叶部长，不管任何时候，做人都得有底线有良心，从这点上来说，你完全可以心安理得。” 乔梁的话让叶心仪的不安轻了些，定定神：“我们走吧。” 两人刚从竹林出来，正要遇到一个60多岁的男人，这男人干瘦秃顶，两只眼睛很有神。 看到叶心仪和乔梁，老头一愣，随即瞪眼看着乔梁。 看到这老头，叶心仪也一怔，接着叫了一声：“爸——” 一听叶心仪叫爸，乔梁眨眨眼，这是叶心仪的爸爸呢还是公公？ 老头犀利的目光看着叶心仪：“心仪，海龙出差不在家，你一早来这里干什么？这男的是谁？” 听老头审问的口气，叶心仪忙道：“我一早来公园锻炼的，正好遇到我同事，我们就聊了会。这是部办公室主任乔梁，归我分管。” 乔梁冲老头点点头。 老头冷冷看着乔梁，又看着叶心仪：“如此说，你们一大早跑到竹林里是谈工作了，真会选时候，真会选地方。是不是你们早上一起起床过来的？是不是昨晚一起住的？怪不得昨晚打电话让你回家吃饭你找借口，原来是另有安排。” 叶心仪脸色陡变：“爸，你……” 乔梁现在知道了，这是宁海龙的爸爸宁子轩。 听宁子轩说话不地道，乔梁有些生气，不客气道：“前辈，我只是在这里偶遇叶部长，你怎么想的如此龌龊？” “我龌龊？”宁子轩恼了，“你小子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你们在竹林里一定没干什么好事。” 叶心仪的脸一下白了，没想到宁子轩会如此认为，想法确实龌龊。 “前辈真是淫者见淫啊。”乔梁讽刺道。 “混蛋！”宁子轩愈发恼羞，指着乔梁就骂。 “前辈，有理说理，骂人是不可以的，不然可是为老不尊。” “你，你这个混蛋……”宁子轩气得浑身哆嗦。 叶心仪一看不好，怕闹起来不好收拾，忙推乔梁：“你快走，别惹他生气了……” 乔梁也不想和宁子轩闹下去，不然会让叶心仪更难堪，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宁子轩的叱骂：“兔崽子，你等着……” 乔梁知道宁子轩是从市委研究室主任任上退下来的，文远是他当年的老部下，宁子轩对文远多有提携，这也是文远当初栽培叶心仪的原因。 初次和宁子轩打交道，乔梁就对他没有好印象，觉得和宁海龙是一路货。 回到家，乔梁正在看电视，接到了方小雅的电话。 “乔梁，昨晚的事怎么收场的？” “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乔梁轻描淡写道，“你给我打电话就是想问这个？” “不仅是这个，我上午又陪肇事者家属去监狱探监了，刚回来，事情有了重大突破。”方小雅的声音有些兴奋。 “快说说。”受到方小雅情绪的感染，乔梁也兴奋起来。 “是这样的……”方小雅说起来。 方小雅一直大力救助肇事者得白血病的孩子，同时还在经济上资助他的家庭，一来二去，和他家人就很熟了，他们和方小雅都有了很深的感情，孩子身体康复很快。 家人带着孩子去探监看爸爸，告诉了方小雅资助的事，肇事者对方小雅感激万分。 随后方小雅也陪家人一起去探监，和肇事者也熟了，几次之后，方小雅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肇事者和家人都很吃惊，随即肇事者就非常愧疚，内心受到很大震撼。 今天上午方小雅又和家人去探监，看到女儿活蹦乱跳完全康复，肇事者泪流满面，再也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告诉了方小雅实情，说金涛一面给了自己一笔钱给女儿看病，一面恐吓威逼自己伪装成酒后驾驶，开车撞击方小雅爸爸的车，不然就杀了他全家。 万般无奈，在金涛的软硬兼施下，肇事者只有顺从了金涛。 肇事者说完后轻松了很多，又说如果需要，他可以亲自作证。 听方小雅说完，乔梁松了口气，肇事者终于开口说出了实情，方小雅爸爸的死果然不是一起简单的车祸。 那么，金涛为何要害死方正泰？是他和方正泰有恩怨，还是受人指使这么干的？ 乔梁直觉应该是后者，金涛这种小混混和方正泰直接打不上什么交道，都没有机会和资格跟方正泰结怨。 既然是后者，那金涛是受什么人指使这么干的？ 想到金涛和宁海龙的关系，想到宁海龙侦办这案子的不正常表现，想到叶心仪刚告诉自己的事，乔梁觉得宁海龙的嫌疑很大。 如果是宁海龙指使金涛干的，从叶心仪说的宁海龙接的那电话上，他似乎又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那幕后的人会是谁？又为何要害死方正泰？宁海龙这么做，对他到底有什么好处？ 乔梁一时想不灵清，似乎这事越搞越复杂了，从肇事者到金涛到宁海龙，一条线正串起来，而这条线并不是到宁海龙为止，真正的幕后元凶还未知。 又似乎，这事不知不觉把叶心仪拉下了水，她的下水是出于良知和正义。 同时，在另一条线上，吕倩也正在暗中调查这事。 想了片刻，乔梁对方小雅道：“小雅，此事既然有了重大进展，相信最终一定可以查出你爸爸的死亡真相，让你爸爸在九泉之下得到安息。” 方小雅不由伤心抽泣起来。 乔梁安慰了方小雅一番，等她情绪平稳，接着道：“下面的事这么办，第一，此事目前绝对保密，不然肇事者和他家人的安全会有问题；第二，让老三继续暗中密切关注金涛和宁海龙的交往，特别要留意宁海龙……” 方小雅边听边答应着。 和方小雅打完电话，乔梁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琢磨着…… 第200章 为什么要害他 吃过午饭，乔梁正在家里睡午觉，接到了徐洪刚的电话。 “小乔，你昨晚干什么了？” 乔梁一愣，难道章梅找完叶心仪，又找了徐洪刚，状告自己打她的事了？ 想到叶心仪早上说的，又觉得不大可能。 “昨晚我和方小雅去李书记家吃饭了。” “吃完呢？” “吃完我就回家了。” “在家里住的？” 听徐洪刚这么问，乔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是啊，不在家住我还能去哪里？” “没撒谎？” “徐部长，我有必要为这个撒谎吗？”乔梁突然有些不快。 “那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 乔梁终于明白了徐洪刚给自己打电话的意图，原来是问这个。 不过乔梁不想让自己在徐洪刚面前领悟太快，就做糊涂：“今天早上又怎么了？” “我问你，今天早上你在公园和叶部长干什么了？” “徐部长，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好，我告诉你，刚才我接到了叶部长公公宁子轩的电话，他一大早发现你和叶部长在公园钻竹林，他还怀疑你趁宁海龙出差之机，昨晚和叶部长……” 乔梁顿时来气，尼玛，这老东西实在可恶，竟然找徐洪刚告状诬陷自己和叶心仪。 徐洪刚继续道：“宁子轩说他说了你们两句，结果你就发飙，骂他思想龌龊为老不尊，他非常生气，强烈要求我处分你，要求给叶部长调整分管内容，不再分管你。” 乔梁冷笑一声：“徐部长，你知道我为什么骂他吗？” “为什么？” “因为他往我和叶部长身上泼脏水，因为他把正常的同事交往想歪了，淫者见淫。” 徐洪刚一怔，尼玛，这小子说淫者见淫，自己现在正怀疑这事，莫非他暗示自己也是淫者？ 乔梁接着道：“至于他说我和叶部长钻竹林，纯碎是胡扯，我和叶部长边散步边聊天，无意中穿过了一片竹林，正好遇到他，他就瞎几把乱猜。” 徐洪刚半信半疑，如果真是乔梁说的这样，那宁子轩为何会那么说？为何会如此恼羞？ 想起叶心仪和乔梁如果真的有那事，徐洪刚心里突然涌出强烈的酸意，这酸意让他有些妒不可忍。 但想想叶心仪平时的做事，想想乔梁和叶心仪平时的关系，又觉得这不大可能。 难道，他们真的是清白的，宁子轩误会了？ 挂了乔梁电话，徐洪刚接着给叶心仪打电话，问起这事。 叶心仪正想给徐洪刚汇报章梅找自己的事，就如实相告。 关于公园里的事，叶心仪和乔梁说的大致一样。 听叶心仪说完，徐洪刚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果然是宁子轩淫者见淫了，原来这小子昨晚打了章梅，而这事又和方小雅有关。 想到自己误会了乔梁，徐洪刚有些歉意，又给乔梁打过去。 “好了，我刚才和叶部长沟通了，都是误会。” “不处分我了？不怀疑我们了？不调整叶部长的分管内容了？” “处分个头，怀疑个鬼，调整个屁。” 乔梁嘿嘿笑起来。 “不过你打老婆可不对，我还得批评你。” “事出有因啊，章梅发飙撒泼骂方小雅，骂得非常难听，我才动手的。” 徐洪刚心里一动，这小子为了方小雅竟然打老婆，看来方小雅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 “小乔，我提醒你，处理好家庭和事业的关系很重要，切不可因小失大。在官场，因为后院失火毁了自己前程的例子比比皆是，要谨慎啊。”徐洪刚意味深长道。 乔梁明白徐洪刚这话的意思，答应着。 徐洪刚接着又道：“你说，宁子轩为什么会怀疑你和叶部长有那事呢？” 乔梁脱口而出：“淫者见淫呢，我怀疑他对叶部长有不正经心思。” “别胡说。”徐洪刚下意识阻止乔梁，心里却又一动，或许乔梁说的也未必没有道理。 此时，在市区一家咖啡厅的角落，方小雅和章梅面对面坐着。 方小雅把章梅约出来的。 “方小雅，找我何事？”章梅瞪眼看着方小雅。 “我想和你聊聊。”方小雅温和道。 “聊什么？”章梅不客气道。 “聊聊你和乔梁。” 章梅一听火了：“我和乔梁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方小雅不温不火道：“章梅，告诉我，你和乔梁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 章梅有些心虚，随即嘴硬：“这是我们的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 方小雅哼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并不爱乔梁。” 章梅心更虚了，一时不语。 方小雅接着道：“如果你爱他，为什么要害他？” 章梅一听这话紧张了，结结巴巴道：“我，我怎么害、害他了？你血口喷人。” 方小雅冷笑一声：“这个你自己清楚。” 章梅更紧张了，不知道方小雅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什么。 “方小雅，你什么意思？谁告诉你的？我到底怎么害他了？”章梅强自镇静。 一看章梅这神情，方小雅顿时明白，这女人应该是故意把李有为那两根金条的事告诉楚恒的。 既然验证了这点，方小雅自然不会暴露乔梁知道这事。 “事情不是明摆着，你既然不爱乔梁，却不和他分开，这不是耽误了他的青春，这不是害他？” 一听方小雅这话，章梅放心了，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指的是这个。 章梅顿时来了底气：“方小雅，我爱不爱乔梁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们的婚姻不需要你说三道四，你没这资格。” 方小雅笑了：“不错，我是没这资格，不过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说，这没有感情的婚姻一直拖着，不光害了乔梁，同时也害了你，对不对？” 方小雅这话说中了章梅的心思，她无语以对。 方小雅接着道：“其实作为女人，我挺同情你的，毕竟男人越老越吃香，而女人就不同了，美好的时光就是那么几年，你说你这么做值得吗？” “你这话何意？”章梅瞪眼看着方小雅。 “我想帮你解脱，当然帮你是次要的，毕竟我们没什么深交，我主要是为了乔梁，不想看着乔梁在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里受折磨。”方小雅直言不讳。 “你想怎么做？” “只要你愿意主动离开乔梁，我会给你一笔意外惊喜。” 章梅明白了方小雅的意思，心里一动。 “作为聪明的女人，我想你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好好考虑考虑吧。”方小雅接着走了。 方小雅走后，章梅陷入了沉思…… 第201章 出什么价 当晚，方小雅和老三一起在外吃饭。 老三看方小雅若有所思，似乎有心事，就问：“小雅，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乔梁和章梅。”方小雅心不在焉道。 “好端端的想他们干什么？”老三笑起来。 “昨晚，因为我，乔梁打了章梅……”方小雅接着把昨晚的事情告诉了老三。 老三听完很憋闷：“我靠，章梅竟然还有脸吃醋，她有这资格吗？” “她是乔梁的老婆，怎么会没有这资格？”方小雅纳闷道。 “屁，她要真把乔梁当自己老公，也不会给乔梁头上绿油油了！”老三脱口而出。 方小雅一听这话很严重，睁大眼看着老三：“你说的是真的？” 老三意识到自己说走嘴了，但话已出口，收不回去了，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有证据吗？”方小雅问道。 既然说出来了，老三索性不再隐瞒：“乔梁告诉我的，证据他有，给我让我帮他查奸夫，可惜阴阳差错，没查出奸夫是谁。” “乔梁确定章梅出轨了？”方小雅还是不敢相信。 老三肯定地点点头：“不但他确定，我都能确定，此事千真万确，不过章梅到现在都不知道乔梁晓得她出轨的事。” 听老三如此说，方小雅知道这事是真的了，心里不由震撼，此前只知道乔梁和章梅感情不好，没想到章梅给乔梁戴了绿帽子。 对一个男人来说，还有比这更大的耻辱吗？ 方小雅突然很疼乔梁，又为乔梁不值，这样的婚姻，这样的老婆，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方小雅对章梅的印象更坏了，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操作的事，一定要把乔梁从这耻辱痛苦的婚姻中解脱出来，一定要让章梅离开乔梁。 “既然乔梁知道了章梅出轨，为什么不和章梅挑明离婚？”方小雅喃喃道。 “在乔梁出事被发配到生活基地养猪的时候，章梅曾经主动提出过离婚，那时乔梁是痛快答应的。但不知为何，章梅又突然反悔了。不知乔梁出于什么原因和考虑，竟然也没坚持离婚。”老三叹了口气，“似乎乔梁是出于自己前程的考虑，怕章梅闹事，又似乎，乔梁还有其他心思，只是不愿告诉任何人。” 方小雅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乔梁宁愿忍受戴绿帽的耻辱和痛苦，也不愿和章梅挑明真相离婚呢？如果只是怕章梅闹事影响自己前程，这理由似乎有些牵强。 难道乔梁还有其他深重的顾虑和心思？ 还有，章梅在主动提出离婚后，为何又突然反悔？ 难道只是因为乔梁突然受到徐洪刚重用身价增加了？ 这理由似乎同样牵强。 方小雅百思不得其解。 方小雅和老三不会知道，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乔梁决意要忍下这常人所不能忍的奇耻大辱，决意要将计就计实施自己的复仇大业。 而这忍的过程，本身就是对一个男人心境、意志的巨大煎熬和考验。 第二天是周日，上午9点，章梅和方小雅又坐在那个咖啡厅的角落里。 这回是章梅约的方小雅。 经过一夜的反复琢磨权衡，章梅已经做出了决定，想出了一个高明的两全之策，此刻她胸有成竹志在必得。 “章梅，你想好了？”方小雅看着章梅。 昨晚知道了章梅出轨的事，方小雅此时不由对章梅多了几分鄙夷和憎恶，口气也不友好。 章梅并不在乎方小雅对自己的态度，自从知道方小雅回到江州，她就知道，两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搞好关系的。 “对，想好了。”章梅点点头。 “你怎么决定的？”方小雅有些紧张地看着章梅。 看方小雅的神情，章梅知道自己现在占据着主动，不由有些得意。 “方小雅，在告诉你的我决定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离开乔梁，你是不是打算和乔梁结合？” 方小雅犹豫了一下：“既然你离开了乔梁，谁和他在一起，和你还有关系吗？” “当然有，而且这很重要。” “章梅，你太霸道了，岂有此理。”方小雅气愤道。 章梅哼笑一声：“方小雅，我和乔梁离不离婚的主动权在我手里，你要是这态度，我们可就没得谈了。而且，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看看你现在做的事，心虚不心虚？” 方小雅听章梅这么说，心里一阵鄙夷，话里有话道：“章梅，我们两个人当中，必定有一个心虚的，但绝对不是我。” 章梅有些恼羞：“你什么意思？想吵架？” “不，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吵架，我们今天是来谈事情的，或者说，我们是来做交易的，不是吗？”方小雅压住心里的愤怒，努力让自己笑了下。 方小雅的话提醒了章梅，是的，自己今天是来做交易的，犯不着搞得不欢而散。 “好吧，既然你不愿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问了，反正不管我和乔梁离不离婚，你都没这机会。” 方小雅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马上就会知道，你现在先告诉我，打算出什么价？”章梅干脆道。 方小雅伸出一个巴掌：“只要你答应和乔梁离婚，我给你这些，500万！” 章梅心里一喜，又激动，艾玛，方小雅可真大方，到底是富婆，出手就是500万。 有钱人的世界永远看不懂，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舍得出这么多钱，看来是贫穷限制了自己的想象。 章梅随即冷静下来，既然是交易，就要讨价还价，何况自己占据主动，何况方小雅是亿万富婆，何况她有求于自己。 想到这里，章梅胃口大开，贪欲上来了。 “方小雅，我本来以为乔梁在你心里是无价之宝，没想到就值这点钱，你也太寒酸了吧。”章梅带着嘲弄的口吻。 方小雅一愣：“你想要多少？干脆点。” 章梅心一横：“加一倍。” “你要1000万？” “对，少一分都不行。” 方小雅感觉到了章梅的贪婪，看不出一个拿工资的小公务员，贪欲竟然如此强烈。 方小雅又很鄙视章梅，这女人把婚姻当成了满足自己贪欲的工具。 如此想来，又觉得章梅可悲可怜。 既然自己决意要把乔梁从耻辱的婚姻中解脱出来，既然自己想让乔梁活得轻松快乐，钱这种身外之物就无所谓了。 “可以，成交。”方小雅利索道。 第202章 诡异的条件 章梅内心涌出巨大的狂喜，没想到方小雅真答应了，1000万啊，自己转眼就要成千万富婆了，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又暗暗吃惊于方小雅对乔梁的情义，这女人看来是真喜欢乔梁，为他出手实在大方，眼皮都不眨一下。 想到这点，竟不自觉有了些许醋意。 看到章梅强行压住的狂喜，方小雅一阵鄙视，又一阵叹息，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在金钱面前，有几个人能经受住诱惑呢？有什么样的感情能经受住考验呢？何况章梅本来就对乔梁没有感情。 “口说无凭，我们要写个协议。”方小雅拿出纸笔。 “不用了，协议我早就弄好了，只需要把钱数填上就行了。”章梅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推到方小雅面前。 方小雅看完协议，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章梅，一时无法理解透彻。 在章梅拟的这协议里，除了拿到钱和乔梁离婚之外，还有两个附加条件： 一是方小雅给她钱的事，必须保密，绝不可以让任何人、特别是乔梁知道。 二是章梅拿到钱会和乔梁离婚，但却离婚不离家，两人还要继续住在一起，而且离婚的事除了他们三个人，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还有，方小雅在乔梁面前也要装作不知道他们离婚的事。 “章梅，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小雅很生气，尼玛，按她的意思，1000万就是换一张纸，除了没有那个证，其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我什么意思你看不懂？”章梅不紧不慢道，“这两个附加条件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要是同意，我们就签，不同意，那不好意思，你就是给我1个亿都不行。” 章梅昨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一方面，她知道方小雅只要出手，数目一定不会少，自己无法抗拒这大笔钱财的诱惑。 另一方面，章梅很明情，如果自己和乔梁离婚，楚恒是一定不会答应的，因为自己对他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如果自己坚持要这么做，一旦惹恼了楚恒，以自己对楚恒心狠手辣做事风格的了解，自己的小命说不定都会有危险。 一面是金钱的巨大诱惑，一面是楚恒的恐怖威胁，如何才能鱼和熊掌兼得呢？ 章梅经过一夜反复琢磨，终于想出了这个万全之策，只要自己和乔梁离婚的事不让外界知道，楚恒就不会和自己翻脸，自己就不用担心安全问题，而且还能得到一笔巨额财富。 虽然这多少有些冒险，但钱的诱惑力太大了，无法抗拒。 当然，章梅还是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如果方小雅不答应，那她给再多的钱也不能同意，毕竟命比钱重要啊。 至于乔梁那边，章梅早已想好了该怎么说，根据自己对他性格的了解，只要理由充分，他会答应的。 而且，章梅也明确感觉到，乔梁对自己已经没有了感情，自己提出离婚，他应该会很痛快答应。 听章梅这么说，方小雅感到了巨大的困惑，她为何会把这两条看得如此重要，给1个亿都不换，难道她和乔梁离婚的事，如果让外界知道，会给她带来巨大的损害？ 有什么损害比1个亿还厉害？ 难道是命？ 想到这一点，方小雅心里一颤，不由觉得章梅的这两个附加条件充满了诡异，不由觉得乔梁的婚姻充满了谜团。 这诡异似乎只有章梅明白，这谜团似乎只有乔梁知道。 如此看来，自己想彻底解脱乔梁的目的只能达到一半，但这也总比乔梁身陷婚姻的耻辱和痛苦强多了。 想到这里，方小雅道：“我可以答应你第一个条件，给你钱的事不告诉任何人，包括乔梁。至于第二个条件，我也可以答应你，但你认为乔梁会按你的意思办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只要你答应就好。”章梅干脆道。 方小雅点点头：“好，你要求我做到的所有事项，我都答应你，见到离婚证书，我马上就会把款一次性全部打给你。” 章梅又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一式两份，签字生效。” 两人分别签字，然后各留下一份。 章梅大大松了口气，看着方小雅：“看不出，你对乔梁还真舍得，他真的有那么好？真的值得你花如此大的代价？” 方小雅冷冷道：“乔梁好不好，你没有资格评价，你喜欢钱，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把钱看得如此重要，何况只是1000万的小钱。” 章梅喃喃道：“其实作为男人来说，乔梁确实是不错，只不过我们不是一路人，过不到一块。至于说到钱，我想这世上没人会和钱有仇，你没必要在我面前装清高。你从小家境优越衣食无忧，现在又身价几十亿，自然不会把区区1000万放在眼里，但对我们这种工薪阶层来说，你眼里的所谓小钱却无比巨大重要。” 方小雅淡淡一笑：“关于钱的问题，我不想和你辩论。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你和乔梁确实不是一路人，我就奇怪了，你们当初怎么会结婚走到一起的，乔梁真是瞎了眼。” 章梅顿时心虚，边起身边道：“这话题我懒得和你谈，反正你的目的达到了，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 说完章梅就走了。 章梅走后，方小雅看着协议，略有些宽慰，却又深深皱起眉头…… 章梅回到家，乔梁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章梅回来，乔梁抬了抬眼皮，没吱声。 章梅直接坐到乔梁身边的沙发上，平静地看着乔梁，神情很淡定。 乔梁看了章梅一眼：“这样看我干吗？” “乔梁，我想和你好好谈谈。”章梅不动声色道。 “谈什么？”乔梁有些奇怪，认识章梅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和自己说过话。 “谈谈我们的事。” “好，你说。”乔梁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章梅轻轻呼了口气：“最近这半年，想必你也很清楚，我们之间大多数时间是冷战，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 乔梁哼了一声，尼玛，这能怪老子吗？你特么什么时候对自己有过感情？ 章梅接着道：“这两天我反复考虑了，这样的婚姻再拖下去，实在没有任何必要和意义，我们离婚吧。” 第203章 最后一次 乔梁一愣，尼玛，之前你主动提出离婚，随即又反悔，现在又提出来了，不知会不会接着又反悔。 还有，自己正想利用章梅不离婚来将计就计完成复仇大业，这娘们怎么突然要离婚？ 难道这是楚恒的主意？如果是，他又是什么诡计？ 乔梁快速琢磨，无论如何都觉得自己和章梅离婚对楚恒没有任何好处，他没有合理的动机和理由。 那如果不是，如果楚恒知道章梅和自己离婚，他就不能利用章梅来利用自己了，会答应章梅？ 想来困惑，直勾勾看着章梅：“你想好了？决定了？不反悔？” “想好了，决定了，绝不反悔。”章梅痛快道。 乔梁有些意外，随即又感到轻松，这种耻辱的婚姻早点结束，对自己也是一种解脱。 同时又略有些遗憾，离婚了，自己就不能通过章梅来将计就计了。 不过也觉得不重要，没有章梅，自己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来复仇，而且，利用女人来复仇，多少也有损男人的尊严和名声。 “好啊，既然你想好了，我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去办手续，房子和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归你，我净身出户。”乔梁利索道，接着就想明天办完手续后，去哪里租房住的问题。 章梅看乔梁答应地如此痛快，轻松的同时又略有失落，尼玛，这男人一听可以从婚姻里得到解脱，啥都不要了，巴不得立刻就搬走，看来他对自己是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了。 但章梅随即又暗暗冷笑，想搬走没那么容易，你小子今后要开始和前妻同居的日子。 章梅接着道：“虽然我答应和你离婚，但却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第一，这事除了你我，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你周围最亲密的人。” “为什么？”乔梁一愣。 “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我爸妈知道，他们身体不好，我怕他们经受不住这打击。”章梅面带凄色。 乔梁顿时心软，想想岳父母对自己确实很疼，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和章梅离婚的事，一定很伤心，说不定身体会垮掉。 又觉得章梅这要求很幼稚，自己离婚后就要搬走了，这事无论如何是瞒不住外人的，岳父母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虽然如此想，但乔梁还是答应了章梅。 “你发誓保密。”章梅郑重道。 “好，我发誓，我以我的人格保证，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此事绝不主动告诉任何人，包括我最亲密的人，不然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乔梁边发誓边觉得可笑，尼玛，这事自己不主动说，说不定你自己不经意就说出了，那可不是自己的责任。 章梅放心了，知道依乔梁的义气性格，他要真发了誓，是一定会遵守的。 这就应了那句话，讲义气是好事，但如果被人利用，就成了一把双刃剑。 “说说你的第二个条件。”乔梁轻松道。 “第二，既然我们离婚的事不想让外界任何人知道，那么，离婚后，我们还要住在这个家里，也就是说，我们是离婚不离家，对外还是要做出夫妻的样子。” “什么？”乔梁愣了，突然意识到自己中了章梅的圈套，尼玛，第一个条件是第二个的前提，第二个条件是第一个的保证，二者是相辅相成密不可分的。 章梅考虑事情真够缜密的，这样做，的确可以彻底保密，除了自己和章梅明白两人的关系，外界任何人都不会有任何觉察。 章梅接着道：“而且这样做也是为你经济上考虑，你起码不用出去租房了，可以节省一笔开支。” 乔梁怔怔看着章梅，难道章梅这么做，真的只是不想让父母知道受打击？会不会还有其他动机？ 如果有，又会是什么动机？ 乔梁一时想不出。 看乔梁发怔，章梅道：“如果你不答应我这两个条件，那我们就继续维持这不死不活名义上的婚姻好了，反正痛苦的不是我一个人。” “不，我答应。”乔梁脱口而出。 乔梁突然非常渴望自由，渴望自己能从这耻辱的婚姻中尽快解脱出来，即使带有附加条件，即使对外界要保密，但起码没有了婚姻的束缚，起码自己可以从内心里得到释放。 至于章梅这样做的真实动机，至于自己的复仇还能不能利用章梅，那都不重要了。 章梅好不容易主动提出离婚，这机会可不能错过。虽然不是彻底的自由，但总比没有强。 想到这里，乔梁身心感到了轻松。 章梅这时彻底放心了，自己的计划圆满成功了。 乔梁接着道：“既然离婚不离家，那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 “离婚后，虽然我们都是自由人，互不干涉对方的朋友交往，但我们双方都不可以带异性来家里留宿。” 章梅笑了：“废话，既然要保密，自然不能带外人来的，没问题。” “那我们现在就弄离婚协议。” “不用，我早弄好了，直接签字就可以。”章梅从包里拿出早已写好的离婚协议。 乔梁愣了下，尼玛，这娘们准备很充分啊。 乔梁看完离婚协议，随即痛快地签了字。 当晚，乔梁刚上床准备睡觉，章梅洗完澡穿着半露的睡衣进来了。 “干什么？”乔梁看着章梅。 “明天我们就不是夫妻了，今晚办最后一次吧。”章梅柔声道，脸上带着几分期待。 乔梁摇摇头：“不。” “其实你现在就可以不把我当成你妻子，当成是婚姻之外的女人，那样办起来会有偷情的刺激，会更爽。”章梅不想放弃。 乔梁觉得这话从章梅嘴里说出来很无耻，暗骂，尼玛，老子早就不把你当成妻子了，之前办你就是当成别的女人，那刺激感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耻辱和痛苦。 “章梅，如果你想刺激想爽，可以去找别的男人，但我不想，对不起，我要睡了。” 章梅觉察出乔梁对自己的身体没有兴趣，怏怏出去了。 第二天一上班，乔梁和章梅就去了民政局，顺利办了离婚手续。 从民政局出来，乔梁仰脸看着冬日明媚的天空，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似乎自己一直在做一个长长的梦，如今这梦终于结束了。 对自己和章梅这段婚姻，乔梁没有留恋和怀念，只有狼狈不堪和耻辱愤怒。 第204章 去北京学习 “乔梁，握个手吧。”章梅主动伸出手，“即使我们今后不是夫妻，但最好也不要成为敌人。” 乔梁看着这个刚才从法律上还是自己妻子的女人，此刻感到了一种熟悉的陌生，又很感慨，原来婚姻就是一张纸，女人归属于哪个男人，就是一张纸决定的。 突然感到了悲哀和悲凉，和章梅轻轻握了下手：“章梅，做人难，做一个好女人更难，今后的路，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乔梁径自离去。 看着乔梁离去的背影，想着乔梁刚才的话，章梅突然有些失落，内心感到了巨大的空荡。 章梅咬咬嘴唇，叹了口气，然后去找了方小雅。 方小雅看到离婚证书，松了口气，随即把1000万打入了章梅卡上。 “章梅，恭喜你成为千万富婆，也恭喜你和乔梁都获得了自由。”方小雅道。 “谢谢，其实我也该恭喜你，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虽然不彻底，但多少还是应该满意的。”章梅哼笑一声。 方小雅淡笑一下：“这1000万你打算怎么花呢？” “这个……”章梅迟疑了一下，自己还真没想好怎么花这笔巨款。 方小雅道：“如果你要是肆意挥霍的话，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成为穷光蛋。” “那方董事长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如果用这1000万来做生意，似乎不错，但以你的公务员身份，做生意显然不现实。我建议你不如用这钱去投资理财，做好了，每年的利息都够你花销的。” 章梅心里一动，点点头走了。 看着章梅离去，方小雅摇摇头，这女人虽然很漂亮，但却不美丽。 由此，乔梁结束了和章梅短暂而又耻辱的婚姻，但因为离婚的附加条件，却不得不和前妻同住一个屋檐下。 由此，乔梁又回归了单身汉的生活，但经历了这一遭，却不是以前那快乐的单身汉了。 既然对章梅发了誓，就要遵守誓言，乔梁不打算让包括方小雅、姜秀秀、叶心仪和张琳在内的任何人知道自己离婚的事，起码一个相当的时期内不能告诉他们。 至于这相当的时期有多长，乔梁现在不知道。 乔梁不知道此事是方小雅一手操作的，更不知道为了自己的自由，方小雅给了章梅一大笔钱。 而方小雅，同样要遵守和章梅的协议，明知乔梁和章梅离婚了，但在乔梁面前还是要做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自从和章梅离婚后，方小雅明显感觉到，乔梁的心情比以前好多了，脸上经常露出发自内心的笑。 这笑容是方小雅大学时代经常见到的。 方小雅不由很宽慰欣慰。 转眼一周过去。 这天早上，乔梁刚上班，就被徐洪刚叫过去，告诉他自己要去中央党校脱产学习，为期三个月。 这消息让乔梁感觉很突然。 “什么时候走？” “明天出发去黄原，到省委组织部报到集合，后天一起去北京。” “集合？还有谁啊？” “还有几位和我同一批提拔副厅的同志。” “徐部长，这次去北京学习，是好事还是坏事？”乔梁试探地问道。 徐洪刚笑起来：“去中央党校学习，当然是好事，这次是中组部办的一个后备干部培训班，从全国各省市自治区选了一批副厅，江东省一共才4个名额。” 乔梁一听放心了，也笑起来：“那就好，恭喜徐部长。” 徐洪刚接着道：“根据市委安排，我去学习期间，部里的工作由楚部长主持，丰书记代管，下午开一个本系统主要单位负责人参加的交接会，丰书记参加，你通知下参会人员。” 乔梁点头答应着，不知为何，一想到徐洪刚要离开三个月，心里有些空荡。 “小乔，虽然我这次是脱产学习，但你要和我保持密切联系，部里的情况，我要随时掌握。”徐洪刚不紧不慢道。 乔梁知道徐洪刚的意思，点点头：“好，我会经常给你汇报的。” “还有，楚部长主持部里的工作，你要和他配合好，遇到不好把握的事情，可以直接给丰书记汇报。”徐洪刚话里有话。 乔梁意会地点点头。 徐洪刚拍拍乔梁的肩膀：“这次我去北京学习，对我对你，对大家，都是一次考验，希望我们都能经受得住考验。” 乔梁琢磨着徐洪刚这话的意思，他说的考验似乎包含着多重意味。 下午3点，宣传部小会议室，会议准时召开，各位副部长以及宣传系统主要单位的负责人都来了，徐洪刚主持，丰大年出席。 徐洪刚简要说了下自己要去中央党校学习的事，宣布在他学习期间，部里的工作由楚恒主持，丰书记代管。 大家纷纷向徐洪刚表示祝贺，楚恒表态，说在主持部里工作期间，一定尽职尽责，不辜负市委的期望。 楚恒这话是发自内心，作为二把手，能独撑一面的机会不多，这次徐洪刚脱产学习三个月，正是自己在市委面前展露能力的好机会。 当然，楚恒也在打着别的小算盘。 然后徐洪刚请丰大年讲话。 丰大年看着大家：“这次洪刚部长能参加这个预备干部培训班，实在是一次提高和加深自己的好机会，我们预祝洪刚部长学习顺利，成果丰硕。” 大家都鼓掌，徐洪刚冲大家点头致谢。 然后丰大年道：“市委决定，在洪刚部长学习期间，由我代管宣传部，其实我这个代管也就是做做样子，在座的各位都是宣传系统的干将，经验丰富，相信大家都可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楚恒接过话：“丰书记谦虚了，部里的工作我会经常向你汇报。” 丰大年摆摆手：“楚部长，大事你和我说说可以，小事就不必亲自烦劳了，让小乔找我汇报就行。” 说着丰大年指指乔梁。 楚恒点点头：“好，我会安排乔主任定期给丰书记汇报的。” 徐洪刚接着道：“楚部长，既然我这次是脱产学习，部里的工作你就要全面抓起来，大胆放手干就是，没什么特别重大的事，不要打扰我。” 楚恒点头：“徐部长放心，我一定会尽到自己的职责。” 丰大年笑道：“看来洪刚部长这次是要两耳不闻部里事，心无旁骛专心学习了。” 第205章 性格决定命运 徐洪刚笑道：“那是必须的，难得有一次可以静心学习的机会，可一定要抓住，三心二意学不好，拿不到结业证，回来景书记会尅我的。” 大家都笑起来。 丰大年接着道：“洪刚部长明天就要出发了，今晚我们给洪刚部长践行吧。” 徐洪刚刚要推辞，楚恒接着点头：“对对，很有必要，乔主任，你安排一下，今晚大家欢送徐部长。” 乔梁点头答应着。 丰大年看着乔梁：“小乔，今晚给洪刚部长践行的，除了在座的各位，你再通知一下三江县委宣传部的柳部长，我下午上班的时候在大院里遇到她了，既然她在江州，那就顺便一起参加。” 乔梁一愣，柳一萍来了江州，怎么没在部里见到她？她怎么没来徐洪刚这里？难道是来找别的人的？ 别的人会是谁？莫非是丰大年？ 想到柳一萍前些日子想攀附丰大年的事，乔梁觉得应该是。 不知柳一萍攀附丰大年到了什么程度，但听丰大年让她参加今晚的饭局，似乎他们已经接上头了，而且还挺和谐。 乔梁看了一眼徐洪刚，他脸上带着微微的一丝意外，随即不动声色。 会后，乔梁订完酒店，给柳一萍打了电话，通知她参加今晚的送行宴，柳一萍接着就答应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 晚上7点，送行宴在江州宾馆举行，乔梁订了一个豪华大单间。 柳一萍来到后，恭敬和丰大年、徐洪刚打招呼。 “柳部长今天来江州有何公干啊？”徐洪刚随口问了一句。 “呵呵，我去旅游局和他们谈三江红色旅游景点往上申报的事，正好赶上徐部长的送行宴，真巧。”柳一萍道。 “嗯，是巧，欢迎啊。”徐洪刚笑起来。 乔梁觉得柳一萍没说实话，旅游局不在大院里面，她去旅游局怎么出现在大院里？ 乔梁直觉柳一萍在努力攀附丰大年的同时，不自觉对徐洪刚有些疏远了。 不知徐洪刚有没有觉察到。 送行宴上，大家轮番给徐洪刚敬酒，说着热情洋溢的恭维话，气氛和谐热烈。 轮到文远给徐洪刚敬酒的时候，徐洪刚幽默道：“文总，在我学习期间，你这位主持可要和楚主持配合好啊，有你们二位主持，宣传系统这座庙香火一定会更旺的。” 大家都笑起来，楚恒笑得很含蓄，文远笑得很尴尬，心里暗骂，尼玛，徐洪刚在拿自己开涮呢，同样的主持，却是不一样的境遇。 接着柳一萍给徐洪刚敬酒，喝完后丰大年道：“洪刚部长，柳部长很有能力，在全市各县区宣传部长里，应该算是出类拔萃的。” 徐洪刚点点头：“丰书记，柳部长应该是你在三江担任县委书记时候的老部下吧？” “对，不过那时柳部长在乡镇工作，和我直接打交道很少，我对她的能力那时并不了解，最近我去了一趟三江，听取了县里宣传工作的汇报，才发现自己当年漏了一个人才啊。” 徐洪刚微微一怔，接着呵呵笑起来。 乔梁眨眨眼，我靠，丰大年最近去三江巡视柳一萍的工作了，这事自己丝毫不知，看徐洪刚的神态，似乎他也不晓得。 丰大年这么做，显然是给柳一萍撑面子鼓劲打气的，同时造造舆论。 看来柳一萍上次去黄原见丰大年，效果不错。 听丰大年夸自己，柳一萍很开心，接着又给丰大年敬酒：“丰书记，你可是我的老领导，今后还要你多多关照栽培……” “好，好，来，一起喝。”丰大年乐呵呵举起杯。 看着柳一萍和丰大年喝酒，徐洪刚眨眨眼，若有所思……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楚恒对乔梁道：“乔主任，明天你送徐部长去黄原。” 乔梁看徐洪刚没有反对的意思，就点点头。 第二天早上上班后，徐洪刚要走了，楚恒带着各位副部长在楼下送行，徐洪刚和大家握手告别，然后乔梁跟着他上车离去。 车子上了高速，徐洪刚沉默了半天道：“小乔，柳一萍最近在忙什么？” 乔梁心一跳：“最近我和她没联系，不知道。” 乔梁显然感觉到，从昨晚柳一萍和丰大年的表现上，徐洪刚似乎觉察出了什么。 徐洪刚又沉默片刻：“小乔，作为部办公室主任，你除了做好部里的工作，平时也要注意多和各县区宣传部长保持联系。” 乔梁明白徐洪刚这话的意思，忙点头。 徐洪刚接着道：“小乔，同为副处级女干部，你觉得柳一萍和叶心仪有什么区别？” 乔梁笑笑：“没感觉出什么多大的区别，就是一个在市里，一个在县里，一个是副处级正部长，一个是副处级副部长而已。” “你真的认为只有这些吗？”徐洪刚似笑非笑道。 “这个，或许她们的性格也有些不同吧，柳部长开朗爽直，叶部长含蓄内敛。” “呵呵，一个人在官场的表现，往往就是性格决定的，性格决定命运啊。”徐洪刚加重了语气，似乎话里有话。 乔梁一时琢磨不透徐洪刚这话里真正的意思。 中午到了黄原，直接去黄原宾馆吃饭。 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吴惠文，她来黄原开会的。 吴惠文先是恭喜了徐洪刚一番，接着道：“洪刚部长，我的车上午在市区被一辆工程车撞了，送去了4s店，最快要明天修好，我下午散会后打算回江州，正好你的车来了……” “没问题啊，小乔，下午你来宾馆接吴市长回去。”徐洪刚对乔梁道，乔梁点头答应着。 吴惠文冲乔梁笑笑：“那就辛苦乔主任了。” “吴市长客气，为领导服务是应该的，无上光荣。”乔梁忙道。 吴惠文看着徐洪刚：“洪刚部长，我可真羡慕你有小乔这么一个能干的身边人。” 徐洪刚笑起来：“吴市长，你刚换的秘书不也是很能干？咦，怎么没见你秘书呢？” 吴惠文笑笑：“他家里有点事，我自己来黄原的。” 乔梁想到自己下午要和美女市长一起回江州，不由莫名兴奋。 下午上班后，小郑开车直接去省委大院。 乔梁是第一次来省委办公大院，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的人，不由想，这些人里不知有多少是大官，又不知有多少人以后会成为大官。 到底还是在省里工作好啊，像徐洪刚那样，往下一放就是副厅级。 这样一想，不由有些羡慕。 车子在省委大院里匀速行驶，直奔组织部。 经过一个人身边的时候，徐洪刚突然道：“停车——” 第206章 美女市长的内衣 小郑随即刹车，乔梁一看车边正背着手行走的人，我靠，廖谷锋。 看来这老爷子喜欢散步锻炼。 徐洪刚随即打开车门下车，乔梁忙跟着下去。 “廖书记——”徐洪刚满脸堆笑，恭敬地伸出双手。 廖谷锋看到徐洪刚，呵呵笑了，和他握手：“小徐，你来这里是……” “廖书记，我明天要去中央党校学习，今天来省委组织部报到集合的。” “嗯，好，学习好，机会难得，要好好学，认真学，带着问题学，结合实践学……”廖谷锋勉励了徐洪刚一番，徐洪刚像个小学生，边听边恭敬点头。 然后廖谷锋又看着乔梁，笑眯眯道：“小家伙，你是来送徐部长的？” 乔梁刚要说话，徐洪刚接过来道：“不是的，廖书记，小乔是我们部办公室主任，他来省委宣传部送一份文件，顺便就和我一起来了。” 乔梁顿时佩服徐洪刚反应的敏捷，他显然知道廖谷锋是不喜欢大小官员迎来送往那一套的，于是就随机应变如此回答廖谷锋。 廖谷锋点点头，接着道：“小徐，前段时间松北县委书记的事，我听说其中有一些叉叉，最后是谁干了？” 乔梁有些意外，廖谷锋竟然知道一个小小县委书记的事。 “廖书记，当初市里报到省委组织部的是赵晓兰，最后批的是苗培龙。” “一般来说，市委报来的县委书记人选，省委组织部都会批的，但这次松北却是个例外，小徐，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听廖谷锋这口气，他刚才显然是明知故问。 “这个……”徐洪刚觉得不好回答，就摇摇头。 “小家伙，你知道不？”廖谷锋笑看乔梁。 乔梁有些紧张，脱口而出：“报告廖书记，我想是因为众望所归。” “好，说的好，众望所归！”廖谷锋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小家伙眼光不错嘛，我看你干宣传有些可惜，应该去干组织。” 乔梁不好意思笑起来，徐洪刚也笑，心里有些懊丧，自己怎么没想到众望所归呢，竟然被乔梁答对了廖谷锋的心思。 廖谷锋看着徐洪刚接着道：“县委书记虽然级别不高，但却是基层最重要的父母官，配备合适与否，直接关系到几十万、上百万群众的福祉，万万马虎游戏不得，基层和群众的认可才是最重要的……” 廖谷锋这话显然带有责备江州市委的意思。 徐洪刚唯唯诺诺点头答应着。 乔梁敬仰地看着廖谷锋，觉得他的形象很高大，说的这些话语重心长。 是啊，只有心系群众的高官，才是真正的好官。一个官员的好坏，不应是上级来评定，老百姓心里有杆称。 乔梁暗暗下决心，如果今后自己当了大官，一定要一心一意为群众谋福利。 廖谷锋说了一会，看着乔梁幽默道：“小家伙，你认为我说得对不对？” “对对！”乔梁使劲点头，“廖书记，您这一番话让我很受教育，胜读十年书呢。” 廖谷锋笑起来：“小家伙的肯定让我很受鼓舞，看来我要更加努力好好干了。” 乔梁又不好意思笑起来，觉得廖谷锋真的是个平易近人的大官，既风趣又亲民。 徐洪刚在旁边跟着笑，这时竟然有些羡慕乔梁，这家伙是自己的随从，廖书记却如此喜欢和他开玩笑，自己多少有点被冷落的感觉。 随即又觉得奇怪，廖谷锋怎么会对自己的随从感兴趣呢？ 一时想不明白，只能解释为廖谷锋平时高级别官员见多了，想和小人物逗逗乐放松一下，何况乔梁又很精神伶俐，说话讨人喜欢。 和廖谷锋分手后，徐洪刚对乔梁道：“你们直接去黄原宾馆接吴市长吧，我步行去组织部。” 乔梁想笑，看廖谷锋在大院里步行，徐洪刚不敢坐车了。 乔梁接着回了黄原宾馆，会还没散，就在宾馆门前等着。 一直等到4点多，会散了，吴惠文回到宾馆。 “小乔，等我一下，我上去收拾行李。” “吴市长，我帮你去拿行李。”乔梁跟着吴惠文上楼。 乔梁觉得吴惠文很像廖谷锋说的那种官员，做事不讲排场，出来开会，秘书家里有事也不带其他随从，作为她这一级的领导来讲，真的很难得。 到了吴惠文房间，吴惠文去上卫生间，乔梁直接收拾吴惠文的行李。 一会，卫生间隐隐传来一阵流水声。 乔梁心一跳，吴惠文在放水。 想到平日高高在上的美女市长，这会竟然和自己一墙之隔在放水，乔梁不由有些兴奋。 一会流水声停了，接着传来水龙头哗哗的声音。 乔梁定定神，继续帮吴惠文收拾衣服，随手拿起一个东西一看，顿时心狂跳，**花边的白色三角小内内！ 哇，这可是美女市长穿的小内内！ 想到吴惠文穿着这小内内的情景，乔梁不由呼吸急促，我靠，虽然不可能看到，但想想就很刺激啊。 正刺激着，吴惠文出来了，看乔梁手里拿着自己的小内内发呆，脸一红，忙拿过来。 乔梁顿时尴尬，脸有些发烫。 吴惠文若无其事边把小内内放进行李箱边道：“衣橱里还有几件衣服。” 看吴惠文神情淡定，乔梁暗骂自己思想龌龊，忙打开衣橱往外拿衣服，接着又看到了挂在衣橱里的**花边罩罩。 扭头看看吴惠文丰满的胸脯，想到这罩罩套在上面的情景，乔梁不由又呼吸急促。 乔梁定定神，没敢动罩罩，把其他外套拿出来递给吴惠文。 “没了吧？”吴惠文道。 “还，还有一件。”乔梁结结巴巴道。 吴惠文抬头看看乔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又微微一红，接着从衣橱里拿出罩罩放进行李箱，边责备自己疏忽了。 “吴市长，你平时出差，也都是秘书帮你收拾行李吗？”乔梁突然问了一句。 “不，都是我自己收拾。”吴惠文抬头看着乔梁，似笑非笑道，“你想到什么了？” “没，没什么。”乔梁尴尬笑笑，随即却又松了口气。 为什么松气，不晓得。 收拾完行李，吴惠文看乔梁傻乎乎站在那里，抿嘴一笑：“傻小子，愣着干嘛，我们该走了。” “哦，好，好。”乔梁反应过来，忙提着行李箱出去。 下楼上车，离开黄原，直奔江州。 第一次和美女市长同坐一辆车，乔梁心里涌动着莫名的兴奋。 第207章 不由自主的喜爱 回去的高速上，吴惠文和乔梁闲聊。 “小乔，国税局原局长魏厚成的事，你是怎么看的？” 乔梁知道吴惠文指的是魏厚成被反贪局抓走的事，回答道：“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我觉得他是自作自受。” “你没有感到快意？”吴惠文看着乔梁。 乔梁笑笑：“这似乎和个人恩怨无关，再说我并没有因为他刁难正泰集团的事受到处分。” “但你却受了惊吓，却让景书记对你有了很不好的看法。”吴惠文似笑非笑道。 “这似乎并不能成为我感到快意的理由。”乔梁说这话的时候，想到魏厚成的事，不出意外应该是徐洪刚和大背头捣鼓的，心里略有些不安，却又觉得魏厚成是报应。 吴惠文笑了下：“小乔，我觉得你这人不但善良，还浑身带着一股正能量。我听说因为敬酒的事，你之前和景书记还发生过一次不大不小的冲突，弄得景书记差点下不来台，你胆子可真不小啊。” 乔梁脱口而出：“景书记那么大的官，我哪里敢惹他，是他先让我下不来台的，我是被逼无奈。” “呵呵，你这家伙……”吴惠文又笑起来，接着转移话题，“前段时间松北县委书记人选突然发生变化的事，你是怎么认为的？” “吴市长，这是市里高层的事，我如此一个小人物，是不适宜乱发表看法的。”乔梁谨慎道。 “没关系，我们现在是私下聊天，有什么看法放心说。”吴惠文鼓励道。 乔梁于是又把回答廖谷锋的话说出来：“我觉得苗书记是众望所归，所以最后是他当了县委书记。” 吴惠文点点头：“嗯，除了众望所归，你觉得还有其他因素吗？” “这个……”乔梁摇摇头，“省委组织部改变的市委决定，即使有其他因素，我也是想不出的，不知吴市长是怎么认为的？” “我觉得……”吴惠文沉吟着，没说出后面的话。 乔梁接着道：“其实我说众望所归，省委廖书记也是很赞同的。” “廖书记？”吴惠文眼皮一跳，“你什么时候遇到廖书记了？” 乔梁于是把在省委大院遇到廖谷锋的事说了一下。 听乔梁说完，吴惠文沉思着，似乎廖谷锋对松北县委书记这事不但知道，而且还挺关心，似乎廖谷锋对赵晓兰和苗培龙的个人情况还略有些了解，不知是省委组织部给他汇报的，还是他通过别的途径知道的。 而如果是别的途径，又会是什么人告诉他的呢？ 吴惠文一时想不明白。 同时吴惠文又有些困惑，作为乔梁这样的小人物，和廖谷锋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但廖谷锋却似乎对乔梁颇有兴趣，上次在三江招待所散步遇到乔梁，就主动和他握手逗乐，这次在省委大院遇到，又和他幽默一番。 作为廖谷锋这样的大领导，为何对一个小小的乔梁如此有兴趣呢？难道只是因为这小伙长得精神帅气，说话讨人喜欢？ 似乎不像，省委大院里像乔梁这样的年轻人多了。 那又是为何？ 吴惠文眉头微微皱起，一时不得其解，不由对乔梁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兴趣里似乎包含着不由自主的喜爱。 想起自己刚换的秘书，吴惠文就不由皱眉头，要是乔梁能做自己的秘书多好，一定比自己现在的秘书强很多倍。 但吴惠文又明白，现在乔梁是徐洪刚身边最重要的身边人，自己显然不能夺人所爱。 如此一想，不由很遗憾。 一会车速慢下来，前面堵起了长龙，最后干脆走不动了。 “怎么回事？”吴惠文问道。 小郑下车去看了下，接着回来道：“前面20公里处出了车祸，车辆都堵住了。” 看看天色将黑，乔梁道：“糟糕，不知今晚几点能到江州。” 虽然如此说，乔梁却又暗喜，能和美女市长多待一会也不错，能堵在高速上过夜才好呢。 一会车龙又缓缓往前移动，小郑边开车边道：“前面有个出口，走下面可能会快点。” 乔梁回头看着吴惠文：“吴市长，你说呢？” 吴惠文往外看看，沉思片刻：“小郑，走下面的话，还有多久能到江州？” 小郑想了下：“下面是山路，大货车多，不塞车的话大概10点左右能到，塞车就不好说了。” “要这么久……”吴惠文皱皱眉头，“那到松北呢？” 小郑又想了下：“下了高速，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到松北了。” 吴惠文点点头：“好，安全第一，我们不赶夜路，今晚到松北住下，明早回江州。” 小郑点点头，接着在前方出口下了高速，直奔松北。 乔梁接着摸出手机：“吴市长，我给松北县委打个招呼吧？” “这个……”吴惠文沉吟着，“我们只是路过住一宿，似乎不必惊扰他们。” 乔梁笑道：“吴市长不想打扰他们本意是好的，但如果他们知道你来了松北却不通知他们接驾，心里会很不安的，这下面也有下面的难处啊。” 吴惠文也笑了，不由赞赏乔梁考虑问题周到：“那好，你安排下吧。” 乔梁接着给苗培龙打通了电话。 “苗书记你好，我是市委宣传部的乔梁。” 在吴惠文面前，乔梁不想让她听出自己和苗培龙熟悉。 一听乔梁这口气，苗培龙就意识到他旁边有人，而他此时正和姚健在一起谈事情，自然也不能流露出什么。 “乔主任你好。”苗培龙客气道。 一听苗培龙说话如此客气，乔梁就知道他身边同样有人。 “苗书记，吴市长从黄原回江州，遇到高速堵车，临时决定去松北住下，我们大约7点到，直接去县委招待所。” 一听这话，苗培龙精神一振，接着道：“除了吴市长和你，还有几个人？” “还有驾驶员，就我们三个。”乔梁道。 苗培龙感到很意外，乔梁怎么和吴惠文一起，安排起她的行程来了？难道这小子调到市政府成吴惠文的秘书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随即又觉得不对头，乔梁刚才还在电话的时候说自己是市委宣传部的，并没说是市政府的。 这到底是这么回事？难道乔梁是借调到市政府给吴惠文当秘书的？ 第208章 只好从了 苗培龙有些糊涂，挂了乔梁电话对姚健道：“吴市长和市委宣传部的乔主任7点到松北，一行三人，你去安排下食宿，今晚我们一起陪吴市长吃饭。” 姚健答应着，心里有些别扭，尼玛，苗培龙不久前还和自己一样是县长，资历还没自己深，现在却安排自己做事了。 但想想又无奈，苗培龙现在是县委书记啊，自己不服也没用，只能听他的。 又觉得奇怪，问苗培龙：“乔梁不是在宣传部吗，怎么跟着吴市长一起来了？吴市长的秘书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 姚健边往外走心里边嘀咕，尼玛，难道乔梁这小子成吴惠文秘书了…… 晚上7点多，吴惠文和乔梁到了松北招待所，车子在贵宾楼前停下，苗培龙和姚健正在楼前恭候。 看车号是徐洪刚的，苗培龙和姚健更糊涂了，吴惠文干嘛不坐自己的车？ 接着吴惠文和乔梁下车，苗培龙和姚健忙迎上去热情握手招呼，吴惠文把自己车坏的情况简单说了下，苗培龙和姚健才明白了事情原委。 “吴市长，房间都安排好了，你们先去房间休息下，然后吃饭。”苗培龙道。 吴惠文点点头，乔梁从车上拿下吴惠文的行李，大家进楼，直接去房间。 苗培龙和姚健没跟上去，在楼下大厅等着。 到了吴惠文的房间，乔梁把行李放好，对吴惠文道：“吴市长，我住在你隔壁，有事领导随时吩咐。” 吴惠文微微一笑：“小乔，今天你可是干了我秘书的活，辛苦你了。” “吴市长客气了，为领导服务是应该的。”乔梁嘴上客套，心道，你秘书没干过的活今天我也干了，帮你收拾衣服看到小内内和罩罩了呢。 如此一想，不由得意。 一会，吴惠文和乔梁、小郑下楼，苗培龙和姚健迎上来，大家去餐厅吃饭。 按惯例，小郑是不上领导桌的，正准备直接去大厅吃，吴惠文叫住他：“小郑，今天就我们几个人，你一路开车辛苦，和我们一起吃吧。” “这……”小郑有些犹豫，看着乔梁。 乔梁点点头：“既然吴市长如此亲民，你就从了吴市长吧。” 乔梁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苗培龙和姚健暗想，看来乔梁和吴惠文关系搞得不错，在她面前说话如此随意。 大家去了餐厅一个豪华单间，苗培龙坐主陪，姚健当副陪，吴惠文和乔梁分别坐主副宾，小郑坐在乔梁下首。 接着开始上菜。 苗培龙试探地看着吴惠文：“吴市长，今天天气比较冷，喝点白酒？” 吴惠文平时一般是喝红酒的，今天心情不错，又知道这几位都是喜欢喝白酒的，于是点点头：“行，喝白的。” 于是上了两瓶五粮液，姚健亲自倒酒，给吴惠文倒完又要给乔梁倒。 乔梁忙站起来：“姚县长，这可使不得，哪能让领导倒酒，我自己来。” 姚健亲热地一按乔梁肩膀：“哎，乔主任，你是客人，我们是老熟人了，不必客气。” 说完姚健给乔梁倒酒，乔梁两手捧着酒杯连声道谢。 吴惠文道：“乔主任和姚县长是怎么熟悉的啊？” 乔梁道：“我老家在三江，姚县长来松北之前可是我的父母官呢。” 吴惠文点点头：“原来乔主任老家在三江，三江可是个好地方，是江州的财政大县。姚县长在三江财大气粗惯了，到了松北会不会觉得捉襟见肘呢？” 姚健神情略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苗培龙接过话：“这个请吴市长放心，虽然松北的财政比较紧张，但姚县长理财有方，一定会安排地有条有理的。” 吴惠文微微一笑：“我相信二位搭档，一定会让松北的经济发展起来，松北的财政也一定会宽裕起来的。” “一定不辜负吴市长的期望。”苗培龙举起杯，“吴市长，欢迎你来松北视察。” 吴惠文举起酒杯笑了下：“我今天来可不是视察，只是路过借宿，本来是不想打扰你们的，但乔主任不同意，非要通知你们，我也只好从了他。” 苗培龙和姚健都笑，乔梁不好意思道：“吴市长，你怎么能从我呢，应该我从你才对。” “事实不就是如此吗？”吴惠文含笑道。 苗培龙此时不由暗暗感激乔梁，如果吴惠文消无声息在松北住一宿就走了，事后自己会很被动尴尬的。 然后大家干杯，吴惠文今晚心情不错，也干了。 小郑不喝酒，直接要了饭开始吃。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苗培龙和姚健轮番给吴惠文敬酒，吴惠文虽然酒量不大，但还是很给他们面子，都干了。 几杯酒过后，吴惠文的脸上浮出一片红晕。 乔梁看着吴惠文，觉得吴惠文此时很美丽很动人。 “吴市长，我也敬你一杯酒，感谢吴市长今天给我一个能给你服务的机会。”乔梁举起酒杯。 吴惠文举起酒杯笑道：“乔主任敬的酒可是要喝的，不然乔主任会把酒泼到地上去，那我可就难堪了。” 苗培龙忍不住笑起来，姚健也笑，他来松北后不久，就听说了那次乔梁和景浩然喝酒的事，一方面佩服乔梁胆大，另一方面又觉得乔梁太狂妄。 此时听吴惠文这么说，苗培龙和姚健都感觉，她似乎对乔梁那次的举动颇为欣赏。 乔梁脸上顿时尴尬：“吴市长，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当着苗书记和姚县长的面，多不好意思。” “怎么？既然敢做，还怕人说？我就提你这一壶，不服？” “服，服，我哪里敢不服吴市长呢。”乔梁一咧嘴。 吴惠文开心地干了。 小郑吃完饭，站起来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先出去了。 然后吴惠文举起酒杯看着苗培龙：“苗书记，这是你就任松北县委书记后，我第一次来松北，虽然这次是路过，不是正式来视察，但我还是要给你祝贺。” “感谢市委，感谢吴市长。”苗培龙忙和吴惠文碰杯。 “其实你应该感谢的是省里，不是吗？”吴惠文含笑道。 “这个，呵呵……”苗培龙干笑一声。 “当然，你最应该感谢的是松北的广大干部群众。”吴惠文接着道。 “吴市长的意思是……”苗培龙谨慎地看着吴惠文。 “用乔主任的话说，这叫众望所归。”吴惠文一指乔梁。 苗培龙看看乔梁，乔梁嘿嘿笑了下。 “其实乔主任不光对我这么说的，对省委廖书记也是这么说的。”吴惠文又说了一句。 “啊，廖书记？”苗培龙吃了一惊，瞪大眼看着乔梁，他怎么会有机会和廖谷锋说上话？这太不思议了！ 姚健同样很吃惊，带着和苗培龙同样的想法。 第209章 真的蛋疼 吴惠文一板正经道：“乔主任告诉我，他下午在省委大院遇到廖书记了，和廖书记亲切攀谈了一会，谈到松北县委书记的事情的时候，他拍着廖书记的肩膀，语重心长说了这四个字。” 噗—— 乔梁憋不住笑出来，吴惠文真逗，拿自己开起涮来了。 苗培龙和姚健也忍不住笑起来，知道吴惠文在开玩笑，一方面感觉出了吴惠文对乔梁的喜爱，另一方面却还是很吃惊乔梁是如何和廖谷锋说上话的。 “你们别听吴市长的，事情是这样的……”乔梁把自己跟着徐洪刚在省委大院遇到廖谷锋的事简单说了下。 原来如此，苗培龙和姚健这回明白了。 苗培龙这时突然有些兴奋，自己的事竟然惊动了廖谷锋，廖谷锋竟然认可了乔梁说的众望所归，这太让人激动了。 不由暗暗又感激乔梁，好兄弟！ 姚健暗暗羡慕妒忌苗培龙，这小子实在走运，只是不知这运气从何而来。 饭局结束后，苗培龙和姚健把吴惠文送到贵宾楼下，然后告辞离去。 吴惠文今晚喝的有点多，略有些不胜酒力，上楼梯的时候没注意，一脚踩空了。 “哎呀——”吴惠文一声惊叫，身体往后一歪。 “嗷——”冷不防被吴惠文的手抓住，乔梁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艾玛，下手有些重啊。 “啊——”吴惠文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抓到了不该抓的东西，忙松开手，随即身体一颤，有些发软，顺势靠在乔梁怀里。 揽着美女市长软软热热的身体，乔梁嗅嗅鼻子，有一股好闻的成熟女人体味。 乔梁不由心砰砰直跳，这可是江州百万人敬仰的美女市长啊，此刻却被自己搂在怀里。 “吴市长，你没事吧？”乔梁不敢造次，忙脱离和吴惠文身体的接触，把她扶稳。 “嗯。”吴惠文脸红红点点头，“你那里……没事吧？” 虽然有些疼，乔梁还是忍住：“没事。” 吴惠文接着继续上楼，随即却又“哎呀”叫了一声，满脸痛苦之色。 “怎么了？吴市长。”乔梁关切道。 “右脚脖子崴了。”吴惠文疼地直吸气。 乔梁忙挽住吴惠文的胳膊：“我扶你回去。” 吴惠文点点头，下意识抓住乔梁的手。 吴惠文的手热乎乎的，又嫩又滑，刚才就是这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蛋蛋。 想着刚才美女市长的那一抓，乔梁心跳加速，却随即又蛋疼。 真的蛋疼啊。 进了吴惠文房间，乔梁让她坐在床沿。 “吴市长，还疼不？” 吴惠文试了下：“还疼。” “我给你按按吧，会有效果的。” “你会这个？”吴惠文来了兴趣。 乔梁认真地点点头。 “那你来试试。” 乔梁蹲下身，脱掉吴惠文的鞋子，把袜子往下撸了下，开始给她按摩脚脖。 吴惠文的脚脖很白，皮肤很滑，摸着很舒服。 乔梁不敢胡思乱想，专心致志做按摩。 乔梁的手法很到位，吴惠文感觉很舒服，不由赞道：“小乔，看不出你还会这个，跟谁学的？” 乔梁笑笑，边按边道：“我老家村里有个老中医，我小时候没事常去他那里玩，一来二去就学会了。” “嗯，不错不错，你这手法，等退休了可以去开个中医按摩馆。” 乔梁笑起来：“我退休还早呢。” “那你现在就搞个第二职业吧。” “那可是违反规定的。” “呵，看不出你还挺守规矩。” “必须的，我是党的人，要把终身献给党。” “哈……”吴惠文被乔梁逗乐了。 按了大半天，乔梁停下站起来：“吴市长，试试看，轻了不？” 吴惠文站起来走了几步，冲乔梁一竖大拇指：“小子，真有你的，好多了。” 乔梁开心笑了：“好好睡一晚，明天就正常了。” 吴惠文点点头，接着又想起什么，伸手往乔梁下面一指，小声道：“这里真没事？” 乔梁一咧嘴：“一开始疼，现在好多了，不大疼了。” 不大疼那说明还是疼，吴惠文满脸歉意：“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这玩意自我恢复的能力很强，明天就全好了。” “你怎么知道？莫非以前被人这么弄过？”吴惠文看着乔梁，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乔梁顿时窘迫，忙摆手：“没，没，我自己猜的。” 吴惠文轻声笑起来，看着乔梁的目光关切又温和。 乔梁突然发现自己在吴惠文面前有些尴尬，虽然自己和女人有过那事，但在成熟的女人面前，自己还是显得稚嫩。 回到房间，乔梁直接洗澡，在温热水流的作用下，蛋蛋疼地轻多了。 乔梁想着今晚和吴惠文的亲密接触，想着蛋蛋被吴惠文那嫩滑小手的一抓，感觉十分刺激，身体不由有了反应，柱子哥竟然昂起了头…… 第二天早上，苗培龙和姚健过来陪吴惠文吃早饭。 吃完早饭，吴惠文和乔梁告辞，直接回江州。 回去的车上，吴惠文一本正经问乔梁：“小乔，还疼不？” 乔梁知道吴惠文问的是什么，也规规矩矩回答道：“报告吴市长，不疼了，彻底好了。” “那就好。”吴惠文松了口气，又抿嘴笑了下。 小郑边开车边琢磨，莫非是乔梁昨晚喝多了头疼？吴市长可真关心下属。 从后视镜里看到吴惠文在笑，乔梁不由也笑了，心里却又涌出一阵奇妙的感觉，不由对和美女市长这趟短暂的旅途有些留恋不舍。 乔梁此时觉得，吴惠文不管是从为官还是做女人来说，都很优秀。 哎，要是自己真的能跟着吴惠文做事多好啊。乔梁不由这样想。 但看看正专心开车的小郑，乔梁随即清醒，虽然不知道小郑到底是什么来头什么背景，但他笃定无疑是徐洪刚的人，如果自己在他面前对吴惠文表现出过多的热情，说不定徐洪刚随后就会知道，随即就会对自己产生猜疑，觉得自己想攀附高枝。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会很糟糕。 如此，祸从口出，还是少说为妙。 这样想着，乔梁不由对小郑有了几分防备心理。 第210章 有多大 回到江州，先把吴惠文送到市政府，然后乔梁回到办公室。 一会岳珊珊送过来一份文件，乔梁看完后拿着文件去了叶心仪办公室。 “去黄原还顺利吧？”叶心仪边看文件边随口问了一句。 “顺利，把徐部长送到黄原，还顺便捎了位大美女回来。” “大美女？哪位？”叶心仪抬头看着乔梁。 “吴市长啊，她的车在黄原出了点事故，搭我们的车回来的。” “有美女大领导作伴，是不是很爽啊？”叶心仪撇撇嘴。 乔梁呲牙一笑：“还可以，不过要是加上你这位美女小领导，就更爽了。” 叶心仪哼了一下：“乔梁，我看你应该改名叫黄粱。” “为什么？”乔梁摸摸脑袋。 “因为你整天做黄粱美梦，净想好事。”叶心仪又撇撇嘴。 乔梁嘿嘿一笑：“做美梦也不是啥坏事啊，有梦想才有做事的动力呢。” “如此说来，你如此卖力做事，就是为了美女喽？”叶心仪带着讥讽的口吻。 “这难道不对吗？” “当然不对，你这叫胸无大志。” “你说我胸无大志？” “对。” “你胸有大志？” “当然。” “有多大？” “起码比你的大。” “你肯定。” “对。” “那我看看。” “看什么？” “看你的胸……有多大啊？”乔梁脸上带着腻腻的表情。 我靠，叶心仪发现自己被乔梁绕进去了，这家伙又在调戏自己。 叶心仪顿时气恼，不假思索，一把摸起眼前的水杯，乔梁眼疾手快，忙上前按住她的手：“叶部长，使不得。” “放开。” “我不。”乔梁边说边顺便摸了下叶心仪的手背。 “你——”叶心仪更气恼了，握住水杯的手用力一挣，水杯一歪，刚倒的热水一下洒出来，正好洒到乔梁的裆部。 “啊——”乔梁夸张地叫了一声，松开手捂住裆部龇牙咧嘴，我擦，热水浸透了裤子。 昨晚刚被吴惠文抓了一把，今天又被叶心仪用开水烫，柱子哥好倒霉。 叶心仪也吓了一跳，看乔梁似乎很痛苦的样子，一时无措：“你……你没事吧？” “有事，烫坏了，你给我赔。” 叶心仪顿时头大，尼玛，自己又没有那玩意，怎么赔？ 又想到那玩意曾经在自己的身体内肆虐过，不由脸发烫。 看叶心仪娇羞无措的样子，乔梁暗笑，幸亏冬天穿的厚，柱子哥虽然被烫了下，却也没事，就当洗热水澡了。 随即又发晕，我靠，裆部湿漉漉的，怎么出去见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尿裤子了呢。 看乔梁憋不住想笑，叶心仪随即意识到，这家伙冬天穿的厚，那玩意不至于这么娇气被烫坏，他太夸张了。 这样一想，叶心仪心里轻松了，看乔梁裆部湿了一片，忍不住想笑，又有些过意不去，被同事看到，肯定以为乔梁尿裤子了。 叶心仪灵机一动，拿过干毛巾递过去：“用这个擦擦。” 乔梁没接干毛巾：“你干的好事，你来擦。” “你——”叶心仪脸腾就红了，尼玛，这家伙好坏，竟然要让自己给他擦这地方。 “得寸进尺，不擦拉倒。”叶心仪脸一拉，把毛巾放回原处。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对待下属的吗？回头写份检查给我。”乔梁一瞪眼。 叶心仪一阵发晕，靠，这家伙又要让自己写检查，没大没小，反了！ 两人正在瞪眼，一位同事推门进来了，乔梁忙转过身，两手放在裆部遮住往外走。 看乔梁这样子往外走，同事很奇怪，叶心仪憋不住想笑，使劲克制住。 乔梁回到办公室，拉开窗帘，外面的阳光射进来。 乔梁坐在窗前，两腿分开，没有干毛巾擦，那就晒干吧。 正午的阳光暖暖的，很舒服，乔梁靠在椅背打起了瞌睡。 迷糊中，乔梁梦见了自己那晚在松北和叶心仪的迷醉交融，梦见了当时的迷乱和炽热…… 中午下班后，叶心仪走出办公室，经过乔梁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他办公室门开着，乔梁正背对门坐在椅子上。 叶心仪想起乔梁下面的湿漉漉，这家伙现在还没走，一定是怕人见到不好出门。 叶心仪蹑手蹑脚走进去，一看乔梁脑袋正靠在椅背上睡得香，不知在做什么好梦，嘴角竟然在流哈喇子。 叶心仪又往下看，顿时心跳加速，这家伙下面撑地好高，鼓囊囊一堆，显然是那玩意硬起来了。 想到这硕大的玩意那晚把自己捣地第二天两腿还发酸，叶心仪呼吸急促，两腿突然有些发软。 这家伙此刻一定在做颠鸾倒凤的春梦，只是不知梦见和谁捣鼓那事了。 叶心仪不敢再看再想了，忙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乔梁一觉醒来，定定神，擦擦嘴角的口水，看看下面，咦，干地差不多了。 乔梁起来洗了把脸，看时间已是中午，肚子开始叫了。 正打算出去吃饭，叶心仪提着盒饭站在门口。 “叶部长，这……”乔梁看着叶心仪眨眼。 “估计你这样子不方便出去吃饭，我给你打了盒饭。”叶心仪进来，把乔梁那份放在桌上，提着自己那份要走。 乔梁心里一热，这女人真体贴。 “叶部长，别走了，在我办公室一起吃吧。” 叶心仪迟疑了一下，又看看乔梁下面。 “干了，没事了。”乔梁道。 “外面是干了，里面呢？”叶心仪好心道。 “里面也干了。” “这么快？”叶心仪有些怀疑。 “不信我脱下来你看看？”乔梁装模作样要解腰带。 “乔梁，你能不能正经点？”叶心仪恼了，这小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调戏自己的机会。 “能，叶部长，谢谢领导给我打饭，来，请坐，在这里吃吧。”乔梁一副规矩的样子。 叶心仪也觉得一个人吃饭闷，有个人说话也不错，就答应着坐下来，两人开始吃饭。 乔梁边吃边夸：“叶部长打的饭就是好吃，真香，好久没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 叶心仪翻翻眼皮：“这就一普普通通的盒饭，有这么夸张吗？” “不是夸张，是真的好吃。”乔梁三两口吃完，抹抹嘴，“看在你给我打饭的份上，那检查就免了，以后你要再接再厉……” 叶心仪一听来气了，老娘本来就没打算给你写检查，这家伙自我感觉太好了，还想让自己再接再厉继续给他打饭吃，做梦！ 一生气就不想吃了，把餐具一放。 第211章 小郑的身份 “叶部长，才吃了一半，你怎么不吃了？”乔梁看着叶心仪。 “没胃口。”叶心仪没好气道。 “为什么没胃口？” “让你气的。”叶心仪一瞪眼。 乔梁委屈道：“叶部长，你是我领导，我哪敢气你呢，来，听话，吃饭。” “我说不吃就不吃。”叶心仪来了倔脾气。 “这么好吃的饭，你不吃我可就吃了？” “随便。”叶心仪随口道。 乔梁二话不说，拿过叶心仪的盒饭就大口吃起来。 看乔梁吃的香，叶心仪直发愣，尼玛，这家伙用的是自己的餐具，吃的是自己的饭。 不知为何，叶心仪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随即叶心仪为这感觉困恼，用力摇摇头。 “你摇头也晚了，我已经吃完了。”乔梁吃完放下餐具呲牙一笑。 叶心仪苦笑了下，定定神：“乔梁，我想认真和你谈谈。” “好的，叶部长请指示。”乔梁坐正身体，一板正经道。 “我是你领导，你不许老是调戏我，应该尊敬我才是。”叶心仪严肃道。 乔梁委屈道：“叶部长，我在人前对你一直很尊敬啊。” “我说的不是人前，是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 乔梁点点头：“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想要我怎么尊敬你？” “这个还用我说吗？”叶心仪翻翻眼皮。 “哦，我想想……”乔梁沉思片刻，“照你这么说，那晚在松北喝醉的时候，你硬要往我怀里钻，我当时很不主动，是不是不尊敬领导？是不是我该主动往你怀里钻啊？” “你你……下流！”叶心仪气得浑身哆嗦。 “叶部长，你是领导，可别这么说，从来只有美女领导对我下流，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对美女领导有非分之想的。”乔梁一副无辜的样子。 叶心仪知道自己是说不过乔梁这两片子的，本想数落数落他，不曾想又被他调戏。 这家伙在人前确实是把自己当做领导来尊敬，可人后呢，他整个就是一大爷。 唉，没治了！叶心仪心里一声叹息，愤然起身就走。 看着叶心仪气火火出去，乔梁咧嘴无声笑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方小雅的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说有事要谈，乔梁随即答应下来。 “下班后你在大院门口等着，我带车去接你。”方小雅挂了电话。 下班后，乔梁下楼，徐洪刚的车停在楼下，没见到小郑，想来他已经下班走了。 徐洪刚去北京学习，他的车一般人是不能用的，小郑倒是松闲了。 乔梁去了大院门口，在附近溜达着，一会，一辆黑色轿车在他跟前停下，后车窗落下，方小雅冲他招手。 乔梁直接过去上了车后座，车子随即启动。 “今晚你想吃什么？”方小雅问乔梁。 “海鲜。”乔梁干脆道。 “好，去天天渔港。”方小雅伸手拍拍司机的肩膀。 “好的，姐。”司机点点头。 听司机声音很熟，乔梁定睛一看，浑身一震，不由“啊”了一声。 这司机竟然是小郑，小郑竟然叫方小雅姐！ “这……小郑，你……你们……”乔梁睁大眼看看小郑，又看着方小雅，面带困色。 小郑呵呵笑了下，继续开车。 方小雅沉静地看着乔梁，轻声道：“该到让你知道小郑身份的时候了，我知道你一直觉得他是个迷……” 乔梁晕乎乎点点头：“小郑叫你姐，你们是姐弟关系？” “是的。”方小雅点点头。 “可你明明是独生女，哪里又冒出个弟弟来？” 乔梁的脑子飞速转悠着，难道是方小雅的妈妈去世后，方正泰又找了女人，虽没有明媒正娶，却还是给方小雅生了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可如果这样，小郑为何会姓郑？又为何要给徐洪刚开车？ 乔梁脑海里翻腾着，一时迷雾重重。 方小雅接着给乔梁解开了谜团。 原来小郑和方小雅毫无血缘关系，是方正泰8年前到外地出差的时候遇到的流浪孤儿，方正泰看他可怜，就收养了他，除了给他丰裕的生活保障，还送他去私立学校读书。 小郑对方正泰感恩涕零，就拜方正泰为义父。 方小雅那时在美国，方正泰身边没有子女，颇感寂寞，又看小郑厚道伶俐，内心不由喜欢，就把他收为义子。 读了几年书，小郑就在集团做事，跟着方正泰开车，成为方正泰身边最可靠的贴心人。 方正泰原本的打算是，让小郑跟自己几年长长见识，锻炼成熟后到集团管理岗位去做事，不曾想还没来得及等到那时候，就突遭车祸离世。 方正泰去世后，方小雅从美国火速赶回接手集团，那时宁海龙正在办方正泰的车祸案子，找小郑询问过几次当时的情况。 方小雅从小郑口里得知，宁海龙在对他询问的时候，一方面颠倒黑白强词夺理，一方面又威逼恐吓，随即意识到爸爸的车祸案子有蹊跷，意识到小郑如果不按宁海龙的意思去说，很可能会有人身危险。 为了查出爸爸死亡的真相，为了保护小郑的安全，方小雅想到了刚从省城空降到江州的徐洪刚，就把小郑推荐给徐洪刚做司机，一方面小郑是自己人正合徐洪刚心意，另一方面也确保了小郑的安全，相信没人敢对市委常委的司机下手。 于是小郑就隐瞒身份，成了徐洪刚的司机。 听方小雅说完，乔梁恍然大悟，之前的困惑都找到了答案。 原来小郑是方正泰的义子，是方小雅的义弟。 “兄弟……”乔梁使劲拍拍小郑的肩膀，有些激动，又有些唏嘘，还对自己之前对小郑的戒备惭愧。 小郑呵呵笑着，边开车边道：“乔哥，我知道你对我的身份一直是困惑的，只是事出有因，我不能随便暴露身份啊，不过你的困惑我都告诉姐了……” 乔梁点点头：“怪不得那天宁海龙见到你的时候，眼神怪怪的，现在我明白了。” 方小雅道：“宁海龙虽然意外惊疑，却想不透其中的缘由，而且，小郑跟在徐洪刚身边，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招惹的。” “小雅，你这办法很高明。”乔梁不由赞道。 方小雅得意笑起来。 “对了，徐部长知道你和小郑的关系吗？知道你安排小郑给他开车的真实用意不？”乔梁又问。 “知道。”方小雅点点头。 乔梁沉思片刻：“那就是说，徐部长知道你父亲的死另有蹊跷，也怀疑宁海龙办的这案子有问题？” 方小雅又点点头。 第212章 避避风头 乔梁接着问道：“徐部长对这事是怎么看的？” 方小雅道：“他的想法和我们一样，暗中调查，不打草惊蛇，他说在必要的关键时候会出手的，只是现在不到火候。” 想到方小雅爸爸的案子有徐洪刚这样一位巨头在幕后支持，乔梁不由来了信心和底气。 “对了，徐部长知道我和老三参与的事不？”乔梁又问。 方小雅摇摇头：“我现在还没告诉他，还不到合适的时候。” 乔梁点点头，方小雅做事很有分寸，如果徐洪刚知道自己一直在暗中帮助方小雅，不知他心里会怎么想，又会怎么认为自己和方小雅的关系。 到了天天渔港，下车后，小郑对方小雅道：“姐，你们去楼上单间，我在楼下大厅吃。” 今天得知了小郑的身份，乔梁不由对小郑多了几分亲近，刚想邀小郑一起上去，方小雅先点头答应了：“好，你在大厅留意点，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电话。” 乔梁随即意识到了方小雅的意思，不说了，两人直接上了楼上单间，点了酒菜。 酒菜上齐，方小雅举起酒杯：“来，乔大主任，先干一杯。” “你今晚找我不是要谈事的吗？”乔梁喝完道。 “是的，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方小雅话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接完脸色微微一变，看着乔梁，“宁海龙和叶心仪来了，在楼下大厅吃的，还有两个老人，宁海龙和叶心仪看到小郑了……” 乔梁一听，知道是宁海龙一家来这吃饭了，叶心仪看到小郑没事，宁海龙却不知会怎么想。 乔梁略一沉思，站起来：“我下去看看。” 说完乔梁出了房间下楼到了大厅，看到小郑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吃饭，宁海龙一家坐在邻座，宁海龙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小郑。 乔梁直接走过去，主动打招呼：“叶部长，你们也来这里吃饭了。” 叶心仪看到乔梁，暗暗点头，果然不错，徐洪刚不在江州，小郑是跟着乔梁出来的。 宁海龙看到乔梁，暗暗琢磨，这小子不知在楼上和谁吃饭的，让小郑独自在楼下吃。 宁子轩看到乔梁，立刻带着敌视和憎恶的眼神，这兔崽子那天一早和叶心仪在公园钻竹林，还羞辱自己，着实可恶。 宁子轩虽然怀疑乔梁和叶心仪那天早上在公园钻竹林有猫腻，却没告诉宁海龙，毕竟心里有鬼，怕儿子怀疑他淫者见淫为老不尊。 叶心仪冲乔梁点点头，乔梁接着和宁海龙打招呼：“宁支队，晚上好。” 宁海龙又直勾勾看着乔梁，皮笑肉不笑点点头：“乔主任也来这里吃饭的？” “是啊，我和几个大学同学在这里聚会的，正好小郑没事，就让他来开车接送一下大家，小郑不喝酒，就先在楼下吃了。”乔梁道。 听乔梁说大学同学聚会，叶心仪随口道：“方小雅和你那个叫杨勇的老三哥们也来了？” “方小雅有事没来，杨勇在，今晚聚会的都是一帮男爷们。”乔梁怕说方小雅在叶心仪上去，信口胡诌。 叶心仪听了，既然方小雅没来，既然都是男的，那就不上去了。 听叶心仪和乔梁提到老三，宁海龙眼皮微微一跳。 宁海龙这微妙的神情没有逃过乔梁的眼睛，乔梁心里微微一缩，难道宁海龙知道老三？ 不及多想，乔梁对小郑道：“小郑，我下来是告诉你，我那帮哥们都挺能喝，估计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你吃完后在车上等我们一会，不要着急。” “好的，乔主任。”小郑笑笑。 然后乔梁又冲叶心仪和宁海龙笑笑：“叶部长，宁支队，你们慢慢吃，祝你们今晚有个好心情。” 叶心仪点点头：“祝你们同学聚会开心。” 宁海龙则眉头微皱看着乔梁，暗暗琢磨着什么。 宁子轩这会一直不看乔梁，和老伴只顾吃东西。 然后乔梁上楼回了房间，对方小雅道：“没事了，宁海龙虽然看到了小郑，但有叶心仪在，他也不敢对小郑怎么样。” “叶心仪不知道我在上面吧？”方小雅道。 乔梁摇摇头：“我说和几个大学同学聚会的，你有事没来，不过叶心仪问起老三的时候，我发现宁海龙的神情有些异常。” “这就对了。”方小雅一拍手。 “怎么对了？”乔梁莫名道。 “这就是我今晚要和你说的事，老三暗中监视金涛和宁海龙的事，似乎被人察觉了，他遭到了反跟踪。” “啊！”乔梁吃了一惊，随即想到了刚才宁海龙的异常神情，脱口而出，“难道是宁海龙发觉了，安排人反跟踪老三？” 方小雅点点头：“照你刚才说的宁海龙的表现，似乎应该是这样，毕竟他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老三虽然行动很隐秘，但还是被宁海龙发觉了。” “老三现在没事吧？”乔梁有些担心。 “目前是没有什么事的，老三说跟踪他的人行为同样很隐秘，而且很有经验，他多次想试图摆脱，都没成功。跟踪他的人似乎极有耐心，似乎并不想打草惊蛇，似乎并不知道被老三发觉了。” 乔梁琢磨了片刻，果断道：“告诉老三，立刻停止对宁海龙和金涛的跟踪调查，决不能因为这事给老三带来安全风险。” 方小雅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安全第一。” 乔梁继续琢磨着：“我怀疑宁海龙正在暗中调查老三，让他暂时离开江州一些时间吧，避避风头。” “好，我今晚就通知他。” 乔梁皱皱眉头：“不出意外，宁海龙现在应该知道老三和你我的关系了，知道老三跟踪监视金涛的意图了，本来想秘密进行此事的，现在看来，似乎有些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方小雅有些紧张。 乔梁沉思片刻：“事情既然到了这个程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看似乎该让一个人出手了。” “谁？” 乔梁缓缓道：“吕倩。” “吕倩？”方小雅眉头紧锁，“吕倩和我们只是两次饭局的交往，并无什么深交，而且她是宁海龙的直接上司，在我们和宁海龙之间，她会更相信谁？还有，你有什么把握她会帮我们？” 乔梁笑了下：“虽然吕倩是宁海龙的直接上司，虽然她和我们并无深交，但她和宁海龙也没有什么深交，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直觉此人有很强的正义感。据我和她的接触得知，她现在已经对宁海龙办的这个案子感到了一些猫腻，正在暗中调查。” 第213章 孤男寡女 方小雅沉思着：“那天我们一起吃过饭，送吕倩回去的路上，她旁敲侧击问我这案子的事，因为我对她并不了解，就没告诉她，没想到她已经在暗中调查此案了，不知她调查此案的目的何在？” “不管她是什么目的，起码对我们是没有坏处的，甚至，她能给我们帮大忙，所以，我想回头找吕倩谈谈。” “你有把握她不会出卖我们？”方小雅还是有顾虑。 “凭我的直觉，她不会。”乔梁干脆道。 看乔梁回答地如此肯定，方小雅点点头：“那好吧，赌一把，现在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一会方小雅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方小雅看完道：“宁海龙和叶心仪他们吃完饭走了。” 乔梁点点头：“我们也吃饭。” 吃过饭，小郑先开车送乔梁回家。 路上方小雅问乔梁：“你和她现在还好吧？” 乔梁知道方小雅说的她是章梅，虽然自己已经和章梅离婚了，但此时却不能告诉方小雅，就点点头：“一切照旧。” 方小雅看乔梁在自己面前口风如此严，知道他是要遵守和章梅的协议，而自己虽然明知乔梁和章梅已经分手，而且还是自己亲手操作的，但却也不能在乔梁面前露出一丝痕迹。 如此一想，不由心里憋闷，暗暗叹息一声。 乔梁和方小雅都明白事情的真相，却又不得不互相隐瞒着对方，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一种煎熬。 这种煎熬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乔梁回到家，章梅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乔梁回来，章梅翻翻眼皮没吱声。 乔梁也没做声，直接进了自己房间，半靠在床头，边抽烟边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此时，叶心仪家。 叶心仪关在卧室看书，宁海龙正站在阳台低声打电话。 “那个暗中跟踪我和金涛的人身份查清了……”宁海龙的声音很恭敬。 “说——”电话里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此人叫杨勇，外号老三，职业是私家侦探，是乔梁和方小雅的大学同学，和他们关系很密切。” “你认为此人跟踪金涛和你的目的是什么？”那男人的声音依然很低沉。 “据我的初步判断，似乎应该是和方小雅怀疑方正泰的死因有关，此人在帮他们调查。既然此人现在调查金涛，那似乎肇事者那边出了什么破绽，或者走漏了什么口风。” “肇事者不是在监狱里吗？他怎么能走漏口风？金涛不是给了他家里一笔钱，又对他软硬兼施了吗，他怎么敢乱说什么？” “这个现在一时搞不清，我下一步继续查。” 对方沉默半晌，接着道：“你现在需要做好三件事，第一，务必封住肇事者的口，绝不可以让他胡说八道什么。第二，你立刻减少和金涛不必要的接触，甚至，在必要的时候，要和他划清界限，不能让他把你拖进去。第三，继续跟踪调查那个私家侦探，一旦查清他知道了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东西，要对他采取果断行动。” “好，我知道了。” 对方又沉默片刻，道：“乔梁……怎么什么事都少不了这小子？你说他是不是这事的主谋？” “这个，暂时不好确定。” “你是办案的，没有证据自然是不能确定，但我的直觉，却应该是这样。”对方的口气有些武断，说完挂了电话。 宁海龙重重呼了口气，看着清冷的夜空，反复琢磨着那人的话，眼神越来越冷…… 第二天上午，方小雅约乔梁在一家茶馆见面，把一个优盘交给乔梁：“前期的调查结果都在里面，包括肇事者的录音。” 乔梁把优盘收起：“老三呢？” “他一早就跟着一个户外自驾车队出发了，行程不近，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乔梁笑了：“这家伙倒是逍遥，好啊，跟踪他的人如果不嫌麻烦，就跟着去自驾游吧。” 方小雅也笑了，随即又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找吕倩。” “现在就找她。”乔梁随即摸出手机，打给了吕倩，很快接通。 “乔老爷好。”电话里传来吕倩清脆的声音。 “吕大局长好。”乔梁笑道，“这会忙不？” “不忙，乔老爷什么指示？” “没指示，我在茶馆喝茶的，你来不？” “还有谁？” 乔梁看了方小雅一眼，接着道：“就我自己。” “额，这孤男寡女的一起喝茶，方便吗？”吕倩调侃道。 “大白天你担心什么？怕失身就别来了。”乔梁腻笑了一下。 “去你的，告诉我茶馆地址，我这就过去。”吕倩知道乔梁这时候找自己一定不是单纯喝茶。 乔梁告诉了吕倩地址，然后挂了电话。 方小雅似笑非笑看着乔梁：“听你和吕倩说话的口气，似乎你们关系不一般啊。” “你想多了，吕倩性格活泼不拘小节，我和她开玩笑而已。” “好吧，我就把这孤男寡女的机会留给你们。”方小雅接着起身走了。 不到一刻钟，吕倩到了，乔梁给她泡了一杯茶。 吕倩坐在乔梁对面，笑盈盈看着他：“乔老爷，废话少说，直奔主题吧。” 乔梁喜欢吕倩做事的痛快，开门见山道：“我约你来，是想和你谈谈方小雅爸爸案子的事。” 吕倩眼神一亮：“你说。” “先告诉我你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吕倩点点头：“因为在案卷里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我暗中进行了一些调查，先从肇事者查起，发现肇事者的女儿得了白血病，他出事后，所在公司的老板金涛安排人给他家送去了一笔钱，这就奇怪了，按说作为肇事者公司的老板，金涛要是给钱，也应该给受害方，怎么给肇事者呢……” “嗯，继续说。”乔梁点点头。 “接下来我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金涛给肇事者家的钱给孩子看病花光后，他们家又得到了一笔数目客观的捐助，这捐助人不是金涛，是个女的，我正在查这女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捐助的目的又是为何……” 乔梁打断吕倩的话：“这个你就不用查了，我告诉你，这女的是方小雅，捐助的目的一来是献爱心，二来是想借此从肇事者那里查到她爸爸死亡真相的线索。” “啊？”吕倩略微有些意外，随即明白过来，点点头，“原来如此。” 乔梁道：“根据你目前的调查，你能做出什么判断？” 第214章 远水解不了近渴 吕倩沉思道：“我现在怀疑这肇事者有问题，怀疑是金涛软硬兼施逼迫这肇事者干的。当然，我现在只是怀疑，如果要证实，还需要去直接和肇事者面谈。” 乔梁点点头：“你的怀疑是对的，不过你不需要去找肇事者面谈了。” “为什么？” “因为你可以从这里面找到答案，这里有肇事者的口述录音。”乔梁摸出优盘递给吕倩。 吕倩接过优盘，神情有些兴奋：“太好了，你怎么得到这个的？” “方小雅给我的。” “哦？她怎么得到的？” “因为她对肇事者孩子和家庭的无私救助，深深感化了肇事者，他出于良心的自责，主动告诉了方小雅。” “哦，方小雅这么做，虽然是献爱心，但多少也有些利用的成分啊。” “她利用献爱心来查自己爸爸死亡的真相，你认为这应该受到谴责吗？”乔梁有些不快。 吕倩忙摇头：“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这也是应该理解的。”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回头我看看优盘里的东西再做决定，不过，大致应该是从金涛入手了，如果证据确凿，我会直接办金涛的。” “直接办金涛，你不怕这事公开了？” “既然有证据，我怕什么？”吕倩利索道。 乔梁摇摇头：“其实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为什么？” “金涛以前是混社会的，后来洗白开了建筑公司，依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和方正泰直接打上交道的，也就不会产生什么恩怨，所以我想……” “你认为金涛是受人指使的，金涛背后还有人？”吕倩打算乔梁的话。 “对，如果你直接办金涛，那就等于打草惊蛇，如果你没有其他证据，金涛一口把这事都揽下来，那这案子就难以查个水落石出。” 乔梁的想法是，既然老三被发觉了，他就无法再继续深入调查此事了，而换了吕倩来搞，以她的身份，要便利很多。何况吕倩对这案子一直很感兴趣，一直很积极主动。 吕倩沉思着：“嗯，我明白了，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很聪明，吕大局长一旦把这案子查清了，想必是你挂职期间的一大成果，必将载入你的个人档案，对你可是好处大大的。”乔梁笑道。 吕倩笑起来：“这还是得益于你的帮助啊，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其实信任你的不止是我，还有方小雅，是她把这优盘给我，让我给你的。” “哦……”吕倩微微感到意外，随即又感动，使劲点点头，“你转告方小雅，请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信任，一定要把这案子查个透彻，一定让方小雅的爸爸在九泉之下瞑目。” “后续有什么情况我们及时沟通，鉴于方小雅的身份，她暂时是不方便出面的，我来代劳。” “我理解。”吕倩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乔老爷，方小雅很幸运，有你这么一位仗义的好朋友。” “遇到我这样帮你破案的乔老爷，难道你不幸运吗？”乔梁一咧嘴。 吕倩嘿嘿笑起来：“你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遇到都很幸运，难得啊，真羡慕你家里那位有你这样一个好老公。” 吕倩的话让乔梁的心情顿时黯淡，勉强笑了下，心道，老子现在是单身汉，没有老婆。 偏偏吕倩哪壶不开提哪壶，继续道：“听说你老婆是广电系统一枝花，如此看来，你们也是郎才女貌了，想必应该是很幸福的吧？” 乔梁有些头疼，站起来道：“我今天约你是来谈正事的，别的少扯，好了，我要回去上班了。” 吕倩站起来撇撇嘴：“说说怎么了？我又没吃醋，小气鬼。” 乔梁一呲牙：“不吃醋就对了，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许多问。” “你才是小孩子，小屁孩，臭屁孩……”吕倩打了乔梁一拳，接着忍不住笑起来。 两人下楼往外走，边走吕倩边道：“听说你前天到黄原送徐部长的时候，在省委大院遇到廖书记了？” “咦，这事你怎么知道的？”乔梁很意外。 吕倩得意一笑：“廖书记告诉我的。” “噗——”乔梁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十分开怀。 “你笑得这么夸张干嘛？”吕倩不满道。 乔梁边笑边道：“吕倩，我发现你太幽默了，还特能吹，反正吹牛皮不纳税，你就使劲吹吧。” “你不信？”吕倩脑袋一歪。 乔梁努力忍住笑：“让我信可以，除非太阳从西面出来。” 乔梁猜，一定是那天市公安系统有人去省委大院办事，遇到廖谷锋跟徐洪刚和自己谈话，回来说了，所以吕倩才会知道。 “你这家伙，明明知道太阳不会从西面出来。”吕倩嘿嘿笑起来。 “所以你就不要吹牛啊，女孩子吹牛可不好，会嫁不出去的。” “去你的，本姑娘才不愁嫁，哼哼——”吕倩又打了乔梁一下，接着道，“我还听说廖书记对你颇为欣赏？” “这你没蒙对，廖书记不是欣赏我，是拿我开涮逗乐呢。” “首长能拿你这样的小家伙逗乐，那还是说明欣赏你呢。” 乔梁想想吕倩这话也有道理，嘿嘿笑了下，接着叹了口气：“廖书记级别太高，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我现在最需要的是市委书记欣赏我，可惜啊……” “你这小家伙太没有远见了，唉，看来难成大器。”吕倩拍拍乔梁的肩膀，摇头晃脑叹气。 看吕倩一副老人筋的样子，乔梁乐了，觉得吕倩很好玩，和她在一起蛮开心的。 和吕倩分手后，乔梁步行去市委大院，正走着，身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季虹。 “虹姐，没上班？” “上啊，我去税务局报账了，忙完没啥事，就随便逛逛步行回家。” 两人边走边聊，一会季虹道：“小乔，有个事我想问你。” “啥事，虹姐你说。” 季虹犹豫了一下：“你们最近是不是发了很大的财啊？” 乔梁笑了：“虹姐，我们这种拿工资的人，能发多大的财？” “1000万。” “什么？”乔梁吓了一跳，接着又笑，“虹姐，开啥国际玩笑，我们就是不吃不喝，一辈子也没有那么多钱啊，我倒是想有1000万呢，可惜做梦都不敢想。” 季虹眉头深深皱起，自言自语道：“那就奇怪了……” “怎么了？虹姐。”乔梁奇怪道。 季虹眼神直勾勾看着乔梁，半晌道：“小乔，有个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第215章 以钱生钱 看季虹的表情很认真，乔梁更奇怪了：“虹姐，咱们是啥关系啊，有什么不能说的？尽管说就是。” 季虹轻轻呼了口气：“是这样的，昨天我到一家资产管理公司去帮忙理账，这家公司名义上是做资产管理，实际运作是对外放贷，放贷的资金大多是吸收的民间集资。这家公司表面上是独立运作，但实际控制人是唐超。在理账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新近有一笔1000万的资金，持有人是梅子……” “什么？”乔梁大吃一惊，章梅什么时候从哪里来了这么多钱？这太不可思议了。 乔梁站住，目瞪口呆看着季虹：“虹姐，你是不是看错了？” 季虹也站住，摇摇头：“我一开始也以为看错了，但看了持有人的身份信息，确实是梅子，确凿无疑。” 乔梁被季虹说的这事震到了，半天说不出话。 季虹看乔梁意外的样子，意识到他对此事一无所知，不由很震惊，章梅从哪里搞来这么多钱，竟然瞒着乔梁对外放。钱放在这种公司，利息是高，但高利息的同时也有高风险。 季虹不由暗暗担心。 乔梁脑子飞速转悠着，这1000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章梅的，她父母和亲戚那边没有做生意的，也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 如此想来，这1000万的唯一来源只有楚恒，是楚恒采用不正当手段搜刮来的。这笔钱楚恒一直瞒着季虹，却又不敢放在自己名下，就放在章梅那里。同时，楚恒又不想让这笔钱闲置贬值，就指使章梅投到那公司去赚取高息。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除此之外，实在没有其他可能。 这对狗男女，不但在肉体上勾搭，在经济上也密不可分了。乔梁暗暗咒骂，突然又有些兴奋，季虹今天偶然告诉自己的消息，不等于让自己知道了楚恒经济上手脚不干净的线索吗？如果顺藤摸瓜搞下去，岂不是可以抓到楚恒犯罪的证据？ 1000万是足以让楚恒身败名裂在里面蹲上很久的。 如此一想，乔梁觉得这是个意外收获。 看季虹震惊的样子，乔梁随即意识到，必须给季虹一个合理解释，不能让她起什么疑心，万一她回家把这事告诉楚恒，那可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乔梁灵机一动，伸手一拍脑袋：“我明白了，看来应该是如此。” “你明白什么了？”季虹看着乔梁。 乔梁一本正经信口胡诌：“前段时间，我听梅子说，她有个做生意的表哥替人担保银行贷款，贷款人还不上跑了，银行找她表哥要还钱，她表哥不想当这冤大头，却又担心银行会冻结他名下的资产，就把自己公司的资金提前进行了分散转移，有一部分想转移到她名下……想来这1000万应该是这么来的。” 季虹听乔梁说的挺合理，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就说梅子手里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一大笔钱。” 乔梁点点头：“看来是梅子或者她表哥不想让这钱闲置，想以钱生钱。” 季虹皱起眉头：“虽然这方式赚钱很容易，但风险也大啊，一定要小心谨慎。” “虹姐，你说这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唐超，那公司的法人也是他？” 季虹摇摇头：“唐超只在幕后遥控，法人是他一个手下。” 乔梁暗暗琢磨，唐超够狡猾的，法人不是他，赚了钱是他的，出了事和他无关。 季虹接着不安道：“这事既然梅子没告诉你，那她应该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只是被我无意中发现了，这事……” 显然，季虹是担心这事闹大了会影响乔梁和章梅的关系。 乔梁接过话：“虹姐，这事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谁也别说，我也装作不知，反正这钱和我也无关，让梅子折腾就是。” 季虹松了口气：“好，此事你知我知，老楚我也保证不说。” “嗯，好。”乔梁边点头心里边悲哀，季虹真可怜，老公瞒着她在外私设小金库，她竟然一无所知，还要对楚恒保密。 乔梁暗暗思忖，如何才能证明这钱是楚恒的呢？只要证实了这一点，就有足够的把握把楚恒办进去。 一直在琢磨怎么样才能搞掉楚恒，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一个好机会，而这机会还是楚恒的老婆提供的。 乔梁越想越兴奋，甚至有些激动。 和季虹分手后，乔梁回到办公室，站在窗前边抽烟边继续琢磨着这事。 这时岳珊珊推门进来，交给乔梁一份文件，乔梁看完后签上字递给袁姗姗：“直接给楚部长。” “楚部长现在不在办公室，我下午给他吧。”袁姗姗道。 “楚部长去哪里了？” “他一早就带着办公室的车出去了，没说去哪里，现在还没回来。” 乔梁眨眨眼：“给驾驶员打个电话问问。” 岳珊珊随即给驾驶员打了电话，打完道：“楚部长去了报社，一直在文总办公室。” 乔梁皱皱眉头，徐洪刚刚走没两天，楚恒去报社找文远干什么？ 按正常工作程序，楚恒现在是部里的主持，他去报社应该通知或者带着自己的，为何一个屁没放单独去了？莫非是去找文远捣鼓什么事的？ 如果是，那他们会捣鼓什么事呢？ 一时想不明白。 想到这里，乔梁对岳珊珊道：“文件放我这里吧，回头我交给楚部长。” 岳珊珊答应着出去了，乔梁站在窗口继续抽烟。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看到楚恒的车回来了，他下了车，直奔楼里。 乔梁等了片刻，拿着文件打开办公室的门，正好看到楚恒走上楼梯。 楚恒却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连看都没往走廊这边看一眼，直接就上楼了。 乔梁一愣神，尼玛，老东西上楼干嘛？难道是去找唐树森的？ 想到楚恒刚从文远那边回来，现在又去找唐树森，乔梁不由怀疑楚恒和唐树森、文远在捣鼓事，却想不出是什么。 转眼到了周一，上午开部长办公会，楚恒主持。 会上叶心仪提起一件事：“我听说国家电视台江东记者站的站长和江东日报报社新闻部的主任昨天来了江州，住在江州宾馆，按说上面来记者，会先和宣传部打招呼，可我问了部新闻科，他们毫不知情。不知上面的记者来江州是干什么的？” 第216章 叶心仪很尴尬 大家听了都觉得奇怪，楚恒笑笑道：“既然没和部里打招呼，那我们也乐得轻松，他们来当然是采访的，说不定直接和市电视台和报社联系的，没惊动部里。” 叶心仪皱皱眉头：“我打电话问了袁局长，他问了电视台，也不知道这事。” “那你问报社了吗？”楚恒不动声色道。 “我给文总打电话了，他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 “叶部长，既然如此，那就别管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叶心仪继续皱着眉头：“如果他们是来搞负面报道的，那我们到时岂不是很被动，我看还是主动和他们联系一下的好。” 楚恒摇摇头：“这不可能，不会有事的，叶部长想多了。” 叶心仪还是坚持：“我认为保险起见，还是应该弄清楚他们来的意图。” 楚恒脸一拉，不客气道：“叶部长，你是担心出了事，你这个分管的部长会担责？现在部里的工作是我在主持，即使有事，市委也是问责我，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莫非是叶部长觉得我这个主持名不副实？” 楚恒这话说的很重，大家面面相觑，叶心仪一时很尴尬。 乔梁坐在一边暗暗替叶心仪担心，自己只是列席部长办公会，这种场合自己是没有发言权的，虽然觉得叶心仪的话有道理，但也不能说什么。 同时，乔梁又觉得楚恒的态度有些异常，问一下又怎么了？为何他要如此坚持？ 楚恒接着道：“徐部长要在中央党校学习三个月，在这期间，市委指定我主持部里的工作，希望我的工作能得到大家的配合和支持，我不希望看到工作上的不和谐，更不希望看到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现象的发生，大家都是明白人，请各位心中有数。” 楚恒这话显然是针对叶心仪来的，在座的心里都明白，楚恒这是借敲打叶心仪来警告大家，一时都不语，叶心仪更尴尬了。 会后，乔梁去了叶心仪办公室，她正闷闷不乐坐在沙发上。 乔梁坐在叶心仪对面，看着她：“不开心？” 叶心仪看了乔梁一眼，没说话。 “叶部长，其实我觉得楚部长今天会上说的也对，他现在主持部里的工作，如果真要出了事，首要问责的也是他，你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乔梁继续道。 “好吧，算我多嘴自找难看。”叶心仪没好气道。 乔梁笑了下：“其实你要真放心不下，也不用非得征求楚部长的意见，自己私下去打听下就是了，如果不是搞负面报道的，皆大欢喜，反之，你再给楚部长汇报也不迟啊。” 叶心仪听乔梁说的有理，点点头：“其实我有些奇怪，又不用他亲自接待，楚部长为何要阻止我呢？” 乔梁其实也在琢磨这事，想了想：“或许正如楚部长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叶心仪沉思不语。 乔梁接着道：“你要是觉得这事自己不方便去打听，我替你代劳了。” “免了。”叶心仪抬眼看着乔梁，“这又不是做贼，我有什么不方便的？怎么敢劳乔主任大驾呢。” “看你说的，你是我的分管领导，替领导分忧解难是我应该的责任。” “这时候又把我当领导了。”叶心仪哼了一声。 “我任何时候都把你当领导的。”乔梁一咧嘴。 “这话是你说的？” “对。” “那好，我现在就给你个规定，以后不许带部里的车办私事，特别是在徐部长外出学习期间，带他的车出去和狐朋狗友喝酒。” “额，你是觉得我昨晚带着小郑开着徐部长的车，是为了在同学面前显摆？” “难道不是吗？”叶心仪又哼了一声。 “但你昨晚在酒店外面见到徐部长的车了吗？”乔梁反问。 叶心仪眨眨眼，自己昨晚出酒店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还真没见到徐洪刚的车。 “其实昨晚我是八小时之外借小郑帮忙的，没开徐部长的车，小郑开的是老三的车，这可不算违规。”乔梁得意洋洋。 叶心仪皱皱眉头，尼玛，看来自己又多事了。 乔梁出去后，叶心仪又琢磨着上面来记者的事，越琢磨心里越不安，想了半天，拿起电话…… 第二天上班，乔梁去了叶心仪办公室，她正忙着看新闻科送来的稿子。 “叶部长，上面来记者的事打听了没？” “打听了，他们不是来搞负面报道的。”叶心仪边看稿边心不在焉道。 “这下你放心了吧？” “嗯嗯。”叶心仪看稿不想分心，有些不耐烦。 “那他们是来采访什么的？”乔梁继续问。 叶心仪更烦了：“采访什么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没事就出去，不要打扰我看稿子。” “好吧，不打扰领导了。”乔梁笑笑出去了。 此时，乔梁和叶心仪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上面经常来记者，不找部里直接下去的事也不少，只要不是搞负面报道的就好。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了楚恒打来的内部电话。 “小乔，昨天部长办公会后，叶部长有什么表现？” “有些郁闷，还有些不甘。” “哦，不甘……”楚恒沉吟片刻，“今天呢？” “今天没事了。” “为什么？” “因为她搞清楚了，上面来的记者不是搞负面报道的。” “哦，她去打听了？” “是的，其实叶部长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分管新闻这一块啊，要是真出了事，对她不好，对你同样不利索。” “呵呵，这倒也是，不过昨天她在会上愣和我对着干，还真把我惹火了。”楚恒笑了下，“叶部长打听到那帮记者是来江州干嘛的？” “这个她没告诉我，就说不是搞负面报道的，这就够了。” “对对，够了，够了，呵呵……”楚恒笑着挂了电话。 乔梁琢磨着楚恒给自己打电话的用意，似乎，他知道，按叶心仪做事的风格，她虽然在部长办公会上被楚恒呛了，但还是会弄清上面记者来的真正意图，不然放心不下。 又似乎，楚恒想知道叶心仪打听到了什么，但叶心仪没告诉自己，自己自然无法说。 在昨天的部长办公会上，楚恒还对此事显得漠不关心，此时为何又突然关注起来呢？ 乔梁一时没想灵清。 第217章 这货傻到家了 晚上，吃过饭，乔梁坐在客厅看电视，章梅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摆弄手机。 自从离婚后，乔梁和章梅很少同时坐在客厅里，即使坐在一起也很少交谈。 曾经的夫妻现在已经成了陌路，即使同住在一个房子里，彼此也没有了热乎和亲近，何况之前就没有。 乔梁想起白天季虹告诉自己的事，不由看了几眼章梅。 章梅发觉了，淡淡道：“看我干吗？” 乔梁斟酌了下：“章科长，我觉得，自从离婚后，你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似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乔梁说的是实话，之前没想明白原因，现在似乎知道了，应该和那1000万有关。 章梅笑了下：“乔主任观察可真仔细，那么，你认为我遇到了什么喜事呢？” “如果喜事不是你和我离婚，那就是你天上掉馅饼发了一笔横财？”乔梁半真半假道。 章梅心里一跳，这小子倒是很会猜，不错，老娘和他离婚确实发了一笔横财，而且这笔钱下一步还会继续给自己创造更多的财富。 但此事显然是不能告诉他的，绝对保密。 “你想错了，我这样的小公务员，没权没势，能发什么财呢？”章梅哼笑一声，“我精神好，是因为我又成了自由身，没有了婚姻和家庭的牵绊，多轻松啊。” 乔梁明知章梅在撒谎，却也不想揭穿，暗想，早晚得从你嘴里套出那1000万的底细，到时候让你们这对狗男女鸡飞蛋打。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徐洪刚打来的。 “徐部长，晚上好。”乔梁接电话。 一听乔梁叫徐部长，章梅不由竖起耳朵。 “小乔，这几天部里什么情况？”电话里传来徐洪刚遥远而沉稳的声音。 乔梁瞥了一眼章梅，接着道：“徐部长，部里这几天情况很好啊，楚部长主持地按部就班有条不紊，一切都在正常的轨道上。” “你现在旁边有人，说话不方便是不是？”徐洪刚似乎觉察出了什么。 “是啊是啊。”乔梁笑了下。 “嗯，先不聊了，明早我给你打电话。” “好的，徐部长再见。” 徐洪刚挂了电话，乔梁把手机收起来。 章梅在旁边暗暗点头，果然不出楚恒所料，徐洪刚去北京学习，却还是会通过乔梁关注着部里的情况，而乔梁在徐洪刚面前似乎不会说任何对楚恒不利的话，他对楚恒到底还是亲近的。 这样想着，觉得乔梁很笨很傻很可怜很可悲。 章梅继续摆弄手机，一会把手机往乔梁跟前一伸：“喂，看看这车咋样？” 乔梁一看，是一辆宝马。 “宝马当然是不错的，怎么？你想买这种车？” “不可以吗？” “哟，这一离婚，还真发财了，哪来那么多钱？该不会是婚前攒下的私房钱吧？”乔梁装傻。 章梅哼了一声：“扯蛋，就你和我那点工资，我能攒什么私房钱？” “那你哪里来那么多钱？” “我妈给的，不行吗？”章梅理直气壮道。 “你妈手里会有那么多钱？”乔梁暗暗冷笑。 “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辛辛苦苦几十年攒这些钱，难道不可能吗？” 乔梁点点头：“哦，这倒也是，你爸妈可真疼你。” “废话，自己的孩子当然疼了。”章梅暗暗得意，这理由是可以糊弄很多人的，自己爸妈给的钱，谁也说不出什么。那1000万放在那资产管理公司，每月可以领到不菲的利息，先首付买一辆宝马不成问题。 乔梁叹了口气：“早知道你爸妈手里有那么多钱，先不离婚啊。” 章梅冷笑：“没想到你还有这歪点子，做梦去吧，我们即使不离婚，我爸妈也不会把钱花在你身上的，你甭想打他们一分钱的主意。” 乔梁自嘲地笑笑：“这话也有道理，女婿总归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章梅又觉得乔梁这话不大对劲：“说话要凭良心啊，我爸妈对你可一向是很不错的，都是把你当自己儿子来疼的。” “那你刚才说那话干嘛？”乔梁反问。 “我……”章梅一时回答不上来了。 乔梁笑了下：“章科长，其实我不建议你买宝马。” “为什么？” “你想想啊，你一个拿工资的小公务员，开着宝马在单位里多招摇？会惹出同事很多闲话的。”乔梁这话是为章梅考虑，是出于好心。 章梅撇撇嘴：“正因为我是拿工资的小公务员，没有机会贪污受贿，才敢买宝马，要是当了大官我还不敢呢。别人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是我爸妈给钱买的，谁能说出什么不是？” “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不是你爸妈给的钱？” 章梅一怔，不由心虚，嘴硬道：“胡扯，就是我爸妈给的钱，就是。” “好吧，就是。”乔梁懒得争辩，接着道，“你为什么非要买宝马？买个低调点的车不好？” “我就喜欢宝马。” “因为开着宝马拉风有面子，能满足你炫耀的虚荣心，是不是？”乔梁讥讽道。 “哼，你如此说，是不是羡慕妒忌？”章梅反讥道。 “对对，我很羡慕很妒忌，还很后悔，如果不离婚，起码我也能开开这宝马，嘚瑟嘚瑟，满足下虚荣心。”乔梁点点头。 “后悔也晚了。”章梅又得意，心道，尼玛，要是不离婚，老娘还没钱买宝马呢，这货傻到家了。 乔梁摇摇头站起来，觉得章梅虚荣又肤浅，可悲又可叹，虽然和叶心仪一样都是大美女，但和她比起来，各方面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乔梁直接回自己房间睡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乔梁起床到江边跑步，正跑着，徐洪刚来电话了。 乔梁把部里这几天的情况给徐洪刚做了汇报，特别提到了部长办公会上楚恒呛叶心仪的事。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沉默片刻：“上面来记者，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楚部长却如此小题大做，似乎是有意想敲打叶部长，故意让她难堪。” “我觉得是，可又不知道为什么，这对楚部长有什么好处呢？” “呵呵，起码能提高他这位短期主持的威信啊，起码能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啊。”徐洪刚笑起来。 乔梁也笑了。 徐洪刚接着道：“好了，既然叶部长打听清楚上面的记者不是曝光的，那就没事，不用多考虑这事了。” “嗯，好。” 此时，徐洪刚和乔梁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楚恒敲打叶心仪上，都疏忽了上面记者来江州的事。 同时疏忽的还有叶心仪。 叶心仪的疏忽可以理解，毕竟她对徐洪刚和唐树森暗斗的内幕知之甚少，即使她知道上面记者来采访的内容，也不会多想什么。 最关键的是，叶心仪没有把上面记者来采访的内容告诉乔梁，而乔梁也没有刻意继续去问。 第218章 继续装 和徐洪刚打完电话，乔梁继续跑步，一会迎面遇到了吕倩。 “嗨，乔老爷，早上好。”吕倩停下来，身体蹦跶着。 “吕大局长，早安。”乔梁和吕倩打了个招呼，接着道，“那案子的事，这几天有什么进展？” “你给我那优盘里的东西，我详细看了，很及时很重要，让我对这案子的了解更全面了，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案子不但有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哦，怎么个不小法？”乔梁问道。 吕倩干脆道：“第一，金涛为什么要指使那肇事者撞方正泰的车？第二，这案子警方为何要这么办？是故意在颠倒黑白还是疏忽了？如果是故意的，那又是为什么？是什么人故意要这么做？幕后到底有没有人指使？” 乔梁点点头：“分析地很有条理。” “既然有这么多疑问，虽然你给我的优盘里有那肇事者的口述，但我还是又去了监狱，找那肇事者详细面谈了，获取到了更具体的细节。”吕倩道。 “哦，然后呢？” “然后这几天我一直在暗中调查金涛，对他的社会关系进行详细调查，对他的手机进行了定位。” “有收获吗？” “初步有些收获，我现在怀疑金涛和警方内部的人有勾结。” “你怀疑和金涛有勾结的警方内部的人是谁？”乔梁盯着吕倩。 吕倩转转眼珠：“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能告诉你，不过即使我不说，根据你掌握的东西，我想你似乎也应该能猜出个大概。” 听吕倩这话，乔梁知道她怀疑上宁海龙了，和自己的判断思路一致。 “那你就继续查吧，尽快找到确凿证据。” 吕倩皱皱眉头：“从目前的情况看，要想把证据坐实，关键还是要撬开金涛的嘴。” “你的意思是……” “我想暗中把金涛控制起来，从他嘴里套出实话。” “暗中控制……”乔梁皱皱眉头，“这样干似乎不妥吧，一来你违反了办案规定，二来会打草惊蛇。” 吕倩笑笑：“非常案件就得用非常措施，你放心，我控制金涛，不会违反办案规定的，只是要瞒住内部某些人罢了。至于打草惊蛇，只要措施得当速战速决，在撬开金涛嘴巴的同时，对他做好工作，我想应该不会走漏风声的。” “你的意思是对金涛晓以利害，让他将功赎罪主动配合，然后再把他放出来？” “对，你很聪明。”吕倩赞赏地点点头，接着道，“当然，即使把金涛再放出来，我也会安排人监控着他，他是跑不了的。” “这似乎有些冒险啊。”乔梁担心道。 “既然这案子有问题，既然要把这案子搞个水落石出，不冒点风险是不可能的。”吕倩利索道。 乔梁想想吕倩的话也有道理，点点头又道：“这案子如果深入查下去，说不定会牵扯到上面的什么大人物，你就不怕……” “怕个鬼，只要我们站在正义公道的立场，就是牵扯到天王老子我也不怕。”吕倩正义凛然道。 乔梁不由被吕倩身上的正气所感动：“你如此执着要办这个案子，只是想出政绩呢还是……” 吕倩似笑非笑：“我不想标榜自己是个高尚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任大家评说，我不在乎。” 乔梁笑了：“我其实觉得你浑身充满正能量。” 吕倩也笑了，拍怕乔梁的肩膀：“小伙，我身上的正能量，其实也是受了你的感染。” “我身上有正能量吗？”乔梁皱皱眉头。 “装——” “我说的是真的。”乔梁一咧嘴。 “继续装。”吕倩打了乔梁一下。 两人都笑起来，然后一起往回走。 此时，乔梁和吕倩都没有觉察，在附近的江滨大道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普通轿车，车里坐着一个人，正拿着望远镜在看他们。 这人是宁海龙，昨晚在支队办一个案子，审了一个通宵，刚结束要回家休息，开车经过江边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乔梁和吕倩，就停在路边看。 看乔梁和吕倩走远了，宁海龙眉头紧锁，琢磨着这段时间，自己暗中获知的吕倩的异常行为，不由起了很大的疑心。 思忖片刻，宁海龙摸出手机拨打电话。 接通后，宁海龙带着恭敬的口气：“您起床了？” “嗯，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电话里传来一个稳健的男人声音。 “我刚才开车经过江边，发现乔梁和吕倩在一起交谈什么。” “哦，他们又在一起？” “是的。” 对方沉默片刻：“你认为他们在一起能捣鼓什么事？” “我很怀疑他们在一起是捣鼓方正泰那案子的事。” “为何这么说？” “第一，方正泰的案子，乔梁的私家侦探哥们一直在暗中调查，根据乔梁和方小雅的关系，无疑可以确定乔梁正在掺和这事，而且很可能是主谋。第二，吕倩对方正泰的案子很关注，不但把卷宗调去看了，而且还……”说到这里，宁海龙停顿了下，不由打了个寒颤。 “还什么？”对方问道。 宁海龙定定神：“据我的消息渠道，吕倩还去监狱见了肇事者，和他谈了很久，只是不知谈了什么内容。” “哦，还有吗？” “还有就是，吕倩似乎在暗中调查监控金涛。” “什么？”对方似乎吃了一惊，接着又恢复了沉稳的语气，“这事你能确定？” “不能完全确定，但基本八九不离十，毕竟吕倩是国家警察学院刑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对她的行踪不能监视地太明显太靠近。” 对方沉默半晌，然后道：“既然八九不离十，那就基本是确定了，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旦吕倩要是先对金涛下了手，必将会给你带来极大的麻烦和风险，而且……” 宁海龙知道对方没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一旦金涛的嘴巴被撬开，不但自己要倒大霉，而且对方也会寝食不安。 “现在该怎么办？”宁海龙不安道。 “按既定方针办，绝对不能让金涛落到吕倩的手里，绝对不能让金涛开口吐一个字。”对方的口气果断而干脆。 宁海龙不由打了个寒颤，明白对方的话暗示着什么。 “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对方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明白了。”宁海龙立刻回答。 “此事宜早不宜迟，一定要做的干净利索，不留任何痕迹。”对方说完挂了电话。 宁海龙收起手机，长呼一口气，咬咬牙，尼玛，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毒不丈夫，先下手为强，干！ 第219章 玄机 转眼到了周五，这天下午，叶心仪和乔梁正在楚恒办公室汇报一个事，楚恒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 楚恒拿起话筒，随即笑道：“程总你好，到江州了，好，直接去江州宾馆吧，那边房间都安排好了……” 乔梁和叶心仪一听楚恒的称呼，知道是程敏来了。 乔梁心里一动，程敏来江州，应该是部办公室安排住宿，这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等楚恒挂了电话，乔梁随口问道：“楚部长，程总来江州干嘛的？” 楚恒笑笑：“程总来江州，一是调研，二是看看江东日报的发行。” 乔梁和叶心仪都明白，在这种时候程敏来江州，调研只是个噱头，关注报纸的发行才是真正目的。 “那程总的住宿不是我们安排？”乔梁道。 楚恒点点头：“不光住宿，连吃饭也不用我们管，文总那边都安排好了。” 叶心仪和乔梁都觉得奇怪，省报来人，一向都是部里安排食宿，怎么这次让文远来安排了？ 似乎看出了叶心仪和乔梁的困惑，楚恒道：“文总安排不是更好，给部里省钱了。” 叶心仪和乔梁对视一眼，虽然楚恒这话听起来合理，但却又都觉得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头。 楚恒接着对乔梁道：“给我安排一辆车，晚上我去江州宾馆陪程总吃饭。” 乔梁点头，又问：“你自己去？” 乔梁问这话是有原因的，叶心仪在部里分管新闻和发行，一般来说，省级新闻来人，特别是程敏这级别的，除了部长要去陪吃饭，叶心仪都会参加饭局。 楚恒点点头：“对，我自己去。” 乔梁顿时奇怪，楚恒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不让叶心仪参加饭局。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楚恒故意想借这种场合冷落叶心仪？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同时，如果是部里安排招待，乔梁也是要参加饭局搞服务的，但现在是报社安排，而且楚恒又说是自己去，显然没有让自己参加的意思。 似乎，楚恒是要借这安排，顺理成章把自己和叶心仪排除在饭局之外。 楚恒为何要这样安排？乔梁心里涌起疑团，看看叶心仪，她也面带困色。 从楚恒办公室出来，乔梁对叶心仪道：“感觉到什么异常没？” 叶心仪淡淡道：“啥异常不异常的，不就是吃个饭嘛，今晚是周末，楚部长不让我们参加，是给我们自由让我们欢度周末，是关心体贴下属呢。” 乔梁笑笑：“你这话似乎言不由衷。” 叶心仪翻翻眼皮：“就你能，啥都能看出来。” 乔梁挠挠头皮：“我怎么总感觉这事不大对劲呢？” “我看你是想多了。”叶心仪说完进了办公室。 乔梁回到办公室，摸起内线电话打给岳珊珊：“姗姗，楚部长今晚要去江州宾馆有个重要接待，安排一辆车。” “好的。”岳珊珊答应着。 乔梁想了下：“徐部长的车在家闲着，让小郑跟楚部长去吧。” “行，我这就通知小郑。” 乔梁挂了电话，站到窗口，边抽烟边看着楼下。 一会，楚恒从楼里出来，直接上了小郑的车走了。 下班时间到了，乔梁给小郑发短信：“今晚在江州宾馆参加楚部长饭局的都有谁？” 小郑很快回复：“不知道啊，我把楚部长送到宾馆，他就让我回来了，说吃完饭自己散步回家，不用我接了。” 乔梁一怔，楚恒这么搞是什么意思？想避开小郑？莫非今晚参加这饭局的还有其他什么楚恒不想让小郑知道的人？ 乔梁更好奇了，尼玛，楚恒如此神秘兮兮，一定有猫腻。 想了一会，乔梁摸出手机打给了司胜杰，他现在是报社办公室主任，既然这饭局是报社安排的，他想必会参加。 电话很快接通。 “司主任，我是乔梁。” “乔主任好。”司胜杰很少接到乔梁的电话，这会显得很开心。 “司主任，今天是周末，晚上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你有空没？” 司胜杰一听更开心了，乔梁现在是徐洪刚身边的红人，自己一直想找机会巴结请他吃饭呢，没想到他主动打电话来了。 随即司胜杰又很遗憾，自己今晚有饭局要伺候，过不去啊。 “乔主任，实在抱歉，我现在江州宾馆的，这边有个重要的饭局需要我安排，实在没空。” “哦，那真遗憾。” “不过还是很感谢乔主任的盛情，改天我专门请乔主任。” “呵呵，好，那就改天吧。”乔梁笑着，接着装作无意的样子随口道，“你那边今晚是啥重要饭局啊？” “江东日报的程总来了，楚部长安排文总接待，而且今晚唐部长也要参加这饭局。” 乔梁一愣，唐树森今晚要陪程敏吃饭，这是为何？ “呵呵，宣传系统的酒场，唐部长怎么有兴趣参加了？”乔梁笑道。 “乔主任不知道？”司胜杰有些奇怪。 “知道什么？”乔梁更奇怪。 “咦，这就奇怪了，难道乔主任这几天不在部里？” “是啊，我下去出差了，刚回来。”乔梁顺水推舟。 “怪不得，呵呵。”司胜杰不明就里，又想和乔梁多套套近乎，“前几天国家电视台驻江东记者站的站长和江东日报社新闻部主任来江州采访全市基层党建，这可是程总一手安排撮合的，唐部长是要感谢程总呢……” 乔梁一个激灵，我靠，原来前几天上面下来的记者是采访组织部的工作的，怪不得叶心仪提出要打听他们来的意图的时候，楚恒阻拦，想必他早已知道这事。 上面的记者来采访基层党建，这是很正常的事，为何宣传部不知道？为何楚恒要阻挠叶心仪过问呢？ 乔梁心里涌出困惑，和司胜杰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乔梁突然感觉这事有玄机，而这玄机司胜杰显然不知，不然不会如实告诉自己。 玄机在哪里呢？乔梁皱眉琢磨着。 程敏安排撮合……电视报纸记者联合采访……报社安排接待……唐树森参加饭局……楚恒不让叶心仪过问，而且故意避开自己和叶心仪…… 乔梁把这几件事串起来考虑，思路逐渐清晰，似乎应该是这样的：唐树森想搞一组全市基层党建的重头新闻，却又不想通过宣传部，就让楚恒私下安排文远，运作程敏，除了安排江东日报的记者来采访，还让他帮忙联系了国家电视台江东记者站的站长。 而国家电视台的人来采访，显然意味着唐树森的胃口不小，不仅只想把这新闻在全省推出，还想推向全国。 第220章 生活作风 联想到前段时间徐洪刚去北京送三江那组稿件引发的轰动效应，乔梁浑身一震，莫非唐树森受到了徐洪刚的启发，也想来他那么一下子，借助这事来宣传自己担任组织部长以来的政绩，为自己重重出一笔彩？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由暗暗佩服唐树森，这家伙到底是干过宣传部长的，知道宣传的巨大威力。 又想到唐树森虽然有这念头，但具体出谋划策操作的应该是楚恒和文远，他们对这一套路子很熟。 徐洪刚没去学习之前，他们是不便操作的，徐洪刚一走，搞起来就方便多了。 如此想来，今天程敏来江州，应该是采访已经结束，他来搞一个阶段性小结。 正琢磨着，叶心仪从门口经过。 “叶部长。”乔梁叫她。 叶心仪走进来：“什么事？” “前几天省里记者来江州是采访啥内容的？”乔梁问道。 “采访基层党建的啊。” “为什么没通知宣传部呢？” “组织部请来的，吃喝拉撒他们管，通知我们干嘛？据我所知，他们的采访今天结束了，明天就离开江州。” “哦，这事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了？” “采访刚结束，程总就来了江州，而且，我刚知道，今晚陪程总吃饭的，除了楚部长和文总，还有唐部长。” 叶心仪眉头一皱：“楚部长不是说程总是来调研看报纸发行的吗？唐部长怎么参加这饭局？” “我也没想明白。” 叶心仪沉思片刻：“难道，程总来是和记者采访的事有关？楚部长让报社安排那饭局，而且不通知我参加，难道是故意想避开部里？” “按说新闻采访是很正常的事，为何要故意避开部里？而且还避开你这位分管新闻的副部长。”乔梁不紧不慢道。 “这个……”叶心仪又皱皱眉头，似乎一时想不明白。 乔梁耐心启发道：“你会不会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呢？” “玄机？”叶心仪喃喃道，“一个普普通通的采访，会有什么玄机？你是不是想多了？” 乔梁看叶心仪一时领悟不透，知道这是因为她不了解徐洪刚和唐树森内斗详情的缘故，也不能多说什么。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徐洪刚打来的。 乔梁随即接了电话：“徐部长，周末好。” “小乔，转眼一周又过去了，这一周有什么情况，和我说说。”电话里传来徐洪刚磁性的男中音。 “徐部长，本周部里的工作一切顺利，今天是周五，我和叶部长正在闲聊呢。” “哦，叶部长和你一起的？” “是的。” 叶心仪这时一伸手：“把电话给我，我和徐部长说几句。” 乔梁点点头，接着道：“徐部长，叶部长要和你说话。” “好，把电话给她。” 乔梁接着把手机递给叶心仪，她拿着手机边往外走边道：“徐部长，我给你汇报下最近的工作……” 叶心仪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把门一关。 乔梁一咧嘴，靠，这娘们不知要和徐洪刚说什么，还不想让自己知道。 半天叶心仪回来了，把手机还给乔梁，然后点点头走了。 乔梁继续和徐洪刚说话。 “小乔，程敏来江州了？上面来的记者是采访基层党建的？”徐洪刚直接问。 一听徐洪刚这话，乔梁知道叶心仪刚才告诉他了，就道：“是的，我和叶部长刚才正谈这事呢，按说程总来江州，应该是部里接待，叶部长参加，但楚部长却让报社安排了，也没叫叶部长参加，而且参加这饭局的还有唐部长……” 徐洪刚沉默片刻：“小乔，你对这事是怎么看的？” 乔梁接着把自己刚才的分析告诉了徐洪刚。 徐洪刚听完又沉默了片刻，接着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我刚离开部里，某些人就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 乔梁没说话。 徐洪刚继续道：“看来还是马虎不得啊，稍有不慎，就会被某些人抓住机会……” 听徐洪刚这话的意思，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大意了，只关注了楚恒呛叶心仪的事，疏忽了上面记者来江州采访的内容。 在这点上，乔梁同样也疏忽了。 徐洪刚接着道：“既然老唐想东施效颦，那就看他能做到哪一步吧。” 听徐洪刚的口气，他似乎并不乐观，虽然不想看到唐树森的成功，但事已至此，却又无可奈何。 乔梁这时突然感觉，在官场要想混好，自己好好做事很重要，但即使自己做的一般，只要竞争对手更糟糕，也同样能混出来。 徐洪刚显然意识到唐树森在紧追自己的步伐，不想被他落下半步。 徐洪刚似乎感到了几分压力。 和徐洪刚打完电话，乔梁下楼，正好遇到张琳和姜秀秀。 “小乔，今晚没事的话，我们一起吃饭？我请你们涮火锅。”张琳道。 “好啊。”乔梁欣然答应，看了一眼姜秀秀，姜秀秀冲他莞尔一笑。 大家一起去了一家川味火锅店，点了酒菜，边涮边吃边喝。 “小乔恢复了正科，秀秀也提了副科，来，我给你们来个迟到的祝贺。”张琳举起杯。 “谢谢琳姐。”乔梁和姜秀秀也举起杯，大家一起喝了。 “琳姐最近在忙什么？”乔梁边吃边随口问了一句。 “在查办一位干部生活作风的问题。”张琳道。 “哦，怎么了？”乔梁道。 “家外有家，在外包养女人，还生了孩子，被他老婆举报了，这男人实在可恶，老婆实在可怜，那第三者女人也非常不光彩。”张琳愤愤叹了口气。 乔梁一听这话，不由看了一眼姜秀秀，姜秀秀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张琳不动声色看着乔梁：“小乔，你年轻有为，今后在官场的路还很长，可一定要好好把握自己，千万不要在这方面犯什么错误。” 乔梁忙点头答应着，姜秀秀的神情更不自然了。 张琳又说了一句：“其实这种事是遮掩不住的，早晚会被人知道，一个好好的干部在这方面犯错误，毁了自己的前程，太不值啊。” “嗯嗯。”乔梁继续点头，心道，我是离婚的人了，自由身，之前和姜秀秀的关系不对，但现在应该是不违规的。 但姜秀秀却不这么想，她哪里知道乔梁离婚了呢，不由心里很不安，虽然乔梁的婚姻似乎不如意，但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如果和乔梁的事情一旦败露，不但自己无地自容，说不定还会毁了乔梁的仕途。 越想越不安。 第221章 没有如果 张琳接着笑了下：“其实我说这话是多余，相信小乔在这方面自制力很强的，一定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秀秀，你说是不是？” 姜秀秀努力笑着点头：“是啊，是啊。” 乔梁看着张琳眨眨眼，她似乎话里有话啊，难道觉察出姜秀秀和自己的关系了？ 这似乎不大好玩，一旦出事，会毁了姜秀秀的名声。 在官场，女人在生活作风方面的名声一旦毁了，将永无抬头之日。 张琳接着道：“虽然出了这种事，一般都归罪于男人，但那第三者的女人同样有责任，破坏别人的家庭，这样的第三者女人实在不道德，不值得同情。你们说对不对？” 乔梁打了个哈哈，姜秀秀干笑一下，忙低头吃菜，内心的愧疚和不安更强烈了。 吃完饭，张琳先走了，乔梁送姜秀秀回宿舍。 路上，姜秀秀默然无语，似乎心事重重。 到了宿舍楼下，姜秀秀站住看着乔梁。 “秀秀，不打算请我上去坐坐吗？”乔梁笑了下。 姜秀秀沉默片刻，看着乔梁：“乔哥，虽然张主任今晚说者无意，但我却听者有心，感觉她说的每句话都像鞭子在抽打我的内心和灵魂。” “怎么，后悔和我好了？”乔梁看着姜秀秀。 姜秀秀摇摇头：“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和你的交往越深入，我内心的负罪感就越强烈，感觉自己这样做很可耻很不道德。” “因为我是有家室的人，是吗？” 姜秀秀低头不语。 乔梁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片刻道：“那如果我是单身呢？” 姜秀秀抬起头，眼神有些发亮：“乔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打个比方。”乔梁淡淡道，心里有些发苦，自己和章梅有约在先，离婚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姜秀秀。 姜秀秀的眼神黯淡下来：“乔哥，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乔梁深深吸了一口烟，点点头，苦涩道：“你说得对，这世上真的没有如果……其实我很希望上天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来过自己的生活，但这显然不可能，不可能啊……” 乔梁的声音充满了深深的悲怆和无尽的悲凉。 “乔哥……”姜秀秀的声音有些发颤，夜色里，她的眼里亮晶晶的，带着几分疼怜和心痛。 看姜秀秀这表情，乔梁的心微微颤抖，伸手捧起姜秀秀的脸，在她嘴唇轻轻吻了一下，又轻轻擦擦她的眼角，柔声道：“不早了，上去歇息吧。” 说完乔梁转身离去。 看着乔梁渐渐远去的背影，姜秀秀呆呆站在那里，眼角的泪珠终于滑落下来…… 乔梁边走边想，既然姜秀秀的内心如此纠结，那自己也不能勉为其难，让她背负越来越沉重的压力和负罪感，不然会毁了这女人。 从姜秀秀今晚的表现里，乔梁此时感觉，自己和姜秀秀这段男女之情似乎前景不妙。 想到和姜秀秀的颠鸾倒凤耳鬓厮磨，乔梁心里很不舍，有些伤感，却又无奈。 到目前为止，自己经历了4个女人，给自己戴了绿帽的章梅已是陌路，叶心仪只是个美丽的错误，如海市蜃楼般昙花一现。至于柳一萍，因为她某些自己看不惯的作为，乔梁觉得和她正日渐疏远，似乎提不起做那事的兴趣了。 而现在，姜秀秀又陷入了不可自拔的矛盾和纠结。 想到这些，乔梁不由感到了落寞和惆怅。 回到家，乔梁坐在沙发上，把双脚交叉往茶几上一搭，闷闷抽烟。 一会章梅回来了，浑身酒气，走路一摇一晃。 乔梁皱眉看着章梅：“喝酒了？” “对，今晚和童童还有几个朋友一起喝的。”章梅摇摇晃晃进了卫生间，一会里面响起哗哗的水声。 章梅在洗澡。 一会章梅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了，坐在乔梁身边，身体往乔梁一靠。 “干什么？”乔梁没好气道。 “不干什么。”章梅如此说着，身体却又靠紧了一些，看着乔梁的眼神有些暧昧。 “不干什么往我身上贴干嘛？”乔梁身体往一边动了下。 章梅随即又贴上来：“有女人主动往你身上贴不是好事？装什么正人君子？” “想办事？” “嗯。”章梅点点头，酒精的作用让她身体有些发热。 “但我不想。”乔梁心里正烦，干脆道。 “装，继续装。”章梅撇撇嘴，不相信自己的身体对乔梁没有吸引力。 “你可以说我装，但我就是不想。” “怎么？在外面吃饱了？”章梅一瞪眼。 “你管得着吗？你有资格管吗？”乔梁冷冷道，老子现在是单身，何来里外之说。 章梅一怔，随即点头：“对，是，我现在是没资格问这个了，看来你离婚后没闲着啊，找了几个女人了？” “我找一百个女人也和你没关系。”乔梁哼了一声。 章梅火了：“乔梁，你少嚣张，虽然我们离婚了，但外人是不知道的，要是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就去纪委告你，到时看你还嘚瑟不。” 乔梁怒了：“你特么和老子都离婚了，凭什么干涉我的私生活？” 章梅得意道：“就凭我们住在一起，就凭我们曾经是夫妻，在外人眼里，我还是你老婆，我可不想戴绿帽被人耻笑。” 边说章梅边忍不住把手伸到乔梁下面，喝了酒很想办事，这家伙那方面可是很厉害的。 乔梁愈发生气，特么，你不想被人耻笑，却给老子戴绿帽，就不在乎老子让人耻笑？ 越想越愤怒，把章梅往边上一推，忽地站起来：“滚——” 章梅冷不防被推了一下，仰面倒在沙发上，随即恼怒，站起来指着乔梁发恨：“乔梁，你给我睁大眼，我现在不是你老婆，不是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给我放尊重点。” “章梅，尊重是相互的，谁让你先骚扰我的？” “我，我那是骚扰吗？” “对，你那不但是骚扰，还是非礼。” “我非礼你？”章梅睁大眼。 “难道不是吗？你摸我下面干嘛？” “靠，从来只有男人非礼女人，哪有女人非礼男人的？”章梅哭笑不得。 “怎么没有，女流氓多的是。” “你骂我是流氓？” “怎么了？” “呸，你才是流氓，男流氓，大流氓，淫棍……”章梅愤愤说着，一扭身进了卧室，砰——关上门。 听章梅如此骂自己，乔梁好气又好笑，继续坐下来抽闷烟。 一会听到卧室里传来章梅隐隐的嘀咕声。 第222章 一定很滋润 章梅不知在和谁打电话。 乔梁蹑手蹑脚走到卧室门口，耳朵贴近门缝听。 “童童，我不建议你和杨勇谈恋爱，那家伙鬼精鬼精的，别到时候把你骗了……” 乔梁一愣，我靠，老三什么时候和童童谈上了？ 之前乔梁和老三还有章梅、童童一起吃过几次饭，没看出他俩有什么恋爱的迹象啊。 又觉得童童其实是个不错的女人，虽然长相一般，但性格活泼心地善良，和老三倒也匹配。 不知章梅出于什么动机，竟然想破坏老三和童童，可恶。 听了一会，章梅不说话了，似乎打完电话了。 乔梁刚要离开，隐约又听到卧室里有动静，这回是章梅断断续续的哼唧声：“啊……嗯……哦……” 这声音放浪而又销魂。 乔梁立刻明白，章梅在自摸。 看来章梅喝了酒还真忍不住了，自己不办她，这时候又不能去找楚恒，只能自己用手解决。 乔梁突然觉得女人做了第三者真的很可悲，又很可怜。 章梅就是如此。 不知为何，听着章梅嗯嗯啊啊的动静，乔梁下面突然硬了。 乔梁有些生气，伸手打了下柱子哥，不争气的小老弟。 乔梁回到自己房间，上床躺下，却睡不着，想着刚才章梅和童童打的电话，摸出手机给老三发信息。 “老三，到哪里了？” 片刻老三回复：“正在318国道进藏的路上。” “旅途顺利不？” “不顺利，走到川藏交界处的时候被阻住了。” “怎么回事？” “金沙江山体滑坡，形成了堰塞湖，水位上涨，把路淹了，没法继续前行了，我们现在成了志愿者，正在帮忙安置沿江的群众。” “我靠，做起好事来了。” “嘿嘿，虽然旅途受阻，不过却也变得更有意义了。” “路上有没有什么艳遇？” “你小子想到哪里了，我可是板正人。” “我靠，板正人就不能有艳遇了？说，你和童童现在是怎么回事？” “咦，你怎么知道的？” “听章梅无意中提起的。” “嘿嘿，既然你知道了，也就不瞒你了，我和童童正在谈着。” “额，童童其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长相实在普通了一点。” “就因为她长相普通我才找童童的。” “为什么？”乔梁微微觉得意外。 “这么说吧，乔梁，从你失败的婚姻上，我得出一个教训，漂亮的女人靠不住啊，找老婆不能找太漂亮的，老婆太漂亮了，即使自己没那主动的心思，也会被别的男人盯上，也会不断受到别的男人的各种引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戴一顶绿帽。如此，还是找个长相普通的老婆安心。” “你似乎对自己缺乏足够的信心。”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觉得，老婆是用来过日子的，不是拿来显摆炫耀的，还是安分守己了好。漂亮的女人适合做情人，但不适合做居家过日子的老婆。” “你这观点似乎有些偏执。” “可能偏执，但我不想拿自己的婚姻冒险，眼前就有你这个活生生的例子。” “如此说来，你是打算和童童来真的了。” “对，既然要谈，就奔着婚姻去，不是有句话说，所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嘛……” 和老三一番交谈，乔梁感觉他对婚姻的态度非常务实，想起自己当初和章梅从认识到快速结婚的过程，不由觉得自己对婚姻过于草率了，不由觉得自己当初内心带着不得不承认的虚荣。 草率的婚姻让自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代价是无法弥补的，自己酿下的苦酒只能自己喝下去。如此想着，乔梁心里充满了无言的苦涩和悲凉，不知道自己今后还会不会有真正的婚姻，不知道自己今后还会不会有真正的爱和被爱。 乔梁在凄凄的哀愁中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上，乔梁正在熟睡中，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摸过来一看，吕倩打来的。 “乔梁，起床了没？” “还没啊，大周末的，怎么了？”乔梁迷迷糊糊道。 “抓紧起床，告诉我你家在那，我现在过去接你。” “干什么？” “有急事，见面再说。” 听吕倩的口气很急，不知出了什么事，乔梁不再问，告诉了吕倩自己住的地方，然后快速起床洗漱。 卧室的门关着，章梅还没起。 乔梁下楼刚走到小区门口，一辆警车开过来停在自己面前，车窗摇下，吕倩冲自己招手。 乔梁忙上车，吕倩随即发动车子。 “要去哪？” “松北。” “去松北干嘛？”乔梁没回过神。 “金涛可能在松北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回事？”乔梁一个激灵。 吕倩边开车边道：“最近我一直在定位金涛的手机，监视他的行踪，昨天下午发现他去了松北水库，可天黑后，突然就定位不到他的手机信号了，我怀疑他在松北水库那里出事了。” 松北水库是江州第一、江东省第二大水库，是江州全城的重要水源地，周围山高林密，环境优雅，周末常有江州市民自驾去那里休闲钓鱼。 乔梁想了想：“定位不到手机信号，也未必就是金涛出事了，说不定他手机没电关机了呢。” “这可能性似乎不大，我定位金涛的手机这么多天，他从来没有关机过，而且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发现信号，关机也未必要这么久吧？”吕倩道。 乔梁皱皱眉头：“你认为金涛能出什么事？” 吕倩边开车边皱眉头：“现在无法判断，不过金涛是我查方正泰案子的关键线索，可不能断了，不然会非常被动，所以我想和你一起去松北水库那边看看，没事最好。” 乔梁听吕倩说的也对，点点头：“那就去看看吧，如果没事，就当我们去山里旅游了，中午我请你在山里吃野味。” “你这家伙就知道吃，还没吃早饭吧？” “没。” “呶，给你。”吕倩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有一杯热豆浆，还有两根油条，“我来的路上给你买的。” “吕大局长真体贴，哪个男人娶你做老婆，一定很滋润。”乔梁接过来边吃边道。 “怎么，你老婆让你感觉不到滋润？”吕倩看了乔梁一眼，似笑非笑道。 第223章 金涛死了 乔梁干笑一声没说话，却又琢磨着昨晚老三的话，不由困惑，按老三的观点，如果漂亮的女人不能做老婆，那岂不是要有很多美女打光棍？或者只能给有钱有权的男人当情人？ 想了一会，似乎找到了答案，漂亮的女人不是不能做老婆，关键还得看这女人的品行和素质，像叶心仪那样的大美女就不会出章梅这种事。 而且，漂亮的女人能不能守得住，还得看男人有没有本事，能不能满足女人在物质和精神上的需求。 如此一想，不由气馁，似乎是自己混地太窝囊了，所以章梅才会给自己戴绿帽。 想想又不是那么回事，章梅在和自己结婚前就和楚恒好了，这理由似乎站不住脚。 一会吕倩冒出一句话：“我说，叶心仪这么一漂亮又有素质的大美女，怎么就看上宁海龙了呢？” 听吕倩这话，似乎她对宁海龙现在的印象很一般。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谁知道呢。”乔梁敷衍道。 “我看哪，和宁海龙一起，叶心仪未必就过得幸福。”吕倩又道。 “你怎么对别人的婚姻这么感兴趣？”乔梁反问。 “怎么了？我又不是干涉，说说还不行？”吕倩哼了一声。 “随你吧。”乔梁摇摇头。 一会吕倩又问：“乔老爷，你的婚姻幸不幸福？” “无可奉告。”乔梁干脆道。 “听你这口气，似乎过得很一般啊。” 乔梁觉得吕倩很聪明，直觉很敏锐，随即问道：“你的婚姻如意不？” 吕倩一瞪眼：“本姑娘没成家，哪来的婚姻？” 乔梁眨眨眼：“这么大一姑娘了，还没嫁出去，你爸妈会很着急的。” “哼，不用你操心，我想嫁早就嫁出去了，只是没找到如意郎君而已。” “你想找个啥样的男人呢？”乔梁来了兴趣。 吕倩边开车边看了乔梁一眼，神秘兮兮一笑：“不告诉你。” “我猜你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一定是我这样的。”乔梁得意洋洋道。 “你怎么知道？”吕倩脱口而出，随即脸微微一红。 乔梁一怔，卧槽，自己信口这么一说，还真猜中了，莫非是这丫头对自己有了好感？ 如此一想，心里涌出微妙的感觉，却又觉得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吕倩是中直部门下来挂职的，期满就会回北京，自己和她在身份上差别太大，太遥不可及。 看吕倩神情有些尴尬，乔梁随即打个哈哈：“我当然知道，像我这样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美男子，哪个女人见了不动心呢？” 噗—— 吕倩忍不住笑出来：“你这家伙自我感觉真好，其实女人找男人，看的不是外表是否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更重要是内在的品质和能力。” 话虽这么说，吕倩还是觉得乔梁不但阳光帅气，而且还颇有内涵素养。 “对对。”乔梁点点头，“其实男人找老婆也是这样，看的不是脸蛋和身段，更重要是看能不能安分守己过日子。” “你说的是找老婆，那找情人呢？”吕倩笑道。 “这个……”乔梁略一沉吟，呲牙一笑，“找情人，除了看女人是否漂亮，还要看床上的活好不好。” “呸，不要face。”吕倩啐了乔梁一口，却又暗笑，这家伙虽然说话太直白，却也不无几分道理。 一路谈笑，不知不觉到了松北水库，沿着环库公路直奔水库大坝。 快到大坝的时候，前方停着几辆警车，围了很多人。 “不好。”吕倩暗叫一声，加速赶过去停下，打开车门就往人群里挤，乔梁紧紧跟上。 围观的人被警戒线挡住，几个警察正在警戒线里忙着勘察拍照，地上躺着一个人，被白布盖住身体。 吕倩挤进去，伸手一抬警戒线就要往里走。 “喂，站住，不许进来。”一个警察过来厉声阻拦。 吕倩今天穿的便服，松北的普通警察自然不可能认识她。 吕倩掏出证件一亮：“我市局的。” 那警察一怔，上下打量着吕倩，然后看着附近一中年警察：“局长——” 那中年警察往这边一看，随即带着恭敬的神情走过来：“吕局长，你来了。” 显然这中年警察是松北公安局的局长，他自然是认识吕倩的。 局长这时有些犯嘀咕，这事还没来得及市局汇报，吕倩怎么来了？ 吕倩点点头，看看地上白布覆盖的尸体，又看着局长：“怎么回事？” “报告吕局长，今天早上县刑警大队接到钓鱼的群众报警，说在水库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我正在家里睡觉，听到警情，连早饭都没吃，就火速带人赶过来了……”局长像是汇报又像是表功。 吕倩又点点头：“我今天和市委宣传部办公室的乔主任来松北看一个朋友，正好途径这里，看这边围了很多人，就过来看看。”说着吕倩冲乔梁招招手，乔梁抬起警戒线走过来。 局长忙和乔梁握手，心里又嘀咕，江州到松北正常不走这山路啊，难道他们是一路游山玩水过来的？ 吕倩又看着那白布覆盖的尸体，问局长：“查清死者身份了没？” 局长摇摇头：“死者身上除了一部手机，没有其他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而且手机进水也打不开了……” 吕倩眉头一皱：“揭开看看。” 一个警察弯腰揭开白布，吕倩和乔梁定睛看去，都不由浑身一颤。 死者是金涛！ 虽然乔梁没有正面见过金涛，但早已从老三那里见过他的照片。 看吕倩和乔梁身体一颤，局长自然不知道他们是认识金涛的，觉得他们是见了死者的样子害怕才这样的，虽然吕倩是干公安的，但毕竟是女流之辈，虽然乔梁是男的，但毕竟是一介书生。 而吕倩和乔梁此时自然也不能揭晓死者的身份，不然会暴露自己的意图。 吕倩冷静思索了一下，对局长道：“要抓紧查清死者的身份和死因，尽快通知死者家属。” 局长忙点头答应着。 吕倩接着又道：“这案子让市局刑侦大队来协助吧。” “好啊。”局长点点头，“我这就给市刑侦大队联系。” “不用了，我直接通知。”吕倩接着摸出手机拨号，片刻道，“宁支队，你出差办案回来没有……” 乔梁眨眨眼，吕倩直接打给了宁海龙，原来宁海龙出差办案了。 第224章 吃鸡 吕倩继续道：“今早凌晨2点刚带着嫌疑人回到江州……好，我今天上午和乔梁去松北看一个朋友，走的山路，途径松北水库的时候，遇到县局的同志正在查勘一具无名尸体现场，那就再辛苦你一下，带人过来协助他们……” 乔梁边听边琢磨，吕倩直接告诉宁海龙这事，似乎是有她的特意考虑，他们既然在这里遇到了松北县局的人，那来松北的事是遮掩不住的，早晚宁海龙会知道，不如直接告诉他。 不由赞赏吕倩考虑问题的细致。 打完电话，吕倩对局长道：“宁支队很快带人过来，你们继续吧，这大周末的都不能休息，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应该的。”局长忙道。 然后吕倩和乔梁告辞，开车离去，直奔松北县城。 吕倩边开车边沉思，神情沮丧。 乔梁同样很沮丧，尼玛，金涛现在是调查方小雅爸爸死因的关键线索，却突然不明不白就死了，金涛一死，线索就断了。 “你认为金涛的死因是什么？不小心落水？自杀？他杀？”乔梁问吕倩。 吕倩眉头紧锁，摇摇头：“在警方没拿出结论之前，一切都是瞎猜。” “虽然警方还没拿出结论，但我直觉是他杀。”乔梁说完打了个寒战，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宁海龙。 但宁海龙出差办案，昨晚半夜才回到江州，显然不具备作案的时间。 吕倩眼皮一跳，继续沉思，不知她想到了什么。 “如果是他杀，会是什么人干的？或者是什么人指使干的？”乔梁又道。 吕倩转头看了一眼乔梁，随即叹了口气：“不要乱猜了，办案靠的是证据，没有证据，说什么都白搭。” 乔梁也叹了口气：“靠，前功尽弃，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提前把金涛控制起来。” “你在责怪我吗？”吕倩又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摇摇头。 “我却不由想责怪自己了。”吕倩神情懊丧，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 看吕倩如此自责，乔梁有些不忍，安慰道：“虽然金涛死了，线索一时中断，但也未必就找不到其他线索。” 吕倩皱眉思索，喃喃道：“难道我调查金涛的事，被人觉察了？” 听吕倩这话，乔梁知道她也怀疑金涛的死不正常，怀疑是他杀。 乔梁突然想起一个事，问吕倩：“宁海龙出差办案，是你派出去的？” 吕倩点点头，接着又摇头：“这次是去外省带一个嫌疑人，本来不需要他亲自去的，但他却主动请缨要去，说为了万无一失。” 乔梁眨眨眼，不由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吕倩咬咬嘴唇，又拍了下方向盘：“不管怎么样，这案子既然我出手了，虽然一时受挫，但决不放弃，非搞个水落石出不可。”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搞？” 吕倩想了想：“正如你说的，虽然金涛这边的线索断了，但也未必就没有其他线索，或许我们该换个思路……” 乔梁点点头。 话虽如此说，但吕倩和乔梁此时都没想出什么更好的思路，案子似乎一时陷入了迷途和困境。 到了松北县城，吕倩道：“去看看方小雅开发的项目吧？” 乔梁点点头，接着摸出手机给方小雅打电话，很巧，她正在项目工地上，今天一早来的。 到了项目工地，见到了方小雅，乔梁把金涛死的事情告诉了她，方小雅很吃惊意外，又很失望失落，怔怔地看着吕倩和乔梁。 吕倩非常理解方小雅此刻的心情，安慰道：“小雅，你放心，你爸爸这案子我一定会彻查，一定要还原事情的真相，一定让你爸爸在九泉之下瞑目。” 乔梁也安慰道：“小雅，这案子吕倩是很尽心的，只是这事实在太意外了，谁也没想到……” 方小雅叹了口气，又冲吕倩感激地点点头。 吕倩突然笑了下：“面对挫折，我们必须要乐观，大家振作起来，多大个事，我坚信这世上所有的事都是善恶有报的，坏人可以猖獗一时，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最后一定会得到法律的严惩。” 吕倩这话像是在安慰方小雅和乔梁，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方小雅点点头，然后带吕倩和乔梁参观项目工地，转了一圈后，看时间快到中午了，就邀他们去吃午饭。 “乔老爷，来的路上，你不是说要请我吃山里的野味？”吕倩笑道。 乔梁还真不知道这季节松北山里哪里有野味，就看着方小雅。 方小雅道：“吃野味是违法的，吕大局长不能知法犯法啊，我看别吃野味了，县城郊外有一家光棍鸡店，味道相当不错，我们去尝尝如何？” “好啊，那就不吃野味了，去吃光棍鸡。”吕倩道。 “你那警车太扎眼，坐我的车吧。”方小雅指指自己的大奔，“我今天没带司机，自己开车来的。” 吕倩点点头，接着又道：“对了，你们和松北的县委书记苗培龙是不是都熟悉？” 方小雅和乔梁点头。 “邀请苗县太爷一起去吃光棍鸡如何？”吕倩试探道。 方小雅和乔梁对视一眼，方小雅道：“乔梁，你给苗书记打个电话试试看？” “好，就怕他周末回江州了。”乔梁摸出手机打给苗培龙，随即接通。 苗培龙正在松北，正在办公室忙着，自从他担任县委书记后，就一心忙工作，周末很少回江州。 听乔梁说明意思，苗培龙欣然答应，大家约定在光棍鸡店会合。 然后方小雅开车拉着吕倩和乔梁直奔光棍鸡店，路上吕倩道：“看来这位苗书记还真像你们说的那样，一心扑在工作上，周末都不回家。” “松北有这样一位敬业为民的好书记，是全县人民的福气呢。”方小雅边开车边感慨道。 “小雅，你有乔梁这样一位仗义正义的好同学，也是你的福气呢。”吕倩模仿着方小雅的口气道。 方小雅笑了下，转头看了一眼乔梁。 乔梁呵呵笑了下，没说话。 到了光棍鸡店，苗培龙也到了，和吕倩热情握手。 吕倩打量着苗培龙，笑吟吟道：“早就从小雅和乔梁口中耳闻苗书记大名，知道苗书记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今天是幸会啊。” “惭愧，惭愧。”苗培龙谦虚着，心道，到底她是从中直部门下来挂职的，各种官员见得多了，虽然只是副处，但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拘谨，说起话来轻松自如。 乔梁也感觉出了这一点，虽然吕倩和自己年龄相仿，但历练和见识却比自己多不少。 或许这就是位置和身份带来的差距。 第225章 这丫头好霸道 方小雅点好菜，然后请大家进单间，苗培龙让自己的车先回去。 进了单间，菜很快上来，大家没喝酒，边吃边聊，气氛很融洽。 吕倩吃的很开心，不停赞叹：“啧啧，虽然没吃到乔老爷的野味，但这光棍鸡的味道实在是好啊。” 听吕倩叫乔梁乔老爷，苗培龙笑了，直觉吕倩和乔梁的关系应该不错。 一会吕倩又道：“按说这光棍鸡呢，光棍吃最合适，我们四个人里两个女光棍，看来我和小雅要多吃了。” 听了吕倩这话，大家都笑起来，方小雅边笑边看乔梁，心道，这家伙现在也是光棍了，只是不能挑明而已。 有滋有味吃完光棍鸡，吕倩道：“各位，下午如何安排？” 方小雅道：“我下午要去黄原办点事。” 一听方小雅去黄原，吕倩眼神一亮，一举手：“我也去，我要搭方老板的大奔去黄原。” “你去干吗？”乔梁瞪眼看着吕倩。 “我去……”吕倩转转眼珠，狡黠一笑，“我去黄原看个朋友。” 乔梁点点头：“你坐大奔去黄原，那你的车呢？我给开回去？” “不，放在小雅的工地。”吕倩摇摇头。 乔梁傻眼了：“你啥意思，让我坐公共汽车回江州？” 吕倩嘻嘻一笑：“既然你陪我来了松北，那就护花使者当到底，继续陪我去黄原吧。” “这……”乔梁有些犹豫。 “这什么这？小伙子婆婆妈妈不利索，不许拒绝，快快从了本局长。”吕倩干脆道。 乔梁一咧嘴，这丫头好霸道。 看乔梁这神态，苗培龙和方小雅都忍不住笑，方小雅道：“乔梁，你要是没事就一起去吧，大家人多路上热闹呢。” 苗培龙点头道：“是的，人多热闹，其实我下午也要去黄原的，明天中午有个在省城的朋友孩子结婚……” 吕倩乐了：“好啊，苗书记，干脆我们都坐小雅的大奔好了，一家一路欢歌笑语奔省城。” 乔梁周末确实也没什么事，看大家都去，就答应下来。 出发前，方小雅和苗培龙在一边谈有关文旅创业园项目开发的事，吕倩和乔梁在附近溜达。 这时吕倩的手机响了，吕倩一看来电：“宁支队打来的。” 乔梁眼神一亮：“用免提接。” 吕倩点点头，按了免提，接宁海龙的电话。 “吕局，我到松北水库这边了，刚和县局的同志一起查勘完现场，准备吃饭的，你和乔主任现在哪里啊？用过午饭了没？”宁海龙关心的口气。 “我和乔主任在松北县城，刚和朋友吃过饭，死者那边什么情况？查出他的身份了吗？”吕倩道。 宁海龙叹了口气：“死者我认识，叫金涛，是江州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 “哦，你认识？这么巧？”吕倩不动声色道。 “是啊，金涛以前是混社会的，犯过案，是我经办的，出狱后弃恶从善，开了家建筑公司，他还给我提供过一些破案线索，帮忙不少。”宁海龙的口气听起来很正常。 乔梁眉头微皱，似乎宁海龙意识到吕倩明知死者是金涛而故作不知，知道金涛和他认识，索性先入为主试探吕倩。 吕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宁海龙如此说，但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 “宁支队，金涛是江州的老板，怎么突然出现松北水库，又为何突然死了，这事你们是怎么分析的？” 宁海龙道：“根据现场查勘的情况，根据我以前对金涛爱好钓鱼的了解，我和县局的同志初步分析，金涛应该是利用周末来松北水库钓鱼的，在钓鱼的时候，不小心失足落水溺亡……” “为何这么认为？”吕倩道。 “第一，在水库附近的一家度假酒店，查到金涛在那里订的房间；第二，在打捞金涛尸体的附近，发现了摆好的钓鱼工具，没人认领；第三，法医对金涛的尸体初步检查，全身没有任何外伤……” 宁海龙的回答地很合理，似乎找不出什么破绽。 吕倩想了想：“那金涛身上的证件呢？” “在度假酒店房间里发现了，他没带在身上。” 吕倩点点头：“宁支队，按你们的分析，那金涛应该不是他杀了？” “初步分析是如此，当然，回头法医还要对金涛的尸体进行解剖，做进一步勘定。” “金涛此次来松北水库钓鱼，带没带随从？” “初步调查，他是一个人来的，开了一辆越野车，车就停在度假酒店院子里。对了，据酒店餐厅的服务员说，昨晚金涛一个人在餐厅喝了不少白酒，然后出去钓鱼的，说夜钓有意思……” “哦，这么说，金涛似乎是酒醉失足落水了。” “很有可能。” 吕倩沉思片刻：“好的，宁支队，你们辛苦了，回头有什么情况继续保持联系。” “好的，吕局。”宁海龙挂了电话。 吕倩收起手机，看着乔梁：“都听清楚了？” “是的，似乎这案子很简单啊，宁支队的汇报天衣无缝。” 虽然乔梁如此说，但心里还是很怀疑的，金涛的死不早不晚，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难道只是巧合？ 还有，如果一个反侦察经验丰富的人想不留痕迹弄死金涛，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但光怀疑没用，关键还是要有证据，而证据现在似乎一时找不到。 乔梁看着吕倩，她正皱眉沉思。 一会方小雅和苗培龙过来了，大家上车，方小雅开车上了高速，直奔黄原。 路上，吕倩坐在副驾驶位置，一直面带沉思看着前方，不知在琢磨什么。 乔梁和苗培龙坐在后座，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下午四点多，车子下了高速，方小雅道：“苗书记，你去哪里，晚上怎么住？” 苗培龙说了酒店名字，然后道：“我朋友把那酒店包了，外地来的客人都住在那里。” 方小雅点点头，然后看了吕倩一眼：“你呢？” 吕倩从深思冲回过神：“我住在朋友家里。” “你朋友家在哪？”方小雅问道。 吕倩转转眼珠：“省委家属院附近的一座公寓。” 方小雅点点头：“按路程远近，先送你，再送苗书记。” 乔梁这时插话：“吕大局长，你朋友是干啥的？男的还是女的？” 吕倩回过头抿嘴一笑：“怎么？乔老爷查户口？过问我的私生活？” 第226章 怎么住 苗培龙和方小雅都笑起来，乔梁有些尴尬：“哪里敢，我只是随便问问。” 吕倩嘿嘿一笑：“我朋友是吃公家饭的，至于性别，我偏不告诉你。” 大家又笑，乔梁也不问了，想到早上自己和吕倩的谈话，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吕倩说自己还没找到如意郎君呢，那这朋友应该是她的闺蜜。 吕倩这时又问方小雅：“我和苗书记都有住处了，你和乔老爷怎么住？”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安排住酒店就是。”方小雅道。 “你们今晚是住一个房间呢还是……”吕倩带着戏弄的口吻问。 “去你的，瞎说什么。”方小雅啐了吕倩一下，吕倩笑起来，又回头看了乔梁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神情。 乔梁呵呵笑着，心里却有一丝微妙的感觉。 车子快到省委家属院的时候，吕倩看着前方，突然叫了一声：“停——” 方小雅停车，看着吕倩：“要下车？” 吕倩点点头，接着往右前方的小广场一指：“哎，看到那边那人没有？” 大家顺着吕倩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老者正在空旷的小广场里打太极。 “呀，那不是省委廖书记吗？”方小雅叫起来。 “对啊，没想到老爷子大冬天的还在外面锻炼。”吕倩打开车门，“我去和老爷子打个招呼，你们要不要一起过来啊？” 苗培龙二话不说就下了车，能在这里遇到廖书记，机会太难得了，一定要过去。 方小雅和乔梁也下车跟着过去。 “哎，首长好，这么冷的天，您老人家不怕冻啊。”吕倩蹦跳着往廖谷锋那边走，声音很活泼。 廖谷锋闻听停下来，看着他们。 苗培龙边走边问乔梁：“吕局长和廖书记认识？” “认识，我们三个都和他认识，三江开现场会的时候认识的。”乔梁回答。 苗培龙点点头，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看来就自己和廖谷锋是初次见面。 走到廖谷锋面前，乔梁、方小雅和苗培龙恭敬和廖谷锋打招呼，廖谷锋微笑看着他们：“你们几个怎么凑到一起跑黄原来了？” “嘿嘿，我们周末没事一起玩呢。”吕倩快人快语道，“首长，乔梁和方小雅你认识，我就不介绍了，这位是松北县的苗书记。” 说着吕倩一指苗培龙。 “哦，松北县委书记……”廖谷锋眼皮跳了下，上下打量着苗培龙。 苗培龙心里很紧张，拘谨地看着廖谷锋，毕恭毕敬道：“廖书记好，我叫苗培龙，刚就任松北县委书记，您叫我小苗好了。” 廖谷锋继续打量着苗培龙，随即伸出手，苗培龙忙伸出双手握住。 “原来你就是苗培龙啊……”廖谷锋宽厚地笑着，“前段时间听省委组织部的同志和我说起松北县委书记换人的事，原来换的是你。” “是的，是的。”苗培龙忙点头。 廖谷锋松开手，看着苗培龙：“小苗，我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 “廖书记请指示。”苗培龙更紧张了，不知廖书记要问什么。 “哎，随便聊，别那么紧张。”廖谷锋摆摆手，“什么指示不指示的，就当唠嗑好了。” “哎，好，好。”苗培龙笑着点头，虽然廖谷锋说是唠嗑，但他心里还是紧张，和省委书记唠嗑可是要很小心的，一句话都不能说错。 “我问你，松北全县有多少人？多少个村庄？山区占全县多少比例？可耕地有多少亩？果林又有多少？去年全县旅游业总收入多少，农民人均收入又如何……”廖谷锋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吕倩、方小雅和乔梁都看着苗培龙，乔梁有些替苗培龙担心，这些数据县统计局局长不查资料都未必能说清，不知苗培龙能否回答地让廖谷锋满意。 苗培龙脑子飞速转悠着，突然不紧张了，心里很踏实，这都是自己的工作，这些数据都在自己脑子里装着呢。 “报告廖书记，松北全县有57.2万人，963个自然村，416个行政村，山区面积占全县的84%，可耕地45.5万亩，林地面积86万亩……”苗培龙流畅地回答着。 方小雅和吕倩抿嘴笑，乔梁松了口气，暗暗佩服苗培龙对县情的熟悉。 “这些村，你去过多少？”廖谷锋接着又问。 “报告廖书记，在我就任松北县长期间，全县416个行政村，我去过367个，剩下的打算年前全部走完。”苗培龙回答道。 廖谷锋点点头，又继续问苗培龙一些三农方面的问题，苗培龙都对答如流。 听着苗培龙的回答，廖谷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满意，最后呵呵笑起来。 一看廖谷锋笑，苗培龙暗暗松了口气，乔梁也松了口气。 “培龙啊，看来你这位县太爷还是名副其实的。”廖谷锋微笑道。 刚才廖谷锋还叫苗培龙小苗，这会改口叫培龙，这称呼的变化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苗培龙暗暗开心，忙道：“谢廖书记夸奖。” 乔梁也替苗培龙开心，不由笑起来。 廖谷锋转头看着乔梁：“哎，小乔，我对培龙书记的评价，你满意不？” 乔梁一怔，他是省委书记，怎么问自己满意不满意呢？显然又在拿自己开涮。 但既然他这么问，自己还是要回答的。 乔梁一咧嘴，忙点头：“满意，我很满意。” “嗯，好，小乔同志满意我就放心了。”廖谷锋一本正经道。 乔梁又一咧嘴，苗培龙和方小雅都笑起来，吕倩在一边乐得合不拢嘴。 然后吕倩道：“首长，外面天太冷，你可不能呆太久，快回家吧。” “好，听小吕同志的，回家。”廖谷锋呵呵笑着点头。 然后乔梁、方小雅和苗培龙告辞上车，方小雅发动车子。 车刚启动，苗培龙重重呼了口气，又道：“吕局长怎么叫廖书记首长啊？” “她是中直部门下来的，见得大官太多，叫首长习惯了吧，加上她性格活泼，喜欢开玩笑。”乔梁随口道，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吕倩挽着廖谷锋的胳膊，蹦跶着往省委家属院走。 乔梁笑了，吕倩可算是找到和首长套近乎的机会了，看这架势是要把廖谷锋送回家啊。 第227章 荡然无存 把苗培龙送到朋友订的酒店，乔梁看着方小雅：“我们今晚去哪里住？” “跟我走。” 方小雅开到郊外一家温泉度假酒店，在门前停下车：“今晚我们在这里泡温泉，好好放松一下。” 乔梁笑了，方小雅挺会安排。 方小雅低头收拾东西，乔梁坐在车里随意往外看了一眼，眼神突然直了。 乔梁看到了柳一萍，正和一个男人说笑着往酒店里走。 而那男人，是丰大年。 看两人说笑的样子挺亲昵，边走丰大年的手还有意无意在柳一萍丰满的臀部轻轻拍了两下。 没想到两人大周末的跑这里来了，看他们如此亲昵公开出入，显然是觉得在这里不会遇到什么熟人。 乔梁看着他们走入酒店，眨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走吧，下车。”方小雅收拾好东西道。 乔梁摇摇头：“小雅，我突然不想在这里住了。” “怎么了？不喜欢泡温泉？”方小雅奇怪道。 乔梁摇摇头：“那倒不是，我是觉得这酒店位置太偏僻，周围不热闹，没啥好玩的，不如我们在市区找个繁华的地方住好了。” 方小雅抿嘴一笑，点点头：“你想热闹，那好啊，我们再回市区。” 说着方小雅发动车子离开温泉酒店直奔市区。 路上，乔梁琢磨着刚才见到柳一萍和丰大年的事，不由无声笑起来。 此时，对柳一萍和丰大年在一起，乔梁没什么别的异样感觉，只是觉得挺有意思。 看来柳一萍是真的在丰大年身上下了功夫，看来柳一萍是决意想借助丰大年的提携当三江县长。 想到柳一萍的处心积虑和刻苦钻营，乔梁不由觉得自己和柳一萍的距离更远了，对柳一萍日渐淡薄的性趣此刻荡然无存。 “你笑什么？神秘兮兮的。”方小雅边开车边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继续笑：“小雅，问你个问题。” “说——” “你说女人在官场，是不是一定要借助男人的权势才能爬上去？” 方小雅想了想：“那倒也未必。” “比如——” “比如叶心仪，比如张琳，她们依靠自己的能力和品质，一样能在官场混地不错。” 乔梁点点头，不由又拿柳一萍和叶心仪、张琳做对比，柳一萍实在和她们不是一路人。 方小雅又道：“其实在职场，也同样有不少靠钻营男人来获得晋升的女人，我对这样的女人是很讨厌的，她们太不自尊自爱了。” “对，我也不喜欢。”乔梁干脆道。 “你怎么突然谈起这个来了？”方小雅又看了乔梁一眼。 “没什么，偶然想起的。” 乔梁又琢磨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徐洪刚，想想决定算了，柳一萍这样做，并没有触动徐洪刚和自己什么利益，她想进步应该可以理解，虽然方式自己不喜欢，却也无可指责。女人混官场本来就不容易，各人有各人的路子，柳一萍选择了自己认为正确的方法，别人也不能非议什么。 因为和柳一萍有过那种关系，乔梁下意识就对她有些宽容，虽然对她的行为反感，却也不想去破坏。 但乔梁很明情意识到一点，自己以后不会和柳一萍再有那种事了，之前两人做那事，似乎都是出于生理的需求，和感情不沾边。而柳一萍除了生理的需求，似乎还带有实用的目的。 想到自己被女人给利用，乔梁浑身不舒服。 夜幕时分，方小雅开车到了市区一家五星酒店，看看乔梁：“乔大主任，这里满意不？” 乔梁笑着点头：“可以，让方老板破费，真不好意思。” “去你的。”方小雅笑着下车，直接去酒店前台办手续，乔梁跟着过去。 方小雅开了两个邻在一起的单间，办完手续，乔梁道：“先去吃饭吧？” “好的，我先把行李放到房间里，你在大厅等我下。” 方小雅上楼去房间，乔梁在大厅随意溜达。 正溜达着，一个男人从门口走进来，乔梁一看这人，是康德旺。 在乔梁看到康德旺的同时，他也发现了乔梁，微微一怔，接着走过来。 “乔主任，你来黄原了。”康德旺不冷不热道。 “呵呵，康老板好，是啊，我和朋友来黄原玩的，你来这里是……” “我来陪客户吃饭。”康德旺看看周围，“你朋友呢？” “上楼放行李去了。” 康德旺点点头，看着乔梁淡淡一笑：“乔主任跟着我那位部长同学干得还舒心吧？” “还好啊，看康老板气色不错，是不是最近又发了大财啊？” 康德旺暗骂，尼玛，老子和唐超在松北联合搞的项目被徐洪刚捣鼓给方小雅了，发个屁财啊，还惹出一腚骚。这小子如此问，显然是在嘲弄自己。 又想到自己在唐树森授意下刚刚操作的事，不由暗暗冷笑，尼玛，不用你小子现在得意洋洋嘲笑老子，你的主子很快就要倒大霉了，主子一倒霉，你小子自然没了靠山，到时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如此一想，不由笑起来：“我康德旺在商场征战多年，经过的大风大浪多了，一点小挫折还是击垮不了我的。” “哦，康老板说的挫折是……” “你说呢？乔主任。”康德旺又暗骂，这小子明知故问，在继续嘲弄自己。 “我对生意场一窍不通，自然是不知道的。”乔梁一板正经道，心里暗笑。 康德旺点点头：“乔主任其实是个聪明人，只是在我康德旺面前耍大刀，还是有些缺乏自知之明。” “呵呵，我哪里敢啊，别的不说，就凭你是徐部长的老同学这一点，我是万万不敢有那念头的。” 康德旺哼笑一声：“我在黄原的生意，可是沾了我那位部长老同学的大光了，对这我是牢记在心的，有机会是一定要好好回报的。” 乔梁继续暗笑，康德旺显然是在说反话，他心里应该是恨徐洪刚的，恨他不顾老同学情分，恨他坏了自己的财路。 话不投机半句多，康德旺接着就上楼去餐厅，看着康德旺的背影，琢磨着康德旺刚才的话，乔梁陷入了沉思…… 虽然知道康德旺对徐洪刚怀恨在心，但此时乔梁并没有感到什么危机，康德旺只不过是个浑身铜臭的生意人，他能怎么着在官场蒸蒸日上的徐洪刚呢？ 似乎，康德旺既没有这机会，也没有这本事。 一会方小雅下来了，两人去附近一家韩国料理吃烤肉。 和乔梁单独一起在远离江州的黄原吃饭，方小雅心情很放松，又很开心，主动要了一瓶白酒，和乔梁对半喝起来。 “小雅，你在美国这么多年，是不是经常出去下馆子喝酒啊？”乔梁边烤肉边道。 “没啊，表姐做的一手好菜，我还是喜欢在家里吃。” 听方小雅提到何丽，乔梁想起她在美国陪孩子读书多年，想必花费是不少的，不知徐洪刚哪来这么多钱。 但这个显然不能问方小雅，这问题太敏感，别说方小雅未必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随便说的。 第228章 这种感觉真好 一会方小雅叹了口气：“我爸爸的案子刚有些线索，金涛却突然不明不白死了，不知何时能查清案子的真相，让我爸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说着方小雅的眼圈有些发红。 乔梁安慰道：“小雅，这事急不得，欲速则不达，我现在觉得这案子水很深，操之过急反倒会适得其反。虽然金涛死了，但也未必就没有别的办法查出真相。这案子吕倩不会放弃，我们同样会坚持下去。” 方小雅点点头：“吕倩真是个好人，无亲无故的如此热心帮忙，实在难得，总觉得欠了她什么。” “不要这么想，她是警察，这是她的职责呢，义不容辞。”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是可以完全不管这事的，毕竟案子已经结了。” “这倒也是，吕倩管这事，其实一来是她想在挂职期间出政绩，二来呢，她为人正直，做事正义，警察的身份也让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觉得她帮我们，主要是出于前者还是后者？” “我觉得都有。” 方小雅点点头，乔梁这么一说，她似乎感到轻松了些。 一瓶白酒喝完，方小雅略带醉意，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动人。 吃完饭，乔梁去结了账，对方小雅道：“吃得太饱，到附近散散步？” “好。” 两人出了饭店，步行去了附近的夜市，此时夜市里人流熙攘，各种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很是热闹。 “小雅，人太多，别走散了。”乔梁道。 “嗯。”方小雅答应着，拉住乔梁的手。 方小雅细腻娇嫩的手此时热乎乎的，应该是喝了酒的缘故。 乔梁握住方小雅的手，冲她微微一笑。 方小雅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感动，想起大学4年的时光，想起远隔重洋的8年离别，想起乔梁婚姻和工作的经历，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由握紧了乔梁的手。 “乔梁……” “嗯，我在。”乔梁看着方小雅清澈的目光，“小雅，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叫一下你。”方小雅温柔一笑。 乔梁笑了笑，拉着方小雅的手，两人在人流中随意走着。 “这种感觉真好，仿佛过去从未感觉。”一会方小雅道。 乔梁没有说话，此时他的内心也是这种感觉。 “真希望就一直这样走下去……”方小雅又轻声道。 乔梁的心微微颤动，从方小雅这话里，他感觉出了方小雅内心的脆弱和孤寂。 乔梁突然心里很痛，下意识握紧了方小雅的手。 方小雅感觉到了，内心一阵暖流，又一阵冲动，突然停下来，仰面目不转睛看着乔梁。 “小雅……”看着方小雅清纯而又明亮的目光，乔梁的声音有些嘶哑。 方小雅没有说话，却扑进乔梁怀里，紧紧搂住了乔梁的腰，把脸紧贴在他的胸口，身体微微颤抖着。 乔梁顿时浑身悸动，又有些无措，这可是在热闹的夜市上，周围好多人啊。 但乔梁此时也不能推开方小雅，他分明感到方小雅此时很需要安慰。 乔梁轻轻拍着方小雅的肩膀。 “啧啧，帅哥靓女，真匹配……” “哎，好开放啊，这么多人就抱在一起，真让人羡慕……” 周围的人不时赞叹着。 一会方小雅松开手，离开乔梁的怀抱，乔梁看到方小雅正泪流满面。 她哭了。 乔梁的神经再次悸动，心里又突然很痛，还有无比的怜惜。 乔梁伸出手，轻轻为方小雅擦去脸上的泪水，边轻声道：“傻丫头，也不怕丢人。” 方小雅看看周围，意识到了，脸一红，随即不好意思起来。 “我们回去吧。”方小雅挽起乔梁的胳膊，两人往酒店走。 沉默了半天，方小雅道：“我刚才是不是很失态？” 乔梁没有回答，沉默片刻道：“小雅，你让我看到了你真实的另一面。” “你喜欢吗？” 乔梁犹豫了一下：“不知道。” 方小雅点点头，微微叹息一声。 回到酒店，到了房间门前，两人站住，面对面看着。 “小雅，早点休息。”一会乔梁道。 方小雅点点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掏出房卡开门进去，轻轻关上门。 乔梁回到房间，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口，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想着和方小雅在夜市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 这一夜乔梁很久没有睡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和方小雅的前尘往事，不知隔壁的方小雅有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两人下楼到餐厅吃早饭。 “吃完饭我去办事，你再补补觉，多睡会。”方小雅看着乔梁有些倦怠的神色，知道他昨晚没睡好。 乔梁点点头，虽然方小雅化了淡妆，但还是能隐隐看出她有些疲倦，她昨晚应该也没睡好。 但乔梁不想说出来。 “那边有个男的老往这边看。”方小雅轻声道，伸手往乔梁身后指了下。 乔梁回头一看，是康德旺，和两个男人正在吃早餐，边吃边往这边看。 乔梁冲康德旺点头笑了下，康德旺也点点头，忙低头吃饭。 乔梁回过头对方小雅道：“康德旺，徐部长的老同学，现在江州和唐超搅和在一起。” “原来他就是康德旺。”方小雅点点头，“松北文旅创业园的项目现在归我了，他想必心里是很难受的。” “他是自作自受，马自营就是因为他进去的，不弄他个行贿罪就不错了。”乔梁哼了一声。 “这家伙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老徐怎么会有这样的同学，悲哀。”方小雅叹了口气。 乔梁笑了：“你和他没打过什么交道，怎么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呢？” “我会看啊，相由心生呢。”方小雅也笑了下。 乔梁点点头：“这话也有道理，一个心地丑恶的人，时间久了，相貌上不自觉就形成了一种气质。” “回头我得提醒下老徐，对康德旺这种同学，不可深交，要远离。”方小雅道。 “这个还用你提醒？徐部长见识的各种人多了，他心里自然是会有数的。” “他有数，那你心里有数吗？”方小雅道。 “我……”乔梁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突然想起了楚恒，虽说相由心生，但楚恒相貌上却实在看不出任何一点恶人的样子，自己还感恩戴德了他很久。 想到这一点，乔梁不由惭愧，又觉得自己在人生的历程上实在是太嫩，还需要多加磨炼锤炼，多经历些风雨。 吃完饭，乔梁和方小雅往外走，经过康德旺身边的时候，康德旺主动站起来打招呼：“乔主任，吃好了。” “是的，吃好了。”乔梁客气点点头。 康德旺然后又看着方小雅：“这位是……” 第229章 徐洪刚心事重重 乔梁想了下：“这位是我大学同学，正泰集团的方小雅董事长，她来黄原出差，我搭她的车来玩。” “啊——”康德旺吃了一惊，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正泰集团董事长方小雅，早就听唐超提起过，没想到她如此年轻漂亮，还是乔梁的同学。 又想到松北文旅创业园的项目被方小雅抢去了，不由对她有了几分敌意。 乔梁接着把康德旺介绍给方小雅，方小雅淡淡点点头：“久闻康老板大名，松北文旅园的项目是我的集团在做，康老板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欢迎你有空去观摩指导。” 康德旺一时尴尬，尼玛，这臭丫头在故意让自己难堪。 随即又想到，文旅园那项目是徐洪刚帮忙给正泰集团的，这臭丫头和徐洪刚之间一定有什么交易。 如此一想，不由暗暗发狠。 然后乔梁和方小雅就走了，看着他们的背影，康德旺脸上露出阴冷的笑…… 接着方小雅出去办事，乔梁回到房间又睡了一觉。 醒来已经是上午11点，睡足了。 摸过手机，一看有方小雅刚发来的信息：“我和客户正在谈事，你睡醒了就等会，莫着急。” 乔梁回复：“我刚睡醒，你忙就是，中午要和客户一起吃饭吗？” “不，谈完我就走，中午陪你。” “这似乎不大妥吧？”乔梁有些不安。 “没啥不妥的，我可不能把你自个扔在酒店一个人吃饭，好了，先这样，等我回来。” 乔梁心里暖洋洋的，方小雅对自己真好。 乔梁起床洗了把脸，在房间里活动了下身体，正打算出去转转，手机响了，一看是吕倩打来的。 “乔老爷，在干嘛呢？” “在酒店房间里，刚睡醒。” “啊，这才睡醒，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折腾啥了？小雅呢？”吕倩的声音有些捉摸不定。 “你胡思乱想啥，我们是两个房间，小雅一早出去和客户谈事情去了，我没事就在房间里睡大觉。” “嘿嘿，那是我想多了？” “废话，你现在哪里？” “在我朋友这里，吃完午饭你们来昨天那地方接我，然后我们一起回去。” 乔梁想起昨天下午遇到廖谷锋的事：“吕大局长，昨天下午你一直把廖书记送回家的？” “你猜。” “我猜是。” “为什么？” “很简单，这么好和廖书记套近乎的机会，谁都不会放过啊。” “看来你这家伙很有眼头啊，我看你挺适合跟着大领导做秘书的。” “嘿嘿，不敢想，也没那机会。”乔梁想起徐洪刚忽悠自己吴惠文想让自己去做秘书的事。 “这可不附和我眼中乔老爷敢想敢做的高大形象哦，我觉得啊，这世上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机会都是人创造的，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说不定哪天机会突然就降临了呢。” “呵呵，那还是等你啥时做了大领导，我给你当秘书好了。”乔梁觉得吕倩此时纯粹是说笑，丝毫没放在心上。 “等我做了大领导，你就老啦，我找秘书也要找小鲜肉，你不行。”吕倩笑道。 “没事，我是人老心不老，保管你用起来舒服，你就将就下吧。”乔梁调笑道。 “呸，没正经。”吕倩笑着挂了电话。 乔梁边笑边收起手机，吕倩实在是个很有趣的人，和她打交道很轻松。 中午的时候，方小雅回来了，办好退房手续，和乔梁离开酒店。 “我们去哪里吃饭？”乔梁问方小雅。 “上车，我们先去高铁站接老徐，然后一起找地方吃饭。” “啊，徐部长回来了？”乔梁有些兴奋。 “对，刚接到他的电话，他乘坐的高铁还有半小时到站，我们现在过去正好。” 两人上车直奔高铁站。 想到有些时日没见徐洪刚了，乔梁很开心，又有些激动。 到了高铁站，刚在停车场放好车，方小雅来了电话，客户找她有事，方小雅忙着打开文件包找资料。 看方小雅这么忙，乔梁道：“我去接徐部长，你在车里等着好了。” 方小雅边和客户讲话边点头，乔梁直接去了接站口。 一会北京到黄原的高铁到站，乘客熙熙攘攘往外走，乔梁伸直脖子看。 大半天，乘客走的差不多了，才看到徐洪刚提着行李缓缓走出来。 “徐部长——”乔梁招呼着。 徐洪刚抬头看到乔梁，笑了下，走过来。 乔梁忙接过徐洪刚的行李，边和他往停车场走边道：“徐部长，在中央党校的学习紧张不？” “紧张啊，周末都有安排的课。”徐洪刚心不在焉道。 “那你怎么有空回黄原了？”乔梁有些奇怪。 徐洪刚有些心神不定：“我请了假，回来有事。” 看徐洪刚这样子，乔梁更奇怪了，徐洪刚有什么事不好好学习，中途跑回黄原啊？ 但徐洪刚不说，自己是不能多问的。 到了停车场，大家上车，方小雅开车直奔市区。 “徐大人，我和乔梁吃过饭就要回江州了，你们俩有些时日不见了，有什么话抓紧说说吧。”方小雅边开车边道。 徐洪刚呵呵笑了下，没说话。 乔梁看徐洪刚心神不宁的样子，心里很困惑，他有什么心事呢？ 到了市区一家饭店，大家进去吃饭，吃饭的过程中，徐洪刚话很少，眉头一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既然徐洪刚不愿多说话，乔梁也不好多问什么。 方小雅也觉察出了徐洪刚神态的异常，问道：“徐大人，怎么闷闷不乐的，有什么心事？” 徐洪刚干笑一下，摇摇头：“没事，昨晚没睡好而已。” “哦，吃完饭抓紧回家休息。” 吃过饭，徐洪刚没让方小雅送，自己打车回家了。 看着徐洪刚离去，方小雅皱皱眉头：“老徐今天是怎么了？似乎不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乔梁也皱皱眉头，却实在想不出什么原因。 方小雅接着开车去接吕倩，路上乔梁接到了苗培龙的电话，说他的计划临时有变，明天要到省直一个部门去办事，今天不回松北了，他的司机下午开车来黄原。 乔梁答应着，随即告诉了方小雅。 很快方小雅开车到了省委家属院附近，吕倩正在那等着。 吕倩直接上车，然后车子离开黄原，真奔松北。 路上，乔梁还在想着徐洪刚今天神态异常的事，心里充满困惑，却想不出任何头绪。 这时乔梁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摸出来一看，徐洪刚发来的短信：“小乔，你们往回走了？” “是的，徐部长。”乔梁忙回复。 “今天见到我，你是不是觉得我神态不正常？” “是的，可我又不敢多问。” “实话告诉你，我是接到省纪委的紧急电话回来的，让我明天去省纪委谈话。” “啊——”乔梁吃了一惊，不由失声叫出来。 “怎么了？”正在开车的方小雅和坐在后座的吕倩都被吓了一跳。 第230章 一惊一乍 乔梁定定神，看看方小雅和吕倩：“没，没什么。” “没什么你干嘛啊啊叫？和谁发信息的？”吕倩问道。 “我……”乔梁灵机一动，“我哥们老三给我发的信息，他和一帮人自驾进藏，结果遇到了山体崩塌……” “啊！”这回轮到方小雅和吕倩叫了。 乔梁接着道：“是山体崩塌导致金沙江断流，形成了堰塞湖，把318国道淹了，他们进藏的路被阻断了。” “老三没事吧？”方小雅急问。 “没事，他们暂停赶路，正在做志愿者帮忙安置受灾的群众。” 方小雅松了口气，又责怪了乔梁一下：“你这家伙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吕倩问道：“老三是谁？” “我和乔梁的大学同学，乔梁的死党。”方小雅道。 “这哥们是干嘛的？”吕倩又问。 “这个……”方小雅犹豫了下，“个体户。” “干什么的个体户？”吕倩打破砂锅问到底。 方小雅一时不知该不该说，看了一眼乔梁，乔梁痛快道：“做私家侦探的。” “嘿，这活好，你这哥们和我是半个同行啊。”吕倩乐了。 “他和你没法比，你可以公开办案，他是地下党。”乔梁道。 “回头有空认识下你这哥们。”吕倩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从乔梁那里获取的关于方正泰案子的线索，似乎应该和老三有关。 “没问题。”乔梁心不在焉点点头，挂念着徐洪刚的事，又低头看手机，继续和徐洪刚聊，“徐部长，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得明天谈话才知道。”徐洪刚回复。 乔梁不由不安：“这事好突然。” “是挺突然，这事我只告诉了你，你谁也不要说，包括对小雅，回到江州，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徐洪刚叮嘱道。 “好，徐部长，我谁也不告诉。” “还有，明天密切注意江州的动静，发现什么异常，随时告诉我，不要打电话，给我发信息留言。” “好的。” 乔梁收起手机，心里非常忐忑，省纪委突然把徐洪刚从北京召回谈话，一定是有事，徐洪刚到底犯了什么事呢？ 乔梁想了想，又觉得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不然徐洪刚不会自己回黄原，应该是省纪委的人把他押回来。 但即使不严重，也几乎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这年头，各级干部最怕的是被纪委谈话。 对仕途上正春风得意的徐洪刚来说，任何一点不好的事，说不定都会对他的仕途产生不利影响。 而徐洪刚一旦仕途受阻，自己作为他的身边人，自然也会不利索。 乔梁的心情突然变得不好起来，既忐忑又不安，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此时，乔梁想不出徐洪刚会出什么事，他都蒙在鼓里，自己更不会知道。 下午4点半，到了松北项目工地，方小雅要留在工地处理点事，吕倩开车带着乔梁离去。 “直接回江州？”乔梁问吕倩。 吕倩没回答，摸出手机开始拨号，拨完按了免提。 随即电话接通，一个男人的声音：“吕局，你好。” 说话的是昨天在水库边遇到的松北公安局局长。 “昨天那案子什么情况了？”吕倩边开车边问道。 “报告吕局，根据现场勘查和法医的鉴定，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是江州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叫金涛，他是利用周末来松北水库钓鱼的，住在水库边的度假酒店，在酒店房间里找到了他的身份证件。同时，根据法医解剖的结果，死者溺水前喝了不少酒……根据以上情况，我们和宁支队都判定，死者应该是喝多了不小心失足落水溺亡。” 吕倩皱皱眉头：“宁支队呢？” “在案子的结果初步断定后，宁支队下午刚回江州。”局长回答。 “你们就打算这么结案吗？”吕倩继续皱着眉头。 局长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可以这样结案的，毕竟没有发现什么能证明什么他杀的线索，所有的调查结果都指向了现在的判断。” “死者落水的附近有没有摄像头？” “没有。” “死者落水前有没有其他钓鱼的人在旁边？” “也没有，现在天气冷，这季节来水库钓鱼的人很少。” “那好吧，先这样。”吕倩挂了电话，转头看看乔梁。 “看我干吗？”乔梁道。 “这事你怎么看？” “我……”乔梁沉吟了一下，“再去水库边转转吧。” 吕倩明白乔梁这话的意思，他和自己一样，都觉得金涛的死不会这么简单，但既然具体办案的这么说，自己手里又没有什么别的线索，也不能硬性改变局长的说法。 吕倩开车去了松北水库，此时天色黄昏，水库边冷冷清清。 吕倩在昨天看到金涛尸体的地方停下车，和乔梁下来，往四周看看，又看着水边。 “金涛应该是在这里落水的。”吕倩往下一指。 乔梁顺着吕倩手指的方向看，沉思不语。 这时一个老汉赶着一群羊经过这里，看吕倩和乔梁站在这，好心道：“年轻人，这边水很深，刚淹死过一个江州的大老板，你们可要小心点。” 乔梁心里一动，冲老汉点点头：“大爷，你怎么知道死者是江州的大老板呢？” “他常来这里钓鱼，我放羊经过这里的时候，经常见到他，以前他来钓鱼的时候，旁边都是停着江州车牌的豪车，身边跟着几个光头或者纹身的人，不知为何这次是一个人来的。”老汉道。 “哦？”乔梁心里又是一动，“大爷，你怎么知道他是一个人来的？” “他出事那天，我放羊回来经过这里，正好见到他了，他正独自坐在岸边钓鱼。” “你确定他身边没有任何人？”乔梁追问，边掏出一支烟递给老汉。 老汉点着烟吸了两口，想了下：“当时确实是他一个人，不过我赶着羊过去后，开过来一辆无牌轿车，我回头看了下，那轿车在他钓鱼的地方停下来，车上下来两个人走过去，似乎他们熟悉，还打招呼了。” “然后呢？”吕倩眼神一亮。 “然后……”老汉又吸了一口烟，“然后我就赶着羊走远了，快到我们村口的时候，那辆没牌子的轿车又从我身边过去，往江州方向走了。” “大爷，你有没有看清轿车上下来那两个人长啥样？”吕倩接着问。 第231章 跟我干 老汉摇摇头：“当时天黑，看不清。” 吕倩和乔梁对视一眼。 “天快黑了，这里死过人，你们别在这里呆了，说不定会有鬼呢。”老汉说完打了个寒战，赶着羊走了。 吕倩和乔梁接着开车离去。 “从这放羊老汉的话里，你想到了什么？”乔梁道。 吕倩看看乔梁：“似乎我想到了你想的。” “你打算怎么办？”乔梁道。 “我想通知县局，让他们找这老汉谈谈，先不要着急给这案子定性。” 乔梁摇摇头。 “为什么？”吕倩边开车边看了乔梁一眼。 “我觉得，现在告诉他们，似乎时机不成熟，弄不好，反而会打草惊蛇。” 吕倩眨眨眼：“你的意思是……” “你懂的。”乔梁话里有话。 吕倩又眨眨眼，接着咬咬嘴唇：“嗯，明白了。” 乔梁接着道：“我建议你先查这辆无牌轿车，查车里这两个人，虽然水库边没有摄像头，但周边的路口有，这辆车不可能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吕倩点点头：“好，先查这车从何处来的，然后进一步查车里的人是什么身份。” 乔梁点点头：“对，这案子他们现在想定性也无妨，到时如果查出真相，还是可以推翻的。” 吕倩笑了下：“乔老爷，你脑瓜子真灵，我看你不干警察实在可惜，怎么着，改行跟我干吧。” “跟你干？你在我上面？”乔梁一咧嘴。 “对啊，怎么着，你不喜欢在我下面？” “有时候应该会喜欢吧，不过我多数时候喜欢在你上面。” 吕倩皱皱眉头：“我怎么感觉你这话不大对头？” “哪里不对头了？”乔梁腻笑一下。 吕倩回过神，柳眉一竖：“靠，你小子在耍流氓，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 乔梁忙摆手：“吕大局长，咱们都是文化人，不许来硬的，要文斗不要武斗。再说了，我可是板板正正和你说话的，你怎么说我耍流氓呢？” 听乔梁这口气，似乎还挺委屈。 吕倩哼哼一声：“别以为我听不出来啊，你明明就是在耍流氓。” “错，你这是淫者见淫。” “我擦，你敢说我是淫者，真的该揍了。”吕倩一踩刹车，停下就举起拳头。 “哎，哎，吕局长，别，别啊，这深山荒野的，孤男寡女在车里闹腾，还是警车，被老百姓看到不知会怎么想呢。” “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我先揍你一顿再说。” “啊啊，警察打人啦……快来人啊……” “靠，我还没动手你就叫唤，不许叫，别动，让我打一下，就一下……” “额，那好吧，打是亲骂是爱，你莫非是想亲我？” “……” 吕倩瞪眼看着乔梁腻腻的神情，呼吸突然有些急促，接着一踩油门，车子疾驶而去。 乔梁得意地笑起来，又有些奇怪，看吕倩刚才那神态，难道她真的想亲自己？ 一会天彻底黑下来，车子在起伏弯曲的山间道路上穿行，吕倩开得很小心，两眼紧盯前方。 “饿不饿？”乔梁问道。 “不饿，你呢？”吕倩目视前方。 “我也不大饿。” “那我们到江州再吃饭吧。” “行，你请客。”吕倩毫不客气道。 “没问题，我请你吃麻辣烫。” “小气鬼。”吕倩突然停下车。 “干嘛？”乔梁看着吕倩，又看看外面，车子停在一个山坡上，四周一片漆黑。 “内急，我要解个手。”吕倩打开车门，又瞪眼看着乔梁，“不许看。” 乔梁一咧嘴：“黑咕隆咚的，我想看也看不到啊。” 吕倩想想也是，不过还是想走远点，太近了，这家伙看不到可是能听到的。 吕倩刚要下车，乔梁道：“外面太黑，别走太远，山上的荆棘很多，会扎到屁股的，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野物。” 吕倩一听害怕了，尼玛，那可不好玩。 乔梁接着道：“你在路上解吧，到车后面，反正这时候路上也没有车。” 吕倩一听也是，就去了车后面。 乔梁打开车窗，看着大山里深邃的夜空，深深吸了口气。 这时，车后传来细微的水流激射声。 听着这声音，乔梁心里不由一荡。 半天吕倩回来了，浑身放松。 吕倩刚要开车，乔梁道：“你这一泡时间不短啊，刚才是不是憋急了？” 吕倩脸一红，知道这家伙听到动静了，抬手就是一拳。 “哎哟……”乔梁龇牙咧嘴，“警察不能打人的，我去告你。” “去告吧，随便你找谁告，找省委廖书记告我也不怕。”吕倩哼笑一声，接着开车。 听吕倩提到廖谷锋，乔梁道：“似乎你一点都不怕廖书记，在他面前无拘无束的。” “有什么好怕的，再大的官也是人，作为官场的男人来说，他除了自己的职务，还是个丈夫，还是个父亲，想到这一点你就不用怕了。” 乔梁点点头：“虽然你这话说的有道理，但我见了廖书记还是很放不开。” “等你和他混熟了就放开了。”吕倩笑笑。 “我哪里有机会和他混熟呢。”乔梁摇摇头，又道，“听你这话，似乎你和廖书记很熟似的。” “看出来了？” 乔梁笑起来：“虽然我看出来你在廖书记面前无拘无束，但我却知道，你和他是不可能很熟的，只是你在中直部门做事，见的大官多了，对廖书记也就不那么惧怕了。” “嘿嘿，你这家伙好聪明。” 听吕倩夸自己，乔梁有些得意。 夜色里，吕倩也笑起来，笑得有些捉摸不定。 晚上7点多，到了江州，乔梁让吕倩直接把车开到王笑的麻辣烫馆。 停好车，吕倩往外看了下：“乔老爷，你真要请我吃麻辣烫？” “对啊，本老爷说到做到。” “那好吧，本局长就从了乔老爷。”吕倩无可奈何道。 两人下车进了麻辣烫馆，里面没有客人，很冷清。 看来王笑做私家侦探不行，开饭馆也不成功啊。 “老板——”乔梁叫了一声，里面随即出来一个小伙子，却不是王笑。 “两位好，吃点什么？”小伙热情道。 乔梁看着小伙一怔：“你是老板？” “对啊。”小伙点点头。 “原来的老板呢？” “他不干了，刚把店转给我没几天。” 乔梁点点头，原来如此。 本想借着这机会见见王笑的，没想到这小子不做了。 第232章 真抠 乔梁顿时没了在这里吃饭的兴趣，看着吕倩：“要不我请你去涮肥牛？” “这还差不多。”吕倩满意点点头。 乔梁找了个借口，和吕倩离开麻辣烫馆，找了家附近的肥牛火锅店，和吕倩进去涮起来。 “乔老爷，你请我吃麻辣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想去找原来那老板的？”吕倩边吃边道。 乔梁心不在焉点点头，想着王笑不开麻辣烫去干嘛了，会不会重操旧业呢？ “你找他干嘛？”吕倩问道。 “原来那老板之前和我自驾进藏那哥们老三是同行，我想在熟人那里吃可以打折的。” 吕倩撇撇嘴：“吃个麻辣烫还要打折，你可真抠。” 乔梁呲牙一笑。 “是不是你工资都在老婆那里，没有零花钱，手头紧啊？”吕倩笑道。 乔梁摇摇头：“别自作聪明，我现在工资都在自己手里。” “现在在自己手里，那就是之前是交老婆咯？现在为啥不交了？”吕倩思维很缜密。 乔梁翻翻眼皮：“我的私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吧，不问了，不过我有两个猜测。” “你说。” “你工资不交老婆，要么是你们闹别扭了，感情出现了隔阂，要么就是你老婆手头不缺钱花，对你这点工资看不上眼了。” 乔梁心一跳，这丫头真的好精明，挺会分析啊。 “我猜的对不对？”吕倩得意道。 乔梁忙低头吃东西：“无可奉告。” 吕倩看着乔梁转转眼珠，一会无声笑起来。 涮完火锅，吕倩开车把乔梁送到小区门口，乔梁下车：“再见。” “怎么？不请我上你家认认门喝杯茶？”吕倩一瞪眼。 “不了。”乔梁摇摇头。 “真不够意思，我辛辛苦苦开车把你带回来，你就这么对我？”吕倩不满道。 “我不是请你涮火锅了，你怎么得寸进尺？”乔梁不由头疼，这丫头真不好打发。 “小气鬼。”吕倩哼了一声，开车走了。 乔梁回到家，打开门，客厅里没人，卧室的门关着，里面有隐隐的说话声。 乔梁心里一动，蹑手蹑脚走过去，耳朵贴近门缝。 “这两天他不知去哪了，现在还没回来……”章梅的声音。 乔梁似乎猜到章梅在和谁打电话了，眨眨眼，退回到门口，然后用力一关门，接着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卧室的说话声随即停止，片刻章梅打开门探出头，看了看乔梁，又缩回去关上门。 乔梁冷笑一声，接着去洗澡，洗完澡躺在客房床上，舒展四肢，打算好好睡一觉。 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楚恒打来的。 “楚哥。”乔梁接电话。 “小乔，今天中午我想请你和梅子来家里吃饭的，可是梅子说你昨天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乔梁心里一动，楚恒问自己周末的去向干嘛？ 随即乔梁想到了宁海龙，他知道自己周末是和吕倩一起的，还出现在了松北水库。 宁海龙既然知道，说不定楚恒也知道了，他现在是在试探自己。 还有，自己和方小雅在黄原遇到过康德旺，这事说不定楚恒也很快能知道。 想到这里，乔梁道：“是这样的，楚哥，周末吕倩拉我去松北山里散心，顺便看个朋友，然后在松北又遇到了方小雅，大家就一起去黄原玩了，现在刚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这大冬天的，山里有什么好玩的？” “确实也没啥好玩的，只是吕倩没去过，图个新鲜，非要我陪她去。不过虽然在山里没看到什么风景，却遇到一件事，挺吓人的。” “什么事啊？” “在松北水库有个钓鱼的人淹死了，听吕倩说，这人是江州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叫金涛。” “哦，还有这种事？”楚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惊，“这人是怎么淹死的，是自杀还是他杀？” “都不是。” “那是……” “听吕倩在路上和办案的人打电话的意思，似乎这人是喝醉了不小心失足落水溺亡的。” “哦，是办案的人这么认为呢，还是吕倩这么认为？” “他们都一致这么认为。” “唉，看来以后在水库边钓鱼要小心啊……”楚恒唏嘘一番，接着又道，“你们去黄原都玩了啥啊？” “其实这季节黄原也没啥好玩的，方小雅去办业务，吕倩去看一个闺蜜，我呢，没事就跟着吃吃喝喝打酱油，对了，我在住的酒店里还碰巧遇到徐部长的老同学康德旺了呢。” “哦，这个奸商，景书记很讨厌他的，不提也罢。” 乔梁呵呵笑了下。 楚恒接着笑道：“你小子可真悠哉，家里有个大美女老婆不陪，周末却陪着别的女人去耍。” 乔梁故作紧张：“楚哥，这事可别告诉梅子。” “好吧，这次我可以保密，不过下不为例哦。”楚恒用长兄的口吻道。 乔梁嗯嗯着，心里暗骂，老杂种，老子不会让你抓到什么破绽的。 和乔梁打完电话，楚恒点燃一支烟，边抽边点头，嗯，这小子对自己还是很信任的，没撒谎。 不过，这小子没提徐洪刚，不知他在黄原有没有见到徐洪刚，知不知道徐洪刚被省纪委紧急召回谈话的事。 想到徐洪刚即将面临的谈话，楚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乔梁即使不知道这事，明天也会知道的。 明天不但乔梁会知道，整个市委大院都会知道。 楚恒越想越开心，抽完一支烟，琢磨片刻，又摸起手机…… 第二天，乔梁刚进办公室，叶心仪走进来。 “乔主任，我听说徐部长出事了。”叶心仪神情看起来很不安。 乔梁顿时感到意外，今天省纪委要和徐洪刚谈话，现在说不定还没开始，怎么叶心仪就知道了？ 难道徐洪刚不但告诉了自己，还告诉了叶心仪？ “你怎么知道的？徐部长出什么事了？”乔梁不动声色道。 叶心仪定定神：“我刚听别人说的，今天一早，整个市委大院都在疯传，说徐部长被省纪委两规了，昨天从北京带回了黄原。” 乔梁大吃一惊，明明是省纪委要和徐洪刚谈话，他自己从北京回的黄原，怎么江州这边突然如此快刮起了这样的传言？ “你听说徐部长是因为何事被两规的？”乔梁紧紧盯着叶心仪。 第233章 大片的恐惧 叶心仪低声道：“听说是因为徐部长的爱人多年在美国陪孩子读书，巨额花销来源不明，被人举报到了省纪委。” 乔梁一怔，自己也一直在困惑这事，没想到被人举报了。 老婆孩子常年在美国，花费自然是很多的，依徐洪刚的工资，显然是不可能的。既然有人举报此事，纪委当然会查处。 如果真是因为这事，如果徐洪刚不能给省纪委一个合适的解释，不能说清这些钱的来龙去脉，那么，他必定会陷入泥潭，必定要倒大霉。 想到这里，乔梁内心涌出大片的恐惧。 又想到徐洪刚昨天给自己发的信息，乔梁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江州这边突然刮起这样的谣言，必定是有人故意在兴风作浪，趁机诋毁徐洪刚，也借此给省纪委施压。 “叶部长，徐部长没有被两规，这是谣言。”乔梁平静道。 “你怎么知道的？”叶心仪意外道。 “昨天徐部长从北京坐高铁回的黄原，我正在黄原，亲自去高铁站接的，他是接到省纪委的电话，自己回来的，今天去省纪委谈话，至于谈什么内容，徐部长也不知道。” 叶心仪稍微松了口气，随即气愤道：“那江州为何有这种谣言，是什么人在故意捣乱呢？” “这个不知道，这事徐部长就告诉了我，你知道就行，不要和别人说。” 叶心仪点点头，看了乔梁片刻，不安地出去了。 乔梁刚要静下心来琢磨这事，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一接是楚恒打来的，让他过去。 乔梁随即去了楚恒办公室，楚恒正紧皱眉头，显得很震惊的样子。 “小乔，我刚听说徐部长出事了，昨天被省纪委的人从北京带回了黄原。” 乔梁也做出震惊的样子：“我今天一上班就听说了这事，大家都在议论，不知徐部长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昨天在黄原没见到徐部长？” 一听楚恒这话，乔梁立刻抓住了他的破绽，刚刚还说徐洪刚被省纪委的人带回了黄原，现在又如此问，显然，楚恒很明情知道徐洪刚自己回的黄原，想从自己这里打探些什么。 乔梁不由怀疑这事是楚恒捣鼓的。 而楚恒想要捣鼓徐洪刚，自然是和唐树森有密谋。 既然唐树森和楚恒想密谋捣鼓徐洪刚，就要有由头，这由头从何而来呢？ 乔梁想到了康德旺，徐洪刚的老婆孩子在美国的事，江州知道的人除了自己和方小雅，没有其他任何人，但作为徐洪刚的老同学，康德旺是有机会在同学聚会的时候知道的。 如此分析，唐树森和楚恒应该是利用康德旺来捣鼓的这事，康德旺现在对徐洪刚恨之入骨，自然不会顾及丝毫的同学情分，自然会毫不犹豫下手。 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心惊。 看楚恒正直勾勾看着自己，乔梁皱皱眉头，干脆地摇摇头：“徐部长既然是被省纪委的人带回黄原的，我哪里有机会见到他呢。” 听乔梁这么说，楚恒突然发觉自己刚才那话露出了破绽，忙点头：“是啊是啊，你当然是没有机会的，我刚才那么问，只是心存侥幸，希望江州这边传的是谣言。” 乔梁暗暗冷笑，尼玛，想遮掩晚了，以为老子是傻瓜呢。 楚恒接着道：“其实我很奇怪，这事怎么在江州如此迅速传开了。” “或许这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吧。”乔梁道。 楚恒深深叹了口气：“我刚才打徐部长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不管这事是真是假，我们一起祈祷徐部长没事吧。” 乔梁知道徐洪刚这会应该已经在省纪委谈话了，此时手机当然是要关机的。 既然楚恒这么说，乔梁就点点头：“是的，希望徐部长没事。” 楚恒接着又问：“徐部长老婆孩子在美国的事，你之前知道不？” 乔梁摇摇头：“从来不知，徐部长从来没和我说起过。” 虽然乔梁在撒谎，但楚恒却相信，他觉得这样的事，徐洪刚自然会严格保密的，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包括乔梁。 但徐洪刚自以为在江州没人知道这事，却疏忽了他的老同学康德旺，在一次同学聚会的时候，康德旺从其他同学的交谈中无意得知了此事，随即告诉了唐超，唐超又告诉了唐树森，唐树森如获至宝，立刻找自己商议。 一番详细的密谋后，他们决定在徐洪刚去北京学习期间，由康德旺出马匿名举报此事。 昨天在获知徐洪刚接到省纪委电话请假回到黄原的消息后，楚恒立刻安排丁磊和何毕今天一早在大院传播这消息，而且传播的时候故意说徐洪刚是被省纪委的人从北京带回黄原的，这样可以加大这消息的刺激度，可以让这消息在市委大院更加沸腾。 想到他们的圆满操作，楚恒不由暗暗冷笑，如果徐洪刚不能给省纪委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不能说清老婆孩子这么多年在美国花销的资金来源，他必定会很不利索，说不定仕途就会到此为止，甚至还会进去。 想到这里楚恒不由开心，徐洪刚一直是压在自己头上的一座大山，如果他倒了，自己终于可以放松出一口气，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 而且，一旦徐洪刚倒台，唐树森在江州政坛的最大对手就消除了，剩下的这些喽啰，就要挨个收拾，袁立志、叶心仪之流要一个个清算。 至于乔梁，随着徐洪刚的倒台，他就成了一粒废棋子，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到时，一直视他为眼中钉的唐树森要收拾乔梁，自己也没必要再帮忙，爱死爱活随他去。 还有，章梅那时要再和乔梁离婚，也无所谓了。而且离了正好，自己和章梅厮混更没了障碍。 此时，楚恒感到了发自内心的舒畅，感觉宣传系统的天终于要亮了，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从楚恒办公室回来，乔梁站在窗口默默抽烟，在市委大院刮起的这阵猛烈传言，让他感到窒息压抑，又有一种大厦将倾的感觉。 难道徐洪刚真的会出事？他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难道会如此不小心，会在这事上被对手抓住把柄轻易撂倒？ 想想这不符合徐洪刚做事的老练风格，但却又无法拨开眼前的阴影和迷雾。 如果徐洪刚真的因为这事栽了，那会不会还牵出其他事？其他事会不会和他到江州后有关？如果有关，省纪委的人会不会找自己谈话？如果谈话，自己又将如何应对？ 一连串的疑问在乔梁脑海里萦绕，让他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第234章 再来一次 在这样困顿难以释怀的时候，乔梁想到了老领导，摸出手机给李有为打了电话，把此事告诉了他。 听乔梁原原本本说完，李有为沉默许久，半天道：“梁子，你现在要做的是，就当此事没发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安心做好自己的工作。” “可是，老板，我……” “没有什么可是。”李有为打断乔梁的话，“梁子，对现在的你来说，没有其他选择，唯有老老实实做自己该做的事，千万不要乱折腾，更不要到处去打听。” 乔梁一时不语。 李有为接着道：“梁子，其实从你告诉我的细节上，从我对老徐多年做事风格的了解上，我觉得他不会有多大的事，甚至，小事都不会有。” “为什么？” “我的直觉。” “老板，你认为你的直觉准吗？” 李有为沉默片刻，接着就挂了电话。 乔梁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不该说这话，这话似乎有些刺痛李有为的内心。 乔梁不由感到歉疚，却又希望李有为的直觉是准确的。 虽然如此希望，但现实还是让他感到极为不安，毕竟李有为不是大仙，哪能直觉地那么准呢。何况他自己都还进去过，要是直觉很准，就不会进去了。 快下班的时候，叶心仪又进来了。 “乔梁，我想问你个事。”叶心仪随手带上门。 “嗯，你说。” “如果，我是说的如果。”叶心仪顿了顿，“如果徐部长此次被省纪委询问，牵出了别的事，比如是在江州期间的事，找你我谈话，你会怎么回答？” 乔梁毫不犹豫道：“如果真是这样，不管办案的人问的事我知不知道，只要是对徐部长不利的，我都不会说。” 叶心仪一愣：“就是明知违规的也不说？” “对。”乔梁点点头，接着又道，“当然，在徐部长到江州以来，我从来没发现他有什么违规的地方。” 说完这话，乔梁有些心虚，袁立志送的那两部高档手机可不就是违规。 叶心仪怔怔看着乔梁，这家伙经历了李有为那事，栽了那么大跟头，倔脾气一点都没改啊。 “叶部长，你呢？”乔梁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缓缓道：“面对组织的询问，我会实事求是，绝不对组织有任何欺瞒，当然，我也没发现过徐部长有什么违规的地方。” “哟，叶部长可真是大公无私的好干部，这幸亏是没发现徐部长有什么事，不然可不就要被你揭发举报了？看来徐部长是白栽培你了。”乔梁嘲弄挖苦道。 “你不用如此讽刺我，这和徐部长对我的栽培无关，我做事要秉承自己的原则，要对得住自己做人的底线，而且，如果真的如此，徐部长作为江州政坛的高级干部，从组织原则出发，相信也能理解我的想法。”叶心仪不温不火道。 乔梁虽然不服，却又不得不承认叶心仪的境界比自己高，和张琳很相似，不由想，自己今后可不能有什么把柄落到这娘们手里。 “那我刚才那么说，你作为我的分管领导，明知不对，为什么不批评我？” “你什么时候内心里真正把我当你领导了？我批评你你服气吗？管用吗？”叶心仪有些恼火。 乔梁咧咧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好，我现在就以领导的身份批评你……” “不行，晚了，不接受。”乔梁干脆道。 “你……”叶心仪瞪眼看着乔梁，“乔梁，我批评是你为了挽救你，你别不识好人心，在李书记的事情上你已经载过大跟头，如果还不能深刻反省接受教训，以后你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一听叶心仪揭着急伤疤，乔梁火了：“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需要你来说教？你除了级别比我高，哪方面比我强？哼，要不是我倒霉错过了副处面试，你现在未必就比我混地好。” “你……你刚才还说我是你分管领导，现在又如此说，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叶心仪愤愤道。 “不放在眼里又怎么样？虽然你在工作上是我领导，你安排的事我都会服从做好，但要想让我真正服气，你得拿出两把刷子来。” 叶心仪气急反笑：“你想让我拿出什么样的刷子？” “废话，让我服气的刷子。” “好，既然今天把话说开了，那咱们就走着瞧，看谁能力强，看谁进步快，看谁在官场混得好。” “行啊，不服就打个赌，我保证能超过你。” “你要打什么样的赌？” “这个……”乔梁略一沉思，“我输了任你处置，要是你输了，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什么？”叶心仪没回过神。 乔梁憋住笑：“再来一次松北那晚的事。” 叶心仪顿时恼羞，这家伙太坏了，打赌都想着办自己，看来是那晚办过上瘾了，还想要。 想起那晚自己被这家伙的那玩意捣地浑身酸胀，叶心仪不由就呼吸急促，艾玛，太可怕太刺激太不好意思了。 看着乔梁贼笑的表情，叶心仪来气了，这小子不但不服自己，还一心想着再办一次，实在可恶。 气愤之下，叶心仪抬手就冲乔梁脸上打来，乔梁早有准备，身体往后一退，躲了过去。 叶心仪随即跟上来，想继续打。 乔梁继续后退，叶心仪步步紧逼。 乔梁退到沙发上，无路可退了。 叶心仪抬手打来，乔梁忙抬手握住叶心仪的手腕，叶心仪没站稳，身体往前一倾，一下扑到了乔梁的身上。 “哎，哎，叶部长，使不得，这可是大白天在办公室里……”乔梁手脚忙乱。 叶心仪有些心慌，想站起来，无奈手腕被乔梁握住，无法支撑，一动，身体却和乔梁贴地更紧了，两个大团团结结实实挤压着乔梁，小腹分明感觉到下面有个硬挺挺的东西在顶自己。 叶心仪更慌了，艾玛，这小子又在占自己便宜，下面好硬啊，顶地自己浑身酥麻。 “邦邦邦——”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两人顿时安静下来，互相对视一眼，乔梁迅速松开手，叶心仪忙站起来，接着快速整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从桌子上随意拿起一份文件，坐在沙发上装模作样看起来，乔梁过去开门。 第235章 紧急常委会 敲门的是岳珊珊，来送一份文件。 岳珊珊看叶心仪正坐在沙发上看东西，脸色却有些发红，不由觉得奇怪。 叶心仪抬头看到岳珊珊这表情，心里暗暗叫苦，忙掩饰道：“乔主任，你这屋里暖气好热。” 边说叶心仪边冲岳珊珊笑了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乔梁会意，接着道：“是啊，暖气太热，所以我平时是不关门的，刚才开着窗，一阵风把门吹上了。” 岳珊珊笑笑，把文件递给乔梁出去了。 叶心仪松了口气，站起来把文件放回到桌上，想到刚才的一幕，脸又发烫。 乔梁板着脸：“叶部长，我要好好批评你。” “我怎么了？” “你言行不一。” “我怎么言行不一了？”叶心仪不服气。 乔梁严肃道：“你刚才还说自己实事求是，现在却当着我和岳珊珊的面撒谎。” 叶心仪顿时无语，尼玛，被这家伙抓住把柄了，这事当然不能说实话啊。 乔梁接着道：“我决定……” “你决定让我写份检查交给你，是不是？”叶心仪打断乔梁的话。 “对，你很聪明，提出表扬。”乔梁点点头。 “哼，你做梦。”叶心仪冷笑一声，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乔梁的唠叨，“哎，这年头美女上司都不乖了，反了，反了……” 呸，老娘才不对你这坏蛋乖。叶心仪边走边啐了一口，想起刚才乔梁再来一次的赌注，想起和他在沙发上身不由己的折腾，大脑一阵凌乱。 叶心仪出去后，乔梁沉思片刻，摸出手机给徐洪刚发信息，把今天上午市委大院疯传的情况告诉他。 乔梁边发边想，不知徐洪刚手机何时开机，不知他还能不能看到自己发的信息。 想到后者，乔梁不由有些害怕。 下午一上班，景浩然主持召开市委紧急常委会，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讨论上午市委大院疯传的徐洪刚的事。 对于这事，景浩然事先并没有得到上面的任何通知，还是从秘书口中得知这消息的，而秘书获知这消息的渠道则是市委大院的疯传。 对这消息，景浩然十分震惊意外，当即派人往上打听，很快得知，徐洪刚确实回了黄原，省纪委确实在和徐洪刚谈话，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何事，但却不是疯传的所谓两规。 多年的官场经历让景浩然迅速做出了判断，虽然不是两规，但省纪委既然找徐洪刚谈话，那他就一定有事，而且还不是好事。 这年头，被纪委找去谈话一去不归的例子不在少数。 面对市委大院这股疯传，景浩然当即意识到，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管徐洪刚到底有没有事，都必须压住这股疯传的势头，不能让其愈演愈烈。毕竟这事上面还没通知市里，毕竟任其下去，对市里干部的人心稳定和工作会带来极大负面影响。 对景浩然来说，不管市里发生什么事，压倒一切的任务都是保持稳定。 景浩然此时蒙在鼓里，其他常委也都是如此，当然，他们也都会通过自己的渠道往上面打听，打听到的情况和景浩然知道的差不多。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唐树森，他对发生的事情心里明镜儿似的。 会上，景浩然直奔主题：“今天一上班，市委大院就疯传洪刚部长的事，搞得整个大院人心惶惶，这对市里工作的稳定带来了很不利的影响，请大家谈谈各自的看法。” 大家互相看看，吴惠文道：“在省里没有正式给市里通知之前，所有的传言都应该认为是谣言，对于谣言，我们不能听不能信，毕竟这事牵扯的不是一般干部，而是市委常委。” 连正接过话：“是的，我上午找省纪委的有关同志侧面打听了下，洪刚部长只是被纪委找去谈话，根本不是传言说的所谓两规，至于和他谈的是什么事，现在谁都不知，传言却说的有鼻子有眼。这传言在市委大院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给我们的工作带来极大被动。” 丰大年这时不紧不慢道：“我看制造这传言的人一定带着不可告人的险恶目的，不仅想诋毁洪刚部长，还想给市委制造麻烦，想破坏全市团结稳定的大好局面。” 丰大年这话说中了景浩然的心思，他不由感到愤怒，瞪眼看着政法委书记：“你马上通知公安局长，给我查，查清这谣言是从哪里出来的，是什么人在故意捣乱，查出来必须严肃处理。” 政法委书记面带难色：“景书记，这传言要是从网络出来的还好查，但现在是口头传递，一传十十传百，很难确定消息源头的。” 唐树森忙点头：“是的是的，现在整个大院已经无人不晓了，都是口头传递的消息，源头确实无法查的。” 景浩然听他们说的有道理，一时生气却又没有办法。 吴惠文沉思片刻：“我看当务之急不是查消息源头，而是要让这疯传的势头不再蔓延持续，保持干部队伍的稳定，让大家把心思都放到工作上来，这才是我们当前的工作重点。” “对，惠文市长言之有理。”唐树森又点头，心里暗笑，此事已经扩散地差不多了，控制不控制都没用了。 景浩然想了想，看着丰大年：“大年书记，洪刚部长去北京学习期间，宣传系统的工作由你代为分管，这样吧，会后你立刻召开宣传系统主要干部会议，传达市委常委会的精神，稳定宣传系统的人心，确保消息不再扩散蔓延，让大家不信谣不传谣，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丰大年点点头，知道在这种时候开这个会很有必要。 景浩然然后看着大家严肃道：“大家回去告诉自己的手下，在市里没接到省里的正式通知前，任何人不得再继续散播谣言，不得再公开议论此事，否则，一旦造成了恶劣影响，市委必将严厉追责。” 大家都点头。 景浩然接着宣布散会，大家往外走。 丰大年经过景浩然身边的时候，被他叫住。 “大年书记，在给宣传系统的干部开会之前，我建议你先找一个人侧面打听一下洪刚部长的事。” “找谁啊？”丰大年看着景浩然。 “乔梁。”景浩然缓缓道。 “找他？”丰大年微微一怔。 第236章 暗暗惋惜 “对。”景浩然点点头，“此事事发突然，包括我在内的各位常委都毫不知情，而且又不能过度到上面打听，不然就违反了有关纪律。但我想，乔梁是洪刚部长的身边人，说不定他会提前得知什么消息，说不定他能知道洪刚部长到底是因为何事被纪委谈话的。” 丰大年觉得有道理，点点头接着走了，边走边给楚恒打电话，告诉他通知宣传系统副处级以上干部，下午四点半在宣传部大会议室开会，有重要事情传达。 楚恒忙答应着。 然后丰大年又告诉楚恒，让他通知乔梁来自己办公室一趟。 挂了丰大年的电话，楚恒接着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乔梁。 “小乔，你马上安排人下个通知，下午四点半，本系统副处以上干部在部大会议室开会，丰书记有重要事情传达，任何人不得请假，不得缺席。” 乔梁答应着，琢磨这紧急会议应该和徐洪刚的事有关，不由紧张，问道：“楚哥，莫不是上面来了什么消息？” “会议具体是什么内容，我现在也不知道。对了，你现在马上到丰书记办公室去一趟。”说完楚恒挂了电话。 乔梁忙安排岳珊珊下会议通知，然后惴惴不安去了丰大年办公室，不知他找自己有何事。 “来，小乔，坐。”丰大年和善地冲乔梁点点头。 乔梁坐在丰大年办公桌对面，小心翼翼看着他：“丰书记，你找我有事？” “嗯。”丰大年点点头，“小乔，上午大院里疯传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乔梁点点头。 “对这些传言，我是不信的，不但我不信，包括景书记在内的各位市委常委也都是不信的。景书记刚主持召开完常委会，要求立即采取措施制止传言的进一步扩散蔓延……” 听着丰大年的话，乔梁心里安稳了一些，看来这些常委知道的并不比自己多，看来徐洪刚谈话的结果省里并没有传达下来，也就是说此事还没有定性。 然后丰大年继续道：“在省里没有正式通知市里之前，市里现在能明确的是，洪刚部长没有被两规，只是省纪委找他谈话。” “哦……”乔梁点点头。 丰大年接着道：“我今天找你，是想单独问你个事。” “丰书记请讲。” “我想知道，在省纪委和洪刚部长谈话之前，你有没有和洪刚部长联系过？或者说，有没有和他见过面？再或者说，你知不知道洪刚部长是因为何事被省纪委谈话的？” 乔梁脑子快速转悠了一下，似乎，虽然整个大院都在疯传徐洪刚老婆孩子在美国的事，但市里这帮大佬却未必就会相信，他们说不定怀疑徐洪刚还有别的事被谈话，想利用自己和徐洪刚的关系，从自己这里得到证实。 丰大年现在如此问自己，未必就是他自己的意思，说不定背后有景浩然的指示。 如果如实说了，不知对徐洪刚会不会不利。 在做出准确的判断之前，乔梁觉得自己必须要谨慎回答丰大年这个问题。 “丰书记，今天之前，徐部长已经好几天没和我有过联系了，我更没有见过他，对此事毫不知情，也是今天一早上班才听说这事的。” “真的？”丰大年半信半疑。 “确凿无疑。”乔梁的口气很肯定。 丰大年沉默地看着乔梁，从他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口气看，似乎他没有撒谎。 看丰大年沉默不语，乔梁有些发急：“丰书记，我真的没撒谎，你一定要相信我。” 丰大年呵呵笑了：“小乔，不要紧张，我就是出于对洪刚部长的关心，随便问问的，既然你也不知情，那就算了。好了，你先回去吧，下午的会议你也参加。” 乔梁松了口气，站起来冲丰大年点点头出去了。 看着乔梁出去，丰大年琢磨着，如果徐洪刚真的出了事，依乔梁和徐洪刚的关系，即使乔梁不受牵连，也等于宣布了他仕途命运的终结。 道理显而易见，一个出事高官的心腹，谁会谁敢再重用呢？ 想到传言的徐洪刚老婆孩子在美国的事，丰大年不由觉得这事可能性很大，不由觉得徐洪刚很难把屁股擦干净，不由暗暗替乔梁惋惜。 乔梁走出丰大年办公室，正要下楼，正好遇到了景浩然。 “景书记好。”乔梁无法回避，只有硬着头皮打招呼。 景浩然目光阴沉地看着乔梁，知道丰大年刚找他谈完，暗暗思忖，如果徐洪刚这次真的出了事，那这小子就没有了任何靠山，到时一定要找个机会狠狠收拾他，让他知道对自己不敬的严重后果。 景浩然没有理会乔梁，径自走过去，直接去了丰大年办公室。 乔梁一时有些难堪，心里暗骂，老东西还记恨之前自己给他敬酒的事呢，心胸真狭窄，哪里像个市委书记的样子。 下午四点半，宣传系统主要骨干会在大会议室召开，参加会议的都是本系统各单位正副职，丰大年亲自主持，乔梁以部办公室主任的身份列席会议。 丰大年一个人坐在主席台上，楚恒和各位副部长以及本系统各单位的一把手坐在前排，其他副职坐在后面。 丰大年表情严肃地看着大家，会议室的气氛很凝重，大家似乎都猜到这次会议为何而开，却又都不知道会议的具体内容，不由带着各种揣测。 会议室里很静，静地有些异常，大家都看着丰大年。 一会丰大年轻轻咳嗽一声，开始讲话，先传达了市委常委会的会议精神，接着开始提要求，要求各单位一把手回去后立刻布置下去，不得听信不实传言，不得继续扩散等等。 大家怀着不同的心思听着，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此时，袁立志和叶心仪的心情是沉重不安的，而文远，虽然表情看起来似乎和平常无异，但内心则阵阵狂喜，巴不得徐洪刚真的有事，巴不得徐洪刚能进去彻底不得翻身。 丰大年侃侃谈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口气严厉道：“各位作为宣传系统的领导骨干，要切实负起自己应该的责任，要切实维护好市委的工作，任何不利于大结局稳定的事情和话都不要做不要说，作为党员，作为领导干部，相信各位有这个水平和觉悟……” 讲完后，丰大年正要宣布散会，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大家顿时感到意外，会场一阵骚动。 第237章 徐洪刚突然回来 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是徐洪刚。 此时的徐洪刚气定神闲，面带矜持的笑。 看到徐洪刚，乔梁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省纪委和他的谈话结束了，他没有被置留，这说明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即使有也不大。 乔梁的第二个反应是，徐洪刚应该是看到自己发给他的短信，在谈话结束后，立刻马不停蹄赶回江州，目的是要大家看到他，让关于他被两规的谣言不攻自破。 这两个反应让乔梁感到一阵巨大的轻松和宽慰，甚至有些激动。 徐洪刚微笑扫视了一圈大家，然后看着丰大年笑道：“丰书记，你们正在开会啊，我来的可真不巧。” 丰大年此时已经从意外中回过神，随即呵呵笑起来：“洪刚部长，没想到你突然赶回来了，我给大家开会，是传达市委常委会会议精神的，刚传达完要结束呢，你要不要给大家讲几句？” 徐洪刚摆摆手：“我现在是脱产学习，又没参加常委会，都不知道常委会的内容，如何讲呢？算了，我就是想大家了，过来看一下，没别的意思。” 虽然徐洪刚如此说，但大家似乎都猜到了徐洪刚突然出现的意图，大家都意识到，关于徐洪刚被两规的传言果然是谣言，他现在是自由的。 但大家同时又意识到，虽然徐洪刚没有被两规，但省纪委和他谈话却应该是真的，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在没有得知上面确切的消息之前，并不能证明他是清白的，并不能说明他就没事了。 看徐洪刚不打算讲话，丰大年就宣布散会，大家陆续往外走，走过徐洪刚身边的时候，都恭敬礼貌地和他打招呼。 文远经过徐洪刚身边的时候，徐洪刚主动招呼道：“文总，见到我，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文远此时有些失落，却又不能在徐洪刚面前表现出来，听徐洪刚如此说，知道他在嘲弄自己，努力挤出一丝笑意：“是啊是啊，见到徐部长，我是打心里高兴的。” 徐洪刚呵呵笑起来，接着转头和其他人打招呼。 文远闷闷走了。 大家走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丰大年、楚恒、叶心仪和乔梁。 “洪刚部长，你这次回江州，除了看看大家，还有没有别的事啊？”丰大年明知故问。 徐洪刚点点头，直言不讳道：“有啊，我今天上午在省纪委谈话的，谈完后，想到现在讯息很发达，省纪委和我谈话的事，想必江州都知道了，考虑到大家可能会为我担心什么，就过来亮亮相，让大家看到我这个大活人，如此大家也就放心了。” 丰大年没想到徐洪刚说的如此直白，呵呵笑起来。 楚恒不由看了乔梁一眼，虽然徐洪刚如此说，但他还是怀疑乔梁告诉了他今天市委大院疯传谣言的事。 叶心仪也看了乔梁一眼，带着同样的猜测。 但叶心仪觉得乔梁这样做是正确的，如果徐洪刚不出现，即使上面强调不准散播，但那谣言是压不住的，甚至会愈演愈烈。现在随着徐洪刚的出现，很多人的嘴就被封住了。 叶心仪同时感到欣慰，作为被徐洪刚重用的下属，她对徐洪刚的提携之恩一直心存感激，是极不愿意看到徐洪刚出事的。 楚恒接着道：“徐部长，你回来怎么不和我提前说一声啊，我好让乔主任安排车去接你。” 徐洪刚道：“来回折腾太费事，正好在省委大院遇到一辆江州去办事的车，就搭顺风车回来了。” 叶心仪道：“徐部长，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太好了。” 叶心仪这话毫不掩饰她内心的宽慰和轻松。 听了叶心仪这话，徐洪刚心里一热，不由温和地看了她一眼。 楚恒接着道：“徐部长，既然你回来了，那今晚我召集各位副部长给你接个风，丰书记也一起参加吧。” 徐洪刚一时没说话，看了下丰大年。 丰大年随即打个哈哈：“按说洪刚部长回来我应该参加接风的，可是景书记今晚有个重要的接待饭局，指定要我作陪……” 一听丰大年这么说，徐洪刚立刻就猜透了他的心思，这家伙在耍滑头。 徐洪刚猜对了，丰大年今晚其实没有任何饭局，他只是不想在这样的时候和徐洪刚吃饭。 丰大年考虑的很缜密，虽然徐洪刚的出现表明他没有被两规，但省纪委和他谈话却是真的，现在谈话的结果还没出来，也就是说，徐洪刚未必最后就一定没事，在这种时候，自己还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别到时候剪不断理还乱把自己扯进去。 徐洪刚其实很理解丰大年的心思，换了自己是丰大年，也会这么考虑的。加上自己这次回来出现的目的已经达到，楚恒搞这么一个接风宴完全没有必要，何况楚恒也未必真心想给自己接风，只是出于不得已的客套和程序而已。 想到这里，徐洪刚笑道：“正好丰书记今晚没空，我也解脱了，我这一路上折腾，还真挺累的，楚部长，就不要安排接风了，今晚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得回北京呢，不然旷课会挨批的。” 听徐洪刚这么说，楚恒正好顺水推舟：“那好，徐部长好好休息。” 然后丰大年就走了，楚恒道：“徐部长，去你办公室吧，我给你汇报下近期部里的工作情况……” 徐洪刚摆摆手：“不用，我既然是脱产学习，就不会过问部里的事，相信你一定会主持的很棒，我现在想回宿舍休息一下。” 楚恒笑着点点头，看着乔梁：“乔主任，你通知下小郑，开车送徐部长去宿舍。” 乔梁答应着出去找小郑，小郑正在外面加油，乔梁给他打电话，接通后，乔梁略一沉思：“小郑，徐部长回来了，你加完油，把车开到市委大院门口等他。” 小郑随即答应着。 乔梁然后回来，楚恒已经走了，徐洪刚正和叶心仪聊着什么。 乔梁过来道：“徐部长，小郑正在加油，我让他在市委大院门口等你，你步行出去把，正好锻炼锻炼身体。” 徐洪刚满意地笑了，拍拍乔梁的肩膀：“谢谢乔主任给我这么一个锻炼的机会，看来我是要走两步了。” 叶心仪眨眨眼，随即明白了乔梁如此安排的意思，他这是要让大院里更多人看到徐洪刚呢。 叶心仪不由暗暗赞赏乔梁的脑瓜好用，怪不得徐洪刚如此喜欢他，这小子太会来事了，做事太对领导心思了。 第238章 多几次又何妨 然后徐洪刚就走了，叶心仪和乔梁回了自己办公室。 站在办公室窗边，乔梁往下看，正看到徐洪刚背着手，不紧不慢往外走着，不时有经过的人和他打招呼。 看徐洪刚优哉游哉的样子，乔梁忍不住想笑，又为自己这高明的安排得意。 乔梁知道，就和上午那传言疯传的速度一样，徐洪刚出现在市委大院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大家都会知道徐洪刚没有被两规。 甚至各位常委，包括景浩然也会知道这消息。 此时，作为普通人来说，大家见到徐洪刚的出现，下意识就会认为徐洪刚已经没事了。但市里的高层，包括某些处级干部，他们经历见识的多了，却未必会如此快这么认为。在没有得到省纪委的确切消息之前，他们仍会采取观望的态度，仍会觉得，既然省纪委和徐洪刚谈话，即使他没有大事，小事却未必没有。 而作为徐洪刚这一级别的干部，即使一点小事，如果上面较真，也会弄得他很不利索。 所以，景浩然即使知道徐洪刚回来了，也不会贸然和徐洪刚联系，他要静观事态的发展。 此时，楚恒正在办公室里给唐树森打电话，把徐洪刚突然出现的事告诉了他。 听楚恒说完，唐树森沉默良久，半天发出一声冷笑：“我就不信他这次能轻易脱身洗白，别看他这会在大院里大摇大摆，其实是在虚张声势给给自己壮胆而已。” “不过，他既然能在省纪委和他谈话后仍然自由，也说明情况或许有了新变化。”楚恒谨慎道。 “你认为是什么变化？” “面对省纪委的询问，他给的理由应该很充足，应该很理直气壮，不然省纪委不会放他走。” “这个……”唐树森沉吟片刻，“徐洪刚的老婆孩子在美国多年，花费肯定不少，他一个拿工资的，哪里来这么多钱呢？难道这些资金来源都是正当渠道？如果是，又会是什么渠道呢？” 楚恒皱眉琢磨着，一时没说话。 唐树森也陷入了沉思。 此时，乔梁正在给李有为打电话，告诉了他徐洪刚回来的事。 李有为听了很高兴：“梁子，你通知老徐，今晚请他来我家吃饭，我这就告诉你嫂子，让她弄几个老徐喜欢吃的菜，今晚我和他好好喝几杯，给他接风洗尘压压惊……对了，我让小雅也过去。” 乔梁答应着挂了电话，接着给徐洪刚拨过去，告诉他李有为请客的事，徐洪刚干脆答应了。 然后乔梁去了叶心仪办公室：“叶部长，李书记今晚要请徐部长去家里吃饭，你有空没？” 乔梁知道，叶心仪去，李有为和徐洪刚都不会反对的，甚至会欣慰。 叶心仪一听，利索地点点头：“有空，没问题。” “那下班后我们一起过去？” “好。”叶心仪点点头，接着又想起了什么，脸一板，“乔梁，我可警告你，今晚在酒桌上喝多了不许调戏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乔梁一咧嘴：“哎，叶部长，看你这话说的，我调戏过你一次吗？” “呸，是没有一次，多次了呢。”叶心仪气愤道。 “多次是几次？”乔梁眨眨眼。 “记不清了，反正很多次。” 乔梁脸一拉：“多少次你都记不清，怎么当的领导？简直是胡闹。” “怎么了？”叶心仪有些发晕。 乔梁理直气壮道：“记不清多少次，说明你根本没把我调戏你这事放在心上，既然不放在心上，那多调戏几次，给你加深加深印象又何妨？” “你——”叶心仪被噎住了，这小子真能狡辩啊，无礼也能说三分，气死老娘了。 “出去出去。”叶心仪说不过乔梁，直接把他往外推，乔梁边走边呵呵笑道，“叶部长，其实你也可以调戏我的，我保证不生气……” 呸，老娘才不上当，调戏你也是我吃亏。叶心仪关上门叹了口气，又觉得头疼，怎么才能找机会捉弄一下这小子报仇雪恨呢？ 下班后，乔梁和叶心仪一起往外走，边走叶心仪边道：“去李总家吃饭不能空着手，得买点礼物带着。” “行，买点水果吧。” 叶心仪摇摇头：“水果太拿不出手，买点别的。” “那就买只烧鸡，正好当下酒菜。”乔梁咂咂嘴。 叶心仪撇撇嘴：“你就知道吃，烧鸡才值几个钱。” “那你说买什么？” “不然买两瓶茅台吧。” “可以，你出钱，今晚我保证能喝一瓶。”乔梁呲牙笑道。 叶心仪哼了一声：“小气鬼，酒鬼，馋鬼……” 两人正说着，身后穿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哎，二位这是要去哪吃饭呢，还要喝茅台……” 两人回头一看，柳一萍正笑嘻嘻站在身后。 柳一萍来江州办事的，顺便去丰大年办公室坐了会。 看到柳一萍，叶心仪一怔，她啥时来的市委大院，怎么没在部里见到她？ 乔梁不动声色看着柳一萍，显然她根本没打算去部里，应该是去丰大年那边了。 叶心仪看看乔梁，一时不知该不该把去李有为家吃饭的事告诉柳一萍。 乔梁看着柳一萍，心里突然一动：“柳部长，徐部长刚到江州，今晚李书记设家宴为徐部长接风，我和叶部长参加，你没事的话一起去吧。” 乔梁是故意邀请柳一萍的。 柳一萍微微一怔，她刚从丰大年那里已经知道了关于徐洪刚的事，知道徐洪刚虽然回来了，但他的事未必就已经彻底擦干净屁股，这种时候，还是少和徐洪刚接触为好。 想到这里，柳一萍突然很后悔，不该和他们打招呼的，但事已至此，只能找理由推脱了，于是打个哈哈：“哎呀，我是很想和徐部长一起吃饭的，可是县里今晚还有个重要接待，我要抓紧赶回去呢，真遗憾啊。” 一看柳一萍这神态，乔梁就知道她在撒谎，呵呵笑了下：“那是很遗憾，不过也能理解。” “那我先走了哈。”柳一萍摆摆手，接着快步走了。 看着柳一萍的背影，乔梁发出一声哼笑。 “你干嘛这么笑？”叶心仪奇怪地看着叶心仪。 “我乐意，你管呢。”乔梁拔腿就走。 叶心仪撇撇嘴跟了上去。 半小时后，乔梁和叶心仪打车到了李有为家门口，打开车门，叶心仪提着两瓶茅台下来。 “叶部长，我来帮你提吧。”乔梁道。 第239章 耍晕了 “去你的。”叶心仪心里有气，尼玛，茅台是自己花钱买的，一路上这小子不帮自己提，到李有为家了，突然来了殷勤，明摆着不怀好意。 “怎么，你担心我进去后说茅台是我买的？”乔梁道。 “哼，你说呢？”叶心仪翻翻眼皮。 乔梁眨眨眼，突然伸手把茅台抢了过去。 叶心仪一下来了火气，刚要抢回来，乔梁突然看着叶心仪身后笑道：“文总好。” 叶心仪一回头，看到文远正从家里开门出来。 看到文远，叶心仪微微一怔。 看乔梁和叶心仪站在李有为家门口，文远显然知道他们这时候来李有为家是什么意思，不由来了气，乔梁是李有为的死党，他来李有为家吃饭无所谓，叶心仪竟然也来，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娘们。 看文远脸色难看，叶心仪知道原因，不由尴尬，又有些后怕，如果文远看到自己手里提着茅台，肯定会更生气，这么多年，自己可从来没给文远送过茅台。 文远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二位来老李家吃饭的？” “是啊。”乔梁点点头，“有些日子没来李书记家吃饭了，我今天特意买了两瓶茅台，今晚和李书记好好喝一顿，文总有空没，过来一起喝两杯？” “我有事，没空。”文远没好气道。 “那我们先进去了。”乔梁点点头，又对叶心仪道，“叶部长，正泰集团赞助那个活动的事，李书记想听你具体说说方案，我们进去吧……” 文远看叶心仪空着手，又听乔梁如此说，原来叶心仪不是专门来李有为家吃饭的，是谈工作的，不由气消了些，转身走了。 看文远走了，乔梁冲叶心仪挤挤眼。 叶心仪这时明白了乔梁突然抢茅台的原因，也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不由松了口气，这家伙是不想加剧自己和文远的矛盾啊。 叶心仪不由对乔梁感激地笑了下。 “哎，这一笑真动人。”乔梁赞道。 叶心仪登时不笑了，动你个头。 两人进了李有为家，方小雅到了，徐洪刚还没到。 乔梁把茅台递给顾淑云，顾淑云客气道：“梁子，你太见外了，来就来呗，买啥东西啊。” 乔梁嘿嘿一笑：“嫂子，老空着手白吃多不好意思。” 叶心仪站在一边干瞪眼，尼玛，这是老娘买的茅台，被这小子送人情了。 乔梁看了一眼叶心仪，暗笑，接着道：“嫂子，其实这茅台是叶部长买的……” 顾淑云忙又和叶心仪客气，叶心仪松了口气，刚要客套，乔梁接着道，“我本来建议叶部长买一箱的，可她嫌太重不好带，就只买了两瓶……” 顾淑云闻听一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叶心仪登时傻眼，尼玛，这家伙又在耍自己，让自己好下不来台。 看叶心仪神情尴尬，乔梁继续暗笑，又道：“其实我建议叶部长买一箱江州特曲的，可是叶部长嫌档次太低，特地买了两瓶茅台，这两瓶茅台能买好几箱江州特曲呢。” 顾淑云回过神，似乎意识到乔梁在逗叶心仪，呵呵笑起来。 叶心仪又松了口气，狠狠瞪了一眼乔梁，这家伙一惊一乍的，把老娘快耍晕了，真可恶。 这时李有为从书房出来，见到叶心仪，略感意外，又很欣慰，忙热情招呼大家坐下喝茶。 一会徐洪刚也到了，一进门就嚷着：“今天奔波了一个下午，好累，放松一下，嫂子，快上菜开喝。” 大家都笑起来，李有为招呼大家到餐厅入座，顾淑云去厨房端菜，乔梁把两瓶茅台拿到桌上准备开酒。 徐洪刚一看这茅台，眼神一亮：“20年的茅台啊，好，好，今晚就喝这个，老李，你可真舍得出血。” 李有为笑道：“这可不是我的酒，是心仪买来的。” 徐洪刚看看叶心仪，叶心仪道：“我第一次来李总家吃饭，自然不能空着手，加上今晚是给徐部长接风，自然要喝好酒。” 李有为呵呵笑起来，徐洪刚心里一热，觉得叶心仪好体贴。 从下午到现在，因为叶心仪，徐洪刚心热了两次了。 上齐菜，大家准备开喝，乔梁和李有为、徐洪刚喝茅台，三位女士喝红酒。 李有为看着徐洪刚：“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因为你这事，小乔今天可是坐立不安一天了。” 乔梁接过话：“其实不光我，叶部长今天也很心神不宁。” 方小雅白天从李有为那里知道了这事，也看着徐洪刚。 徐洪刚深深呼了口气：“本来我在北京学习好好的，昨天突然接到省纪委电话，让我紧急回黄原，说今天要和我谈话，我当时也是蒙在鼓里，不知到底是为了何事。不过虽然如此，我心里还是很坦然的，因为我心里没有什么鬼啊……” 乔梁知道徐洪刚这话在撒谎，昨天在高铁站接他的时候，他那神情分明很不安，心事重重。 但他现在既然如此说，也就当确实如此听着。 徐洪刚继续道：“今天早上去了省纪委，一谈话才知道，他们问的是我爱人在美国陪孩子读书的事，问我老婆孩子在美国这么多年，花的钱从何而来，让我给组织一个解释。” 方小雅一听，抿嘴笑起来。 一看方小雅笑，乔梁就意识到，她应该知道。 看方小雅笑，叶心仪有些奇怪。 徐洪刚接着道：“我一听原来是这事，登时就放了心，就如实给组织汇报了，以我的收入，自然是没有那么多钱供老婆孩子在美国生活这么多年的，但我岳父岳母有啊，他们早年经商，积攒下一笔钱，加上我爱人是独生女，他们的钱不给她给谁？我爱人这些年在美国陪孩子读书，钱都是他们出的……” 听到这里，大家都松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李有为笑看乔梁，那眼神仿佛在说，怎么样，我就说老徐这家伙不会有事的，现在信了吧？ 乔梁看着李有为咧嘴笑起来，老领导果然经验丰富，对事情判断地很准啊。 徐洪刚继续道：“省纪委听完我的汇报后，让我先继续回北京学习，他们会对我说的情况进行调查核实，然后再向我回馈调查结果，做出一个结论。” 方小雅点点头：“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不怕调查的。” 徐洪刚呵呵笑了下，点点头。 乔梁和李有为知道方小雅跟徐洪刚的关系，知道方小雅了解内情，对她这话不觉得奇怪，叶心仪却困惑，方小雅怎么会知道是板上钉钉的事，难道她早就知道？ 但既然没人告诉叶心仪方小雅和徐洪刚的关系，她只能继续困惑了。 第240章 无惊可压 徐洪刚接着道：“谈话结束后，从省纪委出来，我听说江州这边正在疯传我被两规的事，不由很好笑，就决定回来亮亮相，同时也看看大家，于是我就租了个车赶回来了。” 乔梁和叶心仪互相看看，原来徐洪刚是租车回来的，不是他之前当着大家的面说的搭顺风车。 方小雅道：“你回来很及时正确，正好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也打了那些不怀好意起劲造谣人的脸。” 徐洪刚笑道：“是啊，今天下午，乔大主任还特意安排我在大院里走了两步，到门口坐的小郑的车。” 大家笑起来，李有为赞赏地看了乔梁一眼，乔梁心里很恣。 李有为接着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事大问题不会有了，但却会留下一个小尾巴。” 徐洪刚点点头：“是的。” 乔梁一时不解，看着李有为：“会有什么小尾巴呢？” 李有为道：“按照江州省最新出台的相关规定，副厅级以上的干部家属在国外的，要如实向组织汇报，组织会备案，老徐，你爱人孩子在美国的事，没有提前向有关部门汇报吧？” 徐洪刚笑着点头：“是的，我在省里工作的时候还不够汇报的级别，到江州后因为工作忙，疏忽了。” 李有为也笑了：“所以，组织上还会为这事对你提出口头批评的。” “这个我认，谁让我不按程序办事，谁让我疏忽了呢。”徐洪刚道。 乔梁此时半信半疑，觉得徐洪刚未必是真的疏忽，但却又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缘由。 李有为举起酒杯：“好了，虚惊一场，来，大家一起举杯，给老徐接接风压惊。” 大家一起举杯，徐洪刚道：“老李，接风可以，压惊就不必了，我本来就心胸坦荡，本来就没担心什么，何来惊可压呢？” 李有为笑笑：“好，不压惊，只接风，干——” 大家一起干了。 放下酒杯，徐洪刚咂咂嘴：“哎，这酒味道真好，叶部长的眼光就是好，我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好喝的酒。” 乔梁也咂咂嘴，觉得徐洪刚这话太夸张，似乎在有意夸赞叶心仪，自己跟着他，30年的茅台都喝过，何况这是20年的。 叶心仪笑笑，似乎也感觉到了徐洪刚的夸张，看乔梁也在咂嘴，想到他下午买酒前说的话，心念一动，突然想捉弄一下乔梁，出一口老是被他调戏的气。 叶心仪道：“这酒虽然好喝，但徐部长和李总却也只能分喝一瓶。” “为什么？”徐洪刚一怔。 叶心仪淡淡笑了下：“因为有人早就说了，说这酒很贵很好喝，自己要包揽一瓶，不能让徐部长和李总多喝，不然就是浪费糟蹋好酒。” 一听这话，徐洪刚和李有为一起瞪眼看着乔梁，叶心仪显然说的是这小子。 一看这架势，乔梁愣了，艾玛，叶心仪在徐洪刚和李有为面前添油加醋让自己难堪啊，这娘们可算抓着自己把柄了。 看乔梁发呆，徐洪刚抬手照乔梁脑袋就是一下：“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敢背后捣鼓我和你前老板。” 徐洪刚这话一方面在虚张声势教训乔梁，另一面却又流露出另一个意思，自己是他现老板。 李有为似笑非笑看着乔梁：“梁子，你啥意思啊，遇到好事就想自己多贪多占，就忘了老上司和现上司？” 李有为似乎很注意用词，徐洪刚说老板，他说上司，乔梁觉察到了这微妙的细节。 “哎，这，这……”乔梁一时很不好意思，讪讪笑着。 看乔梁这样，叶心仪心里得意，艾玛，可算逮住机会捉弄了这小子一次。 看叶心仪得意的样子，乔梁暗笑，脑子里突然涌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想反过来捉弄叶心仪一下。随即想想，又决定放弃，这女人难得能成功捉弄自己一次，看她如此开心，还是成全她吧，她可是很难得能开心一次的。 想到叶心仪难得一次开心，乔梁突然有些心疼，不由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叶心仪正笑盈盈看着自己。 看到她这笑，乔梁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倒上酒，举起酒杯站起来，面向徐洪刚和李有为，带着认错的神态：“叶部长检举揭发的对，我知罪，我认错，我不该这么说，我向二位老大赔礼认罪……” 乔梁同样很注意用词，徐洪刚说是老板，李有为说是上司，他说是老大。 说完乔梁先喝了，放下酒杯，然后又拱手作揖。 李有为和徐洪刚都笑起来，叶心仪带着胜利者的神情看着乔梁，乔梁暗笑，却又做出沮丧认输的样子。 叶心仪更得意了。 酒足饭饱，大家又喝了会茶，聊了半天，然后告辞离去。 方小雅的车来了，她送叶心仪回家，乔梁坐小郑的车送徐洪刚回宿舍。 今晚三个男人喝了不少，叶心仪买的两瓶茅台不够，李有为又拿出一瓶珍藏的茅台，都喝光了，平均一人喝了一斤。 乔梁虽然酒意很浓，但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徐洪刚则不胜酒力，醉地一塌糊涂，在车上就打起了呼噜。 到了徐洪刚宿舍，乔梁让小郑先回去，然后搀扶着徐洪刚进了宿舍，把他的外套脱了，让他躺到床上，徐洪刚继续沉醉大睡。 乔梁给徐洪刚盖好被子，往外间的沙发上一趟，立刻昏睡了过去。 半夜乔梁渴醒了，坐起来看看时间，凌晨3点。 里间徐洪刚正在打呼噜。 乔梁烧了一壶水，找茶叶泡上，慢慢喝起来。 一会里间徐洪刚的呼噜停了，片刻，他走出来。 “徐部长，喝点水吧。”乔梁道。 徐洪刚点点头坐下：“把我送回来，你没走？” “是的，我怕你喝多了半夜有事。”边说乔梁边给徐洪刚倒上水。 徐洪刚接过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然后看着乔梁笑了下。 “不困了？” 乔梁点点头。 “我也睡醒了，把今天发生的事详细说下。” 乔梁于是原原本本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了徐洪刚，徐洪刚边听边点头，又带着沉思的表情。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又喝了几口水，然后点着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缓缓道：“小乔，你分析，这事是谁捣鼓的？” “你爱人和孩子在美国的事，在江州知道的人极少，除了我、方小雅和李书记，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所以我想，泄密的源头应该在黄原。”乔梁谨慎道。 “黄原……” “是的，比如你那些老同学。” 第241章 就怕贼惦记 徐洪刚眼皮跳了下：“我的老同学的确是有人知道的，但又怎么会……” “我怀疑是康德旺，会不会是他从你同学口中知道了这事，然后就告诉了江州的某些人。”乔梁索性直接说了。 徐洪刚的眼皮又跳了一下，沉思片刻，点点头：“似乎，应该是这样，似乎，我明白了。” 乔梁道：“徐部长，我有一种直觉。” “什么直觉？”徐洪刚看着乔梁。 “在你去北京学习期间，似乎有人一直在盯着你，当然，我说的盯着不是跟踪。” 徐洪刚眉头微微皱起，又沉思起来。 乔梁也不说话，继续喝水。 半天，徐洪刚吸了一口烟，徐徐突出一串烟圈，眯缝起眼睛，看着这烟圈在空气中慢慢扩散…… “这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徐洪刚轻笑一声。 “是的。”乔梁点点头。 “对了，你和小章还好吧？”徐洪刚突然转移话题问了一句。 乔梁一怔，不知徐洪刚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自己和章梅离婚的事当然是不能告诉徐洪刚的，谁都不能说，于是点头：“还好。” “嗯，那就好，婚姻是人一辈子中最重要的事情，要好好珍惜，要好好维护。”徐洪刚点点头。 乔梁心里涌出一股悲凉，珍惜个鸟，维护个屁，早就散了。 “叶部长最近是不是工作上不大舒心？”徐洪刚又问。 乔梁想了想，自从徐洪刚去了北京，楚恒在工作上处处刁难架空叶心仪，叶心仪确实很不利索。 乔梁点点头：“似乎应该是。” “是因为楚部长吗？”徐洪刚问道。 乔梁又点点头。 徐洪刚点点头，连吸两口烟，接着轻轻哼笑一声。 乔梁猜不透徐洪刚此时是怎么想的，也不知他为何哼笑。 一会徐洪刚道：“小乔，你记住，不管楚部长今后如何继续刁难叶部长，不管叶部长受到多大委屈，不管谁对谁错，你都不要掺和。” 乔梁一时猜不透徐洪刚这话的意思，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徐洪刚接着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一股寒气涌进来，乔梁不由打了个冷战。 徐洪刚站在窗口，看着冬夜里深邃的夜空，沉默半天，喃喃道：“路漫漫，夜正长……” 乔梁沉默地看着徐洪刚的背影，琢磨着这两天发生的事，琢磨着徐洪刚今晚和自己说的话，陷入了沉思…… 天亮后，吃过早饭，徐洪刚接着就坐小郑的车走了，小郑直接送他回北京。 徐洪刚此次来去匆匆，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伴随着徐洪刚的来去，市委大院昨天还疯传的话题，今天就突然转了风向，大家又在猜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捣鼓徐洪刚，猜测徐洪刚这事会不会留下什么小尾巴。 两天后，上面终于传来了准确的消息，经组织调查，徐洪刚爱人孩子在美国的事属实，但花费资金来源合情合理，没有任何不当之处。 同时，因为徐洪刚没有及时向组织汇报家属在国外的事，省纪委向他提出了口头批评，下不为例。 果然一切如李有为所料，乔梁彻底松了口气。 松气的还有景浩然，如果徐洪刚真出了事，他可是负有没带好班子的责任，是不好向省委交代的。 唐树森则感到沮丧，尼玛，精心策划的一次出击，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就这么风声大雨点小结束了，枉费一片心机。 这让唐树森很不甘心。 既然不甘心，就要继续琢磨怎么搞徐洪刚，这小子在北京脱产学习，机会难得，可不能浪费了。 怎么再搞一下徐洪刚呢？唐树森转动着眼珠，琢磨着从康德旺那里得知的在黄原遇到乔梁和方小雅的事，琢磨着正泰集团接手松北文旅创业园项目的事，嘴角露出阴冷的笑…… 这天上午，乔梁正在楚恒办公室汇报一个事，叶心仪进来了。 “楚部长，我刚接到电话，关州市委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秦川要带人来我们这里参观学习，对方明天上午到。” 关州是江州的邻市，虽然和江州平级都是地级市，但面积和人口和江州没法比，是江东省最小的地级市，骆飞就在那里当市长。 “哦……”楚恒漫不经心点点头，“秦部长一行都有些什么人？” “除了秦部长，还有关州市委宣传部分管新闻的副部长，新闻科长，以及关州日报社的总编辑，他们此行，主要想了解我们红色旅游宣传方面的内容。”叶心仪道。 “好，我知道了，明天我亲自接待秦部长一行。”楚恒接着对乔梁道，“乔主任，你再通知下报社那边，让文总明天参加对口接待。” 乔梁点点头，暗暗琢磨，既然是对口接待，从对方来的人员和学习的内容看，叶心仪理所当然是要参加接待的，但现在楚恒既不说让叶心仪参加，也不说不让她参加，不知真实意图如何。 想到这里，乔梁觉得有必要明确一下，就道：“楚部长，明天部里参加接待的人员还有哪些？” 楚恒干脆道：“除了我和你，你再通知下新闻科长。” 一听这话，乔梁的心一颤，尼玛，楚恒这样做，分明是故意要晾晒叶心仪，故意让她难看啊。 叶心仪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眼皮跳了下，抿抿嘴唇，接着就出去了。 看着叶心仪出去，楚恒嘴角隐隐露出一丝冷笑。 乔梁为叶心仪感到不平，刚要说什么，猛然想起徐洪刚叮嘱自己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决定什么都不说了，接着出去下通知。 下完通知，乔梁去了叶心仪办公室，她正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叶部长，明天的接待，对方分管新闻的副部长来，按说你应该参加的。”乔梁坐在叶心仪对面道。 叶心仪翻翻眼皮：“应该的事多了，但楚部长不让我参加，我也正好乐得清闲。” “你是不是心里不痛快？” “我有什么不痛快的？” “你心里明白。” 叶心仪冷笑一声：“自从徐部长去北京学习，类似的事不止一次了，我早就适应了，无所谓。” 乔梁叹了口气：“其实自从楚部长主持部里的工作，我就感觉到，他似乎处处和你过不去，刁难架空你不是一次两次了，你难道就这样一直忍下去？ 第242章 不忍又怎么办 听了乔梁这话，叶心仪更加愤懑，自己分管的这一摊，楚恒经常越过自己直接给科室负责人安排工作，让科室负责人直接给他汇报。楚恒这样做，明摆着是架空自己，明摆着是让自己难堪。 叶心仪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楚恒，他要这样对自己？ 但叶心仪又无奈，现在是楚恒主持部里的工作，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叶心仪也叹了口气：“不忍又怎么办？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乔梁眨眨眼：“上次徐部长回来，你没和他聊过这些？” 叶心仪摇摇头：“说这干嘛，我可不想背后捣鼓人。” “话虽如此说，但如果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对自己正当的权益，该维护的还是要维护，不然，只会让自己越发陷入被动和不堪的境地。不背后捣鼓人值得称赞，但如果一味退让，甚至连自己正当的权益都不敢去争取去维护，那不是正直坦荡，而是……” 乔梁说到这里停住了。 “而是什么？”叶心仪看着乔梁。 乔梁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而是窝囊和无能。” 叶心仪微微一怔，愣愣地看着乔梁。 乔梁笑笑，然后站起来出去了。 叶心仪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上午，关州的客人到了，乔梁把他们安排到部接待室，楚恒、文远、乔梁和部新闻科长参加接待。 关州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秦川，看起来和楚恒年龄相仿，也同样稳健，两人见面热情握手寒暄。 “楚部长，我今天可是专门带人来你这里学习的，还望不吝赐教，多多传经送宝啊。”秦川含蓄道。 “秦部长客气了，大家互相学习，还望秦部长多指导。”秦川担任常务副部长的时间比自己长，楚恒对他不由多了几分尊重。 然后大家准备座谈。 座谈开始前，秦川看看几位主人：“秦部长，怎么没见你们叶部长呢？她不分管新闻了？” “哦，叶部长分管新闻的，只是她今天有重要的工作要去安排，不能陪各位了。”楚恒道。 坐在秦川旁边分管新闻的副部长满脸遗憾之色：“真不巧，这次来，我还打算借这机会好好向叶部长请教呢。” 秦川也有些遗憾，却又带着赞赏之色：“叶部长可是名声在外啊，我早有耳闻，虽然她担任分管新闻的副部长时间不长，但在全省各地市的同行中却是佼佼者，江州的新闻宣传一直在全省各地市位居前列，说明叶部长是很有一套的……” “呵呵，确实很不巧，等下次吧。”楚恒打个哈哈。 秦川半真半假道：“楚部长，你该不会是故意把叶部长雪藏了吧？” “哎，怎么会呢，秦部长这话我可不敢当。”楚恒笑道。 听秦川夸赞叶心仪，对她如此看重，乔梁感到些许宽慰，知道他这话是事实求是。 确实，叶心仪调到部里后，把自己分管的那一摊做的有声有色，江州的新闻宣传面貌一新，在全省各地市中名列前茅。 对叶心仪的能力，乔梁虽然一直暗暗不服，但却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换了自己做叶心仪这一块，未必能比她做得好。 既然叶心仪没来，那新闻这一块就由新闻科长代劳了，新闻科长介绍完，文远又介绍了一番报社的工作。 然后楚恒做总结，着重提了报社各方面的发展，把李有为之前做的都归到文远头上，起劲夸赞了一番，听得文远满面红光，听得不明就里的客人频频点头不住称赞。 然后楚恒建议大家到三江去看看红色文化现场，乔梁早已给三江县委宣传部通知了。 大家刚出接待室，正好在走廊里遇到叶心仪走过去。 看到叶心仪，关州那位分管新闻的副部长眼神一亮，几步走过去，大声招呼：“哎，叶部长。” 叶心仪停住，热情和那位副部长握手，两人之前打过几次交道，都熟悉。 那位副部长接着就给秦川介绍叶心仪，秦川热情和叶心仪握手，又道：“叶部长，听楚部长说，你今天有重要的工作，怎么现在……” 叶心仪看了一眼楚恒，楚恒面无表情。 叶心仪知道楚恒在撒谎，心里不由来气，但在客人面前，家丑不能外扬啊。 叶心仪笑笑：“是啊，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忙，这会回来拿个材料，不能陪各位了，十分抱歉。” 听叶心仪这么说，楚恒暗笑，凭自己对叶心仪做事风格的了解，就知道她会顾全大局忍气吞声的，果然如此。 看叶心仪被楚恒故意排挤却不敢说什么，文远暗暗畅快，到底还是楚恒主持部里的工作好啊，真希望徐洪刚的学习永远不要结束，别回来了。 乔梁在一边看着，心中涌起怒气，尼玛，楚恒太欺负人了，叶心仪太能忍了，要是换了自己是叶心仪，非当场让楚恒难看不可，什么顾全大局，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去麻痹的。 叶心仪和客人打完招呼就去了办公室，然后大家下楼上车，楚恒邀请秦川坐自己的车，说路上聊天方便。 乔梁也上了这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 然后车子出发，直奔三江。 路上，楚恒看看时间，对秦川道：“秦部长，我们到了三江先吃午饭，下午再去看现场吧。” “好啊，客从主便。”秦川痛快道。 楚恒接着对乔梁道：“乔主任，你给文总说下，中午去报社生活基地吃饭，让他安排好。还有，你通知三江的柳部长直接过去。” 乔梁答应着分别给文远和柳一萍打了电话。 文远接完电话，直接给司胜杰打电话，让他先去生活基地安排好午饭。 柳一萍则直接从县城去生活基地。 然后楚恒和秦川闲聊。 “楚部长，有空去关州指导工作，你来了，我请骆市长来陪你。” “哎，惊动骆市长，那可不敢当。”楚恒笑道。 “这有什么，我可骆市长关系很好，他可是你们江州人，之前在江州工作过很久，对江州很有感情，一般江州来的重要客人，他只要有空，都会过去喝两杯。” “呵呵，骆市长在江州的时候，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他不但工作能力强，而且还很平易近人。” “是啊，骆市长在关州干的很不错，深孚众望，关州的干部群众对他都很拥戴呢。” “骆市长年轻有为，下一步的前途不可估量啊……” “对对，不可估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吹捧着骆飞，虽然骆飞听不到，但却都不吝美辞起劲夸赞着。 听着这二位的肉麻言辞，乔梁浑身起鸡皮疙瘩，又琢磨，秦川说自己和骆飞关系不错，不知是真的还是在楚恒面前吹牛逼显摆自己。 此时，乔梁觉得自己和骆飞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八竿子都打不着。 至于秦川，虽然现在和他同坐一辆车，但同样如此。 第243章 你说谁是猪 快12点的时候，到了生活基地，柳一萍和司胜杰已经先到了，正站在门口迎接。 和他们一起迎接的还有三个人，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 在李有为出事之前，这三位是报社重要经营部门的负责人，沈涛是广告中心主任，牛志强是印刷厂厂长，林建军是发行中心主任。 广告、印刷和发行是报社经营的三驾马车，李有为通过他们三位，把报社的经营大权牢牢攥在手里。 随着李有为的出事和文远的主持，文远随即任命自己人掌控了这三大经营部门，把这三位发配到了生活基地，沈涛当主任，其他二位当副主任。 此刻见到他们，乔梁想到自己之前的命运，不由百感交集，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大家下车，文远向客人介绍柳一萍和司胜杰，却没介绍沈涛他们三个，甚至都不正眼看他们一下。 柳一萍、司胜杰和客人热情握手，沈涛他们站在那里显得很尴尬。 看到这情景，乔梁知道文远是故意这么做的，不由觉得文远太小人。 然后柳一萍和司胜杰引导大家去餐厅，乔梁没去，看着站在瑟瑟寒风中孤单难堪的沈涛他们，暗暗叹了口气，过去和他们握手：“三位老兄，你们在这里受苦了。” “乔主任……”看到乔梁，沈涛他们不由有些激动，又有些感动。 乔梁知道他们三位在经营管理方面的能力都很强，但现在报社是文远的天下，以自己现在的位置和能力，显然是爱莫能助的。 “三位老兄，我们进去吧。” 大家边往里走沈涛边道：“乔主任，李书记现在还好吗？” “很好，已经从之前的打击走出来，开始了新生活。” 沈涛他们点点头，神情又黯然，李有为开始了新生活，乔梁也正混地风生水起，他们却掉进了泥坑。 乔梁接着道：“李书记一直没忘了你们。” 乔梁说的是实话，和李有为一起的时候，李有为多次问起他们的情况，对他们一直很关心。 当然，李有为虽然关心，但又无奈，只能叹息。 听乔梁这么说，沈涛他们眼神一亮：“李书记真的还想着我们？” “是的。”乔梁肯定地点点头，“李书记过去对我们就不薄，虽然他现在离开了官场，但却一直惦记着大家。” 沈涛他们再次感动，眼睛都湿润了。 看着这三位落难的老兄，乔梁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念头，刚想说什么，随即又犹豫，想了想，决定暂时不说了。 在生活基地用完丰盛的午餐，陪餐都没资格的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饿着肚子收拾残局，楚恒和文远陪客人参观生活基地，文远不停做着介绍，楚恒在旁补充，把生活基地的建设都归功于文远。客人边听边夸赞文远有魄力有眼光，文远被夸地浑身舒坦，乐得合不拢嘴。关州日报社的老总很羡慕，说可算开了眼界，回去也要搞一个这样的基地。 乔梁不想看楚恒和文远的嘴脸，独自逛游着，走到了养猪场。 站在养猪场边，看着眼前的一切，乔梁想起了自己短暂而难忘的养猪生涯，想起那期间自己遭受的屈辱和煎熬，想起带给自己这屈辱和煎熬的两个人，此刻正带着客人意气风发牛逼闪闪，不由满腔愤怒，不由咬牙切齿，不由握紧了拳头。 正在发狠，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哎，你在这里干什么？” 乔梁回过头，柳一萍过来了。 “你不陪客人参观，来这里干嘛？”乔梁不冷不热道。 “我来看你啊，客人有那多人陪，不缺我一个。”柳一萍笑道。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好看的地方多了。”柳一萍笑得有些暧昧。 乔梁淡淡笑了下，手往前一指：“别看我了，看猪吧，你看那边两头猪在干嘛？” 柳一萍顺着乔梁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头公猪正骑在母猪身上哼哼唧唧干活。 柳一萍捂嘴笑起来：“交配。” “回答正确，你说猪交配为啥喜欢后位式呢？” “方便啊，舒服呗，你不也喜欢从后面搞？”柳一萍冲乔梁抛了个媚眼，这家伙最喜欢从后面干自己，每次都干得自己浑身酥软。 如此一想，柳一萍下体不由有些发热。 乔梁一瞪眼：“什么意思？你说我是猪？” “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柳一萍笑得浑身发颤。 乔梁哼了一声：“我是猪，那你是什么？母猪？” “呸，去你的，真难听。”柳一萍亲昵地打了乔梁一下。 面对柳一萍的黏糊，乔梁此时毫无感觉，懒洋洋道：“你的事忙乎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柳一萍一时没回过神。 “还能有什么事？”乔梁翻翻眼皮。 柳一萍明白了，知道他问的是自己找丰大年帮忙弄县长的事，转转眼珠：“正在进行时。” “在这过程中，你付出了不少吧？”乔梁话里有话。 “你这话什么意思？”柳一萍有些心虚。 乔梁突然后悔自己问这话，觉得很无趣，干笑了下：“没啥意思，随口问问。” 柳一萍定定神：“丰书记是德高望重的老上级，对老下属还是很有感情的，我能付出什么？顶多是请他吃饭送点小礼物而已。” 乔梁看着柳一萍捉摸不定的神情，直觉她在撒谎，不由叹息，又觉得很无聊。 柳一萍接着道：“今晚你们要在三江住下吧？” “是的。”乔梁点点头。 柳一萍压低嗓门：“今晚想要不？” 最近柳一萍的一系列行为，已经让乔梁对她丧失了性趣，但却也不想直接拒绝，那样会弄得她很下不来台，甚至会导致她和自己翻脸。 对同处官场的两人来说，这很没有必要，何况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如何才能既不损害两人关系，又不和柳一萍办事呢？ 乔梁想了想：“柳大部长，这可是在三江，你胆子怎么突然这么大？就不怕被人发现？” 柳一萍得意一笑：“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会做的很保险。” “怎么保险？” “我最近在招待所附近新买了一套房子，刚装修完，里面家具齐全，现在没人住，今晚我们可以去那里，谁也不会知道。” 乔梁摇摇头：“不行，算了吧。” “为什么？”柳一萍有些意外，又失望。 第244章 晚上怎么安排 乔梁哼笑一声：“你说的这办法，保险倒是保险了，但却不安全啊。” 柳一萍有些发愣：“怎么不安全了？” 乔梁认真道：“你想想啊，新装修的房子，还有新家具，都会散发很多甲醛的，这可是强致癌物，我们在那里呼吸一晚上毒气，那不是要命？” 柳一萍摆摆手：“嗨，没事的，可以开窗。” “这么冷的天，我们光着身子干，开窗还不冻死？”乔梁皱皱眉头。 “这……”柳一萍一时找不到合适理由了。 乔梁接着道：“还有，今晚住在招待所，楚部长很可能会拉着我陪客人打牌，路上我就听楚部长说，那位秦部长很喜欢打升级，而且精力旺盛，一打就是通宵。” “这……”柳一萍傻眼了，看来自己的如意盘算要泡汤了。 这时远处传来司胜杰的声音：“柳部长，乔主任，出发了……” “走吧，别整天想着寻花问柳，多想想怎么干好工作怎么进步。”乔梁转身就走。 “靠，你才寻花问柳，干这事怎么就耽误工作和进步了……”柳一萍跟在乔梁身后嘟哝着，有些失落，哎，这家伙好久没干自己了，这次机会又错过了。 然后大家上车去看现场，去的是正泰集团正在开发的红色文化项目，因为来的客人级别不高，柳一萍没惊动方小雅和李有为，只是提前给项目负责人打了招呼。 到了项目工地，负责人带着大家边参观边介绍，柳一萍在旁做补充。 对三江县在红色文化上的大手笔，客人赞不绝口。 参观完，大家正要上车离去，一辆气派的奥迪a8缓缓开进来。 大家都停住看着这车，猜不透车里坐的是谁，但乔梁知道这是李有为的专车，他来了。 随即后车门打开，穿着黑色半长厚呢风衣的李有为下了车。 看到李有为，楚恒和文远对视一眼，都心里嘀咕，这家伙虽然在官场落魄了，但在商场却又混地风生水起，看起来精神很饱满，坐的车还如此高级。 柳一萍看李有为来了，忙过去招呼，简单说了下情况，又给李有为介绍客人，李有为热情和客人逐一握手，然后面带笑容走向楚恒和文远。 看着稳步走来的李有为，楚恒和文远突然有些尴尬，又显得被动。 “楚部长，文总，欢迎莅临正泰集团项目工地视察。”李有为笑着伸出手。 “哎呀，老李，好久不见，你这家伙变得这么客套了。”楚恒迅速反应过来，握着李有为的手亲热道。 “呵呵，楚部长，多日不见，你越发精神了。”李有为笑道。 “哪里哪里，我可没有你精神，老李啊，我其实一直很想你的。”楚恒也笑道。 “感谢楚部长还一直挂念着，其实我又何尝不经常想你呢。”李有为含蓄道。 似乎，两人都话里有话，除了乔梁，别人是听不出来的。 接着李有为又和文远握手：“文总，虽然我们是邻居，还是老搭档，但却很难见一次面，想必文总每天是日理万机的。” 文远略显尴尬：“呵呵，老李，其实我早就想去你家看你的，可工作实在是太忙，一直没抽出空。” “文总不必客气，理解，理解……” 两人彼此客套着，似乎都没话找话。 乔梁在一边看着他们三位，这是李有为出来后，和楚恒、文远的第一次正式见面，第一次握手。 楚恒和文远，一个是暗算李有为，把他送进去的竞争对手；一个是多年心照不宣暗斗的老搭档，作为斗争的失败者，作为一个失意政客，此刻李有为在他们面前没有表现出任何落魄，甚至，在气场上还要强过他们。 这当然和李有为现在的位置有关，虽然他狼狈不堪离开了官场，但却在商场重新找回了自信和底气。 这自信和底气来自于李有为强大的内心和意志。 乔梁不由为自己心中永远的老板感到欣慰宽慰，还有几分自豪骄傲。 在这过程中，李有为几乎没有正眼看一下乔梁。 虽然不看，但乔梁心里是有数的，楚恒和文远心里自然也有数。 然后大家告辞直接回招待所，安排好住宿，接着开座谈会，柳一萍代表三江县委县政府向客人介绍本县开展红色宣传的情况。 乔梁对这些没兴趣，没参加座谈，在房间里看电视，边琢磨着下午李有为见到楚恒和文远的场景，又琢磨起在生活基地见到沈涛他们的事。 想了一会，乔梁给李有为打了电话：“老板，你今晚回江州不？” “不回去，今晚我住在招待所对面的酒店，小雅晚饭前赶过来，我们要和施工方谈一些事。” 乔梁眼神一亮：“好，等你们忙完，我过去找你们。” “有事？” “嗯，有点事。” “那好，忙完我给你通知。”李有为挂了电话。 吃过晚饭，大家边往餐厅外面走，楚恒边对秦川道：“秦部长，晚上打算怎么安排？” “找几个人打升级如何？”秦川打了个酒嗝。 “我早听说秦部长打升级上瘾。”楚恒笑起来，接着对乔梁道，“乔主任，今晚我们陪秦部长打牌，你安排一下。” 乔梁忙点头答应着。 柳一萍在旁听着，暗暗丧气，果然如乔梁所说，他今晚要陪客人打牌，看来今晚和他办事是彻底没指望了。 看柳一萍无精打采，乔梁暗笑：“柳部长，你要不要一起打牌呢？” 柳一萍勉强笑了下：“不了，我可不敢熬夜，不然老的更快了。” 大家笑起来，秦川又夸柳一萍肤白肌嫩保养的好，柳一萍干巴地笑了下，然后就回去了。 接着大家去了秦川的套房，乔梁让服务员送来扑克和水果点心，在外间摆好桌子，大家开始打升级。 乔梁边打牌边留意着手机的动静。 半天，乔梁的手机来了信息提示音，乔梁摸出手机看了下，李有为来的短信，他忙完了，把房间号也发了过来。 乔梁接着把手机收起来，继续打牌。 “谁来的短信？”楚恒随口问了一句。 “手机运营商发的，推销流量的。”乔梁信口胡编。 楚恒没再问，大家继续打牌。 又打了2把，中间洗牌的时候，乔梁突然捂着肚子“哎哟”叫了一声，满脸痛苦之色。 第245章 用起来更顺手 “乔主任，怎么了？”秦川问道。 “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肚子很疼。”乔梁边用手揉肚子边继续痛苦道。 楚恒皱皱眉头：“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应该不是吧，大家一起吃的，你们都没事，我怎么会吃坏肚子呢？”乔梁先入为主。 秦川想了下：“今天风很大，那就是灌了凉风。” “嗯，可能是吧。”乔梁痛苦地眨眨眼，暗笑。 “我前几天就是这样的，喝点热水趴在床上捂捂肚子就好了。”秦川道。 楚恒眨眨眼：“乔主任，那你抓紧回房间喝点热水休息下吧。” “可是，我走了，这边怎么办？要不我坚持下吧。”乔梁道。 楚恒不动声色道：“不要紧，我叫新闻科长过来替你就是。” “这多不好意思。”乔梁一脸抱歉的神情。 秦川带着赞赏的眼神看着乔梁：“乔主任招待客人的热情实在可嘉，不过身体重要，就不要坚持了，听楚部长的吧。” “那好吧。”乔梁捂着肚子站起来，抱歉地冲大家点点头，然后出了房间。 乔梁走后，秦川对楚恒道：“楚部长，你们这位乔主任真不错，不但做事干练有眼头，而且待人还很真诚。” 楚恒呵呵笑笑：“是的，小乔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我还是他婚姻的媒人呢。”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的关系就更近了，自己人啊，楚部长看人用人就是有眼光。”秦川赞道。 楚恒干笑一下，转了转眼珠…… 乔梁出了招待所，直奔对过的三星酒店，去了李有为的房间。 李有为和方小雅刚送走施工方老板，两人正在喝茶闲聊。 乔梁进来坐下，方小雅给他泡了杯茶，乔梁喝了几口，然后看着李有为：“老板，我有个事想给你说。” 李有为点点头：“嗯，说吧。” 方小雅道：“我需要回避不？” 乔梁摇摇头：“你或许也有必要听听。” “哦……”方小雅来了兴趣。 乔梁接着把中午在生活基地遇到沈涛他们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深思不语，眼神里却带着几分愧疚，他在为沈涛他们因为自己受了牵连而不安。 方小雅眨眨眼，又问乔梁沈涛他们的情况和遭遇冷遇的原因，乔梁如实相告。 听乔梁说完，方小雅愤愤不平：“这三位都是报社重要的经营管理人才，只因为他们和李大哥的关系，文远就把他们发配到生活基地，这也太过分了。这个文远简直就不把报社的整体利益当回事，就知道公报私仇了，岂有此理，荒唐，这也就是公家单位，放在我们私营企业，是绝对不会这样对待人才的。” 李有为叹了口气：“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当年他们都是我提拔重用起来的，我从出事那时起，就知道文远不会善待他们。他们这三个人，要说管理经营能力，个顶个都是好样的，但文远就是不用他们，也是没办法的事。” “报社生活基地我看乔梁的时候去过，那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把优秀的经营管理人才闲置在那里，确实太浪费了，你说是不是？”方小雅看着乔梁。 乔梁点点头：“是的，很浪费。不管怎么说，他们三位也都是曾经跟着李总打江山，是为报社经营做出重大贡献的功臣，也是曾经和我一起战斗的好兄弟，看到他们沦落到现在的处境，我心里很不好受。” 李有为又重重叹了口气。 方小雅看看李有为，又看着乔梁：“乔梁，你告诉李大哥这事，是想帮他们吗？” 乔梁点点头：“我是很想帮他们脱离苦海，却又不知该如何帮，所以就想给老板汇报一下。” 李有为继续沉思不语。 看李有为这样，乔梁知道他现在即使有办法，也或许很为难，不好说出口。 乔梁于是看着方小雅，眼神动了下。 方小雅看乔梁看自己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转眼珠，心里突然一喜。 集团现在正确高级管理人才，这三位现成的就放在那里，要是能把他们挖到集团，岂不是太好了？ 而且，他们都是李有为的老部下，自然会对李有为很忠心，自然会尽心为集团做事。 如此一想，方小雅不由兴奋，脱口而出：“报社不用，我用！” 方小雅这话一出口，乔梁顿时大喜，这正是自己今晚来的目的。 李有为抬头看着方小雅，迟疑了一下：“你说什么？” 方小雅神采飞扬道：“李大哥，我说你这三位老部下，与其被报社闲置发配，不如把他们挖到我们集团来，集团现在正缺高级管理人才呢，这不现成的三位在那里？而且你对他们又知根知底，用起来更顺手。” 乔梁随即点头：“老板，我同意小雅的想法，沈涛他们在经营管理方面的能力我是了解的，你更熟悉，他们到正泰集团来，绝对可以胜任高管的职位，保证能成为你的得力助手。” 李有为看着乔梁和方小雅，眼神有些发亮，但却又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顾虑。 方小雅似乎猜到了李有为在犹豫顾虑什么，干脆道：“李大哥，我想把他们挖过来，并不仅仅只因为他们和你的关系，更重要的是，我看中了他们的能力。集团向来的用人原则是唯才是用，既然他们是人才，为什么我们不要？而且你对他们又熟悉，这总比招陌生人好吧？我这么想，可是从集团大局和整体利益出发的。” 方小雅这话打动了李有为，他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你这想法倒也确实不错，以他们的能力，胜任集团高管的职位确实没有问题，不过……” 话说到这里，李有为停住了，微微皱起眉头。 “不过什么？”方小雅困惑道。 乔梁接过话：“老板，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你是觉得我们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担心他们虽然遭遇冷落，但还是舍不得体制内的身份、级别和铁饭碗，是不是？” 李有为赞赏地点点头：“知我者，梁子也。” 乔梁嘿嘿一笑。 李有为接着道：“人在体制内呆久了，不管混得好坏，都会不自觉有一种优越感，对身份看得很重，特别沈涛他们，都是组织部备案的正科级干部，要让他们彻底放弃这些，不知他们是否有足够的勇气走出这一步，不知他们是否有足够的魄力扔掉自己的铁饭碗。” “是的，这也是我现在最把握不准的地方，虽然我们想救他们出苦海，但他们是否愿意，还要另说。”乔梁点点头。 第246章 善意的谎言 方小雅一呆：“这体制内的身份和级别就那么重要？” “不在体制内你自然理解不到，我却是深有体会的。”乔梁道。 “所以我当初劝你辞职到正泰集团做我的助手，你虽然落魄到在生活基地养猪的地步，却也不愿意放弃？”方小雅道。 乔梁苦笑一下。 方小雅有些灰心：“照你们这么说，他们是宁愿在生活基地继续落魄下去，也不愿意来集团做高管了？” 乔梁摇摇头：“这也未必。” “为什么？”方小雅道。 乔梁道：“毕竟他们和我不同，虽然他们是体制内的人，虽然是正科级干部，但却都是做经营的，他们对经营的理解和热爱远胜于做行政，而我，除了做行政，对经营一窍不通，所以，即使我辞职到了你的集团，也不会有什么大作为，而他们则大大不同。” 李有为点点头：“梁子这话说的对。” 方小雅眼里又燃起希望：“这么说还是有门的，对吧？” “有没有门，得试试才知道。”乔梁看着李有为，“我想明天去生活基地走一趟，和他们当面谈谈，看他们如何决定。” “好啊，速战速决。”方小雅赞同。 李有为沉思片刻：“梁子，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什么？”乔梁感到意外，没想到李有为会做出这决定，傻傻看着李有为，“老板，你说的真的？” “真的假不了。”李有为微微一笑。 乔梁顿时激动，又很感慨，生活基地是李有为一手创办的，他现在要回去看看，不知他做出这决定是带着怎样的心态。 事情就这么定了，乔梁离开酒店往招待所走，边走边给沈涛打电话。 “沈主任，告诉你个事。”乔梁努力压住内心的兴奋。 “什么事啊，乔主任？”沈涛道。 “明天李书记要去生活基地看你们。” “啊——”沈涛很吃惊意外，随即又激动起来，声音颤抖着，“乔主任，这，这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乔梁微微一笑，模仿着刚才李有为的口气。 “这，这太好了，太好了……”沈涛激动地语无伦次，声音有些哽咽，老领导到底没有忘记他们。 “沈主任，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你明天给生活基地的职工放假吧，就你们三个人在。”乔梁考虑地很细致。 “没问题，明天是周末，我让其他职工都回家休息。”沈涛答应着。 “那好，明天见。” 乔梁挂了电话，轻松地回到招待所，刚上楼进了走廊，看到楚恒正站在自己房间门前。 乔梁一怔，过来道：“楚哥，你不是陪秦部长打牌的？” “我放心不下你，找人替我，过来看看你，怪不得敲门没有反应，原来你不在房里。” “呵呵，我出去了下。” “肚子还疼不？” “不疼了，好了。” “你这是去了哪里？”楚恒看着乔梁。 乔梁脑子一转，信口道：“我回来后喝了热水不管用，就出了招待所，正好大门右侧不远处有家小饭馆，我让老板给我弄了碗热姜汤，喝下去很快就好了。” 楚恒点点头笑道：“你还挺有办法，不疼了就好，早休息吧，明天客人直接回关州，我们也回去欢度周末。” 乔梁点点头，看着楚恒离去，轻轻呼了口气，然后进了房间。 楚恒下楼出了招待所大门，直接往右走，走了大半天，也没见到一家小饭馆。 楚恒然后转身往回走，边走边琢磨，似乎乔梁今晚这肚子疼得蹊跷，似乎他在撒谎。 那么，乔梁今晚干什么去了？他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呢？ 楚恒突然想起了李有为，莫非李有为今晚也住在三江，乔梁去找他了？ 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那么，乔梁晚上去找李有为有什么事呢？楚恒寻思了半天，也没想出结果。 对乔梁今晚的撒谎，楚恒并没觉得这是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反而有几分理解。毕竟乔梁是了解自己和李有为微妙关系的，他瞒着自己去看李有为，说明他不想让自己多想什么。就好比自己是乔梁和章梅媒人的事，乔梁也一直瞒着李有为，但这并不影响他对李有为的感情。 如此想来，楚恒心里虽然困惑，却又有几分释然，这应该理解为是乔梁对自己善意的谎言。 第二天吃过早饭，送走客人，大家准备回江州，柳一萍来送行。 当着大家的面，乔梁对楚恒道：“楚部长，你们先走吧，我要回老家去看父母。” “好的，代我问你父母好。”楚恒点点头，心里又琢磨，他是真要回老家呢，还是今天想和李有为一起活动？ 楚恒此时已经确定乔梁昨晚是去找李有为了，因为今天早上他出来锻炼的时候，碰巧看到李有为正从招待所对过的酒店出来晨练，不过他随即回避，李有为应该没看到自己。 柳一萍听乔梁要回老家，转转眼珠：“乔主任，我安排车送你。” “多谢柳部长好意，不用了，我妹妹和妹夫一起回去，他们待会开车来接我。”乔梁婉言谢绝。 听乔梁如此说，柳一萍有些自讨没趣。 楚恒看着乔梁继续琢磨，莫非李有为今天要去乔梁老家看他父母？李有为有专车，自然不用劳烦柳一萍了。 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很大，乔梁和李有为一起，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就好比他和自己一起的时候，也同样不想让李有为知道。 不由觉得乔梁做事越来越注意细节，越发觉得自己在乔梁心中的位置没有丝毫动摇。 文远这时对楚恒道：“楚部长，今天是周末，大家难得轻松，不然我们去山里转转，然后中午在生活基地吃过饭再回江州？” 乔梁一听心提起来，暗骂文远这馊主意，尼玛，自己和李有为今天要去生活基地呢，他们去了，岂不是要露馅？ 但乔梁嘴上却道：“楚部长，我觉得文总这建议不错。” 听了文远和乔梁的话，楚恒一时有些心动，刚要说话，手机响了，摸出来接。 接完电话，楚恒对文远道：“家属来了电话，说老家来客人了，要我回去陪。算了，大冬天的，山里有啥好转的，直接回江州吧。” “那好，回江州。”文远点点头。 乔梁松了口气，暗暗感激季虹这电话来的是时候。 第247章 难道你不想 楚恒、文远他们走后，柳一萍眼巴巴看着乔梁：“回老家看完父母，晚上还回县城不？” “不了，直接回江州。”乔梁干脆道。 “大周末的，这么着急回去干吗？”柳一萍不甘心。 乔梁皮笑肉不笑道：“我要不干你一炮，你是不死心是吧？” “哼，死鬼，难道你不想？”柳一萍抛了个媚眼。 “我想不想不重要，但作为县领导，你的名声最重要，我这是为你好，我得为领导的高大形象负责啊。” 柳一萍撇撇嘴：“哼，找借口，是不是被家里那位喂饱了？” 乔梁一听柳一萍提起章梅，一阵反胃，却还是笑笑：“随你怎么想吧。” “呸——”柳一萍啐了一下，接着失望地走了。 看着柳一萍离开招待所，乔梁然后去了对过酒店，和李有为会合，直奔大山里的生活基地。 方小雅没去，留在酒店等他们的消息。 “梁子，你通知沈涛了？”路上李有为问乔梁。 乔梁点点头：“昨晚我就告诉他了，他听说你要去，很激动。” 李有为笑笑：“基地的其他人呢？” “我让沈涛给他们放假了，就他们三个在。” 李有为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你今天不和楚恒一起回江州，用的什么理由？” “我说回老家看父母。” “你认为楚恒会信吗？” “老板，你的意思是……” “今早我出来锻炼的时候，正好看到楚恒从招待所出来晨练，看到我，他立刻闪身回避，以为我没看到他。” “哦，这么说，楚恒知道你昨晚住在三江的。” “对。”李有为点点头，“你不跟他回江州，他说不定会怀疑你今天和我一起。” 乔梁想起昨晚的事，琢磨了一下：“他即使怀疑也没事，顶多会以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是担心会影响你们的关系，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他是我媒人的事，我一直瞒着你一样。” “楚恒是不是认为你对他一直很信任？” “对，到目前为止，他对此毫无怀疑。” 李有为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上午10点，车子到了生活基地，离大门还有100多米的时候，就看到门口站着三个人，正翘首期盼。 正是沈涛他们。 李有为让司机停下车，对乔梁道：“我们走过去吧。” 乔梁点点头，和李有为下了车，李有为大步向沈涛他们走去。 乔梁走在李有为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很稳健，脚步却又有些急促，显然，此时李有为的心情是激动的。 看李有为走过来，沈涛他们忙迎上来。 老远李有为就伸出手—— “李书记……”沈涛他们拥上来，争先恐后和李有为握手，个个神情激动，声音都有些哽咽。 看着昔日的老部下沦落在这荒凉的深山里，李有为百感交集，眼睛湿润了。 唏嘘一阵，大家平静下来，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李有为，看着昔日的老领导。 李有为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冲大家笑笑：“走，进去转转。” 大家进了生活基地，李有为对这里很熟悉，不用他们引导，自顾走着，大家跟在他身后。 半天，李有为走到了养猪场，站住看了半天，转头看着乔梁：“当初你就在这里干活是吧？” 乔梁点点头。 李有为目光沉沉地看着远处，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亲自创办的生活基地和养猪场，没想到却成了你们的发配劳改之地，这是不是很可悲可笑，很滑稽呢？” 大家默然无语。 李有为又道：“或许这就是轮回，在你们之前，司胜杰他们，不也是被我发配来的吗？之前是司胜杰，现在轮到了你们，这是不是我留给你们的报应呢？”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李有为叹了口气：“走，去办公室聊聊。” “李书记，办公室太冷，还是去我们宿舍吧，我一早就把炕烧得很热。”沈涛道。 “也好，我们坐在热炕上喝茶聊天。” 大家去了宿舍，一进门就感到了哄哄的热气，一张大炕收拾地很干净，上面放着四方桌，桌子上摆好了茶具。 大家盘腿坐在热炕上，虽然外面寒气逼人，但室内却暖意融融。 “李书记，喝会茶，中午我们吃全羊。”沈涛道，“听说你要来，我们都激动坏了，一早就起来杀了一只羊，正在烀着，就等你来吃呢。” 李有为笑笑：“你们这些做经营管理的好手，现在都会种菜养猪杀羊了，成多面手了。” 沈涛他们笑起来，笑得有些苦涩。 李有为喝了几口茶，放下茶杯道：“昨晚我在三江，听乔梁说了你们的情况，今天就来看看你们，知道你们在这里受苦了，都是受了我的牵连啊。” 说着李有为叹了口气，神情里带着深深的歉疚。 沈涛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沈涛道：“李书记，你可不要这么说，我们和乔主任一样，都是你一手栽培起来的，今天我们到了这步田地，也未必一定是受了你的牵连，而是我们自愿的。” “这话怎么说？”李有为看着他们。 沈涛道：“你出事后，文总主持报社工作，挨个找你以前栽培的老部下谈话，说只要我们悔过自新，向他表示忠心，他就可以既往不咎，我们就可以继续在原来的岗位上做下去。 在文总的软硬兼施下，有的人就妥协了，比如财务中心主任郭强，他现在已经死心塌地投靠了文总。可我们三个却不肯放弃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既不悔过，也不向文总表忠心。文总最后就火了，于是我们就被发配到了这里。” 乔梁暗暗赞赏，李有为到底没有白栽培他们一场，够意思。 李有为点点头：“你们的做法让我感动，感谢你们对我李有为的赤诚之心，但郭强的做法却也无可厚非，在明知胳膊抗不过大腿的情况下，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倒也是明知之举，我并无任何责备他之意。今天我来这里，除了看你们，还有一个意思……” 说到这里，李有为停下来，端起茶杯喝水。 沈涛他们都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放下茶杯接着道：“你们想必知道，我现在正泰集团任总裁，我能到正泰集团开始新生活，一要感谢乔梁的牵线搭桥，二要感谢正泰集团方董事长的垂青，而方董事长和乔梁是大学同学。” 第248章 难迈的坎儿 乔梁呵呵笑了下：“李书记言谢我可不敢接受，这些年，你给予我们的太多，我们的回报和这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大家都点头：“是啊，是啊。” 李有为继续道：“昨晚乔梁告诉我你们事情的时候，方董事长也在场，她听了你们的事，初步了解了你们在经营管理方面的能力，提出了一个想法……” 大家目不转睛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继续道：“正泰集团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目前急缺有能力的高级管理人才，方董事长的想法是，她不愿意看到你们在这种地方受苦受罪，也不想看到报社如此埋没浪费人才，想招纳你们到正泰集团做高管，让你们在合适的岗位上继续施展自己的才能，发挥自己的特长。” 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眼神一亮，都有些激动和兴奋。 乔梁接过话：“三位老兄，李书记今天来，除了看你们，就是想亲自告诉你们这事，想带你们脱离苦海，开始新的生活。当然，何去何从，还是要你们自己做出选择。” 听了乔梁的话，沈涛他们又冷静下来，暗自思忖，到正泰集团做高管，跟着老领导做事，自然工作肯定舒心，收入也不是问题。而且，以他们自身的能力，到了正泰集团，自然能如鱼得水，可以放开手脚施展自己的本领，再也不用受目前这窝囊气。 他们现在唯一无法迈过的坎儿是如今的身份和级别，不管怎么说，也是吃公家饭的体制人，是组织部备案的科级干部，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个荣耀和光环，而一旦辞职，这些可都没了。 到底该如何选择？他们三人互相看看，一时都有些踌躇。 李有为明白他们的心思，缓缓道：“我有必要把话和你们说清楚：第一，走出这一步，可就无法回头了，就等于彻底离开了体制内，过去所有的身份、级别、荣耀和光环都没了，自此就是彻彻底底的经营人。 第二，任何事情都不会一成不变，虽然你们现在在生活基地受苦，但报社也不会永远是文总一手遮天，或许报社以后换了新领导，你们还会有重新出头的机会。所以，在你们做出最后的决定之前，有必要把这两点想清楚。” 沈涛和牛志强、林建军沉思着。 李有为不急于让他们马上做出答复，看看外面：“羊快烀好了吧？” 沈涛回过神，忙下炕：“我去看看。” “我们也去。”牛志强和林建军也跟着下炕。 他们出去后，李有为笑起来：“这三个家伙，看来内心还是有些纠结的，心里一时有难以迈过的坎儿。” 乔梁点点头：“是啊，在官场混到正科不容易，虽然很多人都是做的不死不活没啥奔头，但要真的放弃，还是需要很大的决心和勇气。” 李有为点点头：“我会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考虑的，会尊重他们做出的任何决定。” 乔梁道：“其实我昨晚去找你，就是带着这心思，所以才让小雅留下一起听。” 李有为笑道：“我知道的，小雅显然也明白你的心思，你走后小雅还和我夸你对老同事有情有义呢。” 乔梁皱皱眉：“老板，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为难小雅？” 李有为摇摇头：“你想多了，集团现在是真的很缺高级管理人才，而这三个人的能力，我是很了解的，他们绝对可以胜任正泰集团的高管职位。昨晚你走后，我把这三个人管理经营方面的特长详细和小雅谈了，她听了很高兴，说一定要努力把他们挖过来。不过现在是双向选择，勉强不得的。” 听李有为这么说，乔梁心里轻松了，看看窗外，沈涛和牛志强、林建军正在激烈谈论着什么。 显然，他们正在商议这事。 李有为看着窗外瑟瑟的寒冬，不紧不慢地喝茶。 乔梁坐在旁边默默陪着。 一会李有为转头看着乔梁：“梁子，你说文远把你和沈涛他们发配来这里，对不对？” “当然不对，文远是公报私仇。”乔梁愤愤道。 “那我之前把司胜杰他们发配到这里呢？” “这……”乔梁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李有为看着乔梁：“谴责别人的时候理直气壮，怎么轮到自己就哑火了？” 乔梁挠挠头皮，还是不知说什么好。 李有为叹息一声：“出事后，我一直在反思自己以前在官场的作为，我似乎终于意识到，官场的恩恩怨怨，如果不放开放下，是无休无止的。作为领导，手里有了权力，也不能恣意妄为，不能逆我者亡。不管是做官还是做人，还是宽容些好，对别人宽容，就等于给自己留后路。可惜，这一点我领悟地太晚了。” 乔梁默然无语，内心感到震动，经历了这次劫难，李有为变化真的很大。 又想，如果李有为不遭此一劫，或许也没有机会和心思去琢磨这些。 或许，人只有落了难，遭受了重大挫折，才会深刻反思自己。 或许，自己必要的时候也要反思一下。 半天，沈涛端着热气腾腾的全羊汤进来了，牛志强拿着碗筷，林建军拿着几瓶酒。 “我的驾驶员呢？”李有为道。 “我请他进来吃，他不来，说不喝酒，在外间自己一个桌，我给他弄了一盆全羊，他正吃得有滋有味呢。”沈涛道。 李有为笑起来：“那就随他吧，来，倒酒。” 大家围坐在炕上，倒满酒。 然后沈涛看着乔梁：“乔主任，你发话吧。” 在这四人中，乔梁最年轻，但从报社那时候起，大家就习惯了以他为主听他发话。 乔梁心里一热，有一种回到从前的感觉，举起酒杯：“三位老兄，虽然李书记离开了官场，离开了报社，但他是我们心中永远的李书记。为李书记对我们多年的栽培，为我们和李书记的这一场官场之交，为李书记今天的新生活，为我们大家今后必定美好的明天，干——” “干——”大家都很激动，都干了。 然后大家开怀痛饮，畅聊别后情怀，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轮流给李有为敬酒，李有为来者不拒，都干了。 不知不觉大家都有了醉意，说话更放开了，言语间的真情也自然流露出来。 沈涛越喝眼圈越红，牛志强和林建军也是。 李有为看喝得差不多了，就建议吃饭。 吃过饭，大家喝了一会茶，李有为和乔梁告辞。 把李有为送到车前，沈涛他们欲言又止。 第249章 看不见的黑手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李有为温和地看着他们。 沈涛咬咬嘴唇，又看看牛志强和林建军，他们一起点头，似乎做出了共同的决定。 “李书记，我们想好了。”沈涛深呼吸一口气。 “嗯。”李有为平静地点点头，“怎么想的？” “我们决定辞职，到正泰集团跟你干。”沈涛道。 李有为眼皮跳了下：“你们彻底想好了？” “是的，彻底想通了。”牛志强道，“与其在这里被文总不死不活憋屈打压，浑身的能量发挥不出去，满腔的抱负无法施展，不如快刀斩乱麻，舒舒服服做事，痛痛快快活着，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那你们心里那道坎儿呢？”李有为微笑道。 林建军笑起来：“那道坎儿其实就是个结，一旦解开，就彻底没有心理负担了。” “你们是怎么解开的？”李有为饶有兴趣道。 沈涛道：“我们想明白了，这体制内身份，这级别，不过是一个虚无的光环，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相反会成为我们放开手脚做事的羁绊和牵累。人这辈子，不管做什么事，活得开心最重要，如果不开心，要这些光环又有什么用？” “对。”林建军接过话：“我们虽然是组织部备案的科级干部，但擅长的都是做经营，对行政那一套还是外行，即使报社换了领导，我们也不过还是继续做老本行。何况体制内的经营条条框框束缚太多，哪里比得上私营企业灵活，到了正泰集团，我们的身心可以得到彻底解放，可以放开手脚做自己开心的事。” 李有为很欣慰：“既然你们想通了，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下一步该怎么做，你们自然知道的。” “知道，李书记请放心。”大家一起点头。 李有为挨个拍拍他们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然后点点头，和乔梁上车离去。 李有为和乔梁回到县城酒店和方小雅会合，方小雅得知结果很开心，一再夸乔梁是及时雨。 看方小雅这么开心，乔梁也很高兴，本来想帮一下沈涛他们的，没想到正对方小雅的心思，一举两得啊。 然后大家回江州，路上乔梁道：“沈涛他们三个同时辞职，报社一下空出了三个编制和正科的职位，文总想必会很开心的，正好可以安排提拔自己人了。” 李有为淡淡道：“恐怕他开心不多久就要哭的。” “为什么？”乔梁不解。 “等到文远请我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啊，不会吧，他怎么会请你吃饭？”乔梁更困惑了。 李有为没再说话，却笑起来。 看李有为笑得神秘兮兮，乔梁更好奇了，但老领导不说，他知道问也白搭，看来只能等着瞧了。 快到江州的时候，乔梁收到了吕倩的微信。 “乔老爷，我查到那辆无牌轿车了。” 乔梁精神一振，接着回复：“怎么查到的？那轿车来自何处？” 吕倩回复：“我调取了松北水库周边路口的监控摄像头，发现了那辆轿车的踪迹，然后调取沿途的摄像头，一路跟踪下去，发现那轿车来自于江州郊外一个汽车报废场，再往前就查不到了。” “那轿车离开松北水库之后去了哪里？” “在松北和江州交界的一个山沟里发现了，已经坠崖成了一堆废铁。” “啊，车里有没有人？” “没有，在车里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乔梁沉思片刻：“你有没有去那汽车报废场调查？” “去了，汽车报废场说前几天他们这里丢了一辆旧车，听他们的描述，就是这辆无牌轿车。” “那报废场应该有监控吧？能拍到什么人偷走车子的吧？” “有的，监控也拍到了，但因为是晚上，图像很模糊，只能看到是两个黑影。” “这两个黑影从哪里来的？” “报废场周围是荒野，没有摄像头，无法查。” 乔梁有些沮丧：“那线索到这里又没了？” “也还有的，我调取沿途摄像头的时候，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拍到了这两个人坐在车里的图像，只是图像不是很清晰，仅从图像上无法辨别他们的身份。” “发来我看看。” 吕倩发给乔梁一张图片，图片上是坐在正副驾驶位置的两个年轻男子，相貌普通，五官不是很清晰。 乔梁把图片保存下来，问吕倩：“还有没有更清楚点的？” “这是最清晰的了。”吕倩回复。 乔梁皱皱眉头：“我觉得这两个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这两个人，确认他们的身份，然后才能查出金涛的真正死因，才能继续往下深挖。”吕倩道。 “可怎么样才能找到这两个人呢？” “我也在琢磨呢，暂时似乎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又不能公开大规模排查。” “不能公开，那你可以暗中调查的。” “看来只能如此了，你保存好这两个人的照片，如果有什么线索，及时通知我。” “好的。” 和吕倩聊完，乔梁又看着这两个人的照片，这是两个完全陌生的男子，不知他们到底是何身份，又为何要对金涛下手。 似乎，案子调查到现在，又进入了死胡同，又陷入了迷局。 乔梁隐隐感觉，虽然自己和吕倩这边进行的很隐蔽，但对方更深藏不露，似乎有人在密切注意着吕倩和自己的举动，在高度提防着他们。 又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幕后悄无声息操纵着这一切。 想到这看不见的黑手，乔梁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不由自主看了方小雅一眼，随即又暗暗下决心，不管对手多狡猾，隐藏地多深，都一定要抓出来，让方小雅爸爸死亡的真相***。 周一一上班，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就走进文远办公室，把辞职书交给文远。 文远看了辞职书，非常意外，又有些震动，报社三个正科级的中层同时提出辞呈，在报社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 别说在报社，就是在整个市直单位都很罕见。 但文远随即又感到一阵轻松，这三个人都是李有为的死党，他们主动滚蛋，对自己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正好空出三个编制和正科职位，可以用来安排提拔自己人。 文远当然明白他们辞职的原因是不堪忍受自己的排挤打压，但却又暗暗佩服他们的勇气，在体制内混的，都把身份和级别看得无比重要，他们竟然能舍得放弃奋斗多年得到的东西，气魄不小啊。 第250章 高兴地太早了 “你们都想好了？”文远不冷不热道。 “对，想好了。”沈涛他们不卑不亢点头。 “你们三个同时辞职，是商议好的吧？”文远又道。 沈涛淡淡笑了下：“是又怎么样？文总莫非还要揪出小团伙？” 文远有些尴尬，他们既然已经提出辞职，自己自然是管不着他们了，他们自然也不会再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才敢如此说。 文远想了下，既然他们要从报社滚蛋了，那也犯不着最后再和他们闹什么不愉快，他们现在是自由人，对自己已经不再忌惮，真要让自己下不来台，难看的只能是自己。 想到这里，文远笑笑：“既然三位决意要走，那我也不挽留，不知三位辞职后打算去哪里做事？” “这个就不用文总操心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沈涛不客气道，冲牛志强和林建军一点头，三人接着转身就走。 看着他们出去，文远冷笑一声，接着就开始盘算空出来的三个编制和职位给哪些关系户，嗯，要先考虑亲戚朋友，还有对自己有用的领导的关系…… 沈涛他们离开报社，接着就去正泰集团找李有为，李有为带他们见了方小雅，方小雅热情接待了他们，接着就安排集团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和他们具体洽谈。 很快，他们的辞职报告就批下来了，彻底和报社脱离了关系，在正泰集团正式走马上任，分别担任了集团下属重要经营部门的负责人，在李有为的直接领导下，开始了他们新的奋斗生涯。 沈涛他们辞职的消息，在报社引起了巨大震动，特别在广告、发行和印刷三大经营部门引起了强烈震撼。 沈涛他们原来的老部下正不堪忍受文远新任命的负责人的瞎管理，听说他们辞职到正泰集团追随李有为去了，一时人心浮动，都动了另谋出路的心思，纷纷暗地和沈涛他们联系。 而文远此时正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利用空出来的编制和职位，对经营部门内部的不稳并无察觉。 两天后的上午，乔梁难得空闲，到李有为办公室找他闲聊，两人正在喝茶，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进来了，个个面带喜色。 看到他们现在焕然一新的精神面貌，乔梁感到了莫大安慰。 看到乔梁，沈涛他们不由心生感激，他们能到正泰集团来做事，多亏了乔梁。 “李书记，我们有个事要给你汇报。”沈涛乐滋滋道。 李有为摇摇头：“既然来了集团，以后就不要叫我李书记了，改口。” “好好，改口，李总！” 大家都笑起来，李有为道：“什么事？说吧。” “李总，大喜事，大好事呢。”沈涛乐呵呵道，牛志强和林建军也乐得合不拢嘴。 “嘿，什么大喜事大好事，快说，不许卖关子。”看他们如此欢乐，乔梁也受了感染。 李有为不动声色看着他们，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 沈涛道：“我们三个辞职到正泰集团的消息，很快就在报社传开了，报社三大经营部门内部炸了锅，我们以前的老部下，一直都对文远安排的负责人不满，听说我们追随李总来了这里，纷纷和我们私下联系，都表示要辞职来正泰集团，继续跟着李总干。广告中心找我的有5个，都是业务大拿。” “发行中心找我的4个，都是营销骨干。”林建军道。 “印刷厂有6个找我的，全是经营科室负责人。”牛志强也道。 乔梁乐了，卧槽，一下有15个经营骨干要离开报社，这事大了，失去这么多经营骨干，报社经营的天要塌了，非跨不可。 文远处心积虑排斥异己，公报私仇任人唯亲，这回可要遭到报应了。 越想越兴奋，越想越刺激，太爽了！ 怪不得李有为那天说文远很快要哭的，原来他早已料到了这一步。 乔梁不由佩服李有为的神预测，到底还是老领导看的远啊。 又想到李有为那天说文远会请他吃饭，下意识想到，莫非文远得知此事后会乱了阵脚，会放下架子来求李有为帮忙不要接收这些人？ 难道李有为真的会这么做？ 乔梁看着李有为，此时他的神情非常平静，从脸上看不出任何一丝喜悦和得意。 “三位老兄，这15个人向报社提出辞呈了？”乔梁问道。 “是的，今天一上班，他们就集体向报社递交了辞职报告书，只等李总发话，他们立刻就可以来正泰集团报到。”牛志强乐呵呵道，接着把一张纸递给李有为，“李总，这是名单。” “呵呵，你们辞职的时候，文大总编开心快乐，没想到却一下牵出了15个经营骨干，想必他现在麻了爪，不知该怎么办好了。”乔梁笑道。 “是啊，他高兴地太早了，现在估计哭都找不到地方。”沈涛咧嘴笑道。 大家兴高采烈谈论着，都觉得很解气，唯有李有为眉头微皱，看着名单沉思不语。 看李有为这样，大家安静下来，沈涛小心翼翼看着他：“李总，这事你不开心？” 李有为看着他们，沉默半天：“这事有些荒唐啊。” “啊，为什么？”大家都有些意外。 李有为缓缓道：“你们三位本来就被报社边缘化的人，你们的辞职，对报社的经营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你们有没有想到，一下15个经营骨干集体辞职，会给报社的经营带来怎样的巨大影响？报社的经营将会遭受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大家互相看看，乔梁道：“这都是文远作死导致的，怪不得大家，要追究责任，也应该找文远。” 李有为叹了口气：“追究谁的责任不重要，重要的是报社的利益要遭受沉重打击，报社员工的利益要遭到巨大损失。虽然文远主持报社工作，但报社不是他个人的，是国家的，是报社全体职工的。这么一捣鼓，报社的经营搞垮了，最终受害的还是全体职工。”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李有为继续道：“从个人感情来讲，我是很愿意接收这15个经营骨干的，我对他们的能力大致了解，你们更清楚，他们来正泰集团跟着你们干，不管对集团还是对他们，都会有很大好处。 这样做，虽然可以沉重打击文远，大家狠狠出一口恶气，但是却会让报社付出惨痛代价，严重损害报社的利益。毕竟，在集体利益和个人恩怨之间，我们必须要以大局为重。” 第251章 无能之辈 大家又互相看看，都觉得李有为这话有道理，沈涛道：“李总，你的意思是……” 李有为一时没说话，看着名单沉思。 乔梁道：“如果讲大局，确实不该这么做，但反过来想，这事倒也有好处，起码能狠狠敲打敲打文远，起码让他知道不善待以前的老人儿，不会有好果子吃。” “对。”沈涛点点头，“这样起码可以让文远知道报社不是他个人的领地，不是他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报社是国家的，是大家的。” 牛志强和林建军也赞同。 李有为抬起头看着他们，突然笑了下：“你们现在觉得解气不？” “解气，文远这会肯定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乔梁咧嘴笑道。 大家也都点头笑起来。 “既然解气就好了，适可而止。”李有为干脆道，“我想好了，这15个人我们不能接收。” 大家有些失落，互相看看，都没说话。 李有为耐心道：“我们都是从报社出来的，对报社都有很深的感情，排除个人恩怨，相信大家都不愿意看到报社因为我们而垮掉，对不对？” 大家点点头。 “这不就是了，你们现在应该想通了。”李有为笑起来。 沈涛挠挠头皮：“那我这就告诉他们，让他们撤回辞职报告？” 李有为一时沉思不语。 乔梁接过话：“虽然不打算接收他们，但却也不急着让他们撤回辞职报告，好不容易有一个让文远抓瞎的机会，我看不能太便宜了他，得好好折腾他一番，不然他不会接受教训。” 沈涛他们眼神一亮：“乔主任说的对，是要给文远一个深刻教训。” 李有为看着几个老部下，想着他们被文远打击报复遭受的折磨，想着文远在报社的肆无忌惮和嚣张猖狂，缓缓点点头。 此时，在报社，文远正瘫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整个人都懵逼了。 做梦也没有想到，沈涛他们三人的辞职，会一下牵出15个经营骨干集体离开，这可是报社三大经营部门的中坚力量，他们走了，报社的经营怎么抓？报社靠什么吃饭？如果报社的经营夸了，自己这主持的责任首当其冲，别说扶正，不挨处分降级都是万幸。 想到这些，文远内心涌出大片的恐惧，艾玛，这太可怕了。 司胜杰站在旁边小心翼翼道：“文总，看来沈涛他们辞职是有预谋的。” “什么预谋？”文远有气无力道。 “那天关州的客人到生活基地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乔梁和他们三个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 一听这话，文远脑子一个激灵，顿时想到，这应该是乔梁捣的鬼。 而乔梁捣鬼，背后应该有李有为的主使。 文远又想起那天乔梁和叶心仪去李有为家吃饭的事，不由意识到，说不定那时李有为就开始策划这事了，而叶心仪当时在场，很可能也参与了此事。 如此一想，对叶心仪更恨了，这个忘恩负义的臭娘们，竟然和对手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实在可恶。 又想到和李有为这些年的暗斗，想到李有为离开了官场竟然还阴魂不散，文远内心的恐惧更多了，对李有为和乔梁的憎恨又多了几分。 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解决问题，决不能让这15个人离开报社，不然事情真的大了，一旦被上面知道，自己的前途将一片黑暗。 而这么大的动静，无论如何是捂不住的，上面早晚会知道。 怎么办？文远心急如焚，站起来在室内快速走来走去，额头的汗珠子不停往下掉。 看文远六神无主的样子，司胜杰站在一边不敢说话，生怕一句话说不好，惹来一顿骂。 这时办公室的办事员推门进来，小心翼翼道：“文总，楚部长来了。” 一听楚恒来了，文远忙对司胜杰道：“快请楚部长过来。” 司胜杰忙出去，一会楚恒迈着四方步悠然进来了。 楚恒这会没事，就来报社转转。 “楚部长，请坐。”文远忙招呼楚恒。 楚恒坐下，看文远脸色苍白，神情失魂落魄，不由奇怪：“文总，你今天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文远哭丧着脸：“楚部长，我摊上事了。” “什么事？”楚恒不动声色看着文远，内心有些瞧不起他，作为报社的主持，遇到再大的事也要沉住气稳住屁，看他这破败样子，哪里像个正处级干部应该有的样子，连村长都不如。 文远语无伦次把事情告诉了楚恒。 听文远唠唠叨叨说完，楚恒心里一惊，接着就想起那晚在三江陪秦川打牌的时候，乔梁突然肚子疼，还有第二天乔梁说要回家看父母的事，顿时就明白了，原来乔梁是和李有为一起捣鼓这事的。 楚恒暗暗点头，突然又想笑，乔梁这事瞒自己瞒的好啊，他显然知道这事跟自己毫无关系，如果告诉了自己，自己知道后，不管是失职，管呢，又会不可避免和李有为发生冲突。 乔梁这么做，显然是为自己着想，不想让自己掺和这事给自己添麻烦，同时因为这个加剧自己和李有为的对立。 如此，乔梁还是维护自己的。 李有为和文远一直死顶，乔梁又被文远打击报复过，现在他们要联合起来折腾文远，这事和自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自己和李有为之前的暗斗已经告一段落，已经如愿以偿干掉了李有为，当上了常务副部长，该得到的都得到了。现在李有为在商界已经重新崛起，自己是没有任何必要和李有为发生什么不愉快的。如果自己掺和这事惹恼了李有为，万一把事情搞大了，说不定会把自己捣鼓李有为的事牵出来，那可得不偿失。 楚恒突然后悔自己今天不该没事来报社转悠，正好遇到了这事。现在文远告诉了自己，自己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快速琢磨一番，楚恒决定不管这事，作壁上观看热闹。 不过又想到，文远既然告诉了自己，完全不理会是不妥的，可以帮他出出主意。 “文总，其实这事并不难解决。”楚恒悠悠道。 “怎么解决？”听楚恒这么说，文远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看着楚恒。 看文远这模样，楚恒不由很鄙视文远，什么狗屁总编，什么狗屁主持，遇到点事就麻了爪，连自己的人都管不好，弄得员工要离心离德集体出走，真是个窝囊废，无能之辈！就这水平还想当报社党委书记，滑稽！ 第252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虽然鄙视，但楚恒不会有任何一丝流露，缓缓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文远一呆：“谁是系铃人？”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楚恒皱皱眉头，尼玛，真是个书呆子，饭桶。 文远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李有为？” “不光李有为，还有乔梁。”楚恒干脆点破，“此事李有为在背后捣鼓很明显，但乔梁被你狠狠整治过，他是李有为的心腹爱将，别的不说，就凭要替乔梁出气这一点，李有为就完全可以操作此事。所以在这事上，乔梁是绕不过的一个梗，如果你搞不定乔梁，就休想打动李有为。” “你的意思是让我找乔梁和李有为认错认输，求他们放我一马？”文远直勾勾看着楚恒。 楚恒淡笑一下：“这事我只能点到为止，怎么做是你的事，但我要提醒你，现在的主动权不在你手上，如果你想解决问题，想保住自己的位置，想今后继续进步，就必须弄清什么是大什么是小，就必须把目光放长远。换句话说，叫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何况你这气也是自找的，之前你把乔梁整得那么惨，也该让人家出口气。” 听楚恒说完，文远点燃一支烟狠狠吸着，内心斗争很激烈。尼玛，乔梁这兔崽子算个屁啊，自己堂堂的正处级干部，竟然要低三下四去找他认错。 还有，被李有为打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他出事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可现在竟然要忍声吞气去求他。 这如何使得，一旦这样做，自己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文远一时犹豫不定。 楚恒接着站起来道：“我还有事要走了，这事你必须妥善处理好，绝对不能闹大，如果被上面知道了，景书记必定非常恼火，到时不光我，就是唐部长也保不了你。” 说完楚恒背着手走了。 琢磨着楚恒这话，想想后果，文远内心再次恐惧，艾玛，难道真的别无选择了吗？ 反复想了半天，还真的没有第二个选择。 文远狠狠咬咬牙，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和小人一般见识。 文远定定神，摸起电话打乔梁的手机。 乔梁此时还在李有为办公室，沈涛他们去忙了。 看到手机来电，乔梁对李有为道：“老板，果不出你所料，文远给我来电话了。” 李有为笑道：“既然文大总编给你打电话，那就接吧。” 乔梁一按免提，带着尊敬的口吻：“文总好。” “呵呵，乔主任你好。”文远的声音干巴巴的，带着硬挤出来的笑声。 “文总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啊？” “呵呵，乔主任，你是部里的领导，我哪里敢指示你呢。” “哎，文总可别这么说，我是小小的科级，你是大大的处级，还是我的老领导，你指示我理所当然，有什么事你说吧。” “嗯，是这样的，我想请你来报社我办公室坐坐，不知你这会有空没？” “哎，文总办公室我可不敢去，上次去了一趟，直接被降级发配到养猪场了，这次再去，说不定会被双开去放羊的。” “这，这……”文远尴尬至极，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乔梁接着道：“再说我这会正在办公室忙着，确实也抽不出身。” “那，那我去办公室好了。”文远决定屈尊。 “好啊，欢迎文总来我办公室检查指导工作，不过我还没忙完，你半小时后来吧。” “好吧。”文远忍声吞气道，看看时间，尼玛，半小时后正是午饭时间，这兔崽子是不会请自己吃饭的，看来自己要饿着肚子和乔梁谈话了。 挂了文远电话，乔梁站起来：“我回部里去，迎接文总大驾光临。” 李有为点点头：“把握好和文远说的话度，适可而止。” 乔梁答应着离开正泰集团，直接回了部里，打开办公室的门，等待文远到来。 这会快下中午班了，叶心仪出去吃饭，经过乔梁办公室门前，看他还没走，就停住：“乔主任，怎么还不去吃饭？” “我中午要加个班，先不吃了。” “不然我吃完给你带一份回来？”叶心仪好心道。 乔梁咧嘴一笑：“叶部长，你真是个好领导，这么关心下属。” 叶心仪撇撇嘴，用得着自己的时候，知道自己是领导了，哼。 叶心仪接着下楼，走到楼门口的时候，正遇到文远进来。 “文总，你这时间来部里干什么？”叶心仪感到奇怪。 文远冷冷看了叶心仪一眼，不吱声，径自往里走。 看文远不搭理自己，叶心仪苦笑一下，去吃饭了。 文远走到乔梁办公室门口，看乔梁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电脑忙什么，轻轻咳嗽一声，抬手敲敲门。 乔梁抬起头，冲文远咧嘴一笑：“文总来了，你先坐一会，我这就忙完了。” 文远进来坐在沙发上，乔梁继续聚精会神看着电脑，边不停操作鼠标。 大半天看乔梁还没忙完，文远有些不耐烦，就站起来伸头过去看乔梁到底在捣鼓什么。 这一看文远差点把鼻子气歪了，这小子根本没忙工作，正在电脑上打扑克。 他分明是故意冷落自己！ 文远满腔的怒气涌上来，却又不敢发作，自己这会有求于他呢。 看文远想发作又不敢的样子，乔梁暗笑，接着关了游戏：“好了，这一关打过去了。” 文远坐在那里闷闷看着乔梁。 乔梁突然叫了一声站起来：“哎呀，忘记给文总倒水了，太失礼了。” 说着乔梁过去拿起水杯，放了茶叶，倒上水递给文远：“文总，请喝茶。” 文远这会正好口渴，接过水杯就喝了一口，随即就低头往痰盂里吐，尼玛，水是凉的，自己喝了一口冷水和茶叶。 乔梁接着一拍脑袋：“哎呀，我忘记烧水了。” 文远有苦说不出，尼玛，人来茶凉，这小子在捉弄自己。 文远把水杯一放：“不喝了，我们谈正事吧。” “好的文总，请指示。”乔梁带着尊敬的口吻道。 文远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住满肚子的火，冲乔梁硬挤出一丝笑意：“乔主任，我今天是找你道歉的。” “啊——”乔梁做惊讶状，“文总，这不晌不夜的，你找我道的哪门子歉啊？我哪里做了对不住文总的事了？” 第253章 你面子很大 文远哭笑不得：“不是你对不住我，是我对不住你，不然我怎么找你道歉呢。” “哦，对对，你找我道歉，自然是你做了对不住我的事，我想反了。”乔梁点点头，“那文总请说吧。” “这个……我这段时间反复琢磨，想起老李出事后我对你的作为，心里就很歉疚，就寝食不安坐立不宁，在这种歉疚心理的驱使下，我决定今天来找你道歉。” 乔梁皱起眉头：“文总，这你可就错了，当初你可是当面和我说的很清楚，对我的处分，和把我调到生活基地去，是贯彻上级的指示，是报社党委的决定，和你个人是没有关系的。既然如此，怎么你来道歉呢？” “这个……我是代表报社党委来给你道歉。” “这更不对头了，我当时确实是有错，我一直认为报社党委的决定是正确的，你代表报社党委来道歉，报社其他党委成员都知道吗？都同意吗？” 文远被乔梁逼得没办法了，只好道：“其实当时是我打着报社党委名义做出的决定，所以不需要告诉其他党委成员。” 乔梁点点头：“这么说，当时你是打着报社党委的名义，利用职权进行的个人行为？” 文远一时难堪，沉默不语。 乔梁接着道：“既然你来道歉，那就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文远硬着头皮点点头。 “那你错在哪里呢？”乔梁道。 文远吭哧道：“我，我错在当时不该如此对你。” “当时文总是出于什么心理如此对我的呢？” “这个……”文远吞吞吐吐。 乔梁皱眉看着文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文远一看紧张了，脱口而出：“我，我当时是想公报私仇，想打击报复。” 说完文远就后悔，艾玛，实话实说了。 乔梁点点头：“文总这认识才算到位，既然你认识到错了，那检讨书带来了吗？” 文总一愣，尼玛，这小子得寸进尺，竟然要自己给他写检讨，太过分了！ “没带，我今天是口头给你道歉。” “哦，光是口头的，那看来还不够深刻啊。”乔梁又皱皱眉头。 文远满肚子憋气，咬咬牙，罢了，既然走到这一步，干脆豁出去了。 “你要是想要检讨书，我现在就给你写。” 乔梁忙摆手：“哎，别了，文总这么一大总编，堂堂的处级干部，能在我这小小的科级干部面前诚恳认错，已经很难得了，我怎么着也得给文总留个面子不是？再说，你可一直是我尊敬的老领导，哪能让你给我写检讨呢？徐部长要是知道，还不尅死我啊。” 文远稍微松了口气。 这时叶心仪拿着盒饭进来了，看文远坐在这里，一愣，他来这里干嘛？ 不及多想，叶心仪把盒饭递给乔梁，乔梁接过去：“谢谢叶部长，怎么就打了一份，没有文总的？” 叶心仪一怔，尼玛，谁知道文远要来你这里，你也没说给他带饭啊。 “那我再去打一份。”虽然不情愿再跑一趟，但叶心仪也只好如此说。 乔梁摆摆手：“别了，我今天不大饿，吃一半就可以，剩下的给文总。” 叶心仪有些发晕，我靠，你让文远吃你的剩饭，这小子可真敢说，文远听了非气得蹦起来。 没想到文远却不生气，呵呵笑了下：“我不饿，乔主任你都吃了吧。” 话音刚落，文远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 叶心仪非常奇怪，文远明明饿了却说不饿，连饭都不吃坐在乔梁这里，对乔梁说话还如此客气，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时想不透，点点头出去了。 乔梁接着开始大口吃饭，边吃边道：“文总，你今天专门来找我，肯定不只是为了认错道歉，对不对？” 文远点点头：“是的，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哎，文总，可别这么说，有事你尽管指示。” “我想请你出面，今晚约老李吃顿饭。”文远想好了，要想彻底摆平这事，最好在饭局上和李有为提，酒桌上容易融洽气氛啊。 “哪个老李？”乔梁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就是李总啊。” “天下李总多了，我还是没弄明白。” 看乔梁故意装糊涂，文远又急又气，却不能发作，干瞪眼。 乔梁眨眨眼：“你说的是报社的李书记吧？” 文远暗骂，放屁，什么李书记，李有为早就是昨日黄花了。 但乔梁既然这样说，他也只好点头：“对对，就是李书记。” 乔梁三两口吃完饭，抹抹嘴唇：“文总，你和李书记是老伙计了，约他吃饭，直接找他就可以啊，为什么要我出面呢？” “这个……”文远尴尬地笑了下，“因为你和老李感情深，面子大啊。” “哦，文总是担心李总不给你面子，那你认为他就一定给我面子？” “会的，一定会。” “为什么？” “因为我今天给你道歉了。” “你给我道歉和李书记给我面子，这两者有关系吗？”乔梁一副懵逼的样子。 看乔梁继续装傻，文远心里暗骂，强忍住火气：“乔主任，这二者之间一定是有关系的，我想你应该能想明白。” “我应该能想明白……”乔梁敲敲脑门，“那好吧，我回头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去约李书记。” “乔主任大概要多久能想明白？” “我想年底前应该差不多。” 文远一听晕了，尼玛，老子的事刻不容缓，拖到年底黄花菜都凉了。 “不行，乔主任，你要尽快想明白。” “哦，那好，既然文总指示了，我争取月底前想明白。” “也不行，最好今天，最好这会就想明白。” 乔梁直勾勾看着文远：“文总的事情这么急？” “对，十万火急，请乔主任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帮我这个忙。”文远低声下气道。 “文总，你的面子很大吗？”乔梁突然道。 “这……”文远一愣，如果说很大，这小子向来逆反，说不定就不给自己这面子了，还是低调点好，犹豫了一下道，“不，不大。” “错，你应该说很大。”乔梁干脆道。 文远又一愣，随即发晕，这小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德高望重的老领导，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很高大，老领导能吩咐我做事，实在是给我面子，我是很荣幸的。”乔梁一本正经说着，心里暗笑，觉得把文远捉弄地差不多了。 文远这会被乔梁忽悠晕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讪讪地笑。 第254章 直接动手 然后乔梁道：“其实这事不管我想没想明白，既然老领导吩咐了，我自当义不容辞抓紧去办，文总请放心，下午一上班我就给李书记打电话。” 文远一听松了口气。 乔梁然后道：“文总，我只负责转达你的意思，至于李书记有没有时间，会不会去，我可做不了主。” 文远的心又提起来，急切道：“乔主任，你在给老李打电话的时候，务必把我今天给你道歉的事告诉他。” 乔梁皱皱眉头：“文总，我还是想不明白……” 看乔梁又在装，文远急火火道：“想不明白以后慢慢想，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必须这么做。” 乔梁一咧嘴：“文总是在给我下指示吗？” 文远一愣神，忙道：“不不，我是给你建议，对，建议。” “不，文总，你是领导，应该是指示。”乔梁认真道。 文远再次发晕，尼玛，这混蛋到底要玩哪样。 “那好，是指示。”文远只好顺着乔梁说。 “这就对了，我接受文总的指示。”乔梁呲牙笑道。 文远长出一口气，自己今天哪里是给乔梁道歉，分明是向李有为低头，李有为知道这事，想必会觉得给乔梁出了气，也给他自己出了气，想必他会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来参加自己的饭局。 其实文远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即使他不找乔梁，即使他不请李有为吃饭，即使他无视那15个人辞职的事，李有为也会从报社的大局出发，不会接收他们的。 楚恒如此点拨文远，文远如此折腾，正说明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文远走后，叶心仪进来，乔梁正坐在沙发上哼着小曲，嘚瑟着二郎腿。 “文总大中午的饭都不吃，找你干嘛的？”叶心仪问道。 “找我认错道歉，汇报思想的。”乔梁得意洋洋。 “胡扯。”叶心仪撇撇嘴，这怎么可能，这家伙又在吹牛皮。 “不信？” “不信。” “那好吧，文总找我是来下指示的。” 叶心仪点点头：“这还差不多，什么指示？” “让我约李书记出来，他今晚想请李书记吃饭。” 叶心仪感到意外，这二位是多年的死对头，文远怎么突然想请李有为吃饭了？太令人惊讶了。 “这是为何？” “你想不明白？”乔梁笑看叶心仪。 叶心仪摇摇头：“不明白，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不明白你叫我一声老师，我就告诉你。” “去你的，你有什么资格当我老师。” “不叫是吧？” “对。” “那我就不告诉你。” “不行，告诉我，说，不然以后我不给你打饭了。” 看叶心仪拿打饭要挟自己，乔梁止不住的乐，这女人可爱起来像个孩子。 “好吧，看在你给我打饭的份上，我告诉你，其实很简单，就是报社一大批经营骨干要辞职去正泰集团做事，文总急眼了，想求李书记帮忙不要接收。” “啊，还有这事？”叶心仪很吃惊。 “对，被文总发配到生活基地的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已经辞职到了正泰集团，文总开始没当回事，甚至还偷着乐，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们的老部下都纷纷要跟着走。这下文总彻底傻眼了，走投无路，只好求助于李书记，但又担心李书记不给他这个面子，就想通过我……” 叶心仪明白了，文远的领导能力确实不行啊，连人都留不住，还得求助于李有为，真窝囊。 “你答应帮文总约李书记了？” “是的。” “你倒是仗义。” “不是我仗义，刚才我就说了，是文总主动向我认错道歉，做了诚恳检讨，我才大人不记小人过……” “这事是真的？”叶心仪睁大眼。 “是啊。”乔梁得意洋洋。 听乔梁刚才说了缘由，这回叶心仪信了，想到文远竟然给乔梁认错道歉，不由想笑，这似乎很不可思议，又很滑稽。 叶心仪当然知道文远不是真心给乔梁道歉，他只是有求于乔梁迫不得已而为之，说不定还会因为这次道歉会更加愤恨乔梁。 想到这些，叶心仪又不由担心。 “你认为李书记会答应文总的邀请吗？”叶心仪看着乔梁。 “你猜猜。” “这个……我猜不出。”叶心仪摇摇头。 “那你认为李书记会接收报社那批经营骨干吗？”乔梁问道。 叶心仪想了想，断然摇头：“绝对不会。” “为什么？” “就凭李书记对报社多年的老感情，就凭我现在所了解李书记的为人做事风格。”叶心仪干脆道。 “好，说得好，提出严重表扬。”乔梁一伸大拇指。 叶心仪撇撇嘴，这家伙是自己下属，哪有下属表扬领导的，不稀罕。 虽然不稀罕，却又有些开心。 乔梁接着道：“其实文总是小人之心想多了，即使他不给我道歉认错，即使他不请李书记吃饭，李书记也不会如此狠挖报社墙角的，毕竟他对报社的感情十分深厚，毕竟他知道报社的利益和个人恩怨孰大孰小，毕竟他是有大局观念的。 他接收沈涛他们，那是因为文总对他们打压排挤，不得已而为之。但这批业务骨干则不同，他们正在自己岗位上发挥着重要作用，这时候如果突然走了，报社的经营必然瘫痪，损失不可估量。” 叶心仪觉得乔梁的分析很有道理，拿文远和李有为相比，不由觉得李有为的形象高大了很多。 乔梁接着道：“所以今晚这饭局，李书记是会参加的。” 叶心仪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希望这对老冤家能相逢一笑泯恩仇。” “如果文总和李书记泯恩仇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该近乎近乎呢？”乔梁一板正经道。 “你想怎么近乎？”叶心仪警惕道。 “最起码，从目前的同事关系上再进一步，做朋友啊。”乔梁一呲牙。 叶心仪哼了一声：“做不做朋友，不是说说就可以的，要顺其自然，关键看表现。” “你要我怎么表现？” “最起码，你得真正把我当领导，不能动不动就出言调戏。”叶心仪说起这个就来气。 “好吧，听你的，以后不出言调戏你了……”乔梁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叶心仪刚松了口气，乔梁接着道：“直接动手。” 叶心仪顿时头大，尼玛，这家伙真的不可救药了，动口还不过瘾，下一步还要动手，好可恶。 叶心仪愤愤瞪了乔梁一眼，转身就走。 乔梁龇牙咧嘴乐了老半天。 第255章 情怀 乔梁中午没给李有为打电话，知道他有午休的习惯。 下午上班后，乔梁刚要给李有为打电话，他先打过来了，乔梁于是把和文远谈话的详情告诉了他。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笑道：“梁子，什么时候学会捉弄人了？” “这个不需要专门学啊，我看到文远就来气，不由就想捉弄捉弄他。”乔梁嘿嘿笑道。 “出气了？” “倒不是出气不出气的事，我就是觉得该给他点教训，不然不长记性。” “山难移，性难改，文远这样的人，你就是给他再多的教训，他也不会长记性的。” “那晚上的饭局你还去吗？” “既然他如此诚心发出邀请，为什么不去？去，你跟我一起去。”李有为干脆道。 乔梁迟疑了一下：“老板，其实我觉得你这次是放了文远一马，而你是完全没有这必要和义务的。” 李有为沉默片刻：“我和文远斗了这么多年，其实现在想想很没有意思，大家都得到了什么呢？我这次与其说是放文远一马，不如说是看在我对报社老感情的份上，拉报社一把，我实在不想看到好端端的报社就这么在文远手里破败衰落。毕竟报社的今天，有我多年的心血付出，有全体职工辛勤的汗水。” 乔梁想了想：“似乎，你这么做，还是因为一种情怀。” “情怀……”李有为喃喃道，“或许真的是一种情怀，但这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怀呢，或许我想不明白，或许我不能去想明白……” 听着李有为的话，乔梁的心起起落落，知道报社在李有为心里的位置很重，他一直对报社有一种难舍的情结。 换了别人未必有这种情结，但报社是在李有为手里发展壮大起来的，他对报社难以割舍的感情是别人难以理解和体会的。 和李有为打完电话，乔梁看着窗外萧瑟的冬天，听着外面的寒风呼啸，想着自己跟着李有为在报社的难忘岁月，想着自己在报社的成长，不由感慨万千。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咳嗽，乔梁回头，楚恒站在门口。 乔梁请他进来，楚恒坐在沙发上看着乔梁：“小乔，我刚听说一件事，前两天报社原广告、发行、印刷部门的负责人辞职了，而今天，这三大经营部门又有一大批经营骨干要辞职，这事你听说了没？” 乔梁看着楚恒深邃的目光，马上意识到，楚恒已经从文远那里知道了这事，说不定文远找自己约李有为吃饭，就是楚恒的主意。 既然楚恒知道了这事，那就很可能会对那天在三江打牌的时候自己突然肚子疼，以及第二天要回家看父母的事产生怀疑，怀疑这事是自己捣鼓的。 以自己所了解的楚恒的多疑性格，很有这种可能。 乔梁决定先入为主，点点头：“楚哥，这事我不但知道，沈涛他们辞职的事，还是我操作的，不过那批经营骨干要辞职的事，虽然是因为沈涛他们辞职引发的，但我却没有掺和。” 楚恒不动声色微笑着：“原来如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乔梁痛快道：“原因很简单，我不想看到文总如此排挤打压沈涛他们，想想我之前被文总发配到生活基地养猪所受的折磨，心里就来气，所以，我干脆把他们介绍到了正泰集团。” 楚恒点点头：“你是在陪关州客人在三江期间操作的这事吧？” 乔梁点点头。 “这事你搞得很保密啊，连我都瞒住了。”楚恒笑起来。 乔梁也笑了：“我是迫不得已啊，对你保密，不是信不过你，是不想让你知道为难，不想给你添麻烦。” “嗯，这个我可以理解。”楚恒点点头，果然如自己分析的那样。 楚恒接着道：“现在这事搞得有些扩大化了，文总想必很被动很焦虑，不知他会如何应对处理，如果这事处理不好，不光报社被动，部里也不好向上交代。” 乔梁显然听出来楚恒在装，笑笑：“楚哥不必担心这事，文总中午找我了，想让我约李书记出来吃饭，我答应了文总，李书记也答应了。” “哦，这事竟然和老李有关？”楚恒做出意外的样子。 乔梁心里暗骂，你特么装什么逼，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乔梁呵呵笑了下：“其实这事和李书记本来无关的，沈涛他们去正泰集团的事，我直接找的方小雅，不过报社一大批骨干要辞职想投奔正泰的事，李总今天知道了，既然他知道，就不能不管了。” 楚恒听出了乔梁这话的意思，暗暗思忖，看来他还是不想把李有为过多牵扯进这事，看来他还是不想让自己和李有为因为这事发生什么不愉快。 乔梁这么做，可以理解，值得肯定。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必要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了，毕竟乔梁的出发点还是为自己好。 想到这里，楚恒点点头：“我希望这事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事如果处理不好，文总个人的得失是小事，但却会严重影响报社的发展，这可是大事。在这件事上，你扮演了很关键的角色，相信你有足够的大局意识和思想觉悟处理好这事。” 乔梁从楚恒话里听出了含蓄的提醒和警告，他分明是告诉自己，这事如果闹大了，倒霉的不光是文远，自己也脱不开干系。 乔梁心里不由恼火，转念一想，又压住火气，点点头：“楚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楚恒接着呵呵笑起来：“想必老李也不想看到你因为这事弄得不利索吧？” 乔梁明白楚恒这话包含的意思，也笑了下：“其实我利索不利索无所谓，报社是在李书记手里发展壮大起来的，他自然对报社是很有感情的，自然也不想看到报社的发展有什么损失。” 楚恒听出了乔梁的暗示，放心了，站起来往外走：“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楚恒的背影，乔梁眼里闪出一缕阴冷的目光…… 夜幕降临，李有为和乔梁到了报社新闻大酒店，司胜杰正在门口等着，看李有为和乔梁下车，忙迎过来，点头哈腰道：“李总，乔主任，快请进，文总和报社党委成员都在房间等着了。” 李有为和乔梁对视一眼，文远挺能折腾啊，把报社党委成员都捣鼓来了。 第256章 老伙计情分 司胜杰引导李有为和乔梁去了单间，推开门，里面的人都站起来，个个面带笑容。 文远几步过来，主动和李有为握手，热情洋溢道：“老李啊，你好久没来报社了，不光我，大家都想你呢，这不，我把各位党委成员都叫来陪你。” 文远对今晚自己单独面对李有为缺乏足够的底气和信心，干脆把党委成员都拉来给自己壮胆。 李有为笑容可掬和大家挨个握手寒暄，大家看着在官场失意后又在商界重新站立起的李有为，不由心里感慨唏嘘。 然后文远坐主陪，请李有为坐在主宾，接着请乔梁坐副主宾，乔梁忙摆手：“你们都是我的老领导，我怎么能坐在那里呢，使不得，我还是和司主任坐一起好了。” 说着乔梁坐在了司胜杰旁边。 看乔梁谦让，文远也不再坚持，接着吩咐司胜杰让服务员上酒菜。 看着在座的各位，乔梁不由感慨，报社原党委班子成员齐了，只是以前大家聚餐的时候，李有为是老大，现在却换成了文远，李有为成了客人。 当然，成客人的还有自己，以前这种场合，忙里忙外伺候饭局的是自己，现在换成了司胜杰。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啊。乔梁心里微微一声叹息。 很快酒菜上齐，菜很丰盛，酒很高档。司胜杰拿着酒瓶刚要给李有为倒酒，李有为道：“司主任，先给文总倒。” 文远忙道：“哎，这可使不得，老李，你今天是贵客，哪有先给我倒酒的道理。” 李有为笑道：“这身份一转换，我就成客人了，怎么想想觉得很滑稽呢。” 大家互相看看，不知该如何回应李有为这话，都不自然地笑笑。 文远心里道，靠，你今天不做客人，难道还要做主人不成？笑话，要不是老子今天有求于你，你都没机会来这里喝酒。 倒好酒，文远端起酒杯：“老李，欢迎你来报社做客，今天在座的各位党委成员都是你以前的老同事，大家听说你要来，都很高兴呢。” 大家都举起酒杯笑着点头：“是啊，是啊。” 李有为看着这些昔日自己的副手，百感交集，缓缓道：“承蒙各位还记得我这样一个官场的落魄之人，感谢各位对我李有为的高抬，惭愧啊，我没有以身作则，让各位失望笑话了……” 文远打断李有为的话：“哎，老李，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咱们往前看，你现在是正泰集团的总裁，大家不但为你的今天欣慰，还都羡慕呢。” “是啊，是啊。”大家又点头。 李有为淡淡一笑：“希望大家能从我的事情上吸取教训，好好做官，好好做人，来，干——” “干——”大家一起干了。 三杯过后，酒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大家纷纷给李有为敬酒，各怀心思，带着真诚或者硬挤出来的笑，说着发自肺腑或者言不由衷的话，李有为一一都喝了。 “乔主任，我敬你一杯。”司胜杰插空给乔梁敬酒，带着奉承的笑。 乔梁和司胜杰碰杯：“司主任，你是老兄，我敬你。” “哪里哪里，你是部里的领导，该我敬你才是。”司胜杰恭维道。 看司胜杰低三下四的样子，文远心里不快，尼玛，这小子似乎在巴结乔梁。 又想到今天中午自己在乔梁办公室受到的捉弄，不由心里窝火，草，有朝一日一定要找机会狠狠修理这兔崽子，让他知道戏弄老子的严重后果。 当然，但今天的酒桌上，自己还是要好好对乔梁的，李有为在呢。 想到这里，文远举杯看着乔梁乐呵呵道：“乔主任，来，我们喝一杯。” 乔梁恭恭敬敬站起来和文远碰杯：“文总，我敬你。” “呵呵，互敬，互敬。”文远喝了，乔梁也干了。 大家看文远给乔梁敬酒，知道他是做给李有为看的。 大家已经知道了报社大批经营骨干要辞职投奔正泰集团的事，猜到了文远今晚请李有为吃饭的目的，虽然不想参加这酒场掺和这事，但碍于文远是报社主持，不得不来。 大家都明白，在这件事上，李有为占据绝对的主动，不夸张的说，文远的位置是否稳固，报社今后的发展是否稳定，都取决于李有为一句话。 而乔梁是李有为的贴身爱将，当初李有为出事后，文远把乔梁整得那么惨，如果他今天对乔梁稍微有一点怠慢，惹怒了李有为，那文远就前功尽弃了，等着倒霉吧。 大家现在无法揣测李有为的心理，不知他是否会放文远一马，毕竟两人在报社死斗了那么多年，毕竟李有为出事后，文远打压整治了大批李有为的老部下，换了任何一个人是李有为，都会对这事耿耿于怀。 大家是如此想的，文远也不例外，他此时内心里忐忑不安，边若无其事喝酒，边小心翼翼打量着李有为。 一会李有为提酒，和大家连喝三杯后，看着大家沉稳道：“今晚文总安排的饭局，我想应该有两个意思，一是大家好久不见，一起聚聚热乎热乎，在这点上，我是很感谢文总的，难得文总还挂念着我。” 文远呵呵笑着：“老李，这是应该的，必须的。” 李有为接着道：“二来，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在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辞职到正泰集团后，报社经营部门有15个业务骨干要辞职投奔正泰集团……” 一听李有为这话，文远的心揪紧了，提心吊胆看着李有为。 大家也都看着李有为。 看文远诚惶诚恐的模样，乔梁心里直想笑。 李有为继续道：“想必大家都明白，这批业务骨干一旦离开报社，会对报社的经营带来怎样的后果，文总心里更应该清楚。” 大家都点头，文远也跟着点头，心里七上八下。 “所以，我想这应该是文总请我吃饭的主要目的。”李有为微微一笑。 大家都看着文远，文远神情尴尬，带着恳求的口吻道：“老李，这事多拜托你了，还望你看在大家多年老伙计的情分上，帮我一把。” 李有为毫不客气道：“文总此话差矣，其实大家都知道，我和你在报社暗斗多年，有什么老伙计情分呢？” “这……”文远愈发尴尬，暗骂李有为不识抬举。 听李有为说话如此直白，大家面面相觑。 第257章 用意颇深 李有为接着道：“不过我遭遇了此次一劫，终于想明白了，文总，当年我们实在不该如此争斗的，大家在官场不过混这么几十年，退休了就什么都不是了，争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呢？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所以，文总，我想向你表示歉意。” 大家一愣，文远一怔，没想到李有为会说出这话。 随即文远觉得李有为是在装逼，尼玛，你已经离开官场了，说这些大话有什么鸟用？ 但既然李有为如此说，文远还是要高姿态，忙道：“老李，你这话我听了很感动，其实我也有错，我也该向你道歉。” 乔梁当然不相信文远说的是心里话，插话道：“看到二位老领导风格如此高，我实在感动，很高兴看到二位老领导相逢一笑泯恩仇。” “是啊是啊。”大家都附和着乔梁，对李有为的话半信半疑，对文远的话却没有相信的。 李有为接着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在我官场的经历中，我对报社是感情最深的，虽然我能力有限，但还是对报社的发展倾注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心血，希望把报社做大做强做好，只是因为我犯了严重错误，失去了继续为报社出力的机会，但我还是很希望报社在各位手里能快速发展，能走在全省地市报地前列。” 李有为这话很动情，发自肺腑，除了文远，其他党委成员都不由感动，不由觉得刚才李有为道歉的话是发自内心。 文远看李有为不知不觉成了酒局的主导，不由沮丧，又想到酒局的目的，不自然地笑了下：“老李，你这番话我听了着实感动，如此说来，你是很不希望看到报社发生影响发展大局的事情的。” “是的。”李有为点点头，干脆道，“文总，其实我已想好，即使你不请我来这个饭局，我也不会接收那批辞职的业务骨干，我会让沈涛他们挨个和那批业务骨干谈心交流，安抚好他们，让他们顾全大局，安心留在报社做事。” 听李有为这么一说，文远顿时气急败坏，尼玛，早知道李有为是这打算，自己又何必忍声吞气给乔梁道歉受他一顿捉弄奚落呢？又何必低三下四颜面丧尽给李有为陪着笑脸呢？ 靠，自己被楚恒误导了，这家伙误判了，给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越想越晦气，又觉得李有为是在和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明明早就做出了决定，却故意不动作，抓住这机会让自己灰头灰脸。 不由叹息，尼玛，李有为在报社的时候自己斗不过他，他离开了官场落魄了，自己还是他手下败将。 好悲哀。 李有为看着文远笑道：“文总，我把话说到这份上，你该放心了吧？” 文远确实大大松了口气，忙点头：“放心了，老李，感谢你关键时刻帮我一把。” “文总，这话你又说错了，我不是单纯帮你，是为了报社的大局和利益。”李有为纠正道。 “对对。”文远陪着笑脸点头，心里很憋气。 李有为接着一指乔梁：“文总，其实我做出这个决定，很大原因还是因为乔梁。” 大家一愣，都看着乔梁，乔梁一咧嘴。 文远看看乔梁，又看看李有为，暗暗琢磨，难道李有为刚才那番话只是在装逼，他根本还是想替乔梁出气？ 虽然如此想，文远还是道：“这个，我有些不大明白了。” 李有为呵呵一笑：“说实话，这事我本来是犹豫不决的，但乔梁下午苦口婆心劝导我，说中午的时候，文总和他长谈一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乔梁被文总的肺腑之言所感动，就掉过头来做我的工作，我呢，又被乔梁给说动了，于是就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如果文总对我刚才高大上的一番话不相信的话，该相信这个吧？” 除了文远，其他党委成员对李有为这话半信半疑，虽然相信乔梁在李有为心中的位置很重要，但不相信文远会对乔梁说肺腑之言。 文远心里很明白，李有为是在用这话敲打自己，一定另有用意。 果然，李有为接着道：“文总，当着各位的面，我对你有个请求。” 文远忙道：“老李，可别说什么请求，我们都是老同事，有话你尽管说。” 李有为郑重道：“文总，过去的一页我们就此揭过，我请文总善待以前跟着我干的老人儿，拜托了。” 说完李有为拱拱手。 大家顿时感动，李有为果真有情有义，离开报社了，还记挂着以前的老部下。 对文远整治李有为以前老部下的作为，大家都看不惯，但却又无奈，敢怒不敢言，现在听李有为如此说，都看着文远。 文远一时尴尬，努力笑着：“老李，看你这话说的，呵呵……好，老李，你放心就是。” 话虽这么说，文远心里却暗暗发恨，尼玛，先糊弄着你，等过了这一关，老子该怎么整治还是怎么整治，你特么不在官场，能把老子怎么着？ “那就多谢文总了。”李有为又拱拱手。 乔梁看看文远，又看看李有为，意识到，李有为虽然如此说，但他知道文远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只是想借这机会让其他党委成员听到文远的保证，日后文远再继续胡作非为，会更失了大家的心。 虽然李有为和文远刚才互相为之前的暗斗道歉，但看这势头，虽然李有为离开了官场，斗争似乎还会再继续，只是形式和内容发生了变化。 如此，今晚李有为参加文远的饭局，用意颇深，并非只为那15个人辞职的事。 饭局结束后，李有为和乔梁告辞离去，文远虽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但却觉得很窝囊憋气，在办公室抽了半天闷烟，接着给楚恒打电话，把今晚酒桌上的事详细告诉了他。 此时楚恒和唐树森在罗马假日刚沐浴完，正边喝茶边和唐树森说这事，听文远说完，应付了他几句，然后挂了电话，接着把文远说的告诉了唐树森。 唐树森听完皱起眉头，沉思片刻道：“这事我怎么觉得有些蹊跷。” “哪里蹊跷了？” 唐树森喝了两口茶，放下茶杯，缓缓道：“听你的分析，似乎这事只是李有为和乔梁捣鼓的，但我不这么看，我直觉，此事背后有徐洪刚的影子。” 听唐树森这么一说，楚恒脑子一个激灵。 第258章 废了他 唐树森继续道：“以李有为和文远之前的关系，你以为他真的会有那么高的逼格？什么为报社利益着想，放屁，纯粹是装，替乔梁出气，让文远难堪，敲打文远，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那你为何又说这背后有徐洪刚的影子呢？”楚恒困惑道。 唐树森耐心道：“徐洪刚是想借此对文远一抓一放，既让文远惶恐不安，在报社丧失威信，又不让此事真的发生，影响报社的稳定，从而对他有什么不利，这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听唐树森这么一说，楚恒似乎顿悟，觉得老领导的分析很有道理，不由暗暗佩服唐树森思维的高深。 “确实，这事搞得文远很狼狈，在报社的威信大大降低了。” 唐树森冷笑一声：“虽然如此，但徐洪刚毕竟在北京山高皇帝远，毕竟文远在前几日组稿的事上为我做出了重要贡献，我是不会亏待他的。很快市委就要调整提拔一批处级干部，徐洪刚处心积虑想阻碍文远的进步，恐怕他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楚恒点点头，前几日国家电视台江东记者站站长和江东日报新闻部主任来江州采访全市基层党建，文远出了大力，不但重金通过程敏请来了江东记者站站长，去北京运作电视和报纸发稿的所有花销，也都是报社出的。 据刚从北京传来的消息，这组重要稿件不日将在电视和报纸的黄金时段和重要版面同时重磅推出，一旦事成，最大的功臣非文远莫属。 如此，唐树森是应该会给文远相应回报的。 当然，在这事的操作上，自己也起到了出谋划策的重要作用，同样功不可没。 不过这次处级干部调整不会涉及到自己，自己现在的位置已经相当不错，需要考虑的是下一步。 楚恒暗暗琢磨着，想到了处级干部调整结束后，市里高层可能会发生的变动…… 一会唐树森又道：“这个乔梁，你觉得到底还能不能用？” “当然能用啊，怎么了？”楚恒回过神，不明白唐树森为何提起这话题。 唐树森皱皱眉：“难道你没发觉，这次的事件，乔梁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还有，自从乔梁被徐洪刚调到部里后，发生的一些列事情，没有这小子不掺和的。我现在感觉，他对我们的负面破坏力远大于正面。” “你的意思是……” “我想趁徐洪刚不在江州的机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尽快——”唐树森把手掌往下一切，“废了他。” 楚恒心一跳，明白唐树森为何要这样做，徐洪刚到江州后，唐树森遇到的一系列烦心事，里面都有乔梁的影子，甚至有的事情，乔梁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破坏作用。加上乔梁打过唐超，又导致唐超被拘留过，唐树森对乔梁是非常厌恶的，很想把他做掉，而徐洪刚现在不在江州，自然是做掉乔梁的极好机会。 但楚恒不这么想，从目前看，乔梁虽然对唐树森来说是眼中钉，是具有破坏性的障碍，但对自己来说却很重要，他是自己耗费心思培育的一颗棋子，已经在扳倒李有为上为自己做出了重要贡献，现在他是徐洪刚眼里的红人，下一步肯定还能为自己发挥重要作用，怎么能现在就废了呢？ 想到这里，楚恒道：“我不赞同现在废了他，虽然目前他做的一些事让我们不是很舒服，但从长远来说，他对我还是有用的，而且作用会不小。” 听楚恒这么说，唐树森知道楚恒是从自己的利益角度出发，没考虑他的想法，心里有些不快：“老楚，你只考虑自己，有没有考虑我们？考虑大局？” 楚恒笑笑：“唐部长，我们是一个集体，我考虑自己就等于考虑大局啊。” 唐树森暗暗哼了一声，这家伙在狡辩。 看唐树森脸色不好看，楚恒又道：“唐部长，我并不是想保乔梁，我只是觉得现在废了他太可惜，毕竟他现在的位置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毕竟他对我是很信任的，毕竟我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血……” “哎，你啊——”唐树森打断楚恒的话，叹了口气，“老楚，该断不断，祸害无限，我现在感觉乔梁就是一把双刃剑，你想利用他，说不定他会反过来利用你，到时你被他祸害，哭都找不到地方。” “这个不会的，你放心，我有足够的把握掌控住他，他是跳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楚恒自信道。 看楚恒不同意自己的想法，唐树森继续喝茶，不提这事了，心里却另有打算。 看唐树森沉思不语，楚恒根据自己对他性格的了解，知道他一旦要是做出某种决定，那是很难改变很难回头的，不由很不满，乔梁虽然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但对自己却是很有用的，老唐做事未免太自私了，只顾自己，为什么不能替自己考虑考虑呢？ 虽然不满，但却不敢在脸上有任何表现，更不敢和唐树森硬顶，暗暗琢磨，如果老唐真的要是废了乔梁，那自己将如何面对如何应付呢？ 还有，乔梁虽然级别不高，但羽毛正日渐丰满，正在官场快速成长，唐树森一厢情愿想废了乔梁，别说乔梁背后还有徐洪刚，就单凭乔梁的精明劲，唐树森能顺利得逞吗？ 想到乔梁被文远惨整后的强烈反弹，想到文远被乔梁的釜底抽薪搞地灰头灰脸，楚恒不由觉得乔梁是个有福之人，跌地越惨，反弹地就越厉害，不由觉得唐树森未免能顺利实现自己的目的。 想到乔梁是个有福之人，楚恒心里一动，乔梁的福气来自哪里？难道有贵人相助？如果有又会是谁？徐洪刚？还是另有他人？ 楚恒感到一阵困惑，一时想不灵清了。 两天后，一个特大消息传遍了市委大院：在这天的中央级报纸头版头条位置，刊发了江州基层党建的重头新闻，不但加了编者按，还配发了社评——《红色老区的一面旗帜》。当然晚上，国家电视台黄金时段新闻也播发了江州基层党建的报道。 随后第二天，配合中央新闻媒体的宣传，江东日报和江东电视台新闻节目也在重要版面和时段开始连载连播江州基层党建的新闻。 第259章 有两把刷子 如此重磅的宣传和高密度轰炸，是江州近年来少有的，强度和烈度大大超过上次徐洪刚搞的那组报道，在全省全国引起了巨大反响。 随即中央组织部门主要负责人对新闻做出重要批示，号召全国基层组织的党建工作要向江州学习，建议在江州召开全国红色老区基层党建现场会。 中央表了态，省里紧跟着，廖谷锋接着就做了批示，对江州市委在基层党建方面取得的辉煌成就表示热烈祝贺，同时要求省委有关部门积极配合江州市委，做好全国现场会的筹备和召开。 两级领导的批示随即传真给了江州市委。 两级领导对江州的工作同时作出重要批示，这是景浩然担任江州市委书记以来破天荒第一次，没想到自己主政江州的最后时期，能迎来这样一个巨大惊喜，能得到这样一份大礼包。 景浩然非常高兴，很清楚这惊喜和大礼包对自己卸任江州市委书记后的安排意味着什么，不由对唐树森赞赏有加，又心存感激。 景浩然马上召开常委会，首先学习传达了两级领导的重要批示，然后不吝美辞大大夸赞了一番唐树森。 唐树森此时是极度兴奋的，他知道景浩然为什么如此猛烈夸赞自己，也明白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看着各位常委掩饰不住的赞赏和羡慕，他非常得意，内心不由鄙视徐洪刚，你小子之前搞的那个算个屁，老子轻而易举一搞，就把你比下去了。 唐树森此时最感谢两个人，一个是出谋划策的楚恒，一个是鞍前马后不遗余力奔波的文远，没有这两个人，此事是无论如何也搞不成的。 大功告成，下一步就要重赏有功之臣，唐树森开始暗暗琢磨怎么回报楚恒和文远。 景浩然夸赞完唐树森，接着就开始布置筹备现场会的事，决定自己亲自挂帅，担任筹备小组组长，丰大年和唐树森担任副组长，具体事宜由他们负责。 在筹备现场会这事上，景浩然故意冷落了吴惠文，不让她沾边。 当然，景浩然这么做，谁也说不出什么，党建是党委这边的事，和政府无关。 吴惠文知道景浩然这么做的心思，暗暗冷笑，不屑搭理。 不过，对唐树森不声不响操作成这事，吴惠文还是有些意外，感觉唐树森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常委会结束后，景浩然单独把唐树森留下来，又是一番夸奖，夸地唐树森心花怒放。 “景书记，其实这组稿件能成功推出，和宣传部门同志的配合是密不可分的。”唐树森开始按自己想好的说。 “哦，宣传部门是怎么配合的？”景浩然兴致勃勃道。 唐树森有条不紊道：“这次重磅宣传，我思考了有一些时间，大致思考成熟后，就决定实施，但组织部和上级新闻单位不熟悉，就想到找宣传部的同志商议。正好这时洪刚部长去北京学习，楚部长主持宣传部工作，我就把楚部长找来，对我思考的东西进行了深度斟酌策划。基本成型后，楚部长统一安排，报社的文总具体操作，他们二位为此事的成功做出了巨大贡献……” “这么说，是宣传部搭台，组织部唱戏了。”景浩然笑道，他知道如果徐洪刚在，唐树森是不会也不敢如此驾驭楚恒和文远的，这家伙是抓住了徐洪刚去北京学习的空档。 但既然事已至此，徐洪刚即使知道，也无法说出什么。而且，此事唐树森之所以选择单独告诉自己，没在常委会上提一个字，显然也带有不想让徐洪刚知道的意图。 既如此，那就成全了唐树森，毕竟这家伙做的这事太让自己开心了。 想到这里，景浩然笑眯眯道：“树森部长，你这策划好啊，太及时太重要了，到底你是老宣传部长，考虑工作有深度有思想。对了，楚恒和文远这两位，一个主持宣传部，一个主持报社，干得都很不错，特别在这事上，讲大局讲政治，值得赞扬……” 此时，远在北京的徐洪刚正在给乔梁打电话，他已经知道了这事，也知道了常委会的内容。 徐洪刚感到震撼，没想到唐树森操作的这事会如此成功，会引起如此巨大的反响，竟然让两级领导批示了，而且还要开全国现场会。 这动静，无论在规模还是在级别上，都比自己上次操作的厉害多了。 徐洪刚分明感到，自己被唐树森拉开了距离，而且距离还不小。 此时，乔梁也彻底想明白了，这事是唐树森趁徐洪刚不在江州之机，串通楚恒和文远搞的。在这其中，楚恒必定起到了重要出谋划策的作用，而文远的作用更重要，他不但可以通过程敏联系到上级的记者，而且还可以提供足够的资金运作上面发稿的各环节，毕竟组织部和宣传部这种纯财政拨款单位是没有这笔支出的，但报社是企业化管理事业单位，很轻松可以做到。 乔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徐洪刚，徐洪刚听完半天没说话，良久，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随即挂了电话。 从徐洪刚的叹息里，乔梁分明感到了他的失落，似乎，这一局他输了。 按徐洪刚的性格，乔梁觉得他不应该轻易认输，但这事不是他能左右的，而且，他正在脱产学习，很多事起码从表面上是不能过问的，更不能挑明，只能在被动中无奈。 似乎，徐洪刚虽然一直想打压楚恒和文远，但此时，他有心无力。 在徐洪刚到江州后，他对唐树森一直保持着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但自从他去北京学习，就开始陷入了被动，而且一再被动。 上次被省纪委谈话的事刚刚平息，接着就被唐树森通过这事拉开了距离，不知徐洪刚会不会奋起直追，又怎样去追。 想着徐洪刚是自己在官场的唯一靠山，乔梁不由祈祷徐洪刚能有回天之力，能尽快反超唐树森。 乔梁有一种很明确的预感，一旦徐洪刚被唐树森彻底压住，那等待自己的绝对没有好结果。 乔梁此时不会想到，唐树森要想搞废自己，根本就不用等到压住徐洪刚的时候，只要徐洪刚不在江州就足够了。 乔梁此时丝毫没有感觉，一股巨大的阴影正在向他头顶慢慢笼罩下来…… 第260章 出事了 半个月后，全国红色老区基层党建现场会在江州隆重召开，会议规模空前，中央组织部门主要负责人亲自参加会议，廖谷锋等省委领导也来了。 江州市委对这次会议高度重视，几乎所有的常委倾巢出动，各自分工一摊，丰大年负责宣传，楚恒担任宣传组组长，叶心仪担任副组长，市直新闻媒体的稿件由叶心仪负责审。 会议热热闹闹开了三天，景浩然代表江州市委做了典型发言，唐树森鞍前马后陪着各位领导参观现场，亲自做介绍。 江州市委的典型发言和生动现场，博得了与会者的高度称赞，也得到了两级领导的高度肯定，在参观途中，中央组织部门主要负责人和景浩然、唐树森交流颇多，对他们种下了不错的印象，廖谷锋在旁边听着，脸上也带着满意的表情，对唐树森颇有些留意。 三天后，会议圆满结束，上下各级皆大欢喜。 送走两级领导和与会者，景浩然心情不错，在江州宾馆举办了一场庆功宴，犒赏有功之臣。 庆功宴上，唐树森陪着景浩然到各桌敬酒，来到楚恒和文远这桌的时候，景浩然单独和他们喝了两杯，又顺便夸了几句。 面对景浩然的特殊待遇，楚恒虽然开心，却还保持着清醒头脑。文远却乐颠了，一激动，除了敬自己这桌的，又跑到其他桌去打穿插，一来二去喝多了。 叶心仪没有参加庆功宴，她正在房间里忙着审各家新闻媒体的稿子，明天要发出来。 庆功宴结束后，楚恒和文远出了餐厅往外走，文远走路一摇一晃。 这时报社参加会议的记者匆匆走过来，看到楚恒和文远，忙打招呼。 “你……干什么去？”文远醉醺醺问道。 “文总，我刚写完稿子，现在去找叶部长审稿。”记者晃晃手里的稿子。 文远一听记者提到叶心仪就烦了，把手一伸：“给我看看。” 记者忙把稿子递给文远，文远就着灯光快速翻看了一遍，然后递给楚恒，“我看没问题，楚部长，你也看看。“ 楚恒接过来扫了几眼，眼皮突然微微一跳，接着不动声色把稿子还给文远，呵呵笑道：“既然文总说没问题，那自然是没问题的。” 文远把稿子递给记者：“好了，直接回去发稿吧。” “这……文总，叶部长还没看呢？”记者犹豫道。 文远火了：“你是归我管还是归叶心仪管？怎么着，我说话不如她管用？” “这，这……”记者有些恐慌，不知该说什么好。 “稿子我和楚部长都看了没问题，你还墨迹什么？”文远怒了，一跺脚，“快滚回去发稿子，不听话明天我就发配你去生活基地养猪……” 记者撒腿就往回跑，尼玛，既然他们都说没问题，那从了便是。 看记者跑地像兔子一样，文远得意笑了，对楚恒道：“楚部长，你看，我在报社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这说明文总管理有方，威信高啊。”楚恒一竖大拇指，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 叶心仪审完其他媒体的稿子已经快10点，就差报社的了，左等右等不见报社记者来，就给他打电话，偏偏又打不通，提示关机。 叶心仪接着给报社记者部主任打电话，他一时也联系不上那记者。 叶心仪急了，正打算出去找，楚恒进来了。 “叶部长，还没吃饭？” “没，稿子还没审完，我在等报社的稿子。” “先吃点饭吧，别饿着肚子。”楚恒关心道。 “谢谢楚部长，我不饿，等忙完再说。” 楚恒笑笑，接着出去了。 叶心仪接着在各楼层找那记者，还是没找到。 看时间快11点了，叶心仪更急了，再拖延明天就见不了报了。 叶心仪边找边继续打那记者电话，老半天终于打通了。 “你手机怎么回事啊？我就是打不通。”叶心仪很恼火。 “叶部长，对不起，我的手机没电了，刚充电开机……” “赶紧把稿子送来，我抓紧审稿。” “这个……叶部长，稿子已经送到报社总编室了，已经上版了。” “什么？我还没审稿你怎么就……”叶心仪愣了。 “是这样的，我本来要去给你送稿的，路上遇到了楚部长和文总，文总看完稿子，又给楚部长看了下，然后文总说稿子没问题，不用给你审了，让我直接送报社发稿，我刚一犹豫，文总就发怒了，我不敢不听他的，就……” 叶心仪怔怔听着，文远这么做，显然是在借此发泄对自己的不满。 挂了记者电话，叶心仪接着打给报社值班副总编，问起稿子的事，副总编道：“叶部长，稿子已经上版，我已经签付印了。” “稿子你看了吗？” “我看了，没问题，而且记者说文总也看了。” “你确定没问题？” “是的，绝对没有问题。”副总编的口气很肯定。 叶心仪还是不放心：“我现在去报社再看一遍。” “叶部长，你来也晚了，印刷厂已经开机了，再说我也要下班了。”副总编的口气虽然委婉，但明显带着几分不耐烦。 这位副总编是叶心仪在报社时候的老领导，听他的口气不快，叶心仪不由有些踌躇。 正犹豫间，副总编挂了电话。 叶心仪想到已经开机印刷，自己去也晚了，摇摇头叹了口气，罢了，看来只能如此了，希望一切顺利。 第二天一上班，乔梁接到楚恒电话：“小乔，通知各位副部长，马上到小会议室开部长办公会，有紧急事情。” 楚恒的口气听起来很低沉很严肃。 乔梁答应着挂了电话，不由心里犯嘀咕，什么事这么紧急？ 通知完其他副部长，乔梁走进叶心仪办公室，她正坐在办公桌前看当天的江州日报。 此刻的叶心仪，眉头紧锁，拿报纸的手在微微发抖。 “叶部长，怎么了？”乔梁觉得奇怪，过去问。 “出事了，出事了……”叶心仪语无伦次道。 “出什么事了？”乔梁心里一沉。 叶心仪一指报纸：“昨天的会议稿子出事了。” 乔梁凑过去看：“哪里出了事？” “这里，排名顺序搞颠倒了。”叶心仪一指。 乔梁仔细看了看，原来是两位省委常委的排名出了差错，第三第四颠倒了。 第261章 硬起来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乔梁松了口气，“不就是老三成了老四，老四成了老三吗，没事的，再说参加会议的高级领导这么多，谁会留意两个常委的排名啊。” 叶心仪摇摇头：“你不懂的，这可是原则性错误，如果省里知道了，可不是好玩的。” “报纸又不在黄原发行，他们看不到报纸，不会知道的。再说江州有几个人能搞清楚省委常委的排名？没人会留意的。”乔梁安慰道。 叶心仪怔怔不语，这种事其实可大可小，如果没人刻意追究，一阵风过去，如果有人要故意拿这事上纲上线，那就大了。 “对了，你不是负责会议审稿的吗？怎么没审出来这错误呢？”乔梁道。 叶心仪重重呼了口气：“记者没给我稿子，说文总看过了，楚部长也看了，文总说没有问题，让记者不必给我看，直接送去了报社，等我知道，已经开机印刷了……” 乔梁皱皱眉头：“既然是这样，那出了问题也找不到你，既然是文总看的稿子，首当其冲找他。” “但他只是口头让去发的，并没有签字，而且，会议确定的审稿责任人是我。” 乔梁眨眨眼，如果文远昨天看出了稿子的问题，肯定会改过来的，因为很明显，如果报纸出了差错，虽然可以追究叶心仪审稿的责任，但报社也难辞其咎，文远自然也不利索。 如此，文远当时应该没看出这细微的差错。 但楚恒呢？如果他看出了问题而故作不知，那出了事，他是一点责任都没有的，首要追责的就是负责审稿的叶心仪。 难道今天的部长办公会和这事有关？ 如果是，不知楚恒会借着这事怎样整叶心仪。 想到这里，乔梁对叶心仪道：“楚部长通知，马上开部长办公会，说有紧急事情，如果是因为这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叶心仪有些茫然：“我怎么准备？” “该忍则忍，不该忍的，必须要硬起来！”乔梁的口气很干脆，握紧拳头挥了一下。 叶心仪琢磨着乔梁这话，似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十分钟后，部长办公会召开，乔梁列席。 楚恒面色阴沉，手里拿着今天的江州日报，各位副部长不知道今天这会是为何召开，都带着揣测的神情。 叶心仪坐在那里，面色沉静。 片刻，楚恒开始讲话，口气很严肃：“各位，我们今天开这个会，是有重要的紧急事情传达……” 大家都看着楚恒。 楚恒扬扬手里的报纸：“昨天全国红色老区党建现场会刚结束，今天报纸上稿子出来了，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今天一上班，我看报纸新闻的时候，意外发现稿子出了一个重大错误，省委常委的排名竟然搞颠倒了……” 说着，楚恒把报纸递给大家看，大家边看边小声议论。 “这失误太低级了，记者写稿的时候怎么搞的？” “记者写错了，值班副总编也不该看不出啊？” “如果追责，看来报社要不利索，文总要给上面一个交代……” 听着大家的议论，楚恒皱皱眉头，他们没说到点子上。 楚恒接着道：“发现这错误后，我当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省委常委的排名是中央决定的，我们作为市里，有什么权力擅自改变？这可是严重的政治错误，所以我不敢怠慢，赶紧向市委做了汇报，景书记知道后非常生气，指示要严肃追责。” 大家一听景浩然知道了，而且很生气，都意识到这事大了。 叶心仪默不作声看着楚恒。 楚恒继续道：“我们开这个会，就是要落实景书记的指示，先从事件的源头查起。” “源头在哪里？”大家互相看看。 楚恒看了一眼叶心仪，缓缓道：“这次会议负责审稿的是叶部长，所以，源头就在叶部长身上。” 大家都看着叶心仪，叶心仪继续默不作声，神情很平静，琢磨着楚恒下一步会怎么说。 楚恒接着毫不客气道：“作为会议稿子的把关负责人，叶部长显然失职，造成如此严重的错误，显然要负起应该的责任。根据景书记的指示，部里要先拿出初步处理意见，然后上报。” 听楚恒只提叶心仪，不提报社半个字，大家都面面相觑，楚恒召开这个会，显然是对着叶心仪来的。最近这段时间，楚恒一直在通过各种方式和机会打压叶心仪，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次又被楚恒逮住机会了，看来他不会手软。 楚恒接着道：“我的意见是，第一，对自己的失职行为，叶部长要在部长办公会上做出深刻检讨，同时向市委写出深刻检查；第二，根据叶部长检讨检查的认识程度，部里报到上面去，由上面来决定对叶部长的处分；第三，在上面的处分下来之前，部里决定，叶部长暂停职务……” 一听楚恒这话，大家都觉得有些过分了，都感觉到了楚恒想打压叶心仪的迫切心情。 楚恒然后看着叶心仪，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叶部长，这事你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叶心仪此时内心开始愤怒，强行压住，平静道：“各位，对此事的发生，我是很痛心的，很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出现，作为会议的审稿负责人，我同时又感到十分遗憾，在这事上，我愿意负我该负的责任……” “那叶部长认为自己该负什么责任呢？”楚恒打断叶心仪的话，不客气道。 叶心仪扫了一眼乔梁，他正带着鼓励的眼神看自己，想到乔梁刚才的话，叶心仪来了勇气，直视楚恒，不卑不亢道：“楚部长，在回答这个之前，我想先请教你几个问题。” “问吧。”楚恒不动声色道。 “第一，据我了解，昨晚报社记者写完稿子后，本来是要送给我审的，但正巧遇到了文总，文总看完稿子后，武断指示记者不要给我看了，直接送报社发稿，记者不敢违抗文总的话，就照办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这个……”楚恒没想到叶心仪会说起这个，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叶心仪继续道：“同样据我了解，文总在看记者稿子的时候，你就和他在一起。作为会议宣传组的组长，楚部长不会不知道会议审稿的必须程序吧？文总这样做，显然是违反程序的，你明知他这么做不对，当时为什么不制止不纠正？ 第262章 强硬的叶心仪 “你这话什么意思？”楚恒脸色有些难看。 叶心仪不理会，继续道：“还有，据我所知，昨晚文总看记者这稿子的时候，楚部长也看了，那我请问楚部长，当时你有没有看出这稿子有问题？” “没有。”楚恒脱口而出，说完突然后悔，发现自己掉进了叶心仪的话套。 大家一听，楚恒如此回答，不等于承认昨晚文远看稿子的时候他在场吗？ “那么，昨晚没看出来，为何今天一早就看出来了？楚部长不会说自己是选择性疏忽，选择性眼花吧？”叶心仪带着讥讽的口吻道。 从叶心仪的话里，大家似乎都听出了什么。 楚恒顿时恼羞：“叶部长，你这话是何意？” “没有何意，我只是就事论事，楚部长不要激动，我话还没说完。”叶心仪神色严肃道，“还有，昨晚我在房间等记者送稿子的时候，你进来了，问我为何还没去吃饭，我告诉你在等记者送稿子，当时你明明已经知道文总看完稿子让记者送报社了，为何不告诉我？楚部长不会说自己记性不好吧？” 大家顿时明白了，楚恒果然是故意的，想找茬整叶心仪。 乔梁暗暗叫好，叶心仪这一系列的发问，直接揭开了楚恒的真面目，痛快。 楚恒这时暗暗叫苦，自己不经意的疏漏被叶心仪抓住了。但此时，在大家面前，他必须要维护自己的权威，必须压住叶心仪的反击势头。 想到这里，楚恒一拍桌子，厉声道：“叶部长，现在我们是在讨论你的问题，你不但不正确对待自己的错误，却顾左右而言他，却想倒打一耙，你想干什么？” 叶心仪内心愤怒至极，压抑多日的怒火开始爆发，接着也一拍桌子，大声道：“楚部长，我倒想问问你，你今天想干什么？你这段时间以来如此对我，又是想搞什么？人在做，天在看，自从徐部长去北京学习，你一直通过各种方式打压刁难我，在座的各位都看在眼里，心里都明情。你这么做，附和你的身份吗？附和你的职责吗？附和你这位主持应该有的形象吗？” 叶心仪一连串的反问，乔梁觉得很畅快，大家也都觉得言之有理，不由暗暗为叶心仪喝彩，却又为她担心。 同时，大家又觉得意外，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尔文雅的叶心仪，此时会如此强硬，在她身上，看到了满满的正能量，没有丝毫畏惧。 楚恒也觉得意外，一直觉得叶心仪是很温和很能忍的，所以自己才敢肆无忌惮这样对她，没想到她今天竟然敢和自己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看叶心仪在大家面前说话如此不给自己留情面，楚恒脸上彻底挂不住了，不由十分恼羞，自己一堂堂常务副部长，堂堂大主持，堂堂老爷们，被一个下属娘们如此犀利反击，这面子往哪里放？今后这主持如何当下去？ “叶部长，难道你要造反？莫非你想当这个主持？”楚恒怒吼道，接着又一拍桌子，呼地站起来，怒视着叶心仪。 一听楚恒这话，一看楚恒如此愤怒，大家都不敢说话，楚恒这话说的很重啊。 叶心仪冷笑一声，倏地站起来：“楚部长，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只不过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你激动什么？一来我不敢造反，二来更不想当这个主持。但我知道作为主持应该怎么做怎么说，而不是像某些人，昧着良心做昧心事。” “你在说谁？”楚恒气得浑身发抖。 “是谁谁知道，大家也都明白！”叶心仪毫不示弱。 楚恒顿时骑虎难下，今天本想借这机会狠狠整叶心仪的，没想到这娘们突然爆发了，突然如此强硬，抓住自己的疏漏毫不留情犀利反击，根本就没有畏惧自己的任何意思。 经历官场这么多年，楚恒还从来没遇到这样一个敢和自己当面硬碰硬的对手。当年在广电局，袁立志被自己打压的如此厉害，都不敢公开放一个屁，没想到平时温和温雅的叶心仪竟然如此难以对付。 楚恒突然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捣鼓这事了。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 楚恒明白，今天不管自己是对是错，都必须把叶心仪的气焰打下去，不然自己今后如何主持部里的工作？如何让大家口服心服？ 想到这里，楚恒伸手一指叶心仪：“叶部长，你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竟然还麻木不仁，不但丝毫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还公开对抗，你这不是和我对抗，是和组织对抗，你这态度很成问题，我要向上级汇报，你要为自己的错误言行付出必须的代价！” 说完，楚恒借势怒气冲冲拂袖而出。 叶心仪冷冷一哼，也回了办公室，大家一看部长办公会开黄了，都不欢而散。 乔梁去了叶心仪办公室，她正站在窗口看着外面，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她此时的内心还是愤怒激动的。 “叶部长，消消气。”乔梁道。 叶心仪转过身，深呼吸一口气：“我今天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怎么过分？” “弄得楚部长下不来台啊。” 乔梁摇摇头：“我认为很适度，你没看到各位副部长，虽然没说什么，但脸上的神情显然都是倾向于你的？所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一味忍声吞气，只会让某些人得寸进尺，越发嚣张，这样搞一下其实也不错，起码让人知道你不是好惹的，起码今后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叶心仪点点头：“我是被逼得无路可退了才这么做的，当然，也应该感谢你给我的提示和鼓励，你的鼓励给了我反击的勇气和胆量。” 乔梁笑了下：“我是实在看不过眼才帮你的，这事从某种角度来说，你是没有责任的，如果要追责，也该找文总和报社，甚至，根据当时的情况，楚部长也有责任。” 叶心仪摇摇头：“楚部长是追不到的责任的，毕竟都是那记者的口说，如果楚部长不承认，坚持说自己不在场，谁也没办法。包括文总，他没在那稿子上签字，如果坚决否认自己看过那稿子，光凭记者口说也不能成为证据，而且那记者现在未必敢坚持这么说了。” 第263章 恶人先告状 乔梁皱皱眉头：“如此说来，如果真要追责，写稿的记者，值班副总编，还有你，一条线？” 叶心仪点点头：“对，如果楚部长和文总都否认自己看过这稿子，那倒霉的就是我们三个，大家各负该负的责任，至于文总，作为报社主持，顶多轻描淡写做个口头检讨。” 乔梁沉思着，对楚恒来说，报社那记者和值班副总编会如何处理，对他来说不重要，他主要是想借这事整叶心仪，现在事情搞到这个程度，楚恒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而上面既然要追责，在楚恒和叶心仪之间，自然会更相信楚恒说的，毕竟楚恒是部里的主持，毕竟负责会议审稿的是叶心仪，出了事，不管什么理由，她都责无旁贷。 乔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叶心仪，叶心仪眉头紧锁，意识到自己现在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认了？”叶心仪喃喃道。 “不，绝不。”乔梁干脆道。 “事已至此，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叶心仪看着乔梁，心里突然有些感动，虽然和他只是同事，但他此时的言行却分明像一个朋友。 乔梁此时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沉思着。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丰大年打来的。 乔梁忙接听：“丰书记。” “小乔，你来我办公室一趟。”丰大年说完挂了电话。 “丰书记找我。”乔梁冲叶心仪点点头，直接去了丰大年办公室。 丰大年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乔梁进来，点点头：“小乔，坐。” 乔梁坐在丰大年对面看着他。 丰大年喝了两口茶，然后慢条斯理道：“楚部长刚从我这里离开，我听说今天的部长办公会上，叶部长和楚部长发生了激烈冲突？” 乔梁点点头，楚恒恶人先告状了。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丰大年道。 乔梁就原原本本如实说了。 听乔梁说完，丰大年的眉头微微皱起，乔梁说的怎么和楚恒说的不一样呢？ 看丰大年皱眉头，乔梁意识到了什么，接着道：“丰书记，我只说事实，不带任何个人感情色彩，不带任何主观倾向。” 丰大年看着乔梁，这小子虽然如此说，但从他说的内容看，似乎对叶心仪有利，似乎楚恒是想借此事整叶心仪。 楚恒为何要整叶心仪呢？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 丰大年一时想不明白，冲乔梁笑了下：“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乔梁不知道丰大年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知道在自己和楚恒之间，他相信谁的话更多一点，接着就走了。 回到部里，乔梁去了叶心仪办公室，把自己去丰大年那里的事说了一下。 听楚恒恶人先告状，叶心仪怒了，腾地站起来：“我这就去找丰书记，把事实说个明白。” 乔梁摇摇头：“如果丰书记想找你，就不会先找我了，我已经告诉了他事情的全部过程，想必他心里是有数的，你现在去没有任何必要。” 叶心仪听乔梁这话有道理，皱皱眉头：“那我现在能做什么？就这样等着任人宰割？” 乔梁明白，如果叶心仪如此被动等待，有楚恒的上下折腾和添油加醋，等待叶心仪的绝对没有好果子，她不但要为稿子的事负责，还要加上对抗上司的罪名。 那该如何是好呢？ 乔梁正琢磨着，手机来了短信息，一看是李有为发来的：“梁子，集团餐厅中午包了羊肉水饺，中午没事的话过来一起吃吧？” 李有为知道乔梁最爱吃羊肉水饺。 看完短信，乔梁心里突然一动，接着回复：“好的老板，我和叶部长一起去。” “好啊，我等你们。” 乔梁看看时间，对叶心仪道：“快下班了，中午我们一起去正泰集团吃羊肉水饺。” “不饿，不想吃。”叶心仪虽然也喜欢吃羊肉水饺，但此时毫无食欲。 “哎，去吧去吧，遇到再大的事，饭还是要吃的，而且这是李书记邀请的。” 拗不过乔梁，叶心仪答应了，和乔梁一起打车去了正泰集团，李有为在，方小雅出差了。 大家接着去餐厅吃水饺。 吃饭的时候，李有为看叶心仪郁郁不乐，就问她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叶心仪苦笑，接着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李有为。 叶心仪说完，乔梁又把丰大年找自己谈话的事说了。 听叶心仪和乔梁说完，李有为点点头，看着叶心仪：“我明白了，其实这件事，从头到尾你都没有任何过错，只是有人想利用这事来整你而已。” 叶心仪闷闷道：“我不明白，为何有人非要和我过不去，为何非要整我？” 李有为心里明白，楚恒这么做，表面上针对叶心仪，实则是对准了徐洪刚。 但他现在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沉思片刻，抬头看着乔梁：“今天是周几？” “周五。” 李有为点点头：“那就是说，此事最快也要到周一才能出结果。” 乔梁点点头：“你觉得此事如何应对才好？” 李有为沉吟片刻，看着叶心仪：“既然这事楚恒已经先找了丰书记，而丰书记又没找你，却找了乔梁，说明他有自己的考虑，这时候你不找丰书记是对的。” 叶心仪点点头，李有为的看法和乔梁一样。 李有为继续道：“此事既然涉及到了高层，既然楚恒已经先入为主给高层汇报了，那么，就需要在高层之间解决此事。” “高层之间？”叶心仪有些困惑。 “对。”李有为点点头，“我看这事有必要让老徐知道。” 叶心仪略有迟疑：“徐部长正在北京学习，而且是脱产，为这事打扰他合适吗？” 李有为道：“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丰书记既然不找你谈话，那么，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老徐知道这事的真相。虽然他是脱产学习，但毕竟还是部长，小事可以不打扰他，但大事必须给他汇报，现在这事就是大事。” “对，我认为应该这样。”乔梁附和道。 叶心仪犹豫了一下，接着摸出手机给徐洪刚打电话，却打不通，关机。 “徐部长上课的时候都是关机，下课后也有可能因为某些场合不方便接电话关机，或者忘了开机，而且他周末还经常有课的。”乔梁提醒道。 “那怎么办？”叶心仪无奈道。 第264章 这次感觉挺舒服 李有为想了下，对叶心仪道：“既如此，我看你还是利用周末时间，专门去一趟北京，而且这事比较复杂，电话上一句两句也说不清，还是当面汇报好。” “对，当面汇报好，能彻底说清楚。”乔梁也同意。 听他们这么说，叶心仪也觉得有必要，随即又皱眉：“北京这么远，我怎么去呢？现在出了这事，我下午是不能请假的，江州没有飞机场，又没有高铁，到北京的绿皮火车明天中午才有，等到了北京就周日了，周一肯定赶不回来。” 李有为道：“今天下班后，开车连夜去北京。” “开车？”乔梁眨眨眼，“用部里的车？让小郑开徐部长的车去？” 李有为摇摇头：“这个时候，当然是不能动用部里的车的，更不能让小郑开。” “那……”乔梁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拍拍乔梁的肩膀：“辛苦你一下，你开我的车去。” 虽然乔梁现在不大开车，但李有为知道他的驾驶技术相当不错，以前在报社的时候，他经常开办公室的车带自己出去办私事。 李有为本可以让自己的驾驶员开车去的，但想到他辛苦了一周，周末也该让人家休息一下。 “我开车去……”乔梁有些犹豫，虽然自己很乐意，但不知叶心仪会不会有什么顾虑，别担心自己半路上把她办了。 看乔梁迟疑，李有为道：“怎么，有问题？” “我没问题，我是担心叶部长不相信我的开车技术。”乔梁一咧嘴。 李有为看着叶心仪：“这个你不用担心，他的开车技术一流。” 叶心仪此时哪里还有心思琢磨半路上乔梁办不办自己的事，确实是担心乔梁的开车技术，听了李有为这话，放心了，又有些过意不去：“李总，用你的车，会耽误你事情的。” 李有为摇摇头：“我周末没事，不耽误什么，待会吃过饭，你们就把车开走，下班后直接去北京。” 叶心仪又看着乔梁：“你周末没事？” “有事啊。”乔梁一本正经道。 叶心仪一听傻了。 乔梁接着道：“我的事就是开车带美女上司去北京。” 李有为笑起来，叶心仪忍不住也笑了，这家伙又在逗自己，不过这次感觉挺舒服。 叶心仪此时又感动，为李有为和乔梁如此热心帮自己。 乔梁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拉叶心仪来吃水饺是正确的，有问题还得多找老领导啊。 吃过午饭，乔梁开着李有为的奥迪a8离开了正泰集团，先去叶心仪家，她回家收拾一些行李，然后去了乔梁家楼下，乔梁带了一些简单衣物，然后把车开到市委大院附近一个停车场，两人步行去单位，约好下班后直接出发进京。 下午上班后，楚恒把乔梁叫到自己办公室。 “小乔，对上午部长办公会上发生的事，你怎么看？” 乔梁重重哼了一声。 “你哼哼啥？”楚恒看着乔梁。 “郁闷。” “为什么郁闷？”楚恒有些奇怪。 “我郁闷自己是列席部长办公会的，没有发权，不然，我非在会上言辞驳斥叶部长不可，她自己犯了错，不但不好好检讨，还当着大家的面强词夺理，和你大吵大闹，太过分了，岂有此理！”乔梁愤愤道。 楚恒呵呵笑了，虽然乔梁和叶心仪都是徐洪刚的人，但因为李有为和文远的关系，乔梁和叶心仪关系早就不睦，现在看来还是如此。 “叶部长回去后，有什么动作？” 乔梁摇摇头：“没啥动作，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呢，不知在寻思啥。” 楚恒点点头，自己已经抢先找了丰大年，添油加醋败坏了叶心仪一番，虽然丰大年没当场表态，但自己作为叶心仪的上级，他应该相信自己的话，何况叶心仪谁都没去找，丰大年也没叫她去。 作为叶心仪来说，她现在唯一能找的就是徐洪刚，但徐洪刚现在北京，而且是脱产学习，对部里的事，是不好公开插手过问的。 如此，叶心仪就是憋屈也没办法，这黑锅她必须背，下周等着挨处分吧。 如此想着，楚恒暗自得意。 “楚哥，这事的处理结果何时下来？”乔梁问了一句。 “今天是周五，最快也要下周了。”楚恒道。 乔梁点点头，咧嘴一笑：“那下周就有好看的了。” 楚恒皱皱眉头：“你小子怎么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呢？这可不好，虽然叶部长今天对我很不敬，但我却委实不想看到她出事的，还是要讲大局嘛。” 乔梁暗骂，讲你麻痹的大局，老东西，在老子面前装什么逼。 乔梁随即不笑了：“对对，是要讲大局，在这点上，我要向你学习。” 楚恒接着又道：“周末我和几个老友要去北部山区水库冬钓，你要是没事，一起去玩玩？” 乔梁一听，卧槽，老子今晚要去北京，钓你妈个头啊。 随即又想，楚恒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在试探自己呢？ 乔梁快速一思忖，决定反试探一下：“楚哥，大冬天的钓啥鱼啊，不好玩，你还是跟我去关州吧？关州市委宣传部的秦部长那天不是邀你有空去关州玩吗，正好你们哥俩搓一顿。” “怎么，你要去关州？”楚恒一愣。 “是啊，我一个在关州的大学同学周日要结婚，我和江州的几个同学一起去祝贺，今晚就过去，明天帮他拾掇拾掇，后天喝喜酒。” 楚恒笑着摇头：“你们年轻人在一起热闹，我就不掺和了，和秦部长喝酒也不在这一时，再说我和几个老友已经约好了，这冬钓的乐趣，你是体会不到的。” “那好吧。”乔梁顺水推舟，暗松一口气，看来他不是试探自己。 乔梁走后，楚恒又琢磨起上午和叶心仪激烈冲突的事，接着给唐树森打了电话，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听楚恒说完，唐树森沉默半晌：“老楚，既然你和叶心仪闹到这程度，看来她以后是断无和我们合作的可能了。” “是的。” “既然她不和我们合作，那就会铁了心追随徐洪刚。” “对。” “既然如此，那宁海龙就必须有个鲜明的站队，在叶心仪和我们之间，他必须做出明确选择。” “你的意思是……”楚恒心里一动。 唐树森缓缓道：“我的意思是切断所有可能会对我们不利的苗头，以防万一，宁海龙和叶心仪虽然已经分居，但却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如果宁海龙的什么事万一被叶心仪觉察了，那可……” 第265章 今夜有暴风雪 楚恒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唐树森道：“这事你去找宁海龙谈谈吧，很快就要调整提拔处级干部了，组织部正在全面考察，在这种时候，他必须要保持清醒头脑，必须明白其中的利害，必须和叶心仪划清界限，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好，今晚我约他吃饭，和他谈这事。”楚恒答应着。 唐树森停顿片刻，又道：“至于叶心仪这事，你想整她是可以的，但务必要谨慎，不要把文远牵进去。” 楚恒道：“这事只要文远坚决否认自己看过稿子就可以了，会追究叶心仪和报社值班副总编以及写稿记者的责任，特别是负责审稿的叶心仪，文远即使有责任，也顶多是做个轻描淡写的口头检讨，不会有什么大碍。” 唐树森有些放心不下：“话虽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如果这事徐洪刚知道了真相，恐怕他不会轻易算完。” “徐洪刚远在北京，他上哪里知道真相？再说真相是相对的，只要我和文远坚决否认，只凭叶心仪一面之辞，就永远不会有真相。” “嗯，此事要速战速决，趁景书记正光火的时候，下周一就做出处理，让徐洪刚来不及反应，处理了叶心仪，对徐洪刚又是一记沉重打击。” “是的，我们最近可是一直保持进攻的主动势头，徐洪刚步步被动呢。”楚恒笑道。 唐树森也笑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在这事上，要特别注意提防乔梁，这小子鬼精鬼精，很容易坏事。” “没事的，你放心，他尽在我的掌控之中。”楚恒自信道。 “但还是不要大意了……” 和唐树森打完电话，楚恒琢磨着唐树森的话，又琢磨着乔梁去关州的事，这小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最近这几个周末，他可都是不在江州，这次不会是背着自己捣鼓什么洋动静吧？ 楚恒觉得有必要验证一下，稍微一琢磨，点点头，嗯，就这么着…… 下午下班后，在苍茫的暮色中，乔梁开车带着叶心仪出城上了高速，直往北去。 此时，外面天空阴沉，寒风呼啸，天气预报，今夜有暴风雪。 在高速上走了不大一会，天就全黑下来。 外面气温很低，车内却很暖和，叶心仪脱了棉外套，只穿了羊毛衫，上身曲线显露，两大团鼓囊囊的，乔梁边开车边不由多看了几眼，想到松北那晚自己搓过揉过亲过吃过这东西，不由身体有些反应。 “看啥呢？”叶心仪有些觉察，不悦道，身体往前倾了一下，不让团团太突出。 “我看右边后视镜的。”乔梁忙掩饰道，做出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 “只是看后视镜？”叶心仪哼了一声。 “额，当然，也顺便看到了那个。”乔梁干笑一下，咽了一下喉咙。 “哪个？”叶心仪脱口问出，接着后悔，尼玛，当然是那个了，还用问吗？ “就是这个。”乔梁张开右手，在自己胸前狠狠搓了一把。 看乔梁大手搓地那么凶猛，叶心仪心跳加速，尼玛，那晚在松北，这家伙肯定把自己这地方搓的很过瘾，肯定还吃了，不然第二天这地方不会那么酸胀。 如此一想，不由呼吸急促，两腿不由夹紧了。 看叶心仪这神情，乔梁身体的反应更厉害了，突然伸手搓了一下下面。 一看乔梁这动作，叶心仪有些恼羞，这家伙下面肯定硬了，肯定想起那晚办自己的事了。 “好好开车，不许心猿意马。”叶心仪努力用平静的口气道。 “嗯，好好，不心猿意马。”乔梁两手握住方向盘，专心看着前面。 两人暂时沉默下来，叶心仪看着前方沉沉的暮色，想到自己要和乔梁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共度一夜，心里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又略微紧张，要是这家伙半路上起性，把自己办了怎么办？ 似乎猜到叶心仪在想什么，乔梁道：“叶部长，你放心，虽然我们现在是孤男寡女，但我可不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 叶心仪虽然觉得这家伙有自我标榜之嫌，还是道：“我相信你会言行一致，不过即使不做，也不能胡思乱想。” “唉……”乔梁叹了口气。 “叹啥气？”叶心仪有些奇怪。 “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行为，但却很难控制自己的神经啊，和你这样的大美女在一起，要是没有想法，那肯定是不正常的。” “哼，看你还是有想入非非之意。” “你没有？” “当然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不用担心你非礼我了啊。”乔梁一本正经道。 “噗——”叶心仪忍不住笑起来，知道他在逗自己，接着板起脸，“不许胡说八道。” 乔梁也笑起来，接着道：“饿不？” “不饿，你呢？” “我也不大饿，干脆我们一鼓作气开到黄原服务区再吃饭吧？” “大概几点能到黄原服务区？” 乔梁想了下：“10点左右吧。” “你肚子能撑那么久？” “撑不了也得撑，看这天气，很快要下雪，我可不想被堵在高速上，尽快往前赶，争取天亮前赶到北京。” 叶心仪看看外面，有些担心：“要是真下了大雪，那可就糟糕了。” 乔梁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一会叶心仪打开包，拿出点心：“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嘿，看不出你还挺细心。”乔梁乐了，接过点心吃起来，吃完伸手摸水杯。 “你好好开车，我来。”叶心仪拿过水杯，打开盖子，然后递给乔梁。 乔梁喝完水，叶心仪又接过杯子拧好盖子放回原处。 乔梁舔舔嘴唇：“叶部长，我发现你很会伺候人，是个做秘书的好料。” “呸，我这么做是不想让你开车分心，我才不做秘书，整天低三下四伺候人。”叶心仪撇撇嘴。 乔梁笑笑：“秘书虽然干的是伺候人的活，但做好了却会有不错的前途。” “那也要看给什么样的领导做秘书，也得看这领导有没有出息，领导要是平步青云还好说，要是出了事，那可就玩完了。” “你这话倒也道理，等我以后混大了，你做我秘书如何？” 叶心仪头大：“做梦去吧你，别说你未必能混大，就是混大了，男领导也没有配女秘书的，你以为是商界啊？再说你还要混到多大才能配副处级的秘书？还有，你进步我就不进步了？等你混大了，我说不定比你混地更高。” 第266章 打是亲骂是爱 乔梁嘿嘿笑起来：“不服是不是？” “那又怎么样？”叶心仪道。 “不服咱们走着瞧，别看你现在比我级别高，日后我一定会在你上面。” 叶心仪又撇撇嘴：“少嘚瑟，日后谁在谁上面还不一定呢。” “日后你是不是很想在我上面？”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看谁有能耐呗。” “那你觉得在我上面舒服？还是在下面舒服？” 叶心仪突然发现乔梁这话有些走调，看他一脸贼笑，顿悟，靠，这家伙又在调戏自己。 叶心仪顿时脸发烫，这家伙调戏地好下流，越来越放肆了。 “不要脸，流氓！”叶心仪下意识打了乔梁肩膀一下。 叶心仪的小拳头打在身上很舒服，乔梁乐滋滋道：“叶部长，人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你这对我又打又骂，莫非是想……” “闭嘴。”叶心仪打地更欢了，又觉得苦恼，尼玛，才刚出发，这家伙就开调，这一路不知要如何煎熬过去。 “哎，哎，好舒服，继续，还可以再重点，往左一点……”乔梁舒服地享受着美人的免费按摩。 叶心仪打累了，看乔梁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不由气馁，郁闷地停下来，冲乔梁一瞪眼：“你等着，到了北京我就找徐部长告状，说你调戏我。” “哎，使不得，咱们是进京找徐部长办大事的，这点小事就不要打扰他了。” “哼，男女关系无小事。” “男女关系……”乔梁点点头，“看来你也承认我们是发生过男女关系的了。” “不许说这个。”叶心仪又恼羞。 “不说也是事实存在的，你能否认吗？”乔梁边开车边看了叶心仪一眼。 叶心仪半天不语，一会道：“不管那事是什么情况下发生的，都很不应该，都很不道德，毕竟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 一听叶心仪这话，乔梁的心一沉，突然没了调笑的兴致。 是的，在外人眼里，自己是有家室的人，而叶心仪虽然和宁海龙没有感情分居了，但从法律上还是夫妻。 没想到叶心仪如此看重形式，那张纸难道就那么重要？ 想到自己和叶心仪、姜秀秀的婚姻，又想到楚恒和季虹的婚姻，乔梁心里有些黯然，又觉得迷惘，这世上的两口子，到底有多少是有真实感情的？到底有多少是彼此互相忠诚的？ 似乎，对很多夫妻来说，婚姻就是一个形式和程序，就是一种习惯和责任。 乔梁暗暗一声叹息。 看乔梁突然老实起来，甚至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叶心仪松了口气，又有些奇怪，这家伙想到了什么？ 这时外面飘起了雪花，寒风裹挟着雪花打在玻璃上，很快融化成水。 乔梁打开刮雨器，保持匀速，默默开车。 良久的沉默之后，叶心仪忍不住了：“喂，你怎么突然哑了？” “不想说话。”乔梁目视前方闷声道。 “为什么？” “没有原因。” 叶心仪沉默片刻，又道：“其实说说话也不错，起码你不会觉得累，可以提提神。” “我倒是想轻松，想提神，可你不乐意啊。”乔梁叹了口气。 叶心仪来气了：“你非得调戏我才有精神？才开心？” “其实我那不是调戏。” “那是什么？” “是娱乐。”乔梁一咧嘴。 “去你的，干脆你自娱自乐，调戏自己好了。” “这样真的好吗？这和自摸有什么区别？”乔梁又是一咧嘴。 “你……又下道了。”叶心仪哭笑不得，觉得头疼。 这时外面的雪越来越大，狂风肆虐着卷起雪花飞舞，前方道路白茫茫一片，车辆都小心翼翼行驶着。 “糟糕，这势头不知明天能不能到北京？”叶心仪担心起来。 “你放心，就是推，我也要把你送到北京，保证不误事。”乔梁的口气很坚决。 叶心仪有些感动：“辛苦你了。” “客气啥，这是我应该做的。” “为什么是应该做的？” “因为你是我领导，为领导服务不是应该的？” “但是……”叶心仪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 “但是你从来就没真正把我当你领导。”叶心仪说起这个心里就不平。 “但这会我必须把你当我领导，这是没办法的事。” “这又是为何？” “因为你不愿和我做朋友，而对于同事，我又不大可能如此卖力跑长途，那就只能当领导咯。” 叶心仪一时无语。 在风雪中艰难行驶了许久，一会乔梁道：“前方2公里到黄原服务区，我们下去吃饭。” 叶心仪看看时间，10点多了，乔梁开了这么久的车，也需要休息下了。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减速，接着停下来。 叶心仪抬头一看，前方排起了长龙。 “怎么回事？”叶心仪看看乔梁。 “我下去看看。”乔梁打开车门下车，叶心仪在车里不安等着。 一会乔梁回来了：“前方10公里处发生了连环车祸，路彻底堵住了。” “啊，这可怎么办？”叶心仪傻眼了。 “交警和路政正在处理，估计要等上大半天，正好我们去服务区吃饭。”乔梁发动车子，想从应急车道进服务区，刚走了没几百米，应急车道被插队的车堵住了。 “靠，可恶。”乔梁喃喃骂着，“看来我们只有步行去服务区了。” 叶心仪穿上外套打开车门，一下车，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迎面扑来，寒冷彻骨，叶心仪不由打了个寒颤，后悔来的时候没带厚羽绒服，只穿了件薄棉衣。 看看乔梁，穿着厚厚的长羽绒服，不由羡慕，这家伙准备好充分。 看叶心仪站在风雪中瑟瑟发抖，乔梁二话没说，立刻脱下羽绒服，裹在叶心仪身上。 叶心仪一阵感动，又有些犹豫：“可是，你……” “我抗冻，没事，穿上！”乔梁带着命令的口气，不容置疑。 叶心仪穿上乔梁的羽绒服，身体立刻暖和了。 乔梁拍拍叶心仪头上的雪花，给她戴好羽绒服帽子，然后大声道：“走——” 两人顶着肆虐的风雪往前走，刚走了几步，叶心仪脚下突然一滑，不由“哎呀”一声，身体接着就往后跌，随即被乔梁稳稳托住。 “小心点。”乔梁在叶心仪耳边道，接着揽住了她的腰。 不知为何，对乔梁此时的动作，叶心仪没感到任何轻薄之意，也没有想挣脱的意思，乖乖被乔梁拥着顶风冒雪往前走。 第267章 不信你摸摸 正走着，乔梁突然打了个喷嚏。 叶心仪顿时不安，这家伙只穿了毛衣，冻着了。 正不安着，乔梁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叶心仪心里更不安了。 好不容易到了服务区餐厅，叶心仪想脱下羽绒服给乔梁，乔梁看餐厅里没开暖风，冷得像冰窖，暗骂这服务区服务太恶劣，摆摆手：“别脱，继续穿着。” “你穿的太少了，会冻感冒的。”叶心仪道。 “没事，吃点热饭就好了。” “可是……”叶心仪觉得太过意不去。 乔梁一瞪眼：“没什么可是，抓紧吃饭，吃完回车里就暖和了。” 看乔梁这样，叶心仪只好听他的了，又觉得这家伙好霸道。 两人在服务区吃了热面，出来的时候，乔梁去超市买了几瓶咖啡，然后和叶心仪往回赶。 这会儿雪更大了，地上的积雪也厚起来，两人在积雪中艰难跋涉，走了一会，叶心仪累得气喘吁吁，停下道：“我实在走不动了，你先回车里暖和着，我歇歇再走。” 乔梁看风雪这么大，担心叶心仪自己一个人走不安全，就往叶心仪跟前一站，一弯腰：“上来，我背你回去。” “别……” “少废话，快！”乔梁又命令道。 叶心仪不由自主听了乔梁的，趴到乔梁背上，乔梁背起她大步往前走，边走边大声道：“其实你趴在我身上，我还挺暖和的。”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下意识趴地更紧了，两手搂住乔梁的脖子，尽量帮他御寒。 叶心仪的头发撩着乔梁的耳朵，痒痒的，脖子也能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 虽然身体很冷，乔梁却又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好久没和叶心仪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了。 半天走到车前，两人忙进车里，发动车子，打开暖风。 “艾玛，还是车里暖和。”乔梁刚说完，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你冻感冒了。”叶心仪看着乔梁，心里既不安又感动。 “我没那么娇气。”乔梁说着，打开一瓶咖啡，咕嘟咕嘟喝下去，今晚开夜车，要提神。 这时车龙开始移动。 乔梁边开车边道：“很好，前方的路障应该打通了，只要不再堵车，天亮前是可以到北京的。” 叶心仪打开手机看了下气象预报：“出了江东省雪就小了，北京那边就没下。” 乔梁一听放心了，看前方的车速加快，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过了黄原，又开了两个多小时，凌晨1点多的时候出了江东省界，雪果然小了，又开了半天，只有零星小雪了。 乔梁这时浑身一阵冷一阵热，暗道不好，尼玛，真冻感冒了。 随着身体的不适，眼皮也开始打架，刚喝的咖啡兴奋劲过去了。 “叶部长——” “嗯。”叶心仪答应着。 “你会开车不？” “会啊，驾照拿了2年了。” “开过高速？” “很少。” “在高速上开过夜路？” “没。” 乔梁暗暗糟糕，看来不能让她接替自己开车了。 叶心仪有些不好意思：“你是不是乏了，不然到前面服务区睡一会再走？” 乔梁摇摇头，这时候不能睡，一睡就起不来了，必须坚持到北京。 “再给我一瓶咖啡。” 叶心仪拿过咖啡打开递给乔梁，乔梁又一口气喝进去，然后擦擦嘴：“不用睡，没问题，你睡会吧，不然明天没有精神给徐部长汇报。” “不用，我陪你聊天。”叶心仪道，眼皮却忍不住开始打架。 “还是听会音乐吧。”乔梁打开音响，一首舒缓的小夜曲响起。 听着这音乐，叶心仪不知不觉靠在椅背睡着了。 乔梁转头看看熟睡的叶心仪，无声笑了下，这女人到底还是撑不住了。 乔梁这时身体继续忽冷忽热，一阵阵酸乏在身体内部弥漫，但刚喝下去的咖啡却又让他的脑子有些兴奋，强自坚持着，握紧方向盘，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 夜漫漫，路正长，在这个冬季寒冷的深夜里，乔梁和叶心仪一路疾驶直奔北京。 天亮时分，乔梁终于开车进了北京城，叶心仪早已订好了中央党校附近的酒店，乔梁按导航提示直奔酒店。 车子在酒店停车场停下，乔梁彻底松了口气，突然浑身没了任何气力，趴在方向盘上昏昏欲睡。 叶心仪醒了，伸手一摸乔梁额头，大吃一惊，滚烫滚烫！ 叶心仪赶紧去酒店开好房间，然后过来架着乔梁上楼去了房间，一进门，乔梁天旋地转，“噗通”倒在床上，立刻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乔梁听到有人隐约在叫自己，勉强睁开眼，眼前出现了叶心仪焦急关切的脸。 乔梁此时浑身发热，嘴唇干裂，喉咙像是在冒烟。 “来，喝药。”叶心仪端着冲好的感冒药看着乔梁。 乔梁努力靠着床头坐起，接过叶心仪手里的杯子，试了下，不热不冷，正好。 乔梁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然后看着叶心仪，有气无力道：“你就开了这一个房间？” 叶心仪想哭又想笑，这家伙都这样了，还惦记这个。 “两个房间，我在你隔壁。” “你去买的感冒药？” “嗯。”叶心仪点点头。 “几点了？” 叶心仪抬起手腕看看表：“上午9点。” “联系上徐部长没有？” “联系上了，他今天上午集体去一家国企参观，要下午才能回来。” 乔梁点点头，晃晃脑袋，头疼。 “看来我还得继续睡。”乔梁脑袋刚一挨到枕头，接着又睡了过去。 叶心仪看着乔梁熟睡的样子，心里既歉疚又感动，今天能赶到北京，亏了乔梁啊。 叶心仪没有回自己房间，在另一张床上和衣而卧，等到中午的时候，叫醒乔梁，吃完药，又叫了外卖。 乔梁看看旁边那张床，看着叶心仪：“你干嘛不订大床房？” 叶心仪一怔：“大床房没了，只有标间。” 乔梁有些遗憾，要是大床房，叶心仪既然照顾自己不回房间，岂不就可以挨着自己睡了？ 叶心仪此时没猜到乔梁的鬼心思，还以为他是嫌标间的床太小，睡觉不舒服，道：“我待会去前台问问，如果有空出来的大床房，给你换个房间。” “别折腾了，这样也不错。”乔梁摆摆手，心道，自己的感冒快好了，换了大床房也没那机会了。 这时外卖送来了，乔梁下床，和叶心仪吃过饭，在房间里走了走。 “你现在感觉如何？”叶心仪看着乔梁。 “烧退了，头也不疼了，基本好了。”乔梁晃晃脑袋。 “真的？”叶心仪道。 “不信你摸摸。”乔梁过来弯腰低头。 第268章 累死也值得 叶心仪伸手摸摸乔梁额头，果真不烫了，这家伙体格不错，好的真快。 “昨天这一夜，你真的好辛苦。”叶心仪感激道。 “给美女领导干活，累死也值得啊。”乔梁笑道。 叶心仪微微皱皱眉头，怎么听这家伙似乎话里有话呢？似乎他要开启调戏模式。 叶心仪不敢接话了，怕不知不觉又被乔梁套进去。 “你再继续睡吧，好好休息休息。”叶心仪起身走了。 乔梁笑起来，这娘们被自己调戏怕了，不敢和自己多聊了。 乔梁接着继续睡，一口气睡到下午4点，醒来感觉很好了。 乔梁去了叶心仪房间，她也刚睡醒，精神状态不错。 两人刚聊了几句，徐洪刚来了。 简单的寒暄之后，徐洪刚坐在沙发上看着叶心仪和乔梁：“什么情况，具体说说……” 叶心仪和乔梁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徐洪刚，徐洪刚听完，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一时沉思不语。 看徐洪刚沉思，乔梁突然想起徐洪刚之前告诉自己，在楚恒和叶心仪发生冲突的时候，让自己保持中立的话，不由皱起眉头，在这次的事件中，虽然楚恒没有觉察，但自己却没有保持中立，完全站在了叶心仪这边，不知这么做有没有违背徐洪刚的意思。 徐洪刚让自己保持中立，只是不想让楚恒有什么觉察呢，还是另有深意？ 如果是前者，自己就没做错什么。而如果是后者，不知徐洪刚此时心里会怎么想？ 乔梁有些困顿，一时琢磨不透徐洪刚的心思。 半天，徐洪刚抬头看着叶心仪：“自我来北京学习，楚部长刁难你不是第一次了吧？” “是的，一而再再而三，没完没了，这次我实在无法忍受了，就和他发生了激烈的正面冲突。”叶心仪道。 徐洪刚点点头，站起来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自言自语道：“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该硬的时候就要硬起来。” 叶心仪微微一怔，徐洪刚这话和乔梁之前说的何等相似。 然后徐洪刚看着叶心仪：“叶部长，在这件事上，我认为，你完全没有错，甚至我要说，你做的对，做的好。” 叶心仪登时心里一阵暖流，乔梁心里也热乎乎的。 徐洪刚接着道：“同时，你专门为这事来北京，是对的，不然我了解不这么透彻具体。” 叶心仪道：“这事还得感谢李总和乔主任，李总提供了车，乔主任不辞辛苦开了一夜车，还冻感冒了，这会刚好。” 徐洪刚笑看乔梁：“乔主任，我也得感谢你啊。” 乔梁虽然不知道徐洪刚为何要感谢自己，却还是笑道：“不谢，为领导服务是应该的。” 徐洪刚接着道：“这事表面上是针对叶部长，但实则是对着我来的，他们自以为我远在北京，就无可奈何了，看来某些人太自以为是了。” 乔梁这回明白徐洪刚为何要感谢自己了。 叶心仪心里倏地一惊，徐洪刚这么说，显然是想到了更深的层次，似乎，自己不知不觉成为了某些人想搞徐洪刚的工具。 叶心仪随即意识到，即使自己不想站队，却也已经被徐洪刚的对手视为他的人了。 想到这一点，叶心仪不由无奈又悲哀，暗暗叹息。 徐洪刚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爽朗地笑道：“丰书记，下午好，周末愉快……” 徐洪刚在给丰大年打电话，乔梁和叶心仪都看着徐洪刚。 寒暄几句之后，徐洪刚道：“丰书记，我听说报社的稿子昨天出了点差错，导致楚部长和叶部长闹了点不愉快，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他们有没有给你汇报？” 不知丰大年说了什么，徐洪刚一直没说话，专心听着，边听边嗯嗯。 半天徐洪刚道：“哦，原来是这样，楚部长给你汇报过了，你又找小乔了解了情况……呵呵，这事我可不掺和，只是随便问问，你做主就是……呵呵，你非要征求我的意见，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毕竟我远在北京，不了解具体情况啊……” 听徐洪刚打哈哈，乔梁知道丰大年是不想接这烫手山芋，想推给徐洪刚，而徐洪刚在半推半就。 接着徐洪刚道：“既然丰书记一定要知道我的想法，那我就提点建议……我认为这件事可大可小，反正省里没看到报纸，涉及到的省委常委也没找市里过问，如果就此压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都会相安无事。 但如果有人非要就此事穷追猛打，非要问责当事人，我看也不是不可以，那就彻查好了，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这事如果越闹越大，如果传到省里，可能会让市委很被动，这恐怕不是景书记想看到的结果……” 听徐洪刚这话的意思，虽然他知道这是楚恒捣的鬼，但他是不想把这事搞大的，毕竟缺乏楚恒捣鬼的确凿证据，毕竟最了解情况的那记者畏惧楚恒和文远的权势，真要找他问的时候，未必敢再说出真相。而只凭叶心仪的一家之言，是很难有说服力的。 所以，徐洪刚现在优先考虑的是确保叶心仪平安无事，毕竟这事惹怒了景浩然。 徐洪刚接着道：“丰书记，你可以把我的建议转告景书记，同时你转告景书记，虽然我在北京脱产学习，不该多过问部里的事，但对部里的工作还是很关心的，是很不希望看到出任何事的，特别是两位副部长因为这事搞得不愉快，这很不利于部里的和谐团结和工作。 对楚部长和叶部长这次的冲突，我的看法是，叶部长当众顶撞楚部长自然不对，应该提出批评，但楚部长作为主持，在工作方法似乎也有些欠妥，处理某些问题的方式也似乎值得商榷。作为代管宣传部的市委领导，这事你来全盘处理好了，怎么处理我都没意见，呵呵，对你老兄，我还是非常尊重信任的……” 和丰大年打完电话，徐洪刚收起手机，自语了一句：“这个狡猾的家伙……” 叶心仪和乔梁对视一眼，乔梁做了个ok的手势，对徐洪刚的所谓建议，丰大年必定不会轻视，一定会转告景浩然的。 叶心仪暗暗松了口气，这趟北京来的很有必要，很值 第269章 暗流涌动 当晚，徐洪刚和乔梁、叶心仪去全聚德吃了一顿烤鸭，吃完后，叶心仪回房间休息，乔梁陪徐洪刚散步。 散步的时候，徐洪刚声音低沉道：“小乔，自从我来北京学习，就隐约感觉到江州有一股暗流在涌动，这暗流最近似乎越来越汹涌……” 乔梁困惑地看着徐洪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徐洪刚拍拍乔梁肩膀：“我不在江州，你做事要格外谨慎，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乔梁点点头，看着徐洪刚沉沉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些忐忑，更多的则是茫然和无知。 第二天，因为昨晚睡得早，乔梁5点多就醒了，往叶心仪房间打了个电话，她也醒了，两人决定早点往回赶。 于是两人起床退房，直接开车走，出北京城的时候，天还没亮。 一口气开了2个小时，在中间服务区吃过早饭，继续赶路，上午9点多过了黄原，11点到了关州服务区，再往前100公里就到江州地界了。 乔梁把车开进服务区，两人下车休息，乔梁去卫生间解手。 往卫生间走的时候，看到一男一女正急匆匆往外走，边走那女的边道：“我们要抓紧到关州市区，不然喜宴要迟到的。” “急啥啊，时间很充裕呢，对了，喜宴是在哪个酒店？” “关州大饭店……”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乔梁想起自己周五忽悠楚恒说去关州喝喜酒的事，不由想笑。 乔梁刚从卫生间出来，手机响了，一看是楚恒打来的。 尼玛，楚恒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楚哥——”乔梁随即接听。 “小乔，你现在关州什么地方啊？”电话里传来楚恒乐呵呵的声音。 乔梁一怔，他如此问自己是何意？脑子飞速一转：“我在关州高速出口，接几个黄原来喝喜酒的同学，然后一起去酒店。” “哦，喜宴在哪家酒店啊？”楚恒继续问。 乔梁稍一琢磨，想起刚才遇到的那一男一女的对话，立刻道：“关州大饭店，怎么，楚哥来了关州？” “没有。” “那楚哥问我这个是……”乔梁一时没琢磨透楚恒的意思。 “是这样的，秦部长刚才给我来电话，他今天下乡，弄了块不错的砚台，秦部长知道我没事喜欢练书法，本想我有空去关州的时候送给我，我想到正好你今天在关州，就顺便帮我捎回来吧。” 楚恒为自己这个验证乔梁的主意得意，昨天他给秦川打电话，得知他今天要下乡，就让他帮忙弄个当地的特产砚台，如果乔梁真的在关州，那就让他捎回来，如果乔梁在撒谎，那自然就会露馅。 乔梁立刻猜透了楚恒的心思，哪有这么巧的事，肯定是楚恒想借此试探自己。 “好啊楚哥，我喝完喜酒和秦部长联系去拿砚台。” “不用你找秦部长了，他正在从乡下回市区的路上，我让他经过关州大饭店的时候顺便给你就行了。” “那也行，我接到同学，大约12点左右到饭店。” “嗯，好，我估计秦部长那时候也差不多到了。” 接完楚恒电话，乔梁出了一身冷汗，尼玛，幸亏在关州服务区停下来了，幸亏刚才听到那一男一女的对话，不然编都来不及。 天助老子。 乔梁和叶心仪上车后，边发动车子边道：“叶部长，我们中午到关州吃饭吧。” “怎么？不在高速服务区吃了？”叶心仪奇怪道。 “服务区的饭太难吃，我们到关州好好吃一顿，我请客。” 叶心仪想到这一路乔梁受了不少罪，好好吃一顿也在情理之中，点点头：“好的，那还是我请吧。” “也行，我请客你出钱。”乔梁呲牙一笑。 叶心仪撇撇嘴，这家伙真是从不吃亏的主儿，还不是一回事？ 乔梁开车在关州出口下了高速，按导航的提示直奔关州大饭店，快12点的时候到了。 饭店门前很热闹，两拨结婚的在这里办喜宴，客人穿梭来往。 乔梁把车停在饭店门前：“就在这里吃吧。” 叶心仪往外看了下：“人家在这里办喜宴，我们来凑啥热闹？找个别的饭店吧？” “我看这酒店很有档次，想必菜品一定不错，还是在这里吃吧。” “酒店有档次，菜未必就好吃啊。” “怎么？你舍不得花钱？”乔梁一瞪眼。 叶心仪一愣，擦，这家伙今天有点邪啊，非要凑人家喜宴的热闹，还故意激将自己。 “哼，吃就吃，你以为请不起你啊。”叶心仪说着下车。 乔梁也下了车，两人进了饭店，乔梁问服务员：“我们两个人吃饭，还有桌没？” 服务员道：“大桌和单间都被喜宴包了，只有楼上的零点餐厅可以。” “好，我们就去那里吃。”乔梁看着叶心仪，“你先上去点菜，我在下面转转。” “你转啥？” “我看看新娘子漂亮不。”乔梁一呲牙。 叶心仪翻翻眼皮，新娘子漂不漂亮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新郎不是你，这家伙真无聊。 叶心仪懒得说乔梁，直接上楼去了零点餐厅，乔梁在酒店门口溜达着。 一会一辆黑色轿车过来停下，秦川打开车门下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乔梁忙迎过去。 “秦部长好。”乔梁热乎和秦川招呼。 “乔主任好。”秦川乐呵呵把袋子递给乔梁，“这是给楚部长的砚台，他说你正好在这里喝喜酒，我就顺便送过来了。” 乔梁接过袋子：“谢谢秦部长，你要不要一起来喝几杯？” 秦川摇摇头：“我又不认识新郎新娘，喝的啥喜酒啊，再说又没随礼，可不好意思的。” 乔梁点点头：“嗯，这倒也是，那我就不留秦部长了。” “乔主任再见，改天和楚部长专门来玩，我请你们好好搓一顿。”秦川和乔梁握握手，然后上车走了。 乔梁接着把砚台放到车后备箱，然后给楚恒打电话：“楚哥，秦部长刚把砚台给我了，他走了。” “哦，那好啊。” 正在这时，喜宴开始，鞭炮齐鸣，乔梁捂住耳朵大声道：“楚哥，不和你多说了，这边鞭炮声太大了，我要进去喝喜酒了。” “呵呵，好的，去吧，少喝点，别醉了出洋相。” “好的，楚哥再见。”乔梁挂了电话，冷笑一声，接着进酒店上楼。 这边楚恒放下手机点点头，看来这小子果真在关州喝喜酒，没撒谎。 第270章 我们做朋友 乔梁进了零点餐厅，叶心仪已经点好四个菜，都上来了。 乔梁坐下看看菜，赞道：“嗯，不错不错，叶部长点的菜很合我口味，我们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叶心仪哼笑一声：“看完新娘子了？” “嗯呐。”乔梁边吃边道。 “新娘子漂亮不？” “貌美如花。”乔梁看着叶心仪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没你漂亮。” “贫嘴。”叶心仪又哼了一声，心里却很受用，接着开始吃饭。 “叶部长，说真的，你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最美的女人。”乔梁又道。 “油嘴滑舌，你家那位难道不漂亮？” “漂亮，但我说的是美，不仅只是外表，更重要是内在。”乔梁认真道。 叶心仪微微一怔，乔梁似乎话里有话，似乎他对章梅有不满的地方。 这时叶心仪的手机响了，她摸出手机看了下来电，随即眉头皱起，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乔梁眨眨眼，叶心仪什么电话要避开自己？ 一时想不出，继续吃饭。 半天叶心仪才回来，面带困色，却又如释重负的样子，接着就坐下继续吃饭。 吃完两人上车继续赶路。 路上，叶心仪继续带着困惑却又轻松的表情沉思着。 “叶部长，是不是遇到什么想不通却又开心的好事了？”乔梁边开车边道。 叶心仪下意识点点头。 “要不要说出来分享一下？”乔梁笑道。 叶心仪犹豫了一下。 “不想说就算了，不够意思。”乔梁有些没趣。 叶心仪迟疑了一下，接着咬咬嘴唇：“刚才是宁海龙给我来的电话，他同意和我离婚了，说明天就去办手续。” 乔梁顿时感到意外，之前听张琳说起过，叶心仪要和宁海龙离婚，他死活不同意，怎么突然就如此痛快答应了？ 怪不得叶心仪这神情，她虽然如释重负，却还是感到很奇怪。 乔梁想了想：“叶部长，其实凡事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既然你终于可以得到解脱，又何必非要自寻烦恼探寻原因呢？只要自己开心就好，我实在该为你祝贺的。”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想到自己和章梅也离婚了，也解脱了，只是自己不能说出来，不能接受别人的祝贺。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点点头，是的，管他为什么，只要自己能摆脱这痛苦的婚姻就谢天谢地了，至于宁海龙为什么突然如此痛快答应离婚，那都不重要了。 想到这里，叶心仪身心都觉得释放，痛快呼了口气。 看叶心仪的样子，乔梁打心眼为她高兴。 到了江州，乔梁开车把叶心仪送到她家小区门口。 “叶部长，北京之行圆满结束，到家了。” 叶心仪没有立刻下车，眼神直直地看着乔梁，看得乔梁有些发毛。 “叶部长，还有事？” 叶心仪轻轻抿抿嘴唇：“乔梁，我想和你说……” “说什么？” “第一，谢谢你如此不辞辛苦帮我；第二，我想，我们可以做，做……” “做什么？” 叶心仪又咬咬嘴唇：“做朋友。” 乔梁一愣，接着就开心，这女人终于愿意和自己做朋友了，她终于把自己当朋友了。 从李有为和文远明争暗斗的报社时代开始，两人关系就一直疏远冷落，李有为出事后，两人到了部里，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对立了，但却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即使自己救了她，她也只是把自己当同事，顶多是欠了人情的好同事，却很难把自己当朋友。 现在叶心仪如此说，显然表明，她内心里和自己的距离拉近了，而距离的拉紧，应该和此次去北京期间发生的事情有关。 乔梁开心的同时又有些感动：“谢谢你，叶部长，谢谢你能把我当朋友。” 叶心仪微微笑了下，主动伸出手：“既然是朋友，那握个手吧。” 乔梁略一迟疑，接着握住叶心仪的手，她的手微微有些发凉，却又如此纤嫩如此娇柔。 看着叶心仪优雅的笑颜，乔梁心潮澎湃，一时竟有些痴了，握住叶心仪的手迟迟不愿松开。 看乔梁这模样，叶心仪脸微微一红，接着露出责怪的眼神，刚把这家伙当朋友，他就发痴，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对他太好，不然他会得意忘形的。 看叶心仪这神态，乔梁回过神，忙松开手，不好意思笑了下，接着却又把手凑到鼻孔前使劲闻了闻。 看乔梁这动作，叶心仪叹了口气，这家伙真是不可救药了，不过自己既然决定把他当朋友，也不必计较他这些小动作。 然后叶心仪下车走了，乔梁开车去正泰集团还车，边开车边继续开心，哎，和大美女成朋友了，关系更近了。 想到自己周围的女人，乔梁点点头，嗯，张琳、方小雅、姜秀秀、吕倩、叶心仪和自己关系都不错，只有柳一萍在渐行渐远。 至于章梅，乔梁压根就不愿想，甚至觉得，她根本就不算自己周围的女人，虽然同住在一个房子里，但距离却无比遥远，顶多是熟悉的陌生人。 还完车，乔梁接着给楚恒打电话：“楚哥，我回来了，你钓鱼回来了？” “刚回来，你喝喜酒回来挺快啊？” “呵呵，一个同学家里有急事，我们就抓紧喝完回来了，我现在把砚台送给你，你现在哪里？” “我在办公室。” “好，我这就去找你。” 挂了电话，乔梁去附近超市买了一个小瓶二锅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然后把酒瓶扔到垃圾箱，直接去了部里楚恒办公室。 推开门，楚恒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乔梁进去，把砚台递给他，然后坐在楚恒对面，呼——喷出一口酒气。 “看来你喝得不少啊。”楚恒笑道。 “还行吧，同学聚在一起高兴。”乔梁咧嘴笑笑，接着道，“楚哥，大周末的，你不回家，怎么在办公室？” “家里来了季虹娘家的客人，乱哄哄的，办公室清净，我正好考虑一下下周的工作。” “哎，徐部长一去北京学习，你比以前忙了很多，可要多注意身体。”乔梁做关心状。 “是的，确实很忙，也很累，不过没办法，谁让我主持部里的工作呢。”楚恒笑笑。 “叶部长那事没什么新消息吧？” “暂时还没有，等明天上班再说了。” “我看要好好收拾收拾她，不然她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会愈发猖狂的。”乔梁愤愤道。 第271章 权衡 楚恒转转眼珠笑道：“小乔，你这么说可不对，我要批评你，同事之间，团结最重要，我和叶部长的事属于内部矛盾，大家多沟通交流是可以解决好的。 我知道你和叶部长之前就因为李有为和文远的关系不睦，加上你晋升副处的时候被叶部长捡了个大便宜，对她心里有看法，但你必须要正确对待这事，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毕竟她是你的分管领导……” 听楚恒说的道貌岸然，乔梁暗骂，麻痹，伪君子，说人话办鬼事。 虽然心里如此想，但乔梁还是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不停点头，又琢磨着昨晚徐洪刚和自己散步时说的话，徐洪刚说的暗流肯定和楚恒有关，但徐洪刚提醒自己要谨慎小心，不知和楚恒有没有关系。 想着徐洪刚的提醒，乔梁心里不由又忐忑，却还是感到无知茫然，实在想不出自己会什么时候出什么事。 反复思量，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不过徐洪刚的提醒倒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不在江州，让自己做事多加小心没有任何坏处。 这样想着，心里逐渐安稳下来。 周一一上班，丰大年就去了景浩然办公室，把自己调查的情况和徐洪刚给自己电话上说的内容告诉了景浩然。 景浩然听完陷入了沉思，似乎，在这事上，楚恒和叶心仪各执一词，似乎，真相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而徐洪刚的意思，似乎是想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小压下去，不要折腾。 徐洪刚这想法倒是很符合自己目前求稳的心思，特别是徐洪刚说的，如果这事闹大了被上面知道，上面不会去找叶心仪和报社的人，只会追责自己，那自己到时是很被动的。 还有，徐洪刚虽然脱产学习，但他毕竟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他既然过问这事，那他的态度就不能不考虑。 但现在宣传部是楚恒在主持，他既然把事情捅到了自己这里，自己又不能不理不问，不管怎么说也得对下有个交代。何况这新闻牵扯到了组织部的活动，这可是唐树森煞费心机搞出来的大动作，意义非同一般，不但给唐树森抓了面子，更是给自己大大长脸，如果唐树森要是对这事不满，自己更不好给他交代。 由此，这不仅只是楚恒和叶心仪的事了，而是上升到了徐洪刚和唐树森的层面，如果这事处理不妥，导致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对自己不满，那都不是理想的结果。 看景浩然沉思不语，丰大年坐在一边不说话，难题推给景浩然了，不管是怎么样的结果，自己都两边不得罪。 此时，文远正在给唐树森打电话。 文远得知稿子出事后，随即又知道是楚恒把这事捅到了景浩然那里，马上意识到，那晚自己喝醉了，没看出稿子的问题，但楚恒当时也看了，他当时没说有问题，但第二天却立刻发现了问题，这显然说明，他当时是故意发现了差错不说，想借故来整叶心仪。 对楚恒整叶心仪，文远是没有任何意见的，甚至巴不得，但一想到此事会牵扯到报社，他立刻感到了紧张。如果上面追究下来，部里叶心仪要担责，报社值班副总编和写稿的记者同样要被处理，而自己作为报社的总编辑兼主持，同样脱不了干系，虽然不会挨多重的处分，但检讨是肯定免不了的。 在自己的进步刚因为组织部这活动得到唐树森青睐和景浩然夸奖出现一线生机的时候，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负面事情都会影响自己的进步。 文远对这一点认识的很明清，不由对楚恒暗生不满，尼玛，你为了整叶心仪，就不惜牺牲老子的利益，全然不把自己的进步放在心上，太自私太恶劣了。 越想文远越气急，就给唐树森打电话，阐明此事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被动和不利，坚决反对楚恒把这事一意孤行搞下去，请唐树森一定要考虑到自己的处境。 文远明白，只要唐树森发了话，楚恒不会不听，绝对不敢有任何违抗。 听文远说完，唐树森安慰了文远半天，然后挂了电话，沉思起来。 此次全国红色老区党建现场会的召开，对自己具有非同小可的重大意义，通过这次操作，自己不但把徐洪刚狠狠落在了后面，而且市委组织部的工作得到了上面两级领导的高度肯定，特别是廖谷锋和省委组织部长对自己颇为赞赏。 唐树森显然明白这肯定和赞赏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而这次精彩成功的操作，文远功不可没，出了大力，起到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在这样的时候，自己是不能让文远失望的，必须要让他感到自己对他的关心和呵护，不然会冷了手下人的心。 想到这些，唐树森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打给了景浩然。 “景书记，我是树森。” “哦，树森部长啊，有事吗？”景浩然道。 听唐树森打来电话，丰大年眼皮一跳，如果唐树森是给景浩然施压的，那就热闹了。 唐树森这次给景浩然大大长了脸，他如果提出什么要求，景浩然是很难拒绝的。 唐树森道：“景书记，我听说那全国会议结束后，江州日报的新闻报道出了差错？” “是的，楚恒给我汇报了，我正在布置查究此事。”景浩然此时内心有些纠结，尼玛，如果唐树森对此事不依不饶，那自己似乎有些进退两难。 唐树森道：“景书记，这事我认真考虑了，此次重大活动能取得成功，宣传部门的同志，特别是报社，出了大力，帮了大忙，作为组织部长，我是很感谢他们的。现在出了这事，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但如果因此追究他们的责任，我这心里又很不安，总有一种卸磨杀驴的感觉。所以我想，既然这事上面还不知道，能不能我们内部就此压住，不要大动干戈。” 一听唐树森这话，景浩然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感动，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肚量，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树森部长，我和大年书记正商议此事呢，你的想法和洪刚部长的正好不谋而合，既然你们都有此意，那我就尊重你们的意见吧。” 一听景浩然这话，唐树森意识到，徐洪刚知道这事了，告诉他这事的，不是乔梁就是叶心仪。 第272章 再找个啥样的男人 一想到徐洪刚知道了这事，唐树森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目前自己的风头正压着徐洪刚，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事招惹他，得不偿失。 “好啊，既然洪刚部长也有此意，那最好不过，这样对组织部和宣传部两家的团结也有利。同时，我这想法也是在贯彻景书记稳定压倒一切的指示。” “不错，树森部长能如此明大体识大局，我很欣慰。”景浩然轻松了，挂了电话对丰大年道，“此事一阵风吹过，算了。” 丰大年点点头，又有些遗憾，本想看徐洪刚和唐树森搞起来瞧瞧热闹的，没想到就这么风声大雨点小结束了。 从景浩然办公室回来后，丰大年接着就给楚恒打了电话，告诉了他景浩然的意思，说这事就此结束，不要再折腾。 楚恒感到非常意外，今天本想等着上面下来对叶心仪的处理结果的，没想到却等来这个结局。 楚恒感到异常沮丧，又很不甘心，接着给唐树森打电话。 唐树森有条不紊给楚恒分析了一番此事的利弊，然后道：“景书记说了，这也是徐洪刚的意思，既然徐洪刚不想折腾这事，景书记不会不考虑他的态度。在这种情况下，再搞下去，对大家都不利索。” 楚恒一愣：“徐洪刚知道这事了？” “对，我想他不但知道，而且知道的很清楚，我甚至怀疑，有人利用周末专门跑了趟北京，当面向徐洪刚汇报的。”唐树森口气沉沉道。 楚恒眼皮一跳，觉得这可能性很大：“我听宁海龙说，叶心仪周末两天都不在家，他决定和叶心仪离婚，还是电话通知她的。” “那就明朗了，叶心仪应该周末去了北京，但她自己去的可能性不大，应该还有乔梁一起。” “乔梁不可能。” “为什么？” “虽然乔梁和叶心仪都是徐洪刚的人，但乔梁和叶心仪一直暗地不睦，他根本不会帮叶心仪这事。而且，乔梁周末在关州喝喜酒的，我还让他给我捎带了个东西回来。” “哦，这么说，难道是叶心仪单独去的？江州去北京没有飞机高铁，难道她坐绿皮火车去的？” “不可能，到北京的绿皮火车一天只有一班，还是中午发车，周五下午叶心仪还在部里，如果去只能是周六，如此，她最快也要今天中午才能回来，但她今天一早就出现在办公室。” “莫非她是自己开车去的？” “这可能性也不大，我知道叶心仪的开车水平很一般，她根本不敢自己开车跑那么远的长途。”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叶心仪自己插上翅膀飞到北京去的？”唐树森困惑道。 楚恒眉头紧锁，一时也想不灵清了。 刚挂了唐树森电话，乔梁推门进来了。 “楚哥，那事怎样了？上面下来处理结果没有？”乔梁带着期待的口气问道。 楚恒暗暗叹了口气，笑笑：“刚接到上面通知，那事一阵风吹过，不提了。” “啊，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就这么算完了？”乔梁暗笑，脸上却带着失望的神情。 “是啊，就这么算了，没办法。”楚恒脸上难掩内心的失落。 “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太让人失望了。”乔梁不平道。 看着乔梁，楚恒略一沉思：“小乔，你知不知道叶部长周末都干啥了？” 乔梁心里一动，楚恒显然是怀疑什么了，点点头，干脆道：“知道。” “你知道？那她干嘛了？”楚恒有些意外。 “她周末去温泉小镇泡了两天温泉。” “你怎么知道的？”楚恒不由起了疑心，乔梁不是周末在关州吗，怎么会知道叶心仪泡温泉？ “方小雅告诉我的，她陪客户去温泉小镇泡温泉，正好遇到了叶部长，这两天她都在那里。”乔梁一本正经道。 看乔梁的语气不像说谎，楚恒不由信了，不由觉得自己和唐树森刚才的分析不正确。 看楚恒这样，乔梁心里很得意，尼玛，你做梦也不会想到，老子周末带着叶心仪神不知鬼不觉跑了一趟北京，你这混蛋一心想整叶心仪，终于落空了。 从楚恒办公室出来，乔梁直接去了叶心仪办公室，叶心仪刚和宁海龙办完离婚手续回来，此刻浑身轻松。 乔梁接着把事情的结果告诉了叶心仪，叶心仪大大松了口气，这麻烦终于过去了，看来今天是双喜临门啊。 “手续办完了？”乔梁问道。 叶心仪点点头：“办完了，终于解脱了。” “打算再找个啥样的男人？”乔梁接着问。 叶心仪顿时头大：“你什么意思？我一天没有男人，难道就不能活了？” “那你这意思一时不打算再找了？”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 “是不是打算去找那个什么小北呢？”乔梁想起那晚在松北叶心仪酒后念叨的人。 叶心仪心一跳，这家伙好鬼精，竟然猜到了自己心思。 不错，自己确实打算找那个人的，可是，自己和他失联已很久，一时无法找到啊。 看叶心仪不语，乔梁接着道：“那个小北是个啥样的男人，让你如此难忘？” 叶心仪翻翻眼皮：“不告诉你。” “不够意思，我们都是朋友了，还对我保密。”乔梁不满道。 “朋友也不能啥都说啊，个人隐私总还是要有的。”叶心仪理直气壮道。 “那好吧，啥时找到那个什么小北，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 “我请他喝两盅啊，同时告诉他你对他多么思念，思念到把我当成他一起做了无比快乐的事。” “你——”叶心仪脸一拉，咬牙切齿，“你要是敢这么做，我就——” “杀了我。”乔梁一咧嘴。 叶心仪瞪视着乔梁，这家伙根本不怕，知道自己不敢杀人。 叶心仪突然觉得自己在乔梁面前很无奈，虽然自己是他领导，但这小子在自己面前似乎永远都占据着主动。 叶心仪叹了口气：“乔梁，你要真当我们是朋友，就不要折腾我，我快被你折磨疯了。” “好吧。”看叶心仪服软，乔梁也心软了，“今天是你重获自由解放的日子，我今晚请客，叫上琳姐她们一起为你祝贺。” 叶心仪摇摇头：“免了吧，这又不是多光彩的事，祝贺个鬼啊，再说我今晚还要忙着收拾新窝。” 第273章 住对门 乔梁眨眨眼：“离婚房子不归你？” 叶心仪点点头：“我是净身出户，我早就和宁海龙说过，只要他答应离婚，我什么都不要。” “你也太好打发了，宁海龙这么做太不男人了。”乔梁有些不平，又道，“那你打算去哪里住？” “刚才我回来的时候遇到张琳和姜秀秀，和她们说了我离婚的事，说我正打算出去租房，姜秀秀随即热心帮我物色了房子，就在她租住的公寓对门。” “啊——”乔梁一听傻眼了，叶心仪竟然要和姜秀秀住对门，那自己以后去姜秀秀那里，万一被叶心仪遇到，岂不是麻烦了。 “你啊什么？”叶心仪有些奇怪。 “额，没什么，我是觉得住对门好啊，有事可以互相照应。”乔梁干笑一下，随即又想到，自己和姜秀秀虽然关系依然不错，但却有些日子没在一起做那事了，现在她的心绪如此纠结矛盾，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去她那里呢。 想到这里，感到些许无名的解脱，却又有说不出的失落。 由此，这次由楚恒主导的新闻稿风波，就这样，虽然来势汹汹，却很快就平息下来，甚至没留下什么痕迹。 楚恒本想通过这难得的机会来整叶心仪，在削弱徐洪刚实力的同时，在部里树起自己的威信，在唐树森面前展示自己出击的能力，却如此草草收场，叶心仪不但安然无恙，自己还在各位副部长面前被叶心仪搞得狼狈不堪颜面丧尽。 这让楚恒感到异常沮丧，反思之后，似乎领悟到，以自己目前的位置和实力，如果没有高层相助，不但撼动不了徐洪刚，甚至连叶心仪都难以制服。 如此看来，自己要真正想做成什么事，还是离不开唐树森，到底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此次出击的失利，让楚恒脑子有些清醒，意识到虽然自己现在是部里的主持，但头上还有徐洪刚压着，终究自己只是二把手。幸亏徐洪刚现在北京学习，如果他在江州的话，依徐洪刚的性格，他绝对不会就此罢休，必定会借此事狠狠整自己。如果他真要那样的话，自己将很难收场，将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同时，楚恒又意识到，通过这件事，徐洪刚必定会提高警惕，严密关注自己今后的一举一动，如果自己再继续打压叶心仪，说不定徐洪刚会断然出手。他要出手，自然不会轻了，到时甚至唐树森都帮不了自己。 任泉就是个例子。 如此想来，楚恒不由后怕，又庆幸，看来自己要格外谨慎小心，要偃旗息鼓一阵子。 在这次风波中，叶心仪一改往日温和宽仁的态度，对楚恒采取了针锋相对毫不退让的强硬势头，让大家在意外的同时，又看到了她外柔内刚的另一面，在暗暗佩服的同时，不由有些忌惮，这女人看来不是面筋，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 对叶心仪来说，这次风波让她有惊无险的同时，也看清了楚恒的真实嘴脸，也知道自己已经身不由己被彻底绑到了徐洪刚的战车上，这让她纠结而又无奈。 似乎，在官场，想保持中立安安稳稳做事是很难的，有些事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但叶心仪此时又是轻松愉悦的，不仅因为这次风波让自己安然脱身，而且自己还终于和宁海龙离了婚，彻底得到了身心的自由和解放，这让她感到了极大的宽慰。 其时，叶心仪并不知道，正是因为此次新闻稿风波导致的自己和楚恒的激烈冲突，成为加速宁海龙和自己离婚的催化剂，她此时并没有将二者联系起来。 如果叶心仪知道这不是单独不相干的两件事，从某种角度，她或许应该感谢楚恒导演的这次新闻稿风波。 但只是从某种角度，在叶心仪此时的角度来想，她当然不会感谢楚恒。 和宁海龙离婚后，叶心仪搬到了姜秀秀对面的公寓，开始了单身女人的生活。 乔梁此时不由羡慕叶心仪，她正大光明离婚了，可以公开搬出去住，日子自由自在，而自己呢，虽然也离婚了，却不能让外界知道，却还要忍着屈辱，和给自己戴绿帽的女人住在一起。 这分明是一种痛苦。而这痛苦却又是自己心甘情愿接受的，秘密离婚，对章梅和自己来说，都各有所需，章梅的所需自己一时搞不明白，但自己的所需却很清楚，那就是可以继续利用和章梅名存实亡的关系迷惑楚恒，作为自己实施报仇大业的烟幕弹。 对自己不得不在楚恒面前表现出的尊敬和热乎，乔梁内心是痛苦的，这痛苦里夹杂着越来越强烈的愤恨，这愤恨越强烈，报仇的决心就越坚定。 但乔梁又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位置和实力，想扳倒楚恒，是一件无比艰难的事，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只能坚忍，在坚忍的煎熬中寻找时机。 乔梁一门心思紧盯着楚恒想报仇，却疏忽了，有人正暗暗窥视着自己，正打算一举将自己置于死地。 这天是周六，乔梁正在家里睡懒觉，接到老三的电话。 “老五，我回来了。” 乔梁一振：“我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318国道被堰塞湖淹垮了好几个路段，一时难以修通，不等了，就回来了。” “没有尾巴跟踪你？” “草，尾巴跟到成都，一看我要进藏，估计怕高反，就撤了。”老三笑道。 “那你回来也要小心，不要公开露面。”乔梁提醒道。 “没事，我只要暂时不参与方小雅爸爸的案子，就不会有事。对了，那案子进展到什么情况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中午一起吃饭，见面再说。” “好，这回你得请我，不许吃麻辣烫。” “日，吃个鸟麻辣烫啊，王笑不开店了，不知干嘛去了。” “嘿嘿，这小子重操旧业了。” “哦，还是单干？” “他单干哪有那本事啊，跟着我干，做我的助理，我进藏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替我打理生意呢，我遥控指挥。” “我靠，做大了，有助理了，像个老板了。” “嘿嘿，你以为呢，老子以后要搞连锁加盟。” “少嘚瑟，你这业务是不能光明正大的，说不定啥时候警察就请你去喝茶。” “你这乌鸦嘴，不说了，我中午要吃烤鱼。” “好，就去市公安局附近那家烤鱼店，我再叫个美女作陪。” “好啊，美女我喜欢。”老三挂了电话。 第274章 打枪的不要 乔梁接着给吕倩打电话：“美女，起床了没？” 吕倩道：“靠，这都快11点了，本姑娘可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 “在干嘛呢？”乔梁笑道。 “我正在刑侦支队和几位支队长谈一个案子。” “周末还办案？” “干我们这行的哪有周末？” “宁海龙也在？” “对。” “他没听到我给你打电话吧？” “没，我出来接的。” “那就好，中午有空没？” “干嘛？要请客？” “对，请你吃烤鱼，就在你们局附近那家。” “好啊，烤鱼我喜欢，还有谁？” “我那做侦探的伙计老三回来了，我给他接风，你作陪。”乔梁觉得有必要让老三和吕倩认识，今天正是机会。 “擦，老三档次不低啊，给他接风还得我这样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作陪。” 乔梁乐了，这丫头自我感觉真好。 “哎，谦虚点好不好，你要是倾国倾城，天下就没美女了。” “怎么？打击我？”吕倩不满道。 “不是打击你，你先过了叶心仪这一关，就可以自称倾国倾城了。” 吕倩一听泄气了：“哎，好吧，那一关是过不了了，还是低调点好，中午见。” 挂了电话，乔梁起床出了客房，看章梅正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没搭理她，直接去洗漱，洗漱完，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哎，去哪？”章梅道。 “去外面。”乔梁拉开门。 “废话，去外面干嘛？” “这个不需要告诉你，你没资格知道。”乔梁毫不客气道。 “靠，怎么说话这么无情，怎么说曾经也是两口子，这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何况我们1年多。”章梅不满道。 乔梁一听这话就上火，麻痹，谁和你是两口子，谁跟你百日恩，日了总共就那么几次，早就过往云烟了。 “有什么事抓紧说。”乔梁不耐烦道。 “你好久没去我妈家了，我妈刚才打电话来，让我们中午回去吃饭。” 乔梁一听有些犹豫，章梅和自己不好，她妈妈却对自己没的说，按说是应该去一趟。 但想到自己和章梅已经离婚，去了还要强颜欢笑欺骗二位老人，想想就别扭，又不想去了，起码今天不想去。 “我中午有约好的场，去不了，你自己去吧。” “什么场？” “你管呢。” “哼，是不是老三回来了，你要给他接风的？”章梅撇撇嘴。 乔梁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听童童说的，他们俩现在可是打的火热，估计该办的事都办了。” “什么是该办的事？” “你说呢？”章梅暧昧地笑了下。 草，这女人真无聊，管好自己就不错了，老关注别人的事干嘛？乔梁有些不耐烦，关门就走。 到了市公安局附近的烤鱼店，和老三刚会合，吕倩也到了，三人找个了单间坐下，乔梁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 老三看着吕倩有些拘束，我擦，中直部门下来的美女警花啊，还是副局长。 吕倩拍拍老三的肩膀，半真半假笑道：“伙计，在工作上，我是正规军，你是游击队，以后你在我面前说话可要小心点，不该说的不要乱说哈，不然我要是听到什么不附和规矩的事，可要履行我正规军职责的，到时别怪我不给乔梁情面。” 老三不由更拘束了，尴尬笑了下。 乔梁道：“吕大局长，不带吓唬人的，没有老三之前的操作，你还不会知道方小雅爸爸案子的那些事呢。” 吕倩笑着点头：“在这事上，我还是很赞赏老三哥们的，多谢多谢。” 听乔梁和吕倩的话，老三知道吕倩在插手方小雅爸爸的案子，既然插手，自然是要帮方小雅的，不由对她有了几分好感，不那么拘束了。 “这案子现在具体到什么情况了？”老三问道。 乔梁把目前的情况和老三说了下，老三听完皱起眉头：“金涛怎么突然会死了呢？这可是查找小雅爸爸死亡真相的重要线索，这似乎有些糟糕。” “是的，目前陷入了停顿，我和乔梁正在努力找新的突破口。”吕倩点点头。 老三沉思片刻：“那无牌轿车里的两个人身份还没查到？” “是的。”乔梁点点头。 “他们长啥样知道不？”老三道。 乔梁点点头：“监控拍到了他们的大致样子，但不是很清晰。” “给我看看。”老三道。 乔梁摸出手机，调出那截图给老三看，老三看了几秒钟，点点头：“这俩货我知道是谁。” “什么？你知道？”吕倩很惊喜，乔梁也精神一振。 老三点点头：“对，这俩货一个外号刀子，一个外号斜眼，是金涛的小弟，平时都形影不离跟着金涛。” “太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早知道你认识他们，早给你看这个啊。”吕倩一拍手，“金涛在松北水库钓鱼那晚，这俩货没一直跟着，只是中间暂时出现了一下，接着就走了，我现在怀疑金涛的溺亡和这俩人有关。很好，回头我就调查这俩货，暗中把他们控制起来审问。” 老三呵呵笑起来：“美女局长，还瞧不起游击队吗？” 吕倩嘿嘿一笑：“我啥时说瞧不起你了？我们是优势互补联合作战。” 这时鱼烤好上来了，大家边吃边继续聊。 老三道：“按你们说的情况，刀子和斜眼在金涛的死上有重大作案嫌疑，作为金涛的小弟，他们竟然会对老大下手，这说明了什么？” 吕倩眨眨眼：“这说明他们被人拉拢背叛了金涛，说不定得到了很大的好处才这么干的。” 乔梁点点头：“言之有理，那会是什么人拉拢指使他们呢？” 吕倩转转眼珠，看着老三：“老三神探，你觉得呢？” 老三笑笑：“你是正规军，我想你的分析应该更准确。” 吕倩沉思着：“似乎，我们想到一起了。” 乔梁和老三都明白吕倩这话的意思，虽然明白，但大家此时都不会说出来。 吕倩接着道：“只要我找到刀子和斜眼，把他们控制起来，那事情就好办了。” 老三皱皱眉头：“金涛已经死了这么多天了，你要动手的话，要抓紧，而且还要做的很隐蔽，不能让不该知道的人有任何觉察。” “对，是要这样，打枪的不要。”吕倩点点头。 第275章 本姑娘把你包了 “如果需要我协助的话，游击队无条件接受正规军的指示。”老三道。 乔梁有些担心：“老三，如果你再搞什么动作，说不定会被发觉，说不定会给你带来什么危险，我看你还是先老实一段时间吧。” 老三摇摇头：“只要能查出小雅爸爸死亡的真相，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我就不信，这世道坏人就能无法无天。当然我会尽量小心的，还有，我有强大的美女正规军压阵，不怕的。” 吕倩拍拍老三肩膀，赞赏道：“老三神探有胆有识有情义，够意思，小雅有你和乔梁这样的同学，值了。你放心，如果你真遇到危险，美女是会再次出手救英雄的。” 老三一咧嘴：“看来你救过英雄了？” 吕倩嘻嘻一笑，一指乔梁：“我在北京和江州，分别救了一次这位乔大英雄。” 老三一时不解，看着乔梁，乔梁把那两次的事情说了，老三听完笑起来：“乔梁，你丫的丢不丢人，一个大老爷们，还得靠女人来救。” 吕倩一瞪眼：“怎么？老三，瞧不起女人？瞧不起本姑娘？信不信我一拳能把你砸趴？” 说着吕倩举起小拳头。 老三一看怕了，忙赔笑拱手：“不敢不敢，美女局长手下留情。” 吕倩得意笑起来，又看着乔梁道：“乔老爷，下次有危险，我还救你，本姑娘把你包了。” 乔梁一咧嘴，包了是啥意思？吕倩这话听着似乎怎么另有含义呢。 老三看着吕倩和乔梁，暗暗琢磨，这美女局长似乎对乔梁颇有好感啊，乔梁这小子真有女人缘。 如此一想，不由羡慕。 随即又想起乔梁和章梅的婚姻，不由叹息，这小子似乎女人缘过头了，竟然被老婆给戴了绿帽。看来找老婆太漂亮了就是不行，看不住，容易红杏出墙，还是童童这样的好，虽然相貌普通，但温柔善良，本分淳朴，不用担心乔梁的悲剧在自己身上重演。 吃完烤鱼，大家分手，乔梁想活动活动身体，就步行往回走，走到步行街的时候，迎面遇到张琳、叶心仪和姜秀秀。 “你们这是要去干吗？”乔梁站住看着她们。 “我们在一起还能干嘛，逛街购物啊。”张琳笑道。 看着这三个女人，乔梁想到张琳和姜秀秀是独身女人，而叶心仪刚加入她们的行列。 自从叶心仪和宁海龙离婚，她整个人气色都好了很多，心情明显比以前愉快了。 乔梁暗暗为叶心仪欣慰。 “你们这三个女人在一起啊，我看除了逛街购物，还可以唱一台戏。”乔梁笑道。 姜秀秀忍俊不住：“还可以打麻将呢，三缺一，加上你就够了。” “三个娘子军，一个党代表，我可受不了。”乔梁忙摆手。 “为啥受不了啊？”姜秀秀道。 “你们三个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我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吗？”乔梁龇牙咧嘴。 “呸，没正经……” 大家一起笑骂乔梁，接着互相看看，却又都有些不自在。 叶心仪想的是，自己已经被乔梁办过了，知道这家伙床上功夫的厉害，三打一不好说，单挑她自己，那是轻而易举。 张琳想的是，这家伙和自己有过暧昧行为，那次对自己又摸又顶，弄得自己当晚忍不住自摸了一次，不知这家伙的火力到底有多厉害，不知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他。 想到这里，张琳不由心跳脸热。 姜秀秀想的是，自己已经多次领教过乔梁的厉害，这家伙连续作战的功夫实在了得，如果真的三打一，他未必就能落下风。 想到多日没有和乔梁干了，姜秀秀下面有些发热，突然有些渴望，不由夹紧了双腿。 看着这三个女人各异的微妙神态，乔梁突然有些想入非非，要是真的一挑三，那会是何等销魂的场景呢？ 但随即又清醒过来，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太不像话，胡闹。 而且，虽然自己办过叶心仪，虽然叶心仪已是单身，但她心里挂念着那个不知在哪里的小北，显然不会轻易再让自己办的。 还有张琳，她虽然寡居已久，未必不想那事，但她却不是轻佻的女人，岂能随随便便就和自己办事。 叶心仪和张琳可能性不大，和姜秀秀办事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她既然内心充满纠结和矛盾，自己还是要尊重她的，硬来没意思。 想到这里，乔梁不由有些沮丧。 这时叶心仪看到橱窗里有件漂亮衣服，就拉着姜秀秀过去看。 张琳看着乔梁：“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流窜？” “我刚和吕倩还有一个同学一起吃过饭，活动活动消消食。” “周末出来吃饭，怎么不带上家里那位？” 乔梁干笑一下：“她回娘家了。” 张琳点点头：“最近还好吗？” “还那样，琳姐你呢？” “我周一开始休年假。” “哦，为什么要这时候突然休年假？” “赵晓兰回来上班了，因为没当上松北县委书记，整天拉着个驴脸摔摔打打，我不想看她脸色，就休假暂时回避一阵子。” 乔梁点点头：“这倒也不错。” 张琳看着乔梁笑了下：“前几天心仪遇到的那事，她和我说了，亏了你帮忙，她很感激你呢。” 乔梁呵呵笑了下：“举手之劳。”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她来说很重要，经过了这事，从她的口气里，我似乎感觉她对你的态度有了明显转变。” 乔梁咧嘴笑道：“我在她心里升格了，从同事升级为朋友了。” 张琳欣慰笑道：“好啊，大家能一起做朋友，最好不过。” 这时叶心仪叫道：“琳姐，快过来看这件衣服……” 张琳冲乔梁笑了下，过去了，乔梁然后走了。 乔梁正走着，接到了司胜杰的电话。 “乔主任，周末好，今晚有空没？” “司主任有何吩咐？”乔梁道。 “吩咐不敢当，上次乔主任想请我吃饭，我实在脱不开身，一直觉得对不住乔主任的盛情，今晚我想请乔主任吃顿饭，不知乔主任是否赏光？” 乔梁眨眨眼，自己上次给司胜杰打电话，说要请他吃饭，不过是个幌子，是想试探程敏来江州的真实目的的，没想到司胜杰还一直记挂着，要回请自己。 既然他有此意，答应又何妨，说不定把这小子灌醉后，能从他那里得到文远的一些信息。 “好啊，感谢司主任的盛情，我今晚有空。” 第276章 真会安排 司胜杰松了口气，虽然他一直想请乔梁吃饭套套近乎，但今晚请乔梁吃饭，却不是他主动安排的，而是文远的要求。 文远告诉自己的理由很堂皇，乔梁是部办公室主任，自己是报社办公室主任，工作上的联系自然密切，为了工作上的配合更加顺畅，私下是有必要加深下感情的，让自己利用周末时间请乔梁吃顿饭，笼络笼络感情。 司胜杰知道文远一向很讨厌乔梁，听他如此说，感觉很意外，但却又找不出怀疑的理由。既然文远如此说，那正合自己心意，就答应着给乔梁打了电话。 “乔主任，我们今晚去吃海底捞吧？” “没问题。” “那好，乔主任，今晚7点海底捞见。”司胜杰挂了电话，接着给文远汇报了。 文远点点头，接着道：“今晚你单独和乔梁一起吃饭，一旦话不投机冷了场，大家都会尴尬的。” “那怎么办？”司胜杰一怔，觉得文远这话有道理。 文远沉思片刻：“不如你把丁磊和何毕叫上，一来人多热闹，二来他们也都是干过办公室主任的，和乔梁也不陌生，大家聊起来会有共同语言。” “对对，文总考虑问题就是周到。”司胜杰忙点头，接着又皱起眉头，“那丁磊和何毕要是不去呢？” 文远皱起眉头：“你还没告诉他们，怎么知道他们就一定不去呢？” “那好，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司胜杰说着出去了。 文远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接着摸起电话…… 一会司胜杰进来了，开心道：“文总，我给丁磊和何毕打了电话，他们都痛快答应了。” 文远呵呵笑了：“那就好，今晚你请客，可一定要让他们喝个痛快，别疼钱，回头我签字报销。” 司胜杰更开心了，私人酒场公家报销，真爽。 晚上7点，乔梁准时来到海底捞，司胜杰正在门口等候，热情和乔梁握手，招呼乔梁去单间。 “司主任，我们俩吃饭还去什么单间啊，太浪费了。”乔梁边走边道。 “不，今晚还有何毕和丁磊，他们已经到了，正在房间里等乔主任。”司胜杰道。 乔梁一愣：“还有他们？” “是啊，一来就我们俩吃饭太冷清，二来，下午我刚和你打完电话，接到了丁磊的电话，他约我和何毕今晚一起吃酒，我既然和你约了，自然就不能分身了，想了下，既然大家都是干过办公室主任的，干脆一起好了，正好热乎热乎。”司胜杰随口找了个理由。 听司胜杰这么说，乔梁点点头，自己和丁磊、何毕虽然并无深交，但也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利益冲突，也没正面发生过矛盾，大家以前都是干办公室的，借这机会一起坐坐也不错。 而且，自己已经到了这里，丁磊和何毕也已经到了，也不能再走了，不然会让他们觉得自己太傲慢，等于一下得罪了他们三个。 “司主任可真会安排，人多热闹也好啊。”乔梁笑道。 “呵呵，到了，请——”司胜杰推开门。 丁磊和何毕满面笑容过来和乔梁握手。 “丁主任好，何主任好。”乔梁笑呵呵道，这二位调到组织部后，职务都发生了变化，特别何毕只是普通科员，还是称呼老职务顺口。 司胜杰接着请大家入座，然后安排服务员上酒上菜。 服务员拿上来4瓶高度五粮液。 “我靠，我们4个人要喝4瓶高度白酒啊。”乔梁吓了一跳。 司胜杰笑道：“这么多年，我们4位干办公室的可是第一次单独聚在一起喝酒，机会实在难得，加上今晚是周末，大家开怀畅饮一番，好好加深加深感情。” 丁磊点点头：“司主任言之有理，虽然我酒量有限，但还是要好好和乔主任喝上几杯的。” 何毕也笑道：“是啊，自从乔主任到了宣传部，我和你还没正儿八经喝过酒呢，今晚借司主任的东风，乔主任，我们痛痛快快喝一次。” 看他们三位如此盛情，乔梁有些奇怪，随即觉得他们应该是因为自己现在的位置才这样的，换了自己还在山里养猪，他们断不会如此。 不由觉得他们很势利，却又理解，毕竟人都是现实动物。 既然他们想痛饮一番，那喝就是，大家热乎热乎也实在没有坏处，虽然他们的头和自己的头关系不好，但毕竟大家都跟着各自的头做事的小人物，即使不能做朋友，也实在没必要把关系搞僵，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想到这里，乔梁痛快道：“好啊，既然三位老兄如此爽快，那我们今晚就畅饮一番。” “来，我给各位领导倒酒。”司胜杰拿起酒瓶倒酒。 何毕和丁磊对视一眼，都微微一笑，然后丁磊道：“司主任，可别说什么领导，大家都是弟兄们。” 何毕也道：“是啊，你们三位都是正科级，我现在可是大头兵一个，和你们是没法比的。” 司胜杰边倒酒边道：“你们三位可都是在组织部、宣传部呢，对我来说，自然是领导了，何主任虽然现在暂时受了挫折，但在组织部里做事，日后的前途还远大着呢。” 乔梁道：“司主任，今天我们喝酒不谈工作，只谈兄弟们感情，就别区分那么严格了。” 乔梁说这话是经过考虑的，如果在酒桌上谈起工作，就不可避免要牵扯各自的头，那会弄得大家都不自在。 “对对，乔主任这话说的好，我们今晚没有啥领导不领导的，都是兄弟们，只谈哥们感情。”丁磊赞同。 何毕也点头：“乔主任果然是痛快人，这话我爱听。” 乔梁暗笑，在座的四个人，三个正科，只有何毕一个大头兵，谈多了工作，何毕会尴尬的。 司胜杰这时倒完酒，乔梁端起酒杯道：“我先敬三位老兄一杯酒，祝三位老兄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司胜杰忙道：“哎，乔主任，今天是我做东，该我先提酒才是。” 乔梁笑道：“虽然是你做东，但在座的却是我最小，我应该先给三位老兄敬酒才是，所以，司主任，你就承让一下老弟吧。” 司胜杰呵呵笑起来：“你这家伙喧宾夺主了，好吧，成全你。” “多谢司老兄。”乔梁先干了，大家也都干了。 司胜杰接着道：“乔主任，既然是敬酒，那自然是好事成双了，两杯吧。” “好，好事成双。”乔梁又敬了大家一杯酒。 接着司胜杰开始提酒，也和大家喝了两杯，都干了。 第277章 妖艳女郎 四杯酒下肚，丁磊道：“哎，我这酒量实在是丢人啊，趁还没醉，先敬乔主任两杯。” 说着丁磊举起酒杯。 乔梁忙举起酒杯：“丁主任，我先敬你才对。” “哎，要想好，大敬小，乔主任不必客气。” 乔梁一听也对，就和丁磊喝了两杯。 然后何毕又和乔梁单独喝，还是要想好大敬小，同样两杯。 接着司胜杰又和乔梁单独喝了两杯。 这一会乔梁就喝了10杯酒，司胜杰、何毕和丁磊各喝了6杯。 因为喝的有点急，乔梁有些上头。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聊，酒桌上的气氛很和谐热烈。 期间，大家互相穿插，乔梁单独和他们每人回敬了两杯，何毕和丁磊又分别和乔梁用各种由头喝加深酒。 司胜杰看丁磊和何毕不停跟乔梁喝酒，显得十分热乎，不由羡慕，到底他们都是在大院里做事的，关系近，共同语言多啊。今天是自己做东，但现在这架势，似乎成了他们的主场，自己倒有些被冷落了。 不知不觉4瓶五粮液喝光了，乔梁喝的最多，至少一斤半，他们三个人每人喝了8两多。 乔梁醉意浓郁，看看他们三位，似乎也都有些醉意，但都没自己厉害。 乔梁不由嘀咕，丁磊这小子上来就说自己酒量不行，这不是很能喝吗？ 然后乔梁不喝了，说上饭，大家也都同意。 吃过饭，司胜杰结完账，笑呵呵道：“吃饱喝足了，我请大家去做足疗如何？” 何毕摇摇头：“我和丁主任中午刚做完足疗，不做了。” 丁磊也点点头。 乔梁道：“今晚喝了不少，还是回去休息吧，别折腾了。” 司胜杰摆摆手：“哎，哪能啊，大家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又是周末，该好好放松下才是。” 乔梁一听这话，不好断然拒绝，就看着丁磊和何毕。 丁磊眨眨眼：“不如我们去酒吧放松下吧，解解酒，唱唱歌。” “嗯，不错，我赞同。”何毕立刻道。 “行，隔壁就是酒吧，我们去，我继续请客。”司胜杰道。 “哎，这不妥吧，老是让司主任请客，多不好意思。”何毕摇摇头。 “是啊，按说在座的我最大，应该我请客的，可我现在不是广电局办公室主任，已经没有那便利条件安排了，唉……”丁磊叹了口气。 何毕也叹了口气：“要是我还是宣传部办公室主任，我一定安排，可惜我现在吊毛不是了，草——” 听这二位的意思，乔梁敏感地意识到他们话里有话，他们是想让自己请客。 稍一思忖，既然他们如此说，也不能小气，遂了他们，自掏腰包就是。 “三位老兄，我请客去酒吧。”乔梁摇摇晃晃站起来。 司胜杰刚要客气，丁磊立刻道：“乔老弟果然仗义，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何毕也忙点头：“今天吃饭司主任安排，唱歌乔主任安排，下次我和丁主任请二位。” 看丁磊和何毕如此说，司胜杰也就不说什么了。 大家出了海底捞，直接去隔壁的酒吧，酒吧里此时音乐震天，在浑浊的酒味和烟味中，各色男女在大厅里疯狂摇摆着身体，打扮妖艳的女郎带着放荡的笑穿梭在男人中间，空气中充满着浓浓的荷尔蒙味道。 看到这情景，乔梁心里突然不安，想到上面刚下了规定，公职人员不准出入娱乐场所，现在大家来这里，似乎不妥啊。 乔梁把自己的想法和他们说了，丁磊哈哈大笑，一搂乔梁肩膀：“乔老弟多虑了，我们身上又没贴着标签，这里谁会认识我们？再说我们只是唱歌，又不干什么违规的事，何来担心呢？” 何毕也笑道：“大周末的谁会来查，乔主任不会是心疼钱吧？” 乔梁此时酒意正浓，一听何毕这话受了刺激：“靠，何主任瞧不起我，走，去包间。” 大家在服务生引导下去了包间，何毕和丁磊走在后面，互相使了个眼色。 进了包间，服务生问大家要不要小姐陪，乔梁忙摆手，尼玛，这可使不得，作死啊。 乔梁刚点好水果点心和啤酒，司胜杰手机响了，他忙去洗手间接电话，接完电话，带着遗憾的表情出来，说文远有急事找他，他要马上回报社。 此时司胜杰是真的很不情愿，尼玛，好不容易有个痛快玩的机会，好不容易能和这三位特别是乔梁笼络感情，文远却突然叫自己回去，真讨厌。 司胜杰怏怏走了，大家开始喝酒唱歌。 白酒加啤酒一掺，乔梁的醉意更浓了，很想抓紧结束回去睡觉，但看丁磊和何毕玩兴正浓，既然是自己请客，那就要陪着。 一会丁磊唱完，把话筒递给乔梁：“老弟，你来唱一首，我出去给家里打电话请个假。” 说着丁磊出去了，乔梁开始唱歌。 正唱着，何毕的手机响了，他站起来出去接电话。 乔梁唱完歌，这俩货还没回来，就坐在那里吃水果。 等了大半天，何毕和丁磊还没回来，乔梁有些着急，想给他们打电话。 刚要摸手机，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两个衣着袒露的女郎浪笑着走进来，一左一右坐在乔梁身边，挽住乔梁的胳膊，身子直接贴上来。 乔梁吓了一跳，尼玛，自己没叫小姐啊。 “哎，你们要干嘛？”乔梁挣扎道。 “嘻嘻，大哥，我们来陪你啊……”一个女郎妖媚笑着，大团团挤压着乔梁的身体。 “大哥，你看我们漂不漂亮啊，想不想玩啊……”另一个女郎更放肆，细白的胳膊直接缠绕住乔梁的脖子，脸也贴上来。 乔梁脑袋发晕，努力挣脱，站起来晃晃脑袋，尼玛，这似乎不大对头。 正发晕，俩女郎跟着站起来，手快速一动，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衣服瞬间滑落。 乔梁一看，登时大惊，这俩女的竟然没穿内内，两个白花花的身子一览无遗展现在自己面前。 “哎，别这样，快穿上。”乔梁忙道。 话音未落，这俩女郎一边一个，突然紧紧抱住乔梁的身体，一个拉着乔梁的手往自己大团团上摁，一个直接拉着乔梁的手到了大腿间…… 乔梁脑袋轰地一声，卧槽，怎么会这样，她们要干什么？ 乔梁两腿一软，一下坐在沙发上，两个女郎随即跟着坐下来，一左一右紧紧抱着乔梁，一边一个狂吻乔梁的脸，还不忘把乔梁的两手分别放在大腿间紧紧夹住…… 第278章 干的实在漂亮 乔梁浑身猛地一震，抽出手，用力把她们推开，站起来伸手一指，大喝：“出去——” 俩女郎面带困色，其中一个道：“大哥，不是你要我们来的？” “放屁，我根本就没要。”乔梁生气道。 “这不是205房间？”另一个女郎道。 乔梁更生气了：“这是203。” “啊，我们走错房间了，真晦气。”一个女郎冲另一个一使眼色，两人快速穿好衣服，做愤愤状出去了。 乔梁松了口气，尼玛，差点犯了大错。 想到这俩女郎找错了房间，又忍不住想笑。 乔梁接着给丁磊打电话，很快接通。 “丁主任，你怎么还不回来？” “哎，乔主任，抱歉，我刚才给老婆打电话想请个假的，没想到这婆娘听到酒吧的音乐声了，勒令我必须马上回家，我就先走了，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先打过来了。” “哦哦，那好吧。”挂了电话，乔梁接着想给何毕打，他直接打过来了。 “乔主任，不好意思，我刚接到家里电话，孩子发烧，我要赶快带孩子去医院。” “哦，那你抓紧去吧。” 挂了电话，乔梁松了口气，幸亏他们有事，不然要是撞见刚才那俩女郎纠缠自己的场面，还真不好解释。既然他们走了，那自己也走吧。 乔梁于是结账离开了酒吧，直接打车回家。 看着乔梁打车离去，附近一辆商务车里，一个小白脸嘿嘿得意冷笑起来。 这小白脸是唐超。 唐超笑了半天，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丁磊和何毕：“辛苦二位了，今晚你们干的实在漂亮。” “唐老板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不必客气。”丁磊呵呵笑着，随即却又有些不安，“唐老板，这事唐部长知道不？” 唐超翻翻眼皮：“丁哥，你是不是问的太多了？” 丁磊一时神情尴尬。 何毕暗骂丁磊不识时务，尼玛，到底他没跟过唐树森，和唐超打交道少，这种话能随便问吗？自己跟了唐树森那么久，和唐超经常厮混，这小子做的事，有哪些不是唐树森指使或者默许的？即使唐树森不知道的，事后也能擦干净屁股，丁磊的担心实在多余。 “丁主任，我不懂你说的什么事，我们今晚做什么事了吗？”何毕似笑非笑道。 唐超对何毕这话很满意，到底还是他了解自己和老爹，很会来事。 “是啊，你们今晚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唐超痛快地一挥手，“走，去我的罗马假日，今晚我给你们一人安排俩妞，让你们好好爽一爽。” 丁磊和何毕顿时面带喜色，却又有些担心，艾玛，一人俩，不知能不能应付得了…… 乔梁回到家，一头栽在床上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起床后，乔梁去江边跑步，边跑边琢磨着昨晚的事，想到在酒吧被那俩女郎纠缠，不由觉得晦气，又后怕，尼玛，要是正好遇到纪委来查的，那可倒大霉了，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如此一想，不由觉得庆幸。 又觉得奇怪，这俩女郎即使在酒吧做三陪，也应该穿着内内啊，怎么她们昨晚那么随手一脱就全都光光了？难道是205房间的客人有要求，她们早就准备好了？ 这样想着，不由笑起来，尼玛，似乎昨晚自己没花钱占了大便宜啊。 正跑着，接到了吕倩的电话。 “乔老爷，事情似乎不大妙。” “什么事？怎么了？”乔梁问道。 “就是找金涛那两个手下的事啊，昨天下午我就开始着手查他们，结果查了半天，发现这俩货自金涛死后就离开了江州。” “去了哪里？”乔梁心里一沉。 “目前还不知道，我正打算动用技术手段秘密查找。” “不会他们也死了吧？”乔梁有些不详的预感，如果斜眼和刀子死了，那线索就又断了。 “不好说，不管怎么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必须查下去。”吕倩的口气很坚决。 “你查的时候一定要保密，切勿打草惊蛇。”乔梁叮嘱道。 “我会的，等我有了什么线索，让老三出动去核实，他现在可是我的重要助手。” 乔梁没说话。 “怎么，你担心你这哥们的安全？” “对。”乔梁干脆道。 “这一点你放心，我会妥善安排好的。”吕倩自信道。 虽然吕倩如此说，但乔梁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毕竟自己对吕倩做事的方式还不是很了解，这丫头可别冒失疏忽了。 但吕倩现在这样说，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她单枪匹马去干确实也有很多难处，有老三帮助会方便很多。 挂了吕倩电话，乔梁抬头看看天空，天边有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正压过来，随即起风了。 要变天了。 当夜开始下大雪，第二天早上，雪还在下，外面白茫茫一片，整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乔梁踏雪去单位上班，走到办公楼前的时候，一些早来的人正拿着扫把和铁锨在清除积雪。 乔梁边和大家打招呼边走进楼里，抖落身上的雪花，跺跺脚。 这时岳珊珊过来：“乔主任，刚才楚部长找你了，让你来到后马上去部接待室。” “什么事？”乔梁随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岳珊珊摇摇头，接着道，“我看纪委的赵晓兰书记刚才带着两个人也去了部接待室。” 乔梁觉得奇怪，赵晓兰一早来部里干嘛？难道是纪委有什么宣传方面的事要和部里合作，来商议事情的？ 乔梁点点头，直接上楼去了接待室，推开门，楚恒正和赵晓兰闲聊，旁边坐着纪委三室的副主任王庆成和姜秀秀。 王庆成35、6岁的样子，短发平头，肤色黝黑，个头中等，同在一个楼里办公，乔梁和他没有深交，也就是平时见面客气打个招呼。 乔梁进来，热情和他们打招呼，赵晓兰面色平静冲他点点头，王庆成则表情严肃，全然没有了以前见面的客气神色，姜秀秀则神色惶恐，眼里带着极度的担忧。 一看姜秀秀这表情，乔梁心里一沉，似乎不妙。 但为何不妙，乔梁此时一无所知。 赵晓兰接着对楚恒道：“楚部长，我们和乔主任谈谈。” 显然，赵晓兰这话是让楚恒回避。 楚恒此时并不知道赵晓兰他们找乔梁是什么事，但直觉不是好事，不知乔梁出了什么事，又让纪委找上了，而且还是赵晓兰亲自带人来找他。 听赵晓兰如此说，楚恒点点头出去了，随手带上门。 第279章 事发 然后赵晓兰指指对面的椅子，客气道：“乔主任，请坐。” 乔梁坐下，看着他们三位，努力压住内心的不安，让自己笑了下：“赵书记，你们找我是……” “乔主任，我们今天找你，是来核实一件事，希望你本着对组织负责的态度，严肃对待，如实向组织作出说明。”赵晓兰的口气严肃起来，接着冲王庆成和姜秀秀点点头，王庆成打开包往外拿东西，姜秀秀则打开本子准备记录。 “好的，赵书记，请问吧，我一定严肃认真对待，一定实事求是。”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乔梁还是如是说。 “你先看个东西。”赵晓兰冲王庆成点点头，王庆成接着把一张纸放在桌子上推给乔梁，“乔主任，这是从网上下载打印下来的。” 乔梁接过来低头看起来。 这一看，乔梁如雷轰顶，脑袋一下炸了。 这打印下来的东西是网上的一个帖子，帖子的题目是《顶风违纪：江州一官员在色情场所丑态百出》，内容很简单，说某年某月某日，江州市委宣传部某乔姓官员在江州某酒吧和三陪小姐厮混，行为极其下流，严重败坏了国家公职人员的形象…… 同时还配有2张照片，照片上是乔梁和两个裸体女郎不堪入目的不雅动作。 乔梁一眼看出，这照片是来自视频截图。 再看帖子的发布时间，昨天晚上8点发的，虽然只有一夜，但点击已经过百万，评论已经4千多。 显然，这帖子在网络上引起了巨大的爆炸效应。 看到这些，乔梁登时懵了，脑子轰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随即乔梁想到，那包间里应该有摄像探头，当时那两个酒吧女郎和自己纠缠的场面被录了下来，然后被人截图发布到了网上。 那么，这事是谁干的？那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人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乔梁在极度震惊的同时，脑子里涌出一连串疑问，脑子一时很混沌，理不清头绪，怔怔看着对面的三个人。 赵晓兰此时暗暗惋惜，她对乔梁的印象一直是不错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干出了这种事。 市纪委刚下发了红头文件，严禁公职人员出入色情娱乐场所，没想到这小子竟然顶风违纪，跑到酒吧去玩女人，而且一次还玩俩。纪委正想抓典型，这小子正好撞到枪口上了。 最关键的是，这事还引起了省纪委的关注，引起了景浩然的震怒。 今天一早，景浩然刚起床，就接到了省纪委主要负责人的电话，说他们在网络舆情监控中，发现了这个帖子，帖子在网上引起了巨大轰动效应，点击飞速增长，网友评论一边倒，纷纷斥责江州官场风气邪恶腐败透顶。 这位负责人责令景浩然必须严肃处理此事，要尽快拿出处理结果回复社会，尽快平息此事造成的恶劣影响。 景浩然气急败坏，立刻通知连正，让他一上班就安排人严查此事，一旦查实，立刻从重从快做出处理，及时往上回复，尽快对外公布，尽最大可能挽回负面影响。 接到景浩然的指示，连正不敢怠慢，一上班就安排赵晓兰带着王庆成和姜秀秀来部里调查了。 此时，不管是景浩然还是连正，都顾不上考虑徐洪刚了，此事在网上造成了如此严重恶劣的影响，而且还引起了省纪委的关注，如果不尽快拿出处理结果平息舆情，任事情继续发酵，那后果不堪设想。 景浩然在震怒的同时又暗暗发恨，乔梁这回是自己作死，这次一定要给他最严厉的处分，正好借这事来发泄自己之前对他的憎恨，徐洪刚这次也保不了他，何况徐洪刚正在北京，想保也有心无力。 连正则暗暗为乔梁惋惜，又骂他不争气，这小子太肆无忌惮了，纪委刚发了禁令，他竟然就敢无视，就敢明目张胆跑到酒吧去玩女人，自寻死路啊。虽然自己很欣赏乔梁，虽然看在徐洪刚的面子上也想放他一马，但现在显然不可能，别说上面，光景浩然这一关就过不去，何况还有网络舆情的猛烈轰击，如果不尽快拿出结果回复上面和社会，这压力别说纪委受不住，景浩然也承受不了。 于是连正指示赵晓兰，此事要以最快的速度调查结案，不得有任何拖沓。 此时，赵晓兰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懈怠。 赵晓兰看着乔梁严肃道：“乔主任，想必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了，如实说吧。” 乔梁回过神，深呼吸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 乔梁接着就把那晚和司胜杰、丁磊、何毕喝完酒去酒吧后的事情，原原本本详细说了一遍，姜秀秀忙着做笔录。 听乔梁说完，姜秀秀看着乔梁，稍微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姜秀秀对乔梁说的毫不怀疑，但却不能确定赵晓兰和王庆成信不信，不由面带忧虑。 王庆成看着乔梁，冷笑一声，显然他根本不信。 王庆成接着看着赵晓兰：“赵书记，你看……” 赵晓兰略一沉思：“你们继续谈话，我出去下。” 赵晓兰接着回了纪委，安排两拨人立刻行动，一拨人去找司胜杰、何毕、丁磊验证乔梁说的内容，一拨人去那酒吧调取监控，找当事的两个酒吧女郎核实。 安排完，赵晓兰接着去了连正办公室…… 部接待室里，王庆成继续询问乔梁：“乔主任，照你的说法，你当时喝了很多酒，对不对？” “对。”乔梁点点头。 “那么，在你大醉的情况下，那两个酒吧女郎进了包间，你当时有没有酒后乱性的冲动呢？” 乔梁睁大眼：“王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男人酒后乱性不是常有的事，何况在当时那种场景下。”王庆成面带冷笑。 此时，王庆成对乔梁刚才说的根本不信，尼玛，在那种情况下，美女主动投怀送抱，哪个男人能抗住？何况还喝了那么多。 而且，王庆成早已听说乔梁那次在松北喝酒的时候让景浩然难堪的事，知道景浩然肯定不喜欢乔梁，如果这案子办的干净利索，把乔梁彻底办倒，当然会合景浩然的心意，对自己当然好处大大的。 所以，王庆成急于逼乔梁就范。 第280章 一栽到底 听王庆成这么说，姜秀秀很生气，但又不敢多说什么，自己只负责做笔录，不可以随便插话。 乔梁也很生气：“王主任，你这是想当然的假设，或许换了你在那种情况下会那么做，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那样，我就是如此。” 王庆成脸色难看起来：“乔主任，是我在问你，你没有问我的权力，你这态度很成问题，在我面前，你少标榜自己的清高。” “我不是标榜自己清高，只是陈述事实。”乔梁毫不退让。 “陈述事实，哼，如果没有你的要求，那两个酒吧女郎怎么会进你的包间，怎么会主动在你面前脱光？你这所谓的事实，完全站不住脚，我看你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老老实实交代才是唯一的出路。” “我说了，她们是走错了房间，至于她们为何如此主动，我怎么知道？你可以去问她们。” “乔主任，你不要狡辩了，这帖子有图有真相，我劝你做个明白人，和组织对抗，是没有好果子吃的。”王庆成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威胁。 “王主任，难道所谓有图有真相的帖子就不能断章取义了？为什么你宁可相信帖子也不相信我的话呢？” “因为我确定你在撒谎！”王庆成大喝道。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你不说就等于默认。” “默认什么？” “默认你酒后乱性玩女人，而且一次玩了俩。” “放屁——”乔梁怒了。 “你敢骂我？”王庆成暴怒，差点跳起来，尼玛，老子办过那么多案子，还从来没有敢对自己如此态度的，早就听说这小子很难对付，果然如此，他太嚣张了。 “骂你又怎么样，谁让你有眼无珠硬栽赃。”乔梁一拍桌子站起来，怒视着王庆成。 “反了，反了！”王庆成暴跳起来，指着乔梁怒吼，“乔梁，你必须为你今天的话负责，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对，我对我今天说的所有话负责，我以党性和人格为自己的行为担保，我去酒吧喝酒是不对，但我绝对没做帖子上说的那种事，如果非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绝对不接受，绝不！”乔梁的口气很硬。 “好，好，这是你说的，咱们等着瞧。”王庆成咬牙切齿，怒气冲冲收拾包，接着就往外走。 姜秀秀忐忑地看了一眼乔梁，忙跟了出去。 回到纪委，王庆成直接去了连正办公室，赵晓兰也在。 王庆成把赵晓兰走后和乔梁谈话的情况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连正和赵晓兰听了都很吃惊，没想到乔梁这家伙到了这地步还如此大胆，竟然和纪委的人硬抗。 连正和赵晓兰不由都生气，这小子太嚣张了，太不把纪委放在眼里了。 连正下意识就认为，乔梁敢如此放肆，当然和他是徐洪刚的身边人有关系，以为有徐洪刚做靠山就了不得了。 如此一想，连正更生气了。 这时赵晓兰派出去调查的两拨人回来了。 第一拨人说，他们先找了司胜杰，他承认酒后和乔梁一起去了酒吧，但他说自己随后接到文远的电话就走了，后面发生的事毫不知情。 其实那晚的事，司胜杰并不知道，从请客喝酒到去酒吧，自己都被动被人利用着。 第一拨人接着汇报，说他们接着找了丁磊和何毕，他们说喝完酒，他们本来要回家的，但乔梁喝多了，非要拉他们去酒吧玩，说他请客可以公款报销。他们碍于情面去了，到了酒吧，司胜杰有事刚走，乔梁就问服务生要小姐，他们忙阻止，乔梁却愣是不听。他们一看势头不对，不能跟着乔梁犯错误，就找借口走了，后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然后第二波人汇报说，他们去了酒吧，想调取那晚的监控视频，但监控室那边没有了，说因为操作不当给删了，然后他们想找那两个酒吧女郎，酒吧的人说她们昨天就辞职走了，去了哪里不知道。 听他们说完，连正沉思着，赵晓兰也皱起眉头，似乎证据链还不是很充分。 王庆成看连正和赵晓兰犹豫，道：“两位领导，何毕和丁磊的证词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虽然没有完整视频，但是有截图，截图可是很确凿的，我认为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即使找不到那两个酒吧女郎，即使乔梁再嘴硬不承认，都可以做出认定。” 连正看着王庆成，还是有些犹豫。 王庆成又加上一句：“连书记，景书记那边可是等着要结果呢。” 连正一听心揪紧了，接着道：“你们跟我去景书记那边汇报。” 连正接着带着赵晓兰和王庆成去了景浩然办公室，唐树森正在那里。 王庆成把全面调查的情况给景浩然做了详细汇报，包括乔梁和自己对抗的事。 景浩然一听非常愤怒，事情已经如此明白，乔梁却还是死不认账，这小子确实不可救药了，这次非彻底把他废了不可。 看景浩然如此愤怒，唐树森暗笑，知道乔梁这次是噩运难逃了。 唐树森叹了口气：“乔梁是洪刚部长很看重的身边人，因为有乔梁，洪刚部长连秘书都没配，我一直也很看好他，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糊涂事，太可惜了。” 唐树森这话等于火上浇油，景浩然更愤怒了，要不是徐洪刚一味袒护乔梁，这小子敢如此嚣张吗？想到那次在松北喝酒乔梁让自己下不来台的事就恨得牙根痒痒。现在徐洪刚正在北京学习，整废乔梁正是好时候，何况他也确实犯了大错。 想到这里，景浩然道：“此事我看已经很明情了，再去找所谓的完整证据链，会让网上的舆情泛滥成灾，会给我们造成不可收拾的被动局面，现在上面等着要结果，网民等着看我们怎么对待，如此十万火急的时候，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做出处理结果。” “怎么处理？”连正看着景浩然。 景浩然略一沉思，看着唐树森和连正：“此事你们两家会同宣传部做出决定，我的意见是从重从快，要抓住这一典型严肃组织纪律，杀一儆百，给大家一个严重警示，今天下午就要拿出结果，对上汇报，对社会公布，在市直单位公开通报。” 一听景浩然这话，大家都明白，乔梁这次彻底完了，一栽到底。 第281章 晴天霹雳 连正皱皱眉头，接着道：“这事要不要给洪刚部长通报一下？” 景浩然想了下：“等处理结果出来再给他通报。” 大家知道景浩然这话的意思，处理结果一出来，徐洪刚即使知道也没办法了。 王庆成接着道：“其实按乔梁做的这事的性质，不但要政纪党纪处理，而且按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拘留都不过分。” 连正不满地看了王庆成一眼，这小子真是看热闹不嫌局大。 景浩然倒是赞赏地看了王庆成一眼，这小子说话很合自己心思，要是把乔梁拘上几天，那自己心里的恶气就出的更爽了。 连正看景浩然看王庆成的眼神，忙道：“虽然乔梁的事情基本已经确定，但从公安的角度来说，还是缺乏完整证据链的。” 景浩然一听也有道理，如果公安需要完整证据链再做出拘留决定，那这边的党纪政纪处理就显得不是那么硬朗，甚至要拖延，这可不是自己想看的。 景浩然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抓紧去做决定吧。” 此时，乔梁正在办公室里烦躁不安地抽烟，看着窗**霾的大雪天，预感到要大祸临头。 姜秀秀刚才悄悄给乔梁发了短信，告诉了他那两拨人出去调查的结果。 乔梁此时明白了，那晚自己中计了，从司胜杰请客喝酒，到激将自己请客去酒吧，到何毕和丁磊出去接电话，都是精心设计好的圈套。 而司胜杰，事先似乎并不知道这阴谋，只是被动被利用了。 丁磊和何毕这样做，是受了谁的指使呢？唐超？楚恒？唐树森？还是他们一起联合的？ 乔梁脑子一片混沌，又很愤懑懊悔，徐洪刚早就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自己却还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官场真的好可怕，步步惊心，一不小心就落入了圈套。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无声推开，楚恒走进来，神色沉沉。 乔梁转过身看着楚恒，楚恒神情沉重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乔梁。 此时，楚恒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明白，唐树森瞒着自己对乔梁下手了。 楚恒此时对唐树森是不满的，乔梁对自己还有用呢，他怎么就不征求自己意见直接下手，也太不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眼里了。 但楚恒又知道，此时唐树森已经认定，留着乔梁弊大于利，乔梁虽然对自己有利，但对唐树森来说，却到了该除掉的时候了，毕竟乔梁和唐超的梁子太深，毕竟在徐洪刚捣鼓唐树森的多次行动中，乔梁都或明或暗起到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唐树森必欲除之而后快。 特别徐洪刚现在不在江州，正是除掉乔梁的好时机。 楚恒虽然对唐树森这么做不满，却不敢当面说出一个字，只能暗暗丧气。 虽然丧气，楚恒却又不想彻底放弃，不甘心自己精心培育的工具就这么轻易废弃。 “小乔，按照这事的性质和引起的效应，在当前的形势下，上面一旦做出处理，必将是最严厉的党纪政纪处分。”楚恒缓缓道。 乔梁打了个寒颤，知道楚恒这话的意思。 楚恒接着道：“这事已经惊动了高层，引起了高层的震怒，我看要想挽回，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高层运作……” “楚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此事要抓紧，不然就无法挽回了。”楚恒站起来，拍拍乔梁的肩膀，然后就走了。 楚恒刚出乔梁办公室，就接到了连正的电话，让他过去。 楚恒知道连正找他何意，肯定是商议对乔梁的处分的。 楚恒知道，此时自己对这事已无回天之力，因为事情的背后有唐树森，自己当然犯不着因为乔梁得罪唐树森。 楚恒走后，乔梁琢磨着楚恒的话，似乎，这事楚恒不知晓或者没参与，甚至他很不愿意看到自己出事，所以，他暗地来给自己出主意。 如此，那这事唐氏父子操作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虽然楚恒给自己出主意，但乔梁并不感谢他，知道他这么做是觉得自己对他还有利用价值，还不到废弃的时候。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叶心仪风风火火进来了。 叶心仪今天上午在**加一个活动，没来部里，刚听说这事就抓紧赶回来了。 “乔梁，这事是真的？”叶心仪急火火道。 乔梁翻翻眼皮：“我要说是假的，你信吗？” “我……”叶心仪犹豫了一下，“信。” “谢谢你。”乔梁有些感动。 “这事要抓紧想办法，一刻都不能拖延。”叶心仪着急道。 “你有什么好办法？” “我……”叶心仪停顿片刻，接着道，“我认为，你要马上给徐部长打电话，把这事告诉他。” 乔梁点点头，叶心仪的想法和楚恒的暗示一样，看来是要如此，徐洪刚现在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看看时间已是中午，乔梁摸出手机就给徐洪刚打电话，却打不通，关机。 “唉，徐部长怎么关键时候又关机，你继续打。”叶心仪说着出去了。 乔梁隔一会就给徐洪刚打一次，却一直没开机。 乔梁心急如焚，却又无奈。 半天，叶心仪提着两个盒饭进来了：“打通没？” “没，一直关机。”乔梁摇摇头。 叶心仪皱皱眉头：“这可怎么办？此事现在唯一能在高层运作的就是徐部长了，他却又联系不上。” 乔梁苦笑：“或许这就是我的劫数到了，命中注定吧。” 叶心仪沉默片刻：“先吃饭。” “不想吃，你吃吧。”乔梁此时毫无食欲。 “吃，必须吃，天塌下来也要吃饭，何况天是塌不下来的。”叶心仪干脆道。 看叶心仪的口气带着一丝命令，乔梁勉强把盒饭吃了，没吃出啥滋味。 吃完乔梁继续给徐洪刚打电话，仍然打不通。 叶心仪出去了，半天回来，焦虑道：“我找人打听了下，似乎这事的处理对你很不妙。” “怎么个不妙法？”乔梁的心一沉。 “处理结果可能是……是……”叶心仪吞吞吐吐。 “别墨迹，说——” “双开！”叶心仪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什么？”好似一个晴天霹雳，乔梁浑身剧烈颤了一下，尼玛，没想到处分如此严重，一下要敲了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饭碗！ 乔梁随即想到，既然这事已经震怒了景浩然，他自然不会放过自己，必定会在这处理中夹带着个人私仇。 现在他对自己的处理，可是堂而皇之的，任何人都说不出什么。 乔梁感到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 第282章 万念俱灰 这时上班时间到了，走廊里人多起来，叶心仪回了自己办公室。 一会乔梁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乔梁一接，楚恒打来的。 “小乔，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乔梁接着去了楚恒办公室，一看，王庆成在，还有一位组织部干部科的科长，两人都表情严肃，王庆成除了严肃，还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看到这两位，乔梁意识到，自己官场最后的时刻来临了，内心涌出大片的恐惧。 王庆成和那位科长看着楚恒，乔梁是宣传部的人，处理决定应该由楚恒宣布。 楚恒却不想宣布，冲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说。 王庆成和那位科长对视一下，然后王庆成严肃道：“乔梁，根据你犯的错误，根据上面领导的指示，根据纪委、组织部和宣传部联合做出的决定，对你的处分如下：第一，开除党籍……第二，开除公职……本处理决定即日生效。” 说完，王庆成把处理决定的文件递给乔梁，然后和那位科长就走了。 乔梁把处理文件揉成一团，狠狠扔到地上，然后看着楚恒。 麻痹，虽然楚恒没参与此事，虽然他不愿看到此事，但自己是要找楚恒报仇的，现在自己从官场滚蛋了，又如何能报仇呢？ 楚恒此时不会猜到乔梁的心思，虽然乔梁成了废人，但他却也不想就此露出自己的真面目，长叹一声：“小乔，我很难过，却实在又没办法……” 乔梁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看着乔梁出去，楚恒重重呼了口气，虽然很不情愿就此把乔梁废掉，但不知为何，他突然又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为何有这种感觉，似乎一时说不清。 乔梁回到办公室狠狠抽烟，这时徐洪刚的电话打来了，原来他中午请一个重要的大人物吃饭，所以关机。 此时，徐洪刚刚接到连正的电话，得知乔梁被双开的事，十分震惊，又知道无法挽回了。 徐洪刚听乔梁详细说了事情的经过，结合连正告诉自己的，知道乔梁中了暗算，暗算乔梁的显然是唐树森，而唐树森这么做，显然又是对着自己来的。 徐洪刚此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无法安慰乔梁，因为此时他自己也需要安慰。 失去乔梁，对徐洪刚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这损失难以估量。 乔梁此时心如死灰，徐洪刚则异常沮丧。 和徐洪刚打完电话，岳珊珊进来，带着伤感的口气：“梁子哥，我好难过……” 说完岳珊珊眼圈红了。 看岳珊珊这样，乔梁有些感动，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珊珊，别哭，坚强些。” 这一说，岳珊珊更难过了，抱住乔梁哭起来，断断续续道：“梁子哥，我不信你是那样的人，不信……” 乔梁很感动，安慰了岳珊珊一会，等她稍微平静了，道：“你是来和我交接的吧？” 岳珊珊点点头：“楚部长让我来和你交接，他说办公室下一步让我来主持。” 乔梁点点头，然后和岳珊珊交接工作，交接完，乔梁提着自己的东西出了办公室，一看，走廊里站满了同事，大家都无声看着自己，眼神里有同情，有厌恶，还有幸灾乐祸。 乔梁没看到楚恒和叶心仪，他们在办公室没出来。 乔梁在众人各异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走到楼梯口，下楼，走出办公大楼。 仰脸看看天空，依然很阴霾，雪还在下。 冰冷的雪花落在乔梁脸上，融化成水，流下来。 乔梁长叹一口气，默默往外走。 正走着，一辆轿车从自己身边经过，乔梁看去，何毕和丁磊正坐在后座回头看自己，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看着他们得意忘形的样子，乔梁感到了极度的愤怒，却又觉得异常悲哀。 他们赢了，自己输了，小人得志啊。 刚出了市委大院，乔梁的手机响了，章梅打来的。 “乔梁，老娘在家里好好的你不用，非要出去沾花惹草，真是个贱人，活该！”章梅毫不留情说完，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站在雪地里，仰脸看着苍茫的天空，愣了半天，突然放声狂笑起来…… 乔梁在雪地里慢慢走着，不知不觉到了江边，看着白茫茫的江面，想着自己奋斗了这么多年的官场，如今一无所有，不由倍感悲凉，看看手里的东西，还要这些干嘛，都是垃圾了。 乔梁走到江面上，找到一个冰窟，把东西都塞了进去，一切都随流水去吧。 乔梁在江面上漫无目的走着，感觉此刻的自己，就像**中的一页小舟，没有目标没有方向，感觉自己此刻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没有了任何灵魂和念想。 此时，乔梁知道了什么叫万念俱灰，哀莫大于心死，自己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混了多年的官场到了这个地步，有何颜面面对望子成龙的父母？有何脸面面对父老乡亲和亲人朋友？ 乔梁一时感到无地自容，真想从冰窟里跳进去。 但想想又不能，自己死了，年迈的父母怎么办？何况自己在世间还有很多没有了却的恩怨情仇，就这么一了百了，对得住谁呢？ “操——”乔梁看着灰暗的天空，恶狠狠大叫一声。 “乔梁——”远处岸边突然传来呼喊声。 乔梁循声看去，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向自己跑来。 这是叶心仪，她今天穿的红色羽绒服。 乔梁站在那里不动，看着叶心仪气喘吁吁跑过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叶心仪带着被惊吓的神情。 “不干嘛啊，我散步的，怎么，你以为我想找个冰窟跳进去？”乔梁努力让自己笑了下，笑得落魄而又凄冷。 叶心仪松了口气，默默看着乔梁：“我忙完办公室的事，就出来找你，打你电话不通，打你家座机也没人接，想到你经常来江边散步，就找来了，果然……” 乔梁摸出手机一看，没电了。 乔梁看天快黑了，就和叶心仪往岸上走，边走边道：“你找我干嘛？” “不只是我自己找你。” “还有谁？” “很快你就知道了，跟我走。” “去哪里？” “去你该去的地方。” 乔梁看了叶心仪一眼：“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关心？” “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关心难道不应该吗？”叶心仪反问道。 乔梁默默点头，自己到这地步了，叶心仪还能把自己当朋友，这份友情很难得。 第283章 不仅因为好奇 一会乔梁又随口问了一句：“你下午在办公室忙啥的？” 叶心仪边走边道：“省新闻出版局局长安哲明天要来部里视察，我安排了下接待事宜。” 乔梁对安哲这个人是完全陌生的，别说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过，之前李有为担任报社党委书记的时候，跟着李有为去省出版局跑晚报刊号，只和那时在新闻出版局当副处长的徐洪刚打过交道。 “这位安局长在新闻出版局很多年了？”乔梁又随口问了一句。 叶心仪点点头：“应该是出版局的老人儿了，徐部长在出版局当副处长的时候，他就是副局长了，后来调到下面一个地级市当市长，干了几年，又调回局里担任了一把手。” 乔梁点点头，没想到这位安局长还有在地市担任政府一把手的履历，如此看看来，他应该是徐洪刚的老上司了。只是他此次来江州，徐洪刚不在，没法接待他了，想来徐洪刚如果知道，会觉得非常遗憾。 又觉得自己操心过多，自己已经滚出官场了，还想这些干嘛？安哲来部里关自己屁事？ 此时，乔梁觉得安哲和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命运今后会和安哲息息相关，自己会和安哲发生极其密切的关系。 这是后话。 两人上岸后，叶心仪打了一辆车，和乔梁直奔市区，在一家星级酒店门口停下。 “跟我来。”叶心仪下车道。 乔梁此时不愿多想，跟着叶心仪就往餐厅走，进了一个单间。 推开门，乔梁怔住了，房间里坐满了美女：张琳、姜秀秀、吕倩、方小雅。 加上叶心仪，五朵金花。 此时，大家脸上的表情凝重而沉重，显然，她们都知道乔梁的事了。 看乔梁出现，方小雅过来，拉着乔梁坐下，然后吩咐服务员上菜。 乔梁看着大家，轻轻吁了口气：“你们凑在一起干嘛的？” 吕倩道：“还能干嘛，因为你呗，大家听说了你的事，都很关注，就一起来了这里，让心仪把你找来。” 乔梁惨然一笑：“找我来干嘛？看我笑话的？” “乔梁——”张琳带着责备的眼神看着乔梁，“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家都很关心你呢。” 乔梁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很不礼貌，点点头：“抱歉，我不会说话，大家别见怪。” 此时，大家都理解乔梁的心情，没有人会真的介意。 菜上齐后，方小雅要了两瓶红酒，今天大家心情都不好，还是不喝白酒了。 倒上酒，乔梁举起酒杯看着大家，凄然一笑：“来，大家为我狼狈不堪离开官场干一杯。” 没人举杯，乔梁独自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重重叹了口气，摸出一支烟，姜秀秀忙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着。 乔梁狠狠抽了两口烟，仰脸愣愣看着天花板。 大家互相看看，然后张琳道：“乔梁，你出了这事，大家都很意外，也很难过。” 乔梁沉默不语，继续看着天花板。 “我们都知道这事对你的打击是很沉重的，都很担心你，怕你承受不住这打击。”张琳继续道。 “谢谢大家的安慰和关心，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乔梁看着眼前这五朵金花，心里充满感动，知道她们对自己的关心是真诚的。 “我们今天叫你来，并不只是安慰你。”张琳道。 “还有什么？”乔梁怔怔看着张琳。 “我们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张琳说完看看大家，大家都点头。 “真相？”乔梁怆然一笑，“处理结果都出来了，我都已经滚出官场了，真相到底如何，还有必要吗？” “有必要。”张琳的口气很认真，大家又点头。 乔梁叹了口气，觉得她们实在太好奇，看看姜秀秀：“真相你应该是知道的，你告诉大家吧。” 姜秀秀刚要说话，张琳摆手阻止了她，看着乔梁：“乔梁，我们现在想听你说，听你亲口说出全部的过程。” “怎么？你认为我上午对纪委调查人员没说实话？”乔梁有些不快。 “你误会了。”张琳摇摇头，神色平静道，“秀秀是办案人员，她是不可以随便把案情说出来的，而且，当事人亲口说出来的话，更具备真实可靠性。” 吕倩接过话：“是的，琳姐的话有道理，乔老爷，说说吧，我是很想了解全部过程的。” 乔梁皱皱眉头：“你们为何如此好奇？” “或许，并不仅仅只是好奇。”张琳道。 “还有什么？”乔梁好奇了。 张琳一时不语。 吕倩耐不住性子，又插话：“乔老爷，别问那么多了，快说吧，反正说出来对你没有任何坏处。” 方小雅看着乔梁：“乔梁，说吧。” 乔梁看看叶心仪，她也点点头。 看她们都想让自己说，乔梁决定满足她们的好奇心，重重呼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们……” 接着，乔梁从那天中午自己和吕倩吃完烤鱼，在步行街遇到张琳、叶心仪和姜秀秀，然后接到司胜杰邀请吃饭的电话开始说起，直到晚上自己离开酒吧，详细说了一遍，大家都听得很专注。 听乔梁说完，大家都沉默着，张琳低头眉头微皱，吕倩眼珠不停转悠，叶心仪带着沉思的表情，方小雅和姜秀秀则怔怔看着乔梁，一时不知大家心里都在想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现在都满足了吧？”乔梁端起酒杯自顾又喝了一杯。 一会张琳抬起头看着乔梁：“别喝了，你先吃饭。” 乔梁一愣：“我吃饭，你们呢？” “我们慢慢吃，闲聊一会。”张琳说完冲方小雅使了个眼色。 方小雅会意，道：“乔梁，今晚别回家了，我在楼上开了个房间，你吃完先去房间休息一会。” 乔梁心里一热，方小雅好体贴细心，不想让自己带着这种状态回家面对章梅的奚落和嘲弄。 乔梁三两口吃完，拿着方小雅给自己的房卡就去了楼上，打开门，是一个豪华单间。 乔梁走到窗前，拉开厚厚的窗帘，看着窗外的夜色，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想着这突然降临的灾难，想着自己今后的路…… 此时，在餐厅房间里，张琳看着大家，深深呼了口气，轻声道：“根据乔梁刚才说的，我们一起分析下，在分析之前，我先告诉大家我从单位得知的一些情况……” 接着，张琳把赵晓兰派出两拨人，找何毕、司胜杰、丁磊和去酒吧核实调查的情况告诉了大家。 第284章 当务之急 听张琳说完，大家面面相觑，怎么丁磊、何毕和乔梁说的大相径庭，酒吧那边怎么那么巧，视频竟然操作不当删了，两个酒吧女郎还恰巧辞职，还不知去向。 叶心仪看着张琳：“这事你怎么看？” 张琳没说话，却看着吕倩。 吕倩略一沉思：“从目前我们所了解的情况看，这事有很多疑点，我相信乔梁刚才说的是实话，既然如此，那么，丁磊和何毕为何要对纪委调查人员撒谎？如果此事和酒吧无关，那么，那视频为何那么巧就操作不当删除了？而且，那两个酒吧女郎为何会不早不晚偏偏在这当口辞职离开？” 叶心仪接过话：“还有，据我了解，司胜杰和乔梁关系一向很一般，为何他突然要请乔梁喝酒？而且还叫上了丁磊和何毕，这二位和乔梁平素交往并不多。而且，进了酒吧之后，司胜杰突然接到电话离开，何毕和丁磊也突然有事走了，那两个酒吧女郎又错把203房间当成205，难道这都是巧合？” 听吕倩和叶心仪这么说，姜秀秀和方小雅都皱起眉头。 张琳沉默片刻，缓缓道：“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乔梁应该是掉进了一个精心设置的圈套，被人暗算了。” “啊——”大家一阵惊呼，姜秀秀脸都白了，方小雅道，“琳姐，你认为是司胜杰、何毕和乔梁联合暗算的乔梁吗？” 张琳摇摇头：“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他们似乎只是被当枪使了，只是被利用的工具。” “那幕后的主使是谁？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方小雅问道。 张琳眉头紧锁：“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是不好随便猜测的，似乎，这其中的道道很复杂，我们一时是分析不透的。” 叶心仪眼神有些发怔，似乎她意识到了什么，似乎，这意识又很模糊。 吕倩这时道：“既然原因一时分析不透，那就不要先琢磨这些了，我看当务之急是如何帮乔梁洗清冤情，这才是最重要的。” 张琳点点头：“是的，别说我们一时捉摸不透这其中的复杂道道，就是弄清了也未必有办法，我看吕倩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查清事实的真相。” 姜秀秀忧虑道：“怎么查啊，上面都做出处理结论了，是很难推翻的。” 张琳淡淡一笑：“秀秀，看来你案子还是办的太少，很明情，这个所谓的结论，是在市委的压力下，从所谓讲政治顾大局的角度下仓促做出的，是经不起仔细推敲的。既然这事疑点重重，那么，一旦我们找到确凿的证据，还是有可能推翻的。” 听张琳这么说，大家眼前一亮，都看着张琳，方小雅急切道：“琳姐，你说怎么做？” 张琳看着大家不紧不慢道：“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此时，楚恒和季虹吃完饭，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一会楚恒道：“告诉你个事，小乔出大事了，被双开了。” “啊——”季虹一下懵了，吃惊地看着楚恒，“这，这是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楚恒肯定地点点头：“确凿无疑，今天上面做出的处理。” 季虹感到极度震惊：“为什么？小乔出啥事了？” “喝了酒在酒吧玩女人，而且还一次玩俩，被在网上曝光了，引起了市委的震怒。”楚恒简单道。 “这不可能，小乔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搞错了。”季虹使劲摇头。 楚恒皱起眉头：“网上的帖子有图有真相，组织对他做出处理，是经过严肃调查核实的，怎么会搞错？乔梁是什么样的人，不是你说了算的，事实证明一切。” “这……”季虹一时无法反驳，却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乔梁会做出这种事，怔怔看着楚恒。 楚恒接着做痛心状：“我实在没想到乔梁会做出这种事，早知他是这种人，我怎么也不会把梅子介绍给他的，唉，我真是瞎了眼啊。” “梅子知道这事了？”季虹怔怔道。 “当然知道了。” “那，梅子是怎么表现的？”季虹看着楚恒。 “我怎么知道。”楚恒不耐烦道，“不过梅子伤心愤怒是肯定的，说不定还会和他离婚，你记住，以后不要再叫乔梁来家里吃饭了，我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楚恒此时觉得，随着乔梁的彻底完蛋，章梅还真没有必要再和乔梁过下去了，既然她一直想和乔梁离婚，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章梅借这事和乔梁离婚，合情合理，谁都说不出什么。 一旦章梅和乔梁离婚，自己和章梅厮混就更方便了。 楚恒打算忙过这一阵，跟章梅谈谈她和乔梁离婚的事。 之所以不急着谈这事，是因为楚恒对此有隐隐的担心，担心章梅和乔梁离婚后，会给自己施压，让自己离婚，她好扶正。 在目前自己的仕途正春风得意的时候，楚恒是不想让自己的后院出任何麻烦的，所以，即使答应章梅和乔梁离婚，也要先和她谈好条件，稳住她。 自以为神机妙算的楚恒，此时做梦也不会想到，章梅和乔梁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秘密离婚，乔梁早已知道了他一手策划操作的卑劣勾当和意图。 对自己一手精心策划的婚姻的结局，楚恒此时很丧气，半途而废啊，还没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和效果，本来还想继续利用乔梁的，没想到被唐树森硬是给搞黄了。 楚恒心里再次对唐树森涌出不满，却又无奈。 这时楚恒来了电话，他接完电话起身穿外套：“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不用等我，困了就先睡。” 季虹怔怔看着楚恒，突然道：“我去乔梁家一趟，看看他们。” 楚恒回头看着季虹，表情严肃道：“不准去，以后你都不可以再见乔梁了。” “为什么？”季虹道。 “这种下流胚，你少和他打交道，说不定他会对你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季虹一愣，楚恒接着关门匆匆走了。 季虹坐在沙发上精神恍惚，觉得乔梁的事情太突然，而楚恒对乔梁的态度变化又太巨大，巨大地让她有些不可思议，觉得楚恒的表现很不正常。 根据自己对乔梁的了解，季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乔梁是那种酒后乱性的人，但楚恒说的如此肯定，而且对乔梁突然表现的如此厌恶，这巨大的反差让她不由起了疑心。 楚恒为何要如此坚决阻止自己和乔梁见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道道？难道这道道和自己或者梅子有什么关联？ 第285章 无意的发现 季虹越想心里的疑虑越大，看着楚恒放在茶几上的公文包，平时他都随身带着，自己也从来没看过。刚才他走的匆忙，应该是忘了带。 此时，不知为何，季虹心里突然一动，突然想打开看看。 季虹慢慢打开公文包，里面放着一些文件，随便翻了下，突然季虹浑身一颤，眼直了。 包里有几个套套。 楚恒和自己办事是从来不用套套的。 现在包里出现了套套，这显然意味着什么。 季虹浑身剧烈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自从之前那次通过王笑的调查后，季虹对楚恒对他们婚姻的忠诚一直毫无置疑，甚至还为自己之前对他的怀疑而愧疚，但现在，这套套该如何解释？ 显然，楚恒在外真的有女人，自己之前被他骗了。 楚恒骗自己，骗得如此高明，伪装地天衣无缝。 季虹心里涌出巨大的愤怒和伤心，还有无比的痛苦和失落。 季虹突然很恨楚恒，恨他对婚姻的不忠，恨他利用自己的善良和对他的信任实施的欺骗。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接着门外传来楚恒的声音：“开门，我忘带钥匙了。” 听到楚恒的声音，季虹浑身一个颤抖站起来，冲动之下，抓起那几个套套，想开门扔到楚恒脸上，和他撕破脸皮大闹。 但随即季虹又迅速清醒过来，既然楚恒能欺骗隐瞒自己这么久，自己又何必要如此急于和他决裂，何况还没查到那女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季虹使劲咬咬牙，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迅速把套套放回公文包，把公文包拉上放回原处，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极力做出平静的样子，过去开门。 “你怎么又回来了？”看到楚恒，季虹心里一阵恶心，脸上却带着正常的神情。 “我忘记带公文包了，今晚谈事情要用。”楚恒说着进屋拿起茶几上的公文包和钥匙，冲季虹笑了下，关切道，“早点休息吧。” 看到楚恒这表情，季虹再次感到恶心，却又感到无边的恐惧，这男人太能装了，超级伪君子。 季虹也笑了下：“嗯，好的，你早点回来。” 楚恒没看出季虹的神情有什么不正常，放心走了，边走边责怪自己粗心大意，公文包一直随身带的，怎么今天就忘了呢，万一季虹无意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那会带来大麻烦。 楚恒走后，季虹关上门，忽然感到浑身无力，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家里座机突然响了，季虹回过神，拿起话筒，里面随即传来楚恒的声音：“我在宾馆的，谈完事情会比较晚，今晚就不回家了，明早直接去单位上班，省出版局的安哲局长来视察，我要陪他下去……” “嗯嗯……” 楚恒随即挂了电话。 想到今晚楚恒不回来，不知他是真的有事还是找借口出去和女人厮混，想到楚恒对自己的无耻背叛和欺骗，季虹内心强烈的愤恨和痛苦交织在一起，觉得自己要疯了，精神就要崩溃！ “啊……”季虹疯狂晃动着脑袋，使劲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发出凄厉的尖叫…… 此时，乔梁正在酒店房间里抽闷烟，烟灰缸里的烟头快满了，屋里烟雾缭绕。 一会房门推开，张琳和方小雅进来了。 “哎呀，屋里放毒气了。”方小雅忙过去打开窗户散烟。 乔梁看着张琳和方小雅：“你们吃完了？” 张琳坐在乔梁对面的沙发上点点头：“是的，她们吃完先走了，我和小雅来和你谈谈。” “谈什么？”乔梁有些发愣。 方小雅这时也坐在张琳旁边。 张琳笑了下：“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致认为，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是暂时不适宜待在江州的。” “不在江州我去哪里？”乔梁继续发懵。 “跟我出去散散心。”张琳道。 “跟你散心？你要去哪里？”乔梁道。 张琳道：“我这次要休十多天的年假，打算后天出发去厦城旅行，你和我一起去吧。” 乔梁不假思索摇头：“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没有旅行的心思。” 张琳道：“其实出去旅行散散心，换个心情也是不错的，你现在呆在江州，只会让自己愈发沉迷沮丧。” 方小雅也道：“是啊，我赞成琳姐的建议，大家也都觉得不错呢，而且琳姐自己出门旅行，旅途也会孤单，你和琳姐作伴，两人拉拉呱互相有个照应，也不闷地慌。” 听她们如此说，乔梁有些犹豫。 张琳接着又道：“我一个女人家出门旅行，万一遇到坏人呢，你跟着我作伴，安全系数可是大大增加了。” 方小雅忙点头：“对对，大家也都是这么认为的，你不光是散心，还能做琳姐保镖呢。” 听她们的口气，这事刚才大家都商议好了，都赞成，就等自己点头了。 乔梁明白这些女人的想法，她们都是为自己好，都想让自己出去散散心。 乔梁不由感动，虽然自己在官场成了弃儿，这些女人对自己却还是如此关心，真是有情有义。如果自己再拒绝，岂不是辜负了她们的一片好意？而且出去走走，或许真能缓解目前糟糕透顶的心情。 想到这里，乔梁点点头：“好吧，我去。” 张琳和方小雅松了口气，方小雅接着道：“你们后天一早去黄原，从黄原机场直飞厦城，机票我给订，我再安排车送你们去黄原机场。还有，你们这趟旅行的费用我包了。” 张琳忙摇头：“不必了，小雅，费用我和乔梁aa就可以。” 乔梁也点头：“对，我看这样不错。” “不，我知道你们不缺这点钱，但这钱必须我出。”方小雅坚持道。 乔梁明白知道方小雅心里此时所想，她是觉得张琳这次出去旅行，是为了陪自己散心，如果没有自己这事，张琳未必会出去旅行，所以才想出钱。 乔梁虽然感激方小雅的好意，但却摇摇头：“小雅，如果你坚持出钱，我就不去了。” 方小雅一愣，怔怔看着乔梁。 乔梁继续道：“小雅，你是觉得我现在成了无业游民，所以才要这么做的吗？” 方小雅顿时尴尬，知道自己无意中触碰到了乔梁内心敏感的东西。 “乔梁，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方小雅不安道。 “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那就不要这样。”乔梁打断方小雅的话。 张琳忙道：“小雅是一片好意，乔梁呢，既然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按乔梁的意思来好了，小雅，你说好不好？” 方小雅生怕再惹乔梁不快，忙点头，然后道：“乔梁，明天你继续住在这里，这两天就不要回家了，旅行的东西我给你准备好。” 乔梁点头答应了。 张琳和方小雅舒了口气，然后就走了，乔梁洗了个澡，穿着睡衣靠在床头看电视，电视里放的内容啥都没看进去，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 第286章 我早就知道 这时放在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季虹打来的。 “虹姐。”乔梁接电话。 “小乔，你在家里吗？”电话里传来季虹低沉的声音。 “没，我住在酒店里，没回家。”乔梁隐约听出季虹的声音有些不大正常。 “告诉我哪个酒店？房间号多少？” 乔梁接着告诉了季虹，季虹接着道：“我这就过去找你。” 说完，不等乔梁说话，季虹就挂了电话。 乔梁皱皱眉头，季虹这时候突然要来找自己，肯定是得知自己被双开的事来安慰自己的。 唉，自己这一出事，安慰自己的都是女人，除了章梅。 乔梁下床换上衣服，把门虚掩着，坐在沙发上等季虹。 一会季虹推门进来了，两眼红肿，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乔梁，随手带上门。 “虹姐……”乔梁站起来，看到季虹这样，乔梁很感动，她竟然因为自己的事哭红了眼睛。 季虹没有说话，走到乔梁跟前，依然直勾勾看着乔梁，一会眼里流出了泪水。 “虹姐……”乔梁再次感动，忙拿纸巾给季虹擦眼睛。 季虹突然抱住了乔梁，哽咽着：“小乔……” 乔梁突然感到了莫大的温暖和宽慰，这是自己出事后，第一个拥抱自己的女人。 和季虹抱了一会，乔梁松开季虹，又给季虹擦眼泪，边道：“虹姐，谢谢你。” 季虹抬头看着乔梁，继续哽咽着：“小乔，我今天好难过，好伤心……” “虹姐，事情已经如此，不要伤心了。”乔梁此时虽然需要安慰，但还是安慰着季虹。 季虹摇摇头：“小乔，我难过不只是因为你出的这事。” “那是……”乔梁感到困惑，接着让季虹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沙发上。 季虹一时没有回答，用疼怜的目光看着乔梁，默默看了一会，道：“小乔，我不相信你会做那种事，你一定不会。” “谢谢虹姐的信任，我确实是冤枉的。”乔梁默然道。 “那你为什么不给组织说清楚？” “说不清的，不然也不会……”乔梁苦笑，“这个时候，上面没人会相信我的话。” “楚恒也不信？”季虹道。 乔梁一怔，季虹怎么直呼楚恒的名字了，而且听起来似乎口气还很冷。 “楚哥信不信都不重要，这事不是他能决定的。”乔梁道。 “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乔梁摇摇头：“事已至此，我只能认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后天我出去旅行，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以后再考虑吧。”乔梁叹了口气。 季虹沉默地看着乔梁，眼圈更红了，目光充满了痛惜和怜爱，又带着无比的失落和沮丧。 一会季虹闷声道：“我想喝酒。” 乔梁看着季虹眨眨眼：“虹姐，你……” “我想喝酒。”季虹又重复道，紧紧咬住嘴唇，似乎要忍不住哭出来的样子。 看着眼前这位昔日温婉柔和的成熟女人，此刻充满了痛苦和委屈，乔梁不由心疼，点点头，她想喝酒，自己憋闷得很，也正想喝。 乔梁打开酒柜，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打开，倒上。 季虹举起酒杯看着乔梁，凄然一笑：“小乔，陪姐干一杯。” 说完季虹先喝了。 乔梁第一次见到季虹如此痛快喝酒，也干了，然后倒上，季虹又是一口气喝了，乔梁陪着。 乔梁直觉季虹今晚找自己有事，并不仅仅是来安慰自己的，但她不说，自己也不想问。 季虹不说话，自顾喝酒，乔梁也不想说什么，陪着喝。 一瓶红酒很快喝光，乔梁又开了一瓶，继续喝。 越喝季虹的眼越红，越喝乔梁心中愁绪越浓，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喝到第三瓶的时候，季虹长叹一声：“小乔，我今晚来找你，除了想看看你安慰你，姐其实也是遇到了事情，心里无比憋闷愤懑，想和你聊聊。” “虹姐，你遇到什么事了？”乔梁晃晃脑袋，有些醉意。 季虹长呼一口气：“我终于发现，楚恒是个无耻透顶的骗子。” 乔梁心一跳，季虹发现了什么？为何要如此说？ “虹姐，你的意思是……” 季虹悲愤道：“我一直以为楚恒对婚姻很忠诚，没想到他在外面有女人，今晚我无意中发现了他公文包里的套套……” 乔梁明白了，季虹终于知道楚恒对她不忠了，楚恒如此精于算计，却还是难免一疏。 但乔梁还是想证实一下。 “虹姐，你能确定他包里的套套一定是……” 季虹肯定地点点头：“他一心想要孩子，我和他做那事从来不用套套的，这套套肯定是他和别的女人用的。” “他知道你发现套套的事吗？”乔梁此时虽然不想直呼楚恒的名字，却也不想叫楚哥了。 季虹摇摇头：“不知道，他今晚有事出去了，不回来，明天直接去单位上班，所以我才有机会来找你。他今晚还告诉我，说你是个下流胚，让我今后不要和你再接触了，还说他瞎了眼，看错了你，竟然会把梅子介绍给你……” 乔梁一听怒了，这个老杂种，竟然如此污蔑自己，他做了卑鄙之事，还在季虹面前装正人君子。 他如此对季虹说，自然是觉得自己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又担心季虹和自己接触多了，说不定会引出他和章梅的事，所以想保险起见这么做。 越想越愤怒，越想越痛恨。 “虹姐，你知道和他鬼混的女人是谁吗？” 季虹摇摇头：“我想明天就开始调查，非查出来不可，查出来我就曝光他们，然后和楚恒离婚。” “虹姐，你不用查了。”乔梁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这话有些冒失，但接着又想，既然季虹已经发现了楚恒出轨的事，她自然和楚恒已经决裂，那也没有必要瞒她。 “为什么？”季虹不解。 乔梁端起杯子一口喝光，沉默片刻，决定告诉季虹实情，怆然冷笑道：“因为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啊，那是谁？”季虹急切道。 乔梁心中涌出满腔的悲愤和耻辱，咬牙切齿道：“章梅。” “啊？什么？”季虹如雷轰顶，目瞪口呆看着乔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就是章梅，在章梅和我结婚以前，他们就鬼混在一起了，章梅和我结婚后，他们一直在继续。”乔梁倒上酒又喝了一杯，阴冷道。 “啊——这，这，这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搞错了！”季虹还是无法接受这现实，语无伦次地使劲摇头。 第287章 一起报仇 乔梁拿过手机，调出图库，递给季虹：“虹姐，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季虹接过手机看起来，边看身体边颤抖，最后手都在抖，快要拿不住手机了。 乔梁把手机拿回来，看着季虹：“虹姐，这回你信了？” 季虹睁大眼睛看着乔梁，目光里带着极度的震撼，显然，她被自己看到的东西惊呆了。 “这，这，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怎么会……”季虹一遍遍喃喃着，声音里带着无比的痛苦和震惊。 做梦也想不到，楚恒竟然和章梅是这种关系，而且自己一直蒙在鼓里；做梦也想不到，楚恒一直在乔梁面前以老大哥自居，竟然会把自己玩过的女人介绍给他当老婆，而且还一直给他戴着绿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直视为好妹妹的章梅，竟然给自己戴了这么久的绿帽，而且自己还对楚恒的忠诚毫不怀疑。 这现实太残忍残酷了，这对狗男女太卑鄙无耻恶劣了！ 季虹怔怔地看着乔梁，声音哆嗦着：“小乔，你，你早就知道，为，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揭穿他们？” 乔梁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虹姐，一言难尽，如果不是你今天找我告诉这事，我还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为什么？”季虹看着乔梁。 “虹姐，不要逼我，我有我的苦衷。”乔梁的表情有些狰狞，又有些痛苦。 季虹直勾勾看着乔梁，一时猜不透他为何如此能忍，一时想不出他这么做的真正原因。 但季虹能肯定一点，乔梁能把这巨大的耻辱忍下来，决不是因为懦弱，一定还有其他原因，既然他不愿说，自己也不勉强他了。 面对这突然降临的现实，季虹的内心几乎就要崩溃，内心强烈的愤恨和痛恨让她马上就做了一个决定，明天就揭穿这对狗男女，让他们为自己的作为付出应有的报应和代价。 但季虹突然又想到，乔梁既然早已知道此事，却一直在忍辱负重坚持着，说明他应该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自己真这么做了，那会不会破坏了乔梁的什么打算呢？ 想到这里，季虹有些动摇了，看着乔梁道：“如果我明天就揭穿他们，你会同意吗？” 乔梁摇摇头。 季虹暗暗点头，乔梁果然是有自己打算的，看来自己真的不能这么做了。 乔梁接着又道：“不过，虹姐，如果你觉得不这么做，不能发泄你心里的愤怒和痛恨，我也不拦你。” 季虹心里一热，这男人好体贴，他知道自己内心是极度痛苦和愤怒的，为了自己能释放，他宁愿放弃自己的打算。 随即季虹又觉得心痛，乔梁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竟然能忍受这等屈辱，竟然还能不动声色和楚恒保持着正常的交往。 随即又觉得乔梁的内心很强大，强大到自己无法想象的地步。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继续喝，越喝气氛越压抑，越喝季虹心里越难受，愤恨章梅，更愤恨楚恒，心疼自己，更心疼乔梁。 此时，在季虹心里，对乔梁的疼怜压过了对楚恒和章梅的痛恨。 酒柜里的4瓶红酒喝光了，季虹又开了一瓶白兰地，继续喝。 两种酒一掺，酒劲很快上来了，季虹已经喝地大醉，乔梁也酒意很浓。 季虹摇摇晃晃站起来，想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却一下歪倒在地毯上。 乔梁弯腰想把季虹拉起来，一下没站稳，也跌倒了，正好压在季虹身上。 乔梁刚想爬起来，季虹却一下搂住了乔梁的脖子，把脸埋在乔梁怀里，随即痛哭起来。 季虹哭得伤心欲绝，哭得撕心裂肺。 听着季虹的痛哭，乔梁想着自己忍受的屈辱，想到自己今天的结局，不由也悲从心来，眼泪无声滑落…… 乔梁翻了下身，平躺在地毯上，季虹趴在乔梁身上继续哭。 哭了大半天，季虹稍微停顿下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乔梁，嘶声道：“小乔，对不起，楚恒和章梅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你……” 乔梁轻轻摇摇头：“虹姐，你是个好女人，你没有任何对不住我的。” “可是，姐真的好疼你，好疼好疼……”季虹道。 乔梁感动道：“谢谢你，虹姐，其实看到你这样，我也很心疼。” 季虹丰满的身体挤压着乔梁，酒精的作用下，乔梁有了强烈反应。 季虹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冲动涌出来，既然楚恒和章梅对不住他们，他们为何要对这对狗男女负责？ 一股强烈的报复念头涌出心头，加上强烈的酒精麻醉和生理冲动，季虹突然紧紧抱住乔梁狂吻起来，在他耳边喃喃道：“弟弟，那个混蛋给你戴了绿帽，你也可以给他……” “虹姐，你，你……”乔梁一时无措，强烈的酒意却又让他不由自主抱住了季虹，虽然隔着衣服，却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很热。 “弟弟，来吧，姐给你……”季虹狂热亲吻着乔梁…… 乔梁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翻身…… 强烈的酒意让乔梁迸发出巨大的冲动，看着自己身下的女人，想着这是给自己戴了绿帽的男人的老婆，乔梁又感到了巨大的刺激，刺激之下，冲动愈发强烈。 在激烈的纠缠中，季虹迷醉地呢喃着：“弟弟，你，我，我们一起报仇……” 听着季虹的呢喃，乔梁心里直想哭，但那种刺激感却又更强烈。 同时伴随这刺激的，还有深深的无耻和不安，但这无耻和不安随即就被强烈的报复快感和本能所淹没……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室外冰天雪地，室内温暖如春，乔梁和季虹在酒精的麻醉中同病相怜，互相慰藉着，一波又一波…… 不知过了多久，在又一次结束后，乔梁和季虹在凌乱的大床上，抱在一起昏昏睡去…… 等乔梁再次醒来，外面天已大亮。 乔梁看看自己，全身光光的，再看看房间，季虹不见了。 乔梁晃晃脑袋，有些疼，看看茶几上的空酒瓶，皱皱眉头，努力回忆昨晚的情景。 似乎，昨晚自己和季虹都喝多了，然后在一起不可遏制疯狂做了那事。 在做那事的时候，自己和季虹似乎都丧失了理智，脑子里想的都是报复楚恒和章梅。 那么，季虹去了哪里？ 第288章 季虹出走 乔梁这时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纸，忙拿过来看，是季虹留下的。 “小乔，酒醒了，梦也醒了，我走了。 昨晚我们都喝了很多，都醉了，都疯了，都丧失了理智。 小乔，谢谢你，昨晚你给了姐从没有过的快乐和愉悦，姐终于觉得自己是个女人，终于不枉做了一回女人，虽然这似乎听起来很无耻。 但姐不后悔，姐心甘情愿把身子给你，姐知道你内心的憋屈和耻辱，如果你要了姐的身体，内心能得到一些释放，能减轻你的屈辱，姐会很宽慰。 昨夜是一场梦，这些年同样是一场梦。昨夜的春梦短暂而欢愉，这些年的噩梦漫长而耻辱，现在，这所有的梦都醒了，都该醒了。 梦醒时分，我终于意识到，这世间，爱也好，恨也罢，都不过是一场终究会醒来的梦。 既然梦醒了，那我就该走了。 我会放下这所有的爱恨情仇，远离带给我痛苦和耻辱的江州，我会在走之前给那混蛋留下一纸离婚协议。 不要问我到哪里去，也不要找我。 小乔，我相信一句话：善恶有报。你是个好人，是个好男人，你最终一定会有好报的。 亲爱的弟弟，祝你平安顺利，祝你开心快乐。我走了，再见。” 看完季虹的留言，乔梁忙打季虹手机，关机。 乔梁发了半天怔，季虹就这么走了，带着痛苦屈辱，还有昨夜自己留给她的短暂欢愉走了，不知她会去哪里，不知此生还会不会再见到她。 如此想着，乔梁心情不由惆怅，觉得人生充满了无数的未知和迷惘。 想着自己昨夜和季虹的疯狂纠缠，还有自己在干季虹的时候身心充斥的强烈刺激和复仇快感，乔梁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真的无耻。 乔梁靠在床头抽了一支烟，然后下床洗澡。 洗完澡，乔梁穿上衣服出了房间，到二楼餐厅吃早饭。 此时，在江州宾馆接待室，楚恒正和丰大年、叶心仪一起接待省新闻出版局局长安哲一行，叶心仪正在给安哲汇报情况。 这时楚恒的手机来了短信，楚恒一看是唐超发来的：“楚哥，公司人力资源部一早突然接到嫂子的辞职信，别人代交的，不知嫂子为何突然要辞职……” 楚恒心里咯噔一下，忙走出接待室，摸出手机给季虹打电话，却关机。 楚恒接着又打家里座机，没人接。 楚恒不安起来，回到接待室给丰大年说家里有点急事要回去下，丰大年点点头，楚恒忙赶回家。 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楚恒拿起来一看，脑袋顿时大了：季虹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楚恒十分意外震惊，昨晚自己离家前季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要离婚？而且还辞职了。 楚恒接着进了卧室，打开衣橱，季虹的衣服少了很多，平时旅行用的皮箱也不见了。 楚恒立刻意识到，季虹给自己留下离婚协议书后，接着就辞职，然后离家出走了。 为什么季虹突然要这么做？为什么没有任何征兆？楚恒百思不得其解，在困惑的同时又很不安，在自己的仕途正春风得意的时候，季虹突然离婚出走，如果这事传出去，对自己不知会意味着什么。 难道季虹发现了自己的什么事情？楚恒不由想到自己昨晚暂时遗忘在家里的公文包，眉头皱起，莫非季虹打开那公文包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想到这一点，楚恒愈发不安了，接着就给章梅打电话。 “季虹昨晚找你没有？” “没有啊。”章梅回答。 “乔梁昨晚在家不？” “没回来。” “去哪里了？” “不知道，一直就没回来，我正打算找你说说呢，乔梁现在混成这鸟样了，我是不是可以和她离婚了？” 章梅虽然和乔梁早已离婚，但那是瞒着楚恒的，现在想借机正大光明，这样自己就心安理得了。 楚恒此时哪有心思谈这个，不耐烦道：“这个事情等等再说，回头我和你好好谈，先这样。” 说完楚恒挂了电话，章梅不满哼了一声，尼玛，好好谈啥？不知道老东西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他肯定是担心自己和乔梁离婚后逼他和季虹离婚，而他出于自己的前程，不愿后院失火，不愿让这事闹出太大动静影响自己进步，说不定又会找什么借口推诿。 其实想想也有道理，楚恒和乔梁是上下级，如果自己和乔梁公开离婚后，楚恒也和季虹离婚，然后自己和楚恒结婚，那这事肯定会在市委大院搞地满城风雨，肯定会对楚恒的名声带来很大不利。 但章梅却很不甘心，自己付出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当官太太吗，管别人怎么说呢，只要自己能达到目的就行。现在自己有钱了，如果再当上官太太，那人生就完美了。 想到这里，章梅暗暗发恨，尼玛，等楚恒和自己谈的时候，坚决不能让步，必须给他强大的压力。 反正乔梁已经完蛋了，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楚恒既然现在不想谈这事，那就等等也无妨，不着急。 此时，乔梁正在酒店餐厅吃早饭，手机响了，一看是楚恒打来的。 “楚哥，早上好。”乔梁边吃边道。 “小乔，你在哪里啊？”楚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我在外面吃早饭的。” “哦，昨晚你没回家？” “是啊，出了这事，无颜回家了，在朋友那里住的。” “哦，昨晚季虹知道你的事情后，很着急，想安慰安慰你的，她找到你了没？” 乔梁暗暗冷笑，麻痹，季虹不但找到我了，昨晚我们还互相安慰了，我们还给你戴了绿帽，一夜戴了好几次。 楚恒此时给自己打电话，显然是看到离婚协议书，找不到季虹急了，来问自己的。 “楚哥，昨晚我手机关机了，没见到虹姐，也没接到她的电话。” “哦，那好，没事了，你好好保重。”楚恒匆匆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乔梁一声冷笑，继续吃早饭。 一会，楚恒神色不安回到宾馆接待室，叶心仪刚汇报完，看楚恒神色重重的样子，不由觉得奇怪。 按照行程，汇报完安哲一行要去下面县里转转，第一站是三江，丰大年、楚恒和叶心仪陪同。 楚恒悄声对丰大年道：“丰书记，我家里出了点急事，我想请个假不下去了。” 丰大年有些不悦，尼玛，你是宣传部的主持，老子是代管，省里来了你宣传口的领导，你不去怎么说得过去？ 看丰大年不悦，楚恒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第289章 本性难移 丰大年不紧不慢道：“楚部长，你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给我说说，如果我觉得你确实不能去，那就准你假。” 楚恒头大，草，这事可不能说，现在还没搞明白季虹到底为何离婚出走呢，目前必须保密。 想到这里，楚恒干笑了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算了，我让老婆去处理吧，我继续跟着安局长下去。” 丰大年点点头：“这就对了，凡事要以工作为重，家事让老婆处理就好，贤内助的作用可不是说说的。” 楚恒有苦难言，只能笑着点头。 然后丰大年对安哲道：“安局长，我们先去三江转转吧。” 安哲50岁左右的样子，身材高大，四方脸庞，浓眉大眼，身上带着官场中特有的干练。 安哲微微点头：“既然来了江州，那就听丰书记安排。” 然后大家直奔三江。 叶心仪和楚恒坐同一辆车，叶心仪看楚恒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家事。 看叶心仪不停打量自己，楚恒有些心虚，忙定定神直起身子目视前方，恢复了惯有的沉稳神态，尼玛，这时候自己一定要沉住气稳住屁，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 虽然努力保持平静，但楚恒的内心还是忐忑不安的，他现在最担心的两个事，一是季虹到底为何要离婚出走，她到底发现了自己什么事？第二个是，不知道季虹离婚出走的事有没有告诉别人，如果有，又有谁知道。 目前这两个事对他都是迷。 楚恒当然不会知道，目前知道这迷的只有乔梁，而乔梁当然也不会告诉他。 乔梁吃完早饭，刚要离开餐厅，接到了李有为的电话。 “梁子，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小雅告诉我了。” 乔梁一时百感交集，李有为离开了官场，自己现在也离开了，两人的离开都是如此狼狈不堪。 “老板，我被人暗算了，中了圈套。” “你不说我也能想到。”李有为的声音很平静，“在官场，算计与反算计，阳谋和阴谋的斗争一直就是贯穿其中的，只要你想进步，就无法回避无法逃避，你这次的事，虽然看起来有些意外，但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在意料之中。” 乔梁思忖着李有为这话，一时不语。 李有为继续道：“目前对你来说，最需要的是冷静。” “老板，我应该如何冷静？接受这个现实，考虑下一步的出路？”乔梁道。 “现实虽然冷酷，但却也并非……”李有为停顿了一下，没说出下面的话，接着道，“考虑下一步似乎为时过早，我看你现在最好什么都不要去想，就按小雅她们的安排，出去散散心吧。” 乔梁苦笑，散心有啥用呢？反正结果无法更改了。 李有为接着道：“梁子，记住，这世上从来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任何时候，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都要保持乐观，保持一颗平常心。苦难兴邦，磨难同样会让一个人更加成熟更加自信，所谓越挫越勇……” 李有为对乔梁一番语重心长的鼓励和安慰，听得乔梁心里热乎乎的，李有为没倒台之前是自己在仕途的靠山，现在，他似乎又是自己精神和意志的靠山。 和李有为打完电话，乔梁的心绪平稳了一些，出了餐厅，下楼，打算出去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刚下楼，接到了苗培龙的电话，苗培龙在电话里对乔梁又是一番安慰，听得乔梁心里很温暖，在自己这样的时候，苗培龙能记得给自己安慰，够意思。 然后苗培龙问乔梁下一步怎么打算，乔梁说还没想好。 苗培龙略一沉思：“老弟，我倒是有个建议。” “苗哥有什么建议？” “我建议你不妨效仿有为兄，去商界搏一搏，依你的能力和脑瓜，转型后，假以时日，一定会在商界有一番大作为。” 乔梁从苗培龙的话里意识到，他认定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官场了，不觉感到沮丧。 其实想想苗培龙的话也在情理之中，虽然自己对如此离开官场很不甘心，但事实已经如此，谁也没有回天之力。 “苗哥，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不过目前我暂时还不愿去想那些，过一段时间再考虑这个吧。” “嗯，我在松北最近很忙，一时半会回不去，你有空多去和有为兄聊聊，或许他能给你一些新思路，这几天你先静静心也好。” “好的，谢谢苗哥。”乔梁挂了苗培龙的电话，下楼往酒店外面走，刚到门口，迎面走来三个人，文远、程敏和司胜杰。 程敏又来江州了。 一般程敏来江州，部里安排的话都是住江州宾馆，但这次住在这家酒店，显然是文远单独安排的。 看到他们三位，乔梁刚想低头避开，程敏却先看到了乔梁，接着就打招呼：“哎，这不是市委宣传部的小乔吗？” 既然被程敏看到了，乔梁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打招呼：“程总好。” 然后乔梁看着文远和司胜杰。 文远此时看乔梁的神情充满了嘲弄和奚落，还有几分得意，全然没有了前些时间他找自己帮忙请李有为吃饭，给自己道歉时候的低三下四了。 司胜杰看乔梁的眼神似乎有些心虚，却又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从这两人的眼神里，乔梁立马断定，暗算自己的事，司胜杰当时是蒙在鼓里被利用的，虽然他畅快于自己今日的完蛋，但当时他并没有主观暗算自己的意图，或者是他即使想捣鼓自己，别人却没给他机会，没让他知道。 而那晚在酒吧，司胜杰是突然被文远打电话叫走的，从文远此时的表情里可以判断出，此次暗算文远应该也参与了，起码起到了辅助作用。 这个老混蛋，亡老子之心一直未死啊，上次把老子发配到养猪场，这次又助纣为虐把老子饭碗敲了。 乔梁怒从心起，看来正如李有为所说，文远是狗改不了吃屎，本性难移。 看着文远小人得志的嘴脸，乔梁虽然愤怒，却又无奈，尼玛，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和文远叫板的资格了。 不由感到沮丧。 文远这时附在程敏耳边低语了几句，程敏听完，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乔梁，轻轻哼了一声，接着就往前走。 第290章 真实嘴脸 文远看着乔梁残忍道：“乔梁，还烧包不？还嘚瑟不？你一个好端端的正科级干部，现在混到这惨样，真是咎由自取。” 乔梁怒极反笑：“文总，今天终于看到你的真实嘴脸了，我就想不出，好端端的一张小白脸怎么会如此让人恶心？” 文远怒了：“混蛋，到了今天这地步还如此嚣张，我看你就是活该，活该从官场滚蛋，活该回家去种地！” 说完文远跟上程敏走了，乔梁阴冷地看着文远的背影。 司胜杰看着乔梁犹豫了一下：“乔梁，我可没想害你，这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你的事和我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乔梁轻笑一下：“司主任，我说过和你有关吗？你是不是过于敏感了？是不是话里有话呢？” “这，你想多了，我没有任何敏感，我话里没有任何话。”司胜杰说完忙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乔梁咬紧牙关，使劲握了握拳头。 出了酒店，乔梁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眼前的路似乎很漫长，正如自己的人生，只是目前却似乎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乔梁停住，茫然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下一步往哪里走呢？ 正在犹豫，一辆霸道停在自己身边，随即副驾驶位置车窗落下，露出了唐超狞笑的脸，接着车后排跳下来两个彪形大汉，一前一后把乔梁堵住了。 乔梁一看这架势，知道不妙，看着唐超道：“唐老板，你想干嘛？” “干嘛？嘿嘿，我想和你聊聊人生，走，上车，跟我走。”唐超一摆手。 唐超一直对乔梁怀恨在心，一直就想修理乔梁，但碍于乔梁的身份，一直不好下手，现在正好在街上遇到这小子，正好带走找个没人的地方狠狠教训他一顿。现在教训他可是不用有任何顾虑的，这小子已经从官场滚蛋了，是无业游民了。 乔梁知道被唐超带走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他现在已经大概明确，暗算自己，唐超应该有份，甚至是前台主谋，操作酒吧和酒吧女郎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他来说得心应手。 乔梁很想和唐超算账，很想干他一顿出气，但现在敌众我寡，硬来是打不过他们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乔梁冷冷道：“对不起，唐老板，我没兴趣和你聊人生，你该干嘛干嘛去。” 唐超脸一拉：“靠，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上——” 两个手下接着就要动手，乔梁往后一退，拉开架势，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动手？” 唐超嚣张狂笑：“尼玛，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了？乔梁，你现在知道得罪老子的后果了吧？嘿嘿，老子想搞你这种官场小人物简直是小菜一碟。不过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你得罪了老子，以为从官场滚蛋就算完了？没完，老子今天非砸断你两条腿不可。” 乔梁暗暗点头，果然如自己所料，从唐超的话里很明显听出，暗算自己的事和他密切相关。 唐超暗算自己，让自己离开了官场，还不算完，还要赶尽杀绝。 乔梁怒从心起，麻痹，既然你如此狠，老子就豁出去。 乔梁心一横，握紧拳头准备开战，今天打不过也得打，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正在这时，一辆路虎在旁边急停，接着吕倩从车上跳下来，厉声叱喝道：“干什么？公共场合想寻衅滋事扰乱治安？” 看到吕倩突然出现，唐超一愣，随即胆虚，这娘们不但身手厉害，还是公安局副局长，轻易不能得罪。 唐超忙冲手下摆手：“快，快上车，快走——” 两个手下忙跳上车，霸道忙加速跑了。 乔梁松了口气，看着吕倩：“你怎么来了？” 吕倩冲乔梁一招手：“先上车再说。” 乔梁上了车，一看开车的是老三。 老三随即发动车子，边开边道：“我今天拉吕局出来办点事的，经过这里，正好看到你和那两个人在路边要动手，吕局就下来了。” 吕倩叹了口气：“乔老爷，美女第三次救英雄了。” 乔梁一时尴尬，老三嘿嘿笑起来。 吕倩接着道：“唐超为什么找你事？” 乔梁道：“自然是因为之前的事，他还不算完。” 吕倩哼了一声：“这小子再敢胡作非为，下次我一定饶不了他，回头我找唐部长告他一状。” 老三边开车边道：“子不教父之过，吕局，我看你下次教训唐超的时候，顺带把唐部长也教训了吧。” 吕倩摇摇头：“我可没这能耐，唐部长可是大领导，虽然唐超这小子是个混球，但唐部长还是明大义讲大体的。” 乔梁没说话，吕倩来江州时间不长，她自然是不了解唐树森的。 其实别说吕倩，就是在江州官场的那些官员，除了高层和个别干部，其他人也未必能看透唐树森，毕竟他太善于伪装了，在公开场合，他永远是一副正义凛然道貌岸然的样子。 想到这里，乔梁呼了口气：“你们这是要办什么事？” 吕倩道：“我和老三在一起，自然是办和金涛之死有关的事了，去调查有关斜眼和刀子下落的线索。” “还没找到他们的下落？”乔梁道。 吕倩点点头：“是的，正在进行时。” 老三这时道：“乔梁，你这是要去哪里？” 乔梁唉声叹气：“我还能去哪里？现在老子无官一身轻了，在马路上随便溜达呗。” 老三皱皱眉：“看你小子失魂落魄的样，不就是不能混官场了吗，多大个事，离开官场你就不能活了？老子一天官场没混过，不也活得逍遥快哉？” 吕倩点头赞道：“老三这心态不错，不过老三，正因为你没混过官场，所以才不了解混过官场人的心态，我其实现在挺理解乔梁的心情，毕竟在官场干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混到这一步，这一下全没了，谁会甘心呢？” “不甘心又怎么样？谁让你是小人物呢？既然是小人物，就得认命，不服是没用的。”老三争辩道。 “嗨，你小子，你哥们落难了，你不但不好好安慰他，还这么说，真不够意思。”吕倩打了老三一下。 老三嘿嘿一笑：“我这么说是让他头脑清醒点，别沉溺其中拔不出来，不然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听着老三和吕倩的话，乔梁心里突然很烦：“停车——” 第291章 好现实 老三忙靠路边停下，回头看着乔梁：“干嘛？” 乔梁打开车门下车：“你们去忙吧，我自己走走。” 说着乔梁关上车门。 老三随即发动车子，吕倩从车窗探出头：“哎，乔老爷，如果再遇到麻烦事，抓紧给我打电话，美女可以第四次救英雄的……” 乔梁苦笑，美女救英雄，自己遇到的都是小麻烦，要是这次落难能有美女相救多好啊。 可惜，不可能。 不知不觉走到了广电局门口，乔梁呆呆站了一会，突然想上去看看袁立志，不知袁立志现在见了自己会是如何的态度。 乔梁进了广电局大楼，直接往里走，上楼的时候，遇到任泉正往下走。 “任局长好。”乔梁和他打招呼。 任泉看到乔梁，主动和他握手，又拍着乔梁的肩膀安慰了一番。 这让乔梁有些感动，任泉明知他的落魄和徐洪刚的捣鼓有关，又知道自己是徐洪刚的身边人，在这种时候，却还能如此对自己，实在难得。 又似乎觉得，任泉是不是见了自己，有同病相怜、惺惺惜惺惺的感觉呢？ 但又觉得自己和任泉不同，他只是官场遭遇了挫折，级别都没变，而自己却彻底从官场滚蛋了，天壤之别啊。 和任泉聊了几句，乔梁上楼往袁立志办公室走。 正走着，局办公室主任室门打开，苏妍走了出来。 乔梁接着和苏妍打招呼，苏妍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乔梁，轻轻叹息道：“乔主任，看到你今天的结局，我实在感到悲哀，人常说，情场失意官场得意，可你呢，唉……” 说完苏妍走了，乔梁琢磨着苏妍的话，似乎她话里有话，似乎，她早就对楚恒和章梅的关系有所觉察，之前她对自己就有过几次隐隐的暗示，只是自己那时没放在心上。 苏妍如此暗示是何意？只是出于女人之间的妒忌呢，还是…… 乔梁一时想不灵清，但知道苏妍现在是站在楚恒那边的，换句话说，她是楚恒埋在袁立志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 而袁立志，对此似乎毫无觉察，依然在重用苏妍。 乔梁心里一动，自己已经彻底离开官场了，今天见了袁立志，要不要提醒他一下苏妍的事呢？ 乔梁进了袁立志办公室，他正在喝茶，见到乔梁，微微一怔，接着就过来握手，然后让他坐下。 以前乔梁每次来，袁立志总会拿出好茶招待，这次却没有，甚至连喝水都没让一下。 身处逆境的乔梁敏感地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 “小乔啊，你出了这事，我是很惋惜的，昨天晚上，我和徐部长通了电话，他同样很痛心。”袁立志叹了口气。 以前袁立志见了自己，一直亲热地叫乔老弟，这次叫小乔了，而且口气很淡，又是一个细微变化。 乔梁心里微微有些发凉。 “小乔，你今天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袁立志边说边看了下时间，似乎他有事要忙。 乔梁的心更凉了，很明显，袁立志不愿和自己多聊，在以这种委婉的方式下逐客令。 乔梁本想提醒袁立志苏妍的事的，此刻打消了这念头，呵呵笑了下：“没事，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袁局长。” “哦哦，我很好的，没事不用来看我，你自己多保重。”袁立志做关切状道。 乔梁站起来告辞，袁立志抬抬屁股：“小乔，你走好啊，我不送了……” 走出广电局，乔梁的心彻底凉了，袁立志好现实啊。 想想又觉得正常，在官场混过多年的老油子，谁不现实呢？自己现在混到这般田地，还能指望他如何对待自己？ 如此看来，在官场混的男人，真正的友谊少之又少，大家彼此之间的所谓情谊，都是和利益相关的，都是建立在实用主义基础上的。 如此想来，心里不由坦然。 在外面逛到中午，乔梁回到酒店，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午睡，这一觉睡到下午3点才醒。 乔梁洗了把脸，刚打开电视，柳一萍的电话打来了。 “乔梁，今天省新闻出版局的安局长来三江视察，丰书记、楚部长和叶部长陪同来的，我刚从楚部长那里知道你的事。” “哦，然后呢？”乔梁此时的心情有些麻木。 “然后我很生气，你怎么这么不争气，竟然跑到酒吧去玩女人，你难道真的缺女人吗？虽然我在三江，但只要你想要，我能不尽量满足你？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柳一萍火气很大，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乔梁眉头皱起来：“这么说，你是相信我玩女人了？” “这不是我相不相信的问题，组织的调查处理结果白纸黑字就摆在那里，难道你认为组织冤枉了你？” “那我问你，你是相信所谓的组织还是相信我？” 柳一萍略一迟疑：“这还用问吗，我当然相信组织。” “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你做贼心虚。” “哈哈，说的好，我做贼心虚。”乔梁大笑起来。 “这种时候你竟然还能笑出来，神经病。” “对，我是神经病，你满意了？” “我看你就是烂泥糊不上墙，自作孽不可活。” “对，柳大部长言之有理。” “你……”柳一萍似乎气得无话可说了。 乔梁深呼吸一口气：“柳一萍，既然你相信组织，既然你认为我是烂泥糊不上墙，既然你说我是自作孽不可活，那你就完全没必要给我打这个电话。” “我给你打电话是关心你。” “关心我什么？我现在已经滚出官场，已经对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还有必要关心我吗？” “有。” “有什么？” 柳一萍缓了口气：“起码，我们还可以保持私人关系。” “你说的私人关系就是办事吧？” “难道你不愿意？难道我们在一起你不舒服？”柳一萍又缓了口气，“其实我想好了，即使你没有工作，我也可以让你过得舒舒服服。” “嗯，你是想把我当小白脸包养是吧？”乔梁压住心里的火气，努力用平静的口气道。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是想帮你。” “但我认为你是在侮辱我。”乔梁干脆道。 “你，你都到这地步了，还装什么清高？” “你可以认为我是在装逼，但我告诉你柳一萍，对你所谓的帮助，我不稀罕，甚至，我鄙弃！” “乔梁，你混蛋！”柳一萍恼羞成怒。 第292章 说谁谁知道 乔梁没有生气，平心静气道：“你可以骂我混蛋，其实我就是个混蛋，不过我再混，也有自己的底线，不像有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丧失底线做某些拿不上台面的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说谁？”柳一萍敏感道。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意会，我说谁谁知道。”乔梁干脆道。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柳一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虚。 “柳一萍，我什么意思不重要，你还是用心伺候好大领导吧，好好为你的美好前程去奉献吧，祝你成功，不过你即使成功了，我也不会恭喜你。”乔梁说完挂了电话。 柳一萍没再打过来。 乔梁知道，自己刚才这话，依柳一萍的聪明，她应该能听出什么。 乔梁是故意这么说的，不轻不重敲打一下柳一萍，让她对自己死心也好。 乔梁此时感到悲哀，尼玛，在自己周围的女人里，除了章梅和柳一萍，其他女人都相信自己，章梅不信倒也罢了，柳一萍竟然也不信，还火气失足质问自己，实在让人失望。 乔梁再次感觉到了柳一萍和自己周围其他女人的区别，特别是和叶心仪、张琳。 乔梁知道柳一萍最近的心思都放在谋取三江县长位置上，正在对丰大年下大功夫。她之前和自己好，那是因为她想借助徐洪刚往上爬，想当报社党委书记。但随着目标的改变，她的重心转移到了丰大年身上，徐洪刚对她的作用相对减弱，由此，自己对她的性质也发生了变化，现在似乎更多的作用是在满足她的生理需求方面。 越想越觉得悲哀，为柳一萍悲哀，为自己悲哀。 乔梁回味着这两天的经过，似乎，随着自己的出事，自己周围的众生相也都纷纷露出了真面目。 所谓患难见人心，或许就是指的这个吧，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冰冷，残酷到了骨子里，冰冷到了内心最深处。 但同时，乔梁又从张琳、叶心仪、方小雅、吕倩和姜秀秀身上感到了莫大的暖意，这暖意让他刻骨铭心。 同时，乔梁又想起了季虹，想起自己昨晚和季虹的难忘之夜，这个被残酷现实几乎要击垮崩溃的女人，最终选择了最无力的反抗方式，她是如此无辜，又如此让人疼怜。 乔梁心中涌出大片的迷茫，季虹就这么走了，带着巨大的创伤离开了带给她巨大痛苦和伤害的江州，不知她去了哪里，不知今生还会不会见到她。 想到季虹的凄惨结局，想到自己遭受的巨大耻辱，乔梁心中涌起无尽的恨。 楚恒，你等着，只要老子还活在这世上，总有一天要和你算这笔账！ 乔梁暗暗发恨。 天快黑的时候，方小雅来了，带来一个旅行箱，里面有乔梁明天出去旅行需要的东西，然后她陪乔梁一起吃晚饭，吃完两人在房间闲聊。 “乔梁，你出的这事，家里还不知道吧？” 乔梁不知方小雅说的家里指的是谁，道：“章梅知道了，父母还不知道。” “章梅怎么表现的？”方小雅问道。 乔梁淡淡一笑：“她还能怎么表现？她怎么表现对我都无所谓。” 方小雅又问：“打算告诉父母吗？” “不。”乔梁摇摇头，接着道，“他们知道会遭受不了这打击的，等以后慢慢再告诉他们吧。” 方小雅沉默了，一会道：“如此离开官场，你甘心吗？” 乔梁的心一阵作痛，闷声道：“你说呢？” 从乔梁的口气里，方小雅感觉出了他的不甘和沮丧，心里一阵叹息，又很疼乔梁。 “乔梁，只要你能开心快乐，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方小雅轻声道。 乔梁感动地握住方小雅的手：“小雅，谢谢你。” 方小雅温情地看着乔梁：“不管你遇到什么事，不管你身处何种逆境，我都相信你，都愿意陪着你。” 乔梁怔怔看着方小雅，觉得她对自己是真心好，也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 但乔梁随即又产生了巨大的自卑，这自卑从大学时代就有，至今依然存在。 自己和方小雅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特别是现在，自己已经沦落为社会最底层。 这深深的自卑又带给乔梁强烈的自尊，虽然他觉得这自尊很可怜可笑可悲，但无法战胜自己根深蒂固的内心。 乔梁的内心在自卑和自尊之间冲突纠结矛盾着，自己是男人，应该做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可现在呢，自己一无所有，在女人面前，如何能挺起腰杆抬起头？ 乔梁觉得自己很无能，不由很沮丧，深深叹息一声。 乔梁的叹息让方小雅再度心痛，抚着乔梁的手轻声道：“乔梁，不要叹息，不要沉沦，不要放弃，不管你现在遇到什么挫折，我都相信你是个大男人，相信你一定会重新站立起。” 面对方小雅的鼓励，乔梁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冲方小雅笑了下：“嗯，我会走好今后的路，我不会放弃自己所追求的东西。” “那么，你追求的东西是什么呢？”方小雅问道。 乔梁微微一怔，随即感到了困惑和迷惘，还有失落和失意，是啊，自己这一生到底想追求什么？到底追求到了什么？ 曾经的自己豪情万丈，满怀奋斗的冲动和激情，可现在，以自己的身份和处境，还能追求什么呢？还有资格和条件去追求什么呢？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乔梁摇摇头。 “所以我想，你需要静静心，好好梳理一下大脑和思路，所以我认为你这次出去散心很有必要。”方小雅道。 乔梁点点头：“也许吧。” 方小雅又道：“虽然你暂时落魄了，虽然你周围某些人的表现让你心冷和失望，但你却并不孤单，还有很多人在关心你陪伴你，比如我，比如琳姐、叶心仪、吕倩、姜秀秀她们，比如李大哥，比如老徐……” 听方小雅提到徐洪刚，乔梁的心一颤，看着方小雅：“徐部长和你联系了？” 方小雅点点头：“是的，今天他给我打电话了，问你的精神状态，他虽然远在北京，但对你却是很关心的，在电话上一再叮嘱我要好好陪护安慰你，让我转告你，希望你能早日走出低谷，重新振作起来。 同时，他还说，对你这次遇到的事情，他一方面很痛惜遗憾，一方面又觉得对不住你，说你为他出了那么大的力，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鞭长莫及，这让他的内心很不安……” 第293章 让我站立起 乔梁顿时感动，徐洪刚对自己到底还是有情有义啊，虽然他没能做什么，但有这话就足够了。 又觉得奇怪，徐洪刚这话为何不直接对自己讲，却要通过方小雅转达。难道他是觉得，以他的身份，这些话是不适宜直接对自己说的？自己现在都这鸟样了，他还考虑那么细干嘛？ “徐部长一直对我不薄，对我寄予了很大期望，可是我不争气，辜负了他。”乔梁沮丧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老徐在电话里，对你是没有任何一丝责怪之意的。” 乔梁眨眨眼，昨天徐洪刚和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没多说什么，但他现在如此表现，那说明他也意识到，自己是中了别人的圈套，而且他应该能猜到这圈套是谁设的，甚至，他能猜到别人设这圈套的深层用意。 如此，徐洪刚现在的心情不比自己好多少，他应该感觉到了极大的被动和无力。 和方小雅继续聊着，不知不觉夜深了，方小雅打了个哈欠。 “小雅，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乔梁道。 方小雅摇摇头：“今晚我不回去了，在这里陪你。” “你要聊个通宵？”乔梁一愣。 方小雅笑了下：“我这么说了吗？我现在就有些困了呢。” “可是……”乔梁迟疑道。 “可是什么？你有什么顾虑和担心吗？”方小雅明亮的目光看着乔梁。 面对方小雅纯净的眼神，乔梁不敢直视，看着别处道：“我不是顾虑和担心，我是……” “你是什么呢？”方小雅目不转睛看着乔梁。 “我是怕。”乔梁鼓足勇气。 “你怕和我在一起睡，会忍不住？”方小雅轻轻咬住嘴唇，白皙的脸蛋微微泛红。 乔梁点点头：“你不怕？” “傻瓜……”方小雅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戳了下乔梁的额头，接着笑了下，站起来脱了外套，然后往床上一趟，四肢随意舒展，“哎，忙了一天，真的有些累了，躺在床上好舒服。” 乔梁坐在沙发上怔怔看着方小雅。 “你发啥呆啊？打算在沙发上坐一夜？”方小雅道。 乔梁挠挠头：“我们一起睡……在床上？” 方小雅靠在床头点点头，手一伸：“过来——” 乔梁傻乎乎站起来走过去。 “把外套脱了，上来。”方小雅道。 乔梁脱了外套，上床躺下，和方小雅保持着一点距离，心跳不由加速，却又感到阵阵迷惘，方小雅今晚如此主动，不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方小雅抬手关了大灯，房间里的光线昏暗柔和起来。 然后方小雅侧身躺下，面朝乔梁，轻声道：“看着我。” 乔梁侧身看着方小雅，此刻，她俊美的脸庞在温馨的灯光下，笼罩着一层纯净的光晕，看起来如此圣洁而又感人。 “搂着我。”方小雅轻声道。 乔梁犹豫了一下，没动。 “搂着我。”方小雅又重复，声音里带着几分乞求。 乔梁看着方小雅楚楚的目光，有些不忍，伸出胳膊，方小雅抬了一下头，接着枕着乔梁的胳膊，乔梁顺势拍拍方小雅的肩膀，方小雅微笑了下，笑得温暖而动人。 “这种感觉真好，这感觉我梦幻了很多年……”方小雅喃喃着，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脸上的神情显得很满足。 看方小雅这神情，乔梁突然很感动，她的要求如此简单，又是如此容易满足，给她一片绿叶，她就当做了整个春天。 想着自己和方小雅的这些年，乔梁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由搂紧了些，凑过去，在方小雅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方小雅睁开眼，脉脉地看着乔梁，柔声道：“谢谢，此刻，我感觉好温暖。” 乔梁微笑了下。 “喜欢你这样笑，喜欢这样和你躺在一起，好温馨从容……”方小雅喃喃着，又闭上眼，一会呼吸均匀起来。 看着方小雅睡的如此安静宁静沉静，乔梁的心微微悸动，此刻，他的内心异常干净，没有任何一丝欲望的杂念和冲动；此刻，他的内心对方小雅充斥着无比的疼怜和亲爱，这种疼怜和亲爱化作为纯粹的亲情和友情。 乔梁突然感到困惑，和别的女人如此躺在一起，自己肯定会有性的冲动和蠢动，可是，为何和方小雅在一起就没有呢？难道是自己和方小雅之间的情感超越了欲望和本能？超越了性爱和情欲？升华了？难道自己真的有这么高尚？ 乔梁陷入了无法释怀的困顿和迷茫，久久无法入眠，直到黎明时分才昏昏睡去。 沉睡中，乔梁梦见自己背负着沉重的负担在攀登一座高山，这负担如此之重，压地他直不起腰，直至瘫坐在地上，这一坐，似乎再也无法站起来。 仰望天上的太阳，还有那高高的山峰，那阳光如此惨淡，那峰顶距自己如此遥远，似乎自己再也无法有足够的勇气站起来继续攀登。 这让乔梁感到了极度的疲惫和气馁，不由自主想放弃。 这时，一个恍恍惚惚的声音在山间飘荡：当风暴吹过来，你让那热血流出来，让满腔的欲望向那太阳冲出来……你要站立起，抛弃黯淡的回忆，像那泰山般屹立，带着闪电般的勇气，冲破那孤寂…… 这片崆声一时充满天地，在乔梁耳边阵阵回响，冲击着他内心的不甘和欲望，让乔梁心潮激荡，一时禁不住热泪长流…… “乔梁，醒醒……”有人轻轻晃着他的身体，在他耳边叫着。 乔梁猛地睁开眼，眼前是张琳关切温暖的脸庞。 乔梁一下坐起来，直勾勾看着张琳，又看看四周，方小雅不在。 “乔梁，你哭了。”张琳掏出纸巾递给乔梁，乔梁这才发觉自己脸上布满泪痕，顿时尴尬，忙接过纸巾擦起来，不好意思道，“我，我刚才在做了个很伤感的梦……” 张琳善解人意地笑笑。 乔梁擦完看着张琳：“琳姐，你怎么进来的？” 乔梁不能问张琳方小雅去哪了，不想让张琳知道方小雅昨晚在这里睡的。 “我来的时候房门虚掩着，以为你已经起床了，就推门进来了，一看你正睡呢，衣服都没脱，房门也不关好，就不怕半夜进来小偷啊。”张琳责怪道。 乔梁眨眨眼，如此看来，方小雅应该是刚起床离开不久，没关房门，正好张琳来了。 如此，方小雅应该没走远。 第294章 敏感的丰大年 乔梁忙下床，边道：“我昨晚靠在床头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房门忘了关，没事，又没啥值钱的东西。” 张琳看看沙发边的行李箱：“东西都准备好了？” 乔梁点点头：“是的，小雅昨晚送来的。” “小雅真是个细心人，对你可真好。”张琳笑笑。 乔梁也笑了下，然后去卫生间洗漱，刚洗漱完，方小雅回来了。 “琳姐来了，走，我们去吃早饭，吃完出发，车子正在楼下等着。”方小雅道。 “我吃过了，你们去吃吧，我在房间等你们。”张琳道。 于是乔梁和方小雅一起去餐厅，边走乔梁边问方小雅：“你刚才干嘛去了？” “我一个客户昨晚也住在这酒店的，我刚才过去看了下他，等你们出发后，我今天要和他谈业务。” 乔梁点点头：“你啥时醒的？” “天一亮就醒了，看你睡得香，就没打扰你，去看客户的时候，我怕琳姐来了敲门你听不见，就没关死门。琳姐进来没把你惊醒吧？” “没，她来的时候我正好醒了。”乔梁撒了个谎。 “你醒来没见我，没问琳姐我去哪里了吧？” “我傻啊问她这个。” 方小雅笑笑：“其实问也没啥，我们昨晚和衣而睡的，又没做什么。” “但我还是不想让她知道。”乔梁顿了下，“昨晚你睡的好不？” “很好，很香很沉，好久没睡得这么安宁了。”方小雅看了乔梁一眼，嘴角带着一丝隐笑，“没想到你昨晚那么老实。” 乔梁干笑了下，大脑里却翻腾着，昨夜的那种困顿和迷茫再度涌上心头，这感觉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感到失落和空荡。 “小雅，你真好。”乔梁突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方小雅冲乔梁温柔一笑，笑得很开心很动容。 看到方小雅这神情，乔梁心里安稳了一些。 吃过早饭，张琳和乔梁下楼，坐上方小雅安排的车子，离开江州，直奔黄原机场。 下午3点20分，黄原到厦城的航班准时起飞，张琳和乔梁的南下之旅开始了。 坐在万米高空的机舱里，乔梁看着窗外如洗的碧空，心意沉沉。 此次南下，不知旅行中会发生些什么，又不知在这期间，江州会发生些什么。 此时，安哲一行结束了在江州的考察，正准备启程回黄原，丰大年、楚恒和叶心仪在部办公楼前送行。 安哲和大家逐个握手，表示感谢。 丰大年道：“安局长，你这次来的很不巧，洪刚部长正在北京学习，我只是暂时代管宣传部，情况汇报的不周，下次你再来，洪刚部长陪你多转几个地方。” 听丰大年提到徐洪刚，安哲眼皮微微一跳，心道，要是徐洪刚在江州，自己还未必来呢。 安哲淡淡一笑：“其实汇报情况主要是下面的人，徐部长在不在都一样。” 听安哲这话，丰大年立刻有些敏感，徐洪刚在去省委宣传部之前，在省出版局担任新闻报刊处处长，那时安哲是副局长，按说他们是上下级熟人关系，但听安哲这话，似乎他对徐洪刚有些不怎么感冒。 这是为何？丰大年一时想不透这其中的道道。 叶心仪也感觉到了这一点，眉头微微皱起。 楚恒此时对这没有感觉，他正为季虹突然离婚出走的事搞得心烦意乱，哪有心思关注这细节。 送走安哲，丰大年拍拍楚恒的肩膀：“楚部长，现在你可以放心去忙自己的家事了，没耽误什么吧？” 楚恒呵呵笑了下：“没，没，家事我爱人早已处理好了，没事了。” 丰大年点点头：“那就好，像我们这种整天公务繁忙的人，家里有个贤内助是很重要的，不夸张地说，我们工作上取得的成绩，贤内助有一半的功劳呢。” “对对，丰书记说的有道理。”楚恒边敷衍边暗骂，尼玛，你知道个屁，老子的贤内助跑了呢。 叶心仪看着楚恒眨眨眼，他到底出了什么家事，难道真处理好了？既然处理好了，为何到现在看起来都心神不定的？ 看叶心仪看自己，楚恒努力压住内心的不安，笑笑：“叶部长，我们回去上班吧。” 叶心仪点点头，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楚恒回到办公室，点燃一支烟狠狠吸着，在室内焦躁不安走来走去。 一会楚恒停住，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宁支队，我托你办件事。” “什么事？楚部长请吩咐。”宁海龙道。 “这个……”楚恒沉吟了一下，“你帮我查下你嫂子的去向。” “嫂子怎么了？”宁海龙的口气有些意外。 “呵呵……”楚恒干笑一下，“这娘们前天和我吵架，被我打了一巴掌，负气离家出走了。” “哦，为什么打嫂子啊？” 楚恒叹了口气：“这娘们这山看着那山高，不知受了谁的撺掇，非要辞职去外地做大买卖，我不同意，她就和我大吵大闹，我一时气不过，就动了手……” 宁海龙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听唐超说嫂子突然辞职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哎，嫂子也真是的，在唐超那边工作那么舒服，收入也不低，再说也不靠她养家，她这么做不是瞎折腾吗？” “是啊，谁说不是呢，我现在正窝火呢。”楚恒又叹了口气，“她现在手机关机，我和她联系不上，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是不是嫂子赌气回娘家了？或者住在闺蜜那里？” “没有，我都问了。”楚恒焦虑道，“她一个女人家到处乱跑，我实在是担心……” “既然这样，你不用担心，我这就想办法查嫂子的下落，找到嫂子，我亲自安排人把她接回来。” “那就麻烦你了。” “楚部长太客气了，咱们自己的事，应该的。” “对了，这事不要告诉别人啊，不然我这老脸可丢尽了。” “呵呵，楚部长放心，我谁也不说。” 楚恒挂了电话，重重呼了口气，当务之急是要把季虹找回来，用一切办法稳住她。用这个理由让宁海龙去找季虹是说得过去的，而且就是宁海龙口风不严说出去，也起不来多大的风浪，顶多是家庭内部的小矛盾，而且这矛盾自己还占据主动。 这时章梅打来电话，说乔梁自从出事后，就一直没回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知去了哪里。 接完章梅的电话，楚恒接着打乔梁手机，提示关机。 楚恒眉头紧锁，季虹刚失联不久，怎么乔梁也失联了？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第295章 莫非人间蒸发了？ 越想越可疑，越想越不安，楚恒接着又给宁海龙打了电话。 “宁支队，你顺便再帮我查下乔梁的下落。” “楚部长，乔梁这小子已经滚出官场了，你找他干嘛？”宁海龙不屑道。 “我有点之前工作上的事想问他的，可是他手机关机，找不到。” “哦，好吧，我试试看。” 和宁海龙打完电话，楚恒不安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思绪有些乱。 快下班的时候，宁海龙的电话打过来了，楚恒急切问道：“什么情况？” “楚部长，我动用技术手段对嫂子和乔梁的下落进行了调查，乔梁现在正在黄原飞往厦城的飞机上，看来这小子是想出去旅游散心。”宁海龙道。 楚恒点点头，原来这小子去厦城了，接着问：“那你嫂子的下落呢？” “嫂子的下落没查到，飞机、火车和酒店住宿都没有她的信息。” “啊？”楚恒意外又失望，“怎么会这样，难道她人间蒸发了？” “应该不会，我分析还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现在坐公共汽车对身份检查不严，如果嫂子是站外上长途大巴离开江州到了外地，再住在外地的朋友家里，那自然是查不到的。” 楚恒不由点点头，这可能性很大。 宁海龙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道：“楚部长，嫂子不会是一时想不开……” 楚恒一个激灵：“别乱说。” “好好，我这乌鸦嘴，不说了。”宁海龙忙挂了电话。 楚恒收起手机，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琢磨着宁海龙最后说的那句话，心一狠，要是季虹真的因为什么事想不开寻了短见，那倒是个不错的结局，一了百了，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多大的责任。 但随即又觉得这可能性不大，季虹如果真的想寻短见，那就没必要给自己留下离婚协议书。 如此，她一定是坐长途大巴离开了江州，住在了外地朋友家里。 既然季虹能想到不坐飞机火车不住酒店，那就一定是想到自己会通过技术手段找她，所以刻意不让自己找到，那自然，这外地的朋友也是自己不知道的。 如此想着，楚恒愈发焦虑不安了，心头涌出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此时，张琳和乔梁刚抵达厦城机场，两人正往机场出口走，边走乔梁边打开手机，随即看到了来电提醒，楚恒的手机号。 楚恒又给自己打电话了，这回是什么事？ 乔梁对张琳道：“琳姐，我去下卫生间。” “好，你去吧，我在这等你。”张琳站住。 乔梁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给楚恒拨回去，很快接通。 “楚哥，你打电话找我了？” “呵呵……”电话里传来楚恒干巴巴的笑，“小乔，我是想问问你今天心情怎么样的，还好吗？” “还好，多谢楚哥关心。”乔梁暗暗呸了一声。 “那就好，如果你觉得很郁闷的话，我建议你不妨出去散散心换个心情。” 乔梁心里一动，尼玛，楚恒这建议来的好巧啊，莫非他知道自己来厦城的事了？ 如果是这样，他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何要给自己打电话？莫非是楚恒找不到季虹，怀疑季虹和自己在一起，通过技术手段查到了自己来厦城的事？ 如果楚恒要这么做，是不难的，通过宁海龙办这事很简单。 那么，既然楚恒能通过技术手段查到自己来厦城，会不会也通过同样的手段找到了季虹的下落呢？ 想到这里，乔梁道：“楚哥的建议真及时，我确实有这心思，这会刚到厦城机场，打算在这边玩几天。” 楚恒暗暗点头，嗯，这小子到现在都对自己没有任何怀疑，对自己还讲实话。 “好啊，好好玩吧，希望你尽快走出低谷。”楚恒敷衍道。 乔梁接着道：“对了，楚哥，昨天上午你给我打完电话后，我在街上溜达，遇到虹姐了，她对我好生一番安慰……” “啊——”楚恒不由失声，接着迫不及待道，“你在哪里遇到季虹的？” 乔梁一下听出了楚恒的失态，立刻断定，楚恒通过技术手段没有查到季虹的下落。如此，季虹应该不是通过技术手段能查到的方式离开江州的，如此，季虹应该是早已料到楚恒会通过某些手段找自己，刻意让他找不到。 乔梁快速想了下：“当时我溜达到了长途汽车站附近，正好遇到虹姐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虽然乔梁在撒谎，楚恒却深信不疑，乔梁说的和宁海龙的分析正好吻合，如此看来，季虹确实是通过这种方式离开江州的。 楚恒和乔梁心不在焉又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出了卫生间，边走边暗暗冷笑，想必季虹的突然离婚出走，让楚恒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应该是季虹去了哪里？他现在最担心的，应该是季虹离婚出走的原因，不知道这是否会对他的利益构成威胁和危害。 这事，天底下除了自己和季虹，恐怕没人知道真相，但自己是绝对不会告诉楚恒的，让他去胡思乱想瞎猜瞎撞吧。 乔梁走到张琳身边，此时张琳正在给叶心仪打电话，告诉他们平安抵达厦城，叶心仪听后放心了，又和张琳随便聊了几句，无意中提到这两天陪安哲下去的时候，楚恒心神不宁的事。 张琳对此事没怎么放在心上，和叶心仪打完电话，边和乔梁往外走边随口道：“听心仪说，楚部长这两天家里不知出了什么事，他一直心神不定的。” “哦，应该没什么大事吧。”乔梁信口敷衍了一下，张琳的话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季虹的突然出走，果然让楚恒急了，他现在虽然急于想找到季虹的下落，但却又不敢声张。 想到这里，乔梁暗暗再度冷笑。 出了机场，外面天快要黑了，虽然是冬季，厦城的天气却很暖和。 乔梁和张琳脱下外套，只穿了单衣，打上出租直奔轮渡码头，到码头后接着乘轮渡去了鼓浪屿，登机前他们早已通过手机订好了鼓浪屿上的民宿酒店。 到了酒店，办好入驻手续，两人在附近简单吃了点饭，然后张琳兴致勃勃拉着乔梁夜游鼓浪屿。 随着夜幕的降临，白天喧嚣热闹的鼓浪屿亮了起来，整个小岛变成了光的世界，灯的海洋。菽庄花园的郑成功巨像光彩夺目，好像神兵从天而降。日光岩金碧辉煌，气势磅礴，中西结合的各式别墅华灯高照，绚丽多彩。此时的鼓浪屿像一朵巨大的水晶莲花，漂浮在灯光闪烁的海面上。 欣赏着这美轮美奂的夜景，呼吸着南国湿润略带咸味的新鲜空气，乔梁的身心不由感到了放松。 第296章 坚强是熬出来的 两人在岛上逛了一会，溜达到了海边，走在松软细腻的沙滩上，看着对岸璀璨的城市灯火，一时都沉默着。 一会张琳突然道：“奇怪。” “什么奇怪？”乔梁看了张琳一眼。 “我是觉得楚部长奇怪。”张琳这时又想起了叶心仪告诉她的事。 “他怎么奇怪了？” “楚部长遇事一向沉着稳健，这次家里不知出了什么事，竟会让他如此沉不住气。”张琳带着思索的表情。 “琳姐，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乔梁暗笑。 “我只是好奇而已，无意想起的。”张琳笑笑。 “你不会是出于职业的敏感，想到了什么吧？”乔梁道。 张琳又笑笑。 乔梁道：“既然楚部长是家事，那就应该和老婆有关，说不定是两口子闹别扭了。” 张琳点点头：“两口子闹别扭很正常，关键是看因为什么事闹的。” “你又想到了什么？” 张琳无声笑了下，没有回答，一会道：“这年头，官场中人因为后院失火出事的可不少啊……对了，楚部长的爱人在哪里上班？” “在唐朝集团做财务总监。” “唐朝集团的老板是不是唐部长的公子？” “对，唐超。” “你和这个唐超有过梁子是不是？” “是的，一次是他酒后调戏方小雅，被我揍了，还有一次是他在江边遇到我想挑衅，被吕倩教训后拘留了几天。” 张琳点点头：“这两件事唐部长都知道吧？” “知道，事后还夸我做得对，说唐超就该被教训。” 张琳接着又道：“松北那个文旅创业园项目，唐超被迫放弃后，现在是小雅的集团在做吧？” “是的。”乔梁点点头，“正泰集团在松北的古城开发项目和那个文旅创业园挨在一起，任泉出事后，唐超被迫放弃了这个项目，苗培龙主动和正泰集团联系，邀请他们接手，于是就……” 张琳所有所思道：“如此说来，唐超和小雅在生意场上不由自主就有了利益上的交集，而那次去松北调查文旅园项目的事，你也参与了。还有，你那次教训唐超，又和小雅有关。而那次唐超被拘，又是因你而起。看来你和唐超之间的梁子很深啊。” “是的，确实不浅。” “那么，这次你出的事，你有没有怀疑是唐超捣鼓的？会不会怀疑是他想报复你？”张琳转头看着乔梁。 乔梁不由佩服张琳思维的缜密，点点头：“其实不是怀疑，我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干的，只是我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已。” 张琳微微皱起眉头，半天喃喃道：“虽然唐超作案的证据一时难以找到，但却也未必就一定没有其他疏漏……” “琳姐，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只要能证明你当时确实没在酒吧玩女人，就可以还原你的清白。” “怎么证明？” 张琳一时不语，沉思着。 乔梁悲观道：“这事组织上已经做了定论，没有十分得力的证据，是万难推翻的。而且，市里的某位高层主观上也带有想把我搞掉的动机，正好借助这事遂了他的心愿，所以，即使有证据，他也是不愿推翻现在这定论的。” 张琳眼皮一跳：“你说的某位高层是不是景书记？你怀疑他还在为那次在松北你让他在酒桌上难堪的事记恨在心？” “是的，不要以为他是大人物心胸就一定宽广，当时他是没办法才放了我一马，但我肯定，他对这事一直是耿耿于怀的，对我一直很憎恶。” 张琳眉头紧皱，看着远处陷入了沉思。 乔梁也沉默了。 夜风轻拂，海浪冲击着沙滩，发出轻微的波涛声，周围一片静谧。 半天乔梁长叹一声：“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在官场，小人物的命运永远是可悲的，永远掌控在大人物手里，只要得罪了大人物，早晚都逃不脱被整治的命运。” 张琳看着乔梁：“你的话或许有些道理，但即使如此，小人物也不能做任人摆布的羔羊，该抗争的时候还是要挺起腰杆，该维护自己正当权益的时候还是要硬起来。” 张琳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 乔梁苦笑：“话是这么说，但我现在到了这地步，如何抗争？如何维权？” 张琳微微一笑：“抗争和维权靠两个字。” “哪两个字？” “正义！”张琳缓缓道。 乔梁微微一怔，愣愣地看着张琳，虽然她是个女人，但在面对某些事的时候，表现出的坚定和坚强，却是很多男人所达不到的。 张琳接着道：“乔梁，你永远要相信一句话。” “什么话？” “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环境，正义最终必将战胜邪恶，这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夜色中，张琳的神情很坚定，目光很明亮。 看张琳这神态，乔梁不由自主点头，却还是感到悲观。 张琳接着意味深长道：“人生向来是一场逆旅，悲观是因为懦弱，懦弱是因为无能，无能是因为懒惰，这懒惰，不只是身体上的……人生最需要的是坚强和勇气，而坚强是熬出来的，勇气是逼出来的……” 思忖着张琳这番话，乔梁似乎有所悟，却又感到阵阵飘忽的迷茫。 第二天，乔梁和张琳在鼓浪屿游览了一个上午，下午退房住到厦城市区靠近海边的酒店，接着去逛南普陀和厦大，在厦大美丽的校园里转了2个多小时，然后出了厦大，沿着环岛路随意走着，边走边浏览美丽的海滨景色。 这个时候，环岛路上很清净，三三两两的游人或骑行或散步，夕阳西下，海面上倒映着美丽的彩霞。 走了半天，乔梁和张琳停下，面向大海看着远处。 “那边是金门岛。”张琳伸手往前方一指，乔梁放眼望去，远处的海面上，影影绰绰矗立着一个岛屿。 “没想到这么近。”乔梁有些感慨。 “是啊，很近却又很远。”张琳也有些感慨。 “咦，是你们……”两人正在感慨，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乔梁和张琳回过神，吴惠文正笑吟吟站在那里，旁边还站着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是常务副市长郑世东，一个是市政府秘书长钱伟山，他们此刻也面带微笑。 对郑世东和钱伟山，乔梁和他们虽然彼此认识，但打交道很少，只是认识，并不了解。 此刻见到他们三位出现在这里，乔梁和张琳都感到意外，忙打招呼。 “你们二位这是……”吴惠文看着张琳和乔梁，眼神有些不定。 第297章 给我一支烟 张琳忙道：“吴市长，我休年假，来这里旅行的。” 吴惠文点点头，又看着乔梁：“小乔，你也是休年假出来玩的？” 乔梁一愣，听吴惠文这口气，似乎她不知道自己出事了。 “不，吴市长，我现在没有年假可休了，是跟着张主任他们出来旅行的。” 乔梁特意说“他们”，意思是并不只有自己和张琳来了厦城，避免引起吴惠文的误会。 “哦，原来你们来了好几个人啊。”吴惠文道。 乔梁忙点头，看了张琳一眼，张琳明白乔梁的意思，笑笑没说话。 吴惠文接着又皱皱眉头：“小乔，你为何说自己无年假可休呢？难道都休完了？” 乔梁摇摇头：“吴市长，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没有休年假的资格了。” “此话何意？”吴惠文一愣，郑世东和钱伟山也眨眨眼，都没明白乔梁这话的意思。 乔梁皱了下眉头：“吴市长，你离开江州几天了？” “我和郑市长、钱秘书长一行南下考察一个多星期了，最后一站是厦城，今天中午才到，这会出来散散步。”吴惠文道。 乔梁点点头，这就是了，他们是在自己出事前离开江州的，自己出的那事他们不知道。虽然他们外出期间会关注江州的事情，但自己这等微不足道小人物的小事情，没人会给他们汇报，不够汇报的资格。 “吴市长，我被双开了。”乔梁干脆道。 吴惠文感到很意外，看看郑世东和钱伟山，他们也都带着意外的神情，同时摇摇头，意思是他们也不知道。 “小乔，你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被双开？”吴惠文问道。 乔梁神情尴尬，不说话。 吴惠文又看着张琳，张琳不自然地笑了下，也没说，既然乔梁都不说，自己自然更不能说。 吴惠文略一沉思，接着道：“你们的同伴呢？” “正在厦大逛游，一会就出来。”乔梁随即撒谎。 吴惠文又问：“你们今晚住在哪里？” 乔梁说了自己住的酒店，吴惠文点点头，接着道：“你们继续玩吧，我们先走了。” “各位领导再见。” 看着吴惠文、郑世东和钱伟山离去，乔梁呼了口气，想起和吴惠文的几次交集，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和这位美女市长打交道了。 张琳这时道：“吴市长很会做领导。” “什么意思？”乔梁心不在焉道。 “她刚才问你为什么被双开，你不说，她就不继续追问了，显然她意识到你有难言之隐。” 乔梁点点头，此事确实不好说，说组织的处理决定吧，自己心里不服，说实话吧，当着郑世东和钱伟山的面却又不方便。 “吴市长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乔梁道。 张琳点点头：“不过我想，吴市长只要愿意，她很快就会知道组织的处理决定和原因。” “知道又能怎么样，顶多满足她的好奇心而已。” 张琳笑笑没说话。 在环岛路逛到天黑，乔梁和张琳去附近的夜市美美吃了一顿海鲜，然后回到酒店，各自回房间休息，按照行程安排，明天去南靖游土楼。 乔梁洗了个澡，懒洋洋靠在床头看电视。 一会手机响了，一看是吴惠文打来的。 “吴市长，晚上好。” “小乔，你到308房间来一趟。”电话里传来吴惠文悦耳的声音。 “啊？吴市长，你也住在这酒店的？”乔梁有些意外。 “是的，很巧，我们住的同一家酒店，我在308房间，你来吧。”吴惠文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忙穿上衣服出门去308房间，到了房间门口，门虚掩着。 乔梁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屋里传出吴惠文的声音。 乔梁推门进去，这是一个套间，吴惠文应该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全干，穿着一身蓝色碎花宽松便服坐在沙发上，和平日比起来别有一番风韵。 “小乔，坐。”吴惠文冲乔梁笑笑，指指对过的沙发。 乔梁过去坐下，吴惠文给乔梁倒了一杯茶：“喝茶。” “谢谢吴市长。”乔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正宗的铁观音，味道不错。 “小乔，你的事我知道了。”吴惠文道。 乔梁点点头，果然不出张琳所料。 “你此刻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吧？”吴惠文又道。 乔梁郁闷道：“遇到这样的事，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吴惠文沉默片刻：“想抽烟吗？” “不，不。”乔梁忙摆手，虽然自己此刻想抽烟，但女人是讨厌男人抽烟的，特别自己面前的女人是美女市长。 “我猜你此刻一定是想抽支烟的，没关系，抽吧。”吴惠文温和道。 乔梁有些尴尬：“不抽了，再说我也没带烟和火。” 吴惠文笑笑，拿过随身的小包，突然变戏法一般从里面拿出一包软中华，还有火机，递给乔梁：“呶，我这里有。” 乔梁有些意外地看着吴惠文，她怎么随身还带烟啊，难道是晚饭的招待烟被她顺手拿来了？不对啊，一般男的会顺手拿走烟，女的不会这样，而且她又是大市长，怎么会干自己这种小人物常干的事呢？ 一时没想明白，不过既然吴惠文让自己抽，何况自己这会也想抽，那就从了她。 于是乔梁拿出一支烟，点着抽起来。 “给我一支烟。”吴惠文突然道。 乔梁顿时惊讶，嘴巴半张看着吴惠文，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竟然要抽烟！ “怎么？没听清，还需要我再重复吗？”吴惠文微笑看着乔梁。 乔梁回过神，忙递给吴惠文一支烟，她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烟放到嘴边，乔梁忙给她点着。 吴惠文轻轻吸了一口，动作很优雅，接着用食指轻轻弹了弹烟灰。 看吴惠文抽烟的样子，动作不生疏，似乎她不是第一次抽烟。 如此，这烟应该是她随身带的。 看着平日高雅高贵的美女市长在自己面前从容地抽烟，乔梁不由呆了，感到很新鲜，又觉得吴惠文舒雅的外表下面隐藏着一种说不出的野性，这野性让他感到了莫大的刺激。 看乔梁傻怔怔的样子，吴惠文轻笑起来：“很奇怪很意外是吗？” 乔梁点点头：“是的，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抽烟。” “男人能抽烟，女人为什么不能？”吴惠文反问。 乔梁笑笑：“这倒也是。” “不过我没有烟瘾，更极少在男人面前抽烟，在江州官场，你是第一个见到的。”吴惠文伸手冲乔梁点了下。 乔梁顿时受宠若惊：“谢谢吴市长对我的信任，不过我已经不是官场中人了。” “你确定？”吴惠文似笑非笑。 “是的，组织上的红头文件都下发了，不可逆了。”乔梁点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狠狠吸了一口烟。 第298章 你想要什么然后 吴惠文沉默片刻：“说说你的事吧。” “你不都已经知道了？”乔梁道。 “我知道的是组织上公布的，现在想听你说。” 乔梁想了下：“吴市长，如果我说的和组织公布的不一样，你会相信哪一个？” “这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你，组织上的版本我已经知道了，我现在想知道你那里会不会有另一个版本。” 听吴惠文这么说，乔梁有些沮丧：“我这里的确是有另一个版本的，但如果说出来你不信，那也没什么意义了，算了，还是不说了。” “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会相信呢？难道你认为我就如此昏庸？”吴惠文意味深长地看着乔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是官场中人，在我和组织之间，自然会更相信后者。” “不错，在很多时候，我是很相信组织的，但有些时候，当组织的名义被有些人滥用的时候，或许就要斟酌斟酌了。”吴惠文不紧不慢道，“小乔，今天在这里，你可以不当我是市长，当我们现在是私人谈话，如果你相信我的人品人格，就告诉我实情，如果你觉得我不可信不可靠，那么，我们的谈话现在就可以结束了。” 吴惠文这话虽然听起来委婉，但带着隐隐的不快，乔梁感觉出来了。 乔梁又觉得，吴惠文今晚把自己叫来谈话，似乎显出对自己的关心，并没有任何恶意。 想到这里，乔梁不由有些歉意：“吴市长，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更相信你的人品人格，说实话，我一直很崇拜你。” 吴惠文笑了：“这么说，你是我的粉丝了，有这么一位帅哥粉丝，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 乔梁也笑起来，没了任何顾忌，接着就把事情的全部过程原原本本告诉了吴惠文。 乔梁只陈述事实，不说任何自己的猜想和怀疑。 吴惠文听得很专注，边听边带着沉思的表情。 听乔梁说完，吴惠文点点头：“小乔，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知道了。” “然后呢？”乔梁傻傻看着吴惠文。 “然后？你还想要什么然后？”吴惠文笑道。 “你信不信我说的？”乔梁直接道。 吴惠文没有回答，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死，轻轻呼了口气：“小乔，你先回去休息吧。” 乔梁傻眼了，自己如实说完了，吴惠文却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知道她到底相信哪个版本。 乔梁不由沮丧，垂头丧气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关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吴惠文，她正坐在那里看着自己，脸上带着隐隐的笑。 这笑似乎很莫测。 乔梁接着走了。 乔梁走后，吴惠文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着厦城璀璨的万家灯火，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眉头微微皱起，神情有些严峻。 此刻，吴惠文由乔梁这事想到了更多…… 沉思良久，吴惠文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张主任，休息了没？” “没啊，吴市长有什么指示？”电话里传来张琳的声音。 “没什么指示，我们住在同一家酒店，我今晚吃的有点饱，你陪我出去走走如何？” “好啊，没问题，我这就下楼。” “晚上外面有点冷，多穿件衣服啊。” “呵呵，好的，谢吴市长关心。” 吴惠文挂了电话，接着穿上外套下楼…… 第二天早上，乔梁和张琳到餐厅吃早饭，又遇到了吴惠文、郑世东和钱伟山。 “小乔，怎么就你们俩下来吃早饭，你那些同伴呢？”吴惠文问道。 “啊，这个……”乔梁灵机一动，“他们还在睡懒觉呢，我和张主任先下来吃的。” 边说乔梁边看了张琳一眼，她嘴唇抿着，似乎想笑。 乔梁不由担心张琳这么笑会露出破绽，暗暗冲她使了个眼色。 这一使眼色，张琳却似乎更想笑了，乔梁愈发担心，不由瞪了她一眼。 吴惠文点点头：“嗯，看来你和张主任都是勤快人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们去吃吧。” “嗯，好好，各位领导先请。”乔梁忙点头，松了口气。 吃完早饭，乔梁和张琳在酒店门前等着，一会预约好的旅行社的中巴来了，上车直奔南靖去游土楼。 离岛出了市区，车子很快进入了山区，这个季节，北方的山里一片萧条土黄，这里却是满眼翠绿，充满勃勃生机。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乔梁贪婪地看着窗外的青山绿水，不由心旷神怡。 一会乔梁想起吃早饭时遇到吴惠文的事，转头看着张琳责问：“刚才吴市长问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好好配合？差点露馅。” 张琳抿嘴笑起来：“你个傻子，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吴市长昨晚就知道我们是两个人来厦城的了。” “啊，这，她怎么知道的？”乔梁感到意外。 “昨晚吴市长和我一起出去散步，我告诉她的。” “你们出去散步？啥时候？” “你离开吴市长房间之后。” “你知道我去吴市长房间了？” “对，她告诉我的。” “她怎么和你说的？” “她说和你聊了会人生。” 乔梁挠挠头：“你干嘛要告诉她就我们俩来的？” “我们又不是做贼，光明正大出来旅行，有必要遮掩吗？”张琳反问。 “这个……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担心别人会多想什么。” “只要我们心里没有鬼，何必担心别人怎么想呢？再说，依你对吴市长的了解，你认为她是那种会多想的人吗？” “嗯，这倒也是，那就是我想多了。”乔梁又挠挠头皮，“对了，昨晚你和吴市长散步，她和你聊啥了？” “跟和你一样，聊人生啊。”张琳又抿嘴笑。 “撒谎。”乔梁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个。” “不说实话我挠你。” “你敢？”张琳一瞪眼。 乔梁二话不说，伸手就往张琳腰间戳，张琳忙躲闪，浑身笑得发颤，“痒，停，住手……” 听他们嬉闹，旁边的游客都往这边看，一对老者对旁边的老伴道：“看这两口子，多亲热。” “是啊，真让人羡慕。” “看他们像是姐弟恋呢。” “嗯，有点像，不过看起来很和谐，感情不错……” 听着他们的话，张琳和乔梁停止了嬉闹，张琳神情有些扭捏，乔梁也有些不自在，心里却又涌出微妙的感觉。 乔梁看了一眼张琳，她的脸微微发红，带着一丝少女般的娇羞。 乔梁心一跳，没想到张琳如此成熟的女人，竟然也会有这般娇容，别有一番风味。 沉默了一会，乔梁小声道：“这回心里有鬼了吧？” “去你的。”张琳轻轻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无声笑起来，那种微妙的感觉再度在心里涌出…… 第299章 今晚委屈你了 在南靖土楼玩完，乔梁和张琳接着去了云水谣古镇，当晚住在古镇，第二天游览完古镇返回厦城，回到入住的酒店。 吴惠文一行已经结束在厦城的考察，回江州了。 这几天旅途有些累，乔梁和张琳吃过晚饭就回了房间，洗了个澡，早早休息。 第二天早饭后，两人直奔厦城车站，乘坐高铁直奔武夷山。 按照行程计划，这是此次旅行的最后一站，游览完武夷山，他们从这里直飞黄原。 坐在飞驰的东部沿海高铁上，看着窗外秀美壮丽的山川，乔梁不由感慨：“不知何时江州才能有高铁。” “快了，听吴市长说，黄原到江州的高铁项目上面已经批复。”张琳边说边拿着手机飞快打字。 “和谁聊天呢？”乔梁探头看。 张琳一闪：“我和吕倩聊天的，不准看。” 乔梁笑笑，看来她们聊的是女人的私密话题，怕看。 一会张琳放下手机，看了一下乔梁，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琳姐，你笑啥？”乔梁道。 张琳没有回答，却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来？” “武夷山啊，难道你忘了？”乔梁有些莫名。 “对对，武夷山。”张琳点点头，嘴角的笑意更多了，“看来我们去对地方了。” “啥意思啊，琳姐？”乔梁更奇怪了。 “没什么意思，我是说去武夷山好啊。”张琳继续笑着，“对了，找旅游地图，我看看武夷山在哪。” 乔梁摸出刚买的旅游地图递给张琳，张琳接过去看起来，边看边点头：“嗯，就是这里。” 看张琳神秘兮兮的样子，乔梁一时摸不着头脑：“琳姐，你到底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我就是想确定下武夷山的方位，看这里距离江州有多远。”张琳把地图还给乔梁，一板正经道。 “看不出你对地理还挺感兴趣的。”乔梁虽然觉得张琳的行为有些异常，却实在想不出缘由。 到达武夷山车站后，两人接着打车直奔武夷山风景区，打算在那里住，明天游玩更方便。 路上，乔梁拿着手机查找风景区的酒店，打算订房，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靠，不是价格太离谱，就是客满，又不是旅游旺季，怎么这么难找？”乔梁有些不耐烦。 “别急，既然手机上没有合适的，那去到现找就是。”张琳安慰道。 乔梁想想也是，收起手机。 到了风景区，两人挨家酒店去问，却仍找不到合适的，再一打听才知道，有两家大型企业在这里开年会，把附近有点档次的酒店房间都包了。 乔梁不由丧气，张琳不肯放弃，一指旁边一家三星酒店：“走，再去这家问问。” 两人进了酒店直奔前台，服务员说酒店的标间和单间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套间，如果他们要的话可以打五折。 看天色已经不早，乔梁有些犹豫，看看张琳。 张琳略一沉思，点点头：“行，就住套间。” 服务员随即给他们办理入住手续，边讨好道：“这套间是一张2米的大床，朝阳的山景房，二位一定会住的很满意，这价位太值了……” 乔梁心里嘀咕，别说2米的大床，就是20米的，两人也不能睡在一起啊。 乔梁偷眼看了下张琳，她的神色很平静，似乎根本没多想什么。 乔梁不由觉得自己想龌龊了，暗暗惭愧。 办完手续，两人肚子都咕咕叫，先去吃饭。 吃饱喝足回到酒店，上楼去了房间，房间果然不错，干净整洁，开窗见山，大床在里间，外间有一张长沙发。 “琳姐，你住里间大床，我睡沙发。”乔梁边放行李边道。 “那多不好意思。”张琳有些过意不去。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总不能让你睡沙发我睡床吧，再说，我们俩睡在一张床上又不合适，只能如此了。”乔梁大大咧咧道。 张琳眨眨眼：“好吧，那今晚就委屈你了。” 然后张琳提着行李进了里间。 乔梁往沙发上一躺，沙发有点短，腿伸不直，看来只好将就了。 一会张琳出来，看乔梁躺在沙发上，皱皱眉头：“你这样腿伸不直，很难受的。” “没关系，我喜欢弯着腿睡。”乔梁身体一侧，弯起腿，做出舒服的样子道。 张琳知道乔梁是故意的，不由感动，这小子做事很男人。 张琳去里间拿出一个枕头，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放到沙发上：“洗个澡再睡吧。” “好。”乔梁坐起来，看着张琳不动。 卫生间在里间卧室，张琳在这里，自己不方便洗啊。 张琳明白乔梁的意思：“我出去走走。” 说完张琳出去了。 然后乔梁开始洗澡，洗完穿上睡衣，往沙发上一躺，给张琳发了个短信：“琳姐，你可以回来了。” 一会张琳回来了，看乔梁已经躺下，就关了外间的灯：“睡吧，我去洗澡。” 说完张琳进了里间，里外间是一个拱形圆弧，没有门。 张琳接着把里间的大灯也关了，只开着床头灯，里间的光线有些幽暗，外间更暗。 乔梁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一会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 乔梁的心跳了下，张琳在脱衣服。 又过了一会，听到卫生间传来细微的水流激射声。 乔梁心又跳了几下，张琳在解手。 片刻，激射声停了，响起哗哗的水声。 乔梁松了口气，张琳开始洗澡了。 半天卫生间的水声停了，张琳洗完了。 片刻张琳穿着睡衣走出来，轻声道：“乔梁，睡着了没？” “睡着了。”乔梁忙道，看着幽暗中影影绰绰的张琳的身影。 “噗——”张琳笑起来，“睡着了还说话？” “额，就快睡着了，被你叫醒了。”乔梁嘿嘿笑了下。 “嗯，晚安，睡吧。” “晚安，琳姐。” 张琳回了里间，没有关床头灯，在宽松柔软的大床上躺下，安静睡去。 此刻，躺在沙发上的乔梁有些感动，为张琳对自己的信任，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趁机对她做什么，这份信任太珍贵了，自己可不能胡来。 不但不能胡来，胡思乱想也不行。 乔梁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睡去。 半夜，乔梁被尿憋醒了，起身去卫生间。 走进里间，床头灯的光线很柔和，张琳静静地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被子一角露出她光洁白嫩的小腿。 乔梁忍不住心跳，不敢多看，忙去了卫生间，开始放水。 听着自己放水的声音，乔梁有些紧张，尼玛，别被张琳听到啊，不然太不好意思了。 第300章 陪姐干一杯 快速放完水，乔梁走出卫生间，看了下张琳，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小腿依然露在被子外面。 乔梁蹑手蹑脚走过去，把被子拉了拉，盖住张琳的小腿，然后轻轻走出里间。 第二天早上，乔梁醒过来，伸伸懒腰，冲里间叫了一声：“琳姐，起床了。” 没有回应，乔梁走到里间一看，床整理地很干净，张琳不在。 咦，张琳啥时起的？自己怎么没觉察到呢？莫非她早起出去晨练了？ 乔梁回到外间，这才看到茶几上有张纸条，忙拿起来看。 “乔梁，我起床的时候你正在熟睡，所以没打扰你。昨晚我突然想起武夷山附近有个多年不见的朋友，决定今天去看她，你今天自个儿玩吧，晚上见，祝你玩的开心。” 看完张琳的留言，乔梁摇摇头，张琳把自己扔下去看朋友了，有点不够意思啊，不过想想，来武夷山一次也不容易，去看朋友也是应该的，不知张琳这朋友是不是美女，又是啥时候的朋友。 既然张琳去看朋友了，那今天只有自己去玩了，乔梁有些遗憾，却也理解，洗漱完下楼吃饭，然后买票进了景区。 今天天气不错，乔梁浏览了武夷山壮丽秀美的景色，还乘坐竹筏在九曲溪漂流，玩的倒也尽兴，只是没有美女陪伴，多少有些寂寞。 一天的游玩结束后，乔梁回到酒店，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刚洗完穿好衣服，张琳风尘仆仆回来了，略带疲惫，看起来却很开心。 “琳姐回来了。” “是啊，你今天玩的开心不？” “还行，就是一个人有点孤单，你要是和我一起玩就好了。” 张琳笑起来：“没办法，我今天必须去看那位朋友。” “啥朋友啊这么重要？” “保密。” “又不是去看男朋友，有啥好保密的，你那朋友是不是大美女？”乔梁笑道。 张琳抿嘴笑道：“大美女倒也未必，但确实很重要，等以后或许会告诉你。” “你女朋友和我又没关系，告不告诉我无所谓的。琳姐，累了吧，洗个澡我们下去吃饭。” “嗯，确实有些累，哎，我去洗澡。”张琳说完进了里间。 “琳姐，你洗澡需要我回避不？”乔梁坐在外间沙发上，边摸出遥控器打开电视。 “你说呢？”张琳在里间边脱衣服边道。 “额，那我还是出去吧，在楼下大厅等你。”听着里间窸窸窣窣的脱衣动静，乔梁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 “得了吧，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看电视，我冲个凉就好，待会我们一起下楼。”张琳说着进了卫生间，接着响起哗哗的水声。 乔梁边看电视边想，看张琳回来开心的样子，今天去看的这个朋友应该和她关系不错。 一会张琳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冲乔梁莞尔一笑：“好了，帅哥，走吧。” 两人下楼去吃饭，边走乔梁边道：“琳姐，看你今天心情真好。” “是啊，今天是我们出来旅行后，最开心的一天。” “和你看的那朋友有关？” “对。”张琳点点头。 “要是我陪你去看那朋友，说不定你会更开心。” 张琳笑着摇头：“得了吧，你去了说不定会砸锅。” “为什么？”乔梁觉得奇怪。 “因为你是男人，因为你是乔梁啊。”张琳继续笑。 乔梁没听明白张琳这话的意思，不过也不想再问了，女人们在某些事情上，总喜欢搞得神秘兮兮。 到了一家土菜馆，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当地特色菜，张琳突然道：“喝点吧？” 乔梁一怔，张琳怎么突然来了喝酒的兴趣？这一路都没见她怎么喝。 随即点头：“好，白的还是啤的？” “白的。” 乔梁乐了，张琳想喝白酒，自己也正想呢。 于是乔梁要了一瓶白酒，两人边吃边喝起来。 几杯白酒下肚，张琳的脸色微微红起来，看起来风韵动人。 乔梁看着张琳傻傻道：“琳姐，你喝了酒的样子真好看。” 张琳一撇嘴：“怎么，不喝酒就难看了？” 乔梁忙摆手：“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喝了酒，更显出女人的成熟，更有味道。” 张琳开心笑了，举起杯：“来，陪姐干一杯……” 一瓶白酒两人对半喝，喝完开始吃饭，吃完一起在景区散步。 张琳虽然喝了半斤白酒，却并没有醉，只是微微有些醉意。 “琳姐，没想到你还挺能喝的。”边走乔梁边道。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张琳谦虚道。 乔梁呵呵笑起来。 张琳接着道：“心情好，自然酒量见长了，我平时很少喝这么多的。” 听张琳这么说，乔梁觉得有道理，自己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喝酒很容易醉。 走了半天，前方有一家木屋酒吧，里面传出音乐声。 “我们去酒吧坐坐如何？”张琳兴致勃勃道。 “好啊，我请客。”乔梁欣然赞同。 两人进了酒吧，找了个角落坐下，此时客人不多，一个长头发小伙正抱着吉他坐在台上弹唱。 乔梁要了几瓶啤酒，和张琳边喝边随意交谈着。 “明天我们就要结束此次旅行了，希望这次出来，能让你的心情好一些。”张琳举杯和乔梁碰了下。 “琳姐，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乔梁真诚道。 张琳笑了下：“其实我也应该感谢这一路有你陪伴，不然一个人会孤单，而且还担心安全。” “一个人走路确实孤单，琳姐一个人走了这么久，有没有想再找一个呢？”乔梁试探地看着张琳。 张琳的眼皮耷拉下来，轻轻抿抿嘴唇，摇摇头。 “为什么？”乔梁问道。 张琳抬头看着乔梁，轻笑一声：“一个人走路虽然孤单，却也很清净安静宁静，却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不是吗？” 乔梁似懂非懂点点头。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张琳默默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神情有些难以捉摸。 台上的歌手正在弹唱：“打开这深夜，抚摸寒星光，我只想走进圆月亮；依旧太寂寞，依旧太凄凉，重覆着孤单的飞翔……” 听着这歌声，乔梁不由看着窗外，一轮清冷的圆月正挂在夜空，显得孤单而寂寥。 张琳也看着窗外，眼神里涌出些许寂寞和迷惘。 “月光朦胧，阵阵诱惑在摇晃，不再迷失，不再改变，我要那太阳；为何不能地老天荒，是否前边只有疯狂……” 乔梁心里一阵悸动，转脸看着张琳，她正看着自己，目光平静沉静。 四目相对，乔梁突然有些慌乱，忙转移目光，接着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种感觉其实很好……”张琳缓缓道。 “什么感觉？”乔梁怔怔看着张琳。 第301章 小坏蛋 张琳没有回答，又沉默看着窗外黝黑的大山，和夜空中那一轮清冷的月亮。 不知张琳此时是何心境，乔梁没有打搅她。 夜渐渐深了，酒吧的客人多起来，也热闹起来。 似乎，酒吧就是专为深夜无聊寂寞想宣泄的人准备的。 “我们走吧。”张琳站起来。 乔梁结完账和张琳出了酒吧，往回走。 离开酒吧，周围安静下来，月光如洗，挥洒在大山里，路边草丛里传来不知名小虫的鸣叫，一切显得那么宁谧那么和谐那么充满意境。 边走张琳边仰脸看着夜空，深深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好，真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 乔梁没有说话，似乎张琳的话不只是在赞美这幽境。 回到房间，乔梁道：“琳姐，不早了，休息吧。” 张琳点点头：“今晚你不要睡沙发了。” “那不行，怎么能让你睡沙发呢？”乔梁忙道。 “我说我要睡沙发了？”张琳似笑非笑道。 “这……”乔梁心跳加速，不知张琳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和方小雅都能和衣而卧相安无事一夜，为何我们就不能？”张琳道。 乔梁顿时尴尬，又觉得意外：“琳姐，你怎么知道的？” “傻瓜，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你那晚睡前忘记关门？”张琳含笑看着乔梁，“那天早上我进了房间，看到你和衣而睡，看到你旁边的枕头上有几根长头发，而那头发的颜色和长度又和小雅的很接近，就猜到了，接着小雅又进来，更加证实了我的判断。” 乔梁一咧嘴，张琳到底是办案经验丰富，很注意观察细节，很会分析啊。 “琳姐，我那小雅那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乔梁忙道。 “我知道的，不然我也不会邀请你上床了。”张琳温和道，“我相信你是个好男人，是个正人君子，由此，我更不相信你会在酒吧玩女人。” 乔梁暗暗惭愧，张琳太高看自己了，自己和小雅共度一夜可以相安无事，但和张琳一起，却没有把握保证不出事。 又为张琳对自己的高度评价感动，既然张琳如此信任自己，那自己一定要保持好定力，管好柱子哥，绝不可以让张琳失望小看了自己。 然后两人进了里间，脱了外套，只穿了单衣，张琳拉开被子上床躺下，随后关了大灯，只开了床头灯。 房间里光线幽暗下来。 乔梁怔怔站在床前看着躺下的张琳，张琳冲他一笑：“上床睡吧，今晚你再睡沙发，我内心会很不安的，如果你想让我休息好，就不要再磨唧了。” 乔梁点点头，从床的另一边拉开被子，小心翼翼钻进被窝，仰面躺下，看着天花板轻轻呼了口气。 “帅哥，晚安。” “晚安，美女。” 然后张琳不出声了。 乔梁感觉着身边的张琳，她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体香，阵阵沁入自己鼻孔，甚至自己都能感觉到她身体散发出的热量。 如此一个成熟风韵的女人睡在自己身边，唾手可得啊，这诱惑太大了。 乔梁内心不由蠢动，这蠢动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欲望，又感到不安。 在蠢动和不安的纠结中，乔梁无法入睡，身体不安分地动着。 一会张琳轻声道：“怎么？睡不着？” “嗯。” “为什么？” “这个……”乔梁顿了下，“灯光刺眼。” 张琳抬手关了床头灯，房间里顿时暗下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 一会张琳的呼吸均匀起来，她似乎睡着了。 乔梁暗暗责骂自己，尼玛，人家如此相信自己，心无杂念，自己脑子里却充满淫邪，太可恶了，不行，不能胡来，必须老实。 乔梁深深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躁动的心平静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想这几天旅行中的美好景色。 这办法挺管用，乔梁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乔梁醒了，睁开眼，窗外天色微明。 乔梁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面向张琳侧面躺着，右胳膊正搭在张琳上身，手正捂在张琳丰满的一个大团团上。 张琳的团团丰满而又充满弹性，还很温热。 乔梁顿时激动冲动，下面腾就硬了。 卧槽，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晨勃。 看看张琳，她睡得正香，似乎并没有发觉。 乔梁又很紧张，想把手抽回来，可不知为何，又不想动，这感觉太美妙了。 乔梁感觉下面涨得越来越厉害，似乎柱子哥就要冲出来。 乔梁伸出另一只手按住柱子哥，尼玛，不许动，老实点。 越按越难受，身体不由动了下。 这一动，张琳醒了，睁开眼。 一看张琳睁眼，乔梁顿时尴尬，又异常紧张，这一尴尬一紧张，捂住张琳团团的手竟然用了下力。 张琳顿时感觉到了，身体猛地一颤，不由紧紧咬住了嘴唇，转过脸，目不转睛看着乔梁。 面对张琳明亮疑问的目光，乔梁顿时无地自容，忙把手抽回来，语无伦次道：“琳，琳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刚醒，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就这样了……” 张琳继续咬紧嘴唇，继续目不转睛看着乔梁，眼神里却并没有责备之意。 看张琳这眼神，乔梁略微松了口气，却还是感到很难堪，忙老老实实仰面躺好，看着天花板发呆。 一会张琳侧身抬起头，用手托着脑袋，看着乔梁，脸上带着莫测的神情。 乔梁不敢看张琳的眼睛，忙转过头。 “能做到这样，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一会张琳轻声道，似乎带着几分赞许。 乔梁又松了口气，转脸看着张琳，刚睡醒的女人看起来好有味道，像是熟透的桃子。 “琳姐，其实，其实我做的很不好。”乔梁吃吃道。 “怎么不好了？” “因为我……下面……柱子哥很不老实，刚才差点就……” 张琳脸红了，呼吸有些急促，下面有些发热，不由夹紧了双腿，接着嗔怒：“小坏蛋……” 这一声小坏蛋，一下又让乔梁冲动起来，突然一把抱住了张琳，接着压在她身上。 这一压，张琳感到了乔梁的重量，感到了又直又硬的柱子哥，此刻这家伙正在顶自己小腹。 张琳的脸更红了，呼吸更加急促。 此时张琳的身体反应也很强烈，但内心却又极度矛盾，纠结之下，忙伸手推乔梁：“乔梁，不要，不要……” 乔梁此时血流加速，大脑陷入了狂乱，一边揉搓张琳的身体一边疯狂亲着她的脸和脖子。 办了她，办了她！乔梁的大脑里此时只有这一个意识，动作更加疯狂，接着手就伸下去…… 第302章 自作孽不可活 张琳此时内心纠结到了极点，正无力挣扎着，突然感觉到了乔梁往下的手的动作，身体猛地一颤，接着就僵硬起来，一动不动。 乔梁感觉到了，一怔，接着抬起身看着张琳。 这一看乔梁愣了，张琳的眼角流出了泪水。 这个在人前一向冷傲自尊的女人，此刻竟然哭了。 乔梁顿时无措，猛地清醒，身体内部的热流急速消退，忙从张琳身上下来。 乔梁不知道张琳为何突然会这样，为何突然哭了，难道她生气了？ “琳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乔梁再度无地自容，羞愧道。 张琳半天没出声，一会坐起来，用纸巾擦擦眼睛，然后呼了口气，接着道：“天亮了，起床吧。” 说完张琳下床去了卫生间，开始洗漱。 乔梁愣了片刻，忙下床跑到外间，坐在沙发上，使劲打了下自己的脑袋，自己真混蛋，坚守了一夜，最后还是没能把持得住，辜负了张琳对自己的信任，真丢人！ 一会张琳出来了，此时她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去洗漱吧，我去餐厅等你吃早饭。”张琳说完出去了。 乔梁忙去洗漱，然后去了餐厅。 吃完早饭，两人退房，打车直奔武夷山机场。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乔梁也不敢正眼看张琳，一直低着头，像是犯人的样子。 到了机场，换完登机牌，过了安检，很快登上了武夷山飞黄原的飞机。 飞机平稳飞行后，乔梁靠在椅背闭上眼，旅行终于要结束了，没想到就在完美的旅途最后，自己却干出了这样的事，太不像话了。 乔梁深深自责懊悔着。 “乔梁。”张琳叫他。 终于打破沉默了，乔梁睁开眼，张琳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不知她这样看自己多久了。 “琳姐……”乔梁不敢正视张琳，低垂眼皮。 “你不要自责，其实我能理解。”张琳轻声道。 乔梁顿时感动，张琳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知道男人在那种情况下都会忍不住。 “琳姐，谢谢你的理解，不过我还是很抱歉，对不起。”乔梁抬起眼皮。 “我接受你的道歉，其实我也有责任，不管怎么说，是我给你制造了冲动的机会。”张琳笑了下。 乔梁更感动了，不由也笑了下，心里的自责减轻了。 “就当这事没发生，好不好？”张琳温和道。 乔梁忙点头：“好，好。” 其实他们二人都心里明白，这事是不可能忘记的，都那样了，怎么能当没发生呢。 但他们又都知道，此时只能也必须这样说，不然大家都会尴尬难堪。 一会张琳道：“其实我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乔梁看着张琳。 张琳轻轻抿抿嘴唇：“那晚你和小雅不也是这样睡的吗，怎么你们就没出事呢？” 乔梁心里突然感到萧条和失落，喃喃道：“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和你一起，突然就想那样了……” “小雅比我年轻比我漂亮，对男人应该更有吸引力，我真的有点想不通了。”张琳道。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琳姐，不要问这个了！”乔梁突然感到烦躁，又不安。 张琳不说话了，默默看了乔梁一会，接着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靠在椅背，闭上眼。 乔梁也靠在椅背，闭上眼。 两人似乎都在打瞌睡，但都明白对方没有睡着。 一会，乔梁的手动了下，正好碰到了张琳的手。 触碰之后，乔梁没有动，张琳也没有动，就那么保持着接触。 感受着张琳手的温热和细嫩，乔梁心里翻腾着，不由握住张琳的手。 张琳的手一颤，随即想抽回，乔梁稍微用了下力，她没抽动。 接着张琳的手就不动了，任乔梁这么握着。 这细微的动作，似乎在传递着什么微妙的东西，又似乎暗示着两人的纠结和距离。 两人就这么握着手，就这么打着心照不宣的瞌睡，直到飞机降落在黄原机场才分开。 乔梁睁开眼，看着张琳，此刻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接着两人都笑了下，都笑得有些不自然。 “旅行结束了。”张琳轻声道。 乔梁点点头：“这次旅行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再次谢谢你，琳姐。” 似乎，乔梁的感谢里包含着别的东西。 张琳恢复了常态，笑笑：“既然感谢我，回江州记得请客。” “行，没问题，明天回到江州我就请你吃饭。” “倒也不着急，合适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额，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候？”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张琳又笑了下，笑得有点神秘。 出了机场，两人直接去了黄原宾馆，今晚在这住，乔梁早已告知方小雅，明天她安排车来接他们回江州。 此时是下午5点。 到达黄原宾馆，在前台办理住宿的时候，乔梁随意往四周看了下，一愣，丰大年正往里走。 在乔梁看到丰大年的时候，丰大年也看到了乔梁和张琳，微微一怔，这俩人怎么在一起？ 丰大年接着走过来。 “丰书记好。”乔梁硬着头皮打招呼，暗暗叫苦，不知丰大年看到自己和张琳在一起会怎么想。 张琳也是一愣，随即神态自若和丰大年打招呼：“丰书记好，我来黄原办点私事，正好乔梁没事干，就拉他来给我帮忙。” 丰大年点点头，暗暗琢磨，私事，张琳有什么私事需要乔梁帮忙？莫非是这俩人有奸情？ 张琳守寡多年，那方面一定很饥渴，乔梁血气方刚，长得又帅气，说不定两人早已有了勾搭，正好今天被自己遇到了。 想到这里，丰大年暗暗点头，不错，今天发现了张琳的猫腻，说不定日后会派上用场。 至于乔梁就无所谓了，他已经离开了官场，已经是无业游民。 丰大年随即皮笑肉不笑道：“嗯，好，我来黄原开会的，刚到没一会，你们忙吧。” 说着丰大年背着手走了，边走边琢磨，嗯，今晚不在宾馆住了，去老窝销魂去。 丰大年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家里红旗不倒，家外红旗飘飘，从三江到江州到黄原都有可以销魂的安乐窝，自己事业有成，人生同样也是大赢家。 又想到乔梁，不由鄙视，这小子革命尚未成功，就忙着寻欢作乐，竟然在酒吧一次玩两个女人，快赶上自己了。 如此，他落得今天的结局，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值得同情。 第303章 丰大年出事 看着丰大年的背影，乔梁不安地对张琳道：“不知丰书记会多想些什么。” 乔梁此时的不安是因为张琳，自己现在是无业游民，丰大年想什么都无所谓，但张琳却不同，如果丰大年怀疑张琳和自己有什么事情，说不定日后会对张琳不利。 张琳皱皱眉头没说话。 办完手续，两人去房间放好行李，然后出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张琳眉头继续皱着，一会道：“奇怪，丰书记怎么这时候来黄原开会。” “怎么了？”乔梁不解道。 “我刚得到消息，后天市委开常委会，讨论市里选拔调整处级干部的事，这次选拔调整的范围很大，按说丰书记应该参加常委会的。” 乔梁点点头：“说不定这会很短，明天就结束，丰书记赶回江州应该来得及的。” 张琳想了下：“或许吧。” 乔梁接着问道：“琳姐，这次选拔调整处级干部，你有戏没？” 张琳笑了下：“我怎么知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休假，从不过问这些，一切顺其自然，能提当然好，原地踏步也不错，我还舍不得离开这岗位呢。” 乔梁暗赞张琳的心态好，比柳一萍强多了，又道：“你这岗位干久了，会得罪很多人的，我倒是觉得换个岗位也不错。” “我查办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人，不怕。” 乔梁皱皱眉头：“你查办过我，这么说，我在你眼里也不是好人了？” 张琳笑起来：“你是例外。” “那李有为呢？” “他……”张琳沉吟了一下，接着反问，“你说呢？” “我认为他是好人，起码对我来说是。” “这就是我那次查办你的时候，你宁可放弃副处都不招出李有为的原因？” “对。”乔梁点点头。 张琳叹了口气：“你啊，其他方面都不错，就是无组织无纪律，不讲原则，江湖义气太浓。” “没办法，我就这样，改不了了。” “在官场，江湖义气是要不得的，不但会害了别人，还会害了自己，我劝你还是改改。” “我已经不是官场中人了，不需要改了。” 张琳看着乔梁半天没说话，突然笑起来。 “琳姐，你笑什么？” “我发现你很好玩。” “我怎么好玩了？”乔梁有些莫名。 “自己去琢磨。”张琳说完低头吃饭。 乔梁挠挠头皮，琢磨个头啊，既然张琳觉得好玩，那就好玩吧，被女人觉得好玩，总比男人这么觉得好。 如此一想，还真挺好玩，不由傻笑起来。 吃过饭，两人在外面闲逛了半天，然后回宾馆，快到宾馆门口的时候，张琳突然一拉乔梁，身子接着往阴影处闪。 “怎么了？”乔梁看着张琳。 “看宾馆门口。” 乔梁往宾馆门口看去，看到丰大年正在上一辆出租车。 等出租车离开，张琳和乔梁继续往宾馆走，乔梁边走边道：“丰书记带着车来的，怎么出去不坐自己的车，要打出租呢？” 张琳眨眨眼：“或许是出去办不想让司机知道的事情的。” “丰书记有什么事情要瞒着司机呢？” “这个……不好说，不过肯定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 乔梁想起上次在黄原温泉宾馆看到丰大年和柳一萍的事，心里一动：“丰书记莫非是出去寻欢的？” 张琳又眨眨眼，沉思着，没说话。 回到宾馆，两人去了各自房间，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色微明时，乔梁醒了，起床下楼晨练。 乔梁边往宾馆的银杏林走，边无意往宾馆门口看了一眼，看到一辆出租车停住，随即丰大年打开车门下来。 乔梁忙往旁边一闪，心道，这家伙一夜不归，果然出去找女人作乐了。 看着丰大年进了楼，乔梁接着去了银杏林，边活动边继续琢磨，丰大年昨晚找女人了，不知柳一萍是不是来了黄原。 随即又觉得自己无聊，自己对柳一萍已经没性趣了，想这些干嘛？柳一萍一门心思想往上爬，为了达到目的，她和哪个男人捣鼓，是她的事，跟自己何干？ 想到明天就要开常委会讨论提拔调整处级干部的事，不知柳一萍这次是否能如愿以偿，不知丰大年能给她帮上多大的忙。 如果柳一萍能顺利提拔县长，那对她来说自然是付出有了回报，但如果不能呢？徐洪刚在北京学习，自然不能参加常委会，柳一萍还能退而求其次当上报社党委书记吗？而且即使徐洪刚参加常委会，还会帮柳一萍吗？ 正琢磨着，张琳也早起来锻炼了，乔梁于是把刚才遇到丰大年的事告诉了她，张琳听完点点头：“看来你昨晚的判断是正确的，看来之前关于丰书记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之前你听到啥传言了？”乔梁问。 张琳笑了下：“别问了，背后是不可以非议领导的。” “既然是事实，就不是非议了。”乔梁不服道。 “那也不行。” 看张琳口风如此严，乔梁无奈，只好不问了。 吃早饭的时候，张琳对乔梁道：“我打听了，丰书记参加的这个会在黄原宾馆召开，今天下午就结束，如此，他今晚赶回去，不耽误明天的常委会。” 听着张琳这话，乔梁又想起了柳一萍…… 吃过早饭，在房间休息了半天，快10点的时候，方小雅安排的车到了，乔梁和张琳提着行李下楼，上车刚要走，张琳往宾馆会议室方向随意看了一眼，突然道：“停，先别走——” “怎么了？”乔梁看着张琳，张琳眼神直勾勾看着会议室方向。 乔梁顺着张琳的目光看去，看到三个面无表情的男子正簇拥着丰大年往一辆灰色商务车前走，丰大年此时脸色苍白，看起来神色紧张惶恐。 “咦，丰书记怎么了？不好好开会，这是要去哪里？”乔梁边说边看了一眼张琳，张琳此时的表情很严峻，目不转睛看着外面。 看着他们上了商务车，张琳对司机道：“走吧。” 车子随即驶出黄原宾馆，直奔高速。 张琳这会的神情一直很严峻，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乔梁觉得很奇怪：“琳姐，到底是咋了？你这副表情干嘛？” 张琳继续沉默，半天重重呼了口气：“丰书记极有可能出事了。” “啊？”乔梁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和丰书记在一起的那三个人，我认识。” “他们是干嘛的？” 第304章 担心李有为 张琳缓缓道：“省纪委的。” 乔梁一听呆了，随即领悟，卧槽，省纪委的！这么说，丰大年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在会议上被带走了！ 如此，丰大年果然出事了！在销魂一夜后出了大事！ 乔梁顿时震惊，却又感到莫大的刺激，尼玛，自己还是第一次亲自遇到这么大的人物被纪委带走。 原来平时庄重矜持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大人物，在被纪委带走时，会是这个失魂落魄的鸟样，还不如自己那晚被张琳带走时表现好。 如此，丰大年这次来黄原开会，省纪委的人早有准备。既然早有准备，那他们对丰大年的调查就不是一天两天了，肯定是掌握了足够的确凿证据才出手的。 乔梁毫无疑问可以料到，丰大年被两规的事，必定会在江州官场引起八级地震。 之所以是八级，是因为丰大年是江州三把手，如果景浩然落马的话，那就是十级地震了。 同时，乔梁又意识到，自己和张琳应该是江州最早知道丰大年被两规的人，甚至景浩然现在都不知道。 当然，随着丰大年被两规，省纪委会很快通知江州市委，说不定就在他们回江州的路上，江州市委就会接到通知，随之整个江州市委大院都会迅速传开，随之整个市委大院就会炸锅。 想到张琳说的关于丰大年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乔梁明白了，这家伙果然有事。 看张琳一直在沉思，乔梁道：“琳姐，你之前听到了关于丰书记的什么事？” 张琳看着乔梁：“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不再瞒你了，之前我听到的关于丰书记的事，一个是女人，一个是钱。” “再具体点。”乔梁又想到了柳一萍，不知省纪委掌握的涉及的丰大年和女人的事，会不会牵扯到柳一萍，不知道丰大年除了柳一萍，还有多少女人。 “具体我也不知道。”张琳干脆道。 乔梁看着张琳眨眨眼，她是真不知道呢，还是知道不愿说？ 一会张琳道：“看来景书记最近不大利索啊，想来他心情应该是很郁闷的。” “怎么了？”乔梁道。 张琳道：“前段时间景书记是很爽的，宣传部和组织部接连两个大动作，一个全省现场会，一个全国现场会，给他大大抓了面子，为他主政江州的最后阶段几乎就要画上圆满句号，没想到最近接连出了你和丰书记的事。 这两件事都惊动了省里，甚至波及更广，这对江州市委来说，是极其被动的。景浩然是江州市委书记，出了这种负面影响如此巨大的事，省里自然是会对景浩然不满的，对他下一步的安排或许会……” 张琳没有说下去。 乔梁点点头，尼玛，景浩然抓住自己这事公报私仇敲了自己饭碗，要是反过来能负面影响下景浩然也不错。 这样想着，乔梁心里竟感到一些快意。 回去的路上，张琳一直拿着手机不停发短信，不知和谁在联系。 在关州服务区休息的时候，张琳告诉乔梁：“丰大年确实被两规了，已经通知到江州市委了，省纪委网站也刚刚发布了消息。” “消息怎么说的？”乔梁问道。 “说丰大年涉及严重违纪违法，开始接受省纪委的审查。” “就这么简单？” “审查刚开始，你还要多复杂？” 乔梁点点头：“这倒也是，要慢慢问出来才能公布的，就像你那次审查我一样。” 张琳忍不住想笑：“好了，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扯。” 乔梁嘿嘿笑了下：“想必现在整个江州官场都炸了。” “这是肯定的，毕竟丰大年是江州官场的三号人物，在江州官场浸淫多年，他一出事，必然会产生巨大的影响，甚至还会……”张琳停住了。 “还会什么？” “不说了，赶路。”张琳上了车。 虽然张琳不说，但乔梁稍一琢磨，大概猜到了，张琳的意思应该是，丰大年的出事，说不定会牵出一串，说不定会牵出更大的人物，到时候就更热闹了。 乔梁又想起了柳一萍，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她啊。 如此蔓延开想，乔梁突然身体一颤，尼玛，别牵出李有为啊。 李有为在官场的时候，和丰大年关系可是很密切的，李有为这次能从轻发落，应该和丰大年的运作有很大关系，如果丰大年交代出和李有为的什么事，那李有为说不定会再…… 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可怕，不敢往下想了。 下午两点，车子下了高速，张琳对乔梁道：“我直接回家，你呢？” 乔梁想了想：“我直接去三江，回老家看看父母。” 乔梁不想回家面对章梅的嘴脸，也不想呆在江州遇到过去那些熟人，还是回老家清净。 张琳赞同：“这样也好，正好利用这段空闲时间陪陪父母，在家休养一阵子。” 乔梁苦笑：“什么这段时间，什么一阵子，我今后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了，在家拾掇拾掇家什，开春准备种地吧。” “没出息的家伙。”张琳笑了下。 “我倒是想有出息，可现实就是如此，不服不行。” 张琳又笑笑，没再说什么。 车子到了张琳家住的小区门口，张琳下车，对乔梁道：“保持手机畅通，有事随时联系。” “嗯，好的，琳姐再见。” 张琳然后回家，车子直奔三江乔梁的老家。 日暮时分，车子到了乔家峪，乔梁让车子在村口停下，下了车，让司机直接回去，然后步行进村。 看着将要落山的夕阳，看着小山村袅袅的炊烟，想到爸妈此时正在家里做饭，想到自己满怀豪情在外打拼了这么多年，归来却空空的行囊，乔梁不由感到了巨大的落寞和失意，又阵阵心酸，自己混到这鸟地步，有何颜面面对辛劳了一辈子，对自己给予巨大期望的爸妈和家乡父老呢？ 乔梁决定隐瞒自己的事，暂时是不能告诉爸妈的，不然他们受不了这沉重的打击。 到了家门口，推开院门，爸爸正坐在堂屋取暖炉前抽烟，锅屋里传出妈妈炒菜的动静。 “爸，妈，我回来了。”乔梁提提精神，做出开心的样子大步走进家门。 爸妈闻声出来，看到乔梁都很高兴。 “梁子，这不晌不夜的，你咋突然回来了？”妈妈开心道。 “我休年假的。”乔梁边说边进了堂屋。 第305章 柳一萍惶惶不安 爸妈跟进来，爸爸道：“这在公家做事就是好，还可以休年假，我打了一辈子庄户，一天假都没休过。” 妈妈笑起来：“老头子，你不上班怎么休假？怎么能和咱梁子比呢？咱家梁子可是在外面做大事的，出息着呢。” “嘿嘿，这倒也是，咱们老梁家祖坟上冒了青烟呢，出了梁子这颗蒿子。”爸爸笑起来。 听着爸妈的话，乔梁心里既难受又惭愧，暗暗叹息。 “梁子，快暖和暖和，菜这就炒好了。”妈说着往锅屋去，爸在背后叮嘱，“老婆子，孩子回来了，多炒两个菜。” “好来。”妈答应着进了锅屋。 然后爸爸看着乔梁喜滋滋道：“梁子，今晚陪爸喝两盅。” “嗯，好。”乔梁心不在焉答应着。 “你妹妹两口子中午刚走，你要是早来半天，就遇到他们了。”爸爸道。 乔梁眨眨眼，自己出的事，不知道妹妹和妹夫知道了没？他们当初的工作，是李有为担任三江宣传部长的时候给安排的，后来柳一萍对他们也多有关照，现在自己落魄了，和柳一萍的关系又搞得很一般，不知柳一萍还会不会继续关照。 又想到丰大年出了事，想必柳一萍现在应该知道了，不知她现在会不会惴惴不安，就算丰大年的事牵扯不到她，她想当县长的事恐怕也要泡汤。 道理很简单，丰大年一倒，常委会上没人帮她说话了。 柳一萍现在应该是很明情意识到这一点的，她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丰大年会不早不晚，偏偏在市里正要调整提拔处级干部的时候出事，这对她无疑是个沉重打击。 如果县长的把握性不大，那柳一萍应该会紧急调转方向，把报社党委书记当做第一目标。 但现在似乎晚了，明天市委常委会就要讨论提拔干部的事，而且徐洪刚远在北京，不参加常委会，别说徐洪刚鞭长莫及帮不了柳一萍，就是能，现在也未必会出手。 从徐洪刚之前的言语里，乔梁已经感觉到，徐洪刚似乎觉察出了柳一萍的三心二意，对她有隐隐的不满和失望。如此，不管徐洪刚参不参加常委会，对柳一萍都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柳一萍此次既当不上县长，也当不上报社党委书记，那她会如何调整呢？还能提正处吗？如果提不上正处，又会如何安排？是原地踏步还是调到别的单位？ 这些似乎都是未知。 一会妈妈炒好了菜，开晚饭，乔梁陪爸爸喝了二两酒，然后吃饭。 晚饭后，乔梁走出家门，在小山村里随意溜达着，一会走出村外，看着大山里静谧的夜空，看着夜空中那轮清冷的圆月，想起和张琳在武夷山的情景……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柳一萍打来的。 “柳部长，晚上好。” “乔梁，你在哪里？”柳一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我还能在哪里，已经成无业游民了，在老家闲着，准备明天开春种地呗。”乔梁自嘲道，“柳部长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那个……”柳一萍停顿片刻，“丰书记出事了，你知道不？” “丰书记出事了？什么事？不知道哇。”乔梁夸张地惊讶道。 “丰书记去黄原开会，今天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两规了。” “哦，可怕，丰书记怎么突然出事呢？这简直太可怕了。” “是的，很可怕，实在可怕。”柳一萍喃喃道。 “丰书记出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乔梁问道。 “这……自然是有关系的，明天市委常委会就要讨论提拔调整处级干部的事，丰书记出了事，自然就不能参加常委会了。” “除了这个，丰书记出事，和你还有别的关系吗？” “这个……没有，没有。”柳一萍忙道。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你可别胡乱猜。” 乔梁听出了柳一萍心里的慌乱，忍不住叹息：“其实我猜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上面，是省纪委办案人员啊，如果丰书记交代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来，恐怕……” 让乔梁这么一说，柳一萍更慌乱了，有些六神无主：“你说丰书记会不会……” 乔梁感觉出了柳一萍内心的虚弱，她现在很想从自己这里得到自欺欺人的安慰，不由有些同情她了，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会不会我怎么知道？关键要看你有没有事，我现在就是说丰书记不会，那也是掩耳盗铃，除了给你一个虚无的安慰，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我想，只要你站的直走得正，不管丰书记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你的仕途。” 柳一萍沉默了，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一会乔梁道：“丰书记一出事，你那县长是不是要泡汤？” “是的，不但县长要泡汤，甚至报社党委书记也不可能了，徐部长远在北京，不能参加常委会。”柳一萍的声音充满沮丧和失落。 “这也未必，组织上选拔干部看的是德才兼备，你在三江干的很努力，上下的口碑都不错，要相信组织是公平公正的，要相信组织的眼光。” 柳一萍叹了口气：“别和我说场面上的话安慰我了，我心里是有数的。” “我不是说场面话，的确是这样，人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你这次能交好运呢。” 乔梁这话其实口是心非，此时他只能如此安慰柳一萍，虽然这娘们做的事让自己看不惯不喜欢，但她现在如此沮丧，看在两人有过那关系的份上，安慰一下还是要的。 柳一萍也听出乔梁这话是在安慰自己，有些感动，这小子都到这地步了，还能如此对自己，还能安慰自己，难得。 “乔梁，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请你帮个忙。” “我现在能帮你什么忙呢？”乔梁道。 “这个，我想啊，既然丰书记出事了，明天的常委会上靠他显然不可能了，那么，你能不能现在给徐部长打个电话，让他今晚和景书记或其他常委电话沟通一下……” 乔梁明白了柳一萍今天给自己打电话的意图，她还没死心，眼看谋取县长的事要黄，又把目标转移到了报社党委书记上，想通过自己给徐洪刚求情，让徐洪刚连夜给常委打招呼。 乔梁不由叹了口气，觉得柳一萍可悲可笑又可怜，此时颇有病急乱投医的味道。 “柳部长，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认为我找徐部长还会有用吗？徐部长还会给我这个面子吗？如果你不死心，我觉得你亲自找徐部长比较合适。” “这种事我是不能找徐部长的，不然是自找难看，但你能，虽然你离开了官场，但我认为，徐部长一定会给你找个面子的。”柳一萍忙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乔梁道。 第306章 死马当活马医 柳一萍道：“因为你救过徐部长的命，因为你对徐部长一直忠心耿耿，因为徐部长对你一直很厚爱。” 乔梁道：“你认为，凭这些，徐部长会给我面子？” “对，应该会的。” “应该会？这世上应该的事多了，但现实呢？”乔梁又叹了口气，“柳大部长，我觉得你现在是病急乱投医，找错人了，我现在的确是帮不了你什么的。” “你能，能的，乔梁，姐求你了，希望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一定帮我一把。”柳一萍带着恳求的语气。 听柳一萍把话说到这地步，乔梁有些心软，明知找徐洪刚不会有什么作用，却又难以拒绝柳一萍，毕竟自己办过她啊。 “好吧，我试试看，我可以给徐部长打电话，但徐部长到底给不给我这个面子，能做到什么地步，我是无法保证的。”乔梁决定硬着头皮给徐洪刚打电话，正好也借此试探下徐洪刚对自己现在的态度。 柳一萍松了口气，忙道：“好，好，好弟弟，姐真的很感激你。你放心，只要你帮姐这个忙，即使你不在官场了，不管你什么身份，只要你有需求，姐都会满足你。还有，不管姐今后在什么岗位干，也会照顾好你妹妹和妹夫……” 乔梁皱起眉头，这娘们对和自己的鱼水之欢还念念不忘啊，以后还想让自己干她。而且，她后面的话，显然又带着一种暗示，拿妹妹和妹夫来做筹码和自己交易呢。 这让乔梁有些不快，这娘们太现实了，但自己既然答应了，那好歹还是试试吧，死马当活马医。 乔梁挂了柳一萍电话，接着给徐洪刚打过去，这回很顺利，随即接通。 “徐部长……”乔梁小心翼翼道。 “小乔啊，呵呵，在哪里呢？”电话里传来徐洪刚亲切的声音，这声音让乔梁在寒冷的冬夜里感到了一丝温暖。 “我在老家的，徐部长，你这会说话方便不？” “方便，我在宿舍看电视的。”徐洪刚痛快道。 “徐部长，我有个事想和你汇报。” “嗯，什么事？你说。” “那个……”乔梁边琢磨边谨慎道，“刚才三江县委宣传部的柳部长给我打电话闲聊，无意中提到说明天市委常委会要讨论提拔调整处级干部的事……” “哦，怎么了？”徐洪刚的声音很平静。 “这个……柳部长提到，她很热爱宣传工作，很希望能继续在你的领导下继续进步，委托我把她的思想给你汇报一下。”乔梁尽量说的委婉。 徐洪刚沉默了，他立刻明白了乔梁给自己打电话的意思，也明白了柳一萍的用意，很显然，随着丰大年今天突然出事，柳一萍又转移进步的目标了，又把重心转移到了报社党委书记上，她不便直接找自己，就拐弯抹角找乔梁。 显然，柳一萍这么做，是觉得虽然乔梁离开了官场，但他救过自己的命，为自己忠心耿耿出过大力，自己应该会给乔梁一个面子。 徐洪刚早已隐隐觉察到了柳一萍的三心二意，觉察到了柳一萍和丰大年的猫腻，早已对此暗暗不满和失望，现在听乔梁这么说，心里不由涌出怒气，尼玛，柳一萍辜负了自己对她的精心培养，这山看着那山高，为了谋取更好的职位，主动去攀附丰大年，现在看丰大年栽了，又想到掉过头来找自己，明摆着是把自己当候选，实在让人生气。 又想到，乔梁能在这种情况下给自己打电话，想来也是无法拒绝柳一萍，鼓足勇气硬着头皮打的，如果自己断然拒绝，那会弄得乔梁很心凉很难堪，会让他觉得自己有卸磨杀驴人走茶凉之嫌。不管怎么说，乔梁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为自己忠心耿耿出过力，这样做，不但自己良心过不去，对李有为也不好交代。 想到这里，徐洪刚道：“小乔，这样吧，你转告柳一萍，就说这事我知道了，就说她热爱宣传工作，想在我手下继续进步的想法很好，值得赞扬和鼓励。” “还有吗？” “没了。” 乔梁一愣，就这么点啊，徐洪刚让自己这么转告柳一萍，是什么意思呢？光赞扬和鼓励，怎么没有明确表态，这忙到底帮不帮呢？ 乔梁此时没猜透徐洪刚的想法，他正在北京学习，常委会上的事是断然不能干预参与的，这是官场高层之间的大忌，他可不想在这事上被人抓住把柄。但他既不想让乔梁没面子，又不想把话彻底说死，干脆就这样打马虎眼。 挂了徐洪刚电话，乔梁接着给柳一萍打过去，把徐洪刚的话原封不动转告给她。 柳一萍听完，同样感到困惑，但却又似乎品味出了什么，既然徐洪刚对自己的想法给予了肯定，还赞扬和鼓励，那说不定他会帮忙的。 如此想着，柳一萍似乎得到了某些安慰，心里踏实了一些，如果徐洪刚给景浩然和其他常委打招呼，他们应该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柳一萍接着又感谢乔梁，乔梁不想和柳一萍多聊了，既然她达到了目的，自然也不想和自己多聊什么的，闲扯几句挂了电话。 此时，乔梁不会想到，自己今晚给柳一萍帮的所谓忙，为自己和柳一萍今后的关系埋下了重重的伏笔。 回到家里，爸妈已经歇息，乔梁回到自己房间，躺在温暖的炕上，一时没有困意，两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发呆。 自己是从这小山村里飞出的金凤凰，折腾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回来的如此狼狈落魄，所有的理想和梦想以及豪情和奋斗，都化为了乌有。 越想越伤感，越想越心灰意冷。 唉，人生啊…… 第二天一早，刚吃过早饭，乔梁接到了叶心仪的电话。 “回来了？”叶心仪道。 “是的，昨天下午和琳姐回到江州的。” “旅途还愉快吗？” “愉快，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没去，不然我们在一起三人行会更愉快。” “哼，又拿我开涮，看来你现在状态确实不错了，又有调戏我的心情了。” “唉，我总不能自残吧，好歹逗逗你还能提提精神。” “呸，我成你提神的工具了。” 乔梁忍不住笑起来：“今天你找我就是为了让我提神？” “一边去，我是要告诉你个事。” “哦，什么事？” “丰大年出事后，昨晚市委连夜召开了常委会，通报了丰大年的事情，同时传达了上面的决定。” “上面什么决定？”乔梁来了精神。 叶心仪缓缓道：“上面决定，在全省统一调整地厅级干部之前，由唐部长暂时兼任江州市委副书记。” 第307章 雾里看花 “啊？”乔梁不由失声，顿时感到意外，卧槽，丰大年空出的位置，竟然被唐树森捡了漏。 上面做出这决定，意味着什么自然很明显，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市里高层调整的时候，市委副书记将非唐树森莫属。 徐洪刚自打来到江州，就一直虎视眈眈盯上了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一直和唐树森明争暗斗想谋取这职位，没想到就在他去北京学习的时候，丰大年意外出了事，空出了这职位，唐树森立刻给填上了。 不知徐洪刚知道这消息，心里会是如何的感受。 想必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而唐树森，现在想必心情是极好的，在市委常委排名里，市委书记、市长和市委副书记是雷打不动的前三，其他常委则按资历和任职前后排名。能一举成为江州老三，唐树森自然是很满意的。 上面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应该和前段时间唐树森精心操作的那全国党建现场会有关，唐树森在那次会上大放异彩，得到了中组部主要负责人的褒扬，也得到了省委主要领导的赞赏，给上面两级领导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 既然现在唐树森兼任市委副书记，那下一步徐洪刚会怎么安排？他会甘心吗？ 如果不甘心，又会采取什么动作？ 现在似乎都是未知。 叶心仪接着道：“在昨晚的常委会上，大家一致拥护上面对丰大年两规和唐树森兼任市委副书记的决定，要求全市各级和上面保持坚决一致……” 乔梁心不在焉听着，喃喃道：“不知徐部长知道这些会怎么想。” 叶心仪沉默片刻，接着道：“今天上午，市委还会开常委会，讨论提拔调整处级干部的事。” “一下少了两位常委，这常委会似乎有些残缺啊。”乔梁道。 “那没办法，该开的还是要开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乔梁突然道。 “我……”叶心仪顿了下，“我觉得你对这些应该会感兴趣，再加上你在家里呆着闷，告诉你这些，或许真的能让你提提神。” 乔梁觉得叶心仪没说实话，她告诉自己这个，肯定似乎觉得，自己虽然离开了官场，但一定不甘心，对官场的人事变动还是很关注的，特别是这变动和徐洪刚有着微妙的关系。 “哎，确实提神，不过又很意外。好吧，既然你想让我提神，等今天的常委会开完，再把处级干部调整提拔的结果和我汇报下，看看结果能让我满意不。” “擦，让我给你汇报，还要看结果让你满不满意，你这意思，你不但是我领导，还凌驾于常委会之上了。”叶心仪哭笑不得。 “我这话有毛病吗？” “当然有。” “不，一点都没有，我现在是群众，领导不都是为群众服务的？既然是为群众服务，那群众满不满意，是不是衡量领导工作好坏的标尺？给我汇报不是理所当然？” “这……”叶心仪被乔梁这话说的竟一时无以应对，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狡辩的功夫。 “好吧，既然你感兴趣，下午我就给你通报下常委会的结果。”叶心仪道。 “不是通报，是汇报，注意用词，不然我又要批评你了。” “去你的。”叶心仪挂了电话。 乔梁笑着收起手机，自己现在或许唯一的乐子就是逗逗叶心仪了。 想到一夜之间，唐树森突然就兼了市委副书记，不由感慨，官场的人事变化真的是雾里看花。 乔梁此时不会知道，更让他感慨的人事变动还在后面。 上午，乔梁懒洋洋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边琢磨着此刻正在召开的市委常委会，不知这会上会有怎样的权力之争和利益分配，不知会有几家欢乐几家愁。 一会妈妈忙完过来，坐在乔梁身边，看着他小心翼翼道：“梁子，章梅和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了？” 乔梁听到章梅就心烦，摆摆手：“妈，提她干嘛？章梅和我不是一路人，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臭小子。”妈妈轻轻打了乔梁一下，“你们是两口子，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乔梁差点想说出自己和章梅离婚的事，想了想又压住，“妈，你就别指望章梅让你抱孙子了，她压根就不适合做老梁家的儿媳妇。” 妈一听就抹泪，长吁短叹：“唉，作孽啊，作孽……” 看妈妈这样，乔梁心里很难受，站起来出了院子，在村口漫无目的溜达着，边想着心事。 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章梅打来的。 乔梁看到章梅的电话就烦，想了想，决定还是接，看她说什么。 “什么事？”电话一接通，乔梁上来就道，口气有些不耐烦。 “哟，混成这鸟样了，说话还这么冲，你以为你是谁啊。”章梅挖苦道。 “怎么着，给我打电话就是想嘲弄我的？有话快说，不然我挂了。”乔梁更烦了。 “我才懒得嘲弄你，我问你，你去厦城旅行为什么不和我说一下？”章梅质问道。 乔梁一听就知道，章梅肯定是从楚恒那里知道自己去厦城旅行的，自己都回来了她才打来电话，说不定楚恒刚告诉她，不知为何楚恒要拖这么久才说。 “我去哪里旅行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废话，当然有关系，不管怎么说，我们对外名义上还是夫妻，你去哪里我当然有权过问。” 乔梁一听被憋住了，尼玛，这骚娘们动不动就拿这个来说事，真恶心。 “说，你现在去哪了？”章梅道。 “我在老家。” “啥时回来？” “在家住些日子回去，干嘛？” “干嘛？等你回来就知道了，我就不信你能在那山旮旯里一直窝下去。”章梅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皱起眉头，章梅此话是何意？难道是她想等自己回去后捣鼓什么事事？ 会是什么事事呢？乔梁一时没想明白。 过了中午，天气阴沉下来，接着刮起了北风，不大一会，天上飘起了雪花。 又下雪了。 下雪天不想出门，吃过午饭，乔梁就躺在炕上睡大觉，正睡得香，手机响了，老三打来的。 “鸟人，回来没？在哪窝着呢？” “昨天回来了，在老家的。” “江州下大雪了。” 乔梁看看窗外，院子里全白了，天空中的雪花纷纷扬扬。 “老家的雪也很大。” “去厦城玩的爽不爽？” “还行。” “我还没去过厦城呢，发几张片片来看看，抽空我带童童去玩。” 乔梁随即发了几张在厦城旅行期间的照片给老三，然后挂了电话继续睡。 还没睡着，老三电话又打来了。 “又什么鸟事？”乔梁不耐烦道。 “卧槽，这鸟事大了。”老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 第308章 结果出来了 “怎么了？”乔梁不解。 老三道：“尼玛，在你刚才发给我的鼓浪屿自拍照片里，我竟然在你背后的游人里发现了好东东。” “啥好东东？”乔梁来了兴趣。 “金涛的手下，斜眼和刀子，你自拍的时候，这俩货就站在你后面不远处的海滩上，刀子正在给斜眼拍照，可巧就进了你的取景框。” 乔梁一听来了精神：“真的？你确定？” “废话，我一眼就认出这俩货了。” “我当时怎么没发现呢？” “你这马大哈，当时怎么会想到会在那里遇到熟人呢？再说周围那么多美女，你小子哪里还有心思看男人？” “去你的。”乔梁忍不住笑起来：“艾玛，你和吕倩正到处找斜眼和刀子，没想到这俩货到了厦城。” “是的，吕倩通过技术手段一直没找到这俩货的踪迹，我昨天还和吕倩碰头分析，要么这俩货是被人灭口了，要么是漂白身份远遁了，如此看来，应该是后者，斜眼和刀子不但活着，而且去了厦城。” “他们未必能一直呆在厦城，是不定和我一样，是去旅游的，现在说不定早就不知到哪里去了？” “这个不要紧，只要知道他们出现在厦城，就可以采取技术手段查到他们的某些信息，现在天网工程可是很发达的，如果能查到他们住宿的酒店，顺而就可以知道他们现在漂白的身份信息，那找到他们的踪迹就不愁了。” 乔梁一听有道理：“你告诉吕倩了没？” “我这就和她联系，对了，你把你这次旅行期间拍的所有照片都发给我，说不定还能在其他地方发现这俩货的踪影呢。” 乔梁挂了电话，接着把照片全部发给了老三，暗暗高兴，看来这次旅行很值啊，竟然无意中发现了斜眼和刀子的踪影，这对找到金涛的死亡真相是很有帮助的。如果能找到斜眼和刀子，撬开他们的嘴，查到指使他们杀死金涛的幕后元凶，那么，方正泰的案子就又峰回路转了。 乔梁没有睡意了，坐在炕上，看着窗外纷纷飘舞的大雪，听着山村里偶尔传来的犬吠，不由觉得自己离江州很远，离原来那个熟悉的圈子更远。 如此想着，不由心意沉沉，悲观和失意又涌上心头。 快五点的时候，估计常委会应该结束了，乔梁摸出手机打给叶心仪。 “有什么消息？开始汇报。” “不是汇报，是通报。” “又想挨批是不是？我看一天不批评你，你就不老实。” “去你的，你现在连我下属都不是了，有什么资格……”话没说完，叶心仪忙住嘴，接着就后悔，自己怎么能脱口说出这样的话呢，这太刺激乔梁了。 不等乔梁说话，叶心仪忙道：“乔梁，我刚才的话是和你开玩笑的，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对不起，你可别放在心上。” 乔梁惨然一笑，叶心仪这话虽然是无心的，但想想也有道理，自己连她下属都不是了，有什么资格挑逗她呢？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不过乔梁并不会因为叶心仪这话有什么情绪，他知道叶心仪确实不是故意想刺激自己，纯粹是无心无意。 “没关系，我脸皮厚，耐打击。” 叶心仪听了这话，知道乔梁是在安慰自己，不知为何，突然有些难过，一时沉默了。 一会乔梁道：“说啊。” 叶心仪定定神：“我先告诉你一个别的事。” “嗯，你说。” “我今天听到一个消息，说楚部长的老婆季虹从唐朝集团辞职，到外地去做大买卖去了。” “哦，你听谁说的？” “大院里很多人都在传呢，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 “那你可以找楚部长证实一下啊。” “没兴趣，他的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我……我是觉得这事似乎有点不正常。” “不正常在哪里？” “那天省出版局的安哲局长来江州视察的时候，楚部长突然就心神不定，我想应该和这事有关，也就是说，季虹辞职要去外地的事，楚部长事先似乎不知道。” “嗯，有可能，不过这消息传出去，对楚部长似乎也并不是坏事。”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楚部长的夫人既然要辞职去外地做大买卖，说明家里钱不够花，这不从另一个侧面说明楚部长经济上很廉洁吗？” 叶心仪暗暗点头，这小子真会分析，坏事都能让他分析成好事。但楚恒那天突然心神不宁，说明这所谓的好事对他来说是很被动的，他本意并不想如此。 既然这样，季虹为何要突然辞职出走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家里缺钱要做大买卖？会不会其中还有什么道道呢？ 叶心仪一时没想明白。‘’ 乔梁接着道：“好了，不谈这个了，说说常委会的结果。” 叶心仪定定神：“常委会刚结束，虽然正式文件明天公布，但内部消息已经出来了，此次正处人员的提拔调整，涉及的单位和人员很多，我整理了一份名单，这就发邮件给你，你慢慢看吧。” “好的，我审阅一下，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 “嘚瑟。”叶心仪忍不住想笑，接着挂了电话，把名单发给了乔梁。 乔梁打开名单，此次涉及的单位和人员确实很多，包括市直各部门和县区。 乔梁明白，每次处级人员的调整和提拔，都是一次高层权力的重新定位和利益的再分配，各位常委都想尽量多安排自己的人担任重要岗位，都想在这次人事调整中做到利益最大化。 如此，这份名单就是高层利益再分配和权力角逐平衡的结果。 乔梁只看自己关心的，其他略过。 乔梁专心看起来，自己关心的职位和人员如下： 文远不再担任江州日报社党委副书记兼副总编，任市文化局局长。 原市文化局局长陆平调任江州日报社党委书记兼社长、总编辑。 冯运明不再担任三江县委书记兼县长，市旅游局局长尤程东担任三江县委书记。 任泉不再担任广电局副局长，担任市旅游局局长。 宁海龙不再担任市刑侦支队副队长，提拔为市中区副区长兼市中区公安分局局长。 丁磊提拔为三江副县长。 张琳不再担任市纪委三室主任，提拔为三江县委副书记、县长，王庆成接替张琳，提拔为纪委三室主任。 柳一萍不再担任三江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平调到市委宣传部任副部长，排在叶心仪之后。 市文化局文化稽查科科长罗阳，提拔为江州日报社副总编辑。 …… 第309章 差距更大了 看完这些，乔梁沉思起来，此次人事变动，似乎包含着微妙的玄机和复杂的动机。 文远终于摘掉了千年老二的帽子，终于扶正成为市直部门一把手，但却离开了报社，这对一心想当报社党委书记的他来说，虽然有些遗憾，但能当个名正言顺的一把手，好歹也有面子，虽然文化局没多大油水。 文远此次能当上文化局一把，当然和唐树森的运作有关，和他为唐树森关键时候出的关键气力有关，唐树森还是对得住他的。 而对原文化局局长陆平来说，他一下身兼报社三个正处职位，显然是重用，相对于文化局，报社的油水可大多了。 同时，陆平在担任文化局局长之前，在广电局担任副局长，那时的局长是楚恒，早就听说他和楚恒的关系相当不错，如此，他到报社担任一把，是附和唐树森和楚恒心意的。 至于冯运明，不再担任三江县委书记了，而且没有安排其他平级职务，这似乎意味着要重用，只是不知重用到什么岗位。 既然是重用，那自然市里是不能安排的，要由省里决定。 尤程东担任三江县委书记，虽然是平级调动，但却是不折不扣的重用，在旅游局局长这位置上要想提拔副厅，可能性极小，但当上县委书记，则可能性大大增加，只要不出事，几乎手拿把掐。 在苗培龙担任旅游局副局长的时候，尤程东那时也是副局长，后来苗培龙去松北当县长，尤程东也成了旅游局一把手，现在他终于追上苗培龙的步伐了，而且还是大县的一把手。 不知尤程东是靠什么背景被重用的。 对任泉来说，能摆脱在广电局当正处级二把手、被袁立志架空的尴尬局面，当上名副其实的一把手，虽然和以前的松北县委书记职位还有差距，但也算是个不错的安排，算是个安慰。 任泉能被如此安排，自然和唐树森的运作脱不开关系。 任泉对此应该是感激唐树森的。 同时对唐树森感恩戴德的还有宁海龙，他靠着抱唐树森的大腿，直接从正科提拔为副处，而且还是市中区副区长兼公安分局局长，这可是实权部门，非常实惠。 乔梁似乎突然明白，宁海龙为何突然前些日子痛快答应和叶心仪离婚了，应该是和叶心仪是徐洪刚的人有关，应该是受到了唐树森或者楚恒的暗示或者警告，必须明确站队，必须和叶心仪划清界限。 为了自己的仕途，宁海龙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忍痛放弃了叶心仪。 至于丁磊提拔三江为副县长，这显然又是唐树森的操作。丁磊是多年的老正科，一直跟着楚恒忠心耿耿出力，后来受到袁立志的打压，迅速调离广电局到了组织部。唐树森操作丁磊的提拔，一方面是想加强自己的势力，另一方面似乎又是做给楚恒看的。 丁磊很幸运，终于提拔了，可惜了何毕，跑慢了一步，被徐洪刚抓住机会撸成了科员，不然的话，这次提拔应该也漏不了何毕。 对张琳提拔为三江县长，乔梁很开心，又很欣慰，张琳以后可是自己的父母官了。 对张琳来说，她的提拔顺理成章，本来她就是德才兼备的优秀干部，不提拔说不过去。 当然，张琳离开纪委，也避开了赵晓兰的打压和刁难，终于脱离苦海了。 当然，按组织程序严格来说，张琳现在是三江代县长，要等县人大走完程序后去掉那个“代”字，但那只是走过场而已。 王庆成此次提拔为纪委三室主任，有些走运，这小子小人得志啊。 此次纪委提拔了2个正处，4个副处，应该和连正的操作有关，只有这样，才能对得住自己手下，才能让大家背后不骂自己。 对柳一萍的结局，乔梁虽然知道她此次提拔正处很难，但没想到竟然平调到了市委宣传部。这平调对柳一萍来说，一方面似乎是重用，毕竟是从县里到了市里；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似乎又不爽，前景多少有些暗淡，之前是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一把手，现在是普普通通的副部长，而且还排在叶心仪之后，最后一名副部长。 对柳一萍来说，这似乎是裤头换马甲，而这马甲似乎还不如裤头亮堂。 不知此时的柳一萍对这个结果是否满意，是否开心。 但不管她满不满意，开不开心，都只能无奈，谁让丰大年关键时刻出事了呢。 不知自己给徐洪刚打了那个电话后，他到底有没有给景浩然和其他常委为柳一萍的事打招呼。 如果没打招呼，这结果似乎很正常。如果打了招呼，这结果似乎在打徐洪刚的脸。 值得一提的是罗阳，他就是那次和叶心仪、乔梁一起参加报社副总编考试，笔试第三的那位，参加面试的时候，乔梁因为李有为的事被张琳带走错过面试，叶心仪和罗阳竞争，结果叶心仪总成绩第一，罗阳第二，没能迈上副处的坎儿。 但这次罗阳还是如愿以偿了，还是成了报社副总编。 罗阳的提拔，乔梁觉得应该和那次竞争副处有关，虽然他败给了叶心仪，但成绩也还是不错，也会由此进入组织部后备干部名单。 当然，罗阳此次能到报社担任副总编，也或许和陆平到报社担任一把手有关，要么他和陆平关系不一般，要么陆平对他很赏识，然后在陆平的举荐下得以提拔并带到报社。 作为陆平带到报社的人，罗阳即使在报社党委成员中排名倒数第一，但依然会得到陆平的重用，道理显而易见。 综合此次人事变动，突然出事的丰大年就不说了，他吊毛都得不到。 而在北京学习的徐洪刚，无法参加常委会，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家瓜分利益和资源，鞭长莫及，没有任何办法，想来心里是很无奈失落的。 这也导致在此次常委会上，唐树森大获全胜，他的势力得到了进一步稳固和扩大，而徐洪刚一无所获，甚至之前稳固控制的局面也大大被削弱。任泉和文远摆脱了他的控制，得到了解放，都成了政府部门一把手，被他暗示袁立志打压的丁磊也成了副县长。 这一增一弱，唐树森和徐洪刚的差距显然更大了。 此时远在北京的徐洪刚，不知对这样的结果会怎么想，又是何种心情。 第310章 这感觉真爽 对这次人事变动的结果，乔梁不由感到震动，官场的人事实在是变化莫测，不到最后谁也猜不到结果，这其中蕴含的东西太复杂了，自己这等小人物是难以捉摸透的。 当然，这次大规模的人事调整，主要职位的人选都应该是景浩然的意思，他即将离任江州市委书记，走之前必须要对自己在职期间为自己出过大力或者有过什么交易的人，做个妥善的安排和交代。 在不涉及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景浩然自然也会兼顾其他常委的利益，在大局稳定的前提下，大家皆大欢喜最好不过。 想到宁海龙和丁磊这等小人竟然也能提拔副处，乔梁感到愤慨，却又无奈，同时又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感到悲哀。人家是步步高升，自己却一步掉入了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哎，尼玛，没天理了。 两天后，乔梁得到消息，此次提拔调整的处级干部全部到岗上任，张琳和丁磊也正式到三江履职。 同时，在张琳的运作下，根据姜秀秀本人的意愿，姜秀秀离开了市纪委，跟随张琳到三江就职，平调为三江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 还有，何毕突然调离了组织部，调到政法委任办公室副主任。 在这次大规模的处级干部提拔调整中，姜秀秀和何毕两个小人物的平调和提拔显得微不足道，高层没人会留意这个。 唐树森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让何毕反弹，恐怕也是利用了这一点。 对姜秀秀的选择，乔梁觉得她很明智很正确，现在是办公室副主任，有张琳的扶持，今后的进步是早晚的事。 乔梁不由为姜秀秀感到欣慰。 关注完别人轰轰烈烈或悲或喜的提拔调整，乔梁感慨一番，又觉得无聊，尼玛，这些和自己实在是没有一毛钱关系了，自己现在该考虑明年开春后怎么耕地播种的问题了。 看着外面白雪覆盖的田野山川，乔梁点点头，嗯，瑞雪兆丰年，今冬再来上这么两场大雪，明年的粮食收成一定不错。 这天下午，乔梁闲着无聊，给老三打了电话。 “老三，我那天后来发给你的照片里，又发现斜眼和刀子的踪影没？” 老三无精打采道：“没发现，不过有鼓浪屿那张也就够了，吕倩采用技术手段查到了斜眼和刀子住宿的酒店，接着查到了他们漂白后的身份。” 乔梁来了精神：“然后呢？” “然后吕倩继续查，发现他们就住在厦城岛外一个出租公寓里，第二天吕倩就安排人奔赴厦城去抓捕，同时请求厦城警方给予配合。没想到去厦城的抓捕小组还在路上，就得到提前赶到布控的厦城警方消息，斜眼和刀子租住的公寓人去屋空，他们又不见了。” “啊——”乔梁很失望，又有些恼火，“吕倩怎么搞的，不是说要秘密进行吗，怎么又是安排人，又是让厦城警方配合，一定是这其中某个环节走漏了消息，这俩货提前得到消息跑了。” 老三叹了口气：“案子到了这个程度，吕倩想瞒着局里的人私下去抓捕，是很难做到的，这显然是违反规定。同时，随着宁海龙的调离，我和吕倩都觉得去掉了一个大障碍，只要他不知道，成功抓捕应该不成问题，哪里会想到……” 乔梁也叹了口气：“这俩货这一跑，肯定成了惊弓之鸟，肯定会再换新的身份，要再想找到他们就更难了。” “是的，根据吕倩的侦察结果，这俩货应该不只漂白了一个身份，应该还有其他，他们现在用别的身份又躲藏起来了。” 乔梁沉思片刻：“此次抓捕落空，一定和宁海龙有关，一定是内部有人走漏了消息，报告了宁海龙，宁海龙又通知了斜眼和刀子。你们实在疏忽大意，宁海龙虽然调离了刑侦支队，但他昔日的手下在刑侦支队的还有不少。” “吕倩也考虑到这一点了，所以，此次抓捕小组的人，她没用刑侦支队的，从别处借调的。” 乔梁一愣：“那就是借调的人有问题。” “这个需要证据，吕倩正在秘密追查内部泄密的源头和渠道。” “有结果了吗？” “吕倩暗地调查了抓捕小组人员的背景和经历，似乎，他们和宁海龙都没有什么交集，吕倩现在怀疑，是不是抓捕小组的人无意中把消息泄露出去的，被宁海龙或者他的手下偶然得到了消息。” “有这么巧？抓捕小组的人会这么不专业？”乔梁有些怀疑。 “这个不需要多么巧，也不需要说的多明白，如果抓捕小组的人当中，只要有一个在某些场合无意说要去厦城办公务，如果宁海龙听到，必然会很敏感地引起警觉。” 乔梁听老三这话也有道理，不由沮丧。 老三接着道：“吕倩同时还在继续追踪斜眼和刀子的下落，据外地警方天网追踪的结果，斜眼和刀子离开了厦城，租了辆车沿着海边一路北上，最后消失在了舟山群岛。” “这俩货跑到岛上去了？” “应该是，根据目前的情况，我建议吕倩先不要动用警方的人了，我今天下午就启程去舟山群岛，在那里暗访，发现斜眼和刀子的明确踪迹后，再告知吕倩，让她安排人进行抓捕。” “你单枪匹马要去舟山群岛？我靠，我不同意，这很危险的，斜眼和刀子可都是亡命之徒，一旦你暴露了……” “不要担心，我会很小心的，吕倩叮嘱我，一旦有什么危险，立刻通知她，她会让当地警方出动保护我。” 听老三这么说，乔梁心里安稳了一些，又觉得滑稽：“哎，老三，你说咱俩大老爷们，一有事就得女人出手保护，这都什么事啊。” 老三嘿嘿笑起来：“美女救英雄也没啥丢人的，说明咱俩和美女有缘呢。” “靠，你和吕倩有啥缘？还不是沾了我的光？” “屁，我和吕倩现在是志同道合的战友，你靠边站。” “狗屁战友，我看你欠揍。” “你试试？你敢动我一个指头，吕倩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吕倩可是说了，我现在是她的得力助手，是她的重点保护对象。”老三得意洋洋道。 乔梁泄气了：“日，有靠山了啊，嘚瑟啥？” “哎，有警花美女做靠山，这感觉真爽啊。”老三又嘿嘿笑起来，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接着躺在炕上蒙头大睡，开春后就要扛起锄头下地干活了，得好好养养身体。 正睡得香，听到院门吱嘎被推开，接着听到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家里有人吗？” 第311章 这娘们不错 乔梁迷迷糊糊中一个激灵，这声音好熟悉，姜秀秀的。 乔梁接着坐起来，接着听到妈妈的声音：“你们是……” 接着又是一个女人悦耳的声音：“婶子您好，请问这是乔梁家吗？” 乔梁接着就下炕，我日，张琳的声音。 刚来三江上任的张县长带着美女办公室副主任来基层视察了，直接来了乔老爷家。 乔梁边穿鞋边听妈妈道：“是啊，这是乔梁家，我是乔梁的妈妈，请问你们是……” “婶子你好，我们是乔梁的朋友。”张琳开心道。 “啊，来，快请进，老头子，家里来客人了，梁子的朋友……”妈妈冲堂屋里喊道，接着听到爸爸热情招呼的声音。 乔梁走出里间，张琳和姜秀秀正好进堂屋，姜秀秀手里提着一兜礼物，接着放在沙发上。 “你们……怎么来了？”乔梁怔怔看着张琳和姜秀秀。 “怎么？我们不能来？”张琳含笑看着乔梁，目光里带着关切和温和。 自从和乔梁有了那一次南方之旅，张琳看乔梁的眼神不知不觉就有些变化。 姜秀秀目不转睛看着乔梁，神情略微有些激动，轻轻抿了抿嘴唇。 “能，当然能。”乔梁笑了下，“快请坐。” 张琳和姜秀秀坐在沙发上，接着就打量着堂屋，带着开心和好奇。 爸妈坐在张琳和姜秀秀对过，看看她们，又看着乔梁，妈妈道：“梁子，这二位是……” “爸，妈，这位是咱们县刚上任的张县长，这位是县政府办公室的姜主任。”乔梁道。 “啊，县长！女县太爷！”爸妈愣了，直勾勾看着张琳，带着吃惊和敬畏的眼神。 张琳呵呵笑起来：“叔，婶子，我可不是县太爷，是组织上派我来三江做事的。我叫张琳，她叫姜秀秀，我们之前都在市里工作，和乔梁是好朋友，今天我下基层转转，走到了乔家峪，听说乔梁老家在这里，就特地来看看二老。” 爸妈听明白了，点点头，看看沙发上的礼物，又客气了一番。 然后张琳看着乔梁：“你是休年假回家来看父母的吧？” 乔梁明白张琳的意思，点点头：“是的，刚回来没几天。” 爸爸这时道：“梁子，我忘了问你，你这次休年假要在家里呆多久啊？” “这个……”乔梁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自己这假是没有头的啊，可又不能这样和爸爸说，该怎么回答呢？ 正在犹豫，张琳接过话：“叔，年假一般也不长的，我估计乔梁再过个十天八天的就该回去上班了。” “哦，这倒也是，公家的假不能没有头啊。”爸爸点点头。 乔梁一咧嘴，张琳在敷衍爸爸呢，等十天后，自己还得再找理由继续在家住下去。 看乔梁咧嘴，张琳微微一笑，笑得有些莫测。 这时妈妈道：“你们第一次来俺家，稀客，不嫌弃的话，在俺家吃顿饭吧。” 姜秀秀眼神一亮，接着看着张琳，张琳笑呵呵点点头：“好啊，早就听说婶子炒的菜好吃，我一直很想尝尝呢。” “你咋知道的？是不是梁子说的啊？”妈妈开心道。 张琳笑道：“不是，是叶心仪告诉我的。” “啊，你认识小叶？”妈妈有些意外。 “是啊，我们都是好朋友。” “啧啧，小叶可是七仙女，谁要娶到这样的媳妇，那可是祖上烧了高香……”妈妈啧啧道。 乔梁眨眨眼，叶心仪那次和柳一萍还有方小雅在自己家吃过一次饭，看来她回去告诉张琳了，还夸妈妈炒的菜好吃。 嗯，这娘们不错，实事求是。 妈妈接着去锅屋，又把爸爸叫去帮忙。 爸妈出去后，乔梁看着张琳和姜秀秀：“你们真是下基层碰巧路过乔家峪？” “这个重要吗？”张琳似笑非笑看着乔梁，姜秀秀也含笑看着他。 乔梁挠挠头皮：“琳姐，你当了县长，我其实该为你祝贺的，没想到你先来看我了。” “我可不是专门来看你的，是看你爸妈。”张琳摇摇头，“为我祝贺不着急，反正你还欠我一顿饭，回头请就是。” 乔梁笑起来，敢情张琳还一直记着自己欠她一次请客。 “你的司机呢？” “和其他人在村委，他们在那里吃大锅饭好了。” 听张琳这话，这次跟她一次来的不只有姜秀秀，看来真是下基层来视察的。 乔梁突然想起了崭新的副县长丁磊，问道：“丁磊跟你一起来了吗？” “怎么？你希望他来？”张琳带着捉摸不定的眼神看着乔梁。 乔梁干笑一下，姜秀秀接着道：“没有，这次就我和张县长还有几个农口部门的负责人下来的。” 乔梁点点头，张琳和姜秀秀都知道丁磊在自己出的那事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她们自然是不会让丁磊知道自己和她们的关系的。 丁磊现在三江担任副县长，作为张琳的副手，他背后有唐树森和楚恒做靠山，下来镀金的意味很明显，不知会在三江有什么样的作为，又不知能不能和张琳搞好关系。 一会，张琳和姜秀秀站起来看挂在墙上的相框，又和上次叶心仪、柳一萍、方小雅看的时候那样，评论了一番，只是没拿自己百日照露出来的那东西取笑自己。 虽然没有取笑，但张琳和姜秀秀却都看到了，各怀心思。 张琳想的是，这家伙那晚在武夷山好粗好硬，顶地自己小腹很难受，要是真放进去，不知又是何等的感觉。 如此一想，不由心跳脸烫，艾玛，堂堂大县长想这个，太不符合自己身份了。 姜秀秀想的是，艾玛，没想到这家伙那时候那么小，现在却这么大，每次都插得自己死去活来神魂颠倒，好些日子没被这家伙弄了，想想好留恋。 如此一想，不由心跳耳热。 看着这二位美女微妙的表情，乔梁微微叹息，不管插过的还是差点插进去的，都是过去时了，随着自己在官场的陨落，一切都不会再回来。 如此一想心情不由黯然。 然后张琳和姜秀秀坐下，乔梁给她们倒茶。 “琳姐，冯运明不担任三江县委书记了，下一步会怎么安排？”乔梁道。 张琳沉思片刻：“不出意外，他应该会提拔。” “哦，你怎么知道？” “我听说前段时间，省委组织部来江州考察，他是拟提拔的考察对象之一。” “那他会担任什么职务？江州副市长？或者当市委常委？” 张琳摇摇头：“这个不好说，去人大政协担任副职或者其他大学高职院校做一把手也是提拔呢。而且，也未必一定会在江州，也可能到外地。” “这次江州被考察的人还有谁啊？”乔梁随口又问了一句。 “听说还有楚部长。”张琳道。 第312章 小人得志便猖狂 楚恒？乔梁一愣，没想到楚恒也被列为考察对象了！ 看来楚恒绞尽脑汁当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是对的，如果继续在广电局，提拔副厅机会是很渺茫的。 楚恒这次能被列为考察对象，不知是谁给他出的力，不知有没有景浩然的举荐。 这次操作全国党建现场会的事，楚恒出了大力，唐树森自然会在景浩然面前为他美言。上面来考察副厅人选，是会征求景浩然意见的，景浩然的举荐很重要。 如此，楚恒此次也要迈上新台阶了，不知会安排什么职位。 想到自己一心想报仇，一心想置楚恒于死地，没想到他却越爬越高，而自己已经掉入了深渊，这报仇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乔梁不由十分沮丧，尼玛，这是什么世道，太不公平了。 看乔梁神色黯然，张琳自然猜不到他心里的所想，以为他只是为自己现在的处境心灰意冷，安慰道：“乔梁，虽然你这次遭遇了巨大挫折，虽然你周围的某些人变脸非常快，但你身边还是有朋友的，比如我和秀秀，还有心仪、小雅、吕倩她们，大家都很关心你的。” 乔梁不由感激，点点头，又看着姜秀秀：“你跟琳姐来三江，选择很正确，不然你留在纪委三室，跟着王庆成那兔崽子干，肯定会受气。” 姜秀秀一时不知该怎么说，笑了下。 张琳微微摇头：“乔梁，不要这么说王主任。” “我就这么说怎么了？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又不怕他打击报复。”乔梁愤愤道，“这混蛋那天和我谈话的时候，明摆着想栽赃陷害我，硬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想想就来气。我直觉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姜秀秀和你关系很好，你走后，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给她小鞋穿。” 张琳没再说什么，乔梁说中了自己的心思，这的确是自己想带姜秀秀走的原因，也正和姜秀秀的心意。 但张琳和乔梁都没想到，姜秀秀之所以想跟张琳走，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因为和乔梁的关系，不知不觉有了一种三江情结，这里是乔梁的老家，呆在这里，从某种角度来说，能感觉到乔梁的气息，能让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找到一种安慰。 自然，这原因姜秀秀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在乔梁家吃了一顿可口的晚饭，张琳和姜秀秀告辞，乔梁和爸妈送他们到门口。 “叔，婶子，别送了，我们走了。”张琳和乔梁父母告别。 “哎，哎，张县长，有空再来家里坐坐啊。”乔梁爸妈热情道，心里很骄傲，又很自豪，县长在自己家吃饭了，而且这美女县长还是自己儿子的朋友。 “叔，婶子，别叫我县长，叫我张琳好了，或者小张。”张琳笑道。 妈妈忙摆手：“那可使不得，闺女，你一个女人家能当咱三江上百万老百姓的父母官，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你今天能在俺家吃饭，婶子觉得很荣光呢。” “呵呵，婶子，我们走了，有空再来看你们二老。” “哎，好，好。” 姜秀秀默默看着乔梁，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东西，似乎有些伤感，又有些期待，抿抿嘴唇，终于没说什么，跟着张琳走了。 看着她们离去，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有些茫然所失。 回到家里，妈妈絮絮叨叨：“梁子，怎么来咱家里玩的你朋友都是女的啊，还都是当官的美女，对我和你爸都这么好，唉，要是章梅像她们任何一个也好啊……” 听着妈妈的话，乔梁的心情突然很糟糕，一声不吭去了里间，上炕蒙头就睡。 一周后，乔梁去县城办点事，在城乡汽车站下了车，出来急匆匆过马路，一辆黑色轿车快速驶来，乔梁躲闪不及，差点被撞上。 乔梁有些恼火，尼玛，在县城里开车怎么这么快？ 乔梁抬头刚要说话，驾驶室车窗落下，探出司机的脑袋，大声叱喝道：“想碰瓷啊？瞎眼了，也不看看车号。” 乔梁看了下车号，三江的车，车牌尾号008。 一般来说，党委部门的车尾号是单号，政府部门是双号，号码越小，职位越高，书记1号，县长2号，这8号车，应该是某位副县长的。 看这司机狗仗人势的小人模样，乔梁不由鄙视，又觉得可悲，正想走开，车后窗落下，露出一张盛气凌人的脸。 乔梁一看，丁磊。 原来这是丁磊的车。 “哦，原来是乔梁啊。”丁磊皮笑肉不笑道。 乔梁看到丁磊就来气，强行压住，挺了挺腰杆，不卑不亢道：“丁副县长，别来无恙。” 正常情况下，称呼副职的职务，都会把“副”字省掉，乔梁特意这么称呼丁磊的。 丁磊脸一拉，尼玛，这小子都这龟孙样了，还装逼，故意这么叫，老子只是下来镀金的，干上几年副县长，下一步就是正处，你小子已经成无业游民了，在自己面前嘚瑟啥啊。 想想又觉得没必要和乔梁一般见识，自己现在是县领导，和这等小民计较会降低自己身份。 “不理他，走。”丁磊对司机道，接着冲乔梁冷笑一下，边摇上车窗边说了一句，“土鸡就是土鸡，永远成不了金凤凰。” 说完轿车开走了，乔梁冲车后呸了一口，麻痹，小人得志便猖狂。 办完事已经是中午了，乔梁在街上找了家面馆吃饭。 吃完正在结账，门外传来稀里哗啦砸东西的声音，还有人大呼小叫：“城管来了，快跑啊。” 乔梁结完账出门一看，一帮城管正气势汹汹砸路边的摊子，反应快的跑了，反应慢的边护着摊子边向城管队员哀求。 一个80多岁的老妇面前摆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鸡蛋，一个30多岁、五大三粗、貌似头目的城管过去，提起篮子就要摔，老妇抓住篮子苦苦哀求：“小伙子，求求你别摔，这是俺几个月才攒下的鸡蛋，想进城卖了换点钱的……” “老东西，放手，不然我一脚踹死你。”那头目凶巴巴道。 老妇抓住篮子死活不放手，边继续哀求。 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那城管头目太差劲，那头目恼羞成怒，挥拳就要打向老妇。 “住手——”乔梁大喝一声，过去一把攥住那头目的手腕，看着他，“同志，执法不是这样的，不让出摊赶走就是，你家里没有老人？你这一拳打下去，就不考虑后果？” 第313章 俩美女救英雄 那头目用力挣开乔梁，破口大骂：“你特么管什么闲事？敢妨碍老子执行公务，找死是不是？” “说话干净点，你这种素质的，简直是给城管抹黑，丢人丢到家了。”乔梁指责道。 “对，这种城管和土匪没什么区别。”周围的人纷纷附和着指责那城管头目。 那头目更恼羞了，回头一招呼：“兄弟们，这边有个抗拒执法的，来，一起修理修理他。” 接着过来几个身材结实的城管，这头目一看手下来了，有恃无恐，挥拳就向乔梁脸上狠狠砸来。 乔梁往后一闪，他砸空了。 “尼玛，一起上——” 几个城管一拥而上，冲乔梁打来，乔梁和他们混战成一团，他们人多，乔梁躲闪不及，被打中了几下，处于下风。 乔梁看老妇提着篮子颤巍巍快步走了，边招架边打算找机会撤，没想到这几个城管在头目的指挥下发了飚，死活缠住不放，一个劲猛打。 乔梁叫苦不迭，尼玛，再这样下去，今天要吃大亏。 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叱喝：“住手——” 正打的上瘾的几个城管闻声停住，乔梁抬头一看，姜秀秀正站在旁边，又急又怒。 姜秀秀身后的路边停着一辆车，车牌尾号是002，显然是张琳的。 那城管头目看到阻止他们的竟然是个娘们，顿时来气，走过去歪眉斜眼道：“靠，哪里来的异端，竟敢干扰我们执法。” “你们这是执法吗？明明是胡作非为。”姜秀秀气愤道。 “尼玛，臭娘们，老子怎么执法用你来管？滚一边去，不然老子把你一起收拾了。”头目嚣张道。 “混蛋，你敢骂人。”姜秀秀愤怒道。 “骂你怎么了？臭娘们，骚娘们……”头目出言越发下流，几个手下跟着猥琐笑起来。 姜秀秀怒极，抬手冲头目那张肮脏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又脆又响。 几个城管一下愣了，头目顿时恼羞，我靠，当着自己手下的面，被一个小娘们打耳光，太丢人了。 “草，老子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头目恶狠狠叫着，挥拳就要打向姜秀秀，姜秀秀当时脸就吓白了。 眼看那头目的拳头就要落到姜秀秀身上，乔梁一个箭步冲过去，冲他就是狠狠一脚，头目立刻被踹倒，仰面躺在地上。 “马尔隔壁，反了，反了，给我上，一起收拾了！”头目哇哇叫着爬起来，一挥手，几个城管摸出家伙就冲上来。 乔梁护在姜秀秀身前，拉开架势，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伤着姜秀秀。 这时张琳从车里下来，边往这边疾走边大声叱喝：“住手，谁敢胡来。” 听到张琳的声音，几个城管又是一呆，那头目这时才注意到旁边的轿车，看看张琳，又看看张琳的车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脑袋嗡地一下，接着脸色发白，两腿不由打战。 艾玛，这女人是刚来的张县长啊，那车是她的座驾。 坏了坏了，撞到枪口上了！ 其他几个城管看头目这样，都觉得奇怪。 张琳走到小头目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沉声道：“城管局的？” “是，是，张县长好。”头目低头哈腰，带着恭维的笑，神情又惶恐。 一听头目叫张县长，几个城管顿时吓坏了，都想跑。 “都给我站住。”张琳大喝一声，几个城管顿时呆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一听张琳是县长，周围的群众纷纷向张琳控诉这帮城管的恶行，又夸乔梁见义勇为。 张琳很快就听明白了，冷冷看着那头目，手一伸：“证件！” 头目不敢怠慢，忙掏出工作证递给张琳，张琳看也不看，直接交给姜秀秀：“姜主任，你马上给城管局长打电话，让他下午上班去我办公室。” 头目一听更害怕了，我靠，原来被自己羞辱的娘们是县长的手下，完了，倒大霉了。 张琳接着看着那头目，怒喝一声：“滚——” 头目忙带人狼狈鼠窜，周围的群众一片叫好声。 张琳接着看着乔梁，关切道：“你受伤没有？严重不？” 乔梁摇摇头：“没事，就是一点皮毛。” 张琳和姜秀秀都松了口气，张琳接着道：“上车吧。” 乔梁上了张琳的车，然后车子启动，张琳对司机道：“回县府。” 乔梁看着张琳和姜秀秀：“幸亏你们路过这里，不然我肯定要吃大亏，哎，这回英雄被俩美女救了。” 姜秀秀听了哭笑不得，张琳则眉头紧锁，一会看着乔梁：“你今天来县城是……” “我来办点事的，正巧遇到这帮城管在砸摊子，看不过他们如此粗暴，就劝阻他们，没想到他们上来就动手……” 张琳愤愤道：“太不像话了，简直是胡闹，看来城管的素质确实需要提高了，必须好好整顿。” “是的，这可是关乎政府的形象。”乔梁道。 张琳接着摸出手机拨号，片刻道：“丁县长，你下午上班来一趟我办公室。” 说完张琳挂了电话。 “丁磊分管城管？”乔梁道。 张琳点点头，沉思着。 到了县府大院，去了张琳的县长办公室，姜秀秀给乔梁倒了一杯茶，乔梁边和边和她们闲聊。 很快到了下午上班时间，丁磊和城管局局长来了。 进门看到乔梁坐在张琳办公室，丁磊一愣，接着就笑着打招呼，在张琳面前，他没有了上午见面时候的盛气。 丁磊这时感到奇怪，他知道乔梁曾经被张琳查办过，按说他们的关系应该会很顶，怎么这会乔梁坐在张琳办公室里了，还有茶喝。 城管局长这时已经得到了那头目的汇报，这头目是他小舅子，此刻在新县长面前，不由感到紧张。 城管局长不认识乔梁，但看丁磊和他招呼，又看他坐在县长办公室，想必他们应该是熟人，也冲乔梁点点头。 张琳让丁磊和城管局长坐下，然后沉声道：“中午我路过街上，正好遇到一帮城管队员在搞所谓的执法，正在围殴乔梁，我就停下来制止他们，然后就请二位来了。” 丁磊点点头，看看乔梁，又看看城管局长，然后看着张琳：“张县长，具体是怎么回事？” “乔梁，你先说一下事情经过吧。”张琳冲乔梁道。 乔梁于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第314章 景浩然卸任 乔梁说完，张琳道：“他说的和我向周围群众了解的一样。” 丁磊点点头，眉头皱起，靠，自己刚到三江当副县长就出了这事，而且还正好被张琳遇到了，而且乔梁还是当事人，看张琳这态度，她是要借这事抓整顿。 作为分管城管的副县长，自己该如何表态呢？ 丁磊暗暗琢磨着。 城管局长这时愈发紧张，乔梁说的和小舅子给自己说的一模一样，今天摊上事了，新县长肯定不会算完。 张琳这时看着乔梁，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乔梁，今天这事，你的行为应该提出表扬，作为三江县长，我应该给你道歉。” 丁磊一愣，尼玛，张琳道歉，自己也要有个态度，忙道：“乔梁，作为分管城管的副县长，我分管不到位，我也给你道歉。” 边道歉丁磊边暗暗晦气，尼玛，老子堂堂一副县长给一个无业游民道歉，太掉价了。 一看张琳和丁磊道歉，城管局长忙道：“乔梁，作为城管局长，我对手下管理不力，我最应该给你道歉，实在让你受委屈了。” 乔梁淡淡道：“各位实在没有必要给我道歉，我作为一个普通公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只是，看到政府执法人员如此妄为，我实在觉得寒心。” 城管局长一时很尴尬，丁磊暗骂乔梁装逼，尼玛，刚才那帮城管怎么没砸断你小子一条腿呢。 张琳接着严肃道：“乔梁的话很对，的确，政府执法人员的作为太让群众寒心了，作为县长，我很丢脸，又很惭愧。” 一听张琳这么说，丁磊浑身不自在，城管局长很难堪。 “作为分管的副县长和局长，你们二位认为这事应该如何处理？”张琳说着，问姜秀秀要过那头目的证件，放在丁磊和城管局长面前，“呶，今天带队的就是这个人，他不但带人粗暴执法，还对姜主任出言下流，甚至还要对姜主任动手……” 一听张琳这话，丁磊和城管局长意识到问题大了，姜秀秀是张琳从市纪委带来的，自然很信任，自然当做了身边人。如果这事处理的不让张琳满意，她是不会罢休的。 丁磊这时觉得，张琳之所以要对此事大动干戈，主要应该是因为姜秀秀，乔梁倒是次要，毕竟他们因为之前的事，关系肯定不会好，今天只是乔梁这小子碰巧被张琳遇到了。 丁磊深呼吸一口气，尼玛，自己刚来三江，刚分管城管，有必要杀一儆百在分管的部门里树起自己的威严，今天正好赶上了，至于那小头目，他算个屁。 想到这里，丁磊严肃道：“我以为，这件事的性质很严重，这说明三江城管队伍的管理存在着突出问题，为了严格纪律，树立政府执法人员的良好形象，有必要抓住这一典型事件，在全县开展一次全面的城管执法队伍整顿行动。” 张琳点点头：“丁县长的建议我同意，整顿城管执法人员的作风刻不容缓。” 城管局长暗暗叫苦不迭，却又不敢反对，只能点头。 丁磊接着拿起证件，放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对城管局长道：“这个带队的人，我建议给予严厉处理，撤销职务，开除公职。” “啊——”城管局长呆了，额头开始冒汗，尼玛，这可是自己小舅子啊，小舅子被开除了，回家怎么向老婆交代？ “丁县长，这处分太重了吧？”城管局长喃喃道。 “怎么？你认为这种素质的人还有资格在城管局待下去？还配当城管执法人员？”丁磊皮笑肉不笑看着城管局长，话里软中带硬。 看丁磊这神情，城管局长不敢说话了，丁磊刚来三江当副县长，自己一时还摸不透他的处事风格，轻易不能得罪。 丁磊接着看着张琳：“张县长，你认为我的建议合适不？” 张琳此时猜到了丁磊的心思，他是想借这事杀鸡儆猴树立自己在分管部门的威信，但换个角度，这样处理也没什么不妥，这种素质的人在城管队伍里，只会败坏政府的形象，只会紧张干群关系。 “丁县长的建议我完全同意。”张琳点点头。 城管局长顿时心凉，完了，正副县长都是这意思，小舅子保不住了，等着回家跪搓衣板吧。 丁磊接着对城管局长道：“既然张县长也同意，你就按这意思去办吧，回头给我一个回复。” 城管局长垂头丧气走了。 然后丁磊站起来看着张琳：“张县长，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也去忙了。” “好的，你去吧。” 丁磊冲乔梁不冷不热点点头，接着就走了。 看着丁磊出去，张琳对乔梁道：“他见了你，似乎没有一点歉疚，似乎以前你们根本没喝过酒，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出的事。” 乔梁冷笑一声没说话。 姜秀秀这时看着乔梁道：“这处理结果让你出气了不？” 乔梁淡笑一下：“我个人出不出气无所谓，不过看到政府执法人员如此蛮横欺负老百姓，心里很气愤，这年头老百姓都不容易啊，特别我现在身处最底层，对这一点感受更深切。” 张琳笑了下：“你现在的身份感受很深切，那你以后要是混上来了，还会如此体察底层群众的疾苦吗？” 乔梁一咧嘴：“琳姐，不带这么讽刺人的，我现在都这样了，还能混上来？混个头啊。” 张琳和姜秀秀对视一笑，都没说话。 看她们这样，乔梁觉得奇怪，却又想不出原因。 一会张琳道：“乔梁，告诉你个消息。” “什么消息？”乔梁看着张琳。 “我今天刚得到的通知，景书记不担任江州市委书记了。” “哦……”乔梁心里一跳，“他干嘛去了？提拔到省里了？” 张琳摇摇头：“退了。” 乔梁一怔，接着重重呼了口气，我靠，这老东西一心想离任江州市委书记后迈上副省的坎，到省人大或者政协再干几年副职退休的，没想到绞尽脑汁折腾这么久，竟然就没有得逞，竟然就无可奈何花落去退了，尼玛，你今后就在江州老老实实养老吧。 想到这一点，乔梁觉得畅快，要是没有这老东西公报私仇从重处理自己，自己说不定也未必就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那现在是谁担任江州市委书记？”乔梁又问张琳。 第315章 你没那机会 张琳道：“根据上面的指示，吴市长暂时兼着江州市委书记。” 乔梁点点头，这安排在意料之中，如此看来，吴惠文担任江州市委书记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乔梁对吴惠文一直颇有好感，还有些崇拜，觉得以吴惠文的能力和人品，担任江州一把手应该是众望所归。 又喝了一会茶，乔梁告辞离开，姜秀秀一直把他送到县府大楼门口。 “秀秀，回去吧，好好工作，我走了。”乔梁看着姜秀秀。 “乔哥……”姜秀秀脉脉看着乔梁，轻声道，“你多保重。” 乔梁点点头，笑了下：“我们都在三江，距离很近了。” 姜秀秀抿抿嘴唇，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接着转身进了楼里。 乔梁看着姜秀秀的背影叹了口气，接着离开县府大楼往外走。 县委和县府都在一个大院里办公室，县委办公楼在县府大楼东边。 乔梁正走着，迎面走来一个穿黑色棉风衣的中年男子，这男子年龄和李有为相仿，身材中等，平头，浓眉大眼，一张国字脸棱角分明。 这男人是三江新任县委书记尤程东，此刻他正面无表情大步走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尤程东来三江之前担任市旅游局局长，乔梁和他在场合上见过几次，但没有什么正面接触。 仅有的几次照面，尤程东留给乔梁的印象是，此人话不多，但一出口就直杠杠的，平时老是一副严肃皱眉的神情。 苗培龙担任旅游局副局长的时候，尤程东也是副局长，后来苗培龙去了松北，他也担任了局长。在尤程东担任局长期间，旅游局搞了几个大动作，在大院里口碑不错，大家都觉得他做事勇于开拓敢于创新。此次他被重用为三江县委书记，不知是不是和他在担任旅游局局长期间的作为有关。 此刻见到尤程东，乔梁不想和他打招呼，本来就和他没什么交际，自己认识他，他未必会认识自己，何况自己现在已经落魄。 乔梁头一低，快步往前走。 和尤程东擦肩而过的时候，尤程东突然道：“喂，站住！” 乔梁站住看着尤程东，既然他主动叫自己，那就不能装不认识了。 “尤局……哦不，尤书记好。” 尤程东上下打量着乔梁：“你不是前段时间刚出了事的乔梁吗？” 乔梁点点头：“是我。” “你来这里干什么？”尤程东不客气道。 尤程东说话的口气有些冲，这让乔梁感觉很不舒服，但他既然问了，自己还是要回答的。 “我老家在三江，今天到县府办点事。” “哦，你是三江人。”尤程东点点头，“双开之后没事干，回老家赋闲了？” 乔梁压住心里的不快点点头。 尤程东皱起眉头：“我说小伙子，你看起来也蛮像个正经人，怎么就会跑到酒吧干那种腌臜事呢？丢不丢人？” 乔梁顿时尴尬：“尤书记，你认定我就是那种人？” 尤程东毫不犹豫：“废话，组织上都做结论了，我不信组织难道信你？” 乔梁恼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没啥好说的了，再见，尤书记。” 说着乔梁就往前走，背后传来尤程东冷蔑的声音：“吊儿郎当，颓废堕落，白搭这身皮。” 乔梁更恼了，站住转过身：“尤书记，你说谁？” “我还能说谁？怎么，不服？”尤程东直冲冲道。 “对，我就不服，你能把我怎么着？”乔梁脑袋一梗。 看乔梁这神情，尤程东火了：“臭小子，你真是不可救药，都到这份上了，还不深刻反思自己的错误，还嘴硬，就你这态度，以后干什么都白搭。” “尤书记，我以后干什么，和你无关吧？” “当然和我无关，不然我第一个废了你。” “很遗憾，你没那机会了。”乔梁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边走边懊丧，尼玛，真倒霉，遇到这个丧门星。 看着乔梁大步离去的背影，尤程东也重重哼了一声，这等品行恶劣之人，到哪里都混不出什么道道，真不明白当初徐洪刚为何要重用他，想必徐洪刚现在是很懊悔的。 一晃十天过去，这天是周六，乔梁又接到章梅电话，催他回江州。 乔梁被章梅催地烦，琢磨她不知想捣鼓什么事，又觉得自己在家里住的时间不短了，这年假再继续休下去，会在爸妈面前露馅的，就答应了章梅，告诉爸妈年假结束，当天下午赶回了江州。 天黑的时候到了家，章梅正在家里。 “哟，落魄的国家栋梁终于回来了。”章梅盘腿坐在沙发上，带着讥讽的口吻。 乔梁懒得搭理章梅，直接进了自己房间，章梅随后跟进来，靠在门榜，抱起双臂看着乔梁：“我说，周一我们离婚吧。” “草，不早就离婚了，你特么神经啊。”乔梁翻翻眼皮。 “以前是秘密的，下周一我想可以公开了。” 乔梁一愣，这臭娘们怎么突然想公开了？ “不担心你爸妈知道受打击了？” “不怕了。”章梅轻笑一下，“你既然出了这等下流事，我爸妈知道后自然会很生气，就是我不和你离婚，他们也会主动提出的，正好顺水推舟了。” “这么说，你爸妈现在还不知道？” “是的，他们退休在家，和外界不接触，我不告诉他们，他们上哪知道？不过，等下周一我们宣布公开离婚，我会亲口告诉他们的。” 乔梁又愣了下，随即释然，尼玛，既然章梅都不担心自己爸妈受打击，自己又何必多虑呢。离婚的事公开也好，自己终于可以彻底解放，不用藏着掖着了。 “随你吧。” “那好，给你两天时间出去找地方住，下周一就搬走吧，反正离婚协议上写得很明白，房子归我。” “行，没问题。” 乔梁痛快答应下来，原来章梅催自己回来是为了这个，这似乎背后有楚恒的主意，自己现在对楚恒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反倒成为他和章梅厮混的障碍，离了更方便。 想到这一点，乔梁就恨得咬牙切齿，但在章梅面前一丝一毫都不会表现出来。 看乔梁答应地很爽快，章梅放心了，不由暗喜，哎，这理由找的好，一个大难题终于解决了，一直悬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要落地了。 第316章 你算个屁官 前些日子，楚恒和章梅长谈了一次，楚恒终于答应章梅和乔梁离婚了，但同时又告诉章梅，虽然季虹辞职离开了江州，但自己和季虹并没有离婚，她和乔梁离婚后，不准马上催自己和季虹离婚。同时作为补偿，楚恒答应送章梅一套刚买的房子。 一听楚恒这条件，章梅心里乐开了花，马上就答应下来。这样好啊，不但自己瞒着楚恒和乔梁离婚的事没了顾虑，还能得到一套房子，实在划算。 至于当官太太的事，先不着急，等和乔梁离婚的事公开，等房子到手，再回过头逼楚恒和季虹离婚，实在不行，想办法找到季虹撕开脸面谈，到时如果季虹非要离，楚恒也没办法。 越想越得意，章梅下午给楚恒打了电话，说乔梁今天回来，周一就和他去办离婚手续，楚恒默认了。 楚恒此时想的是，乔梁既然已经彻底完蛋，那自己精心设计的乔梁和章梅的婚姻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这时候章梅提出和乔梁离婚，在外界看来是顺理成章的，错在乔梁，章梅是受害者。 楚恒此时遗憾又惋惜，他不是为乔梁遗憾惋惜，是因为自己还没有充分利用乔梁，没有让乔梁为自己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想到这一点楚恒就对唐树森不满，对丁磊也不满，这小子是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暗算乔梁的时候竟然瞒着自己，一点口风都没在自己面前漏，显然，在自己和唐树森之间，他知道哪个更牛逼，哪个更值得投靠。 如此想来，楚恒不由愤懑，却又似乎有几分理解丁磊，官场中人都是实用主义者，丁磊是如此，自己不也是这样吗？自己此次被省委组织部列为考察对象，如果只靠唐树森，未必能达到这目的。 当然，唐树森还是起到了某些作用的，如果没有那次他带自己去黄原拜会那位老爷子，自己怎么会有机会攀上高枝？如果自己不暗地在老爷子身上下功夫，老爷子又怎么会向省委组织部的头推荐自己？ 要知道，在全省厅级干部调整中，省里的一二把手只会关注各地市各省直部门负责人的人选，大量的副职都是依靠省委组织部来考察提名，没有特别的意外，省委常委会都会尊重组织部门的意见。 当然，楚恒暗地操作的这事，是不会让唐树森知道的。 想到季虹不在自己身边，章梅和乔梁离婚后，自己和章梅厮混更加方便，楚恒又觉得凡事有失必有得。 当晚，乔梁出去吃了点东西，然后在街上散步。 正走着，迎面遇到赵晓兰和一个男人走过来，这男人不到50岁的样子，个头高高，不胖不瘦，头发梳得油光，面色白净，看起来很精神。 乔梁立刻意识到，这男人应该是赵晓兰的老公、关州市长骆飞，他周末回家的。 乔梁想回避来不及了，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赵书记好。” “哦，小乔啊。”赵晓兰冲乔梁笑笑，然后又给乔梁介绍骆飞，“这是我爱人。” “骆市长好。”乔梁冲骆飞点点头。 骆飞漫不经心看了乔梁一眼：“小伙子，在哪上班啊？” 乔梁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正在犹豫，赵晓兰在骆飞耳边低语了几句，骆飞边听边点头，忍不住多看了乔梁几眼。 乔梁知道赵晓兰和骆飞说的什么，不由难堪。 然后骆飞冲乔梁笑了下，笑得有些莫测，接着就和赵晓兰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乔梁松了口气，又皱皱眉，尼玛，骆飞和秦川关系不错，说不定回关州后会告诉秦川，那自己可就真的臭名远扬了。 乔梁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市委家属院门前的广场，这季节广场上冷冷清清，只有几个人在遛狗。 乔梁在广场上随意走着，不经意看到前面有个人背着手在散步，借着灯光定睛一看，景浩然。 草，老家伙现在退了，无所事事了。 “景书记好。”乔梁主动过去和他打招呼。 景浩然抬头看着乔梁，脸上还是带着以前那种威严的表情。 虽然还是那种表情，但景浩然此时的心情很郁闷，一直想着卸任江州市委书记后，能升半格，到省人大或者政协弄个副职当当，过几年退休在黄原养老的，没想到耗尽心思折腾了这么久，最后竟然一无所得，还是留在了江州。 景浩然此时有一种无可奈何花落去的凄凉和沮丧，但此刻见到乔梁，还是不由摆出了市领导的威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虽然退了，但还是威风凛凛的老干部，这小子已经是无业游民，在他面前，自己当然还是高高在上的。 “哦，小乔啊，最近还不错吧，在忙什么呢？”景浩然随口道。 “嗯，还行，托您的福，我现在和您一样，都无官一身轻，自由自在着呢，正打算明年开春回老家开荒种地。” 景浩然从乔梁这话里听出了他对自己的讥讽，暗骂，你小子之前不过是个小小的科级，老子是市委书记，你还无官一身轻，你算个屁官啊。 随即景浩然又感觉乔梁这话里带着对自己的怨恨，不由心虚，干笑了下：“小乔，你的事可不能怪我，都是你自己作的。” “是啊，我哪里敢怪您呢，我真的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我觉得您最大公无私了，其实我该感谢您的，没有您，我哪里能彻底滚出官场成为自由人呢。”乔梁不冷不热道。 这小子明摆着在说反话，景浩然皱皱眉头，严肃道：“小乔，对你的处理是纪委、组织部和宣传部三家联合做出的决定，你不要小人之心，认为我是因为之前那事公报私仇。” “我可没这么说，莫非是景书记做那个心虚不打自招？”乔梁讽刺道。 景浩然怒了，尼玛，这小子看自己退了，就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太嚣张了。 随即景浩然又无奈，这小子已经被自己双开成了无业游民，还能怎么处理他？何况自己现在已经不在位了，想搞他也不方便了。 景浩然冷笑一声：“乔梁，随你怎么认为，我就是想公报私仇又怎么样？就你这等刁民，能拿我如何？我虽然退了，但还是堂堂的正地级退休干部，有本事你去告我，就怕你没这能耐。” 第317章 又变卦了 乔梁笑了：“景书记，您看，您这么大一干部，说话怎么这么不顾身份，和我这等刁民一般见识啥，您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哪敢告您啊，再说，我又没有证据，怎么去告呢？消消气，要不我请您去做个按摩，舒坦舒坦身子？” “不必。”景浩然冷冷道。 乔梁笑笑，接着转移话题：“看景书记身体还很硬朗，要是整天呆在家里肯定很无聊，不知您退休后打算干点什么？” “还没想好呢。”景浩然随口道。 “我其实倒有个不错的主意。” “说——”景浩然不耐烦道。 乔梁一本正经道：“我打算开春后承包荒山搞开发，景书记如果有兴趣的话，我们一起做如何？股份一人一半。” 景浩然哭笑不得，尼玛，老子堂堂的前市委书记，跟你这刁民合股开发荒山，笑话，滑稽！ “不干。”景浩然摇头。 “怎么？您嫌股份少？不然我们46，你6我4？”乔梁继续一本正经的样子，“要是您还嫌少，那我忍痛割爱，37分，你7我3，这回应该可以了吧？” 景浩然有些发晕，靠，你就是把股份都给老子，老子也不会去种地的。 看景浩然不说话，乔梁接着道：“如果您对荒山开发没兴趣，我还有个不错的项目，我们一起开个麻辣烫馆如何，您当老板，我跑堂，就您这资源和关系，保证顾客盈门，一年赚个十万八万没问题。” 景浩然这时听出来乔梁在忽悠自己，登时怒了，尼玛，这混蛋在自己面前太放肆，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景浩然转身就走，乔梁在背后唠叨着：“景书记，您别急着走啊，如果您觉得开麻辣烫馆不合适，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夜市出摊烤羊肉串的，就您这身份，城管一定不会砸摊子……” 景浩然不搭理乔梁，边走边怒气冲冲，尼玛，烤羊肉串，烤你个蛋！ 看景浩然走了，乔梁冷笑一声，老东西，老子今天就忽悠你了，看你还能把老子如何？ 第二天中午，乔梁在家里忙着收拾东西，明天就要公开和章梅离婚的消息了，该彻底离开这个家了。 想到就要获得彻底自由，乔梁不由感到了轻松和释放，消息公开后就告诉爸妈，让他们彻底对章梅死心。 当然，自己被双开的事暂时还是不能让爸妈知道的，打击会太沉重。 章梅不在家，一早就出去了，不知干嘛去了。 收拾了半天，乔梁停下，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休息一会。 这时章梅回来了，失魂落魄，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章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看着乔梁。 看章梅这样，乔梁觉得奇怪，她遇到什么事了？ 乔梁懒得搭理章梅，把烟头熄灭，又回到自己房间，继续收拾东西。 一会章梅进来了：“别收拾了。” “干什么？”乔梁抬头看着章梅。 “我让你别收拾了就别收拾了。”章梅有些烦躁。 “你什么意思？”乔梁有些火了。 章梅重重呼了口气：“别搬走了，继续住在这里。” 乔梁顿时困惑，不知这娘们演的哪一出。 “既然明天就公开离婚的消息，既然离婚后这房子归你，我当然不会在这住了。”乔梁继续收拾东西。 章梅过来拦住：“明天不公开了，我们照旧。” 乔梁皱起眉头：“你特么搞什么？耍我？” 章梅转转眼珠：“懒得耍你，我是为了我爸妈。” “你爸妈？你不是说爸妈知道我的事情后肯定会同意你和我离婚吗？”乔梁反问。 章梅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是这样的，可我告诉爸妈后，他们打死都不信，说你一定是被冤枉了，坚决不同意我和你离婚，所以，为了爸妈的身体，我只好……” 乔梁看着章梅的神情，对她这话半信半疑，她似乎在撒谎，可为什么要撒谎呢？为什么突然又变卦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道道？ 乔梁一时没琢磨透，又想到章梅爸妈或许真的不相信自己会做那种事，或许真的不会同意章梅和自己离婚，虽然自己和章梅早已离婚了，但还是不由感动。 章梅又道：“我爸妈身体都不好，对你一直当儿子看的，你要还是个男人，你要还有点良心，就不要搬走了，不然就会要了我爸妈的老命……看在他们对你不错的份上，我们继续维持之前的状态，好不好？” 章梅这话让乔梁一时难以拒绝，章梅的面子一文不值，但她爸妈在自己心里却还是有分量的，确实不能让他们承受太大打击。 乔梁随即又感到沮丧，尼玛，看来和前妻同居的日子还要继续下去，这种煎熬的苦日子到底何时能是个头呢？ 乔梁郁闷地把收拾好的行李往旁边一扔，往床上一趟，愤愤看着天花板。 看乔梁这样，章梅放了心，知道没事了，乔梁的死穴自己轻易就可以抓到，这小子到底还是太善良。 章梅此时既困惑又无奈，上午楚恒约她见面，突然变了卦，不同意自己和乔梁离婚了。她追问楚恒原因，楚恒却不说，只是软硬兼施威逼她必须继续和乔梁过下去，为了让她就范，即使她不和乔梁离婚，答应她的那套房子也还会给。 这让章梅在困惑无奈的同时，又有些安慰，但还是为自己瞒着楚恒和乔梁秘密离婚的事心惊肉跳，唯恐被楚恒知道，如果他一旦知道自己骗了他，后果不堪设想，倒时命都没了，要房子有什么鸟用？ 乔梁和章梅都不知道，此时楚恒正处在巨大的困惑和意外中，因为他上午刚看到一个东西，这东西让他立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预感让他紧急通知章梅立刻刹车。 当然，楚恒此时对自己的预感并不明确，但下意识，他就做了这个决定。这决定来自于他多年官场的丰富经历和经验。 楚恒此时苦苦琢磨的是，这东西是如何出来的？又是谁操作的？ 一时，楚恒想不透彻，更不知道这东西的出现，会预示着乔梁的何种命运。 其实，在江州看到这东西的并不只有楚恒，只是乔梁和章梅没看到，只是因为今天是周末，看到的人无法传播。 乔梁一口气睡到下午3点，接到了姜秀秀的电话。 “乔哥，你是不是欠琳姐一顿饭啊？”姜秀秀的声音听起来很快活，甚至还有些激动。 第318章 惊天逆转 “是啊，怎么了？”乔梁一时没摸透姜秀秀的意思，又奇怪她今天情绪怎么这么好。 姜秀秀道：“琳姐和我一会就回江州，琳姐让你今晚请客呢。” “好啊，没问题。”乔梁痛快道。 姜秀秀又道：“琳姐说还要叫上叶部长、吕局长和小雅她们呢。” “行，今晚吃海鲜，去天天渔港。” “好的，晚上6点见，嘻嘻……”姜秀秀笑着挂了电话。 乔梁起床，接着就给酒店打电话，定了个单间，然后把房间号发给了姜秀秀。 晚上，乔梁赶到酒店的时候，迟到了10分钟，因为路上堵车。 乔梁先在楼下点好酒菜，然后上楼，推开房门，五朵金花都到了，正叽叽喳喳开心谈论着什么，一看乔梁进来，都闭了嘴，笑盈盈看着乔梁。 乔梁看看她们个个笑颜如花，觉得奇怪：“你们遇到什么喜事了，这么欢乐？” 大家相互看看，却不说，继续笑，方小雅和姜秀秀甚至笑得有些激动。 张琳指指上座：“来，请客的上座。” 乔梁过去坐下，看着眼前这五朵金花欢乐的样子，忍不住咧嘴笑起来：“说说，你们到底遇到啥好事了？” 叶心仪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带着欣慰的表情看着乔梁：“你今天上网看金日头条了没？” “没啊，我现在是无业游民，只想着开春种地的事，什么金日头条银日头条的，不关心。”乔梁摇摇头。 吕倩一拍乔梁肩膀：“嗨，老弟，这种地也要关心国家大事啊，快看看。” “有啥好看的，世界上每天新闻多了，莫非是国家有了新政策，明年种地的补贴增加了？”乔梁边嘟哝边摸出手机。 “噗——”方小雅笑出来，“别光想着种地，快看看新闻。” 乔梁打开金日头条，张琳凑过来：“看第四条……” 乔梁定睛看去，突然浑身一颤—— 乔梁看到的题目是：惊天逆转——江州某乔姓官员酒吧寻欢之事另有真相！ 乔梁忙看下去，新闻的内容不但还原了自己那晚去酒吧的所有真相，而且还有那两个酒吧女郎的证词，说她们是受人指使这么做的，有个身份不明的人给了她们一笔钱，让她们去203房间勾引乔梁，然后说走错房间离开。 这则新闻还配了视频，就是那晚乔梁在203房间的完整录像，只是那两个酒吧女郎脱光后，关键部位打了马赛克。 同时，新闻还为乔梁鸣不平，说江州有关部门调查不严谨，冤枉了乔梁，对乔梁做出了不公正的处理。 看看新闻下面的评论，1万多条，都是为乔梁鸣不平的，纷纷指责江州有关部门冤枉好人。还有的读者评论说看了视频，愈发证明乔梁是个不为女色诱惑所动的好干部，这样的干部应该表扬重用。 看完这些，乔梁浑身发麻，大脑嗡嗡的，一时回不过神，精神有些恍惚，尼玛，怎么回事，这是在做梦吗？ 乔梁脑子里乱哄哄的，突然身心都感到了巨大的轻松和释放，却又陷入了难以理清的混沌和迷惘。 老子的清白终于被证实了！只是，这真相是怎么出来的？谁搞到了这些真相？ 乔梁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五朵金花，显然，她们早已看到了这新闻，甚至，下午姜秀秀在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就知道了，不然她不会那么快活激动。 这突然降临的消息，让乔梁有些发懵，甚至一时难以接受。 看乔梁懵逼的样子，大家都很开心激动，姜秀秀和方小雅甚至开始抹眼泪，那是喜悦欣慰的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梁喃喃道。 “你猜猜。”吕倩快活道。 “我，我猜不出。”乔梁傻乎乎道。 “笨小子。”吕倩照乔梁脑袋来了一下，乔梁摸摸脑袋继续发懵。 “要不要我来告诉你？”吕倩笑嘻嘻道。 “你知道？好啊，快告诉我。”乔梁急切道。 “嘻嘻，先叫一声姐。”吕倩摇头晃脑。 “姐——”乔梁毫不犹豫叫了一声。 大家都笑起来，吕倩愣了下，没先到这小子这么痛快就叫了。 “额，好吧，那姐姐告诉你全部的过程……”吕倩接着开始说起来。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乔梁出事后当晚，五朵金花和乔梁在酒店吃饭，听乔梁说完事情的全部过程后，张琳让乔梁吃完先去房间休息，然后和大家讨论分析了一番，决定联手挽救乔梁，洗清乔梁的不白之冤。 按张琳的安排，吕倩带人以办案的名义去了那酒吧，搬走了监控室的电脑主机，同时带走了酒吧里的三陪女郎。回来后，吕倩安排人用还技术手段还原出了那晚203房间的完整视频，接着又挨个询问那些酒吧女郎，终于问出了那晚纠缠乔梁的两个酒吧女郎的身份信息，得知她们第二天就辞职回了老家，其中一个酒吧女郎老家在邻省某个县城的农村，另一个在武夷山附近的山村里。 有了这些，吕倩一鼓作气，一边利用周末和姜秀秀奔赴邻省去找其中一个酒吧女郎，同时又通知了张琳，此时张琳和乔梁正好旅行到了武夷山，于是张琳就瞒着乔梁，打着看朋友的名义去了另一个酒吧女郎的老家。 吕倩和姜秀秀那边，找到那酒吧女郎后，因为吕倩的身份，那酒吧女郎害怕，就一五一十都说了，吕倩边听边录音。而张琳找到另一个酒吧女郎后，她却一直不肯说，张琳耐心做工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又告诉她此事的利害，磨蹭了一天，那女郎终于说了实话，张琳随即也录了音。 这两个酒吧女郎一致说，是一个陌生男子找到她们，给了她们一笔数目不菲的钱，让她们去203房间勾引乔梁，却实在不知道这陌生男子的身份。 张琳和乔梁旅行回来后，张琳把录音和吕倩的会合，一起给了叶心仪。 同时，吕倩又查到了之前的发帖者，一个在网吧打游戏的中学生，他说是一个陌生男子给了他这些内容，让他发出去，发完给了他200元钱，同样这中学生也不知道这陌生男子的身份。 如此，虽然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却无法证实这事的始作俑者。 但即使这样，也有了足够证明乔梁清白的证据。 第319章 以身相许 根据吕倩提供的资料，叶心仪经过几天的认真梳理，昨天拿出了一个详细的原始材料，接着就利用自己的优势，和国内几个有名的新闻网联系，这些媒体对这种新闻带有强烈兴趣，纷纷索要材料，金日头条反应最快，今天上午就发出来了。 这几家媒体除了要刊登事实的真相，还表示会继续关注此事的后续，要搞追踪报道。 而在这些调查活动中，方小雅在交通、食宿等方面提供了全部后勤保障。 也就是说，乔梁的清白能得到还原，是这五朵金花齐心协力操作的结果。 听完这些，感激的热流在乔梁心里快速涌动，这回是五大美女救英雄啊，这些美女对自己太有情有义了。 乔梁的眼睛湿润了，凝望着这五大美女，嘴唇哆嗦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怎么？傻了？”方小雅乐呵呵道。 “这，这……”乔梁有些语无伦次，“太感谢你们了，真的太感谢了……” “乔老爷打算如何感谢呢？”吕倩笑嘻嘻道。 “这，我，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乔梁挠挠头皮。 “不然就以身相许吧。”吕倩脱口而出，说完忙紧紧捂住嘴，眼睛瞪的大大的，艾玛，嘴上没有闸门，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呢，好害羞。 一听吕倩这话，乔梁登时尴尬，其他四位美女也都表情各异。 叶心仪和姜秀秀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早已和这家伙发生过关系了，那岂不是另一种以身相许？ 张琳脸发烫，艾玛，那晚在武夷山和他共枕同眠，差点被这小子插进去，如果进去了，不知是自己以身相许呢，还是他以身相许。 方小雅则有些黯然，那晚在酒店和他同床了一夜，自己有心以身相许，他却规规矩矩什么都没做，自己的第一次一直为他留着，不知何时他能要了自己。 房间里的空气一时有些尴尬，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服务员进来上酒菜，气氛得到了缓和。 乔梁举起酒杯看着大家：“大恩不言谢，今晚我们喝个痛快，干——” 大家纷纷举杯：“干——” 三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叶心仪单独给乔梁喝了一杯，然后道：“乔梁，事实的真相水落石出了，我看你也不用考虑开春种地的事了。” “怎么着？你认为上面还能让我官复原职？”乔梁喝完酒抹抹嘴唇。 “废话，如果不是为了让你官复原职，大家还费这么大气力操那么多心干嘛？”叶心仪道，“这新闻今天肯定有很多人能看到，明天一上班，大院里马上就能传开。” “新闻毕竟是新闻，市里的决定未必会那么容易被新闻媒体所左右，毕竟对我的处理，市里是发了文件的。”乔梁摇摇头。 叶心仪微微一笑，接着看着张琳。 张琳也笑了：“你以为只是发新闻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乔梁一愣。 “还有更得力的，吕倩搜集的这些资料，心仪整理完后，我都交给吴市长了。”张琳道。 乔梁一愣，接着道：“你确定吴市长能推翻原来的定论？毕竟吴市长现在只是主持市里的工作，我的事情是景书记在任上的时候搞的，如果吴市长要推翻，恐怕要面对不少阻力和压力，毕竟对前任还是要尊重，这样搞等于在打景书记和其他相关部门的脸，会给她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 叶心仪接过话：“所以我们现在要双管齐下，这样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可以减轻吴市长的压力和阻力。” 张琳意味深长道：“相信以吴市长的智慧，她会处理好这个事情的。” “是的，吴市长对你一向印象就很好，想必她会想出不错的办法。”叶心仪笑起来。 “这个双管齐下的办法，是不是你们俩合谋的？”乔梁看看叶心仪，又看看张琳。 叶心仪抿抿嘴唇，指指张琳：“她的点子。” 乔梁看着张琳，突然想起旅行中的事，那晚在厦城，吴惠文和自己谈完话后，没有做任何明确表态，却又约张琳出去散步，莫非吴惠文那时给了张琳什么暗示？ 如此，如果自己真能官复原职，就是六朵金花在帮自己了。 艾玛，自己可真幸运，真有女人缘。 对乔梁来说，他此时没有别的奢望，能恢复名誉，能官复原职就谢天谢地，甚至不官复原职，能恢复公务员身份也很值得安慰。 如此看来，这铁饭碗还真有可能失而复得，或许真的不用考虑开春种地的事了，更不用考虑和景浩然合股开发荒山开麻辣烫馆卖羊肉串的事了，反正他也不乐意。 这样想着，乔梁心里涌出巨大的喜悦和希望，同时又对这些美女带着深深的感激，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厚报她们对自己的大恩大德。 当晚，乔梁开怀畅饮，众美女也都喝的很痛快。 酒足饭饱，大家都带着醉意离开了酒店，姜秀秀跟张琳走，她在江州租的房子退了，今晚住在张琳家。 姜秀秀的房子一退，叶心仪就自己住在对门了。 张琳和姜秀秀走后，吕倩也搭方小雅车走了，酒店距叶心仪住的地方不远，乔梁步行送叶心仪回去。 叶心仪今晚喝的有点多，走路一摇一晃，乔梁挽住她的胳膊，叶心仪没有拒绝。 进了叶心仪住的公寓小区大门，叶心仪应该往左走的，她却往右走，乔梁忙道：“走错了，往左，3号公寓2单元。” “哦哦……”叶心仪点点头，接着往左走，脑袋有些清醒，突然问乔梁，“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乔梁突然发现自己露馅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莫非你来过？莫非你常来？”叶心仪起了疑心，自己搬到这里后，这家伙从没来过，那自然是他去姜秀秀那里的。 “没，没。”乔梁忙摇头，灵机一动，“我送姜秀秀回来过几次，所以知道地方。” “好吧，那就信了你这解释。”叶心仪哼笑一下。 “必须信，真的。”乔梁不由自主心虚，讪笑了下。 “什么真的假的，所有的真假都是相对的。”叶心仪道。 “对，这话说的好，所有的真假都是相对的。”黑暗中突然冒出一个身影，站到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第320章 败类 叶心仪和乔梁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突然冒出的这人竟然是宁海龙。 和叶心仪离婚后，宁海龙顺利提拔为市中区副区长兼公安分局局长，还是对叶心仪念念不忘，今晚和几个朋友喝完祝贺酒，突然对叶心仪涌出强烈的欲望和渴望，就找来了，只是不知道叶心仪具体住的地方，正在找，正巧遇到了他们。 看乔梁挽着叶心仪，宁海龙顿时愤怒，草，这兔崽子阴魂不散，都从官场滚蛋了，竟然还和叶心仪在一起，此刻竟然和叶心仪如此亲近。 “乔梁，你特么放开我老婆。”宁海龙一声爆喝。 看宁海龙这样，听宁海龙如此说，乔梁火了：“宁支队，哦不，宁区长，宁局长，叶部长喝多了，我送她回家，有什么不妥吗？还有，你和叶部长已经离婚，她怎么又会是你老婆？” “当然不妥，她喝多了有我在，不需要你套近乎，心仪虽然和我已经离婚，但她依然是我老婆，正所谓真假都是相对的，你特么放开心仪，给我滚。”宁海龙粗暴道。 “宁海龙，你闭嘴！”叶心仪脱离乔梁，身体摇晃了一下，厉声道，“谁是你老婆？我和你早已没有了任何关系，这点你必须搞清楚，还有，你一堂堂副区长，一堂堂局长，说话如此无礼粗暴，掉不掉价？丢不丢人？” 宁海龙一时尴尬，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挺挺胸脯，接着就对叶心仪笑：“心仪，其实我当初和你离婚实在是有苦衷，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我心里还是有你的，我一直都爱着你，今晚我实在是很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来，我送你回家。” 说着宁海龙就过来想搀叶心仪，叶心仪往后退了两步，断然道：“不需要，不稀罕，自从我们离婚，我和你就没有了任何关系，请你放尊重。” “哎，心仪，不要这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么能说话如此绝情，听话，来——”借着酒意，宁海龙继续靠近叶心仪。 乔梁一步走到叶心仪跟前，挡住宁海龙：“宁局长，叶部长话说的很明白，她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想干什么？” “滚开——”宁海龙火了，“你这个下流胚，在酒吧玩女人的腌臜货，竟然在老子面前嚣张，信不信老子生气废了你？” 宁海龙此时并没看到今天网上的新闻，不知道乔梁那事的真相已经被媒体披露，他此刻根本就没把乔梁放在眼里，之前他还是市委宣传部的正科级干部，还是徐洪刚的亲信，自己忌惮于他的身份，是不敢对他怎么样的，但现在他已经屁都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没有丝毫顾虑。 “宁局长，你这话可太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了，有你这样的副区长？有你这样的公安局长？我看你不配，我看你简直就是个败类！”乔梁怒声道。 看乔梁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听他竟然敢叫自己败类，特别是当着叶心仪的面，宁海龙顿时恼羞，顿时暴怒，不假思索一把掏出家伙，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乔梁，厉声道：“混蛋，王八羔子，老子这就崩了你！” 乔梁有些意外，没想到宁海龙竟然敢这样做，这小子太猖狂太肆无忌惮了。 乔梁毫不畏惧盯着宁海龙的枪口，冷笑一声：“你敢开枪试试？来啊，开枪啊——” 宁海龙一下被将住了，自己当然是不能也不敢开枪的，拔枪只是想吓唬吓唬乔梁，没想到这混蛋竟然不怕。 叶心仪却吓坏了，宁海龙现在醉醺醺的，万一真的丧失理智开了枪，那乔梁就完了，事情就大了。 叶心仪不假思索就大叫：“来人啊，有坏人——” 叶心仪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冬夜里分外响亮，宁海龙顿时慌了，尼玛，自己刚上任分局局长，要是这事闹大，对自己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看小区门口几个保安正向这边过来，宁海龙忙收起枪，抬脚就走，边走边冲着乔梁狠狠说了一句：“王八蛋，你等着，你等着……” 宁海龙接着上了旁边一辆警车，迅疾开走了。 几个保安跑过来，对叶心仪和乔梁道：“发生什么事了？” 叶心仪看宁海龙走了，也不想把这事闹大，定定神道：“没事了，我喝多了，刚才出现了幻觉。” 几个保安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乔梁，叶心仪忙道：‘这是我同事，他送我回家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乔梁冲他们笑了下。 几个保安互相看看，点点头，接着走了。 乔梁对叶心仪道：“我们走吧。” 叶心仪点点头。 把叶心仪送到公寓电梯口，乔梁道：“我不上去了，你自己住在这里，今后要小心。” 叶心仪有些惊魂未定，看着乔梁：“今晚幸亏你送我，不然那混蛋说不定会纠缠不休。” “他再来纠缠，你就打110报警。” 叶心仪苦笑：“他就是管110的，报警能管什么用？” 乔梁想想也是，沉思一下：“那你就给吕倩打电话。” 乔梁这话提醒了叶心仪，点点头，对，一物降一物，给吕倩打电话是个好办法。 乔梁接着道：“刚才你对保安说我是你同事？” “是的，你以前是我同事，虽然出了这波折，但很快我们就又会是同事了。”叶心仪道。 “这话说的不对。”乔梁皱皱眉头。 “哪里不对了？你还是对自己恢复职务没信心？”叶心仪道。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仅只是我同事，而且你还是我领导，顶头上司。”乔梁认真道。 叶心仪哑然失笑，这小子什么时候真正把自己当做领导啊，整天捉弄自己，时不时让自己给他写检查。 看叶心仪笑得无奈，乔梁一板正经道：“叶部长，我想好了，如果我能再回到宣传部上班，我一定要认认真真把你当领导对待，真心实意服从你的领导。” 此时乔梁心里真是这么想的，这女人对自己不错，够朋友意思，自己如果能平反，以后要老老实实服从她的管理。 “真心话？”叶心仪半信半疑。 “绝无半点谎言。”乔梁使劲点头。 看乔梁说的如此信誓旦旦，叶心仪不由有些相信，却还是心里没底，这小子是不是说的酒后话，清醒又不算数了呢？ 第321章 高层巨变 “拉钩。”叶心仪伸出小指头。 乔梁不由想笑，也伸出小指头：“好，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叶心仪边认真说着边和乔梁拉钩。 拉完钩，叶心仪放心了，嗯，这家伙经历了这次挫折，看来确实有变化。 想到今后乔梁会服服帖帖接受自己的领导，叶心仪不由感到舒心和宽慰。 此时，对乔梁能平反后官复原职，叶心仪是很有信心的，事实真相已经出来了，再加上有吴惠文的相助，应该没有问题。 此时，包括叶心仪和张琳，甚至江州官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乔梁的下一步。 这其中也包括乔梁。 第二天早上，章梅去上班了，乔梁正在蒙头大睡，手机响了，睁眼一看来电，叶心仪的号码。 乔梁来了精神，一下子坐起来，叶心仪一大早给自己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是不是自己的事要平反了？ 乔梁忙接电话：“叶部长早。” “早。” “有什么好事要给我汇报？” “汇报？”叶心仪的声音有些不悦，这家伙昨晚才说要把自己当领导，现在又开始让自己给他汇报了，那钩白拉了。 乔梁意识到了，一咧嘴：“哎，不是汇报，是指示，对，指示。” 叶心仪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我给你说两件事。” “嗯，继续指示。” “第一件事，今天又有3家媒体登出了你那事的新闻，很多人都看到了，今天一早，大院里就传开了，都在议论这事。” “哦，大家都怎么说的？” “自然都说你是被冤枉的了，都在猜测会不会给你平反，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平反。” “那你的意思是，你今天给我打电话，不是告诉我被平反的消息的。”乔梁有些失望。 “是啊，哪里会那么快，今天刚上班呢。” “第二件事是什么？”乔梁懒洋洋道。 “第二件事是大事。” “多大？” “特大。” “哦，说来听听。” 叶心仪轻轻呼了口气：“省里今天来人了，宣布了江州新市委领导班子的人选。” 乔梁一振，果真是大事。 “具体说说。” “省新闻出版局局长安哲就任江州市委书记，原关州市市长骆飞就任江州市委副书记、代市长。”叶心仪先说一二把手。 “啊——”乔梁不由失声，做梦也没想到安哲会到江州来当市委书记，一直以为吴惠文会顺利接班，更没想到前晚刚遇到的骆飞会担任江州市长。 乔梁明白，骆飞职务前的这个“代”字，等走完人大程序后就没了。 “那吴市长呢？”乔梁急切问道。 “吴市长到关州任市委书记，原关州市委书记平调到省里某一部门担任负责人。” 乔梁感到非常意外，吴惠文虽然得到了重用，但却从江州去了关州，在江东省，除了省会黄原，江州是第一大市，关州是最小的市，虽然两个市平级，但体量却差远了。 骆飞从关州调到江州，虽然是平调，但也算是重用了，何况江州是他的发迹地，他来江州，自然心情是极爽的。 自己的事吴惠文一直在暗中相助，她现在突然调走，那谁给自己平反？谁还能推翻原来的定论？谁还想冒着得罪景浩然的风险来帮自己？ 吴惠文走得不早不晚，正在自己这事的当口上，真倒霉。 乔梁心情顿时沮丧，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接着问：“其他常委有什么变化？” “唐树森正式公布为江州市委副书记，原三江县委书记冯运明任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连正到人大任党组副书记兼副主任，原市委秘书长到政协任副主席，原常务副市长郑世东任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原关州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秦川调任江州，任市委常委、秘书长，……”叶心仪继续道。 乔梁一阵感慨，冯运明这个三江县委书记没白干，到底提拔了，而且还是位置显赫的组织部长。连正和原市委秘书长的安排倒属正常，毕竟年龄大了，去人大政协在情理之中。郑世东从常务副市长到纪委书记属于裤头换马甲，实质变化不大。倒是秦川很幸运，一步从正处成了副厅，而且还是常委秘书长。秦川和骆飞关系不错，不知他的提拔和来江州任职是不是有骆飞的暗中操作。 感慨片刻，乔梁道：“那徐部长是怎么安排的？原地不动？” “动了，徐部长担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接替了郑世东的位置，还有，徐部长在中央党校的学习提前结束，昨晚回了江州，今天参加了新市委常委的亮相。” 乔梁一愣，徐洪刚昨晚回江州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他谁也没打招呼。 徐洪刚担任常务副市长，更是裤头换马甲，只是工作内容变了，从党委转到了政府，不知对这个安排，他现在的心情如何。 “那徐部长的位置谁接替？”乔梁心跳加速。 叶心仪缓缓道：“楚恒，他这次提拔为市委常委、宣传部长。” 乔梁一呆，楚恒终于提拔了，而且还是常委宣传部长，和徐洪刚平起平坐了。 没想到楚恒提拔的这么快，而且位置如此重要。 想着此次市委常委的变化如此之大，乔梁有些发懵，不知上面是如何考虑的，会如此安排搭配。 又想到，自己在江州，看到的只是江州的高层布局，但上面却是要面对全省，是要统一调配安排的，对上面来说，江州只是全面调整的一个小部分，局部是要服从全局的。 沉默半天，乔梁叹了口气：“高层变化如此之大，看来我平反的事遥遥无期了。” “那也未必。” “为什么这么说？” “昨晚我就说了，吴市长对你印象一直不错，她既然想帮你，就一定会有办法，你应该相信吴市长的智慧。” 乔梁苦笑：“如果吴市长不走，我是会相信你这话的，但她现在去了关州，已经鞭长莫及有心无力了。新来的安书记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又怎么会关心我的事？何况我的事是景浩然在任时搞的，景浩然是现在江州老干部里的老大，安书记无论如何都没有必要因为我这等小人物的这点小事去得罪景浩然，那等于他给自己找不利索。” 叶心仪沉默片刻，轻轻呼了口气：“这事……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沉住气稳住……” “稳住屁！”乔梁接过话。 “注意用词，不许这么粗俗。” “好吧，稳住空气。”乔梁无奈道。 叶心仪哭笑不得，挂了电话。 第322章 没有其他选择？ 乔梁收起手机，继续靠在床头抽烟，对新市委常委的人选一番感慨后，又为自己的事发愁，尼玛，前景渺茫，前途暗淡啊，这明年开春后的地，到底还种不种呢？ 乔梁起床下楼吃了点东西，百无聊赖，去正泰集团找李有为坐坐。 在李有为的总裁办公室，乔梁和李有为边喝茶边聊。 李有为此时已经知道了新市委常委的名单，也看到了网上发布的关于乔梁之事真相的新闻，乔梁告诉了他几位美女操作的经过。 沉思片刻，李有为道：“老徐这此的安排其实也不错。” “为什么这么说？我想徐部长现在心情一定是很不爽的，他这次输给了唐树森呢。”乔梁道。 李有为摇摇头：“和唐树森比，老徐虽然年龄占优势，但毕竟任职副厅的资历不如唐树森，而且唐树森担任组织部长后，搞出了大动作，得到了上面两级领导的赞赏和看重，所以，此次唐树森担任市委副书记，也在情理之中。还有，老徐多年一直在党委部门干，这次能有机会熟悉政府方面的工作，对他今后也未必是坏事。” 听李有为说的有道理，乔梁点点头。 李有为接着感慨道：“只是，我没想到楚恒这次进步这么快，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 乔梁一时不语，似乎，不仅仅只是李有为小看了楚恒，还有自己。 李有为接着道：“至于你的事，既然真相已经出来了，既然网上发布了影响力巨大的新闻，我想市里也不会视而不见的。” “那又怎么样，说不定一阵风过去就算了，没人想揽这个破事给自己惹麻烦，这可是景浩然在任时搞的，而且唐树森现在又是三把手，如果他从中作梗，恐怕……”乔梁没说下去，沮丧地叹了口气。 李有为微微一笑：“梁子，不要这么悲观，官场的事变化莫测，很多大家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最后却未必会按人们的思维去发展。” 乔梁只当李有为这话是在安慰自己，苦笑一下：“随他去吧，爱咋地咋地，实在不行，我就回家种地。” “怎么？不混官场就一定要种地？没有其他选择？” “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你可以跟我混啊。”李有为笑道。 乔梁笑笑，摇摇头。 “为什么？”李有为略微感到意外。 乔梁不语。 李有为沉思片刻，心里一动：“莫非是因为小雅？” 乔梁眼皮一跳，还是不说话。 李有为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感到模糊，摇摇头，年轻人的心思猜不透啊。 一会，乔梁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李有为小心翼翼道：“老板，丰大年出事，会不会牵连到你？” 李有为眼皮猛跳了下，接着沉思不语。 看李有为这神情，乔梁心跳加速，不由为他担心，李有为刚从泥坑里爬出来，可别因为丰大年的事再进去了。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担忧，不由咬紧了嘴唇。 一会李有为抬起眼皮，看着乔梁，拍拍他的肩膀，淡淡笑了下：“用你的话说，随他去吧，爱咋地咋地。” “不，我不想看到你再……”乔梁顿住了，使劲摇摇头。 李有为心里一阵感动，缓缓道：“梁子，我明白你一心想让我好，但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控制地了的，有些事，我们只能随波逐流，只能观望，有些事，只能靠运气。自从得知丰书记出事，我就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 听李有为这话，乔梁心里一时摸不着底，谨慎道：“老板，你和丰书记之间，没什么大事吧？” “大事没有，但小事是有的。”李有为道。 乔梁松了口气，没大事就好，小事应该是李有为给丰大年送过东西，这些只要丰大年不说，自然不会牵扯到李有为。 何况丰大年到底是因为什么具体事进去的，还不知晓，而且丰大年说不定还会和上面的人有什么牵扯，如果他说多了，也未必附和纪委办案的初衷，说不定为了不扩大化，纪委会就案办案，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第二天上午，乔梁起床后到江边散步，看着冰封的江面和江边萧条的景色，想着自己虽然被还原了真相，却不知到底还能不能回到一直不甘心就此狼狈离开的官场，不由心意沉沉。 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岳珊珊打来的。 “梁哥，你在江州吗？” “在。” “那你马上来部里一趟。” “什么事？”乔梁心一跳。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楚部长刚刚让我找你，让你马上去他办公室。” 乔梁答应着挂了电话，打了一辆车就往市委大院赶，一路胡思乱想，不知新任市委常委宣传部长楚恒找自己会是什么事，不知此事会预示着自己的什么命运。 到了部里，岳珊珊直接带乔梁去徐洪刚办公室，乔梁知道，鹊巢鸠占，现在这办公室归楚恒了，徐洪刚到政府那边上班去了。 “徐部长，乔梁来了。”岳珊珊推开门恭敬道，接着冲乔梁点头笑了下，然后走了。 乔梁进去，一愣，办公室里除了楚恒，还有叶心仪和柳一萍。 看到乔梁，叶心仪的神情带着强忍住的着欣慰和激动，还有掩饰不住的意外，柳一萍脸上则带着吃惊和不可思议，只有楚恒的神情很沉稳，脸上甚至带着淡定的微笑，只是不知他这沉稳和淡定是不是装出来的。 看到他们各异的神情，乔梁觉得奇怪，这是什么意思？ “小乔，来，坐。”楚恒乐呵呵指指沙发。 乔梁坐在叶心仪旁边的沙发上，怔怔看着楚恒，此时的楚恒，除了惯常的沉稳和淡定之外，脸上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是啊，楚恒有理由这样，他一步迈上了副厅的坎，成为了市领导，成为了江州宣传系统的头，这短暂的主持很快就扶正了。 乔梁又看看叶心仪，她虽然努力在楚恒和柳一萍面前控制着，但还是能看出她无法掩饰的意外。 乔梁又看看柳一萍，她此时继续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却又冲乔梁讨好笑了下。 乔梁然后看着楚恒：“楚部长，恭喜你荣升市委常委、宣传部长。” “呵呵，谢谢小乔。”楚恒笑起来，接着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小乔，我今天找你来，和叶部长、柳部长一起跟你谈话，是有个事要正式通知你。” 乔梁有些紧张，却又兴奋：“徐部长，请指示。” 楚恒看着叶心仪：“叶部长，你说吧。” 第323章 惊喜 叶心仪点点头，严肃道：“乔梁同志，根据上面的指示，根据相关媒体的事实报道，根据相关部门重新调查的结果，上面认为，之前对你的处理是错误的，决定恢复你的党籍、公务员身份和级别……” 乔梁大大松了口气，艾玛，老天有眼啊，自己终于得到平反了，不但铁饭碗回来了，还恢复了级别和党籍，这结果太让自己满意了。 接着柳一萍把一份文件递给乔梁：“这是组织刚下发的为你平反的文件。” 乔梁接过来一遍遍看着，心潮澎湃，兴奋异常，又万分感慨，尼玛，一张纸定生死啊。 随即乔梁又感到困惑，吴惠文走了，谁帮自己平反的？楚恒？徐洪刚？似乎他们的可能性都不大，唐树森位居老三，楚恒不敢和他作对，徐洪刚现在似乎没那能量。 那会是谁呢？乔梁心里一动，莫非是新来的市委书记安哲？ 想想又不可能，自己和安哲从未谋面，他压根不知道自己是谁，怎么会帮自己呢？ 越想乔梁越迷惑，心里涌出巨大的疑团。 定定神，乔梁道：“感谢组织英明，感谢老天开眼，各位领导，我一定接受以前的教训，一定在部里好好工作，徐部长，请你安排我的工作吧。” 乔梁此时觉得，自己很可能会继续担任部办公室主任，既然自己平反了，那楚恒就想继续利用自己给他出力。 似乎，自己对楚恒又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了。 想到楚恒一直在利用自己，想到楚恒给自己精心设置的婚姻圈套，乔梁的心猛地一跳，突然想起章梅的突然变卦，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应该是这样的： 在媒体没发出事实真相之前，楚恒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就同意章梅和自己离婚，章梅就让自己和她周一去搞所谓的离婚，让自己从家里搬出去。 但前天章梅突然变卦，虽然不让自己再搬走，虽然说要继续维持以前的状态，但明显有些不情愿。这似乎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楚恒前天上午看到媒体发出的新闻了，看到这真相，在官场浸淫多年经验老到的楚恒，似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似乎强烈预感到会发生什么，这意识和预感虽然不明确，但还是让楚恒立即改变了主意，勒令章梅不要和自己离婚，于是才有了章梅的突然变卦。 越分析越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乔梁终于想通了这件事，不由暗暗惊悚楚恒的心计多端，自己这对手太特么阴险狡猾强大了，自己一心想报仇，却无能为力，却要眼睁睁看着他越爬越高。 这实在很让人沮丧，又很可怕。 此时楚恒、叶心仪和柳一萍当然不知道乔梁心里所想，听他要求安排工作，互相看了看，叶心仪紧紧抿住嘴唇，强压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柳一萍则还继续沉浸在震撼和不可思议当中，用讨好的眼神看着乔梁，楚恒则继续一副稳健和平和的样子，但其实他的内心有些骚动。 楚恒的骚动，和叶心仪的兴奋激动、柳一萍的震撼不可思议是同一个原因，谁都没有想到乔梁平反后会被如此安排。 楚恒深呼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骚动和困惑，看着乔梁笑眯眯道：“小乔，你不在部里工作了。” “啊，为什么？”乔梁感到意外，顿时忐忑，尼玛，不在部里工作，难道要把自己发配到下面单位去干？莫非再打回到报社？ 楚恒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他觉得自己功成名就，不需要利用自己了？既然他如此认为，那为何又要让章梅变卦？ 乔梁一时想不通了。 看乔梁这神情，楚恒断定乔梁现在对自己的新岗位一无所知，再次感到了深深的困惑，尼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心仪和柳一萍目不转睛看着乔梁，叶心仪忍不住想笑，柳一萍心里则五味杂陈。 柳一萍此次既没能当上县长，也没能当上报社党委书记，只是平调到了市委宣传部，内心是相当失落的。 此时，对自己现在的结局，柳一萍心里有两个疑团，一是徐洪刚虽然表现说的很好，又是赞扬又是鼓励，但实际并没有帮自己给景浩然和其他常委打招呼；二是徐洪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让他帮忙的事，乔梁压根就没给徐洪刚打电话，编造了一番话来忽悠自己。 想到前者，柳一萍觉得沮丧无奈，想到后者，柳一萍感觉气愤，觉得乔梁对自己太薄情，尼玛，老娘把身子都给你了，你竟然这样耍自己。 但柳一萍此时对乔梁却又恨不起来，不是不想恨，而是不敢，这家伙即将上任的职位，对自己今后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以后自己必定还有很多要他帮忙的地方。 想到这些，柳一萍甚至暗暗庆幸自己和乔梁有过那种关系，又琢磨着今后得想办法继续维持下去。 当然，目前来说，自己要做的是博取楚恒的信任，要在部里站稳脚跟。 这时楚恒定定神，继续道：“小乔根据你个人的能力和平时的表现，根据工作需要，在你恢复公职和级别后，决定调你到市委办公室去工作。” “啊——”乔梁再度失声，嘴巴半张，卧槽，原来自己不在部里，是要去市委办公室，这太让人吃惊了！ 乔梁感到了震动，尼玛，老子遭遇一次挫折就反弹一次，上次从报社反弹到了部里，这次从部里反弹到了市委办公室，是不是再来一次挫折，就反弹到省委办公厅了呢？ 这显然不可能，乱弹。 乔梁随即感到兴奋，操，老子的新生活要开始了，市委办公室是整个市委的运转中枢，在那里工作，显然前途更好。 接着乔梁就奇怪，市委办公室是所有公务员都向往的地方，去那里比登天还难，自己何德何能，怎么就一步升天去了那里？谁把自己弄去的？ 一时无法想明白。 “楚部长，我去市委办公室干什么？”乔梁问道。 楚恒没有回答，却道：“你一会直接去找秦秘书长报到。” 此时楚恒、叶心仪和柳一萍都知道乔梁去市委办公室干什么，但他们却都不想说出来。 之所以不想说，是因为此事还没有对外正式公布，要讲程序。 听楚恒这么说，乔梁点点头，看来要见到秦川，才能知道具体干啥了。 第324章 前所未有的巨大 楚恒接着笑道：“小乔，你今天可是双喜临门，恭喜你了。” “是啊，恭喜，恭喜。”叶心仪和柳一萍也笑道，叶心仪笑得发自内心，柳一萍笑得多少有些应酬。 乔梁忙道谢，心里喜滋滋的，艾玛，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只是这双喜搞得自己一时反应不过来，精神有些恍惚。 楚恒然后道：“小乔，我想单独和你聊几句。” 叶心仪和柳一萍一听，就站起来出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楚恒和乔梁。 楚恒坐在徐洪刚曾经坐过的老板椅上，轻轻拍着副手，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看着乔梁。 看楚恒这样，乔梁暗骂，麻痹，总有一天，老子要把你从这座位上掀下来。 “小乔，今天高兴不？”楚恒笑呵呵道。 乔梁点点头：“意外又惊喜。” 楚恒暗道，岂止是惊喜，你小子一会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接着道：“安书记到任后，立刻要求对你的事重新做结论，我第一个表示了支持。” 楚恒现在搞不清为乔梁平反的事到底其中是什么道道，只能如此说，其实他当时当着唐树森的面并没有支持，只是没表示反对。 乔梁一时摸不清楚恒这话的真假，只能表示感谢。 “安书记做事雷厉风行，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你平反了，这实在值得欣慰。”楚恒又道。 乔梁点点头，这点楚恒说的倒对，安哲做事的速度确实够快的，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 “小乔，你知道网上这新闻是如何发出来的吗？”楚恒又问。 “我从厦城旅行回来后，就一直呆在老家，上哪知道这个。”乔梁做出懵逼的样子摇摇头，暗笑。 楚恒对乔梁这话半信半疑，眉头微微皱了下，接着道：“这么说，莫非是有贵人在暗中帮你？” “我也觉得是，只是不知这贵人是谁，我一开始知道这事，还以为是楚哥操作的呢。”乔梁道。 楚恒当然不敢轻易把这功劳往自己身上揽，暗暗思忖，如果乔梁没对自己说实话，那他就是知道谁帮的他，但他不想告诉自己。如果乔梁没撒谎，那到底是谁在帮他？那人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是前者，说明乔梁经历了这次风波，对自己有些疏远了，觉得自己在关键的时候没有伸手拉他一把，有些心凉。 这似乎可以理解，但却不是好兆头，看来下一步要采取某些措施，重新找回他最自己的信任。 如果是后者，对自己和乔梁的关系来说是好事，但那暗中帮助乔梁的人却又是个迷，这谜一日不解开，自己心里就难以安稳。 难道是徐洪刚或者李有为？楚恒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但随即又否定，只凭他们，恐怕做不到这一步。 而且，网上的新闻出来后，安哲迅速就给乔梁平反，这又说明了什么？难道是有人给安哲打了招呼？能给安哲打招呼的人，应该非同一般，这人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连串的疑问在楚恒脑子里盘旋，他一时想不灵清了，但也不好再继续问乔梁，看他今天的样子，似乎他自己也蒙在鼓里。 此时，楚恒十分庆幸自己当初的预感，及时让章梅刹车，乔梁不但今后对自己继续有用，而且价值巨大，前所未有的巨大。 想到这里，楚恒笑笑：“我是很想帮你的，一直为你的事心急如焚，可是我实在……” “楚哥的想法我知道，也能理解。”乔梁打断楚恒的话，暗暗冷笑一声。 楚恒摆摆手：“不谈这个了，你现在不但平反了，还有了更好的单位，这实在可喜可贺，到新岗位后，要好好干，我会一如既往继续关心你的。” 乔梁再次道谢。 楚恒然后道：“洪刚市长到市政府上任后，把小郑也带走了，我现在有车没司机，办公室的驾驶员你比较熟悉，给我推荐个合适人选吧。” 听楚恒称呼徐洪刚为“洪刚”，乔梁立刻感到了他的心态变化，他现在也是市委常委，和徐洪刚平起平坐了。 这称谓的变化里，显然带着几分底气和自得。 听小郑跟着徐洪刚走了，乔梁放心了，听楚恒让自己给他推荐司机，有点意外，办公室就那几个开车的，楚恒都知道，为何不自己选，要让自己推荐？他是想装逼呢还是想表现出对自己的看重？ “楚哥，办公室的司机你都知道啊，我推荐恐怕不合适，你自己选就是。” “哎，我知道归知道，但不如你熟悉啊，还是你推荐更合适。” 既然楚恒这么说，乔梁就说了3个驾驶员的名字供楚恒参考，他们开车技术都不错，也很老实勤快。 “嗯，好，到时我在你提供的名单里选一个。”楚恒点点头，接着又道，“洪刚市长在部里的时候，一直没配秘书，但那时很多秘书的事务都让你代劳了，本来如果你不走，我也不想配秘书的，但既然你要去市委办公室，为了工作需要，还是要找个秘书，你觉得部里谁干合适？” 听楚恒这话的意思，如果自己不去市委办公室，他还想让自己像当初跟着徐洪刚那样跟着他。楚恒这么说，显然是在表示对自己的信任，同时让自己帮助推荐秘书，又显出自己的亲近。 乔梁再度感到些许意外，部里的年轻人他哪个不熟悉，为何要这么说？ 随即乔梁想明白了，楚恒并不是真的想让自己推荐秘书，他一定早已有合适的人选，他这么说，只是想表现出对自己的高度信任和亲近。 甚至包括推荐司机也是此意。 想到这里，乔梁道：“楚哥，这个我还真推荐不了，我年轻毛嫩，楚哥经验丰富看人准，你选人的目光一定比我强，这个还是你自己弄吧。” 楚恒呵呵笑起来，既然乔梁如此说，那就顺水推舟，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也好，回头我琢磨琢磨。” 乔梁点点头，接着转移话题：“楚哥，我听说虹姐从唐朝集团辞职出去做生意去了？” 楚恒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是啊，季虹一直抱怨靠我们两人的工资收入太低，家里经济拮据，一心想赚大钱再买套房子，非要辞职去做大买卖，我怎么都拦不住她，也只好随她，让她折腾去吧。” 楚恒在乔梁面前哭穷，显然在装逼。乔梁暗骂，麻痹，你手里的钱，恐怕买10套房子也没问题。 第325章 做安哲的秘书 乔梁点点头：“虹姐去哪里做生意了？” “深圳。”楚恒信口胡诌。 “哦，深圳好，遍地是商机，去那里一定能发大财。”乔梁做出相信的样子。 楚恒笑笑，接着道：“对了，如果季虹什么时候和你联系，你记得和我说一声。” “怎么？虹姐和你没联系了？”乔梁做出意外的样子。 楚恒苦笑：“因为我不同意她辞职做生意，她是生气走的，我打她手机一直不通，估计是把我拉黑了。” “呵呵，这没事，等虹姐气消了，还是会和你联系的，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两口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楚恒继续苦笑。 乔梁接着道：“不过楚哥放心，接到虹姐的电话，我第一个告诉你，同时让虹姐和你联系，免得你焦急。” “好，好。”楚恒点点头，“我实在是很担心她的，一个女人家在外面……唉，想想都睡不好觉。” 嘴上这么说，楚恒却还是担心，暗暗发恨，尼玛，这臭娘们死在外面才好，那样自己就彻底无忧了。 乔梁知道楚恒睡不好觉可能是真的，但他睡不好的原因并不是担心季虹的安危，而是担心别的。 又聊了几句，楚恒看看时间：“你抓紧去找秦秘书长吧。” 乔梁答应着出了楚恒办公室，直接去了市委办公室。 市委办公室是一座单独的小楼，就在市委办公大楼旁边。 上了二楼，楼梯口正对的是市委办公室，往右边一间挂着办公室主任的牌子，再往右是办公室副主任的房间，往左依次是市委秘书长、市委副书记和市委书记的办公室。 走廊里静悄悄的，光线有些幽暗，更显出江州市最高领导机关的森严和庄重。 虽然来过这里几次，但乔梁以前没什么感觉，此刻想到自己今后就要在这里上班了，不由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尼玛，不知自己会分到哪个部门去做事。 乔梁走到市委秘书长办公室门口，轻轻敲敲门。 “进来。”屋里传出秦川的声音。 乔梁推开门，秦川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看报纸，面前的茶杯冒着热气。 “秦部……哦不，秦秘书长好。”乔梁小心翼翼恭敬打招呼，眼前的秦川，可不是上次来江州时候的关州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了，而是市委领导了。 秦川看到乔梁，立刻就笑起来，带着一如既往的亲切和热乎。 这让乔梁的拘谨轻了一些。 “小乔，来，坐。”秦川招呼乔梁。 乔梁轻轻带上门，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秦川：“秦秘书长，楚部长让我来找你报到。” 秦川打量着乔梁，暗暗琢磨，刚听骆飞说这小子玩女人被双开了，没想到一夜之间突然从地狱到了天堂，不知其中到底有什么道道。 虽然自己以前和乔梁认识，但却并没有什么深交，对他的做事和处世风格并不了解，不知安哲为何一来就提出要给他平反，而且亲自安排他的工作。 乔梁的新岗位如此重要，不知他是否能够胜任，又不知他今后会不会对自己服帖恭听。 自己刚来江州，在江州的高层中，除了骆飞，几乎没有什么知己，更没有什么自己人，处在秘书长这个重要而敏感的位置，有几个信得过的部下是很有必要的，不知乔梁能否为自己所用，能否值得自己用。 由此，有必要对他进行一段时间的观察和试探。 想到这里，秦川点点头：“小乔，你之前的事我知道了，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要放下包袱开动机器，好好在新岗位做好工作。” “嗯，我一定服从组织安排，做好本职工作。”乔梁忙点头，有些着急，尼玛，到底要安排自己干啥？快说啊。 秦川接着慢条斯理道：“根据市委办公室的工作需要，根据你本人的能力和表现，组织上决定调你来市委办公室担任秘书科长，你的主要职责是为安书记服务……” 乔梁浑身一震，立刻明白了秦川这话的意思，市委办公室有秘书一科、二科、三科，分别承担不同的职能，但秦川却说的有些模糊，只说自己来这里担任秘书科长，但主要职责是为安哲服务，这显然意味着，自己成了安哲的秘书，正科级秘书！ 老天啊，自己竟然一步升天成为了江州市委书记的秘书，这太不可思议了！ 乔梁对此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彻底懵逼，怔怔看着秦川。 看乔梁这懵逼样，秦川皱皱眉头，这小子对自己要当安哲秘书的事，似乎事先一点都不知晓，没有任何人给他通气。 这任何人，似乎也包括安哲。 如此，安哲和乔梁之前似乎并不认识。既然不认识，安哲怎么会一来到江州，又是给乔梁平反，又是让他当自己秘书呢？ 秦川感到了巨大的困惑。 秦川随即定定神，看着乔梁：“小乔，你对组织的安排有什么意见？” 乔梁此刻正继续懵逼，懵逼中又带着巨大的狂喜和无措，听秦川这么说，忙点头：“没意见，一切服从组织的需要，我一定尽职尽责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那好，明天你正式来上班，现在先跟我去见下安书记。”秦川站起来。 乔梁忙站起来，心情很紧张，卧槽，马上要见到自己新老板了，不知这安哲长啥样，脾气性格如何？自己今后跟着他会不会让他得心应手？ 还有，最重要的是，安哲为何要选自己做他秘书？自己和他之前可是从来不认识的，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边跟着秦川走，乔梁心里边紧张而又困惑，还带着莫名的激动和忐忑。 到了市委书记办公室门口，秦川推门进去，回头冲乔梁点点头：“小乔，进来。” 乔梁进了景浩然之前的办公室，现在归安哲了。 一个身材魁伟的男子正背着手站在窗口，这背影看起来稳健而又结实。 这显然就是江州新市委书记安哲了。 “安书记，小乔来了。”秦川轻声道。 安哲缓缓转过身。 安哲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乌黑的头发往后梳着，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川字眉，目光深邃而犀利，不苟言笑的嘴角透出几分冷峻和威严。 看到安哲这气场，看到安哲莫测的眼神和表情，乔梁不由感到了局促，这可是江州千万人的老大，可是自己今后要跟随的老板。 在局促中，乔梁又感到了迷茫和未知。 第326章 怎么这么没出息 秦川接着出去了，安哲上下打量着乔梁，半天不说话，这愈发让乔梁感到紧张，不知他对自己满不满意。 “你叫乔梁？”安哲终于开口了，声音很浑厚。 “是的，安书记。”乔梁忙回答。 “是国家栋梁的梁吗？”安哲不苟言笑，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 乔梁一时犹豫，如果点头，似乎有些不谦虚，但又确实是。 来不及多想，乔梁信口道：“安书记，我是梁上君子的梁。” “这么说来，你喜欢做梁上君子了？”安哲的口气不咸不淡。 乔梁顿时尴尬，尼玛，梁上君子是窃贼，自己只是谦虚一下，他怎么能这么说。 乔梁忙摇头：“不不。” “那你为何要说梁上君子？” “这……”乔梁更加尴尬了。 “好好的国家栋梁不做，非要做梁上君子，怎么这么没出息？”安哲的口气有些冲。 乔梁急了：“安书记，我，我只是随口那么说一下，没有那意思的。” “嗯，随口说……”安哲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往椅背上一靠，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不紧不慢道，“这么说，看来你有随口说话的习惯了？” “这……”乔梁一愣，忙摇头，随口乱说可是做秘书的大忌。 安哲摸过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吸了两口，吐出一团青烟。 乔梁看这烟是松山牌的，本省出产的一种高档烟，默默记住了。 片刻安哲道：“去吧，今后的工作听秦秘书长安排。” 乔梁忙点头退出了安哲办公室，长出了口气，刚才的兴奋荡然无存，现在充斥内心的是忐忑和不安，还有紧张和迷茫。 初次和安哲见面，自己在他面前的表现似乎有些失败，他似乎对自己印象一般。 这让乔梁有些丧气。 这时一个30多岁的男子冲他走来，这人叫邓俊，以前是景浩然的秘书，景浩然离任前把他提为市委办公室副主任。 乔梁和他虽然不熟，但彼此还是认识的。 乔梁对邓俊的印象很一般，这家伙在景浩然和其他常委面前毕恭毕敬，但见了其他科级和普通人员，则显得很傲慢，甚至很多处级干部都不放在眼里。 虽然大家都看不惯他这样，但因为他是景浩然的秘书，谁也不敢得罪他，心里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见了他都笑脸相迎。 现在他虽然提拔了副处，但却不是景浩然秘书了，想必心态会发生不小的变化，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如果再像以前那样鼻孔朝天，大家未必会吃他那一套。 “邓主任好。”乔梁主动打招呼。 邓俊淡淡道：“乔科长，欢迎你来市委办公室工作，刚才秦秘书长让我安排下你的办公室，跟我来。” 乔梁边跟着邓俊走边道：“邓主任，我初来乍到，又不熟悉现在的岗位，你干过景书记多年的秘书，经验丰富，又是领导，今后多指教。” “好说，好说。”邓俊皮笑肉不笑了下，此刻他的内心是有些失落的，虽然提了副处，但在大家心中的位置显然不同了，今后代替自己位置的是眼前这小子。 想到这里邓俊心里就不舒服，不由自主就对乔梁有些不喜欢，尼玛，你小子以前算个屁啊，现在竟然一步登天成了二号首长，真是天上掉馅饼，虽然此刻看起来很平静，但内心一定是欣喜若狂的，说不定适应一段时间后，就目空一切高高在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越想越郁闷，却又无奈，景浩然都无可奈何花落去了，自己又能如何呢？ 邓俊带乔梁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有四张办公桌，两两相对，有三张办公桌前坐着人，其中一张空着。 这三个人乔梁都认识，他们和自己年龄相仿，一个叫黄杰，前市委秘书长的秘书；黄杰对桌的叫孙永，丰大年的秘书；空桌对面的叫吴天宝，唐树森的秘书，这次从组织部跟着他来了市委办公室。 虽然和他们认识，但乔梁之前和他们打交道都不多，只是见了面点点头客气招呼下。 “你们各位想必都认识，我就不再做介绍了，乔科长，这是你的办公桌。”邓俊指指那张空办公桌，然后就走了。 乔梁接着热情和他们招呼：“三位科长好，今后大家在一起做事，多关照。” 他们都站起来，孙永先和乔梁握手，热乎笑道：“乔科长，欢迎你。” 作为丰大年的秘书，孙永此时心情是很落寞的，随着丰大年的出事，自己现在处于闲置状态，时不时被安排去其他科室打杂，本指望此次丰大年能提拔成市长，自己也能由副科提为正科，继续跟着丰大年去政府那边当秘书，但丰大年一出事，自己就完了，还是原地踏步。 作为落寞之人，此刻见到乔梁，孙永不由自主就想套近乎。 黄杰然后和乔梁握手，客气道：“乔科长好，欢迎。” 前市委秘书长调到政协后，黄杰现在是秦川的秘书，还是副科级。 对自己现在的状态，黄杰是不满的，对前秘书长充满了幽怨，辛辛苦苦跟着他干了好几年，他走前之前竟然没把自己这副科弄成正科，太没人情味了。 黄杰本来的打算是，让前秘书长把自己弄成正科，然后再让他给新秘书长秦川说说话，推荐自己干安哲的秘书。 没想到一切都落了空，正科都没提上，还干个屁市委书记秘书。 看着眼前的乔梁，想到乔梁现在干的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黄杰心里酸溜溜的，充满了羡慕妒忌恨，尼玛，这小子太幸运了。 然后吴天宝和乔梁握手，不咸不淡道：“乔科长，祝贺你。” 对自己现在的位置，吴天宝是满意的，不但跟着唐树森从组织部到了市委办公室，还由副科提了正科。 因为跟着唐树森做秘书，吴天宝对乔梁从来就没有好感，对乔梁现在的位置妒忌难耐，心里难以接受这现实，草，这小子之前还是个无业游民，现在竟然一夜之间就成市委书记秘书，虽然和自己平级，却跟了更牛的主子，特么的，这小子不知烧了什么高香。 看着眼前这三位同行，乔梁似乎感觉出了他们的各异心思，但此时什么都不会表现出来，自己刚到这里，和同行搞好团结是第一位的。 第327章 地要荒了 乔梁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下，桌子上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孙永接着出去，一会抱过来一堆办公用品，往乔梁桌子上一放，笑呵呵道：“乔科长，我去给你把办公用品领来了。” 乔梁忙道谢，对孙永立刻有了好感，孙永跟着丰大年干过几年秘书，他应该知道丰大年和李有为关系不错，也知道李有为和自己的关系，对自己态度好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丰大年的出事，乔梁又为孙永暗暗担心，一般来说，领导出了事，秘书都会受牵扯，但现在孙永安然无恙，看来一时是没事的。 又想到丰大年出事后，孙永一直没安排什么新工作，难道是上面考虑到了这一点，想等丰大年的事尘埃落定后再对他做安排？ 看孙永对乔梁献殷勤，黄杰和吴天宝都带着撇撇嘴，暗暗呸了一声：落魄的马屁精。 一会黄杰和吴天宝出去了，孙永对乔梁关切道：“乔科长，你今后和这二位打交道可要多个心眼。” “怎么了？孙科长。”乔梁看着孙永眨眨眼。 孙永悄声道：“在你没平反之前，这二位谈到你出的事的时候，可都是带着幸灾乐祸和鄙夷的神态呢，特别是吴科长，说你是肮脏堕落的下流胚，说你被双开是活该。 还有黄科长，他本来想提为正科，让前秘书长帮忙找秦秘书长说说话，推荐他干安书记秘书的，没想到都落空了，现在你来干了安书记的秘书，想必他现在是很失落的，对你一定充满羡慕妒忌恨。” 乔梁心里一动，孙永这话应该不是乱说，但自己刚来这里，他就告诉自己这些，似乎别有味道，似乎不大合时宜。 虽然乔梁感觉到了孙永有讨好自己的意思，但他却对孙永现在的做法有些不舒服。 乔梁笑了下：“谢谢孙科长的提醒，我会努力和大家搞好关系的。” 看乔梁这样说，孙永似乎觉得说的有些多了，干笑了下，拍拍乔梁肩膀：“乔科长，你刚来市委办公室，有什么不清楚的，想了解的，尽管问我就是。” 乔梁再次道谢。 接着孙永有事也出去了。 乔梁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发呆。 此刻他心里万分感慨，又觉得自己在做梦，有些不能接受这突然发生的现实。 一夜之间，自己从地狱到了天堂，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这一切到底为何会发生？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简单或者复杂的道道？ 巨大的困惑在乔梁心里再度涌起，他感到了深深的迷茫和困顿。 但同时，刚从安哲办公室出来时荡然无存的兴奋再度涌出，甚至，乔梁感到了极度的喜悦和激动。 尼玛，自己竟然能交上如此的好运，还来真是祖上烧了高香，过年回家上坟时要多给祖宗磕几个头。 乔梁的大脑在激动、喜悦和迷茫、困惑中轮回交织，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神情又有些恍惚。 既然秦川告诉自己明天正式来上班，那先回去冷静冷静这颗骚动激动的心。 乔梁走出市委办公室，低着头往大院门口走，此刻他刻意不想遇到熟人和自己打招呼，不想听那些或真或假的恭喜祝贺，不想看到那些伪装出来的奉承笑脸。 乔梁此时很明确，自己已经不是无业游民了，也不是从前的乔梁了，已经成为级别不高但位置重要的市委书记秘书，成为了大家眼中的二号首长一号红人。 虽然明确，但乔梁一时还是无法适应这职位变动带来的巨大变化。 唉，人生啊…… 正感慨着，手机响了，一看是徐洪刚打来的。 “徐部长。”乔梁忙接电话。 “嗯？怎么还这么叫？”电话里传来徐洪刚捉摸不透的声音。 “呵呵，叫惯了，不好意思，徐市长。”乔梁忙改口。 “小乔，你现在哪里？”徐洪刚笑了下。 “我正要出大院。” “方便不？来我办公室一趟。” 一听徐洪刚叫自己去，乔梁其时也正有困惑想问徐洪刚，随即道：“方便，我这就过去。” 徐洪刚挂了电话，乔梁接着转身往市府办公室走，正走着，接到了叶心仪的电话。 “乔大科长，此刻心情如何呢？”叶心仪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愉快。 “五味杂陈啊，既激动又茫然，既兴奋又困惑。”乔梁实话实说。 “没想到你会被如此安排吧？” “和我谈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就知道了？” “对，我和徐部长、柳部长知道了，只是当时不能和你说而已，毕竟要按程序来，这事必须秦秘书长正式告诉你。” “想必大家现在都知道了？” “是的，你可是市委大院的风云人物，好事坏事都传的快，大家现在都在议论呢。” “我实在不想当这所谓风云人物的，唉，没办法。” “这由不得你，平反了，恢复公职了，成市委第一大秘了，我看你实在不用考虑开春种地的事了。”叶心仪笑道。 “是啊，看来那地要荒着了。” “得了吧，没你地一样有人种，刚才我给琳姐、吕倩、小雅她们打了电话，告诉了你的新岗位，大家都为你开心呢。” “哎，没有你们，哪有我的现在，我实在应该感谢你们的。”乔梁发自内心道。 “大恩不言谢，这是你说的，好好做你的大秘吧，虽然你级别还是没我高，但我今后或许要仰视你了。” “可别这么说，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单位了，虽然你不分管我了，但我还是会把你当领导对待的，我们可是拉过钩的。” “你这么说我很欣慰，可当时拉钩的前提是你我是同事，但现在却不是了。” “不能和我做同事，你是不是很遗憾？” “你说呢？”叶心仪反问道。 “我说……”乔梁停顿了下，“我说你不但遗憾，而且伤心。” “为什么？” “因为没人调戏你了啊。” “……” 叶心仪头大，我靠，这小子竟然这么想。 乔梁接着道：“是不是我一天不调戏你，你就心里痒痒浑身不舒服呢？” “去你的，看来之前的钩白拉了。”叶心仪叹了口气。 “不能这么说，虽然你不是我直接领导了，但我还是会把你当美女上司来对待的。” “这有区别吗？” “有啊，直接领导是要板板正正对待的，美女上司呢，嘿嘿……” 第328章 骆飞的敏感 “你嘿嘿什么？”叶心仪一时没回过味。 乔梁道：“美女上司是可以发展多种关系的啊。” “什么多种关系？”叶心仪警惕道。 “比如继续做朋友，甚至……” “甚至什么？”叶心仪更警惕了。 “甚至还可以做更密切的朋友。”乔梁又嘿嘿笑了下。 “密切到什么程度？” “你说呢？” “我……”想起自己曾经和乔梁发生过那种关系，叶心仪忽然有些心慌，这小子话里有话。 “你什么你？” 叶心仪定定神：“好了，不许胡说了，我给你打电话，是要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为了清净，为了避免听到不想听到的人的声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打扰，我建议你今天先暂时关掉手机。” 乔梁一个激灵，对啊，自己当安哲秘书的事一传出去，想必很快会有很多人给自己打电话的，各种嘴脸都会出现，这些嘴脸只会让自己心烦恶心，反正明天才正式上任，今天关掉手机也无妨。 “很好，你的建议很及时，提出严重表扬。” 叶心仪哼了一声：“我是副处，你是正科，你表扬我啥？” “怎么，我没资格表扬你？” “你说呢？” “那我要是以朋友的身份表扬你呢？”乔梁笑道。 “这个……”叶心仪无话可说了。 “小叶啊，我看你的心态有问题，不要动不动就想着级别比我高，应该多想着我们是朋友。”乔梁摆出一副长者的口吻。 “靠，你叫我小叶？”叶心仪又头大。 “怎么？不喜欢，那叫你老叶？” “去去去——”叶心仪挂了电话。 乔梁笑起来，关掉手机，进了市府办公室楼门。 刚进门，迎面遇到骆飞和钱伟山往外走，乔梁忙站住恭敬打招呼：“骆市长好，钱秘书长好。” 骆飞和钱伟山站住看着乔梁，此时他们已经知道了乔梁担任安哲秘书的事。 对这事，骆飞和钱伟山都是意外的，但却都不动声色。 骆飞此时心情不错，从小市市长过渡到大市市长，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一步，为自己下一步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当然，这也是自己努力的结果，特别江州是自己的大本营，这里有很多自己昔日的部下和熟人，工作起来更得心应手。 “小乔，从市委到市府串门来了？”骆飞幽默道。 乔梁呵呵笑笑：“我去徐市长办公室。” 骆飞转转眼珠，乔梁之前可是徐洪刚的亲信，乔梁刚担任安哲的秘书，徐洪刚就叫乔梁来，不知是什么事？ 虽然骆飞和徐洪刚之前没有什么交集，但却早就从赵晓兰那里知道，唐树森和徐洪刚一直明争暗斗，徐洪刚对楚恒也一直暗中打压。现在自己来了江州，唐树森担任了仅次于自己的三把手，楚恒也进了常委，不知他们之间还会不会斗下去。 唐树森和自己关系向来不错，楚恒又和唐树森关系密切，如果徐洪刚和唐树森、楚恒继续暗斗，自己又该如何站队呢？ 还有，自己担任关州市长之前，安哲是关州市长，算是自己的前任，两人之前打交道甚少，现在两人在江州搭班子，不知安哲作为市委书记，对自己这个市长会有多大的尊重，不知两人是否能搞好关系。 特别是，安哲和徐洪刚有过在省出版局共事的经历，算是老上下级，不知他们的私人关系如何？徐洪刚担任常务副市长，不知是否会成为安哲牵制自己的一股力量。 想到这些，骆飞不由对乔梁来找徐洪刚有些敏感，这小子现在是安哲的秘书，又是徐洪刚曾经信任的部下，以他这双重身份，此刻出现在这里，不知意味着什么。 骆飞瞬间想了这么多，钱伟山和乔梁自然是不知道的，钱伟山温和地冲乔梁笑笑，带着几分友好。 钱伟山是个忠厚之人，在政府秘书长职位上兢兢业业，在政府里上下人缘很好。 但人缘好未必就能进步，此次人事调整，虽然大家都认为他应该再进一步，但结果却没有他的份。 钱伟山对此并无怨言，这官要做到多大程度才算大啊，自己现在的位置已经不错了，安安稳稳干到退休也很好，何况拍马钻营也不是自己的特长。 骆飞看看乔梁，接着对钱伟山道：“小乔不错啊，有情有义，到了市委办公室，还想着来看看徐市长。” 钱伟山呵呵笑笑，点点头：“嗯，不错，不错，乔科长，徐市长正在办公室，你去吧。” 骆飞叫乔梁小乔，钱伟山却叫乔科长，这称呼的差别里显出了两人不同的心态和风格。 乔梁接着去了二楼，直奔常务副市长办公室。 乔梁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此刻他的心情有些激动，还很感慨，有些日子没见到徐洪刚了，在没见到徐洪刚的这段时间，自己死去活来折腾了这么一遭，现在终于又站了起来。 “进来。”屋里传出徐洪刚沉稳的声音。 乔梁推门进去，徐洪刚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神情看起来很正常。 看到乔梁，徐洪刚眼皮一跳，接着就笑起来：“乔科长来了。” 乔梁忙道：“徐市长，可别这么叫，你还是叫小乔我心里安稳。” 徐洪刚继续笑，指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 乔梁坐在徐洪刚对面，徐洪刚递给乔梁一支烟，乔梁点着吸了两口。 “安书记也抽烟的。”徐洪刚道。 “是的，我刚才见到安书记了。”乔梁点点头。 “他还是抽那老牌子烟？” “嗯，松山。”乔梁点点头，又觉得奇怪，“徐市长，你怎么知道的？” 徐洪刚淡淡笑了下：“我在省出版局当副处长的时候，他就是副局长了，我当然知道。” “这么说，安书记是你老领导了。”乔梁有些高兴，这么说，安哲来江州当委书记，对徐洪刚似乎不是坏事。 徐洪刚干笑一下，心里多少有些苦涩，虽然安哲是自己老领导，但他对自己却未必会好，两人的关系说来实在一般。 当初安哲在省出版局当副局长的时候，并不分管自己，甚至他和分管自己的副局长关系搞得很顶。自己在提拔处长的时候，安哲在局党委会上是反对的，只是因为其他因素，自己才得以提拔。当初自己因为这事，背后没少发泄对安哲的不满，估计他多少也会有些耳闻。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转了这么多年，安哲竟然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第329章 满意个屁 徐洪刚此时心情多少有些灰暗，但却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包括乔梁。 江州高层肯定有人知道安哲是自己的老领导，但知道自己和安哲真实关系的却未必有，就让他们想让然去以为吧，这对自己未必是坏事。 此次乔梁的事得到平反，接着又担任了安哲的秘书，这让徐洪刚在意外的同时又感到欣慰，不管怎么说，乔梁也是自己的老部下，依他的义气性格，即使在安哲身边做事，对自己也依然会尊敬信任，就像他跟了自己之后，对李有为依然有情有义。李有为落魄了他都能那样，何况自己现在还在位上。 徐洪刚现在最困惑的有两点，一，乔梁的事，真相是如何被还原的，又是谁操纵给平反的；二，安哲和乔梁并无任何交集，为何要选乔梁当他的秘书。 其实困惑这两点的并不只有徐洪刚，很多人都在猜测，这其中也包括唐树森和楚恒。 就是乔梁本人，他除了知道真相是如何被还原的，其他也一概不知。 这似乎是个巨大的迷局，知道这迷局的似乎只有安哲，但安哲不说，谁也不敢问。 此刻听徐洪刚说起和安哲的关系，乔梁心里一动，既然徐洪刚是安哲的老部下，那他们关系应该不错，莫非是徐洪刚利用和安哲的老交情，暗中帮助自己平反，然后又推荐自己给安哲当秘书的？ 乔梁随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然后眼巴巴看着徐洪刚。 听乔梁这么说，徐洪刚知道他自己现在也蒙在鼓里。 换了以前，徐洪刚或许会忽悠乔梁一下，顺水推舟把这人情揽到自己身上，但这次却不敢了，自己都没搞清怎么回事，如果贸然揽过来，说不定日后乔梁会知道实情，那到时自己可就尴尬了。 而且，徐洪刚很明确一点，安哲对此应该是心知肚明的，自己这么做，一旦露馅，等于自找难看。 想到这里，徐洪刚摇摇头：“小乔，你猜错了，我从中央党校回来后，和安书记除了在常委会上见过面，并未任何私人约见。” “哦。”乔梁点点头，原来不是徐洪刚帮的忙。 徐洪刚定定神：“既然你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就不要乱猜了，把精力集中到工作上，努力为安书记服好务，扎扎实实做好自己份内的事，让安书记满意才是你当前最需要考虑的。” 乔梁点点头：“嗯，徐市长，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徐洪刚笑笑：“这不单是我的期望，是所有关心你爱护你的人的期望，也包括老李呢。” 乔梁也笑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你跟着我这段时间，各方面进步都很快，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这个位置的。”徐洪刚继续勉励道。 乔梁突然有些难过：“徐市长，其实我很想继续跟着你干的，可是……” 乔梁此时的难过是发自内心。 徐洪刚有些感动，这小子有情有义，自己没看错人，没白栽培他。 “小乔，你的想法我理解，但你跟着安书记，会更有前途，当然，肩上的担子和责任也更重了，看到你今天的进步，我很欣慰，我会继续关注你的进步的。” 徐洪刚这话让乔梁感到安慰，安哲是徐洪刚的老领导，如果徐洪刚找机会多在安哲面前说说自己好话，说不定会加深安哲对自己的好印象，对稳定自己的位置会有很大帮助。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有些安稳。 “徐市长，你对自己现在的安排还满意吗？”一会乔梁转移话题，小心翼翼道。 徐洪刚暗暗叹息一声，唉，满意个屁啊，只是没办法而已。 但乔梁如此问，自己自然是不能表现出什么的，于是呵呵一笑：“满意啊，我正想熟悉熟悉政府方面的工作呢，正好来机会了。” 听徐洪刚这么说，乔梁知道他虽然为没干过唐树森感到郁闷，但似乎也没有多大失落，不管怎么说，常务副市长可是政府二把手，有实权呢。 看来李有为的分析不无道理。 又聊了一会，乔梁告辞，走的时候道：“徐市长，虽然我不直接跟着你做事了，但在我眼里心里，你永远是我尊敬的领导。” 徐洪刚此时最想听的就是这话，开心地拍拍乔梁肩膀：“小乔，你是我最看重的老部下，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也很欣慰。” 乔梁看得出，徐洪刚的高兴和欣慰是发自内心，想起跟着徐洪刚做事的点点滴滴，不由有些留恋。 从徐洪刚办公室出来，乔梁打开手机一看，卧槽，才这么一小会，就有一大堆来电，有的是熟悉的，有的是陌生号码。 乔梁看了下熟悉的号码，有袁立志的，还有柳一萍的，甚至还有何毕、司胜杰和王庆成的。 他们这时候给自己来电话的用意，不用想也知道。 乔梁不想给他们拨回去，直接给方小雅打了电话。 “小雅，在哪里？” “集团。” “好，我一会过去吃午饭。” “哈，好啊，欢迎乔科长莅临指导，我这就通知餐厅包羊肉水饺，中午我和李总裁亲自陪乔大秘书共进午膳。”方小雅俏皮道。 乔梁笑着挂了电话，然后又关了手机，直接出了大院，打车去了正泰集团。 半小时后，在正泰集团的餐厅单间里，乔梁和李有为、方小雅坐在一起，方小雅神采飞扬，李有为脸上带着欣慰的笑。 “梁子，什么时候正式上班？”李有为问道。 “明天。” “好啊，明天你的新事业就开始了，值得祝贺，今天中午我们喝几杯。”李有为笑道。 方小雅一听，忙吩咐服务员上酒。 乔梁挠挠头皮：“老板，你说这干秘书，也算是事业吗？” “是，当然是，而且是大事业。”李有为点点头。 “可我从来没干过大领导的秘书，实在摸不着门道，说不定不对安书记胃口，很快就被打入冷宫。”乔梁心里有点打鼓。 方小雅笑道：“乔梁，不要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再大的领导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要吃喝拉撒，依你的素质和能力，还有那股精明劲，我想你应该能干好的。” 李有为点点头：“小雅说的对，梁子，虽然你没干过大领导秘书，但你已经在官场历练过几年，不管在为人还是处事上，都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你虽然不能说是官场老油条，但也不是菜鸟，一定要相信自己。” 第330章 靠才干 乔梁深呼吸一口气，想起李有为的经历，他早年在三江的时候，曾经给当时的县委书记干过几年秘书，深得县委书记赏识，县委书记离任的时候，他迅速得到了提拔，想来他在这方面应该有不少成熟的经验。 “老板，给我些指点吧。”乔梁眼巴巴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沉吟片刻，看酒上来了，道：“来，边喝边聊。” 方小雅倒上酒，李有为端起酒杯看着乔梁：“梁子，来，为美好的新生活干杯。” 方小雅也端起酒杯，脉脉地看着乔梁：“乔梁，我今天实在好开心，实在为你高兴……” 方小雅的声音突然哽咽，说不下去了，一仰头，喝了杯中酒。 乔梁内心充满感动，为方小雅对自己的情义，也干了。 李有为看着方小雅和乔梁，心里一声叹息，然后也干了。 三杯酒之后，李有为看着乔梁：“梁子，对你来说，目前最需要做的是获得安书记的信任。” “那要如何才能得到他的信任？”乔梁急切道。 “靠才干。”李有为缓缓道。 “才干？”乔梁有些发懵。 “对。”李有为点点头，“才干是做秘书的基本功，若是你不能胜任秘书职务，不能完成任务，比如说，办事丢三拉四拖拖拉拉，传话天南海北走弦跑调，写材料词不达意不知所云，出主意云里雾里不得要领。这样的事，一次两次或许没多大关系，但三次四次还是这样，就会导致领导不满意，哪里还会获得信任？” 乔梁点点头，凝神看着李有为，方小雅也饶有兴趣听着。 李有为继续道：“秘书与领导共事，经常接受任务，汇报工作，领导说话各有不同特点，或简或详，或快或慢，或直或曲，千差万别，有时他说了，就认为秘书懂了。而事实上，秘书听到的与领导头脑中想的总是有一定差距，这当中就全靠秘书去领会了。 现在很多领导的秘书只是精明强干、思路敏捷、办事利落，但却不会写文章，这点是你的优势，你若二者兼备，自然会更得领导喜欢。还有，虽然不是所有的秘书都能熟练写文章，但所有的秘书必须有语言表达能力。精明的秘书，说话应当简练明白，富于感染力，而且又忠于事实……” 乔梁聚精会神听着。 李有为继续道：“一个优秀的秘书，在工作中必须要做到，谋事不传事，干事不铲事，抹事不激事，揽事不躲事，成事不败事。在作风上要内敛不要张扬，要踏实不要浮躁，要善良不要凶狠，要平和不要狂妄，要明理不要蛮横，要厚道不要霸道。总之，要敏于言而慎于行……” 乔梁边听边点头，方小雅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李有为，他知道的可真多啊。 李有为突然笑了下：“渣滓洞里的一段话：长官想不到看不到做不到听不到的，我们要替长官想到做到看到听到。这话其实挺适用于做秘书的，把长官换成领导就行了。” 乔梁和方小雅都笑起来。 李有为接着道：“还有几个细节我要提醒你，作为秘书，必须要了解领导，包括他的习惯、思维方式和喜恶偏好，你可以经常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领导，会喜欢什么样的秘书。 还有，在一些场合，要少说话，特别是少评价，因为你说的话别人会认为是领导的意见或想法。在领导面前，要多用笔记录一些事，不能靠脑袋记，不可靠，特别是为领导记录工作日程安排等，以便提醒领导。 再就是，要知道领导说的话有时候不一定是真心话，要学会判断。有的话领导说了你不一定要办，只要记住并能证明领导说过就行了。有的话领导不能说，但是他想办，你就不用告诉他，直接办了就行。另外，还要学会体会领导难处，如果你能做到替领导解决领导为难的事，你的功夫就到家了……” 李有为侃侃而谈了大半天，乔梁专心致志听着，越听越兴奋，李有为的经验之谈太宝贵了，市委办的那些同行，包括景浩然的前秘书邓俊，是绝对不会告诉自己这些的。 等李有为终于说完，乔梁思路大开，端起杯子给李有为敬酒：“老板，太棒了，你这一番话帮我解决了大难题。” 方小雅也端起杯子，带着由衷的表情：“李大哥，真没想到你连这个都如此了解，小妹实在钦佩之至，有你的指导，乔梁一定会干好的。” 李有为笑笑，端起酒杯和他们喝了，然后道：“我说的这些，梁子需要慢慢吸收，在实践中不断提炼磨炼，作为安书记的秘书，你现在面对的和当初在宣传部大不一样，视野大大开阔了，所以，考虑问题，做事情，必须心里要有大格局。” 乔梁使劲点头，对老领导充满了深深的敬意和感激，这顿饭吃的太值了。 在正泰集团吃完饭，乔梁直接回家，蒙头大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天快黑了。 乔梁再次打开手机，又是一大堆来电，光袁立志的就有十几个。 自从上次在袁立志那里受到冷遇，乔梁对袁立志的印象就不好了，看他如此频繁给自己打电话，有些烦，正琢磨着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外面响起开门的声音，章梅回来了。 章梅进了乔梁房间，眼神直勾勾看着乔梁。 章梅现在终于明白楚恒突然变卦的原因了，不由觉得楚恒真的很老谋深算，不由有些庆幸。 “这样看我干吗？”乔梁没好气道。 章梅突然笑起来，笑里带着妩媚和讨好：“哎，乔梁啊，没想到你一下从地狱到了天堂，我可是做梦都没想到，你当安书记秘书的事，局里都知道了，大家都纷纷向我祝贺呢，连平时和我不怎么搭话的苏妍都跑到我办公室，和我套了半天近乎……” 乔梁皱皱眉没说话。 章梅继续道：“我今天终于感受到夫贵妇荣的滋味了，哎，这感觉真好，特抓面子，你现在可是江州的二号首长，我呢，是二号首长夫人……” “闭嘴！”乔梁打断章梅的话，“我只是安书记的秘书，什么二号首长，瞎几把乱说，再说了，我们早已离婚，什么狗屁夫贵妇荣？少扯蛋。” 第331章 你真无耻 “我怎么扯蛋了？”章梅不服气道，“谁说我们离婚了？除了你我，谁知道我们离婚了？在大家眼里，我们可是郎才女貌的模范夫妻呢。” 乔梁忍不住想吐，尼玛，还模范夫妻，呸！ “就算外人暂时不知道，但实质上，我和你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而且，我们离婚的事，早晚也纸包不住火，早晚大家都会知道。” “不，决不，决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章梅的口气很坚决，接着道，“而且，我还在想……” “想什么？” “我们复婚好不好？”章梅冲乔梁温柔一笑，“反正我们离婚的事谁也不知道，我们悄悄复婚，就当离婚这事没发生好了。” 章梅之所以如此打算，自然是因为乔梁现在成了安哲的秘书，这位置今后的前途不可估量。 而且，随着楚恒的再次变卦，章梅隐约感觉，他和季虹离婚跟自己结婚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既然如此，不如先和乔梁复婚，做个正儿八经的二号首长太太，倒也很荣光，省的现在搞得不伦不类，如果乔梁日后真的在外找了女人结了婚，楚恒又不和季虹离婚，那自己就会落个两头空，实在不划算。 听章梅这话，乔梁顿时来气，瞪眼看着章梅，有些不可思议，这女人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做事如此无耻呢？ 乔梁怒极反笑：“章梅，如果我没当安书记的秘书，你还会想和我复婚吗？” “这……”章梅有些尴尬，接着讪讪笑着，“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多如果。”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乔梁直视章梅。 章梅不敢对视，犹豫了一下：“会。” “放屁！”乔梁骂道。 章梅并不生气，道：“随你怎么骂吧，即使你不答应和我复婚，但离婚的事，是绝对不可以传出去的。如果你敢说出去，我就找安书记告你状，说你当了他的秘书就恶性膨胀，在外面胡搞女人，要抛弃糟糠之妻。” “你——”乔梁一时愤怒，说不出话来。 章梅笑笑：“我知道你对前途看的很重要，既然如此，即使暂时不复婚，那还是要老老实实维持现状。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不管在外还是在内，都会做你的好老婆。” “章梅，你真无耻。”乔梁半天蹦出一句话，气得浑身发抖。 “我无耻？哈哈……”章梅突然大笑，“乔梁，亏你混了这么多年官场，说这话幼稚不幼稚？你睁大眼睛看看周围的人，有几个是高尚的？只不过有的人被发现揭穿，有的人道貌岸然隐藏的深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自己着想，难道错了吗？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标榜清高，只要你继续混这谭浑水，就别想清白别想高尚了！” 说完章梅去了客厅。 乔梁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细细琢磨章梅这话，虽然是谬论，但换个角度，却又似乎有点道理。 难道，章梅这么做无可厚非？ 难道，自己就必须要继续忍受这绿帽带来的奇耻大辱？ 乔梁越想越愤懑，越想越迷糊。 又想到正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楚恒，乔梁把烟头狠狠摁死，尼玛，继续维持现状也好，一来能防止章梅闹事影响自己前途，二来能继续迷惑楚恒，实施自己的复仇大业。 乔梁下床去了客厅，穿上外套准备出去吃饭，刚要走，章梅道：“别出去吃了，今晚有大餐等着你。” “谁的大餐？”乔梁回头看着章梅。 章梅笑嘻嘻道：“袁局长啊，他今天打了你一天电话，就是打不通，就找到我，我说你可能在家睡觉的，他就让我告诉你，他今晚在海天大酒店设宴为你祝贺……” “不去。”乔梁打断章梅的话。 章梅一怔：“那怎么可以？我都答应袁局长了，我和你一起去呢。” “要去你去好了，我反正不去。” “哎，哎，你看你，刚当了大秘书，就瞧不起人家袁局长，这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多少有影响吧？人家会以为你攀上高枝就目中无人呢？” 乔梁想了想，章梅这话似乎有点道理，不过自己实在不想去袁立志这场合，如何找个合适的理由，既不让袁立志太尴尬，自己又能脱身呢？ 乔梁琢磨片刻，坐到沙发上，摸出手机打给了袁立志。 刚接通，乔梁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里就传来袁立志异常热乎的声音：“哎呀，我亲爱的乔老弟，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 袁立志又对自己改回来原来的称呼，不但称呼老弟，还加上了亲爱的，乔梁一阵肉麻，浑身起鸡皮疙瘩。 “袁局长，我今天手机没电了，刚开机，听章梅说你找我。” “是啊，我今天可是打了你十几个电话，一直打不通，就找了章科长。”袁立志继续热乎道，“乔老弟，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你老弟的事不但平反，而且还调到了安书记身边做事，这实在可喜可贺，我今晚特地在海天大酒店设宴，要为你好好庆祝下，你和章科长一起来。” “呵呵，太感谢袁局长的好意了，非常感谢。”乔梁客气地笑着，“只是很抱歉很遗憾，我今晚实在脱不开身。” “啊？怎么？你今晚有约好的场？”袁立志一愣。 “那倒不是，今天秦秘书长给我安排了个活，我今晚要加班加点搞完，明天一上班就要给秦秘书长交差，实在是没空出去喝酒了，还望袁局长千万理解。” “哦，真的？你老弟不会是找借口的吧？”袁立志半信半疑，半开玩笑道。 “我怎么敢和你老兄撒谎呢，今晚是真有事，不信你给秦秘书长打电话问问。”乔梁一本正经道。 袁立志当然是不敢也不会给秦川打电话证实的，心里有些打鼓，该不会是他在为之前自己冷落他的事对自己有看法？但乔梁既然如此说，自己也不好勉强。 “既然老弟今晚有事，那我们就改日，毕竟工作是第一位的事嘛。”袁立志勉强笑着，心里有些不安。 “嗯，好的，改日我请袁局长。” “老弟客气了。” 乔梁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自己找的借口，袁立志信不信就随他了，反正自己话说到了，也表示了感谢。 第332章 女人好可怕 乔梁知道袁立志此时或许会想到，自己是因为他之前冷落自己的事，所以找借口不去。其实让他意识到这一点也没坏处，谁让他之前那么做呢？ 同时，乔梁也知道袁立志此时的处境有些不妙，刚攀上不久的高枝徐洪刚调走了，现在他重新又落到了楚恒手里，依以前两人的关系，楚恒自然不会对他好到哪里去，说不定随时会抓住他的把柄狠狠整他。何况苏妍早已暗中投靠了楚恒，成为埋在袁立志身边的定时炸弹。 乔梁此时不由佩服楚恒的远见和心机，他在袁立志身边埋下的这颗定时炸弹太及时了，这炸弹一旦引爆，说不定就会置袁立志于不可逆转的死地。 而苏妍，眼见楚恒已经高升，自然更会死心塌地为楚恒效忠，随时会将袁立志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楚恒。 如此一想，不由觉得心惊，尼玛，女人好可怕。 想到这一点，乔梁看看身边的章梅，靠，这女人不但可怕，还可恶。 看乔梁看自己，章梅莞尔一笑：“既然把袁立志的饭局推了，那今晚我们就在家吃饭，我去做几个菜，给你庆贺下。” 章梅刚才听到乔梁婉拒袁立志的饭局，意识到，虽然袁立志也是徐洪刚的人，但乔梁和袁立志的关系似乎很一般，这倒也不错，本来楚恒就讨厌袁立志，现在徐洪刚走了，楚恒掌管宣传系统，袁立志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乔梁不点袁立志，这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对楚恒还是没有任何疑心，还是尊敬信任的，主动和楚恒不喜欢的人保持距离。 想到这一点，章梅觉得乔梁有些可悲，心里却又感到些许不安，对乔梁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 但这一丝愧疚随即就被一片巨大的欲望和光环所淹没，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谁不想过得好一点，谁不想享受那耀眼的荣华和富贵呢？ 如此，章梅心里又感到了安慰和安稳。 听章梅这么说，乔梁摇摇头：“算了，我还是出去吃吧，不劳你下厨了。” “怎么？好歹夫妻一场，这点面子都不给我？”章梅脸一拉。 “不给又怎么样？”乔梁不甘示弱地瞪眼看着章梅。 章梅刚要发飙，随即又软下来，可怜巴巴道：“人家是真心真意想给你祝贺，求乔大秘书赏个光好不好？” “不！”乔梁摇头。 “你真不给面子？” “对。” “那好，你去哪我去哪，我一步不离跟着你，走吧。”章梅说着就拿外套，尼玛，不在家吃正好，不用下厨了。 一听章梅这么说，乔梁傻眼了，草，这叫什么事，自己出去吃饭就是想避开章梅图清净的，她跟着自己怎么能安心吃饭？ 看乔梁傻瞪自己，章梅得意笑了：“既然不想这样，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吃吧。” 乔梁感到郁闷，站起来就进了自己房间，章梅又得意笑了下，进了厨房。 乔梁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发呆，琢磨着今天章梅的表现。 自己现在是安哲的秘书了，今后的一举一动都会很引人注目，如果不处理好和章梅的关系，说不定真会影响自己的前途。 章梅显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章梅想继续保持目前的状态，似乎对自己有弊也有利，弊是自己还要继续忍受耻辱不能有自由身，利是自己还能借此继续迷惑楚恒，甚至利用章梅，来完成自己的复仇大计。 至于章梅想复婚，她的用意显然很明显，绝对不能答应，这点不怕她闹，她都要求自己不能泄露离婚的消息，那么她更不会说出去。 章梅到底为何坚决不公开和自己离婚的消息呢？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她爸妈？乔梁眉头紧锁，直觉这其中必定还有道道，但却实在想不灵清。 乔梁模模糊糊感觉，在自己和章梅、楚恒之间，似乎彼此都在互相利用互相忽悠着，有圈中圈，套中套，但具体是怎么回事，却实在搞不清。 乔梁想得头疼，不知不觉又迷糊了过去。 一会章梅推门进来，叫他出去吃饭。 乔梁来到餐厅，饭桌上摆好了四个菜，还有一瓶打开的红酒。 自打和章梅结婚以来，章梅是极少亲自下厨的，这回下了真功夫。 章梅坐在乔梁对面，倒上红酒，端起酒杯，冲乔梁温柔一笑：“来，乔梁，为你的平反和进步干一杯，祝你今后事业顺利，步步高升。” “谢谢章科长。”乔梁客气道，举杯碰了一下。 “乔科长太客气了，咱们是两口子，在家里就不要叫职务了吧，听起来多生分啊。”章梅似笑非笑道。 “以前咱们是两口子，可以不叫职务，不过现在呢，还是要保持距离的好。”乔梁同样似笑非笑。 章梅认真道：“乔大秘书，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不管我们自己心里怎么想，但在外人眼里，我们可还是亲亲热热的两口子呢。” “这里没有外人，没关系。” “自然是有关系的，如果你在家里不把我当老婆待，出去后不经意下意识表现出来，特别是在安书记面前表现出来，那可就不好玩了，你说是不是？”章梅这话里显然有话，带着几分提醒和警告。 乔梁听出来了，暗暗叫苦，尼玛，自己怎么老是有小辫子攥在这臭娘们手里，这感觉真不舒服。 乔梁觉得郁闷，一口干了杯中酒，章梅笑笑也干了。 “来，吃菜。”章梅主动为乔梁夹菜。 乔梁吃了几口，章梅的手艺真不咋地，菜都没熟。 “怎么样？好吃不？”章梅看着乔梁。 “你自己尝尝。” 章梅吃了几口，接着吐出来：“呸，生的。” 乔梁觉得好笑，叹了口气：“章梅，不会炒菜就别逞能。” “我再去加加火。”章梅端起菜又进了厨房，乔梁摇摇头，自顾喝酒。 一会章梅又把菜端出来，乔梁吃了几口，尼玛，糊了。 “这会可以了不？”章梅道。 “可以了，将就吃吧。” 章梅笑了下，自言自语道：“看来我得好好学学炒菜的功夫了。” “没必要。”乔梁道。 “很有必要，以后你爸妈来我们家，我要炒菜给他们吃呢。” 乔梁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没听见？” 自从结婚后，爸妈就没来过这里，不是爸妈不想来，也不是乔梁不想让他们来，而是章梅不同意，说农村人脏，生活习惯不好。不但爸妈没来过，妹妹和妹夫也很少来，每次来章梅都拉着脸不给好脸看，弄得妹妹和妹夫很尴尬，呆不了一会就赶紧走，以后就很少来了。 现在章梅竟然如此说。 第333章 今晚你自己玩 看乔梁这样，章梅笑笑：“我想好了，这周末就去你老家，去看看公婆。” “不许去。”乔梁一瞪眼。 章梅也一瞪眼：“怎么着？我见公婆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有什么资格阻拦？” “我……”乔梁一时语塞。 章梅此时早已想好，周末回乔梁老家见了他爸妈，一定要好好表现，博得公婆欢心，然后把公婆接到江州的家里，公婆来了，自然要住客房，那乔梁就没地方住了，只能乖乖到卧室和自己一起睡。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到时自己不停诱惑他，就不信他能一直把持地住，只要开了火，就会一发不收，办上几次，说不定就会怀孕，一旦坏了孕，公婆自然会乐翻天，到时再逼乔梁复婚就轻而易举了。 章梅接着道：“你不用担心，我见了你爸妈，会对他们很好的。我知道你当了安书记的秘书后会很忙，你不用陪，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可以。” “你自己开车？你有车了？”乔梁道。 “是啊。”章梅得意笑了下，“昨天我刚提的车，宝马。” 乔梁点点头，章梅到底还是买了宝马，作为拿工资的公务员，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虽然章梅之前说买车的钱是父母的积蓄，但乔梁根本不信，他知道章梅手里有1000万，放在唐超的一家公司里拿高息的，她自然是有钱买宝马的。 至于这1000万的来源，乔梁此时认定是楚恒瞒着季虹私下藏匿的，交给章梅保管的。 乔梁暗暗琢磨，以后一定要找机会从章梅嘴里套出这1000万的明确来源，只要证实是楚恒的，那扳倒楚恒就轻而易举了。 想到这里，乔梁竟然感到一丝兴奋，又觉得既然想从章梅嘴里套出实话，就不能和章梅把关系搞得太僵，起码相安无事才好。 乔梁举起酒杯：“章科长，来，祝贺你的宝马。” “谢谢。”章梅开心地和乔梁碰杯，“不过这宝马不光是我的，是我们的，以后你也可以开的。” “我不开，你自己开好了。” “话可别说早了。”章梅狡黠地笑了下，接着干了杯中酒。 吃完饭，乔梁洗了个热水澡，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会章梅也进卫生间洗澡，洗完穿着半透明的睡衣出来，走到乔梁身边坐下，主动靠过去。 “今晚再祝贺下好不好？”章梅的声音有些暧昧，身体紧紧贴住乔梁。 “你想怎么祝贺？”乔梁一时没回过味。 “今晚我好好伺候伺候你，先在沙发上来一次吧？”章梅娇媚地说着，手伸到乔梁下面…… 乔梁浑身发麻，一把拿开章梅的手：“章科长，我们已经离婚了，再干那种事是不合适的。” “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来吧，今晚让你玩个痛快……”章梅嫩藕一般雪白的胳膊缠住乔梁的脖子，在乔梁耳边腻腻说着，边亲着乔梁脸。 乔梁知道不能和章梅多墨迹，再墨迹柱子哥会不争气，说不定真会把章梅摁在沙发上插进去。 乔梁忙拿开章梅的胳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章科长，今晚你自己玩吧，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实在不行找根青瓜，我不奉陪了，晚安。” 说着乔梁就往自己房间走，章梅弄得灰头灰脸，在背后扫兴骂着：“呸，不要脸，你才用青瓜……” 乔梁不搭理，直接关上门，章梅悻悻往沙发上一趟，看着天花板琢磨，一会又得意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乔梁提前20分钟到了办公室，忙着打扫卫生整理办公桌。 一会黄杰、孙永和吴天宝来了，大家彼此客气打了个招呼，乔梁接着拿着纸篓去倒垃圾，孙永忙道：“乔科长，我来吧。” “不用了。”乔梁笑笑出去了，黄杰和吴天宝对视了一眼，一起撇撇嘴。 乔梁倒完垃圾往回走的时候，正好遇到唐树森，他背着手不紧不慢走着，一副矜持的样子。 “唐书记，早上好。”乔梁主动打招呼。 看到乔梁，唐树森站住，上下打量着他，眼神有些莫测。 本以为这小子栽倒再也不会起来了，没想到竟然意外翻身，而且位置比以前还更重要了，这让唐树森在失望失落的同时，又感到十分意外困惑。 昨晚和楚恒交谈的时候，唐树森一度怀疑是徐洪刚暗中操作了乔梁的翻身和逆袭，但经楚恒细细分析一番后，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据楚恒的分析，第一，以徐洪刚的现状，他缺乏足够的手段找到乔梁出事的真相；第二，从徐洪刚个人角度出发，他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乔梁，冒着得罪高层的风险，推翻市里早已定论的处理决定，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第三，如果真的是徐洪刚帮了乔梁，那他也不会推荐乔梁担任安哲的秘书，而是会想办法把他弄到政府办公室那边去。 既然不是徐洪刚，那还有谁会帮乔梁？谁又有这么大的能力帮乔梁走到这一步？ 此刻，看着眼前的乔梁，唐树森不由皱起眉头。 看唐树森这表情，乔梁似乎猜到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暗骂，麻痹，你们父子俩绞尽脑汁想算计老子，没想到老子却来了个强势反弹，恐怕你做梦也没想到吧。 又想，要不是自己被这父子俩算计，又哪里能到今天这一步呢？ 如此说来，难道要感谢老唐父子俩？ 感谢个屁，呸！老子早晚要报这一箭之仇，总有一天把你们爷俩一起收拾了。 乔梁此时暗暗咒骂唐树森，脸上却微微笑着，带着恭敬的神色。 乔梁越是这种表情，唐树森越觉得这小子精明诡诈，暗哼一声，冲乔梁皮笑肉不笑点点头，接着就往前走，乔梁忙闪到一边为他让道。 看着唐树森昂首挺胸的背影，乔梁暗暗呸了一下。 刚回到办公室，黄杰对乔梁道：“乔科长，秦秘书叫你过去。” 乔梁答应着忙去了秦川办公室。 秦川见乔梁进来，递给他一张纸：“这是安书记本周的活动安排，你收好。” 乔梁接过来看，秦川又道：“这只是大概的安排，如果有新情况出现，或许也会改变。” 乔梁看完点点头：“安书记今天要下去走几个县，几点出发？” “9点半，我和邓俊跟着一起去，还有相关市直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到时在市委办公室楼前集合。”秦川道。 市委书记下去视察，自然会有一大帮随员跟着，这是惯例。 秦川作为秘书长，跟着安哲下去理所当然。 邓俊从景浩然的秘书提拔为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后，分管行政后勤这一块，他跟着安排食宿交通等事务，也是情理之中。 第334章 美女小保姆 乔梁接着道：“安书记还没来吧？” “安书记还在宿舍，一会你去接他。”秦川着说递给乔梁一把钥匙，“这是安书记办公室的钥匙，你收好。” 作为安哲的秘书，经常要进出他的办公室整理文件和内务，掌管他办公室的钥匙也是自然。 乔梁接过钥匙放进口袋，看看时间：“那我现在去接安书记。” “去吧，安书记的车就在楼下。” 乔梁出了秦川办公室，回去拿着公文包刚走到一楼，车队办公室出来一个平头男子，冲乔梁热乎道：“乔科长。” 乔梁停住看着他，他30岁左右，个头不高，不胖不瘦，很精神。 男子笑呵呵道：“乔科长，我是安书记的驾驶员，叫赵强。” “哦，赵队长好。”乔梁热情和赵强握手，虽然知道赵强不是市委车队队长，但主贵仆荣，大家都习惯称呼市委书记的驾驶员为队长，老惯例。 “走，我们一起去接安书记。”赵强边走边道，“乔科长，我们都是为安书记服务的，今后还得你多关照。” “哪里哪里，互相关照。”乔梁客气道。 出来后，赵强直奔一辆黑色轿车，乔梁一看车号，尾号007。 景浩然之前的车尾号是001，江州老大嘛，自然要坐1号车，不知为何安哲要坐7号。 上了车，赵强开车出了大院，乔梁问赵强：“为什么安书记的车是7号？” 赵强笑笑：“这个我也不晓得，可能是安书记喜欢这个号吧。” “1号车呢？” “邓主任让暂时封存了。” 乔梁点点头，邓俊分管车队，不知这1号车能封存多久。 “安书记是不是喜欢看侦探小说啊。”乔梁道。 “乔科长此话是何意？”赵强道。 “007，詹姆士邦德呢。”乔梁笑起来。 赵强也笑了：“乔科长真会联想。” 赵强这么一说，乔梁还真联想了下，每一部007电影里，男主都会有一个漂亮女郎，不知这现实中…… 如此一想，乔梁一个激灵，我靠，怎么能这么想大领导呢，罪过，罪过！ 车子很快到了江州宾馆，安哲来江州上任没带家眷，住在江州宾馆贵宾楼旁边的一座联排别墅里。 这联排别墅一共四户，本来是建了准备招待上面来的高级领导的，后来上面刹奢侈浪费风，不敢用了，就闲置下来，但维护的一直很好。 安哲来江州后，市委办公室本来给他安排了市委家属院的一座高干别墅，但安哲不去住，理由是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别墅太浪费，于是就住到了这里。 其实安哲不去市委家属院住的真正原因是，周围都是江州历年来退下来的各位副厅级以上高干，包括景浩然也住在那里，他不想和那些老爷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车子开到联排别墅，在一户门口停住，乔梁下了车，看看周围，很安静，门前是一片草坪，草坪中间还有个喷水池。 这个季节，草坪成了黄色，喷水池里的水也结了冰。 乔梁走到门口，轻轻按了下门铃，随即门打开，一个18、9岁，身材标致的俊俏小姑娘笑嘻嘻看着乔梁。 这姑娘虽然年轻，但发育却很成熟，鹅黄色的羊毛衫被撑地鼓鼓的。 “你是乔科长吧？”小姑娘一笑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 “对，你是……” “乔科长好，你叫我小桃吧，我在这里负责安书记的生活。” 小桃是江州宾馆的服务员，此次被江州宾馆负责人精挑细选出来，专门照顾安哲生活起居。 江州宾馆有这么多服务员，自己能被选中为市委书记服务，小桃觉得很自豪。 “小桃好。”乔梁冲她友好地笑笑。 “乔科长请进，安书记刚吃完早饭，正在楼上换衣服。” 乔梁随小桃进了客厅，客厅里的家具都很考究，布置地很典雅，墙角一盆绿油油的兰草，旁边是一个大鱼缸，里面有说不上名字的鱼儿在游动。 “乔科长，你坐。”小桃道。 乔梁没坐，看着小桃轻声道：“安书记今天要出差，他的行李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小桃把一个不大的行李箱递给乔梁，“安书记的换洗衣服，包括内衣、袜子和洗漱用品都在里面，对了，还有一条松山牌香烟。” 乔梁接过箱子，点点头，小桃真是个细致的姑娘，考虑真周到，连安哲抽的烟都准备好了。 想起箱子里有安哲的内衣，乔梁突然想到那次和吴惠文从黄原回来住在松北宾馆，自己帮她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她小内内的事，不由心跳了几下。 自己看到美女市长的小内内会心跳，不知小桃看到安哲的大鸟巢会不会害羞。 又想到吴惠文现在已经离开江州去关州上任了，不由心情有几分惆怅，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这位儒雅高贵的美女市长。 小桃接着又把安哲的公文包递给乔梁，乔梁接过来，看着小桃低声道：“你住在哪里啊？” “我住那里。”小桃一指旁边一个房间。 乔梁看了看，想到偌大一个房子，只住了安哲和小桃，楼上一个，楼下一个，不知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能不能睡得好。 如此一想，心里突然有些微妙的感觉，又觉得自己这感觉太龌龊。 “小桃，安书记出差了，你自己住这么大一别墅，会不会害怕呢？” 小桃吃吃笑起来：“怕啥啊？这里是市委招待所，没有乱人，再说房子周围还有保安呢。” 乔梁嘿嘿笑起来。 “乔科长，你笑啥？”小桃大大的眼睛看着乔梁。 “我担心晚上会有鬼呢，小鬼半夜摸进你房里……”乔梁张开五指做了个夸张的动作。 “哎呀，乔科长，你真坏，不许吓唬人。”小桃脸色微微一变，似乎真害怕，抬手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又笑起来，这小保姆很好玩啊。 这时安哲从楼上下来了，边下楼边打领带。 小桃一看安哲下来了，忙去拿安哲的风衣。 “安书记。”乔梁忙和安哲打招呼。 安哲冲乔梁点点头，打好领带，抬手捋捋乌黑的头发，接着就往外走，乔梁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拿着公文包，忙跟上去。 小桃拿着安哲的风衣跟在后面关切道：“安书记，外面冷，穿上风衣再出去。” 第335章 说换就换 “就这几步，哪里有那么娇气。”安哲边说边大步出门，直接往车前走，赵强忙打开右侧车后门。 安哲接过小桃手里的风衣进了车，赵强轻轻关好车门，乔梁把行李放到后备箱，上了副驾驶位置。 小桃站在车前，两手交叉放在小腹前，面带微笑，这姿势一看就是受过专门培训的。 车子启动，小桃抬起手晃了两下：“安书记再见！” 安哲抬手挥了一下，车子接着离开。 乔梁看着后视镜，小桃一直保持标准姿势站在那里。 这丫头的服务真到位，感觉好像是岛国女人送男主人上班的模样。 出了江州宾馆，安哲坐在后座没动静，乔梁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他正靠在椅背闭着眼。 怎么一大早就打瞌睡？莫非是昨晚没睡好？乔梁眨眨眼猜测着。 一会安哲道：“小乔，今天怎么安排的？” 乔梁忙回头，安哲此时身体已经坐直，两样炯炯有神。 看来他不是昨晚没睡好，刚才只是在想事情。 “安书记，秦秘书长说你今天要到下面县里去视察，9点半出发。”乔梁小心翼翼道。 “路线怎么安排的？” 乔梁早已记住了秦川给他的那张行程表，道：“本周主要去南边2个县，然后往西……” “不不，换！”安哲打断乔梁的话，摇摇头。 乔梁顿时意外，行程是秦川安排的，安哲怎么说换就换了。 “那，安书记的意思是……”乔梁谨慎道。 “刚才我琢磨了下，先去山区看看。”安哲利索道。 乔梁点点头，秦川安排的几个县都是平原县，既然安哲要去山区，那就要全盘打乱秦川的安排了。 “小乔，你看怎么走好？”安哲道。 乔梁脑子快速转了一下：“安书记，江州东、北、西三面都是山区，如果按路线的话，有两个方案，一个是逆时针，先去三江，然后松北，再松西，再一个就是顺时针方向，先去松西，最后去三江……” “那就逆时针。”不等乔梁说完，安哲一摆手，直接道。 乔梁点点头，安哲似乎是个急性子，做事的风格很干脆，既然计划已经打乱，那就要抓紧通知县里。 乔梁从包里摸出内部通讯录，这内部通讯录是昨天在办公室领的，上面有市直几大班子领导、市直各部门负责人以及各县领导班子的办公和私人联系方式。 既然安哲要逆时针，就要先去三江，先通知三江县委书记尤程东。 乔梁接着打尤程东手机，半天打通。 “嗯……”电话里传来尤程东粗重的声音。 “尤书记你好，我是市委办公室的乔梁。”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是谁？”尤程东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我是乔梁。” “乔梁？你是前几天我在县委大院遇到的乔梁？”尤程东似乎还不能确定。 “是的，尤书记。” “你说你是什么单位的？”尤程东这回听出了乔梁的声音。 “市委办公室。”乔梁沉住气。 尤程东顿时就怒了，叱喝道：“荒唐，开什么国际玩笑，乔梁，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一个无业游民，竟敢冒充市委办公室的人给我打电话？我看你是作死，是不是想进去蹲几天了？” 一听尤程东这话，乔梁立刻意识到，尤程东还不知道自己平反担任安哲秘书的事，不由好气又好笑，忙道：“尤书记，我可不是和你开玩笑，我现在给你下个通知，安书记今天要去三江……” “闭嘴——”尤程东粗暴打算乔梁的话，怒喝道，“你这混小子，不但冒充市委办公室的人，还敢打着安书记的旗号给我下通知，你等着，等我忙完手里的活，就打电话给市委办公室，让他们通知公安抓你！” 说完，不等乔梁说话，尤程东就怒气冲冲挂了电话。 乔梁拿着手机一脸苦笑，尼玛，尤程东的性子也太急了，好歹等自己把话说完啊。 “怎么？尤程东不听你的？”安哲在后座道。 乔梁尴尬点点头。 安哲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手一挥：“再给他打。” 既然安哲发话了，乔梁只好再打尤程东电话，刚拨完号，安哲手一伸：“把电话给我。” 乔梁忙把手机递给安哲，安哲接过去，随手按了免提键。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尤程东的爆喝：“混账，你怎么又打来了？” “尤程东，你骂谁混账？”安哲沉声道。 一听不是乔梁的声音，一听此人直呼自己名字，尤程东愣了：“你谁？” “安哲。”安哲的声音很干脆。 “什么什么？你是谁？”尤程东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句。 安哲刚来江州，尤程东只在见面会上和安哲打过一次交道，此时还不是很熟悉安哲的声音。 “尤程东，是你听力不好，还是我没说清楚？”安哲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有些冲。 尤程东这回听出来了，顿时紧张：“哎呀，安书记，真的是你啊。” “看来你听力还可以嘛。”安哲哼了一声。 “安书记，对不起，我刚才一时没听出你的声音。”尤程东忙道歉。 “尤大人架子不小啊，我秘书给你打电话都不行，还得我亲自通知你。”安哲的口吻里带着几分嘲弄。 “你秘书？”尤程东吃了一惊，“安书记，你的秘书是，是……” “就是刚才给你打电话那位。” “啊——”尤程东目瞪口呆，“安书记，乔，乔梁是你秘书？” “怎么？不可以？你不同意？不满意？” “不不，乔梁不是，不是……他怎么会是你秘书？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尤程东语无伦次喃喃着，一时回不过神。 尤程东显然懵逼了，乔梁忍不住想笑，尼玛，太好玩了。 转头看看赵强，他也忍不住想笑的样子。 安哲不想和尤程东磨叽：“好了，不啰嗦，我今天上午去三江。” “好好，欢迎安书记来三江视察。”尤程东来不及多想，忙道。 接着安哲就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乔梁，边道：“看来尤程东不但不知道你最新的安排，而且还对你颇有些看法。” 乔梁有些难堪：“是的，因为我之前的事，尤书记对我有误解，前些日子在三江县委大院遇到我，和我有过一次不愉快的谈话。” 安哲点点头，接着脑袋往椅背一靠，又闭上眼。 乔梁从后视镜看着安哲此时的神态，他眉头微皱，绷着嘴角，脸上并没有很轻松的样子，似乎他虽然闭目，但却不是在养神。 车子到了市委办公室楼前，乔梁往外一看，不由一愣。 第336章 不按常理出牌 楼前一溜停着十几辆轿车，还有一辆越野警车，十几个市直部门负责人三三两两站在车旁，凑在一起闲聊，吕倩正站在警车边。 这阵势够威武的，这些车，这些市直部门负责人显然是要跟着安哲去县里的，吕倩显然是来跟着安保的。 在这些市直部门负责人里，乔梁看到了任泉和文远，此刻他们正在一起交谈着什么。 看安哲的车来了，大家都停止交谈，看着车这边。 乔梁回头看了一眼安哲，他此刻正眉头紧锁看着外面，接着就拿着风衣打开车门，乔梁忙下车。 看乔梁从安哲车里下来，文远直勾勾看着他，面部肌肉不由抽搐了两下。 文远刚从任泉那里知道乔梁平反和当安哲秘书的事，此刻他的内心极度震撼，做梦也没想到这小子栽到阴沟里竟然还能爬上来，做梦也想不到这小子竟然一步登天成了江州的二号首长。 任泉此时的表情倒还平静，毕竟他经历的风浪比文远多，对一些突发事情接受的速度比文远快。 安哲下车穿上风衣，扫视了一遍那些轿车那些人，然后又看看警车，对站在警车旁的吕倩道：“市局的？” “是的，安书记，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吕倩，局里接到市委办通知，派我来跟着安书记下去，保卫安书记的安全。”吕倩脆声道。 这时秦川和邓俊走过来，秦川道：“安书记，人齐了，现在可以出发了。” 安哲黑着脸看着秦川和邓俊：“我就是下去转转，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 秦川和邓俊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这是安哲就任江州市委书记后第一次下去视察，秦川从多年的惯例和经验出发，觉得有必要搞得隆重一点，除了通知市直重要部门负责人参加，还特地让邓俊通知公安局派警车开道，市公安局局长得知新市委书记要下去视察，不敢怠慢，特地派吕倩带车来负责保卫。 对这种排场，大家都习以为常，以前景浩然下去也都是如此的规模，一溜十几辆轿车，前有警车开道，场面很壮观。 现在听安哲如此说，看他一副不快的样子，秦川和邓俊心里都有些犯嘀咕。 安哲接着转头冲吕倩道：“吕局长，你直接带车回去，告诉你们局长，我今后下去都不用派人安保。” “是。”吕倩干脆答应着，接着转身冲乔梁挤挤眼，然后上了警车就走。 一看这样，大家都有些发愣，秦川和邓俊的神情有些尴尬。 安哲接着一指那些轿车，看着大家：“各位是不是觉得一人一辆专车，跟着我下去很风光？” 大家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安哲虎着脸：“你们跟我下去是体察民情解决问题的还是耀武扬威的，这是什么大老爷作风？什么不良习气？这样下去，群众见了你们还敢说话吗？你们还能了解到基层的真实情况吗？” 没人敢吭声，气氛显得紧张沉闷。 “再说我下去也不用这么多部门的人跟着。”安哲手一挥，“除了财政、农口、和文旅部门的负责人，其他都该干嘛干嘛去。” 大家一听，知道安哲此次下去视察的内容是和这些部门相关的，他们跟着去没什么必要了，都忙上车离去，还剩下任泉、文远和财政、农口部门的几个负责人站在那里。 秦川这时心里有些难堪，这些负责人都是他安排通知来的，安哲这么做，似乎有些打自己的脸啊，多少让自己在这些部门负责人面前有些没面子。 安哲接着道：“剩下的人也不用带专车，统统跟我坐中巴。” 秦川忙对邓俊道：“邓主任，快去安排中巴。” 邓俊忙去安排，剩下几个部门负责人去自己专车里拿行李，然后那些车也都开走了。 安哲接着对秦川道：“秦秘书长，我这次下去的行程改了，刚才我让小乔重新安排了路线，去山区看看。” 秦川一愣，接着点头：“好，我陪你去几个山区县转转。” “你不用去了，留在家里处理公务吧。”安哲道。 秦川又是一愣，市委书记下去，秘书长跟着是标配，安哲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秦川随即点头：“那好，让邓主任和小乔跟着你去。” “邓俊也不用去，办公室这边让小乔跟着我就行。” 秦川迟疑了一下：“邓主任分管行政，他跟着，安排生活会更方便一些。” “没必要，我又不是什么老太爷，这些小乔干就行。”安哲摆摆手。 既然安哲这么说，秦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暗想，安哲初到江州，第一次下去视察，就如此轻车简从，看来是想在下面树起亲民的形象。 此时乔梁也是这么想的，同时他又感觉到了安哲的利索风格，看来他是个直性子，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这点倒委实不错，和景浩然有很大不同。 同时乔梁又感到，安哲说话做事似乎并不怎么给下属留情面，从自己和他初次见面到今天他对这些部门负责人，都验证了这一点，今天他甚至都没怎么给秦川面子。 看来自己今后在他面前说话办事要格外小心。 一会中巴开了过来，安哲直接上了中巴，乔梁忙去安哲车里拿行李和公文包，赵强这时道：“乔科长，我还去不去？” 乔梁想了下，对赵强道：“去，你跟在中巴后面。” 虽然安哲不让那些部门负责人带专车，但乔梁出于下意识，还是想带着安哲的车。 赵强点点头。 乔梁接着上了中巴，安哲坐在第一排，两个人的座位，他自己坐。 安哲对面靠门的座位空着，乔梁放好行李坐在那里，然后大家都上车，包括市直三家新闻单位的记者。 任泉和文远坐在安哲后面第二排，任泉坐在那里眼皮低垂，文远则不时看乔梁。 乔梁不经意回头看了下文远，文远脸上迅速堆积出笑，那笑里带着尴尬，又带着几分示好。 乔梁淡笑一下，接着不再看文远，尼玛，老子懒得理你。 乔梁接着看着安哲轻声道：“安书记，现在出发？” 安哲点点头。 乔梁接着对驾驶员道：“出发，去三江。” 中巴启动，赵强开车跟在后面。 看着中巴离去，秦川轻轻呼了口气，转头看看身边正发怔的邓俊，摇摇头，然后转身回了楼里。 第337章 别样的情感 中巴出城后直奔三江。 安哲靠在椅背闭了会眼，一会睁开眼：“小乔，给尤程东说一声，不要搞什么边界迎接，我们直接去县委招待所。” 乔梁知道，以前景浩然每次下去，各县的一二把手都要在边界接送的，这也是不成文的惯例，看来安哲真的是要树立自己的新风格了。 乔梁答应着，接着给尤程东打电话，这回尤程东接电话很快。 “尤书记，我是乔梁。” “乔科长，安书记出发了？”尤程东顾不得客套，直接问。 “是的。”乔梁看了下时间，“再有2个多小时到三江，安书记说你们不要在边界迎接，他直接去招待所。” “哦……”尤程东似乎有些意外，接着道，“好，我知道了。” 乔梁挂了电话。 一会安哲道：“任局长。” “在——”一直似乎在打瞌睡的任泉突然来了精神，立刻答应着。 “你过来。”安哲拍拍旁边的座位。 任泉忙起来过去，神态恭敬地坐在安哲旁边。 安哲道：“上次我还在省出版局的时候，走马观花来了一趟三江，得知三江的红色旅游资源很丰富，这方面的情况你和我具体说说。” 一听安哲问这个，乔梁看着任泉，他刚上任旅游局局长不久，恐怕未必能了解地详细。 “安书记，三江是革命老区，红色旅游资源的确十分丰富，这些年，三江在开发红色文化旅游方面，做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工作……”任泉侃侃而谈，不但谈宏观，而且微观也说的很详细。 听着任泉的汇报，乔梁顿时感到意外，又不得不佩服任泉，没想到这家伙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三江的红色文化旅游开发了解地如此具体。 安哲边听边点头，不时提问，任泉对答如流，安哲脸上的表情似乎比较满意。 “三江最近在红色文化旅游开发上还有个大动作，江州上市公司正泰集团在三江开发了一个规模很大的红色文化产业园，目前正紧锣密鼓建设中……”任泉继续介绍。 “哦，规模很大？有多大？”安哲来了兴趣。 任泉接着给安哲详细汇报投资规模和开发内容，安哲似乎更有兴趣了。 乔梁眨眨眼，既然安哲对这个有兴趣，那说不定到了三江就会去看看。 想到这里，乔梁莫出手机给方小雅发短信，告知安哲去三江极有可能会去视察他们开发的项目。 乔梁知道，方小雅接到短信后明白该怎么办。 听任泉汇报了半天，安哲道：“任局长，你上任旅游局长时间不长，却能对这一块了解如此细致，难得。” 得到安哲的表扬，任泉脸上的表情很受用，忙谦虚道：“谢安书记夸奖，这是我份内的工作，都是应该的。” “嗯，不错。”安哲点点头，显然对任泉的汇报是满意的。 听安哲夸赞任泉，其他几位部门负责人，包括文远，都不由露出羡慕的表情，能得到新市委书记的肯定和表扬，这可是极大的殊荣。 然后任泉坐回去，神采奕奕起来。 因为有过县长和县委书记的经历，任泉对领导视察的脉搏把握是比较准的，昨天得知自己今天要跟着新书委书记下去，连夜开始做功课，快速充电全市旅游方面的信息，特别是旅游发达县的内容，没想到今天果然用上了。 任泉此时心里有些自得，又瞧不起同车的几位部门负责人，他们没有在县里担任负责人的经历，在这方面显然比不上自己。 接着安哲又道：“文局长，你过来。” “哎，好。”文远忙起身坐到安哲身边，脸上带着恭维的笑，看着安哲。 “文局长，全市这几年文化产业发展状况如何？” “这……”文远略一愣，接着道，“很好，一派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 安哲皱皱眉头，接着问：“全市现在有多少图书馆？多少家电影院？几个剧团？” “这个……”文远顿时尴尬，结结巴巴道，“安，安书记，这，这个，我刚上任文化局不久，还没来得及具体了解。” 安哲又皱皱眉头：“那全市现在有多少家博物馆？文物保护现状又如何？” “这，这……”文远有些慌乱，“安书记，这个，我现在还不知道。” 安哲眉头皱地更深了，直视着文远，毫不客气道：“文局长，这些基本的情况你都不知道，怎么当的文化局长？我看这方面你要多向任局长学习。” “是，是。”文远忙点头，额头开始冒冷汗。 “回去吧。”安哲的口气有些冷。 文远忙回去坐下，掏出纸巾擦额头的汗，神情沮丧。 看着坐在一起的唐树森手下的哼哈二将，乔梁一方面不得不佩服任泉，一方面又幸灾乐祸文远，这老小子今天在新市委书记面前表现很差劲啊，活该，谁让他不好好把心思用在本职工作上。 这时安哲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接电话。 “呵呵……”安哲突然笑起来。 乔梁目不转睛看着安哲，这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安哲笑，原来他还会笑啊。 “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安哲继续笑着。 乔梁眨眨眼，听安哲带着调侃的口气，似乎给他打电话的是熟人，并非他上级。 “你给我安排的事，我敢不办好吗？不然见了面还不被你骂死。”安哲边说边有意无意看了一眼乔梁。 乔梁又眨眨眼，安哲和熟人打电话，看自己干嘛？ “好好，回头有空我去关州看你，你现在可是关州老大……”安哲继续道。 关州老大！乔梁突然一个激灵，吴惠文现在是关州市委书记，关州老大自然是她了！ 原来给安哲打电话的是吴惠文，听安哲说话的口气，似乎他和吴惠文关系不错。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一动，莫非是吴惠文离任江州前，把给自己平反的事委托给了安哲，同时又推荐自己担任安哲的秘书？安哲刚才说“你给我安排的事”莫非指的就是自己的事？ 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很大，不由激动，亲爱的美女市长到底没忘了自己，即使离任江州了，还记得为自己平反，而且还把自己推荐给安哲当秘书。 这恩情实在太深重了，没齿难忘啊。 越想越激动，一股别样的情感在心里奔流，对吴惠文突然产生有一种强烈的敬爱亲近之感。 这敬爱和亲近里，包含着深深的感激。 第338章 这小子胆真大 打完电话，安哲收起手机，看了乔梁一眼，接着又恢复了常态。 乔梁此时虽然貌似平静，但内心却心潮澎湃，谜底终于揭开了，本以为充满玄机很复杂，没想到如此简单。 此时，乔梁并不知道，自己的确是想简单了。 不过乔梁此时也只能这么认为，因为这很合乎情理。 一会到了三江县界，老远就看到一辆警车和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边站着一男一女，走近一看，男的是尤程东，女的是张琳。 他们显然是来迎接安哲的。 乔梁皱皱眉头，不是告诉尤程东不要在边界接吗，怎么还是来了？ 这家伙不听话啊。 乔梁抬起身往前一指，对安哲道：“安书记，那是尤书记和张县长。” 安哲往前看了下，摇摇头，然后道：“停车。” 司机停车，接着打开车门，安哲道：“小乔，叫他们上来。” 乔梁跳下车，冲尤程东和张琳走过去，来不及客套，直接道：“尤书记，张县长，安书记让你们上中巴。” 尤程东和张琳点点头，刚要走，乔梁又道：“尤书记，让警察抓紧走，不要开道车。” 尤程东一愣，接着冲警车摆摆手，警车随即快速开走。 然后尤程东大步往中巴走，张琳和乔梁走在后面，边走乔梁边小声道：“琳姐，我不是告诉尤书记不要来接的吗？你们怎么……” “尤书记非要拉我一起来接，我也没办法。”张琳无奈道。 乔梁不说了，跟在尤程东和张琳后面上了车，司机关上车门。 安哲坐在那里和尤程东、张琳握握手，然后指指后面：“坐——” 显然，安哲的意思是让他们坐在自己后排，任泉和文远忙起来走到后面的空座，尤程东和张琳坐下。 然后中巴继续行驶，尤程东和张琳带来的车，和安哲的车一起跟在中巴后面。 “尤书记，小乔给你打电话怎么说的？你没记住？”安哲回头不紧不慢道。 “记住了。”尤程东回答。 “记住了为何还要来边界接？还要带警车来？”安哲有些不快。 “没办法。”尤程东苦笑一下。 “这话怎么说？”安哲翻翻眼皮。 “我怕你是客套话。” “什么？我给你客套？”安哲冲尤程东一瞪眼。 尤程东继续苦笑：“安书记别见怪，我是被搞怕了，以前我在市旅游局的时候，上面来人，也都会这么说，我一开始当真了，就没去边界接，结果上面领导就生气，一来二去，我就学乖了，所以……” “所以你就以为我是在给你客套？”安哲打断尤程东的话。 尤程东尴尬地点点头。 “好了，下不为例，对你们，在工作上，我是不会客套的。”安哲道。 尤程东又点头：“安书记，到县城还有些时间，要不要我先给你简要汇报下县里的工作思路？” “看不出你还是个急性子，好啊，说吧。”安哲点点头，似乎比较满意。 尤程东接着汇报起来，安哲边听边不时提问，问到政府方面内容的时候，张琳回答。 听了一路汇报，进了县城，安哲道：“本来打算先座谈听你们汇报的，既然路上都谈了，那座谈就免了，午饭后直接下去转，回头你们把刚才汇报的思路整理一份材料给小乔。” 尤程东点点头，接着看了乔梁一眼，乔梁冲他一咧嘴。 尤程东眉头微微皱起，满脸的困惑。 张琳则冲乔梁一笑，眼神里充满欣慰。 张琳这眼里的欣慰让乔梁感动，不由想起和张琳难忘的厦城之旅，想起和张琳在武夷山的冲动激动之夜，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心里荡漾。 到了招待所，直接入住贵宾楼，给安哲安排的是套间，乔梁的是单间，和安哲的房间邻着。 然后尤程东和张琳陪安哲去房间，乔梁提着行李跟在后面。 上楼的时候，尤程东陪安哲聊天，张琳放慢脚步，和乔梁走在一起，两人相视一笑。 乔梁笑得开心又略激动，张琳笑得宽慰而又温存。 两人都没说话，却从彼此的笑里感知到了对方此刻的心情。 张琳的温存让乔梁一时有些冲动，不由悄悄拉了一下张琳的手。 张琳吓了一跳，忙甩开，接着嗔怒地瞪了乔梁一眼，这小子胆真大，敢摸县长。 乔梁无声笑起来。 进了安哲房间，大家坐下继续聊，乔梁放好行李，接着给他们倒上茶，然后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乔梁刚要去自己房间，姜秀秀和一个37、8岁左右的男子走过来。 看到姜秀秀，乔梁又有些激动，还很开心。 姜秀秀此时同样激动开心，但在那男子面前只能忍住。 姜秀秀接着给乔梁介绍那男子，他是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盛鹏。 乔梁和他握手，盛鹏对乔梁很热情。 “听说乔科长老家就在三江，你来了三江，可就算是到家了，乔科长，以后家里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盛鹏明显带着讨好的语气。 乔梁忙道谢。 客气一番后，盛鹏问乔梁午餐招待的规模和档次如何安排。 乔梁想了想，如果搞地太隆重，依自己目前了解的安哲的脾气，他肯定会不高兴。 于是乔梁告诉盛鹏，第一中午不喝酒，第二菜不要铺张，多上一些三江的特色菜，接着乔梁报出了几个三江特色菜的名字，盛鹏认真听着，接着就去安排，走之前告诉姜秀秀，让她陪着乔梁，有事随时联系。 这正中乔梁和姜秀秀下怀，两人都想单独呆一会。 然后乔梁和姜秀秀进了房间。 一进门，姜秀秀把门一关，靠在门上，笑盈盈看着乔梁，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开心，眼圈却又有些红。 看姜秀秀这样，乔梁不由感动，一把把姜秀秀搂在怀里，姜秀秀也不由抱住乔梁。 “乔哥，真好……真为你高兴……”姜秀秀的声音颤抖着。 “秀秀，我知道你真心想为我好，想看到我好……”乔梁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嗯，你今天能这样，我好开心，琳姐也开心，大家都很开心……”姜秀秀情不自禁更加搂紧了乔梁，丰满的身体紧紧挤压着乔梁，声音有些哽咽。 “秀秀，抬起头……” 姜秀秀抬起头，乔梁看到她楚楚的眼神里充盈着晶莹的泪花。 乔梁再次感动，低头，轻轻亲吻着姜秀秀的眼睛，吮吸着那略带咸味的泪水。 姜秀秀温顺地任乔梁亲着，睫毛微微颤动。 第339章 太有默契了 一会乔梁开始扩大亲的范围，从耳朵到脖子，从脸颊到下巴，最后落在了姜秀秀滚烫的嘴唇上。 姜秀秀的身体开始发颤，两手抓紧了乔梁的衣服，许久没有和乔梁这样亲热过了，此刻的亲热里，似乎带着别样的释放和无比的炽热。 此刻，她不愿多想什么，只想着正在热吻自己的这个男人。 乔梁深深品味着姜秀秀的甘甜和温情，身体不由冲动，不由开始揉搓姜秀秀的丰满滚烫的身体。 在乔梁两手的作用下，姜秀秀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有些发软，几乎要站不住了。 当乔梁的手摸索到姜秀秀大腿间，隔着衣服开始揉捏的时候，姜秀秀身体猛地一颤，忙用力推开乔梁，低低急促道：“乔哥，别，别——” 乔梁放开姜秀秀，怔怔看着她，她此时脸色绯红。 “秀秀，你不喜欢？内心还是矛盾纠结？”乔梁愣愣道。 姜秀秀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此时，虽然她内心的渴望暂时盖过了纠结，但此时此地，和乔梁如此亲热，却又让她感到惊惶不安。 “乔哥，大领导就在隔壁，随时都会有人找你。”姜秀秀低声道。 乔梁回过神，我靠，自己和姜秀秀刚才是很冒险，万一被人发现，那事情可就大了。 乔梁点点头：“嗯，打开门吧。” “你去开门。”姜秀秀接着脸红红进了卫生间，整理被乔梁弄乱的衣服和头发。 乔梁刚打开门没半分钟，盛鹏就来了，笑呵呵道：“乔科长，我给餐厅都安排好了，一会就可以开饭了。” 乔梁点头笑笑，有些后怕，尼玛，要是盛鹏早来一会，看到关着门，敲门进来再看到姜秀秀头发凌乱脸色绯红，一定会猜想什么，那可就糟糕了。 盛鹏接着看看屋里：“咦，小姜呢？” 乔梁指指卫生间：“姜主任在卫生间打电话的。” 乔梁话音刚落，卫生间里传出姜秀秀的声音：“嗯，好，好，回头我给张县长汇报……好的，再见……” 乔梁暗笑，姜秀秀和自己太有默契了，配合地真棒。 接着卫生间的门打开，姜秀秀拿着手机走出来，神态正常。 “小姜，你跟我去餐厅，再检查一下各位领导的座次，可别弄错了。”盛鹏道。 “好的。”姜秀秀答应着，冲乔梁点点头，“乔科长，我先过去了。” “好的，姜主任。”乔梁冲姜秀秀挤挤眼，姜秀秀抿嘴一笑，接着和盛鹏走了。 乔梁长出一口气，看看时间，快吃饭了。 乔梁去了安哲房间，安哲和尤程东、张琳还在交谈什么。 看乔梁进来，张琳看看时间：“安书记，先吃饭吧，不能让领导饿着肚子谈工作啊。” 安哲点点头站起来：“走，吃饭。” 到了餐厅，盛鹏带着大家去了一个豪华单间，姜秀秀和其他工作人员忙着安排其他随员。 尤程东和张琳、盛鹏陪安哲吃饭。 看他们坐好，乔梁打算出去到别的房间去吃，安哲道：“小乔，就在这里吃吧。” 乔梁点点头，盛鹏忙招呼：“乔科长，来，坐。” 乔梁于是坐在张琳旁边，盛鹏接着吩咐服务员上饭上菜。 尤程东看着安哲：“安书记，要不要喝点酒？” “不喝。”安哲干脆道。 “还是来点吧？”尤程东道。 安哲眼一瞪：“是不是又以为我在给你客套？” 尤程东老老实实点头：“安书记高见。” “尤程东，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安哲哼了一声。 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 盛鹏道：“其实我刚才问过乔科长了，他说下午安书记还要工作，中午不喝酒，菜也不要铺张。” 安哲看了一眼乔梁，乔梁小心翼翼笑了下。 然后菜上来了，安哲拿起筷子就吃，把几个菜都尝了尝，点点头：“嗯，不错不错，味道很好，这都是啥菜，我以前怎么没吃过？” 尤程东看看张琳，张琳摇摇头。 盛鹏笑道：“这都是乔科长亲自点的三江特色菜，他知道。” “哦……”安哲抬头看着乔梁，“说说。” 乔梁把菜名报了下，又说了菜名的来源以及菜的原料构成和做法，安哲边吃边饶有兴趣听着，尤程东和张琳也听得很新鲜，盛鹏暗暗惭愧，自己在三江这么多年，竟然还不如乔梁知道的多。 听乔梁说完，安哲拿起餐巾擦擦嘴：“小乔，看来你对吃很有研究啊。” 乔梁笑笑：“我从小在三江长大，小时候大人经常做这些菜吃，耳闻目睹就知道了。” “哦，你老家是三江的，这么说，今天到你老家了。”安哲点点头。 乔梁又笑了下，张琳接过话：“听说乔科长最早参加工作就是在三江，当年考公务员还是全县第一呢。” 听张琳这么说，安哲不由又看了乔梁一眼，尤程东眨眨眼，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厉害。 张琳接着道：“我还听说乔科长文笔也很棒，给市领导写过几次讲话稿，既有深度又有思想，深得领导赞赏。” 安哲眼皮跳了下，眼神里带着几分沉思。 尤程东又眨眨眼，做领导秘书的很少有能写文章的，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一手。 乔梁知道张琳是故意这么说的，在安哲面前给自己加分，暗暗感激。 一会安哲吃饱了，满意道：“嗯，很好，好久没吃地这么香了。” 看安哲吃的满意，尤程东开心，不由暗赞乔梁这菜点的好。 张琳也很开心，乔梁刚跟了安哲做秘书，能让安哲吃的满意，对他自然没有坏处，何况自己刚才还借题发挥点出了乔梁的长处，这对安哲增加对乔梁的了解很有必要。 吃完饭，大家出了餐厅，安哲看到赵强正在擦车，转头问乔梁：“你让小赵跟来的？” 乔梁点点头：“是的。” “嗯。”安哲点点头，没说什么，接着就往前走。 乔梁感觉安哲对自己这么做，似乎没啥意见。 没意见就是默认，看来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这时乔梁手机来了短信，一看是方小雅的。 “我和李总已到三江项目工地，安老大来不来？啥时来？” 乔梁回复：“刚吃过饭，还没确定，稍等我给你回复。” “好的乔大人，小女子恭候大驾。”方小雅又发了个俏皮的表情。 乔梁不由笑起来。 这时尤程东对安哲道：“安书记，到房间休息一会吧？” 安哲摇摇头：“不了，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就出发。” 既然安哲不去休息，其他人自然也不能去，大家吃完饭，都在中巴附近溜达，等待随时出发。 这时安哲对张琳道：“张县长，我问你点事。” 张琳过去和安哲说话，尤程东抽空走到乔梁面前，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第340章 这家伙真狡猾 乔梁忍不住想笑：“尤书记，你这么看我干嘛？” “我怎么越看越奇怪。”尤程东冒出一句。 “哪里奇怪了？” “哪里都奇怪。” 乔梁笑起来：“尤书记，你之前不是说我堕落颓废吗，现在呢？” “之前……现在……”尤程东停顿片刻，“之前我相信组织的决定，现在还相信。” 乔梁一时无语，尼玛，这家伙真狡猾。 “那尤书记就是现在相信我是无辜的了？” “对。”尤程东点点头，“乔科长，上午电话上有误会，希望你别介意。” “尤书记可别这么说，你是领导，我哪里敢介意你呢。”乔梁忙道。 尤程东呼了口气，拍拍乔梁的肩膀：“乔科长，过去的一页就此翻过，虽然我对你的事非常奇怪，不过也不想打听，你现在安书记身边做事，我们以后联系会比较多，希望大家合作愉快。” 乔梁忙做谦虚状：“尤书记，我可不敢和你谈合作，我是为安书记服务的，你是领导，我也同样要为你服务，服务不周的地方，尤书记多批评。” 尤程东眨眨眼：“乔科长很会说话。” “尤书记，我这可是说的真心话呢。”乔梁认真道。 尤程东点点头：“乔科长，你老家是三江，我现在三江工作，今后你回老家的时候，记得常来县委坐坐，老家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你可以和盛主任说，也可以直接找我。” “多谢尤书记。”乔梁忙道谢，心里又感慨，如果自己不是安哲的秘书，他又怎么会说这番话。 一会安哲冲尤程东招招手：“休息地差不多了，准备出发。” 尤程东过去：“安书记，下午你想去哪里看？” “你们准备让我去看哪里？”安哲看着尤程东和张琳。 尤程东看看张琳，然后看着安哲：“我们想请尤书记看看县里的几家企业，然后去附近一个乡镇……” “不。”安哲摆摆手打断尤程东的话，“想必你们都和他们打好招呼准备好现场了，我不喜欢看那些准备好的东西。” 尤程东和张琳对视一眼，略微有些意外。 “那，安书记的意思是……”尤程东试探地看着安哲。 安哲一挥手：“我这次来带的是财政、农口和文化旅游部门的负责人，所以，我想去看两个地方，一个是县里的冬季农田水利建设，一个是三江的红色文化旅游。” 尤程东点点头，又看着张琳。 张琳直接道：“马庄镇正在大搞冬季农田水利建设，安书记去那边看看？” “可以。”安哲点点头。 “红色文化旅游……”张琳沉吟片刻，“江州正泰集团在三江投资了一个规模很大的红色文化旅游产业园，不知安书记是否有兴趣……” “好，就去那里。”安哲点点头，接着对尤程东道，“下午我要看的地方，你不要提前通知他们，我要看原汁原味的。” 乔梁在旁边一听，正在自己意料之中，看来通知方小雅很正确。 乔梁接着给方小雅发了短信。 接着大家上中巴，直接出发，先去看正泰集团投资的红色文化产业园。 乔梁让赵强不用跟着去，在招待所等着。 很快到了文旅产业园，虽然是冬季，但项目建设依然在热火朝天进行。 进了项目工地，车子停在项目指挥部门口，乔梁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大奔，方小雅的车。 大家下车，安哲往四周环顾着。 这时一个戴施工帽的男子走过来，他是前不久在乔梁捣鼓下，从报社辞职投奔李有为的沈涛，现在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沈涛此时早已从方小雅那里得知安哲要来，见到他们，也知道他们的身份，但还是装作不知的样子，懵懵看着他们：“请问你们……” 安哲看着沈涛：“你是这项目的负责人吗？” “对。”沈涛点点头，“你是……” 安哲笑了下没说话，盛鹏忙把这一行给盛鹏做了介绍，盛鹏做恍然大悟状：“哎呀，原来是各位领导来了，欢迎，欢迎，我们董事长和总裁正巧也在这里。” 安哲一听来了兴致：“你们董事长和总裁呢？” “安书记稍等，我这就告诉他们。”沈涛接着跑进指挥部。 片刻，早已等候的方小雅和李有为走出来，他们和安哲一行热情握手，表示欢迎。 “安书记，您来我们这里视察，怎么不提前说一下啊，我们好有个接待准备，现在您突然来了，我这里除了茶水，什么都没准备呢。”方小雅道。 安哲看着方小雅微微一笑：“我来你这里是工作，不是来喝茶吃东西的，提前打招呼会给你们添麻烦。不要那么多客套，走，我们进去看看。” “安书记，尤书记，张县长，各位领导请——”方小雅呵呵一笑，然后对李有为道，“李总，具体情况你熟悉，你来给各位领导介绍吧。” 李有为点点头，然后带领大家进去参观，边走边给大家介绍，市、县新闻媒体的摄影摄像记者忙不迭跑在前面。 方小雅走在乔梁身边，冲乔梁挤挤眼，乔梁咧嘴一笑。 一会张琳也放慢脚步，和乔梁，方小雅一起，方小雅又冲张琳挤挤眼，张琳会意一笑。 到了项目的核心区域，大家停下，边看边听李有为继续介绍，安哲不时提问，李有为都给予了详细的回答。 看了半天，听了半天，问了半天，安哲似乎比较满意，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停住，看着大家。 大家一看这架势，知道安哲要讲话了，都看着他。 安哲把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在冷风中，身板站得笔直。 然后他说话了：“今天看了这个现场，听了李总的介绍，很受鼓舞，很受启发。在来江州的路上，我就听旅游局任局长介绍了这个红色文旅园的情况，现在看了，更增加了印象。 三江的红色文化资源十分丰富，发展红色文旅产业的路子是对的，这条路要坚定不移走下去。正泰集团作为江州首屈一指的上市公司，在三江投资规模如此大的项目，显出了他们做商业的眼光和眼界，这很值得赞赏和鼓励。 现在上面十分重视红色文化产业开发，出台了各种优惠政策，作为三江县委县政府，你们要抓住上下这一契机，高度重视，实实在在为投资商搞好服务，让他们的项目在当地能得到顺利实施……” 第341章 我给你点赞 安哲侃侃而谈，大家边听边点头，乔梁竖起耳朵专心听，不放过安哲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安哲说完后，方小雅道：“安书记，当初我们来投资的时候，时任县委书记和县长可是当着市委宣传部徐部长的面，亲自签了白纸黑字的保证，徐部长还做了担保，保证我们的投资能在三江顺利进行，不会有任何吃拿卡要和刁难推诿。现在徐部长当了常务副市长，县委书记和县长也都换了，不知当初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安哲微微一愣，大家也都一愣，没想到方小雅突然说出这话。 安哲接着就看尤程东和张琳。 尤程东忙表态：“方董事长请放心，我当着安书记的面给你保证，县委县政府一定为你们搞好服务，做好保驾护航，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找我或者张县长。” 张琳也点头。 方小雅对张琳当然是放心的，她现在之所以讲这番话，是说给安哲和尤程东听的。 安哲看着方小雅：“有尤书记这话，你该放心了？” 方小雅点点头：“既然尤书记当着安书记的面做了保证，我自然是放心的。” 安哲点点头：“好，方董事长，之前是洪刚市长给你做担保，现在我给你做担保。” “多谢安书记。”方小雅笑起来。 安哲看着尤程东和张琳：“你们二位要是让我这个担保下不来台，到时别怪我不客气。” 尤程东和张琳笑起来，忙点头，大家都跟着轻笑起来。 然后大家往回走，边走安哲边看李有为，突然冒出一句：“李总，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企业家，身上倒是带有几分官场中人的气质。” 跟在安哲身后的乔梁微微一怔，安哲倒是很有廖谷锋的眼光，廖谷锋那次看出来了，这次他也看出来了，看来大领导眼光就是犀利。 尤程东和张琳也微微一怔，都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淡淡笑了下：“安书记好眼光，不错，我在来正泰集团之前，是江州日报社党委书记，因为在经济上出了问题，遭到了政纪党纪和法律的处理，现在还在缓刑期间。” 安哲停住脚步，不由多看了几眼李有为，然后缓缓点点头。 “当初我的案子还是张县长办的，她当时是纪委三室的主任。”说着李有为指指张琳，又冲张琳笑了下。 张琳一愣，没想到李有为说话如此直白，随即也冲李有为笑笑。 安哲看看张琳，又看看李有为，眨眨眼：“如此说来，你们今天是冤家碰头了。” 李有为摇摇头：“安书记，不能这么说，我其实应该感谢张县长，是她挽救了我，如果那次我不被张县长查办，说不定会执迷不悟，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滑地更深。” “李总，真心话？”安哲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严肃地点点头。 “好，李总，我为你这话点赞！”安哲主动握住李有为的手，用力摇了摇。 张琳此时为李有为这话感到欣慰，又感动，李有为说出这话，显然表明了他对自己的态度。 然后安哲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又和方小雅聊。 张琳这时碰了下李有为，李有为转身看着她，两人都放慢了脚步。 “李总，谢谢你的理解。”张琳主动伸出手，面带微笑。 李有为握住张琳的手：“张县长，我刚才就说了，我是真的感谢你，你应该相信的。” “我信，所以才要感谢你。”张琳真诚道，“李总，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 “好，张县长，做朋友。” 听张琳和李有为这番交谈，乔梁感到了莫大的宽慰。 然后大家加快脚步赶上去，此时安哲正在和方小雅聊。 “方董事长如此年轻就担任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实在是年轻有为。”安哲夸赞道。 “多谢安书记夸奖，其实我没什么能力，只是接了爸爸的班而已。”方小雅淡淡道。 “哦，看你的年龄，你爸爸现在也应该不是很大吧，怎么这么早就退了？” 方小雅神色黯然：“我爸爸遭遇车祸去世了。” 安哲眉头一皱，接着微微叹息，“可惜，可惜……” 方小雅继续神色黯然。 安哲接着安慰道：“方董事长不要难过，你能把正泰集团做好，相信你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会很宽慰。” “谢谢安书记。” 安哲接着道：“正泰集团是江州第一大上市公司，是江州的纳税大户，回头我会去正泰集团调研。” “好啊，欢迎安书记。” 安哲接着回头对乔梁道：“小乔，记下这事，回头方便的时间安排。” 乔梁忙点头。 说话间到了中巴车前，方小雅和李有为站在车前送别大家。 安哲握着李有为的手：“李总，从政界到商界，能适应不？” 李有为笑笑：“边干边学吧。” 方小雅插话：“安书记，李总是我恳请来集团的，他的管理才能十分卓越，集团在他的管理下，各项经营都蒸蒸日上。” 安哲点点头，赞许地看了李有为一眼，接着上了车。 似乎安哲对李有为的赞许，不仅只因为方小雅说的，还有其他方面的东西。 大家上车后，中巴离开，直奔马庄镇。 路上，安哲靠在椅背闭着眼，乔梁现在知道他不是在打瞌睡，而是在思考问题。 只是不知安哲在思考什么。 到了马庄镇，在镇党委书记和镇长的带领下，直奔农田水利建设现场。 老远就看到现场有一行大标语：整山治水，发展林果，振兴山区经济。 现场几十辆挖机在轰鸣，一大群人正在忙乎。 中巴在边上停下，大家下车，安哲看着眼前热火朝天的场景，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这时镇党委书记和镇长过来介绍情况，安哲边听边点头，不住提问，问的还挺细致。 然后安哲直接走进施工现场，大家忙跟着下去。 施工现场都是泥巴，大家脚上都沾满了，却没人敢抱怨，因为安哲走在最前面。 安哲走到一台挖机跟前，仰脸和挖机师傅聊了半天，然后又走到干活的人群中，和大家交谈。 这会儿摄影摄像记者忙得不亦乐乎。 半天安哲走回来，指指身旁的财政和农口部门负责人，对尤程东和张琳道：“我今天带他们来，就是和你们直接接洽，你们在资金和政策方面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们。” 尤程东和张琳点头。 第371章 严重警告 章梅边让售货员打包边挽着妈妈胳膊亲热道：“妈，不贵，我看这衣服你和爸穿着正合适，你们辛苦了大半辈子，穿两件好衣服也是应该的。” “这不合适，你们小两口都是拿工资的，挣点钱不容易，可不能这么浪费。”妈妈使劲摇头。 “哎，妈，你就别见外了，自打我和乔梁结婚，就没好好对你们尽过孝心，这次实在要好好弥补弥补。”章梅一副掏心窝的实诚样子。 听章梅这么说，爸妈都很感动，妈妈感动地眼圈都红了。 乔梁站在旁边冷眼看着，知道章梅在忽悠爸妈，这点钱对现在的章梅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接着章梅就去付款，售货员边打包边对爸妈道：“您二老这闺女可真孝顺。” “哎，不是闺女，是儿媳呢。”妈妈纠正道。 “啧啧，儿媳这么孝顺，实在难得，二老真的好福气。”售货员啧啧夸赞。 爸妈都开心地笑起来，笑得很骄傲又很自豪，还很欣慰。 给爸妈买完衣服，大家继续逛，走到卖男装的地方，章梅又给乔梁买了一件名牌厚呢风衣，这件更贵，3999。 乔梁实在不想花章梅的钱，就推辞不买。 章梅柔声细语道：“你现在是安书记的秘书，经常跟着安书记出入各种场合，穿的邋邋遢遢，人家会说我不是个尽职的老婆，我可不想在背后被人家数落，听话……” 看章梅对乔梁这么体贴，爸妈都乐得合不拢嘴。 当长辈的，最大的欣慰莫过于看到小辈和谐幸福。 乔梁知道章梅是演给爸妈看的，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随她了。 这时妈妈道：“小章，光给我们买衣服，你还没买呢，要不你也买一件？” 章梅笑笑，摇摇头：“不用了，妈，我下了班就回家，又不出席什么场合，家里的旧衣服将就穿就行。” 乔梁暗哼了一声，尼玛，装，卧室衣橱里你的各种名牌衣服都放不下了。 爸妈不由暗暗赞叹，这儿媳不但孝顺公婆，不但心疼自己男人，还很会过日子，找到这样的儿媳，实在是老梁家的福气。 看章梅把爸妈忽悠地团团转，乔梁暗暗叫苦，却又无奈。 买完衣服，大家往购物中心外面走，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张琳、叶心仪和姜秀秀，她们也来这里逛。 见到爸妈，她们热情打招呼。 看乔梁爸妈和她们又熟悉，章梅再次心里犯嘀咕，她们竟然也和公婆认识，自己竟然一直不知道，看来乔梁瞒着自己捣鼓了不少事。 和爸妈打完招呼，张琳、叶心仪、姜秀秀又和乔梁、章梅招呼，乔梁淡淡笑笑，冷眼看了一眼章梅，接着就往别处看，章梅则心不在焉冲她们点点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看着乔梁和章梅各异的神态，张琳和叶心仪、姜秀秀都似乎直觉到了什么。 叶心仪则想到了松北那晚的迷醉之夜，自己被乔梁动物凶猛干了那么久，不由脸发烫，两腿有些发软。 姜秀秀想到自己和乔梁有过多次鱼水之欢，此刻在章梅面前，不由自主就感到心虚，神色略有尴尬。 幸亏章梅此刻正在琢磨她们是怎么和公婆认识的，没留意她们的微妙神态，不然一定会起疑心。 大家聊了几句，然后分手，乔梁和章梅带爸妈到附近吃午饭，边走章梅边问妈妈：“妈，你们怎么会认识她们呢？” “她们都到咱家来过，还吃过饭呢。”妈妈道。 原来如此，那一定是乔梁招去的了，没想到乔梁竟然背着自己把这么多女人引到家里去！ 章梅狠狠瞪了乔梁一眼，乔梁满不在乎晃晃脑袋，草，老子和你啥关系都没有，招再多女人关你屁事？ 看乔梁这神态，章梅暗暗生气，心里突然一动，接着又问妈：“妈，那个方小雅去过咱家吗？” “来过啊，梁子带她来咱家吃过饭，那闺女长得可真水灵，嘴也甜，真招人喜欢。”妈妈乐呵呵道。 一听这话，章梅突然来了醋意，悄悄伸手在乔梁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乔梁疼得呲牙咧嘴，想发火却又不能，冲章梅狠狠一瞪眼，章梅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看章梅理直气壮的样子，乔梁心里的火更大了，尼玛，你有什么资格管老子的事？真讨厌！ 接着章梅悄悄附在乔梁耳边咬牙切齿：“我严重警告你，别被我发现你什么骚事，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乔梁一听，知道章梅在威胁自己，顿时沮丧，麻痹，这娘们抓住了自己的死穴，老子都和她离婚了，她竟然还如此嚣张干涉自己的私生活，岂有此理！ 如此想着，乔梁对章梅越发厌恶了，那张漂亮的脸蛋此刻在他眼里奇丑无比。 漂亮和美丽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乔梁和章梅陪着爸妈在市区逛了一天，中饭晚饭都是在外面吃的。 期间趁章梅不在的空当，妈妈喜滋滋对乔梁道：“梁子，我看小章这媳妇真不错，对爸妈孝顺，对你也知冷知热，还会过日子，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是啊，这样的媳妇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梁子，你实在该知足的。”爸爸也语重心长道。 乔梁心里阵阵苦涩，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妈妈接着又道：“梁子，我那天和小章提起想抱孙子的事，小章答应地很痛快，说争取尽快生娃娃，你可要上心这事啊。” 乔梁顿时头疼，自己和章梅早已是陌路人，生个屁啊。 但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此时乔梁还是只能敷衍答应着。 “等小章怀上了，妈专门来伺候她，等孩子生下来，你们不用操心，我和你爸给看孩子。”妈妈继续唠叨着，眼神里带着渴望和憧憬。 听着妈妈这些话，乔梁心里直想哭，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和恨，一方面痛恨章梅的欺骗，她不但欺骗自己，还欺骗爸妈；一方面又对爸妈充满了深深的愧疚，觉得自己实在是个不肖之子。 想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所谓婚姻，乔梁不由对婚姻和爱情充满了迷茫和恐惧，这迷茫让他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混沌，这恐惧浸入到他的骨髓最深处。 第343章 你很厉害 到了楼下，尤程东和张琳正在大厅等着，盛鹏和姜秀秀也在，看他们下来，尤程东和张琳迎过来，大家一起去餐厅。 出楼门的时候，乔梁往外一瞥，正好看到了丁磊，他正站在附近呆呆看着这边，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乔梁冲丁磊微微笑了下，然后不再看他。 乔梁知道丁磊此时为何不可思议，尼玛，上次在三江见到他的时候，他还那么不可一世，现在你这龟孙还能在老子面前嚣张起来吗？ 进了餐厅，还是中午那个房间，除了中午那些人，又加上了姜秀秀。 大家坐定，安哲道：“中午小乔推荐的菜不错，再来一次如何？” 盛鹏笑道：“安书记放心，晚上的菜一定让您满意。” 安哲点点头：“来，晚上喝点白酒。” “好来。”盛鹏冲姜秀秀点点头，姜秀秀打开酒柜，拿出两瓶五粮液。 接着服务员上菜，除了中午的三江特色菜，还有一些其它的，很丰盛。 姜秀秀给大家倒酒，先给安哲倒。 安哲抬头看了下姜秀秀，张琳道：“安书记，这是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姜秀秀。” 姜秀秀冲安哲笑笑。 安哲点点头，然后看着张琳，“张县长，你很厉害。” “我怎么厉害了？”张琳一时没跟上安哲的思维。 安哲一指乔梁：“你不但查办过正泰集团的李总裁，还查办过我的秘书。” 安哲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乔梁微微有些尴尬。 张琳笑道：“安书记，我那是职责所在，不过也不能说是查办乔科长，是询问，只是乔科长当时很不配合。” “那你当时对小乔一定很不满吧？”安哲饶有兴趣道。 “对。”张琳点点头，“岂止是不满，是很生气呢，我查办过那么多案子，还从来没遇到乔科长这样的硬骨头，他实在太倔了，宁可错过副处面试也不开口，熬了一天一夜，要不是李有为撑不住主动交代了，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那你现在还生小乔的气吗？”安哲道。 “现在……”张琳摇摇头，“其实我当时一面很气愤，另一面却又不得不佩服乔科长的倔劲，佩服乔科长对李有为有情有义。” 安哲皱皱眉头：“张县长，听你这话，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批评小乔，似乎在夸他呢。” 张琳笑笑没说话，心道，正是如此。 尤程东冒出一句：“如此说来，乔科长身上还有一股江湖义气。” 安哲看着尤程东：“你觉得这江湖义气好还是不好？” 尤程东转转眼珠：“不好。” “为什么？”安哲道。 “我们都是组织的人，凡事要按组织规则来办，怎么能讲江湖义气呢？”尤程东道。 乔梁一咧嘴，这家伙开口闭口都是组织。 安哲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接着举起酒杯：“来，喝酒。” 大家举起杯，尤程东看着安哲：“安书记，干了？” “你说呢？”安哲一仰脖，滋溜，一杯酒下了肚。 大家一看安哲干了，也都跟着干了，然后姜秀秀又站起来倒酒。 安哲看着尤程东和张琳：“今天是我来江州工作后第一次来三江，也是我到江州第一个来的县。” “感谢安书记厚爱。”尤程东道。 “希望安书记常来三江。”张琳道。 “那就看你们干的如何了。”安哲道，“你们二位都是新来三江上任，我希望你们在工作上能配合好，这一二把手如果不团结，下面的人可是不好做的，县里的工作可是很难开展好的。” 尤程东点点头：“这一点请安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和张县长团结好的。” 张琳也点点头：“安书记放心，尤书记是县委班子的带头人，我一定紧密配合好他的工作。” “那就好，来，再干一杯。”安哲又举起杯，滋溜，又干了。 看安哲喝酒这痛快架势，酒量不小。 然后姜秀秀又倒酒，轮到给乔梁倒的时候，乔梁垂下手，顺便摸了下姜秀秀的腿，姜秀秀正在倒酒的手微微一哆嗦，接着用膝盖顶了乔梁身体一下，乔梁暗笑。 姜秀秀倒完酒回到座位，偷偷瞪了乔梁一眼，乔梁又暗笑，哎，刺激，有一种偷情的感觉啊。 此时姜秀秀脸微微泛红，一来是因为她酒量本来就不大，两杯高度五粮液下肚有了反应，二来也是被乔梁摸的。 接着安哲又提第三杯：“今天看的现场不错，特别是那个正泰集团的项目，今天我可是当着方董事长的面做了担保的，你们务必重视起来，为投资商搞好服务，绝不允许有吃拿卡要刁难推诿的现象发生。” 尤程东和张琳忙点头答应，然后大家一起干。 姜秀秀这时有些不胜酒力，这杯只喝了一半。 盛鹏看看姜秀秀的酒杯，呵呵笑道：“小姜，这可是安书记提的酒，你怎么能喝一半？干了吧。” 姜秀秀一时尴尬：“不好意思，我酒量不行，实在喝不下那么多。” 盛鹏皱皱眉头：“这怎么行，小姜，你这样可是对安书记的不敬呢？来，喝了。” 说着盛鹏端起姜秀秀的酒杯，姜秀秀一时进退两难。 看盛鹏这样，张琳微微皱起眉头，乔梁有些生气，尼玛，姜秀秀酒量不行，盛鹏却打着安哲的名义硬劝酒，这家伙有点可恶。 安哲这时不紧不慢道：“盛主任，小姜酒量不行，就不要硬劝，我向来提倡在酒桌上女同志喝酒随意，今天包括张县长也是如此。”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登时就对他有了好感，这年头在官场饭局上，很多道貌岸然的领导以灌女同志喝酒为乐，安哲却不是如此。 张琳冲安哲一竖大拇指：“安书记真是体贴女同胞的好领导。” 盛鹏这时则有些尴尬。 乔梁伸手拿过盛鹏手里的酒杯，直接把酒倒进自己杯子：“安书记提的酒是要干的，不过既然姜主任酒量不行，那我替她喝了吧。” 说着乔梁就干了。 安哲看着乔梁：“看不出你还是个护花使者。” 乔梁抹抹嘴笑道：“哪里，真正的护花使者是安书记，我只是在落实你的指示精神。” 安哲笑了下，大家都笑起来，姜秀秀感激地看了乔梁一眼，这男人到底知道心疼自己。 张琳边笑边看看乔梁，又看看姜秀秀，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第344章 娱乐一下 酒足饭饱，大家出了餐厅，边走尤程东边对安哲道：“安书记，晚上娱乐一下？” “行，找几个人打升级。”虽然奔波了一天，但安哲看起来毫无倦意。 尤程东就让张琳和盛鹏一起陪安哲打牌，盛鹏接着安排姜秀秀去找服务员要扑克。 到了安哲房间，乔梁支好桌子，姜秀秀把扑克也拿来了，四个人坐定，安哲和张琳一帮，尤程东和盛鹏结对。 乔梁给大家倒上茶，安哲边摸牌边对乔梁道：“小乔，这里不用你了，明天去松北，你通知下那边。” 乔梁答应着往外走，张琳对姜秀秀道：“小姜，你也回去吧。” “好的，张县长。” 乔梁刚回到房间，姜秀秀就跟着进来了。 “乔哥，今晚安书记夸你是护花使者呢。”姜秀秀笑道。 乔梁看着姜秀秀红扑扑的脸蛋，很动人。 “这个盛主任做事实在不讨人喜欢，他怎么能硬劝你喝酒。”乔梁不满道。 姜秀秀无奈道：“盛主任是习惯了，他向来喜欢在酒场上灌女同志喝酒，机关里很多女同志最怕和他一起吃饭了。” “哼，这样的领导，十个有八个都色。”乔梁不屑道。 “难道你就不色？”想起中午在乔梁房间里的事，姜秀秀有些心跳，抿嘴笑道。 让姜秀秀这么一说，看着姜秀秀含羞的样子，乔梁有些冲动，拖着姜秀秀就往卫生间走，走到门口，一脚踢上房门。 “乔哥，你，你要干啥啊……”姜秀秀小声急急道。 “别动。”乔梁把姜秀秀反转身，让她趴在洗手池上，三两下褪下她的下衣，接着褪自己的。 自从上次和季虹干了一夜，乔梁一直没接触女人，此时欲望很强烈。 姜秀秀明白乔梁想干嘛了，他想在卫生间里速战速决，这里更隐蔽。 姜秀秀心跳加速，使劲咬住嘴唇，配合着翘起白嫩的丰臀，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似乎憋坏了，既然他想弄，那就给他。 此时姜秀秀不愿让自己想太多，只想着满足乔梁，只想着不能出声被人听到，隔壁可是有大领导呢。 乔梁摆好姿势准备挺枪跃马—— 邦邦邦，突然有人敲门。 乔梁一下愣住了，身体一僵，尼玛，这时候谁在敲门？ 姜秀秀身体也一颤，吓坏了，艾玛，怎么这会来人了？ 欲望急速消退，乔梁迅速回过神，接着就提上裤子走出卫生间，顺手关上卫生间的门，在门口停顿片刻，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打开房门。 门口站着丁磊，此刻他满脸带着恭维和讨好。 丁磊此时已经快速打听清楚了乔梁的事，知道他不但平反恢复了公职，而且成为了安哲的秘书。 这让丁磊很震撼吃惊，一番快速思考之后，决定借着乔梁在三江的机会，主动上门拜访求和。 看到丁磊，乔梁又气又恼，麻痹，这狗日的怎么来了？搅了老子好事。 “丁县长，有事？”乔梁靠在门榜，没有请丁磊进来的意思。 “额，呵呵……”丁磊干巴巴笑了一声，“乔，乔科长，我，我是特地来拜访你的。” “哎，丁县长你这么大一县领导，专门来拜访我这小小的科长，我如何领受得起呢，可不敢当。”乔梁笑道。 丁磊顿时尴尬，努力笑道：“乔科长，之前我们的事，纯碎是误会，误会啊，我今天来，一来是想向你道歉，二来呢，想给你解释一下……” 一听丁磊这话乔梁就火了，尼玛，你把老子害得那么惨，现在看老子起来了，就来装孙子，呸！ 乔梁打断丁磊的话，毫不客气道：“丁县长，我们以前有什么事？我怎么不记得？再说了，既然是误会，你又何须道歉？既然是道歉，又要解释什么？” “这，这……”丁磊更尴尬了，“乔科长，我，我的意思是，是……” “丁县长不必多说了。”乔梁再次打断丁磊的话，“其实我认为，我们之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所以呢，你既不需要道歉，更不需要解释，大家往前看，好不好？” 丁磊一时捉摸不透乔梁这话的意思，不及多想，忙点头：“好，好，往前看。” “这就是了，丁县长还有事吗？”乔梁似笑非笑看着丁磊。 丁磊一时发晕，要说没事吧，还真有事，要说有事呢，乔梁都说往前看了，自己还能说啥呢？ 正在懵逼，卫生间里突然响起了手机振铃声。 乔梁心猛地一跳，脸色微微一变，糟糕，姜秀秀的手机来电话了。 老天，不早不晚，怎么偏偏这时候来电话，丁磊这狗屎正在门口呢。 姜秀秀这时吓坏了，摸出手机看着来电却不敢接，甚至连抬起手指按拒接的气力都没了。 丁磊听到了手机铃声，看乔梁脸色微变，不由困惑地看着乔梁。 乔梁快速镇静下来，不动声色道：“我刚才上卫生间的，手机落在里面了，可能是安书记或者秦秘书长找我，丁县长没事了就去忙吧。” “哦，好，好。”丁磊点点头，又冲乔梁讨好笑笑，然后转身走了。 乔梁接着关上房门去了卫生间，手机还在响，姜秀秀正拿着手机发呆。 乔梁松了口气，幸亏姜秀秀刚才没接或者拒接电话，不然丁磊肯定会引起怀疑。 “秀秀，没事了，接电话吧。”乔梁道。 姜秀秀回过神，忙开始接电话，乔梁出了卫生间，仰面朝天往床上一趟，尼玛，让丁磊这么一搞，性趣没了，操—— 姜秀秀接完电话出来，站在床前，手放在胸口，心有余悸道：“艾玛，刚才可吓死我了。” “谁来的电话？”乔梁坐起来。 “办公室同事，今晚要加班搞材料。” “嗯，那你去吧。” 姜秀秀站在那里没动。 “怎么了？秀秀。”乔梁道。 “你，你没办成那事，身体会不舒服的。”姜秀秀低低道。 “哎，没办法，天注定啊，憋着算了。”乔梁叹了口气。 看乔梁这样，姜秀秀很心疼，犹豫了一下：“要不，乔哥，再弄？” “不行了，下面已经软了。”乔梁无精打采道。 姜秀秀又犹豫了一下，接着蹲在乔梁跟前，伸手解他腰带。 乔梁知道姜秀秀要干什么，不由感动，伸手抚着姜秀秀嫩滑的脸蛋，这女人好善解人意。 腰带解开，姜秀秀刚要凑过去—— 叮铃铃，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第345章 这家伙是故意的 这又把乔梁和姜秀秀吓了一跳，乔梁第一个反应就是：内线电话，安哲打来的！ 乔梁忙站起来，这回是一丁点性趣也提不起来了，一拉姜秀秀，短促道：“秀秀，不出意外是安书记找我，你先回去。” 姜秀秀眼看自己今晚是不可能让乔梁满足了，又担心在这里呆久了不安全，只好匆匆走了。 姜秀秀刚出门，乔梁一把拿起话筒：“安书记。” 电话里一时没有动静，这让乔梁有些紧张，安哲怎么不说话？ “安书记。”乔梁又叫了一声。 “咳咳……”电话里传来两声咳嗽，接着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乔科长，是我啊。” 一听这声音，乔梁气疯了，差点蹦起来。 麻痹，文远！ 这龟孙电话打的可真是时候，又坏了老子的好事。 今晚和姜秀秀难得的偷欢，被丁磊和文远这俩货彻底给搅黄了。 乔梁此时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在向文远飞奔，强压住内心的火气，努力平静道：“文局长，有事吗？” “呵呵，乔科长，不知你现在方便不？我想去你房间和你喝会茶，我有带的上好茶叶。”文远笑得很谦和。 文远现在找自己喝茶，乔梁显然知道他的用意。 “谢文局长好意，对不起，只是安书记找我有事，我现在就要去他房间，好茶你留着自己喝吧。” “哦，这……”文远有些尴尬，不知乔梁是真的要去安哲房间，还是他找借口不想见自己。 乔梁接着挂了电话，往床上一趟，浑身憋闷，麻痹，老子想放一炮真难，柱子哥今晚可是被这两惊两乍给折腾坏了。 乔梁狠狠在下面搓了一把，草，忍着吧，没办法。 躺了一会，乔梁起来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摸出手机给苗培龙打电话。 “老弟，恭喜恭喜，热烈祝贺……”电话刚接通，乔梁还没来得及说话，迎面扑来苗培龙热烈的气息。 显然，苗培龙已经知道自己的事了。 “谢谢苗大哥。”乔梁受到苗培龙的感染，情绪高涨起来。 一番祝贺感谢之后，乔梁言归正传：“苗大哥，我现在和安书记在三江的，明天上午去松北。” “哦，安书记这次下来视察哪些方面的内容？”苗培龙的口气里略微透着一丝紧张，这可是安哲第一次来松北。 “他这次是到几个山区县转转，带着财政、农口和文旅部门的负责人。” 苗培龙大概心里有数了，又问：“还有市里哪些领导跟着？” “市领导就他自己。” “在松北打算视察几天？” “大概一天吧，他今天中午到的三江，明天就离开。” “安书记在三江座谈了没有？”苗培龙问的挺细致。 “没有专门正式座谈，就是在车上听取了尤书记和张县长的简要思路汇报。” 苗培龙停顿片刻：“明天安书记几点离开三江？” “大概早饭后。” “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和姚县长到边界迎接安书记。” 乔梁担心的就是这个，忙道：“苗大哥，不要搞边界迎接，安书记不喜欢这个。” “哦？”苗培龙微微有些意外。 乔梁接着道：“安书记的行事风格和景浩然大有不同，他不喜欢讲排场，不但不要边界接送，而且还讨厌警车开道。” “哦，老弟，安书记还有什么特点？” “安书记说话做事干脆利索，听汇报不喜欢长篇大论，看现场比较随意，不喜欢看特地安排好的，吃饭不要铺张，喜欢吃特色菜，所以，午饭要简单，不要上酒，晚上可以喝酒，他还挺能喝……对了，晚上他喜欢打升级……”乔梁边想边说。 苗培龙认真听着，不由觉得，乔梁做安哲的秘书，对自己真的很有好处，起码在对安哲某些细节上的了解上近水楼台了。 听乔梁说完，苗培龙道：“很好，太感谢老弟了。” “先这样，苗大哥，有事明天我们随时联系，不方便打电话的时候，我会给你发短信。” “好的。” 乔梁挂了电话，洗了个澡，然后去了安哲房间，他们还在继续打扑克，安哲看起来兴致勃勃，很有精神。 不知他们要玩多久。 当然，玩多久安哲说了算，尤程东和张琳不管有没有事，不管累不累，不管喜欢不喜欢打扑克，都得做出兴致盎然的样子陪着。 乔梁给他们茶杯倒上水，然后坐在旁边看，带着很有兴趣的样子。 安哲边出牌边道：“张县长，我们配合地不错，今晚非把尤程东和盛鹏打趴不可。” 张琳抿嘴笑。 盛鹏苦着脸对尤程东道：“尤书记，我们要加油啊，都被安书记和张县长落下一大截了。” 尤程东哼了一声：“谁让你出牌那么臭，都怪你。” 盛鹏继续苦着脸：“尤书记，不是我出牌臭，实在是手气太差，摸的牌太烂。” 刚说完，盛鹏又打出一记烂牌，被安哲直接出手封死。 乔梁坐在旁边看得分明，盛鹏是把一套牌拆开故意这么出的。 “呶，这把你们又完了。”安哲道。 尤程东冲盛鹏一瞪眼：“臭手！” 盛鹏叹了口气：“其实我这把牌还算可以的，关键是安书记太会出牌了，实在没办法。” 说完盛鹏转头冲乔梁挤挤眼：“你说是吧？乔科长。” 乔梁知道盛鹏是故意让着安哲的，笑笑点点头，这家伙很会伺候领导啊，知道陪领导玩的目的是要领导开心，输赢不重要。 张琳点点头：“安书记打牌水平确实高，我跟着沾光了。” 尤程东又哼了一声。 安哲看着尤程东：“怎么，你不服？” “不服。”尤程东脑袋一梗。 “不服继续来，今晚我非把你这家伙打服不可。”安哲边悠然喝茶边伸手点点尤程东。 尤程东对盛鹏道：“臭手，你下去，换乔科长来。” 盛鹏无奈对乔梁道：“乔科长，你来，帮我换换手气。” 乔梁刚要推辞，盛鹏又冲他挤挤眼，乔梁不说话了，笑着和盛鹏换了位置。 大家开始摸牌，盛鹏接着给安哲倒茶。 乔梁边摸牌边随意张开腿，正好碰到了张琳的腿，随即贴住她的腿不动了，边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 张琳也不动声色，随即把腿往后缩了一下，乔梁的又贴过去。 张琳看了乔梁一眼，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了。 第346章 都是演员 张琳的腿没再动，边摸牌边道：“乔科长，你这把牌怎么样？” “挺不错。”乔梁边道边碰了下张琳的腿。 张琳哼了一声：“乔科长，小心点。” 显然张琳这话是一语双关，但这一语双关的内容只有他们俩知道。 乔梁边轻轻摩擦张琳的腿边笑了下：“谢张县长提醒，我会小心的。” 在领导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这种感觉让乔梁刺激又惬意。 张琳有点紧张，这家伙胆子好大。 虽然紧张，心里却又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摸完开始出牌，轮到乔梁的时候，他一上来就显出了气势，接连打出几把好牌。 尤程东很满意，嗯，看来换人是正确的。 看尤程东满意的神情，乔梁暗笑。 出到最后几把的时候，乔梁把手里的牌故意拆开，然后打了出去。 “封——”安哲接着把牌往桌上一拍，然后看着尤程东，“你们又输了。” 尤程东急了，瞪眼看着乔梁：“乔科长，你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没办法啊，谁让安书记出牌这么厉害。”乔梁把手里剩下的几张牌盖住往桌上一推，摇头苦笑。 盛鹏坐在旁边看得分明，知道乔梁是故意的，暗笑，这小子的聪明劲不亚于自己。 张琳笑道：“怎么样，乔科长，我的提醒是对的吧？” “对对，张县长英明。”乔梁连连点头，桌下又摩擦了几下张琳的腿。 张琳抿抿嘴，趁人不注意，嗔怒地瞪了乔梁一眼。 乔梁若无其事，心里暗笑不止。 安哲道：“我看小乔还不如盛主任打的好。” 尤程东点点头：“换回来，换回来。” 既然尤程东如此说，那只好这样了，乔梁恋恋不舍站起来和盛鹏换了座位。 张琳微微松了口气，这家伙终于没机会了。 不知为何，张琳却又有些留恋那感觉，这感觉让她心跳。 一直打到快12点，输赢终于见了分晓，自然是安哲和张琳大胜。 然后张琳道：“安书记，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安哲看看时间，点点头：“好，休息。” 大家起身告辞，安哲道：“小乔，你送送他们。” 乔梁答应着和他们出门，边走尤程东边又埋怨盛鹏今晚手气太臭，盛鹏呵呵笑着点头。 张琳和乔梁走在后面，张琳道：“今晚姜秀秀和县委办的人加班搞县里整体工作思路的，明天一早她给你送过来。” 乔梁点点头，原来姜秀秀今晚是搞这个材料的。 走到楼梯口，张琳道：“乔科长，别送了，明早见。” 乔梁和大家告别，然后回了安哲房间，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乔梁这时留意到，今晚从吃饭到打牌，安哲一直没抽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张琳在的缘故。 乔梁去卫生间放好热水，然后出来道：“安书记，洗个澡再休息吧。” 安哲点点头，边抽烟边沉思着什么。 乔梁没再说话，过去收拾打牌的桌子。 收拾完，安哲抽完烟站起来，边脱外套边道：“小乔，你抽烟不？” “偶尔抽一支。”乔梁谨慎道。 “嗯。”安哲点点头，“回去休息吧，明早陪我出去转转县城。” “几点？” “6点左右。” “步行还是……” 安哲翻翻眼皮：“这么大一县城，步行你走得过来？” 乔梁忙点头，看来是要坐车了，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安排赵强带车跟来了。 乔梁回到自己房间，接着通知了赵强，让他明早6点在楼下车前等着。 上了床，乔梁怕自己睡过了，又把手机定了闹钟，定在5点40分。 躺在床上，乔梁看着天花板琢磨，安哲精力真旺盛，这么晚睡觉，明天还能那么早起来。 是不是人上了年纪，睡眠时间都少呢？ 正在琢磨，手机响了，一看是张琳打来的。 “臭小子，今晚胆子不小啊。”张琳上来就道，虽然带着责怪的口气，但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意味。 乔梁知道张琳指的是什么，嘿嘿笑起来：“琳姐，什么感觉？” “你说呢？”张琳的声音捉摸不定。 “我不知道。” “呸——” “嘿嘿……” 片刻张琳道：“安书记休息了？” “应该是。” “做老大的秘书感觉如何？” “似乎，伴君如伴虎啊，有点累，心累。” “正常，慢慢你就适应了，我倒是觉得，安书记的性格脾气和你有些相似。” “我怎么没感觉到？” “因为你是当局者迷。”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或许张琳说的对，但愿如此吧。 片刻张琳又道：“其实我知道今晚你和盛主任都是故意出错牌的。” 乔梁笑了下，张琳很聪明。 “琳姐，你说尤书记知道不？” “他……”张琳沉吟了一下，“不好说。” “为什么不好说？” “因为官场是个大舞台，人人都是演员，这演技有高有低，有时候是难以辨别真假的。” “如此说来，那安书记似乎也知道了？” “这个还是不好说。” 乔梁点点头，似乎真如张琳所说，在官场，大家都在演戏，但演技真的有区别，甚至打牌的时候都要用心去表演。 想想真特么累。 第二天一早，乔梁准时被闹钟叫醒，忙穿衣洗漱，然后走到安哲房间门口，贴近房门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安哲睡过了，还没醒？乔梁看看时间，6点了。 乔梁有些犹豫，要不要敲门叫醒安哲呢？如果他睡得正香，被打搅了会不开心的。但如果不叫，耽误了他今早的转县城，似乎又不妥。 正在犹豫，一个服务员小姑娘走过来，悄声道：“安书记刚刚下楼了。” 乔梁一听，卧槽，自己行动晚了。 乔梁忙下楼，出了楼门，安哲正在车旁伸展四肢。 此时天刚蒙蒙亮。 看乔梁下来，安哲接着就上了车，乔梁忙上车，对赵强道：“在县城随意转转。” 赵强开车出了招待所。 虽然此时天刚蒙蒙亮，但马路上已经开始有早起的车辆和行人，环卫工正在清扫马路。 经过一个环卫工旁边的时候，安哲叫停车，然后下了车，直接冲环卫工走过去。 乔梁忙下车跟过去。 安哲和环卫工打招呼，环卫工是个50多岁的大妈，看看停在附近的轿车，又看看安哲和乔梁，有些发懵，搞不清他们什么身份。 安哲和环卫工随意聊，问她的家庭情况和工作情况，包括收入待遇什么的，环卫工大妈一五一十回答着。 聊了一会，安哲回到车上，继续在县城转悠。 转到三江长途汽车站附近的时候，车子走不动了，前方堵住了。 第347章 丁磊紧张冒汗 乔梁往前一看，马路成了菜市场，摊子都快摆到马路中间了，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买东西的络绎不绝，几辆从车站出来的大巴堵在那里拼命按喇叭。 “下去看看。”安哲打开车门，乔梁忙跟着下去。 安哲走到大巴车跟前，开车的驾驶员正边按喇叭边喃喃骂着。 “师傅，这里天天这么堵吗？”安哲仰脸大声问驾驶员。 “哪里啊，以前每天有城管过来，进出都还通畅，最近突然没人管了，从早堵到晚，气死个人。”驾驶员气呼呼道。 安哲皱皱眉头：“这样会耽误出车的。” “谁说不是啊，车晚点了我们要挨罚，乘客更会耽误事。”驾驶员无奈道。 “为什么城管不来管了？”安哲道。 “听说是因为前几天城管粗暴执法，被新来的张县长痛批，让他们搞整顿，这一整顿倒好，直接撒手不管事了。” “莫非他们就没整顿？”安哲道。 “看来你老哥是个明白人。”驾驶员冲安哲一竖大拇指，“我有个亲戚在城管局办公室做秘书，我昨天见了他还问这事，他说整顿个屁啊，局长只是让大家以后管松点，说分管的副县长都不上心这事，他们自然也没压力……” 乔梁一听明白了，我靠，张琳让丁磊搞作风整顿，这一搞，直接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显然，这事丁磊和城管局长都有责任。 显然，这事张琳还不知道。 安哲转身就走，乔梁忙跟着。 走到安静一点的地方，安哲对乔梁道：“给张琳打电话，让她带着分管县长和城管局长过来。” 乔梁不敢怠慢，忙给张琳打电话，随即接通。 “乔梁，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张琳的声音有些意外。 “张县长，我和安书记正在长途汽车站附近的市场，安书记让你带着分管城管的县长和城管局长过来。”乔梁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张琳一听，立刻意识到有事，不及多问，忙道：“我这就叫上他们过去。” 乔梁然后挂了电话，安哲一指旁边的早餐摊点：“我看一时半会路是通不了了，我们先去吃早饭。” 乔梁和安哲去了早餐摊点，赵强在车里等着。 乔梁点了两份三江的特色早点，和安哲吃起来，安哲边吃边道：“这稀饭味道不错，也是三江特有的？” “对。”乔梁点点头，“我小时候就是喝这个长大的。” 安哲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一方水土一方人啊……” 乔梁眨眨眼，不知安哲此话何意。 吃完早餐，安哲和乔梁出来，路堵地更厉害了，赵强的车现在进退不得。 安哲看着眼前混乱拥堵的场景，眉头紧锁：“胡闹，简直是胡闹！” 看着安哲不满的样子，乔梁突然有些为张琳担心。 一会，张琳和丁磊还有城管局长气喘吁吁过来了。 “张县长，你看看眼前这场景，是不是很热闹？”安哲手一指，带着讽刺的口味。 张琳神情很难堪，接着就看着丁磊和城管局长生气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抓作风整顿的？怎么整顿成这个样子了？” 丁磊和城管局长都紧张起来，丁磊冲城管局长一瞪眼：“怎么搞的？你严重失职。” 城管局长慌了：“丁县长，我，我……” 城管局长有苦说不出，上次那事后，丁磊虽然当着张琳的面言之凿凿，但根本就没过问这事，看丁磊不重视，自己也就放松了，只是告诉下面的人以后管理不要那么严，没想到下面一听这话，干脆不管了。 丁磊接着冲安哲点头哈腰：“安书记，我这就安排人……” “你是分管的县长？”安哲打断丁磊的话，目光森森地看着他。 “是，是，安书记，我叫丁磊，您叫我小丁好了。”丁磊继续点头哈腰。 安哲毫不客气道：“丁县长，我看你这个分管也严重失职。” 乔梁立刻意识到，以安哲的身份，他可以直接训斥县级干部，但不方便越级责问科级干部。 听安哲这么一说，丁磊额头开始冒汗，艾玛，被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批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会给自己种下不好印象的。 安哲接着看着张琳：“张县长，你现在就留在这里处理这事，连最起码的公共交通秩序都保证不了，还谈什么城市管理？” 张琳忙点头。 然后安哲背着手转身就走，乔梁忙过去叮嘱赵强，让他疏通后直接回招待所，然后赶上安哲。 张琳这时赶过来：“安书记，我的车停在外面，你们坐我的车回去吧。” “不用，我走回去。”安哲头也不回。 张琳一时尴尬，乔梁冲张琳做了个手势，指指招待所方向，暗示她这里距招待所很近，走回去也无妨。 张琳点点头，接着就回去处理事。 乔梁和安哲往招待所方向走，安哲走得很快，乔梁紧跟着。 一会安哲放缓脚步：“小乔，三江城管粗暴执法的事，你遇到过没？” “遇到过，其实刚才大巴司机说的那事，我就是当事人……”乔梁接着把上次那事详细说了一遍。 听乔梁说完，安哲点点头：“这么说来，张琳倒是抓的很及时，只是分管和下面的没抓好督促和实施。” 乔梁点点头：“是的，张县长对这事是很重视的，没想到下面落实太不到位。” 安哲停顿片刻：“这个丁磊之前是干什么的？” “在市委组织部工作，刚提为三江副县长。” “市委组织部……”安哲点点头，“是树森书记的老部下吧？” 乔梁点点头。 “嗯。”安哲呼了口气，“树森书记在去组织部之前，是不是在宣传部？” 乔梁又点头。 “如此，那就是洪刚市长接了树森书记当时的位置？” “嗯。” 安哲沉默片刻，突然道：“你前两天是不是去政府那边找洪刚市长了？” 乔梁一愣，安哲的思路转换真快，自己有点跟不上节奏，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又是怎么知道的？ 乔梁不及多想，忙点头。 “他找的你，还是你主动找的他？”安哲又问。 “徐市长给我打的电话。”乔梁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徐市长是我老领导，他刚从中央党校学习回来，我也正想去看看他。” 安哲转头看了乔梁一眼：“洪刚市长是不是对你很重视？你对他也很尊敬？” 第348章 气饱了 乔梁猜不透安哲说这话的意思，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忙道：“徐市长对我很关心，我对他一直很感激。” “嗯。”安哲又看了乔梁一眼，不说话了，直接往前走。 乔梁默默跟着，心里胡思乱想，搞不懂安哲突然问这些干嘛。 乔梁此时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一直以为安哲是徐洪刚的老领导，他们的关系会不错，但从安哲此时问话的表情和语气看，似乎他们的关系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 如此一想，乔梁有些不安，依自己和徐洪刚的关系，如果安哲和徐洪刚关系很一般，那他听了刚才自己说的那些，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呢？ 乔梁心里忐忑起来。 回到招待所贵宾楼前，尤程东正在楼前来回走着，看到他们过来，忙迎上来：“安书记散步回来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不了，我和小乔在外面吃过了，你自己去吃吧。”安哲道。 尤程东一愣，看看乔梁，乔梁点点头：“安书记早起出去走了走，吃了三江的特色早餐。” 尤程东点点头：“安书记，吃饱了？” “气饱了。”安哲面无表情道。 尤程东一怔：“怎么？” “你问小乔。”安哲掏出烟，点着吸起来。 乔梁接着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尤程东，尤程东听完皱起眉头：“胡闹，张县长怎么搞的？” “尤程东，你不要只埋怨张琳，作为三江县委书记，我看你有空的时候也不妨微服私访下。”安哲毫不客气道。 尤程东有些尴尬，忙点头。 “县里的决定，不能光靠发文件下指示，最关键是要抓督促抓落实，分管的副职和下面的部门负责人要紧密靠上去，不然，只靠你和张琳，你们会成光杆司令的。”安折继续道，“我看这个分管县长和城管局长都有问题，有必要敲打敲打他们，身在其位不谋其政，干什么吃的？” 听安哲如此说，乔梁暗喜，丁磊这小子光顾着享受副县长的威风了，不干实事是不行的。 尤程东忙点头：“好，安书记，今天我就找他们谈话，严肃批评他们，回头召开全县作风整顿大会……” 安哲打断尤程东的话：“具体怎么做是你的事，不用跟我汇报，我只看结果。” 尤程东再次尴尬。 这时赵强开车回来了，下车道：“张县长亲自坐镇指挥，调来了一批城管，道路疏通了。” 尤程东松了口气，这时张琳和丁磊也回来了，尤程东狠狠瞪了丁磊一眼，丁磊心里发虚，垂头丧气站在那里。 安哲冷冷看了丁磊一眼，接着就背着手往楼里走，乔梁冲尤程东和张琳点点头，跟了过去。 边走安哲边对乔梁道：“收拾东西，准备去松北。” 回到房间，刚收拾完行李，姜秀秀把昨晚整理的材料送来了，乔梁收好。 半小时后，大家用完早餐上了中巴，尤程东和张琳站在车旁送别。 尤程东和张琳此时心里都有些疙疙瘩瘩，本来安哲此次来三江视察很圆满，没想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却出了不大不小的叉叉。 尤程东越想心里越窝火，对丁磊很不满。 虽然尤程东心里不满，但却也不打算对丁磊采取什么过激的动作，因为他知道丁磊在市里的后台是唐树森和楚恒，这可是两个常委，轻易不能得罪。 安哲上车前对尤程东和张琳道：“你们作为县委书记和县长，一定要带好各自的班子，一定要扎实务实求实，把三江的各项事业做好。” 尤程东和张琳一起点头。 然后安哲上了车，冲尤程东和张琳摆摆手。 接着中巴就离开招待所，出了县城，直奔松北。 车子刚出县城，乔梁就给苗培龙发了短信，告知他们已经出发。 一会安哲回头：“任局长。” 坐在后排的任泉忙探头道：“在，安书记。” “你在松北干过是不是？”安哲道。 任泉顿时有些尴尬，自己不但在松北干过，还是县委书记呢。 “安书记，我在松北担任过主要负责人。”任泉的神情有些黯然。 安哲点点头：“那怎么又到旅游局了？” “因为我在主持松北工作期间，松北文旅创业园项目出了些问题，我对此负有领导责任，就调离了松北，先在市广电局担任副局长，接着又到了旅游局。” “松北有个文旅创业园？”安哲来了兴趣。 “是的，是我在松北主持工作期间搞的，景书记那时非常重视，作为全市文化产业发展的一面旗帜，徐市长担任市委宣传部部长的时候，分管抓这个项目。” “那怎么会出事？” “当时的承建商贿赂时任县委宣传部长马自营，马自营出事后，那承建商又改头换面继续承揽这工程，我当时疏忽了，没有觉察，景书记知道后很生气，说我有失察之责，于是我就……” 安哲点点头：“现在这项目是谁承建的？” “正泰集团。” “正泰集团。”安哲眼神一亮，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啊，以正泰集团的实力，他们承建这个是完全可以放心的。” “是，是。”任泉干笑点头。 安哲接着道：“任局长，人无完人，孰能无过，作为一个县的负责人，工作千头万绪，出一点纰漏也是难免的，关键是要有正确的心态来对待组织的问责和处理。我看你现在的心态和状态还是不错的，嗯，好好干。” 安哲这话，既有对任泉的理解，还有安慰和勉励。 任泉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情，使劲点头：“安书记放心，不管在什么岗位，我都会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一定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干一行爱一行。” 安哲微微笑了下，显然对任泉的回答是满意的。 1小时后，车子到达松北和三江县界，没有人在路边迎接。 乔梁看看安哲，他正目视前方。 “安书记，进入松北县了。”乔梁轻声道。 “哦……”安哲点点头，“你昨天提醒苗培龙不要来边界迎接了？” “是的。” “这就对了。”安哲脑袋往椅背一靠，闭上眼。 安哲昨晚睡得晚，今天起得早，这会看他闭眼，乔梁不知道他是在打瞌睡还是思考问题。 上午10点，到达松北县委招待所，停在贵宾楼前，苗培龙、姚健和孔杰正在站在那里恭候。 第349章 任泉五味杂陈 孔杰现在不担任松北县纪委书记兼宣传部长了，此次调整为松北县委副书记，荣升三把手。 车刚挺稳，安哲就睁开眼。 从进入松北开始，安哲就一直靠在椅背闭着眼，乔梁觉得他可能真的是在补觉。 安哲睁开眼，立刻显得神采奕奕，接着就下车，和苗培龙、姚健、孔杰握手。 “安书记，先到房间休息会吧？”苗培龙道。 安哲摇摇头：“不累，还是先听听县里的情况。” 一听安哲这话，大家知道安哲要座谈听汇报。 昨天去三江，是在车上听的尤程东汇报，苗培龙早已从乔梁哪里知道了，以为今天到了之后，安哲稍事休息后会接着下去，然后在路上听汇报，但现在显然是要正儿八经座谈。 苗培龙早已留有后手：“那好，安书记，我们上楼去小会议室。” 安哲接着就往楼里走，苗培龙冲乔梁点头笑了下，接着跟上去。 姚健和孔杰也冲乔梁笑了下，他们此时都知道了乔梁的新身份，已经从意外吃惊中回过味。 乔梁接着把赵强叫过来，让他把安哲的行李拿下来，到服务台问清他的房间，把行李先送过去。 然后乔梁跟着安哲上楼去了小会议室，安哲直接坐在椭圆会议桌中间的位置，苗培龙、姚健和孔杰坐在对面，其他人分坐两边。 乔梁把安哲的公文包和茶杯放在他面前，然后坐在会议室一角，掏出笔记本和笔。 接着苗培龙开始汇报，安哲从公文包里拿出烟，点燃一支，边吸边听。 按照乔梁的提示，苗培龙汇报的简明扼要，主要说思路。 听了一会，安哲拿出笔记本和笔，不时记着什么。 乔梁边听边记录一些要点，边不时看着安哲的神态。 其实大家这会最关注的都是安哲的表情反应。 苗培龙汇报了半个小时，然后姚健做了一些补充，主要谈政府方面的。 听完汇报，安哲沉思片刻：“思路是可以的，不过关键还是要抓落实……” 大家一听，以为安哲要开始发表重要指示了，都拿出本子和笔。 安哲抬起手腕看看表：“到中午吃饭还有点时间，先找个附近的点看看吧。” 一听安哲这话，苗培龙略微一愣，本以为他要发表指示，没想到要直接去看点。 “安书记想看什么样的点？”苗培龙小心翼翼道。 安哲微微一皱眉头：“苗书记，我第一次来松北，你是这里的当家人，这里你熟悉，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到了你的地盘，你怎么安排我怎么看。” 苗培龙尴尬又意外，昨天乔梁说安哲在三江不喜欢看准备好的现场，怎么到了松北就改了风格？ 这位新市委书记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过，虽然乔梁昨天那么说，苗培龙还是做了两手准备，现在听安哲这么说，笑笑：“安书记，我们的确是有安排的，安书记现在想看附近的点，那就去松北文旅创业园看看吧，就在县城附近，然后下午去几个乡镇看看山区林果开发。” 苗培龙这话正中安哲下怀，点点头：“好，路上听任局长说起过那个多灾多难的文旅创业园，去看看现在建设的如何了。林果开发好，山区经济发展的重点，山里群众增收的主要项目就是开发林果种植。” 苗培龙松了口气，老大满意就好啊。 听安哲提起任泉，苗培龙又冲任泉笑了下，任泉报以不动声色的笑。 此次跟着安哲来松北，任泉虽然表现平静，但内心实则五味杂陈，尴尬、苦涩、失落，几种心情交织在一起。 接着大家就下楼上车，直奔文旅创业园。 此次安哲来松北，乔梁预料到他会来看这个文旅创业园，但他故意没通知方小雅，昨天去看三江的项目，方小雅和李有为“恰巧”在，如果今天他们再出现在这里，就带有很明显的刻意味道，安哲必定会猜到他们是接到消息专门赶来的，继而会想到昨天在三江遇到也并非巧合。 而且，通过昨天的视察，方小雅和李有为已经跟安哲接上头认识了，今天也没有必要再见面。 到了文旅创业园，这项目和正泰集团的松北古城项目是合在一起开发的，两个工地上都很热闹，机器轰鸣，施工人员正在忙碌。 大家下车后，安哲背着手看，苗培龙在一边介绍：“安书记，这项目经历了前期的一番折腾后，现在已经步入了顺利施工的快车道，由江州正泰集团负责，旁边的松北古城项目也是正泰集团投资开发的……” 安哲边看边点头：“嗯，看来正泰集团在江州本地的投资项目不少，值得鼓励，走，一起看看。” 这时戴着施工帽的牛志强和林建军走过来，他们现在分别是这两个项目的负责人。 打过招呼后，牛志强和林建军陪着安哲边参观边介绍，大家跟在后面听着。 苗培龙稍微放慢脚步，走到任泉跟前主动和他握手，热情道：“任局长，欢迎你今后多来松北指导工作。” 任泉呵呵笑着：“苗书记，这是你的地盘了，我可不敢常来打扰你。” “任局长这话太见外了，你可是松北的老领导，大家都惦着你呢，今后松北旅游事业的发展离不开市旅游局的关照扶持……” 任泉打着哈哈应酬着。 这时孔杰走到乔梁跟前握手，热乎道：“乔科长，实在应该恭喜你的。” “孔书记，我还是正科，又没提拔，只是裤头换马甲而已，实在谈不上什么恭喜，倒是该恭喜你啊，成副书记了。”乔梁谦虚道。 “呵呵，我不也是裤头换马甲，还是副处？”孔杰笑着。 两人都笑起来，彼此都心照不宣，虽然是裤头换马甲，但这马甲可比裤头重要多了。 安哲在两个项目工地兴致勃勃转了大半天，听完牛志强和林建军的介绍，在一个空场停住，看着大家道：“山区经济的开发要因地制宜，发挥自身资源优势，我看一要靠农业，特别是林果种植业，二要靠旅游。 三江的红色文化旅游产业搞得有声有色，松北虽然没有三江如此丰富的红色文化资源，但做好山水文章还是大有前途，特别是要把旅游和文化产业结合起来搞。 这个文旅创业园和松北古城开发项目，我看很不错，这两个项目搞好了，对全市文化产业的发展会起到很好的推动，对松北县域经济的发展也会有极大促动。你们要出台得力政策，切实保护好投资商的利益，为招商引资创造优良环境……” 安哲侃侃而谈，苗培龙和姚健不住点头，乔梁专心听着。 第350章 天意 任泉这时心情很复杂，这两个项目都是自己当松北县委书记时候搞的，现在成苗培龙的政绩了。 想到这里，任泉不由微微叹息了一下。 安哲瞥了一眼任泉，接着对苗培龙和姚健道：“做好松北的工作，要把握好四个字：继往开来，特别是继往，过去的好传统好作风好做法要继承保留，要尊重历史尊重前任，尊重前任就是尊重自己……” 安哲这话显然别有用意，任泉立刻听出来了，不由对安哲心生感激。 苗培龙和姚健自然也听出来了，心里微微一怔，似乎安哲在替任泉说话呢。 “是，是，我们一定牢记安书记的话。”苗培龙和姚健忙点头。 乔梁这时很明显感觉到，在这两天的出行中，任泉应该给安哲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安哲似乎觉察到了任泉此时的失落，要用这话给他一番别样的鼓励。 安哲不了解任泉的背景和过去，只凭这两天的印象就对他如此，似乎安哲思考问题也是有些武断，当然，这武断是出于对自己权力和经验的高度自信。 然后安哲和牛志强、林建军握握手：“感谢你们的精彩介绍，回头代我问你们方董事长和李总裁好。” “谢谢安书记。”牛志强和林建军尊敬道。 然后安哲就往车前走，大家跟着。 乔梁经过牛志强和林建军身边的时候，他们冲乔梁挤眼咧嘴，牛志强悄悄打了乔梁一拳。 乔梁冲他们嘿嘿笑了下，知道他们此时看到自己是很开心的。 回到县委招待所，苗培龙和姚健陪安哲去房间稍事休息，孔杰去安排开饭事宜。 安哲住在二楼一个套间，乔梁还是在安哲隔壁。 进了安哲房间，安哲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然后看着姚健：“姚县长之前是在三江做县长吧？” 结合安哲和任泉的谈话，乔梁意识到，安哲来到江州后，对处级干部的情况还是有一些初步了解的。 “是的，安书记。”姚健点点头。 “三江是大县，松北是小县，从三江县长到松北县长，姚县长有没有觉得委屈？”安哲又问道。 姚健一怔，尼玛，当然委屈了，不但委屈，还憋屈呢，本来想当松北县委书记的，没想到马失前蹄，反倒成了县长。 但姚健此时显然不能流露出半点委屈：“安书记，不委屈，到哪里都是为群众做事，作为党员，组织的需要就是我的志愿。” “嗯，心态不错，和任泉有的一比。”安哲点点头。 听安哲拿自己和任泉比，姚健有些晦气，靠，任泉是挨过处分走下坡路的人，自己虽然调到松北，但却没挨什么处分，他怎么能和自己比呢？ 听姚健这么唱高调，乔梁有些肉麻，苗培龙心里暗笑。 安哲接着道：“苗书记，我听说你这个县委书记是意外捡来的？本来市委报上去的是纪委副书记赵晓兰？” 苗培龙和乔梁都微微一怔，我擦，安哲知道的还真不少。 苗培龙接着点头：“是的，安书记，其实我自己也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当上了县委书记。” “真不知道？”安哲似笑非笑看着苗培龙。 “真不知道。”苗培龙认真道。 安哲点点头：“这么说，你很幸运嘛，不过这也不能说都是幸运，有时候，很多事都是天意。” 安哲这话让大家一时摸不着头脑，苗培龙点头笑笑，姚健心里嘀咕，苗培龙这小子到底遇到了什么天意？既然是天意，那就还是幸运。 这时孔杰进来，说饭准备好了。 安哲站起来：“走，吃饭去。” 大家下楼去了餐厅单间，苗培龙、姚健和孔杰陪安哲吃饭，乔梁也在这桌。 没上酒，直接上饭菜，菜都是松北的当地特色。 安哲吃了几口，看着乔梁：“这几个菜不会也是你推荐的吧？” 乔梁笑笑摇头。 “但上当地特色菜，肯定是你告诉苗书记的。”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又笑笑，苗培龙也笑。 “嗯，不错，味道很好。”安哲边吃边道。 一听安哲这么说，苗培龙放心了，暗暗感激乔梁提醒的及时。 午饭后苗培龙建议安哲午休一会再下去，安哲摆摆手：“午休啥啊，直接去乡镇。” 昨天在三江安哲就没午休，今天还是如此。乔梁暗暗佩服，到了这年纪的人，竟然不需要午休，看看安哲精力确实充沛。 下午一连转了3个乡镇，重点看山区林果种植业开发现场，这时正是冬剪的时候，果园里很多果农正在修剪果树。 安哲兴致勃勃和果农交谈，还亲自拿起剪刀修剪枝条。 乔梁看摄像记者这时没跟上来，忙过去催促：“快，傻小子，这么难得的镜头漏了可惜。” 摄像记者精神一振，忙扛着摄像机跑过去。 安哲一直在山里转到天快黑，才打道回县城，路上，安哲又问苗培龙山区林果种植面积、果农收入等具体情况，苗培龙对答如流，安哲看起来比较满意。 到了招待所，稍事休息，开始吃晚饭。 还是中午那个房间。 进了房间，安哲对乔梁道：“把任泉叫来这边。” 乔梁忙出去，到了另一个房间，任泉和文远以及市直部门几个负责人都坐好了。 “任局长，安书记叫你去他那桌吃饭。”乔梁道。 任泉一怔，随即微微有些激动。 大家都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都不由羡慕。 任泉接着站起来跟乔梁过去，进了房间，安哲指指身边的座位：“任局长，来，坐这里。” 任泉刚要客套，苗培龙笑着一拉任泉：“任局长，你是我们的老书记，别客气了。” “是啊，是啊。”姚健和孔杰也笑着。 任泉于是就坐了过去。 然后服务员开始上酒上菜，菜很丰盛，酒还是五粮液。 昨晚在三江是姜秀秀给大家倒酒，今晚这桌就乔梁级别低，他没让服务员代劳，自己亲自倒。 倒完酒，安哲举起酒杯看着大家：“今天在座的有松北两任县委书记，这杯酒两层意思，一，为松北的过去和历史，二，为松北今后的继往开来，干了！” “干——”大家自然都听出了安哲这话里的意思，一起举杯。 任泉此时的心情继续激动，又暗暗感激安哲。 在这激动和感激里，任泉似乎隐隐看到了自己今后的一线光明。 干完后，乔梁接着给大家倒上酒。 安哲又举起杯，看着乔梁：“小乔，你要不要单独敬我一杯？” 乔梁一怔，大家也都一愣，酒场规矩不是这么来的啊，怎么安哲第二杯直接这样喝了？ 第351章 文远主动示好 乔梁眨眨眼，接着举起杯：“好的，安书记，我敬你。” 苗培龙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接着举起杯，看着姚健和孔杰：“我们一起敬老书记一杯酒，欢迎老书记回松北，欢迎老书记多来松北。” 姚健和孔杰这才回过味，原来安哲是这意思，不由暗暗佩服苗培龙的反应敏捷。 此时，大家都感觉到了安哲对任泉的照顾，这照顾里似乎蕴含着几分欣赏和安抚。 苗培龙、姚健和孔杰都有些羡慕，又困惑，不知任泉是如何这么快速博得安哲好感的。 乔梁知道，但此时却不会说出来。 酒足饭饱，大家出了餐厅，苗培龙试探道：“安书记，晚上怎么安排？” 安哲翻翻眼皮：“小乔都知道告诉你不要到边界迎接，知道告诉你上本地特色菜，难道就没告诉你我晚上干什么？” 苗培龙笑起来，他当然知道安哲晚上喜欢打升级，只是觉得安哲奔波了一天，担心他困乏，所以故意这么问的。 乔梁也笑，安哲虽然表面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实则内心很细，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好的，安书记，我们打升级放松一下。”苗培龙道。 安哲点点头：“我和任局长搭档，打你们二位县太爷。” 一听安哲这么说，孔杰就去服务台拿扑克。 到了安哲房间，乔梁支好桌子，孔杰拿着扑克进来，大家开始玩扑克。 乔梁给大家倒上茶，把一盒松山牌香烟放在安哲跟前，安哲道：“孔书记，小乔，你们去吧。” 乔梁和孔杰出了安哲房间，孔杰先走了，乔梁去了自己房间。 一天没捞着抽烟，乔梁憋坏了，从口袋里摸出一盒松山牌香烟，小桃在行李箱里放了一条，乔梁私下昧了一盒，尝尝啥味道。 乔梁点着深深吸了两口，我靠，这烟好冲。 乔梁边吸边打开笔记本电脑，打开文档，开始整理今天安哲谈话的要点。 整理完，乔梁想着隔壁正在陪安哲打扑克的苗培龙，摸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信：“只许输，不能赢。” 一会苗培龙回复：“ok。” 然后乔梁洗了个澡，打开门，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边听着隔壁的动静。 隔壁传来隐隐的说笑声，看来牌场上的气氛很和谐。 这时门被敲了两下，乔梁往门口一看，文远正笑呵呵站在门口。 看到文远乔梁就反胃，但还是站起来礼貌招呼：“文局长请进——” 文远进来坐下，乔梁刚要给他倒水，文远摸出一盒茶叶：“乔科长，我带来了上好的乌龙，尝尝这个。” 文远昨晚就要请自己喝好茶，今晚到底还是带来了。 “哎，这多不好意思。”乔梁客气道。 “不要客气，乔科长，我们可是老熟人了。”文远热乎道，边亲自泡茶。 泡好茶，文远看着乔梁：“尝尝味道如何？” 乔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点点头：“嗯，味道不错，到底文局长是喝茶的行家，很有品味。” “呵呵，过奖过奖，只要乔科长喜欢就好，这盒茶叶送你了，回头你慢慢喝。” “文局长如此盛情，我实在不敢当啊。”乔梁道。 “哎，乔科长，你我之间实在是不需要客套的。” “不需要客套，那需要什么？”乔梁眨眨眼。 “这个……”文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了，心道，尼玛，老子和你随口客气一下，你怎么还较真了？ 乔梁嘿嘿一笑：“文局长，你今晚不是专门来找我喝茶的吧？” 文远略带尴尬地笑了下：“这个，乔科长……” “文局长，你一口一个乔科长，叫得我浑身不自在。”乔梁打断文远的话。 “那我该叫你什么？”文远一愣，靠，你是科级干部，不叫你乔科长难道叫你乔县长乔局长？ “文局长是我老领导，我还是觉得你叫我小乔舒服。”乔梁干脆道。 文远干笑几下，随着乔梁职位的变化，他现在觉得叫乔科长才能显出尊重之意，叫小乔虽然亲切，但多少显得有些居高临下。 “嗯，这个，乔科长……”虽然乔梁如此说，但文远还是不想改口，斟酌着，“我今晚找你，除了想请你品茶，其实呢，还想和你谈谈……” “文局长要找我谈什么呢？”乔梁又打断文远的话，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谈……谈谈我们之前的事。”文远索性放开，“之前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有些事我做的不对，我想借这机会给你道个歉，希望你能理解宽容。” “啊——”乔梁嘴巴半张，做惊讶状，“文局长，你可别这么说，我可从来没觉得你对我不好，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看来你一定是想多了。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我尊敬的老领导，文局长千万不要多想什么。” “这，这……”文远有些尴尬，卧槽，自己明明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怎么如此说？ “乔科长，我是真做过对不住你的事呢。” “哦，我怎么不知道啊。”乔梁装糊涂。 “你应该知道的，你当然知道的。” 乔梁做恍然大悟状：“文局长莫非说的还是我当初去生活基地那事？” “对对。”文远忙带头。 “哦，那事都是老黄历了，我早就忘了，我还以为你最近又捣鼓我什么事了呢。”乔梁似笑非笑。 “不不，没有，只有那事，其他一律没有。”文远忙道，心里有些紧张，尼玛，最近那次事打死也不能说，不能承认，要是乔梁知道那事自己也参与了，那会记恨自己一辈子。 “真的没有？”乔梁犀利地看着文远。 “真的没有。”文远信誓旦旦一拍胸脯。 乔梁点点头，呵呵笑起来：“文局长既然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啥？”文远随口问道。 “我一直以为我在酒吧被暗算的事，文局长参与了呢，现在听文局长这么一说，我就彻底打消怀疑了。”乔梁笑道。 文远不由呼了口气，又后怕，幸亏自己今晚来找乔梁，不然他如此怀疑自己，对自己显然没有任何好处。现在的乔梁，虽然还是科级，但岗位却大大不同了，千万不能得罪，不但不能得罪，还要想办法和他修好。 “呵呵，乔科长，你是我的老部下，我怎么能对你干那样的腌臜事呢，那可是天理不容的。得知你出了那事，我一连几夜都没睡好，很痛心很惋惜很遗憾。现在你平反了，还做了安书记的秘书，我打心眼里为你欣慰高兴。”文远做出一副关切亲近的样子道。 第352章 惯出来的毛病 乔梁点点头：“十分感谢文局长对我的厚爱关心，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同样很欣慰高兴，同时我还想为自己之前对你的怀疑表示歉意，希望文局长大人不记小人过……” “哎哎，乔科长，千万别这么说，我怎么会见怪你呢。”文远忙摆手，心里放松了，这小子在自己面前到底还是嫩，让自己几句话就打消了怀疑，这样最好不过。 文远接着诚恳道：“乔科长，我们都在体制内做事，希望我们今后的关系更加密切和谐，更加友好团结，乔科长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乔梁立刻做感动状：“文局长，听了你这话，我激动地都想哭，文局长这么大一处级干部，如此瞧得起我这小小的科级，实在让我感到荣幸，我真是祖上烧了高香，能高攀上文局长这样的大干部……” 文远有些发晕，卧槽，这小子有装逼之嫌，说的如此夸张，至于吗？ 乔梁接着道：“文局长一定认为我是在夸张，其实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从不装逼，这会说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老领导，对老领导的感情我还是很深的。” 文远继续发晕，不由又点点头，或许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到底自己级别比他高，他还是应该仰视自己的。 看今天来的目的达到了，文远略微宽心，和乔梁又闲聊了几句，然后告辞。 文远走后，乔梁冷笑一声，把茶叶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早饭后，安哲离开松北去了松西县，在松西活动了一天，接着次日去阳山县。 在地理位置上看，阳山县北面是松北，西面是松西，东面是三江，南边是江州，位于这四地的中间，也是松江山区的核心地带。 按此次行程安排，安哲结束在阳山的视察后，明天就回江州，参加市委老干部茶话会。 这次茶话会的级别不低，参加的市领导有安哲、骆飞、唐树森、秦川和冯运明。 之所以有如此级别，是因为参加茶话会的老干部是历年来退下来的副厅级以上老领导，包括景浩然等原江州市委书记、人大主任、政协主席等。 在官场，老干部的能量历来不可低估，但凡新上任的一地主政官员，都把和老干部搞好关系当做头等重要的事情来做，这些老干部上能通天，下有多年栽培的在职党羽，谁都不想也不敢得罪。 乔梁记得很清楚，景浩然之前的那任江州市委书记，就因为和老干部没搞好关系，在江州呆了一年就草草收场狼狈离开，调到省农业厅担任了括号正厅的副厅长。 景浩然之所以能在江州安安稳稳干下去，和他跟老干部的和谐不无关系，现在这家伙自己也成老干部了。 结束在松西的视察，早上离开的时候，安哲没有坐中巴，上了自己的专车。 安哲的车走在前面，中巴跟在后面，离开松西直奔阳山。 乔梁不知道安哲为什么突然不坐中巴了，又暗暗庆幸，幸亏自己安排赵强开车一路跟着，到底还是起到了作用。 路上，安哲闭目靠在椅背，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乔梁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置，不时从后视镜看安哲一眼。 昨晚在松西吃过晚饭，安哲并没有按惯例打升级，而是在招待所院子里散了会步，然后就回了房间。 乔梁当时觉得他是折腾了这几天，确实累了。 “小乔——”一会安哲在后座道。 乔梁回过头，安哲此时睁开了眼，双目很有神。 “安书记。”乔梁看着安哲。 “你给秦秘书长打电话，通知他一件事。”安哲缓缓道，“今天我结束在阳山的视察，明天不回江州……” 乔梁一愣，明天有很重要的老干部茶话会，安哲怎么不回去参加了？不回去他要打算干什么？ 安哲继续道：“明天我要在阳山召开一个江州北部山区四县县委书记、县长工作座谈会，除了三江、松北、松西、阳山这四县的县委书记、县长参加外，让秦秘书长和楚部长也来参加，另外再通知市政府来一位副市长……” 乔梁顿时感到意外，这种级别和规模的重要会议，一般都会提前几天安排，没想到安哲说来就来，不但打乱了既定的工作计划，而且还很即兴。 这家伙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乔梁随即领悟到，安哲虽然是临时起意，但却未必是即兴安排，昨晚他没有打牌，或许就在考虑这事。 此次出来视察，安哲在几个县大多只是听和看，并没有发表什么正式谈话，经过这几天的视察，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想法，要通过这次会议来安排解决。 听安哲说完，乔梁点点头，接着小心翼翼道：“安书记，那明天的老干部茶话会是否改天？” “不。”安哲摇摇头，“按原计划进行，我不参加了，让骆市长、唐书记和冯部长去就可以。” 乔梁再次感到意外，如此重要的老干部茶话会安哲竟然说不去就不去了，不知那些老干部心里会怎么想，给他们下通知的时候，可是说安哲要亲自参加的。 作为退下来的老干部，他们对这种茶话会的级别和档次都是很敏感的，因为这意味着新市委班子对他们是否尊重和尊敬。 想到景浩然前任市委书记的凄凉结局，乔梁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安哲，谨慎道：“安书记，参加这茶话会的老干部有好几位正厅，包括刚卸任的景书记……如果你因故不能参加，是否改一下时间更为妥当？” “怎么？这茶话会没有我参加还不能开了？骆市长、唐书记和冯部长三个市委领导参加还不够？”安哲面无表情道。 “我倒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参加的话，会更加显出市委对老干部的重视。” “不用考虑这些。”安哲摆摆手，接着自语了一句，“都是惯出来的毛病。” 听安哲自语的口气，似乎有些不耐烦。 既然安哲这么说，乔梁就不能再说什么了，接着给秦川打了电话，把安哲的意思告诉了秦川。 秦川听完十分意外，稍微思忖片刻，接着就答应着挂了电话，开始安排明天的会议。 作为市委秘书长，这是秦川的份内事。 第353章 这一炮必须打响 秦川先给骆飞打了电话，把这事说了。 听秦川说完，骆飞沉默片刻，心里有些不快，安哲把四个县的县长召集去开会，却不让自己参加，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市长，县长是归自己管的，他却大包大揽了。 虽然不快，但骆飞却没有发牢骚，对秦川道：“那好，既然安书记不回来，明天我和树森书记、运明部长参加老干部茶话会，那个会，安书记既然要求市政府去人，就让洪刚市长去吧。” 秦川犹豫了一下：“骆市长，我怎么感觉安书记这么做不大妥当呢。” “哪里不妥了？” “按照惯例，这种级别的老干部茶话会，作为新来的市委书记，他理应参加，可是……” 骆飞淡淡笑了下：“惯例又不是规定，安书记既然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参加也可以理解，我会向各位老领导作解释的。” 秦川接着道：“还有，安书记在阳山开北部山区四县县委书记、县长座谈会，要是只有县委书记参加，倒也正常，可县长都去了，你又不参加，这多少显得有些不大正常。” “呵呵……”骆飞干笑几下，“你想多了，“党领导一切，政府自然在党委领导之下，安书记作为江州市委书记，有权召开任何内容的会议，何况这会还有洪刚市长参加。” 秦川笑了下，虽然骆飞如此说，但他多少觉得骆飞心里是有些不痛快的。 和骆飞打完电话，秦川接着给楚恒打电话…… 此时，在去阳山的车上，安哲正继续给乔梁安排任务。 “小乔，明天的会议我要发言，你给我拉一个讲话稿出来。” 乔梁心一跳，安哲要试试自己的火力了。 “好的，安书记。”乔梁忙答应着，然后等着安哲说讲话稿的要求。 安哲却没有再说下去，直接靠在椅背闭上眼。 乔梁有些发晕，卧槽，只说要自己给弄讲话稿，却不提任何要求，自己该从何入手，该如何体会安哲的心思呢？ 不知安哲是自己此时心里也没数，还是想借此考验自己的能力。 想来想去，觉得是后者，作为大领导，安哲不可能没这水平。 乔梁此时心情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给新市委书记写讲话稿，如果这一炮打响了，对自己显然具有很重要的意义。 如此，这一炮必须要打响，必须要写出让安哲满意的讲话稿来。 那么，讲话稿的内容该如何写呢？ 乔梁脑子飞速转悠着：首先，自己要站在安哲的高度和角度看问题；其次，既然是开北部山区四县的党委政府主要负责人会议，那就要结合山区的发展；再次，还要紧密结合上面的精神和安哲这几天视察的内容；还有，安哲这几天为数不多的谈话精髓也要揉进去…… 乔梁想了一路，脑子里似乎有了大概的思路，但还没成型。 到了阳山，安哲在阳山县委书记、县长的陪同下开始视察，内容和前面几个县差不多，乔梁跟在安哲身边，边参观边留意听着安哲说的每一句话，边继续琢磨讲话稿的内容。 一天的活动结束，回到阳山招待所。 此时的阳山招待所很热闹，不仅只有安哲一行，徐洪刚、秦川和楚恒都来了，他们都带着自己的专车和随从。 和楚恒一起来的还有叶心仪。 鉴于此次会议的规格和重要性，楚恒让叶心仪来把关新闻稿。 同时赶到的，还有安哲刚视察完的三江、松北和松西三县的县委书记、县长。 大家见了面都很热乎，互相打招呼，开着好笑或者不好笑的玩笑。 张琳和叶心仪在一边谈着什么，乔梁跟着安哲身后，边看着她们，她们冲乔梁点点头，乔梁冲她们一龇牙，她们忍不住笑起来。 安排好住宿，秦川进了安哲房间，乔梁正在里面。 “安书记，这是会议的议题和议程，你过目一下。”秦川把会议安排递给安哲。 安哲接过来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秦秘书长，这会议的题目似乎不妥，叫北部山区经济工作座谈会不准确。” “哦，那安书记的意思是……”秦川试探道。 “把经济去掉。”安哲干脆道。 乔梁眨眨眼，听安哲这意思，会上不只谈经济，还有别的。 秦川点点头：“好，那就叫北部山区工作座谈会。” 安哲继续看议程：“会上我要听四个县的全面工作汇报，然后做一个总结发言。” “好，今晚我连夜安排人把讲话稿弄出来。”秦川道，他今天专门带来了两个文字秘书。 “不用了，讲话稿让小乔弄，我已经给他安排了。”安哲指指乔梁。 秦川有些意外，看看乔梁，心里有些没底，给市委书记弄讲话稿可是要真功夫，这小子行不行啊？ 乔梁笑了下没说话。 “乔科长，讲话稿弄完后，你先给我看看。”秦川道。 乔梁忙点头答应。 然后秦川就出去了，安哲对乔梁道：“晚饭你不用陪我了，加班加点弄讲话稿吧。” 这话正合乔梁心意。 接着开晚饭，安哲和徐洪刚、秦川、楚恒还有四个县的县委书记、县长一个房间，一个大桌正好坐满。 乔梁去新闻记者那房间吃饭。 推门进去，叶心仪正在里面，她旁边坐着一个35、6岁的分头男子。 这男子乔梁认识，罗阳，原来是市文化局的一个科长，当初参加副处级考试竞争报社副总编的时候，笔试乔梁第一，叶心仪第二，罗阳第三。后来乔梁因为李有为的事被张琳查办错过面试，叶心仪在和罗阳的竞争中胜出。 虽然罗阳那次没能如愿，但却也因为在笔试面试中的优秀表现进了市委组织部的后备人才库，这次到底还是提拔了副处，原文化局局长陆平到报社担任一把手，他跟着去当了副总编。 此次罗阳是跟着楚恒一起来的，楚恒对报纸新闻非常重视，特意让陆平安排一位副总编来压阵。 见到乔梁，罗阳笑容可掬，主动站起来和乔梁握手让座。 乔梁坐在叶心仪旁边，看着昔日的两位竞争对手，心里颇不是滋味，尼玛，一起参加竞争，你们都成了副处，就自己还是正科，这正科还经历了几番死去活来的折腾。 “乔科长，叶部长，我们三个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啊，今天正巧坐在一桌了。”罗阳笑道。 叶心仪笑笑没说话，乔梁心里酸溜溜的：“我和你们可是没法比，二位现在可都是领导了。” 第354章 双刃剑 罗阳忙摆手：“哎，乔科长可不要这么说，依你的能力，如果不是面试的时候出了意外，现在肯定早就是副处了。” 乔梁一咧嘴，看着叶心仪：“叶部长是不是也这么认为呢？” 叶心仪心里不舒服，尼玛，如果你那时不出意外，老娘又怎么能当上副处？乔梁这话显然是在嘲弄自己。 “乔科长，这世上可是从来没有什么如果的。”叶心仪似笑非笑道。 乔梁嘿嘿笑了下：“对对，叶部长说的有道理，一切天注定。” 叶心仪哼笑一声。 罗阳看着乔梁和叶心仪眨眨眼，听他们说话这口气，似乎他们的关系很一般。 想来也在情理之中，本来他们就是竞争关系，后来被叶心仪捡了漏，乔梁自然对叶心仪是不服的。 这时罗阳手机响了，一看是陆平打来的。 “陆书记找我，我出去接个电话。”罗阳拿着手机出去了。 听罗阳说陆书记，乔梁和叶心仪心里都有些微妙的感觉，现在报社可是陆平的天下了，文远费尽心思，到底也没能如愿。 这时酒菜上来了，叶心仪看着乔梁：“乔科长，喝点酒？” 乔梁摇摇头：“不喝，吃完我要回去给安书记弄明天的讲话稿。” “哦……”叶心仪略微感到意外，没想到乔梁刚跟了安哲，就要让他弄讲话稿。 “有压力没？”叶心仪问道。 “有。”乔梁实话实说。 “有压力很正常，不过你要变压力为动力。”叶心仪笑笑，试探道，“需要我帮忙不？” 换了以前，乔梁会毫不犹豫说不需要，因为他一直就不服叶心仪。 但此时听叶心仪这么说，乔梁心里一动，这娘们文笔犀利思路敏捷，如果有她相助，说不定能为这讲话稿锦上添花。 “好啊，那就有劳叶部长了。”乔梁爽快道。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又意外，这家伙在自己面前一向傲气，对自己一直不服，自己刚才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他如此痛快就答应了。 随即又觉得，随着自己和乔梁由同事升级为朋友，随着他经历了这一场劫难，他对自己的心态也逐渐在发生着变化，这变化似乎向好。 这让叶心仪有些欣慰。 “那就抓紧吃饭吧。” 两人快速吃完饭，罗阳出去接电话还没回来，不知陆平和他说什么的。 罗阳是陆平的老部下，现在他跟着陆平到了报社，自然会得到陆平的重用，说不定在商讨什么报社的发展大计。 乔梁和叶心仪往餐厅外面走，经过安哲那房间的时候，乔梁停住对叶心仪道：“稍等下，我看下安书记那边。” 乔梁担心安哲有事这会找自己，就想过去看一下。 叶心仪点点头，心道，这家伙当了秘书，倒是很细心。 乔梁推开房门，里面正谈笑风生，大家正觥筹交错互相敬酒。 徐洪刚这时正举着酒杯看着安哲，满脸笑容：“安书记，我敬你一杯。” 说完徐洪刚先干了。 安哲淡淡笑着举起杯，抿了一下，然后放下酒杯。 看安哲这样喝，徐洪刚脸上继续保持着笑，但这笑里却又有隐隐的一丝尴尬。 这让乔梁感到意外，安哲酒量不小，这几天和那几位县委书记县长喝酒，一直是一口干，这次徐洪刚单独敬他，他怎么就抿了一小口？ 看着安哲和徐洪刚脸上微妙的表情，乔梁在三江时候的那种直觉又隐隐涌出，难道安哲和徐洪刚的关系真的很一般？难道安哲对徐洪刚的看法不咋的？ 看来和上司有老关系未必一定是好事，看来这老关系是一把双刃剑。 这感觉让乔梁心里再度不安，安哲知道自己和徐洪刚的关系，现在自己是安哲的秘书，这似乎不是什么好苗头。 安哲这时抬头看到了乔梁，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乔梁点点头关上房门，和叶心仪出了餐厅，边走边有些心神不宁。 “你怎么了？”叶心仪觉察到了。 “呵呵，没什么。”乔梁干笑又一下，接着摇摇头定定神，不想那些了，集中精力弄讲话稿吧。 到了乔梁房间，乔梁给叶心仪泡了一杯茶，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这几天写的文档。 叶心仪边喝茶边坐在旁边看：“这都是你记录的安书记这几天的视察要点？” “对。”乔梁点点头，边浏览边琢磨。 “看不出你还是个有心人。”叶心仪笑了下。 乔梁嘿嘿一笑：“当时是无心弄的，看来还是有用的。” 叶心仪看了一会文档，接着开始说自己的思路，乔梁边听边点头，叶心仪说的思路和自己白天琢磨的正好吻合啊。 这让乔梁有了底气和信心。 等叶心仪说完，乔梁转头看着她：“你坐沙发上去。” “怎么了？”叶心仪不解。 “我要开始弄稿子，你这么一大美人坐我旁边，我会心猿意马的。”乔梁一呲牙。 “呸，我走。”叶心仪站起来。 “别走。”乔梁忙道，“我弄完了你再帮我过一遍。” 叶心仪想想也是，就坐到沙发上，边喝茶边玩手机，乔梁开始专心打字。 打了一会字，乔梁摸出一支烟，刚要点，回头看了下叶心仪：“我抽烟可以不？” “哟，还挺绅士的。”叶心仪撇撇嘴，“抽吧，没事。” “你要不要来一支？”乔梁想起那晚在厦城吴惠文抽烟的事，不由觉得刺激。 “谢谢，不抽。”叶心仪摆摆手。 “戒了？” “去你的，我从来就不抽好不好？” “其实我觉得女人抽烟挺有味道。” “什么味道？”叶心仪抬头看着乔梁。 “野味。” “得了吧，我才不要那野味。” “其实你就是不抽烟，内心里也隐藏着一种野性，只是平时一般不轻易表现出来。” 叶心仪心一跳，这家伙感觉好敏锐。 “好了，专心弄你的稿子吧。”叶心仪摆摆手。 乔梁笑了下，吸了口烟，然后集中精力继续打字。 叶心仪玩了会手机，看着乔梁专心工作的样子，暗暗点头，这家伙虽然表面上玩世不恭，但做起事情来还是很投入的。 大半天后，乔梁直起腰长呼一口气：“完了。” “哦，这么快？”叶心仪看看时间，才一个小时。 “我这叫工作效率高。”乔梁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小叶，帮我过一遍，看看有什么问题没？” “你叫谁小叶？”叶心仪站起来一瞪眼。 第355章 过关 “不叫你小叶叫你老叶？或者叫你叶奶奶？”乔梁也一瞪眼。 “呸，你叫我姑奶奶得了。”叶心仪啐了一下。 “哎，不带这么玩的。”乔梁一咧嘴。 叶心仪忍不住笑起来，有些得意，接着坐到笔记本电脑前，有些怀疑，这家伙这么快就写完了讲话稿，质量行不行啊？ 叶心仪开始专心看起来，乔梁打开门透透气。 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夹杂着说话的声音。 乔梁走到门口，看到安哲正往这走，徐洪刚跟在旁边。 “安书记，你这会方便不？我想给老领导汇报下思想。”徐洪刚边走边讨好道。 “呵呵，洪刚市长，我今天比较累，这会正想休息下呢。”安哲背着手边走边道。 “哦，那好，回头我再给你汇报。”徐洪刚有些尴尬，停住脚步。 看徐洪刚极力想讨好安哲的样子，乔梁再度断定，安哲和徐洪刚在省出版局的时候关系确实很一般，安哲当时对徐洪刚的印象确实不咋地。 这让乔梁心里再度不安起来。 安哲走到乔梁房间门口，看到乔梁，停住脚步：“忙完了？” “初稿拉出来了，我再检查一遍就可以了。” 安哲点点头，边继续往前走边道：“弄完我看看。” “好的。”乔梁答应着，又回头看看徐洪刚，他正站在那里发怔。 看乔梁看自己，徐洪刚定定神，接着笑笑进了自己房间。 乔梁呼了口气，皱皱眉进了房间，叶心仪还在专心看稿子。 乔梁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琢磨着安哲和徐洪刚，尼玛，夹在这两位大佬之间的滋味不好受，看来自己今后做事要倍加小心。 一会叶心仪看完稿子，转头怔怔看着乔梁。 “怎么样？有问题没？”乔梁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不说话，还是怔怔看着乔梁。 “傻了？是不是看到我这样的美男子，动了芳心？”乔梁一咧嘴。 叶心仪没理会乔梁的调侃，轻轻呼了口气：“乔梁，真想不到，你确实有两下子，稿子写得太有水平了，不但思路清晰重点分明，而且还颇有深度和广度，而且言辞还很符合安书记说话的习惯。” 听叶心仪这么一说，乔梁松了口气，又有些得意：“怎么样，我写稿的水平不比你差吧？” 看乔梁得意，叶心仪虽然不得不服，却还是撇撇嘴：“少得意，我写的是新闻稿，和你的类型不同。” “这么说来，在写讲话稿方面，你要拜我为师了？” “不。”叶心仪摇摇头。 “你不听话？” “对，不听话。” “不听话打屁屁。”乔梁装模作样抬起手。 叶心仪急了，忙站起来：“乔梁，你胆大包天，不许这样对领导，我好歹是你前上司，我们可是拉过钩的。” 乔梁嘿嘿笑起来：“那好吧，看在拉钩的份上，放你一马。” 叶心仪松了口气，接着道：“稿子里有几个错别字，我都给你改过来了。” “那我现在就下去打印，安书记这就要看。”乔梁边说边掏出优盘转存文档。 “不知安书记看了会不会满意。”叶心仪道。 “是啊。”乔梁这时心里也没底，第一次给安哲弄讲话稿，摸不透他的脾气喜好。 “这样吧，你先打出来给安书记看，我在这里等你，如果安书记不满意，我们再改。”叶心仪道。 乔梁有些感动，这女人是真心想帮自己。 乔梁接着下楼打出稿子，然后去了安哲房间。 安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乔梁把讲话稿递给他。 安哲接过讲话稿，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看。 乔梁看安哲的茶杯里水不多了，给他倒满，然后坐在他旁边，心里很忐忑。 半天安哲抬起头，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被安哲这眼神看得有些紧张，两手放在腿间紧紧握在一起。 一会安哲缓缓道：“可以。” 乔梁松了口气，老大说可以，那就是过关了。 安哲接着道：“看起来你是个有心人。” 乔梁笑笑，知道安哲说这话的意思，他应该是看到讲话稿里有他这几天即兴谈话的精髓，感觉这讲话稿的用词附和他的说话风格。 如此说来，安哲说的这个“可以”，可以理解为满意了。 “安书记满意就好。” 安哲点点头，接着把讲话稿递给乔梁：“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安哲这一句“辛苦了”，立刻让乔梁感到了巨大的释放，又感到了莫大的感动，这可是领导对自己付出的肯定啊，这一关彻底过去了，这第一炮终于打响了。 乔梁有些激动和兴奋，接着回了自己房间。 叶心仪紧张地看着乔梁：“怎么样？老大满意不？” 乔梁压住内心的兴奋，眼神直勾勾看着叶心仪，面无表情。 叶心仪看乔梁这样，心里愈发紧张：“怎么？没通过？” 乔梁没说话，放下讲话稿，然后走到窗前，背着手看着窗外。 叶心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站在乔梁身后安慰道：“不要紧，毕竟你是第一次给安书记写讲话稿，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也是正常，我们还可以再改的。安书记提什么修改意见没？” “没有。”乔梁摇摇头，心里暗笑。 “啊——”叶心仪一愣，“安书记不提意见，那还真不好改了。” “不改了，就这样算了。”乔梁回过身干脆道。 “那怎么行？这可是安书记交给你的任务。”叶心仪忙摇头，“安书记到底是怎么说的？” “安书记说……”乔梁吞吞吐吐，“安书记说可以……” “擦，你在忽悠我！”叶心仪回过神，被乔梁这一惊一乍搞得有些发晕，冲乔梁胸口就是一拳，“坏蛋，你好坏……” 乔梁直接抓住叶心仪的小拳拳，边摸边笑嘻嘻道：“安书记还说我是有心人，还说我辛苦了。” “呵——”叶心仪呼出一口长气，笑起来，随即发觉乔梁正握着自己的手摸，忙往回抽，没想到乔梁握的挺紧，一下没抽动。 “你，快松开。”叶心仪吃吃道，脸接着就红了。 “不。”乔梁摇摇头，继续摸。 “你，你……”叶心仪脸更红了，还有些紧张，尼玛，这小子胆子太大了，隔壁就是市委书记，他竟然在这里对自己这样。 正在这时，乔梁房间的电话响了。 乔梁一愣，随即恼火，尼玛，每次和美女正在快意的时候就来电话，真讨厌。 乔梁忙松开叶心仪去接电话，叶心仪松了口气，这电话来的可真是时候。 第356章 有点不对劲 电话是秦川打来的。 “小乔，稿子弄完了没有？” “秦秘书长，弄完了。”乔梁忙道。 “拿来我看看，我看完再让安书记审阅。” “秦秘书长，安书记刚看完稿子。”乔梁脱口而出。 “哦？”秦川的声音似乎一怔，接着就沉默了。 乔梁这时觉得有点不对劲，忙道：“秦秘书长，我本来打算写完先给你看的，可是刚才安书记要……” “安书记看了没提什么意见吧？”秦川打断乔梁的话。 “安书记说可以。”乔梁顿了下，“秦秘书长，我现在就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秦川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刚才的喜悦瞬间消失，拿着话筒发愣，听秦川的口气，他似乎对自己的做法有些不满意。 因为电话声音比较大，叶心仪坐在旁边听得分明，这会看乔梁发愣，把话筒拿过去扣死，然后道：“乔梁，你刚才犯了个不大不小的失误。” “什么失误？”乔梁怔怔看着叶心仪，“安书记要看稿子，我有什么办法，能不给吗？” “当然要给，但你刚才可以不用告诉秦秘书长实话。” “那我该怎么说？” “你不应该说安书记先看的事，直接给秦秘书长送过去，秦秘书长看完后，让你拿给安书记看，你答应着就是，然后再给秦秘书回复，说安书记看过了，没意见，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听叶心仪这么一说，乔梁一拍脑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哪知道秦秘书长这会给你打电话？听到他要看稿子，也来不及告诉你了啊。”叶心仪理直气壮道。 乔梁有些懊丧：“这下搞砸了，秦秘书长不敢对安书记有意见，但对我一定会有看法。” “既然已经如此，那也没办法了，希望秦秘书长能理解吧，毕竟他是大领导，你也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叶心仪安慰道。 “也只能如此了。”乔梁看着叶心仪，“看不出你做事还挺有心眼。” “你以为我就那么傻？”叶心仪不满道。 “不是说你傻，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老实人，不会撒谎。” “哼，我这是善意的撒谎，是为了上下级的和谐。” 乔梁点点头，沉思着：“看来我这位置，夹在各位大佬中间，处理好和他们的关系很重要。” “是的，不但重要，而且很微妙，要十分谨慎用心才是，哪个都不能得罪。” 乔梁看着叶心仪眨眨眼：“看起来，你倒是很适合做秘书，要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你给我做秘书如何？”乔梁一咧嘴。 “嘚瑟。”叶心仪撇撇嘴，“乔大科长，你才多大个官啊，就要配副处级秘书，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你就这么不看好我？” “我倒是想看好你，但你得有那能耐。”叶心仪站起来往外走，“好了，没事我走了。” 乔梁把叶心仪送到门口：“小叶，今晚很感谢你，辛苦了。” 听乔梁又叫自己小叶，叶心仪反倒没气了，调侃道：“小乔同志不用客气，朋友之间帮忙是应该的，不过我今晚也没帮上你什么忙，就是理了理思路而已。” “小叶同志，其实今晚你还可以帮我个忙的。”乔梁一板正经道。 “什么忙？小乔同志请讲。”叶心仪好奇。 “我今晚一个人住在这里很寂寞，你看要不要……”乔梁一咧嘴。 叶心仪明白过来，顿时来气，这家伙和自己单独在一起，没几句正经话就会下道。 “去你的，你寂寞自己去解决。” “我自己解决摸不着门道，你有过那经验，实在是可以帮帮忙的。” 一听这话，叶心仪顿时恼羞，这家伙见过自己在报社办公室值夜班的时候自摸，现在竟然提起这事来了。 “不要脸，滚——” 乔梁两手一摊，无奈道：“这是在我房间，我往哪里滚？” 叶心仪气昏了头，一跺脚，尼玛，你不滚，老娘滚！ 叶心仪冲乔梁胸口狠狠就是一拳，拉开门急速离去。 叶心仪这一拳是真用了气力，乔梁疼得龇牙咧嘴，揉了会胸，忍不住又笑起来。 哎，繁忙的工作之余，和美女娱乐一下也是一种调剂。 洗完澡，乔梁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想起安哲和徐洪刚难以捉摸的关系，又想起秦川今晚对自己的不满，不由叹了口气。 乔梁此时似乎隐隐感觉到，有一片阴云笼罩在自己心头，不知这阴云何时能拨开，又不知这阴云会不会扩散。 想着自己在官场死去活来的经历，想着自己现在的位置，想着自己未卜的明天，乔梁不由心意沉沉，不由对前程感到了几分迷惘和茫然。 夜正长，路漫漫。 第二天早上，安哲和徐洪刚、秦川、楚恒一起用早餐，乔梁陪着。 边吃秦川边看着安哲：“安书记，小乔弄的讲话稿你还满意吧？” 虽然昨晚乔梁告诉自己安哲看了说可以，但秦川还是有点不踏实，想再验证一下。 安哲没有回答秦川的话，却转头看着徐洪刚：“洪刚市长，你在宣传部的时候，讲话稿是不是都是小乔弄的？” 徐洪刚看看乔梁，接着看着安哲点点头：“对，小乔是拉稿子的快手，不但速度快，而且很有质量。” 楚恒接过话：“小乔不但文字功底扎实，而且拉稿子颇有思路和深度。” 安哲点点头，接着看了一眼秦川：“秦秘书长，以后我的讲话稿都让小乔来搞。” 安哲这话等于回答了秦川，秦川点头笑笑，知道乔梁写的讲话稿安哲不仅只是觉得可以，而是相当满意，不然他不会如此说，这等于是对乔梁高度的肯定，看来乔梁写稿确实不错，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本事。 乔梁也感觉到了安哲这话的意思，不由开心，仅凭一篇讲话稿，安哲就对自己如此肯定，到底是大领导，有眼光，识货。 这让乔梁感到了某种安慰。 安哲接着又对徐洪刚道：“洪刚市长，小乔一直是跟着你干的，现在到了市委办公室跟着我，你会不会觉得不舍遗憾呢？” 徐洪刚微微一怔，接着就笑道：“安书记，说心里话，不舍是有的，但却没有遗憾。” “洪刚市长此话从何说起呢？”安哲看着徐洪刚。 “如果小乔能在安书记身边发挥更重要的作用，我当然感到欣慰，自然不会遗憾。”徐洪刚道。 “你认为小乔跟着我，一定能比跟着你发挥更重要的作用？”安哲反问道。 第357章 不说等于默认 徐洪刚谨慎道：“依小乔的能力和品质，我认为会是这样。” “如此说来，洪刚市长对小乔是很了解的了？”安哲似笑非笑。 徐洪刚笑笑：“不能说十分了解，但对他各方面的情况还是熟悉一些的。” 安哲点点头，又看着楚恒：“楚部长，你呢？小乔到我身边工作，你是不是有忍痛割爱的想法？” 楚恒笑道：“安书记，哪里哪里，我也是和徐市长同样的想法。” 背后楚恒称呼洪刚市长，当面却称呼徐市长，这似乎一方面显出他对自己和徐洪刚过去的尊重，另一方面又显出，他在徐洪刚面前，一时还不能消除自己是他老部下的阴影，在心态上还做不到完全和徐洪刚平起平坐。 安哲又点点头：“二位是小乔的老领导，看起来，你们对小乔都是很看重的了。” 徐洪刚和楚恒都点头。 安哲接着道：“既然如此，当初小乔遭难的时候，你们都干嘛去了？怎么没人出来拉他一把？” 徐洪刚和楚恒顿时尴尬，乔梁也感到意外，没想到安哲说出这话。 秦川不动声色看着。 徐洪刚干笑一下：“安书记，我当时在中央党校学习，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虽然很痛惜，但却实在又鞭长莫及。” 楚恒也笑了下：“安书记，我当时在宣传部主持工作，这事发生的实在太突然，而且情况又太复杂，当时市委面临着上面和社会舆论的巨大压力，时任景书记急于灭火，于是就指示相关部门快速做出了对小乔的处理决定，我甚至都来不及给徐市长汇报……” 安哲淡淡笑了下：“二位的理由都很充足，楚部长甚至把景书记都搬出来了，似乎这是实在迫不得已的事。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当时之所以要如此仓促严厉处分小乔，并非全面彻底认定了小乔所谓的错误事实，更多考虑的是所谓的稳定和大局，是高层所谓的面子，是如何对上面和社会有个所谓的圆满交代？” 听着安哲这一连串的所谓，徐洪刚和楚恒不说话了。 不说话就等于默认。 安哲沉默片刻接着道：“对市里高层来说，处理一个科级干部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大家有没有想到，这对当事人来说，是如何的一场灾难？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做了这么多年，却因为高层所谓的颜面，就要付出自己最看重的前程。不但付出，而且还伸冤无门。作为手握重权的高层，如此滥用权力，是否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是否对得住默默无闻辛勤付出的基层干部？” 安哲这话说的很重，大家都意识到，安哲这话是在借题发挥，有意无意将不满的矛头指向了前任。 意识到这一点，大家不由震动，安哲如此没有忌惮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怕景浩然知道？就不怕得罪景浩然？ 乔梁在震撼的同时，又很感动，为安哲刚才这番话。 安哲接着又来了一句：“权力越大，就越要慎用，权力必须关进笼子，必须受到约束。” 徐洪刚随即点头：“安书记这话我十分赞同，确实，当时对小乔的处理过于草率，过于严厉，如果我当时不在北京学习，是一定会顶住上面的压力，坚决不会同意的。” 徐洪刚说的上面，显然是暗指景浩然。 乔梁相信徐洪刚这话是发自内心。 楚恒也接着道：“小乔也算是因祸得福，幸亏遇到了安书记，不然现在都得不到平反。” 楚恒的言下之意显然是，如果景浩然继续在任，乔梁还是不能翻身。 楚恒这话里一方面带着对安哲的恭维，另一方面又暗暗隐示着对景浩然的不满。 听了安哲刚才那话，徐洪刚和楚恒这会索性都放开，反正景浩然已经是昨日黄花，既然安哲如此说，那就顺着他的意思来。 秦川一看徐洪刚和楚恒如此说，知道自己也要有个态度，忙道：“虽然我当时在关州，对小乔的情况不了解，但刚才安书记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还是让我很受启发教育，我完全赞同。” 这三位现在都是一个心思，安哲是现任老大，景浩然已经下去，和安哲搞好关系才是第一位的。 听他们如此说，安哲淡淡一笑，接着继续吃饭。 乔梁此时隐隐感觉，安哲之所以当着他们的面谈起自己的事，绝非专为自己鸣不平，而是带有借此敲打和试探这三位的用意。 如此看来，安哲还是颇有些城府，对官场的某些道道还是驾驭运用地很轻松自如。 吃完早饭，离开会还有些时间，安哲背着手边往餐厅外面走边道：“小乔，陪我到院子里散散步。” 刚出餐厅，吕倩迎面蹬蹬走过来。 乔梁一愣，吕倩啥时来的阳山？ 看到安哲，吕倩停住：“安书记好。” 说完，吕倩冲安哲身后的乔梁微微挤挤眼。 安哲站住，看着吕倩眨眨眼：“你不是市公安局那位副局长吗？” “安书记好记性。”吕倩嘻嘻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两排牙齿。 安哲皱皱眉：“不是说不让你们来安保的，你怎么又来了？” 吕倩摆摆手：“安书记误会了，我不是来搞安保的，是有个案子来阳山督办，昨晚刚到。” 安哲点点头，又上下打量着吕倩：“看你年龄不大，怎么这么快就当了副局长？” “安书记，不带瞧不起女同志的，有志不在年高呢。”吕倩大大咧咧道。 听吕倩这么说，乔梁忍不住想笑，对安哲道：“安书记，吕局长是公安部下来挂职的。”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安哲点点头，中直部门一提就是副处，吕倩这年龄的副处，在中直部门一抓一大把。 “安书记还有什么指示？”吕倩笑道。 “指示倒是没有……”安哲沉吟着，继续看着吕倩，眉头又微微皱起，“吕局长，我怎么看你有点面熟呢？” “哦，这么说，安书记以前到北京去过部里，见过我？”吕倩道。 安哲摇摇头，自己以前虽然常去北京出差，但却从没去过公安部。 吕倩眨眨眼：“那就是我长得太大众化，所以安书记见了面熟。” 安哲有些犹豫，随即又摇摇头，这丫头容貌出众，怎么是大众化呢？自己对她确实有似曾相识之感，却一时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了。 第358章 扎不扎 “吕局长，你家在哪里？”安哲问。 “北京啊。”吕倩道。 “你父母做什么工作？” “吃公家饭的。”吕倩回答的很笼统。 “都在北京工作吗？”安哲继续问道。 吕倩笑道：“安书记是在查户口吗？” “不是。” “既然不是，那我可以不回答吗？” 安哲微微一怔，接着点头：“当然可以。” 吕倩点点头：“那我去吃饭了。” “好，去吧。” 吕倩接着蹬蹬进去了，安哲转身看着吕倩的背影，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应该见过她，但肯定不是北京。”安哲自语道。 “安书记是不是在黄原见过吕局长？”乔梁道。 安哲看着乔梁，一时不语。 乔梁继续道：“吕局长经常去省里出发，说不定你在省委大院或者其他什么省直部门遇到过的。” “或许吧。”安哲点点头，眉头继续皱着，似乎想努力回忆什么，但一时却实在想不起。 看安哲对吕倩如此有兴趣，乔梁觉得奇怪，一时不得其解。 上午8点，全市北部山区县工作座谈会准时在阳山招待所会议室召开，徐洪刚主持会议。 按照会议议程，会期一天，上午听取各县情况汇报，下午安哲做重要讲话。 会议开始后，乔梁松闲下来，在会议室外闲溜达。 “乔老爷，过来。”吕倩在旁边冲他招手。 乔梁走过去：“你怎么还不去忙自己的事？” “嘿嘿，县局的人还没来呢，我等他们的。” 乔梁点点头，接着道：“安书记对你似乎挺有兴趣。” “哦，他莫非是被我这天姿国色迷住了？”吕倩笑嘻嘻道。 “胡扯，第一，安书记不是那样的人；第二，有叶心仪在，你真的认为自己是天姿国色吗？”乔梁笑道。 “混小子，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吕倩打了乔梁一拳，乔梁嘿嘿笑起来。 “吃早饭的时候，我遇到心仪和琳姐了。”吕倩道。 “嗯，她们是来开会的。”乔梁点点头。 “跟着安大人做秘书，感觉如何呢？”吕倩道。 乔梁笑笑：“一时不好说，总体还可以吧。” “知道安大人为何选你做秘书吗？” “吴市长推荐的。” “你肯定？” “虽然不能十分肯定，但基本大差不多。” 吕倩转转眼珠，狡黠地笑起来。 “你笑什么？”乔梁有些奇怪。 “我笑你桃花运不断啊，你一出事，这么多美女帮你，甚至还包括美女市长。”吕倩一本正经道。 乔梁呵呵笑起来：“这说明我有女人缘啊。” 吕倩点点头：“你小子确实有女人缘，不过别得意忘形哦，女人可是一把双刃剑，能助你也能毁你。” 乔梁想起丰大年的事，不由点头，确实如此。 聊了一会，乔梁转移话题：“老三去舟山群岛找斜眼和刀子的事进展如何了？” 吕倩摇摇头：“不如何，老三正在各个岛上逍遥，还没找到这俩货的踪迹。” 乔梁皱皱眉头：“难道这俩货离开了？” “可能性不大，只是不知他们藏到哪个旮旯去了。” “找不到怎么办？” “必须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吕倩的口气很坚决。 “你还得注意保护好老三的安全。”乔梁提醒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虽然你说的如此肯定，但我还是担心你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去你的，我嘴上有毛那还能叫女人？”吕倩又打了乔梁一下，“我看你才是嘴上没毛。” “这你可说错了，我虽然刮了胡子，但毛还是有的，要不你试试扎不扎？”乔梁摸着下巴坏笑道。 “靠，耍流氓是不是？我揍你——”吕倩举起拳头。 乔梁忙往后退：“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带吓唬人的。” 看乔梁怕了，吕倩得意笑起来。 这时一辆警车开过来，吕倩冲乔梁摆摆手：“县局的人来了，我走了，拜拜。” 接着吕倩就上车走了。 乔梁进会议室看了下，会议正在进行，苗培龙正在发言。 乔梁出来坐在会议室门口，摆弄着手机。 这时叶心仪从会议室里出来，坐到乔梁旁边。 “乔梁，中午你把安书记的讲话稿给我一份，我复印几份给那些记者。”叶心仪道。 乔梁点点头：“虽然有讲话稿，但安书记讲话的时候可能会脱稿即兴谈一些东西，记者还是要注意听的。” “是的，这些我都安排了。”叶心仪点点头，沉思道，“这是安书记到任江州后召开的第一次重要会议，我想把新闻报道搞得更精彩一点。” “你打算怎么搞？” “除了正常的会议活动报道，我想再搞个新闻特写，作为常规报道的补充，重点突出安书记到任江州后的新作风新气象。” 乔梁心里一亮，叶心仪这主意真不错。 “好啊，除了那些记者跟着安书记耳闻目睹的，我还可以提供一些细节。” “太好了，找个时间我把记者召集齐，你给他们讲一讲。”叶心仪很高兴，新闻特写要的就是细节，乔梁跟在安哲身边，自然会知道地更多一些。 乔梁想了下：“中午吧。” “行，午饭后你来我房间。” 上午的会议结束后，吃过午饭，乔梁去了叶心仪房间，罗阳和市直新闻媒体的记者都在。 叶心仪和罗阳坐在沙发上，其他人坐在床沿。 看乔梁进来，罗阳忙站起来：“乔科长，你坐。” 乔梁没有客气，坐在沙发上，叶心仪给他倒了杯水：“乔科长，喝茶。” 乔梁客气点点头，然后冲大家笑笑：“各位无冕之王好。” 大家都笑起来。 然后乔梁把讲话稿递给叶心仪：“叶部长，这只是安书记的书面讲话稿，但他下午具体讲什么，还是要根据现场情况来定。” 叶心仪点点头，接着安排人下去复印，然后对大家道：“这次采访，出了常规的会议活动报道，我还想搞一个新闻特写，大家这几天跟着安书记跑了几个县，想必也都看到了安书记的视察现场。同时，为了让新闻特写的内容更丰富，我又请乔科长百忙之中再给大家提供一些素材……” 大家都拿出采访本和笔，看着乔梁。 乔梁喝了一口茶，边想边道：“这次跟着安书记到县里视察，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这么几件事……” 第359章 该搞的还是要搞 乔梁先说安哲出行从简、集体坐中巴不让警车开道、不让各县边界接送的事，又说安哲在视察的时候不让县里安排现场，要看真实的情况，接着说吃饭的时候安哲不准铺张，吃的都是当地土菜，然后又说到在三江的时候，安哲一大早出去看望环卫工人…… 乔梁刻意没提安哲在三江长途汽车站遇到的事，这事说出来可有损三江的形象，对张琳不利。 乔梁说的声情并茂绘声绘色，大家听得热血沸腾，飞快记着。 叶心仪听得眼神发亮，乔梁提供的这些素材太有新闻价值了，新书记的新气象啊。 罗阳边听边羡慕地看着乔梁，跟着市委书记就是好啊，能知道这么多精彩的事情，这小子实在走运。 乔梁一口气说了半个小时，然后停下来喝了口水：“我能给你们提供的就是这些，就看你们怎么组合材料了。” “太好了，太感谢乔科长了。”叶心仪道。 乔梁刚要客气，张琳推门进来了，她中午没事来找叶心仪唠嗑。 一看屋里这么多人，张琳一怔：“哎，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开会了。” 乔梁忙站起来：“张县长，来，坐，没开啥会，我就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些新闻素材。” “你给他们提供新闻素材？”张琳有些奇怪，边坐在沙发上，乔梁坐到床沿。 “是啊。”叶心仪点点头，接着把乔梁说的内容大致说了下。 听叶心仪说完，张琳点点头，知道乔梁是为自己好，故意没提那事。 “其实乔科长说的还不全面，我再给大家补充关于安书记的一件事。” 大家一听又来了精神。 乔梁一听张琳这话，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张县长，不必了吧，那事就不要说了。” 叶心仪有些困惑，看看乔梁，又看看张琳。 张琳微微一笑：“乔科长，新闻最基本的原则就是报道事实，既然那事发生了，就要直面，就不怕揭丑。再说这也是安书记亲自在基层的体验，报道出来也更能体现安书记的务实作风。” 听张琳这么说，乔梁不好说什么了，暗暗佩服张琳的敢于揭自己短处的勇气。 张琳接着就把安哲在三江长途汽车站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大家飞速记着。 张琳说完后，叶心仪点点头，对大家道：“基本的素材就是这些，大家回去琢磨稿子吧。” 大家起身出去了，房间里还剩下张琳、叶心仪和乔梁。 叶心仪眉头微微皱着：“琳姐，这事乔梁想必是故意不说的，你又何必……” 张琳笑笑：“乔梁的意思我明白，心意我领了，但既然你们要搞这么一个新闻特写，就需要内容全面。如果稿子发出来，安书记看到了，自然猜到乔梁给你们提供了一些素材。但如果安书记看到没有那事，说不定就会意识到乔梁是故意没提这事。如此，安书记说不定就会多想什么，说不定就会想乔梁为什么会选择性忽略这事。” 听张琳这么一说，叶心仪和乔梁明白过来，不由佩服张琳考虑问题的周到细致。 乔梁冲叶心仪一瞪眼：“早知道你别捣鼓那新闻特写了，这下把琳姐牵进来了。” 叶心仪有些尴尬：“我这么知道会有这事，现在已经安排大家了，也不能半途而废啊。” 张琳摆摆手：“该搞的还是要搞，其实这对我和三江县政府未必是一件坏事，既然头上有伤疤，就不要怕别人揭，如果我连面对这事的勇气都没有，还配当什么三江县长？我现在甚至想，等这稿子发出来，我可以以此作为反面教材，借此在全县政府部门搞一个全面的作风整顿，这对促进我们的工作不无坏处。” 听张琳这么说，乔梁和叶心仪心里轻松了，原来张琳是这么想的，以她这种心态和作风，当好三江县长没问题。 乔梁再次佩服张琳的心胸和气度。 下午两点，会议继续进行。 下午的会议主要是安哲做重要讲话。 乔梁坐在会议室里，专心致志听安哲讲。 安哲一上来就没看讲话稿，先把这几天在各县视察的情况回顾了一遍。 安哲的回顾很具体，甚至很多细节都记得很清楚，乔梁不由佩服他的记忆力。 回顾完，安哲看看讲话稿开始念，念完一段，接着又脱离讲话稿开始发挥。 叶心仪坐在乔梁旁边，打开采访本飞速记着。 乔梁坐在下面听得很专心，虽然自己写的那些安哲都原样照着念了，但他脱稿发言的内容却又很有深度。 乔梁不由觉得安哲是个很有思想的人，这一点不但比徐洪刚厉害，甚至超过景浩然。 景浩然在任的时候，开会一般都是照稿念，偶尔发挥一下也是不疼不痒的场面话。 乔梁注意到，在安哲讲话的时候，不但下面的县委书记、县长都在认真记录，甚至坐在安哲身边主持会议的徐洪刚也拿着笔在写什么。 似乎徐洪刚听得很专心。 安哲讲了两个多小时，除了原封不动念乔梁写的讲话稿，有一半时间是脱稿发挥，当然，这发挥是以讲话稿为基础进行的，没有脱离稿子的基本思路。 乔梁终于放心了，自己写的精致，安哲讲的精彩，稿子的主题思想体现地淋淋尽致。 安哲的讲话结束后，徐洪刚带头，大家热烈鼓掌。 然后徐洪刚开始做总结。 “各位，刚才安书记的讲话十分重要十分及时，既有高度又有深度，对指导下一步我市山区县的全面工作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徐洪刚一番赞扬之后，接着开始提要求，“大家要深刻领会安书记讲话的重要思想，提高认识，加强领导，采取得力措施落实好安书记重要讲话的精神，第一……” 徐洪刚提了5点要求，每一点要求都紧贴安哲的讲话宗旨，甚至有3点要求紧密结合了安哲脱稿讲的内容，包括几个细节。 乔梁暗暗点头，徐洪刚刚才听得确实很用心，他刚才不但要专心听安哲的讲话，还要琢磨自己做总结的时候该如何讲，要把讲话要点现场快速拉出来。 这也是本事。 听着徐洪刚的讲话，安哲眼里带着沉思的表情，不知他在想什么。 但从安哲此时的表情看，他对徐洪刚的总结是满意的。 第360章 难伺候 下午5点，会议圆满结束，大家往会场外面走。 按照会议安排，今晚与会者住在阳山，明天各回各家。 乔梁这时想起今天在江州的老干部茶话会，按照安排，茶话会结束后，市领导要在江州宾馆和这些老干部共进晚餐。 现在阳山这边的活动结束了，安哲没参加茶话会，是不是应该和这些老干部一起吃顿饭呢？ 乔梁刚想提醒安哲，看看身后的秦川，心念一动，决定先问问他。 昨晚讲话稿的事把他越过了，这家伙心里应该不快，这次可不能把他再晾了。 于是乔梁放慢脚步，小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秦川。 秦川听了脸一拉，尼玛，安哲既然没参加茶话会，吃饭的事又何必再捣鼓？干脆让骆飞负责到底好了，这对骆飞不无坏处，现在这小子提出这个，真是多事。 看秦川脸色不好，乔梁暗叫糟糕，卧槽，又搞砸了，秦川和骆飞关系不错，显然他想让骆飞今晚在茶话会上一路风光到底，现在自己提出这个，他自然不快。 乔梁不由懊丧，尼玛，怎么秦川比安哲还难伺候，怎么做都难以对他胃口。 秦川略一沉思，既然乔梁提出来了，那自己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小乔，你征求下安书记的意思吧。” 乔梁点点头，接着赶上安哲：“安书记，江州那边的老干部茶话会，今晚有安排的晚餐。” “几点？”安哲边走边道。 “6点办，在江州宾馆宴会厅。” 安哲点点头，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然后继续往前走。 看安哲没有表态，乔梁不由觉得自己真是多事，提醒啥啊，安哲不但没有态度，还让秦川不高兴，早知如此，当不知道多好。 安哲走到贵宾楼前，突然站住，回头看着乔梁：“你提醒的很及时。” 乔梁松了口气，我靠，看来自己做对了。 安哲接着看着后面赶上来的徐洪刚、秦川和楚恒：“秦秘书长，楚部长，我今晚赶回江州参加老干部的晚宴，你们留在阳山和大家一起吃饭。” 秦川和楚恒点头答应着，秦川暗暗嘀咕，虽然乔梁这小子的提醒很对安哲胃口，但却不合自己心意，要是骆飞知道自然也不会开心。 安哲接着看着徐洪刚：“洪刚市长，你和我一起回去参加晚宴吧？” “好。”徐洪刚点点头，有些开心，这老干部茶话会本来没有自己份的，但现在安哲这么说，似乎是个好苗头。 10分钟后，安哲和徐洪刚准备出发离开阳山。 安哲上了车，略一沉思，对乔梁道：“小乔，叫洪刚市长上我的车。” 乔梁一愣，不及多想，忙走到徐洪刚车前，小郑刚发动车子，徐洪刚打开车门正要上车。 看乔梁过来，徐洪刚站在车前看着他。 “徐市长，安书记让你坐他的车。” 徐洪刚一怔，随即面带喜色，直接去了安哲的车，打开左侧车门上去。 乔梁对小郑道：“你跟在我们后面。” “好的，乔哥。”小郑冲乔梁笑笑。 然后乔梁回到车前上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招待所，直奔江州。 乔梁坐在副驾驶位置，不时从观后镜看着后座两位大佬，他们都没说话，此时天色渐黑，看不清楚他们什么表情。 一会安哲说话了：“洪刚市长，下午的会，你总结的不错。” “呵呵，关键还是安书记讲的好，我的总结是以你的讲话为基础展开的。”徐洪刚笑笑。 安哲沉默片刻，接着道：“洪刚市长，我们也算是老同事了。” 听安哲的口气，似乎不咸不淡。 “安书记，我们不只是老同事，你还是我的老领导呢。”徐洪刚热乎道。 “老领导……”安哲干笑一下，“洪刚市长，那时你真的从心里把我当老领导看吗？” “这……”徐洪刚的声音有些尴尬，“安书记，那时，那时我对你有些误解，背后不该乱发牢骚。” 安哲毫不客气道：“错，洪刚市长，你那不是误解，我那时的确是对你有看法，在你提正处的时候，我在局党委会上的确投了反对票，你有情绪是应该的。” “这，安书记……”徐洪刚更尴尬了，没想到安哲如此直白说出来这事。 听到这话，乔梁迅速坐实了自己之前的判断，老天，安哲和徐洪刚的关系果然一般，不但一般，甚至还不睦。 随即乔梁又不安，安哲当着自己的面和徐洪刚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这些话自己该听到吗？ 听徐洪刚的声音很尴尬，乔梁不由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听到这些更尴尬。 安哲接着道：“洪刚市长，对你来江州后的工作，我在省城的时候略有耳闻，来江州后又有了个大概了解，知道你干得很出色，在这点上，其实我该向你表示祝贺，还有就是，或许当初我对你的看法也有些偏颇。” “呵呵，谢谢安书记。”徐洪刚笑得有些干涩，心道，你既然如此说，昨晚在酒桌上却为何又让我难堪？饭后想和你谈心都婉言拒绝。 安哲继续道：“我的做事脾气和风格，想必你是清楚的，现在既然我们都来了江州，都在市委班子里共事，那么，我希望大家能合作愉快，把过去的一页翻过去，大家往前看，好不好？” “好，好。”徐洪刚忙道，安哲主动说翻过去，那最好不过。 “客套话不多说了，握个手。”安哲主动伸出手，徐洪刚忙握住，长出一口气，似乎，一直压在心口的石头落了地。 然后安哲又道：“洪刚市长，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当着小乔的面和你谈这些吗？” “不知道。”徐洪刚此时虽然心里隐约有些猜测，但却很不明确，干脆如此说。 “你应该知道的。”安哲淡淡道。 徐洪刚笑笑没说话，似乎自己知道是为何了，但却没有必要说出来。 听着这二位大佬的对话，乔梁有些发晕，靠，他们搞啥猜谜啊，说出来多好。 “小乔，你知道吗？”安哲又问。 乔梁回过头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慢慢琢磨吧，洪刚市长，你知道也不要告诉他。”安哲似笑非笑道。 乔梁挠挠头皮，徐洪刚笑起来。 乔梁这时心里突然很轻松，没想到两位大佬之前真的有矛盾，没想到他们如此快就和解了。 第361章 带到棺材里 乔梁琢磨着，对徐洪刚来说，他自然是想和安哲和解搞好关系的，只是主动权不在他手里。 对安哲来说，他主动和徐洪刚和解，不知有几分诚意，不知他是真的认为自己之前对徐洪刚的看法有些偏颇，还是另有其他考虑。 而对安哲主动伸过来的橄榄枝，不知徐洪刚内心真实的想法如何，不知他对安哲今天说的话有几分相信。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从表面上，自己的前老大和现老大握手言欢化干戈为玉帛了，这对自己来说好歹也算是一种解脱，起码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这样想着，乔梁暗暗松了口气。 快6点半的时候，乔梁接到了邓俊的电话：“乔科长，安书记到哪里了？” 乔梁看着外面的城市夜色：“邓主任，刚进城。” “晚宴定在6点半开始，各位领导和老干部都到齐了，都在等安书记呢，还有多久到？”邓俊的声音有些着急。 “快了，最多半小时。” “抓紧。”邓俊挂了电话。 乔梁刚想催赵强开快点，安哲在后座道：“邓俊打电话催的？” “是的。”乔梁点点头。 “都进城了，急什么。”安哲不紧不慢道。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就没催赵强。 一会安哲道：“洪刚市长，小乔是因为什么事惹过景书记不快的？” 听安哲这问话，他知道乔梁招惹过景浩然，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 安哲既然问徐洪刚，乔梁就不用回答。 徐洪刚接着把那次在松北喝酒的事如实告诉了安哲。 “有意思。”听徐洪刚说完，安哲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就不说话了。 安哲不说话，乔梁和徐洪刚也都不说话。 虽然安哲说不着急，赵强还是不由加快了速度，6点50分到了江州宾馆，把车停在宴会厅门口。 乔梁松了口气，不过到底还是迟到了20分钟。 安哲下车往宴会厅走，徐洪刚和乔梁跟在后面。 “安书记，大家都到齐了。”邓俊笑着迎出来。 安哲点点头，继续往里走，骆飞、唐树森和冯运明正坐在宴会厅沙发上交谈什么，看安哲进来，都站起来。 “安书记，就等你了。”骆飞笑笑。 安哲刚离开阳山，骆飞就接到了秦川的电话，得知安哲要赶回来参加晚宴，心情很不爽，尼玛，本来定好的茶话会他不参加，吃饭的时候却又要来，自己刚春风满面主持完茶话会，最后的主角却不是自己。 骆飞看看安哲身后的乔梁，秦川告诉自己了，安哲回来参加晚宴是这小子的主意。 骆飞不由对乔梁又不满，靠，这小子真是多事，如果他不出馊主意，安哲说不定今晚就在阳山住下了。 乔梁此时不知道骆飞会有这些想法，看看宴会厅，三桌老干部，第一桌是历年退下来的正厅，景浩然正坐在那里，其他两桌是退下来的副厅。 艾玛，退休了吃顿饭都还讲级别。乔梁有些感慨，看来这级别是要带到棺材里了。 安哲大步走过去，先从第一桌开始，依次和各位老干部握手，边寒暄边道歉，说自己因为公务没能参加白天的茶话会，这会又来晚了。 这些老干部，有的年龄很大了，安哲和他们握手的时候，他们坐在那里没动，不知是真站不起来了，还是对安哲缺席今天的茶话会和晚宴迟到不满，觉得安哲有怠慢他们之嫌，对他们不够尊重。 景浩然和安哲握手的时候是站起来的，他此时心情颇为复杂，自己虽然贵为前市委书记，但却是这群人中最年轻的老干部，自己这桌都是正厅，自己坐在这里，位次只能在下面。 想起昔日无限的荣光和风光，景浩然心里顿感失落。 和各位老干部寒暄完，安哲看着骆飞等人：“骆市长，我陪第一桌，你和唐书记分别陪另外两桌，洪刚市长跟我做副主陪。” 骆飞点点头，看着冯运明：“运明部长，你跟我做副主陪吧。” 冯运明笑笑点头。 就来了5个市领导，安哲和骆飞各拉一个当副主陪，唐树森落单了。 唐树森看看站在一边的钱伟山，招招手：“钱秘书长，你跟我做副主陪。” 钱伟山答应着走过来。 这样就安排好了，大家各自落座，准备开宴。 乔梁把安哲的水杯放到他跟前，打算到外面去和工作人员一起就餐，安哲看景浩然和徐洪刚之间还空着一个位子，指了指：“小乔，你坐这里吧，给各位老领导搞服务。” 乔梁微微一怔，卧槽，这一桌除了徐洪刚，都是正厅，自己一个小小的正科，坐在这里合适吗？ 看乔梁发怔，徐洪刚拍拍座位笑笑：“小乔，既然安书记发话了，你就过来坐吧。” 乔梁于是过去坐下，转头冲景浩然恭敬笑笑。 景浩然冲乔梁翻翻白眼，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尼玛，前几天这兔崽子还戏弄自己，又是要和自己合伙开发荒山，又是开麻辣烫，甚至还要去夜市烤羊肉串，没想到竟突然鹞子翻身到了这位置。 景浩然当然对乔梁这突然的变化是很困惑的，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安哲这么做的用意。 安哲刚到江州就推翻自己在任时的决议，给乔梁平反，虽然这处理决定表面上不是自己亲自做出的，但多少有些打自己的脸。 而安哲让乔梁担任他的秘书，这一方面让景浩然出乎意外，另一方面又感到难堪，似乎这继任者做事丝毫不考虑自己的面子。 想到这些，加上安哲缺席今天的茶话会和晚宴迟到的事，景浩然对安哲不由心里有几分不喜欢，自己在任上的时候，不管多忙，每年的老干部茶话会从来都不缺席。 似乎，安哲是没意识到老干部的重要性，不知道老干部的巨大威力。 酒菜上齐后，安哲站起来致祝酒词。 安哲环顾了一下大家，朗声道：“各位老领导，老前辈，新市委班子今天举行这个市直老干部茶话会，一来向各位老领导和前辈表示亲切慰问，二来希望各位对新市委班子的工作给予大力支持……” 大家都看着安哲，乔梁打量着这桌正厅级老干部的表情，一张张老态的脸上，有的沉静、有的微笑，有的冷峻，还有的面无表情。 乔梁暗暗点头，这些老家伙可都是在官场经历过血雨腥风惊涛骇浪的，他们经多见广，阅历自然十分丰富，甚至每个人的经历都可以写一本厚厚的精彩小说。 第362章 老家伙有情绪 安哲说了半天，然后端起酒杯：“最后，祝各位老领导、老前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干——” 大家纷纷举杯，安哲和徐洪刚跟本桌的各位老干部依次碰杯，然后两人都干了，除了景浩然，其他老干部都象征性喝了一口，然后放下酒杯。 年龄大了，不能一口干也属正常。 乔梁没有干，只是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自己是在这桌搞服务的小科长，不是老干部。 服务员接着倒酒，乔梁主动给各位老干部倒水。 乔梁倒的是白开水，这些老干部都有带的自己的水杯，杯子里泡着不知什么东东的滋补保健品。 轮到给景浩然倒水的时候，乔梁看到他的水杯里泡着鹿茸和黑枸杞，边倒边琢磨，这家伙莫非是不服老，想来个人生第二春？ 接着安哲和徐洪刚依次给本桌老干部敬酒，轮到景浩然的时候，安哲客气道：“景书记，我是接过了你这一摊子，感谢你给我打下的基础，今后多多指教。” 景浩然边点头应付边琢磨着安哲这话，他为什么不说接力棒，而要说这一摊子，这一摊子是好摊子还是坏摊子？还有，基础前面为什么不加个良好或者坚实？ 莫非这家伙话里有话？ 景浩然接着打个哈哈：“安书记年轻有为，相信你主政江州，一定会比我干的好，至于指教，可不敢当。” 安哲笑了下，接着就喝了。 景浩然边喝边又琢磨，尼玛，老子给他戴个高帽，他为何不谦虚一下？似乎这家伙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如此一想，不由皱皱眉头，心里不痛快，本打算干了的，喝了一半就放下杯子。 看景浩然这样，乔梁眨眨眼，老家伙似乎有情绪。 安哲接着对乔梁道：“小乔，你给景书记敬杯酒。”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暗暗叫苦，安哲一定是路上知道自己和景浩然之前那件事，故意让自己敬他酒的。 安哲这么做，不是是何用意。 按这桌老干部的级别和自己坐在这桌的性质，乔梁是没有资格给各位老干部敬酒的，而且他也根本不想给景浩然敬酒。 但安哲既然这么说，乔梁就只好硬着头皮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看着景浩然：“景书记，我敬你一杯酒。” 景浩然对乔梁是打心眼里厌恶，一点都不想喝他敬的酒，但想到乔梁现在的身份，而且这酒又是安哲提出来的，如果不搭理，乔梁的面子无所谓，却会让安哲下不来台。 虽然自己对安哲有些不喜欢，但以他现在的身份和位置，自己还是不要得罪的好，起码不能公开表现出来。 想到这里，景浩然端起酒杯，也不和乔梁碰，直接抿了一下，然后就放下了。 乔梁笑笑，接着就干了，然后抹抹嘴：“谢谢景书记。” 景浩然斜眼看了一下乔梁，不冷不热道：“小乔，这是你的真心话？” “对，真心话。”乔梁点点头。 “你这个谢，只是因为我和你喝酒？”景浩然继续道。 “不，主要还是因为景书记以前对我的关照厚爱。”乔梁做出诚恳的样子。 景浩然哼哼一声，心里来气，尼玛，这兔崽子竟然敢在这场合讽刺自己，胆大包天，老子除了整他，什么时候对他有关照厚爱了？ 看景浩然哼哼，乔梁暗笑，继续做出很认真的样子：“景书记，我这可是肺腑之言，如果没有您对我的格外厚爱和关照，我怎么会有今天呢？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景浩然翻翻眼皮，这小子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啊，要不是自己把他整到泥坑里，他现在顶多还是在宣传部干那个小主任，怎么能到市委办公室当上安哲的秘书呢？ 如此说来，他真的应该感谢自己。 随即景浩然醒悟过来，尼玛，这小子在说反话，他这感谢明显带着嘲讽和捉弄，但却又让自己有苦说不出。 景浩然顿时郁闷，冷冷瞪了乔梁一眼。 徐洪刚在旁边听得清楚看得分明，暗笑，乔梁这小子胆子确实大，竟敢在这种场合不轻不重捉弄景浩然，而景浩然虽然生气，却不能发作，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咽。 安哲这时又举起杯看着徐洪刚：“洪刚市长，我们打个穿插，干一杯。” 一听安哲主动和自己喝酒，徐洪刚精神一振，忙举起酒杯：“安书记，我敬你。” “彼此彼此，互敬。”安哲说完先干了。 徐洪刚接着也干了，心里高兴，昨晚在阳山，自己主动给安哲敬酒，他只是象征性抿了下就放下酒杯，现在却主动给自己喝酒，还干了。 结合路上安哲和自己的谈话，徐洪刚心情颇为愉快，好兆头。 看安哲主动和徐洪刚喝酒，乔梁也很高兴，貌似安哲对徐洪刚的看法真的有了转变。 但乔梁随即又有些困惑，他们俩这么多年的隔阂，难道真的能如此快就前嫌尽释？安哲现在是居高临下，他突然主动和徐洪刚和解，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 其实在这点上，不光乔梁，徐洪刚也在暗暗琢磨。 晚上9点，晚宴在和谐热烈、友好团结的气氛中圆满结束，安哲和骆飞亲自把各位老干部送上车，看着他们离去。 然后大家也自行散去。 安哲的宿舍就在江州宾馆，距离宴会厅不远，他步行过去，乔梁跟在后面，赵强开车缓缓跟着。 边走安哲边道：“小乔，明天怎么安排的？” “明天是周末，秦秘书长没通知有什么安排。”乔梁停顿了下，“安书记，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安哲家在黄原，他是自己来江州上任的。 到目前为止，乔梁对安哲家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安哲没有回答乔梁的话，沉默片刻道：“明天在市区转转。”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知道他不回黄原了。 安哲说要在市区转转，不知打算怎么转，他不说，乔梁也不好多问，想了下：“我要不要给秦秘书长汇报一下？” 安哲摆摆手：“不用，谁都不用说，新闻媒体也不要通知。” 乔梁明白了，安哲是要微服私访。 安哲接着道：“周末睡个懒觉，明天早上你9点过来吧。” 乔梁答应着。 到了安哲宿舍门口，赵强把车停下，乔梁从车里拿出安哲的行李箱，刚要按门铃，别墅的门打开，小桃出来了。 第363章 量身打造 “安书记回来了。”小桃甜柔道。 安哲点点头，接着就进去。 进了客厅，乔梁把行李放下，小桃帮安哲脱下风衣，边往衣架上挂边道：“安书记出差辛苦了，我这就去给你放洗澡水……” 安哲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对乔梁道：“你回去休息吧。” 乔梁点点头，听着楼上卫生间隐隐传来哗哗的水声，心道，当大官就是好，洗澡都有人放水，什么时候自己能有小桃这样一个贴身丫鬟随身伺候着呢？ 如此一想，不由很羡慕，又觉得自己也只能想想，这种待遇自己一辈子也未必能享受到。 乔梁出来上车，让赵强先送自己回家，路上告诉他明早8点半来接自己。 回到家，屋里空荡荡的，章梅不在。 乔梁想起今天是周五，章梅之前说这周末要回老家看公婆，会不会今天下午就去了？ 想到这里，乔梁给章梅发短信：“在哪里？” 很快章梅回复：“在你老家。” 章梅果然去了。 乔梁很郁闷，麻痹，这臭娘们太现实了，脸皮太厚了。 “你出差回来了？”章梅又发来短信。 “是的。” “明天是周末，你来家不？” “明天安书记还有活动。” “那好，忙你的就是，我在家里陪陪爸妈，周日回去。” 乔梁懒得再和章梅说话，把手机让茶几上一扔，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 这时手机响了，乔梁拿起来一看，柳一萍打来的。 这时候她给自己来电话，不知是什么事。 乔梁接通电话，上来就一本正经道：“柳部长晚上好。” 听乔梁说话很板正，柳一萍道：“你出差回来了？” “是的，柳部长。” “在家里？” “对，柳部长有什么吩咐？” “我……”柳一萍犹豫了下，“是不是家里还有人？” “是的，柳部长。”乔梁知道柳一萍这话的意思，继续一板正经道。 “哦……”柳一萍的声音有些失落，“我本来想约你出来坐坐的，看来你是不方便了。” “是的，柳部长。” “那算了吧，回头再说。” “好的，柳部长再见。”乔梁挂了电话，苦笑一下，这个时候柳一萍想约自己出去，显然是有用意，说不定是想欢度周末办事的。 虽然柳一萍主动投怀送抱，虽然自己有些日子没办事了，虽然自己很喜欢柳一萍的身体，但现在却不想和柳一萍做那事了。 乔梁明白，自从自己当了安哲的秘书，柳一萍是极力想修补和自己的关系的，目的不言而喻。 想到柳一萍的极端现实主义风格，乔梁不由暗暗提醒自己，今后务必要注意保持和柳一萍的距离，她现在想和自己好，带有很功利的色彩，如果自己贪恋她的美色，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毁在这娘们身上。 又觉得柳一萍很可怜，在丰大年身上下了那么多功夫，没想到功亏一篑，最后什么都没捞着，还失去了徐洪刚的信任。 又想到丰大年，这家伙的案子不知办到什么程度了，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出的问题，又不知他的事会不会牵扯到其他人。 想到这一点乔梁就揪心，尼玛，可别把李有为牵进去啊，他刚从泥坑里爬出来，要是再掉进去，恐怕就很难再翻身了。 乔梁点燃一支烟吸着，越想越不安，暗暗为李有为祈祷。 第二天早上8点半，乔梁吃过早饭刚下楼，赵强开车过来了，上车直奔江州宾馆。 到了安哲宿舍，乔梁下车按门铃，片刻小桃打开门。 “小桃，安书记起床了没？”乔梁问道。 小桃点点头：“安书记刚吃过早饭，正在客厅喝茶。” 乔梁进了客厅，安哲正穿着睡衣坐在客厅沙发上，边喝茶边看今天的江州日报。 “乔科长请坐。”小桃给乔梁倒了杯茶，乔梁接过去，坐在安哲旁边的沙发上，小桃接着去忙了，卫生间旁边传来洗衣机转动的声音。 乔梁瞥了一眼安哲手里的报纸，头版头条的大黑字题目很醒目，是安哲视察和昨天那会议的报道。 安哲看得似乎很专心，没理会坐在旁边的乔梁。 乔梁安静地坐在那里，一会小桃拿着洗好的衣服穿过客厅去阳台晾晒，乔梁看到小桃晾晒的衣服，不但有安哲这两天换下来的衬衣和秋裤，还有内裤。 小桃这保姆真称职，连安哲的鸟巢都洗。 又看阳台上还挂着几件粉色女式内衣，除了小内内，还有罩罩。 这显然是小桃的。 看小桃的小内内和安哲的大鸟巢挂在一起，乔梁不由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小桃晾晒好衣服出来，看乔梁正直勾勾看着阳台方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俊俏的脸蛋微微一红，面带嗔色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觉察到了，无声笑了下，冲小桃挤挤眼。 小桃更不好意思了，神情扭捏地过来给安哲和乔梁倒茶。 房间里暖气很热，小桃只穿了紧身羊毛衫，上身鼓鼓的，弯腰倒水的时候，鼓地更厉害了。 乔梁边看边琢磨，这丫头发育真不错，这团团够大，和叶心仪有的一比。 想到那晚和叶心仪在松北的醉酒之夜，想到那晚叶心仪的团团被自己疯狂揉搓的场景，不由心跳，下面微微有了反应。 小桃倒完水，抬起头，看乔梁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胸，脸又红了，轻轻咬住嘴唇，嗔怒地瞪了乔梁一眼，然后接着上楼。 看着小桃的背影，乔梁再次无声笑了，这丫头不但前面很大，后面也很丰满。 这时安哲放下报纸，乔梁忙收回散漫的思绪，看着安哲。 “报道搞的不错。”安哲说了一句，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暗暗高兴，这可是叶心仪精心策划把关的。 “为了搞好这次报道，叶部长可是下了功夫，除了搞好会议活动报道，还精心策划了个新闻特写，作为常规报道的有益补充。”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带着满意的神情：“这新闻特写搞的好，不但形式活泼，内容详实，而且题目也起的好。” 乔梁瞥了一眼报纸上的新闻特写题目：新书记的新气象。 乔梁点点头，嗯，这题目很贴切，重点突出，专门为安哲量身打造的，怪不得他满意。 “这新闻特写里的内容，有不少是你给提供的吧？”安哲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 第364章 不进则退 乔梁点点头：“对，为了让这特写更加生动丰富，叶部长专门组织记者听我做了一些介绍。对了，我在做介绍的时候，三江的张县长正好过来，也做了补充。” “哦，张琳补充的是长途汽车站那事？”安哲眼皮微微一跳。 “是的，她主动把那天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各位记者。” “嗯。”安哲点点头，“敢于揭自己的伤疤，敢于直面缺点，张琳这一点值得赞赏。” 听安哲表扬张琳，乔梁又暗暗高兴。 安哲又道：“这个叶部长，是市委宣传部的叶心仪吧？” “是的，叶部长在市委宣传部分管新闻宣传这一块。”乔梁点点头。 “她倒是个有心人，看起来对新闻这一块很内行。” 安哲这话显然有两层意思，一是夸叶心仪熟悉业务，二是赞赏她做事对自己心思。 乔梁趁热打铁：“叶部长在到宣传部之前，是江州日报社副总编辑，再往前是记者部主任，她做新闻很厉害，文笔犀利，文采过人，曾经被评为全省十大优秀记者，号称江州新闻界一枝笔。” “怪不得。”安哲点点头，接着道，“这么说，你和叶心仪曾经一起在报社共过事？” “是的，叶心仪当记者部主任的时候，我是报社办公室主任。” “那她当副总编的时候呢？” 乔梁不好意思道：“我们是一起竞争副总编的，我那时因为出了那事被张县长查办，耽误了面试，叶部长笔试第二，面试第一，就竞争上了。” “原来如此，那就是说，如果你不出事耽误面试，这副总编的位置很可能是你的？叶心仪是沾了你出事的光了？”安哲看着乔梁。 “这也不好说，不过也可以这样理解。”乔梁挠挠头皮。 安哲又抽了两口烟：“那叶心仪怎么又来了部里？” “徐市长到江州后，把她调到部里当了副部长。” 安哲眼皮又跳了一下：“如此说，是徐洪刚重用了叶心仪。” 乔梁笑笑没说话。 安哲沉默片刻，自语道：“为政之道，在于用人……” 乔梁默默看着安哲，不知他此时想到了什么。 这时小桃下来了：“安书记，我把您的卧室整理好了。” 安哲点点头站起来：“我上午换衣服。” 安哲接着上楼，小桃过来收拾茶几，把茶几上安哲的公文包递给乔梁。 乔梁看看小桃鼓鼓的胸，又看看阳台上挂的罩罩，突然冒出一句：“小桃，多大？” “什么多大？”小桃抬头看着乔梁，一时没反应过来。 乔梁指指阳台，又指指小桃鼓囊囊的地方，挤挤眼。 小桃明白过来，俏脸绯红，抬手打了下乔梁，娇羞道：“大坏蛋。” 乔梁嘿嘿笑了下：“回答我的问题。” “就不告诉你。”小桃吃吃笑着。 看小桃笑得很动人，乔梁不由觉得她越发可爱，停顿片刻道：“小桃，你家是哪里啊？” “三江。” “嘿，我也是三江人。”乔梁乐了。 小桃眼神一亮：“你是三江哪里啊？” “马庄镇。” “呀，我也是马庄的。”小桃开心道。 “你哪个村的？” “桃花峪。” 乔梁一听，桃花峪和自己老家乔家峪邻村啊，更乐了：“我乔家峪的。” “哎呀，两个村紧挨着，我们是正宗老乡啊。”小桃愈发开心，看着乔梁的眼神充满了热乎和友好。 “对对，我们是正宗老乡。”乔梁笑着点点头。 “真棒，原来乔哥和我是老乡。”小桃喜滋滋道，随着关系的拉近，不由就开始称呼乔梁哥了。 乔梁也很乐意有这么一个美女小老乡叫哥。 这时安哲下来了，看他俩聊得热乎，就问聊啥的，小桃告诉了安哲，安哲听了点点头：“好啊，老乡好，以后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嗯呐。”小桃使劲点头，看着乔梁，“乔科长，安书记都这么说了，以后你可要多帮助我。” 乔梁笑起来，小桃很聪明，当着安哲的面，又不叫哥了。 然后小桃拿过安哲的外套，安哲接过来出门，赵强正站在车前擦玻璃，看安哲出来，忙过去打开后门。 乔梁这时发现车牌换了，换了个普通的社会车牌。 乔梁明白，这一定是安哲吩咐赵强的，既然是微服私访，就不能让别人注意到车号。 然后大家上车，小桃站在车前微笑摆手：“安书记再见。” 说完小桃又笑盈盈看了乔梁一眼，乔梁笑了笑。 车子离开江州宾馆，安哲道：“小赵，随便走，尽量把市区转周全。” 赵强点头答应着。 赵强是个年轻的老司机，不但开车技术好，而且还很会来事，开车的时候从不乱说话，不光在安哲面前，就是车上只有乔梁的时候，也同样保持着谦恭和沉默。 从这点看，赵强和小郑有些相似。 想到小郑的身世，想到小郑是方正泰的义子，想到已经在天国却不能瞑目的方正泰，乔梁不由感慨又唏嘘。 赵强拉着安哲在三区转了整整一上午，从市中区转到市北区，又从高架直插市南区。 在这过程中，安哲一直看着外面的市容市貌，保持着沉默。 景浩然主政江州期间，因为他的无为而治，江州市区一直没有发生多大变化，街道两边显得陈旧破败，马路坑坑洼洼，人行道残缺不全，虽然是周末，交通也到处拥堵。 乔梁从后视镜注意到，越看安哲眉头皱地越深，到最后成了深深的川字。 中午，在市南区一家饭馆简单吃了点饭，赵强开车回市中区。 安哲在后座继续保持着沉默，半天说了四个字：“不进则退。” 乔梁从这四个字里听出了安哲的不满。 乔梁早就知道，在吴惠文担任江州市长期间，她是很想采取得力措施改变市容市貌，在城建和市区综合治理上下一番功夫的，但她的想法却在常委会上遭遇了障碍，一心求稳的景浩然借口财政资金紧张否决了吴惠文的提议。 景浩然一否决，其他常委自然不好和他作对，吴惠文虽然据理力争，但景浩然不同意，她也只能无奈，毕竟市长只是二把手，大事还是市委书记说了算。 这也是吴惠文和景浩然关系紧张的原因之一，虽然表面上，修养颇深的吴惠文没有表露什么，但各位常委都明情，吴惠文内心对景浩然是不满的，甚至，她有些瞧不起景浩然。 安哲此时不满，不知他是对吴惠文不满还是对景浩然不满，不知他是否知道吴惠文和景浩然之前的紧张关系。 第365章 我想彻底无忧 进了市中区，安哲继续看着窗外，一会指指外面：“停车。” 乔梁往外一看，路边有一家颇有档次的茶馆。 赵强停下车，安哲打开车门：“到茶馆喝会茶，休息一会。” 乔梁和安哲下车进了茶馆，上了二楼，找了个屏风隔开的靠窗位置坐下，要了一壶红茶。 安哲边喝边看着窗外，带着沉思的表情。 乔梁安静地坐在安哲对面，不时给他续水。 这时两个30多岁的男子上楼，直接走到他们旁边的屏风隔断座位坐下，一个男子叫道：“老板，来一壶铁观音。” “好来，稍等。” 很快，服务员给他们上了一壶茶，他们边喝边聊。 乔梁没有在意这两个人，因为有屏风挡着，加上安哲和乔梁一直没说话，他们似乎没发现隔壁有人。 “王老板，你那洗浴中心最近生意还不错吧？”一个男子道。 “目前还凑合。”王老板淡淡道。 “王老板，你那洗浴中心开在碧海大酒店，那里的客人都是舍得花钱的主儿，以后会肯定财源滚滚的。”男子讨好道。 乔梁知道碧海大酒店是市中区新开的一家五星级，规模和档次在江州算是一流。 “唉，老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王老板叹了口气。 “怎么了？王老板。”男子不解道。 “想必你老弟也明情，我那洗浴中心经营的道道，这年头没有特殊服务，客人是不会来的。但既然有特殊服务，就会被公安盯上，如果他们三天两头来扫，那我离关门就不远了。” “我前段时间不是替你打点辖区管治安的了，你怎么还担心这个？” “老弟没明白我的意思，你打点的都是小喽啰，平时他们会关照一下，但真要集中扫黄，还是不保险的。” “王老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做到彻底无忧。” “彻底无忧？你想怎么操作？” “直接搞定上面的头儿。”王老板干脆道。 “哦，你是想搞定局长？” “对，听说分局新来了个叫宁海龙的局长，如果能把他搞定，就可以放手大干了。” 听王老板提到宁海龙，乔梁心里一动，看看安哲，他也在听。 “王老板这想法倒也不错，我有个关系不错的小兄弟跟着宁局长开车……” “这就对了，我知道你老弟在江州关系多路子广，看来我今天是找对人了。”王老板打断那男子的话。 “呵呵……”那男子得意笑了下，接着道，“王老板，想搞定宁局长，可是要出血的，不知王老板能出到什么程度？” “这个老弟完全可以放心，只要宁局长肯答应帮忙，我保证让他满意，而且我也不会亏待老弟和给宁局长的司机。”王老板痛快道。 “王老板能否说的具体些？我好给传话。” 王老板压低嗓门：“老弟，我可以拿出洗浴中心3成的股份无偿送给宁局长，当然，如果宁局长觉得挂在他名下不合适，可以挂在他家人名下。” “王老板做事果然大气。”那男子一拍手。 王老板继续道：“这事就拜托老弟了，事成后，我给你老弟100万辛苦费，至于这100万你怎么和你的小兄弟分，我就不管了。” 那男子大喜：“行，既然王老板出手如此大方，我今天就给传话，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呵呵，多谢老弟了，走，到我那洗浴中心爽爽，我找俩嫩地出水的妹子好好伺候伺候你，爽完你再去办事。” “哎，哎，好。”那男子乐不可支。 两人接着就结账走了。 他们走后，安哲眉头紧锁看着乔梁：“这个叫宁海龙的什么局长，你知道不？” 乔梁点点头：“知道，他原来是市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刚就任市中区副区长兼公安分局局长不久。” “此人品质作风如何？”安哲接着问。 乔梁脑子飞速一转：“我和他正面接触不多，对这方面不了解，不过他在市刑侦支队的时候，市公安局的吕局长分管刑侦，和他打交道比较多。” “哦，吕倩分管过他。”安哲点点头，沉思片刻，“宁海龙的家庭状况你知道不？” 安哲突然问起这个，乔梁不知道是不是和安哲听到刚才那两人的谈话内容有关，那王老板说要把送给宁海龙的股份挂在他家人名下。 乔梁想了下：“他父亲是退下来的市委研究室主任宁子轩，前妻是叶心仪，他现在单身。” “叶心仪是宁海龙的前妻？”安哲略微有些意外。 “对，刚离婚没多久。” “为什么离婚？谁要求离的？”安哲接着问。 “据我的了解，是因为宁海龙婚姻出轨，还对叶部长家暴，导致叶部长怀孕流产，叶部长坚决要求离婚，可宁海龙死活不答应，但就在市里调整处级干部前夕，他突然主动答应和叶部长离婚了。” “你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宁海龙和叶心仪离婚，跟他的提拔有关？” “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么，你有没有听说，宁海龙的这次提拔，是得到了谁的帮助？”凭多年的官场经历，安哲敏锐地觉察到这其中应该有道道。 “这，这个……”乔梁故意吞吞吐吐。 “有话直说，别啰嗦。”安哲不耐烦道。 “听，听说是唐书记。”乔梁说了。 “唐树森？” 乔梁点点头：“唐书记那时是市委组织部长。” 安哲点点头，接着又问：“唐树森和徐洪刚的关系是不是一直不怎么样？” 乔梁暗暗吃惊，安哲知道的不少啊，不知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安哲如此问，自己作为徐洪刚曾经的身边人，说不知道显然是在撒谎。 于是乔梁点点头。 安哲沉思着，叶心仪是徐洪刚重用的人，宁海龙投靠的人是唐树森，如此，他们的离婚或许跟唐树森和徐洪刚的不睦有什么关联。 早就听说唐树森在江州官场多年来栽培了不少部下，前几天在三江遇到一个丁磊，现在又冒出一个宁海龙，不知还有哪些。 安哲正沉思着，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方小雅打来的。 乔梁一时犹豫，不知该不该当着安哲的面接方小雅的电话。 安哲一抬眼皮，看到了来电显示方小雅的名字：“正泰集团方董事长的电话，接吧。” 乔梁硬着头皮接电话。 第366章 我有一种直觉 “乔梁，在干嘛呢？”电话里传来方小雅活泼的声音。 “我……”乔梁看着安哲又犹豫了下，不能当着安哲的面撒谎啊，于是道，“我跟安书记在一起的。” “周末安书记也不休息啊，真是个敬业勤奋的好领导。”方小雅的声音挺大，安哲听到了，淡淡一笑。 看安哲笑，乔梁知道他听到了，也笑了下，然后道：“小雅，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我让食堂包了羊肉水饺，想叫你晚上来吃的，不知安书记晚上是不是还要忙工作？” “这个……”乔梁一时不好回答，看了安哲一眼，安哲又听到了，冲乔梁摆摆手，“告诉她，我一会去正泰集团，晚上在那吃饭。” 乔梁一愣，接着心里一喜，忙道：“小雅，安书记说一会去你集团，晚上在你们那里就餐。” “啊？”方小雅也一愣，接着笑起来，“好啊，热烈欢迎安书记莅临集团视察，我这就安排食堂弄几个好菜。” 然后乔梁挂了电话，安哲站起来：“走，去正泰集团看看。” 两人下楼，乔梁结完账和安哲上了车，直奔正泰集团。 路上安哲道：“小乔，你和方小雅私交不错？” 乔梁知道刚才安哲从电话里感觉出来了，如实道：“安书记，我和方小雅是大学同班同学。” “怪不得。”安哲点点头，“那天我在三江视察正泰集团的项目，方小雅和李有为正巧都在，是不是你提前有了预感，于是就通知了他们？” 既然安哲识破了，乔梁只好承认，表情有些尴尬。 安哲哼笑一下，接着不说话了。 乔梁偷偷从后视镜打量着安哲，他一副莫测的表情，不知对自己的做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和安哲一起，乔梁觉得自己一直处在小心翼翼的紧张状态当中，很多时候要察言观色揣摩他的心思。 这感觉让乔梁有些累，很不爽，却又无奈。 随即乔梁又安慰自己，这似乎和自己对安哲的性格还不了解有关，或许时间长了，慢慢摸透了安哲的脾气，就不会感觉如此累了。 这样一想，乔梁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一会安哲又道：“方小雅成家了没？” “没有。”乔梁回答。 “你有孩子了吗？”安哲又冒出一句。 乔梁一怔，安哲的思维跳跃好快，怎么一下从方小雅跳到自己身上，还问起这个。 自己和章梅已经离婚，谈何孩子呢？ 乔梁摇摇头。 “你对象做什么工作？”安哲又问。 乔梁犹豫了一下：“她在广电局上班。” “公务员？” “是的。”乔梁点点头。 “两口子都是公务员，单位都还不错，好好过日子。” “嗯嗯。”乔梁硬着头皮答应，心里很苦涩。 这时赵强边开车边笑着说了一句：“安书记，乔科长的爱人长得很漂亮，号称广电系统一枝花呢。” 乔梁暗暗嘀咕，看来赵强这家伙对自己还是有些了解的。 安哲点点头，片刻道：“你们都是我的身边人，要注意自己平时的言谈举止，注意维护自身形象，同时还要约束好自己的身边人。” 乔梁和赵强忙点头。 乔梁这时突然有些担心章梅会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捣鼓事，打自己旗号，等于间接打了安哲的旗号，如果安哲知道，他不能批评章梅，但却会对自己有意见。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尼玛，别说自己和章梅已经离婚，就是没离，依章梅的脾气，也很难约束了她，如果她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捣鼓事，那自己将陷入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地。 想到这一点，乔梁有些烦躁。 到了正泰集团总部大楼，方小雅和李有为正在楼前恭候。 安哲下车后和方小雅李有为握手，然后在方小雅和李有为带领下参观正泰集团，边听他们的详细情况介绍。 正参观着，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走到方小雅跟前，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方小雅眉毛跳了几下，接着点点头，对工作人员道：“你安排他们先到接待室喝茶，我待会过去。” 安哲听到了，看着方小雅：“方董事长是不是来了客人？你去忙吧，李总陪我参观就可以。” “安书记第一次来集团视察，这样不妥吧？”方小雅有些犹豫。 “没什么不妥，再说我今天也不是视察，是调研，不用这么客套。”安哲利索道。 既然安哲如此说，方小雅就不客气了，和工作人员走了。 然后李有为陪着安哲继续转。 一会安哲道：“李总，我现在有一种直觉。” “安书记什么直觉？”李有为看着安哲。 “虽然李总是集团二把手，但在集团里却似乎有说一不二的话语权，换句话说，李总在正泰集团具有不可替代的顶梁柱作用。”安哲缓缓道。 乔梁心里一动，安哲的直觉好厉害，的确，方小雅对李有为给予了高度的信任，集团里的大小事情，基本都是李有为说了算。 而李有为，对手中的权力使用十分谨慎，虽然方小雅给他充分放权，但在涉及集团的重大事项上，都会和方小雅协商汇报，取得一致意见后再实施。 经历了那次翻船，李有为之前在报社独断专行的霸道作风已经大大改变。 听安哲如此说，李有为也暗暗佩服安哲犀利的直觉，笑了下：“方董事长对我的确十分看重，她的看重，一方面是信任，另一方面，对我来说却又是责任，我上要对方董事长和集团董事会负责，下要对集团几千名员工负责，是万万不敢松懈疏忽的。” 安哲点点头：“方董事长有你这样的搭档，可是省了很多心。其实做企业管理和在官场做管理也有相似之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李有为笑笑没说话。 乔梁琢磨着安哲这话，不知这家伙这会又想到了什么。 安哲接着道：“李总，你当初在报社时候的搭档是谁？” “文远。” “哦，就是现在文化局那位文局长？”安哲皱皱眉。 “是的，他那时是报社党委副书记、副总编。”李有为点点头。 “李总在和文远搭档期间，对他有何评价？” 乔梁眨眨眼，卧槽，安哲莫非是要通过李有为来考察文远？ 李有为淡淡笑了下：“安书记，我已经离开了官场，是不适宜在你面前评价政府官员的。” “李总不必多虑，我们今天只当私人谈话，有话但说无妨。”安哲摆摆手。 李有为沉吟片刻：“说实话，我和文局长在报社搭档的时候，关系是比较紧张的，在很多事情上都不能取得一致意见，彼此互相戒备提防，给报社的工作带来了一些被动和负面影响。” “那你认为责任在谁？”安哲直接道。 第367章 省纪委来人 李有为坦诚道：“当时我认为责任在文远，但现在想来，主要责任应该在我。 安哲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当时是报社一把手，班子不和，一把手责无旁贷，最起码，我缺乏足够的宽容和大度。”李有为直言不讳。 安哲点点头，接着道：“那你对文远工作作风和能力是如何评价的？” “对不起，安书记，虽然我们是私人谈话，但我还是不想在背后评价他这些，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特点和习惯，在这方面，组织部更有发言权。何况，作风和能力是靠敬业和责任来体现的。” 虽然李有为说的很委婉，但乔梁还是听出来了，李有为对文远这方面颇有微词。 虽然李有为没有直接回答安哲的话，但却也多少表露出了一些。 安哲似乎也感觉到了，没有继续追问，沉思片刻，看着李有为：“李总，你是个有想法的人，思维很成熟，做事也稳健，你离开官场多少有点可惜。” 从这话里，乔梁感到了安哲对李有为的欣赏。 李有为自然也感觉到了，呵呵笑了下：“多谢安书记高抬，其实，如果我不出事，如果不离开官场，或许也不会有今天这些想法。” “这倒也是，时势造就人，环境改变人啊。”安哲点点头，似乎也有同感。 参观完，安哲道：“李总，去你办公室坐坐。” 到了李有为办公室，安哲坐在真皮沙发上，环顾着李有为的豪华办公室，轻轻拍着沙发扶手：“李总，你办公室的档次比我的可是强了不知多少倍。” “呵呵，我是做企业的，怎么敢和安书记比。”李有为坐在安哲对面笑道。 乔梁来到这里不见外，熟门熟路拿出茶叶，给安哲和李有为泡茶。 安哲看看乔梁，又看着李有为：“李总，小乔是你带出来的老部下，对他现在的位置和身份，你有何感想？” 李有为谨慎道：“我认为，对小乔来说，位置和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必须要保持清醒头脑，不要以为自己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就飘飘然不知所以然，要时刻牢记自己的本分和职责。” 安哲对李有为这话似乎比较满意，看着乔梁：“听到了？记住了？” 显然，安哲是借李有为这话来敲打乔梁。 乔梁边倒茶边点头：“听到了，记住了。” 安哲转头对李有为道：“李总，你看，虽然你不是小乔的领导了，但他还是很听你话的。” “安书记，小乔听的可不是我的话，是你的。”李有为纠正道。 “不过我还是知道，小乔对你一直是很尊敬，很有情有义的。”安哲似笑非笑道。 “这么说吧，安书记，小乔最大的特点是直爽、重义气，表面来看，这是优点，但换个角度，这也或许是他的缺陷。” “李总这话带有某种程度的辩证色彩。”安哲意味深长道。 李有为笑了笑。 “不过我觉得直爽重义气还是不错，起码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耍小聪明玩小心眼好得多。”安哲道。 从安哲这话里，乔梁隐隐感觉出，一方面，这多少暗示出安哲的性格喜好，另一方面，他又在不动声色继续敲打自己。 这时方小雅进来了。 “方董事长，客户接待完了？”安哲道。 方小雅笑笑坐下：“不是客户，是省纪委的人来调查点事。” 听方小雅这话，乔梁顿时紧张，我靠，省纪委的人来正泰集团干什么？莫不是丰大年的事牵扯到了李有为？ 乔梁不由担心地看了下李有为，此时他虽然有些意外，但却不紧张，甚至还有几分轻松。 看李有为这神情，乔梁脑子一转，顿悟，日，要是真因为丰大年的事牵扯到了李有为，省纪委的人就不会找方小雅，而是会直接找李有为。 还有，看方小雅的神情很正常，显然应该和李有为无关。 想到这里，乔梁心情松弛下来，轻轻呼了口气，随即又困惑，省纪委的人找方小雅调查什么事？难道是他们办的什么案子牵扯到了正泰集团？ 乔梁顿时好奇，但此时显然不能问方小雅。 安哲看着方小雅：“省纪委的人走了？” 方小雅摇摇头：“没，我安排下面的人陪他们的。” 安哲点点头，接着看看时间：“到饭点了，方董事长，听你下午给小乔打电话，说食堂包了羊肉水饺，我也尝尝如何？” 大家都笑起来，方小雅道：“好啊，安书记，我们去餐厅。” 大家起身出了李有为办公室往电梯走，经过卫生间的时候，安哲进去方便，大家在走廊等着。 趁这机会，乔梁忙问方小雅：“省纪委的人来调查什么事的？” 李有为也看着方小雅。 方小雅轻轻呼了口气：“他们要调查的事和丰大年有关，说是来核对一笔3年前的账，我安排人陪他们去财务中心了。” “丰大年？对账？”乔梁感到意外，直勾勾看着方小雅。 方小雅点点头。 李有为眉头微微一皱：“3年前丰书记担任常务副市长，正泰集团和他能打上交道的，只有你父亲，如此，不出意外的话，这笔账应该和你父亲那时有关。” 方小雅也皱起眉头，一时想不出什么道道。 李有为边沉思边道：“难道，丰书记此次出事，和正泰集团有关？和3年前的这笔账有关？” 方小雅继续眉头紧锁，她那时在美国，对这些一无所知。 乔梁插话：“我听说丰大年这次进去，一个是因为女人，一个是因为经济问题，或许这二者是有联系的。” 李有为又皱起眉头，自语道：“难道是丰书记的老婆……” 李有为这话提醒了乔梁：“会不会是丰大年的老婆知道了他在外红旗飘飘的事，打翻了醋坛子，而且她还知道丰大年当年和正泰集团在经济上有什么来往，所以她一并把这两件事举报给了省纪委……” 李有为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乔梁和自己想到一起了。 方小雅喃喃道：“没想到丰大年的事竟然会和我们集团有瓜葛，这实在令人意外。” 李有为和乔梁对视一眼，没说话。 乔梁这时想，当年丰大年担任常务副市长，政府方面的事大权在握，说不定正泰集团有什么事被丰大年卡住了，为了办成事，就得给丰大年送钱。 而这交易当然会很隐秘，正泰集团知道的人应该很少，但方正泰肯定知道。 还有，既然给丰大年送钱，数目自然不会少了，集团财务应该会有底子。 省纪委的人这时候来对账，这说明丰大年应该已经交代了，但按照办案规则，光丰大年自己交代还不行，还要和这边核对起来，只要对起来，就坐实了这事。 没想到3年前的事现在又翻了出来，果然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第368章 太不淑女了 这时安哲出来了，大家不再谈这事，一起去餐厅就餐。 方小雅安排食堂师傅做了几个拿手菜，安哲吃的津津有味，边吃边夸菜做的比江州宾馆好。 看安哲吃的开心，方小雅笑道：“安书记，你以后要不要把这里作为定点食堂？” 安哲摆摆手：“那可不行，偶尔来吃一次可以，吃多了要犯错误的。” 大家都笑起来。 安哲和李有为、方小雅喝了几杯酒，然后看着方小雅：“我知道这年头做私营企业很难，最大的难处在政府部门的敲诈勒索喝吃拿卡要，你们如果遇到这样的事，可以直接找我。” 方小雅道：“安书记日理万机，小小不然的事，我们能摆平的，还是不麻烦，真遇到的解决不了的，我还真得找你。” 安哲点点头，一指乔梁：“行，遇到解决不了的，直接给你这位大学同学打电话。” “哟，看来安书记知道我和乔梁的关系了。”方小雅笑起来。 “是啊，不然我怎么知道，我在三江看你们集团那项目的时候，你和李总那么巧就在呢？” 大家又都笑起来。 安哲然后又看着李有为：“李总在体制内做过多年，对政府部门很了解，真遇到事情，相信你还是有经验处理的。” 李有为笑笑。 安哲和李有为喝了一杯，然后又看着方小雅，沉默片刻，突然道：“方董事长，你父亲具体遭遇了怎样的车祸？” 乔梁微微一怔，安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的思维跳跃地真的很快。 既然安哲问起来，方小雅就把爸爸车祸的经过大体和安哲说了下，安哲听完一阵唏嘘，接着问：“案子结了？” “结了，肇事者已经判了。”方小雅淡淡道，随即又微微叹息。 安哲看着方小雅这表情，微微皱了下眉头：“你对判决结果满意不？” “我满不满意不重要，关键这案子市里很重视，市局专门指派刑侦支队的宁支队亲自侦办的，既然案子已经定性，那我也只有无话可说。” 方小雅虽然不想让安哲知道自己正在乔梁、吕倩和老三协助下暗中调查的事，却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些许不满。 安哲似乎从方小雅这话里听出了什么味道，又皱皱眉头：“你刚才说侦办这案子的是谁？” “市刑侦支队时任副支队长宁海龙。”方小雅道。 安哲点点头，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宁海龙的名字了。 吃完饭，安哲和乔梁往回走，路上安哲道：“小乔，回头你给鲁明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人把方小雅爸爸的案子再复核一下。” 鲁明是市公安局局长。 乔梁点头答应着，似乎安哲从方小雅今天的话里听出了什么不对劲。 安哲停顿片刻，接着道：“吕倩在市局分管哪一块？” “宣传和刑侦。” 安哲又沉思了一下：“这事先别惊动鲁明了，你直接给吕倩打个招呼吧。” 乔梁又点头，似乎安哲觉得这案子办错的可能性不大，不值得惊动局一把手。 乔梁随即又一喜，既然安哲开始留意这事，那对查出方正泰车祸的真相自然会有帮助。 既然撞死方正泰的肇事者是金涛指使的，那现在首要的是找到金涛之死的最大嫌疑人斜眼和刀子，找到这俩货，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出是谁指使他们杀了金涛，又为什么要杀金涛，继而就可以继续往上摸排，直至查出暗害方正泰的真正幕后凶手。 虽然乔梁和吕倩都基本认定指使刀子和斜眼杀死金涛的是宁海龙，但这需要证据，没有证据一切就只能是猜测，拿不到台面上。 乔梁继续推理，如果真的是宁海龙指使金涛害死了方正泰，那么，宁海龙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方正泰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此毒手？会不会他又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如果是，那人又会是谁？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方正泰又有什么恩怨？ 如此想着，乔梁眼前一团迷雾。 把安哲送回宿舍，乔梁接着就给吕倩打电话，约她出来去了一家咖啡厅，把安哲今天到正泰集团，以及安哲让自己通知她复核方正泰车祸案子的事说了。 听乔梁说完，吕倩乐了：“嘿，安大人关注这事好啊，如此，我看这案子可以公开搞了。” “从防止打草惊蛇的角度考虑，我看还是先秘密的好。”乔梁道。 “嗯，乔老爷这话似乎也有道理。”吕倩沉思一下，“这样吧，过几天我找个机会接见一下安大人，有保留地告诉他一些东西。” “嘚瑟，你个小副处还接见正厅。” “靠，我小副处？你个小正科有什么资格说我小副处？”吕倩不满道。 “不服？”乔梁一瞪眼。 “废话，当然不服。”吕倩也一瞪眼。 “不服脱裤子。”乔梁一咧嘴。 “你说什么？”吕倩睁大了眼，随即举起拳头，“我靠，你想耍流氓？” 乔梁摇摇头：“不耍流氓。” “那你要干嘛？”吕倩继续举着拳头。 “我要打你屁屁。”乔梁一呲牙。 吕倩又一瞪眼：“本局长的屁屁岂是可以随便打的，你是不是想挨揍？” “不想。” “不想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不乖。” “为什么要跟你乖？”吕倩好气又好笑。 乔梁一拍胸脯：“像我这样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美男子，你实在没有理由不乖乖拜在我的石榴裤下。” “噗——” 吕倩放下拳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惹得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 乔梁摇头叹息：“看你这么一文雅端庄的大美女，却如此疯疯癫癫傻不拉几大笑，实在不像话，太不淑女了，和你坐在一起，我好没面子。” “去你的。”吕倩突然一拳打来。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乔梁到底还是挨了吕倩一拳，疼得龇牙咧嘴。 和吕倩喝完咖啡，乔梁回家，走到楼下的时候，看到章梅刚买的宝马停在那里。 乔梁眨眨眼，章梅回老家看公婆，不是说明天回来吗？怎么她的车在这里？ 抬头看看家里的窗户，客厅亮着灯。 如此，章梅应该是提前回来了。 乔梁随即想到，章梅提前回来，莫非是在老家和爸妈吵架，惹爸妈生气，待不下去回来的？ 如此一想，不由来了火气，尼玛，这个臭娘们，谁让她回老家见爸妈的？犯贱！ 章梅要是真把爸妈气坏了身子，非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乔梁憋着火，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掏出钥匙开门。 一开门，乔梁愣住了—— 第369章 抓紧造人 爸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和章梅聊天，妈妈喜笑颜开，爸爸正乐滋滋喝茶。 爸妈来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乔梁愣愣看着他们。 自打结婚后，爸妈就没来过家里，不是他们不想来，而是章梅不让来，嫌乡下人不讲卫生，生活习惯不好。 没想到章梅没和自己通气，这次回家竟然把爸妈带来了。 “梁子回来了。”妈妈开心道，“小章这次回家，非要把我和你爸接到城里来住几天，说农村冬天太冷，城里有暖气热乎……” “是啊。”章梅接过妈妈的话，边过来接过乔梁手里的公文包，又帮乔梁脱下外套，一副很体贴的样子，“自打我们结婚，爸妈就没来咱家住过，我这次回家，寻思着怎么着也得把爸妈接到城里来享几天福。你忙了一天，累了吧？吃饭没？” 乔梁知道章梅是在爸妈跟前表演的，但此时当着爸妈的面，却也不能说什么，机械地点点头：“吃了。” “过来陪爸妈坐，我去给你弄个热毛巾擦把脸。”章梅说着去了。 看章梅对乔梁如此体贴，爸妈对视一眼，都很欣慰。 乔梁坐在爸妈旁边的沙发上，还是有些发怔，喃喃道：“爸妈，你们啥时来的？” “下午刚到，坐小章的宝马来的。”妈妈乐呵呵道，“小章这次回婆家，开着宝马，可是轰动了全村呢，乡亲们都来参观，都夸老梁家娶了个天仙女一般的孝顺儿媳……” 听着妈妈的话，乔梁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勉强笑笑。 爸爸这时道：“小章说这宝马是亲家给钱买的，咱家穷，没钱，可是亏待了人家。” 爸爸说着，不由面带愧色。 乔梁心里很憋闷，却无法说什么。 妈妈又道：“小章这次回家，对我和你爸热乎着呢，还带了好多东西，回家就忙着干着干那拾掇，正巧你妹妹两口子也回家了，小章对你妹妹、妹夫也很亲热，大家都很开心。” 乔梁心里叹了口气，尼玛，章梅真会演戏，家里人都被她的表象蒙蔽了。 爸爸乐滋滋看着乔梁：“梁子，听小章说你现在又进步了，当了什么二号首长，这是个啥官啊？” 乔梁哭笑不得：“爸，别听她胡说，我就是换了个岗位，调到市委办公室工作了，跟着市委书记当秘书。” “这当秘书怎么成了二号首长呢？”爸爸不解。 “是啊，俺记得电视里播的首长可都是大官，你明明是秘书，咋会这么大官呢？”妈妈也困惑道。 乔梁一时无法和爸妈说清楚，敷衍道：“这都是章梅乱扯的，我就是给市委书记搞服务，干的都是勤务员的活。” 爸妈似懂非懂点点头，爸爸接着道：“梁子，能跟着市委书记搞服务也是很光荣的，你可一定要好好干。” 乔梁心不在焉答应着。 这时章梅拿着热毛巾过来了，把热毛巾递给乔梁，然后坐在乔梁身边，看着爸妈笑吟吟道：“爸，妈，别看乔梁干的是伺候人的活，但可是给市委书记干，这角色厉害着呢，别说那些和他平级的，就是县委书记、县长，见了乔梁都得客客气气。” “呀，真的？”妈妈嘴巴半张。 “是啊，所以我说乔梁进步了，这市委书记是一号首长，乔梁是市委书记的身边人，自然就是二号首长了。”章梅道。 爸妈似乎听懂了，脸上充满欣喜和自豪。 乔梁擦完脸，看时候不早了，在乡下，爸妈这时间早就睡下了。 “爸，妈，你们休息吧。”乔梁道。 “嗯，好，好。”爸妈点点头，他们一天都在兴奋中，加上旅途劳顿，这会确实累了。 “爸，妈，我把房间都收拾好了。”章梅道。 “哎，好，你们也早休息啊。”爸妈站起来去了乔梁睡觉的房间。 两室两厅的房子，爸妈睡了自己那间，看来今晚自己要在客厅沙发上睡了。 乔梁正这么打算着，章梅道：“去洗个澡，到卧室睡。” “我睡客厅。”乔梁闷声道。 “你找死啊，你爸妈在这里，你睡客厅，让你爸妈看到会怎么想？”章梅小声道。 乔梁一瞪眼：“谁让你不打招呼就把他们接来的？” “儿媳孝顺公婆，把他们接来是应该的，怎么？想吵架？”章梅也一瞪眼。 “你——”乔梁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章梅得意一笑：“如果不想惹你爸妈生气，让他们伤心，你就乖乖给我到卧室，你爸妈在这里住多久，你就在卧室睡多久。” 乔梁这时意识到，章梅把爸妈接来原来是有打算的，这女人真有心机。 乔梁很生气，却又无奈，爸妈难得来城里一趟，可不能让他们心情不好。 乔梁闷闷去卫生间草草洗了下，然后去了卧室，靠在床头抽烟。 章梅接着去洗澡。 听着卫生间哗哗的水声，乔梁边抽烟边琢磨，爸妈这次来，显然是要住一段时间，只要他们不走，看来自己就要和章梅睡在一起。 靠，这什么鸟事啊，离婚了还要同床共枕，和前妻同居到这个份上，实在荒唐滑稽。 一会章梅穿着睡衣进来了，乔梁把烟头熄灭，躺下，拉上被子。 章梅上了床，进了被窝，随手关了灯。 乔梁躺在那里，仰脸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不做声。 章梅的身体贴过来，一只手贴着乔梁的小腹就摸下去…… “干什么？”乔梁把章梅的手拿开，没好气道。 章梅嘴巴贴在乔梁耳边：“你妈今天悄悄告诉我，让我们抓紧造人呢，她和你爸急着抱孙子。” 说着章梅的手又摸了下去…… “我没兴趣，你少碰我。”乔梁再次拿开章梅的手，接着转过身，背对章梅。 章梅有些扫兴，暂时不再骚扰乔梁，黑暗中无声笑了下，尼玛，今后你只要在家，就得和老娘睡在一起，我就不信你一直能忍住。 随着乔梁职位的变动和楚恒离婚的遥遥无期，章梅的想法最近发生了很大变化，眼看乔梁的前途一片灿烂，如果能和乔梁复合修好，随着乔梁的进步，自己的身价身份自然会水涨船高起来，实现当官太太的梦想指日可待，未必非要在楚恒这一棵树上吊死。 何况自己和乔梁离婚的事一直不能公开，一旦被楚恒知道，后果不堪设想，与其整天提心吊胆，不如干脆和乔梁复婚得了。 第372章 不宜一刀切 晚上回到家，爸妈逛了一天，累了，喝了会茶就去歇息。 章梅去洗衣服，乔梁坐在客厅看电视，新闻里正在播外地某市某官员因为经济和生活作风问题被查办的事。 乔梁看着新闻，不由想起了丰大年，想到省纪委的人去正泰集团的事，就摸出手机给方小雅发短信。 “小雅，省纪委的人那天在你们集团找到要的东西了？” 很快方小雅回复：“找到了，财务扒拉了好久才找到，有一笔3年前的支出账目。” “多大金额？给丰大年的？” “200万，不是给丰大年的，接收人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 “哦，那陌生女人是丰大年的老婆？” “我问李总了，他说不是，他也不知道那女人是谁。” 乔梁点点头，如此，问题就明了了，那陌生女人应该是丰大年的情妇，丰大年敲了正泰集团一笔钱，但却不敢放在自己名下，也没放到老婆名下，而是给情妇了。 至于这情妇和这笔钱是怎么被丰大年的老婆知晓的，就不清楚了，根据各种迹象推理，基本可以肯定，丰大年毁在钱和女人身上，最终出事还是因为后院失火。 想到丰大年把大笔不义之财交给情人保管，乔梁不由想到了章梅，想到了她投入那非法集资公司的1000万，不出意外，这笔巨款应该就是楚恒的，他不敢放在自己名下，也不想让季虹知道，就偷偷交给章梅保管。 只是，楚恒做梦也没想到，季虹竟然偶然发现了这1000万，虽然季虹不知道这1000万的来历，但自己却分析出来了。 如此，只要能从章梅那里坐实这1000万是楚恒的，那楚恒就会彻底完蛋，即使楚恒不交代这钱从哪里来的，也会落一个巨额财产不明罪。 想到这里，乔梁心里不由很踏实，麻痹，老子早晚要查出这1000万的真正归属人，到时楚恒再狡猾，也难逃恢恢法网，必将遭到国家法律的严厉制裁。 想到继丰大年之后，江州又会有一个重量级高官落马，乔梁不由觉得刺激快意，刺激是楚恒一旦出事，必将引起江州官场的强烈震动，快意是自己终于可以亲手把恨之入骨的仇敌彻底扳倒。 当然，如果楚恒落马了，作为帮凶的章梅自然也要进去，这是她咎由自取，活该，不值得同情。 如果真到了这一步，自己自然就可以公开和章梅离婚的消息，自然就可以获得彻底的解脱，外人谁也说不出自己什么不是，相反，自己还是受害者，要得到同情。 至于章梅的父母，虽然章梅对自己无情无义，但她爸妈对自己一向不错，到时还是要照顾好的。 乔梁的思维蔓延开来，越想越顺畅，越想越快意，嘴角不由带着一丝笑意。 章梅这时过来看着乔梁：“在想什么好事呢，这么开心？” 乔梁定定神，晃晃脑袋：“没想啥，电视上看到个好笑的事。” “啥好笑的事啊？”章梅看看电视，“不就是新闻吗？” “放完了，你没看到。”乔梁敷衍道。 章梅撇撇嘴，接着又进去洗衣服。 乔梁看着章梅的背影，暗暗哼了一声，让你开着宝马嘚瑟，看你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接下来的一周，安哲去南部平原四县视察。 和视察北部山区四县不同，安哲这次带的随从除了财政和农口部门负责人，还有公安和环保部门负责人。 除了这些部门负责人，就是乔梁跟着，安哲依然没让秦川和其他人随从。 同样，安哲这次出行还是和大家一起坐中巴。 同样，乔梁还是让赵强开车跟在后面。 南部平原四县的负责人，早已从北部山区四县那边打听清楚了安哲出行的性格脾气和饮食爱好，都没到边界接送，更不敢出动警车开道，在饮食上也不敢铺张浪费，尽量搞本地特色菜。 在视察南部四县的时候，安哲一改视察北部四县的习惯，每到一个县，先按部就班听当地主要负责人汇报情况，然后看现场，看完现场后召开县委领导班子座谈会，就视察中发现的问题提要求和建议。 在各县的座谈会，安哲都没要求写讲话稿，都是口头发言，虽然没有稿子，每次却都能讲上一个多小时，而且讲的还都是干货。 安哲讲的这些干货让大家都很折服，他不但思路清晰，而且分析的面面俱到，抓问题很突出，眼光很犀利，这说明他在视察过程中不但很用心，而且一直在思考。 乔梁再次觉得，同为市委书记，安哲比景浩然强地太多，就安哲这脾性，他一定能在江州有一番大作为。 秦川本来以为安哲会在视察完南部四县后，会和视察北部四县时那样，在最后一个县搞个正二八经的工作座谈会，甚至都为此提前做好了准备，但通过乔梁得知安哲视察的情况，知道这座谈会不会开了。 秦川再次觉得安哲的工作习惯难以捉摸，这家伙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作为市委秘书长，秦川有些困恼，这个市委书记做事太我行我素，由着自己性子来，想到哪一出是哪一出，根本不考虑下面的难处，似乎不大好伺候。 但秦川只能无奈，官场的惯例从来都是下级适应上级，既然安哲是如此的风格，看来自己只有努力去适应了。 在南部第一个县视察的时候，安哲重点强调的是边界协同治安问题，因为这个县不但位于江州西南最凸出的位置，而且还是江东省最边界的一个县，夹在江东省和其他两省之间，社会治安问题一向突出，边界纠纷常年不断。 安哲特意点了市公安局局长鲁明，要求他和县里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搞好群防群治，化解边界矛盾。 在第二个县，安哲重点强调的是环保，因为这个县制造企业众多，其中不乏污染型的。 第三个县是蔬菜大县，大棚很多，号称周边三省大中城市的菜篮子，安哲在这个县强调，要重视服务和物流，县政府不但要为菜农搞好种植服务，还要保证蔬菜能及时运出去，卖个好价钱，切实保障菜农的切身利益。 到了第四个县，这个县外出务工人员众多，造成很多留守儿童在家跟着老人，安哲对他们很关心，一再叮嘱县委县政府负责人，一定要切实解决好外出务工人员的后顾之忧，切实保障留守儿童的教育和生活。 跟着安哲走了这一圈，乔梁明白安哲为何不像视察北部山区四县那样召开集体座谈会了，因为这平原四县的发展情况和重点各有不同，是不宜搞一刀切的。 乔梁暗暗佩服安哲考虑问题有思想有思路，因地制宜，重点突出。 乔梁又感觉，跟着大领导下去，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虽然这些东西自己一时只能学个皮毛，但对丰富自己的经历阅历还是有很大好处。 第373章 决不允许两强并立 江州南北8县全部走了一遍之后，接下来安哲开始视察三区和市直各系统各部门。 这又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在跟着安哲的这些日子里，乔梁一边小心翼翼尽职尽责为安哲搞好服务，一边专心用心观察体察着安哲的一举一动，从他的言行举止和思维思路中琢磨他的性格风格和习惯习性。 乔梁知道，自己了解安哲的过程，也是安哲逐步熟悉自己的过程。 在这段时间里，安哲虽然没有表扬过自己，但却也没有提出过批评。 按照乔梁目前对安哲脾性的了解，自己作为刚跟着他的秘书，在初步阶段，只能努力做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自己给自己目前的表现打了个及格分。 当然，及格远远不是自己的目的。 在这期间，丰大年的事揭晓了，上面下来了内部通报。 丰大年果然是因为女人和钱出的问题，这家伙果然是家外红旗飘飘，在黄原有包养的女人，而且不止一个。 只是丰大年只顾了家外，却疏忽了家里，他在外包养女人的事，虽然做的极其隐蔽，却还是被老婆发现了。 老婆通过私家侦探得知，丰大年不但在黄原有女人，还把从正泰集团勒索的钱打在其中一个女人名下，给她买了房子，因为那女人给他生个了儿子，不由异常愤怒。 既然丰大年做到这个份上，那人财两失的老婆也不再顾及任何夫妻情分，暗中搜集证据，然后直接举报到了省纪委。 于是，丰大年就这样落马了。 在内部通报里，关于丰大年的违纪问题，只提到黄原的女人和正泰集团这笔钱，没有其他。 这让很多人都松了口气，看来省纪委是就案办案，没有扩大化。 松气的不光有上面的人，还有下面的，其中就包括李有为、柳一萍和孙永。 因为没牵扯到李有为，乔梁自然也大大松了口气。 看来这结果似乎是皆大欢喜。 在这期间，除了丰大年的事，乔梁还一直关注着在舟山群岛的老三，他仍然在各个岛上流窜，还没找到刀子和斜眼的下落。 乔梁对此有些发急，老三和吕倩却似乎很沉得住气，吕倩断定这俩货一直没离开舟山群岛，让老三继续留在岛上暗查。 随着安哲对江州的一轮视察结束，他对下一步的工作思路有了个大概谱气，准备开始有所动作了。 作为新任江州市委书记，这段时间，安哲在视察全市基本情况的同时，也在不动声色观察干部，重点是处级干部，毕竟他之前没在江州工作过，对这里的干部情况基本是一片空白。 在了解处级干部的同时，安哲也在琢磨常委班子里的每一个成员。 作为新市委班子的带头人，作为江州1000多万人口的主政者，安哲是很想在江州有一番大作为的。但这离不开常委班子的协作和配合，没有大家共同努力，孤家寡人难成气候。 以安哲的性格，他一方面要在常委班子里树起自己不容挑战的绝对权威，一方面要让各位常委真心实意扑下身子去干自己分管的事情。 这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 安哲有过在关州担任市长的经历，他深知，班子是否有战斗力，很大程度取决于一二把手是否团结，如果一二把手互相拆台，其他常委不自觉就会出自各自的利益选择站队，那很多大政方针就难以落实下去。 在关州当市长的时候，安哲处处受制于当时的一把手，很多抱负无法施展，最后只能抱憾离开。 而吴惠文在江州担任市长时候的情况，安哲也是大概知道一些，她同样被景浩然压制着。 这就是二把手的悲哀，虽然和一把手平级，但如果得不到一把手的支持，是很难做成什么的。 现在自己担任了江州一把手，安哲决心放开手脚大展宏图，不枉自己在官场走这么一遭。 安哲首先琢磨的就是骆飞，他虽然相对年轻，但做事风格却很稳，和景浩然有些相似，接替自己担任关州市长后，在关州一直干的平平仄仄，一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架势。 安哲现在想不透的是，骆飞是不是也有抱负，但因为自己担任正厅的资历浅，加上出于自己二把手的位置，把和一把手搞好关系当做头等大事才这样的，还是他本来就是这种无为而治的风格。 如果是前者，那骆飞就是在坚忍，厚实自己的资历，忍到自己熬成一把手之后再施展抱负。 如果是后者，那骆飞就是看透官场在混，只要不出事，慢慢也能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安哲其实希望骆飞是前者，希望骆飞是个有抱负的市长。 但安哲的希望有个前提，那就是骆飞如果想施展自己的抱负，不能和自己的施政路线发生冲突。 安哲同时也意识到，骆飞已经不是当初在关州时候初出茅庐的市长了，他在关州锻炼了这么几年，资历逐渐丰厚，经验逐渐成熟，来江州担任市长，不会没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很想在江州做出一番业绩。 如此，安哲很希望骆飞能当好自己的搭档。 安哲同时清楚，在一个班子里，两强并立是不可能的，只能突出一个，自己作为市委书记，理所当然是应该突出的那一个。 安哲希望骆飞能清醒认识到这一点，只是不知他自己有没有这种意识。 对其他常委，除了徐洪刚，安哲并不了解。在这点上，安哲和骆飞比处于劣势，骆飞是从江州走出去又杀回来的，他在江州担任处级的时候，和唐树森、楚恒、郑世东、陈子玉、冯运明等常委提拔相差不了几年，关系自然熟悉。此次骆飞以市长的身份杀回江州，这些常委自然会不由自主对他有亲切感，自然会不由自主想接近他。 在这种情况下，安哲下意识就感到了孤单和压力，大部分常委和骆飞是老熟人，自己虽然是一把手，却在江州没有任何根基，这对自己显然不利。 出于这种现状，安哲虽然对徐洪刚仍然有些看不惯，但还是断然决定，抛开之前的旧隙，主动跟徐洪刚和解。 安哲当然明白，自己如此高姿态，徐洪刚当然求之不得，他来江州时间不长，在常委班子里没有几个要好的，即使有吴惠文和丰大年，也是一个走了一个落马。 同时，徐洪刚在常委班子之外的根基也不牢固，刚在宣传系统培养了几个亲信，一个乔梁到了自己身边，其他都落入了楚恒手里。 如此，对自己主动伸出的橄榄枝，徐洪刚自然会紧紧抓住，毕竟自己是江州老大，他没有理由拒绝。 分析了一番班子的现状，安哲意识到，自己要想在江州有所作为，必须先牢牢掌控住班子，尽量争取常委内部的团结和谐，如果不能，则须采取强硬手段。不管怎么说，自己是组织任命的一把手，这是一把尚方宝剑。 如此想着，安哲虽然觉得任重道远，但还是充满信心和决心。 信心来自于位置，决心来自于意志。 第374章 何毕主动修好 这天是周一，上午9点开市委常委会。 9点前，各位常委陆续进了常委会会议室，随意交谈着。 骆飞进来的时候，除了安哲，其他常委都到了。 骆飞笑呵呵和大家打招呼，然后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中国人一向讲究座次，官场对这个更注重，各位常委按排名次序，都有自己的专座。 骆飞的座位在安哲左边，唐树森的在右边。 看大家都到了，乔梁看看时间，马上9点了，就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安书记，开会时间到了。”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把本子放进公文包，接着站起来，乔梁把他的公文包和水杯拿好，安哲然后往外走，乔梁跟在后面关好门。 进了常委会会议室，大家看到安哲进来，停止交谈。 乔梁把公文包和水杯放在安哲座位前，然后退出去，轻轻关好门，去了自己办公室。 办公室里，吴天宝、黄杰和孙永正在聊天，还有何毕，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何毕是跟着政法委书记陈子玉过来的。 利用这次调整干部的空当，唐树森悄无声息把被徐洪刚撸地精光的何毕提为了副科，然后调到政法委任办公室副主任。 唐树森之所以让何毕去政法委，是因为他和政法委书记陈子玉关系一向不错，放到那里对何毕的下一步发展有好处。 唐树森的心思陈子玉自然能觉察到，随即就让何毕担任了自己秘书。 担任政法委书记的秘书，这对何毕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他看到了自己恢复正科的希望。 让何毕做自己的秘书，陈子玉是有自己考虑的，他知道何毕是被徐洪刚撸光的，但他和徐洪刚并无什么密切交往，关系实在一般，而和唐树森则是老熟人，加上唐树森现在又是副书记，自然会倾向于唐树森，不愿多考虑徐洪刚对此会怎么想。何况提拔何毕是唐树森操作的，徐洪刚也没有理由对自己不满。 看到乔梁进来，孙永热乎地点点头，吴天宝和黄杰翻翻眼皮没说话，何毕则直接站起来热情道：“乔科长好。” 见到何毕乔梁就来气，尼玛，那晚他和丁磊联合算计自己，这可是一箭之仇。 但乔梁此刻当然不会在大家面前流露出任何情绪，笑着和何毕招呼：“何主任，多日不见。” 此刻见到乔梁，何毕内心其实是很忐忑的，知道乔梁必定会对自己有怨恨，他此刻表现出来的若无其事只是在演戏。 何毕转转眼珠，接着道：“对了，乔科长，我有个事想单独和你说一下，不知乔科长这会方便不？” 听何毕这么说，孙永眨眨眼，何毕想和乔梁说什么悄悄话呢？莫非是想讨好乔梁？ 吴天宝和黄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撇撇嘴，这家伙一定是看乔梁现在行了，想巴结他。 乔梁知道何毕想和自己说什么，也不想当着大家的面让他尴尬，点点头：“好的，何主任，我们到走廊聊吧。” 两人去了走廊尽头，乔梁站住，看着何毕：“何主任，有什么事说吧？” 何毕突然伸出两手，紧紧握住乔梁的手，摇晃着，脸上带着内疚的神情，恳切道：“乔科长，之前那事我实在很遗憾，实在没想到竟然到那么严重的程度，我实在应该向你道歉……” 乔梁心里暗骂，却装作发懵的样子：“何主任，你说的是啥事啊？把我弄糊涂了。” 何毕知道乔梁在装逼，却不敢揭穿，苦笑道：“就是那晚我们喝完酒去酒吧，后来你遭遇的事。” “哦，你说这个啊。”乔梁装作恍然的样子，“何主任，那事你不提我早忘了。” 何毕一愣，随即嘀咕，这家伙在继续装逼，这样的事他怎么会忘呢？ 随即何毕想到，不管乔梁今天怎么装，自己都必须要有个诚恳态度，这小子现在可是安哲的秘书，今后和他搞好关系很重要，即使搞不好，也不能太对立。 何毕面色尴尬道：“乔科长，这事你就是忘了我也应该提的，因为我真的对不住你。” “那么何主任觉得是哪里对不住我呢？”乔梁似笑非笑道。 “这个……就是，就是那天纪委找我核实情况的时候，我不该一时糊涂说谎话。”何毕继续带着尴尬的神情。 “何主任真是一时糊涂吗？”乔梁不想装了，冷笑一声。 “真的，真的是一时糊涂，我当时确实犯浑了。”何必一口咬定，他知道，不管乔梁信不信，不管乔梁怎么问，内情是打死都不能说的，不然自己一定会死翘翘。 乔梁当然知道，何毕既然咬死自己是一时糊涂，那是绝对不会再说什么的，他现在只想和自己修补关系，至于能不能修好，主动权在自己手里。 想到何毕现在的身份，想到何毕身后的背景，想到他现在是陈子玉的秘书，乔梁脑子快速一转，既然他如此说，既然他起码不想明面上和自己敌对，那就暂时给他个台阶下，不然真硬顶起来，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好吧，何主任，我相信你是真的一时糊涂，既然你现在清醒了，那我们就揭过那一页，往前看，好不好？” “哎，好，好，乔科长真是大肚量，我实在感动。”何毕虽然知道乔梁说的不是心里话，但他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就已经不错了，起码大家今后见了面不会对立尴尬，起码今后能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其实何主任今天能主动认错，我才应该感动呢。”乔梁淡淡笑笑，“何主任，我既然说过去的一页揭过去，那么，我想今后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最起码，我不想再被人操，不想被人背后下刀子。” 何毕表情很难堪，心里暗骂，麻痹，你小子现在做了安哲的秘书，说话很嚣张啊，真以为老子怕了你？老子只是目前不想和你把关系搞僵而已，虽然你是市委书记的秘书，但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后面可是有陈子玉、唐树森两大常委为自己撑腰，一旦有了合适的机会，一旦主子指使，老子还是要搞你，再搞要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何毕一边发狠一边使劲点头：“乔科长放心，我们今后做好朋友。” 乔梁此时大概也能猜到何毕的内心所想，知道他只是缓兵之计和自己言和，只要有机会，他必定不会对自己手软。 乔梁暗暗冷笑，尼玛，别以为你背后有两大常委撑腰就牛逼哄哄，真把老子惹火了，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常委会会议室，常委会正式开始，安哲主持。 第375章 冷场 此次常委会有三个议题，先进行第一个。 安哲看着大家：“前段时间，我到江州八县三区转了一圈，又到市直各系统部门走了走，大致了解了下全市的基本情况。总体来说，全市经济和社会发展状况基本是好的，干部队伍的精神面貌也相对不错……” 听着安哲的话，大家寻思，安哲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很注意用词，用到了“基本”和“相对”，既然如此说，那说明他对全市的发展和干部队伍状况不是很满意。 果然，安哲话锋一转沉声道：“但在视察中，我也发现了不少问题，主要表现在某些经济和社会发展指标增长缓慢，有些指标停滞不前，甚至还有倒退现象……” 大家看着安哲，他果然开始说问题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梳理分析，我初步认为，造成这一现象的主要原因在于人，在于我们的干部队伍，在于我们干部队伍的思维僵化、思想陈旧，都想安安稳稳不出事，都想明哲保身做老好人，最重要的是，干部队伍的作风存在突出问题，有的玩忽职守，有的消极怠工，有的高高在上，严重脱离基层和群众……” 听着安哲的话，大家虽然觉得有理，但又有些不以为然，这些是哪里都存在的老问题，又不是江州独有，有什么大惊小怪。 安哲说了一通问题之后，接着道：“根据存在的问题，我打算近期召开由副处级以上人员参加的全市干部大会，学习传达上面有关指示精神，利用春节前这段时间，在全市开展整顿机关和部门作风活动，重点整顿处级干部这一层面……” 大家这时明白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安哲要开始点火了，第一把火就烧在处级干部头上。 骆飞清楚，自己作为江州新任市长，也是要烧三把火的，只不过要排在安哲后面，毕竟他是一把手。 想到这一点，骆飞心里有点不大舒服，却又无奈，谁让自己是老二呢？ 等安哲说完，骆飞点点头：“我赞同安书记的意见。” 一看骆飞表态，大家都跟着附和同意。 安哲接着看着秦川：“开完全市干部大会之后，把各县区委书记留下，我接着开个县区委书记会议。” 秦川边点头边在本子上记下来。 骆飞眨眨眼：“既然安书记要顺便开县区委书记会，那我也搭个顺风车，开个县区长会议吧。” “可以。”安哲点点头，“下面我们进行第二个议题。” 大家都看着安哲。 安哲扫了大家一圈，缓缓道：“各位有的在江州多年，新来的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大家对江州的市容市貌是怎么看的？” 大家互相看看都不说话。 安哲接着道：“最近我抽空把市区转了一圈，发现江州的城市面貌很成问题，不但脏乱差问题突出，而且交通也很混乱，就连周末，市区也到处发生拥堵，这给市民的生活和出行带来很大不便……” 大家都看着安哲，骆飞脑子转悠着，安哲怎么谈起这个？整顿市容市貌和交通是政府的事，他想干什么？ 安哲摆了一通问题后，严肃道：“鉴于此，我认为，我们很有必要以民生为主题，对江州市区的市容市貌和市区交通来一次大规模的综合整顿整治，还市民一个干净卫生和谐畅通的市区新面貌。我建议，此事春节后就开始着手……” 一听安哲这话，骆飞心里一个激灵，我靠，这是自己上任后打算烧的第一把火，没想到被安哲抢先了，他这第二把火烧到自己职责范围内了。 骆飞顿时心里不快，如果按安哲的建议去实施，等于这是安哲提出来的，自己只是落实，到时全市上下都会把功劳归结到安哲头上，等于他抢了自己风头。 虽然骆飞知道工作中应该突出老大，但还是为此感到极度不爽。尼玛，你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没意见，但在党委范围内烧啊，烧到政府干嘛？你这样搞，我这新任市长怎么在全市快速树起威望和威信？ “各位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安哲说完后看着大家。 骆飞眼皮低垂沉默不语，心里很抵触，心想，自己现在虽然还是市长，但和在关州的时候已经大不同，经历了在关州的锻炼，自己的资历阅历和经历都厚实了很多。 而且这里是江州，是自己的大本营，各方面对自己都有利，常委里除了徐洪刚和安哲，其他都是熟人，而且下面的干部也有不少是自己当年的老部下。 还有，自己和以景浩然为首的老干部关系也搞得不错，景浩然还是自己的老领导。 既然天时地利人和自己全占，那该硬的时候就要稍微硬一点，工作要有自己的思路，如果在这事上太顺从安哲，大家会觉得自己是安哲的附庸，自己在大家面前会很没有面子。 看骆飞这表情，大家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唐树森、楚恒和秦川很明显觉察到了他的不满，既然骆飞不表态，那他们也不说话。 陈子玉、郑世东和冯运明看看安哲，又看看骆飞，也保持沉默。 徐洪刚脑子飞速转悠着，一时也不语。 安哲用犀利的眼神扫视着各位常委微妙的表情，暗暗琢磨着他们的心理。 似乎，骆飞是有情绪的，觉得自己这第二把火烧到了他的职权范围，有越俎代庖之意。 安哲顿时不满，自己是市委书记，政府在党委领导之下，自己是可以过问一切事务的，并不仅限于党委，工作上的事，你安哲闹什么情绪？想抗拒党委领导？ 安哲又觉察，唐树森、楚恒和秦川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目光看骆飞，显然，他们觉察出了骆飞的不满，似乎，在骆飞明确表态之前，他们是不会先表态支持的。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这三位常委和骆飞关系比较近。 安哲又不动声色看看陈子玉、郑世东和冯运明，他们此时的神情似乎是保持中立，想等着别人先表态，然后看形势走向决定自己的态度。 安哲有些恼火，这哪里是在讨论大事，分明是明哲保身揣摩领导意图。 安哲又意识到，如果场合继续冷下去，自己将会陷入被动。 安哲微微扫了徐洪刚一眼，徐洪刚正在看他。 四目相对，安哲微微点了下头，接着就拿起水杯喝水。 第376章 机不可失 这一对眼神，徐洪刚感到了安哲眼神的冷峻和犀利，还有坚如磐石的自信。 徐洪刚立刻意识到，虽然安哲是在征求大家意见，但他已经下了不可更改的决心，不管有没有人反对，此事都必须通过。 徐洪刚心里一动，既然安哲之前已经主动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那此刻就是向他表明自己尽释前嫌诚意的绝佳时机。 想到这里，徐洪刚不再犹豫，轻轻咳了一声，然后道：“我认为安书记的提议非常正确，非常及时，非常有必要，我完全支持安书记的建议。” 徐洪刚此言一出，大家的表情又微微变了，骆飞、唐树森、楚恒和秦川心里都感到些许意外，他们之前已经打探清楚了，徐洪刚在省出版局工作的时候，安哲那时虽然是他老领导，但两人关系并不和睦，在徐洪刚的提正处的时候，安哲投过反对票，徐洪刚背后发了安哲不少牢骚，对安哲十分不满。 但此时，徐洪刚却毫无保留对安哲表示支持，这是为什么？是他们已经私下和解了？还是徐洪刚想借此机会讨好安哲，求得安哲对之前事情的谅解？ 骆飞边琢磨边对徐洪刚不满，靠，这还是自己的常务副市长呢，关键时候掉链子，不站在自己一边。 听徐洪刚开始表态，陈子玉、郑世东和冯运明有些跃跃欲试，他们三位虽然和骆飞早就熟悉，但并无深交，往前追溯，他们是景浩然的老部下，是景浩然大力举荐上来的。 现在既然徐洪刚先表态了，那他们也应该要有个态度，既然徐洪刚如此全力支持，那他们就没有必要反对。 看陈子玉、郑世东和冯运明的表情，骆飞急了，如果他们三位再表态支持，加上安哲个徐洪刚，那赞成的常委就过了一半，按少数服从多数的议事规则，就要通过了。 想到这里，骆飞决定抢在他们三位表态之前发言，既不能让安哲得逞，还要表现出自己的思路和主见。 骆飞快速思忖片刻，定定神道：“安书记的提议，从我作为市长的角度来说，是完全赞同的，也认为很有必要……” 听骆飞这么说，除了徐洪刚和安哲，其他常委都暗暗松了口气，骆飞不反对就好啊，只要一二把手同意，大家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徐洪刚眨眨眼，安哲不动声色，他们似乎都听出骆飞还有话外音。 果然，骆飞接着道：“只是这大规模的综合整治，从目前来说，实施起来还有很多困难，比如筹集资金人力物力，比如摸底排查，比如制定详细整治措施……这些都需要时间来进行，急不得，马虎不得。所以我建议此事先搁置，可以先进行调查研究，等时机成熟了再搞……” 骆飞此时的想法是，拖，然后过段时间绕开常委会，自己在市长办公会上提这事，这样这事就是自己的功劳了。 听骆飞说完，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骆飞是想把这事当做自己新官上任后烧的一把火，同时又微妙流露出对安哲插手政府事务的不满。 安哲自然感觉到了这一点，不由生气，自己是市委书记，党领导一切，自然有权管政府的事务，骆飞这么说，显然是一种委婉的对抗，同时又隐隐显出对自己的不尊重。 但骆飞说的这些，又似乎不无道理，如果自己强行驳回，那似乎不利于常委会的团结，也会让那些常委口服心不服。 安哲眉头微微皱起，一时沉思不语。 陈子玉、郑世东和冯运明一听骆飞这些话，意识到一二把手意见不一致，本打算发言的，又不说了，还是再看看吧。 唐树森知道自己此时该说话了，不管怎么说，自己和骆飞也是多年的老交情，该支持的时候还是要出手的。 “我认为安书记的提议很正确，江州市区的面貌是到了大改观的时候了，市区交通也需要综合治理……”唐树森慢条斯理，先对安哲的提议一番赞同，接着道，“不过刚才听了骆市长说的，我认为也不无道理，确实，这种大规模的治理，需要三思而后行，须慎重才可以，如果仓促上马，反而会适得其反，不但浪费大量资金和人力物力，甚至还会影响市委市政府在群众中的形象……” 听唐树森这么说，楚恒立刻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唐书记言之有理。” 秦川则没有表态，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作为市委秘书长，如果出言不慎，会让自己和安哲的关系变得紧张，这绝对不行。依自己和骆飞多年的关系，他相信骆飞能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 看唐树森和楚恒支持自己，骆飞心里轻松了，最起码自己这边是三个常委一致意见，安哲那边只有他和徐洪刚，三比二，其他常委保持中立最好不过。 对秦川的沉默，骆飞充分理解，知道他有难处，知道他其实是心向自己的。 看形势对自己不利，安哲怒气渐渐涌出，一个利于民生的大好事情，他们竟然一唱一合，找出貌似合理的理由极力阻挠，骆飞分明是打自己的小算盘，没把大局和工作放在首位。 而唐树森和楚恒的附和，让安哲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至于秦川，他虽然保持沉默，但安哲知道秦川和骆飞在关州的时候关系就不错，知道他内心是不会倾向自己的。 安哲一面开始怒气涌出，一面继续保持沉默，琢磨着怎样才能驳回他们所谓的理由，但一时又想不出。 常委会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大家都闷不做声。 这时徐洪刚经过快速斟酌，做出了断然决定，在这种时候，自己是该明确站队了，到了亮出法宝的时候了。 徐洪刚喝了一口茶，然后咳嗽一声，打破了压抑的沉默：“我认为骆市长说的确实有道理，此事确实急不得，马虎不得，要慎之又慎……” 一听徐洪刚这话，骆飞眨眨眼，这小子突然转舵了，转地够快啊。 随即骆飞心里又一喜，徐洪刚这么一转舵，安哲可就是孤家寡人了。 安哲抬起眼皮，虽然徐洪刚这话让他感到意外，但他不相信徐洪刚会不珍惜和自己的和解。 安哲静静地看着徐洪刚，听他继续说下去。 第377章 一丁点都不可以 徐洪刚继续道：“不过骆市长说的那些困难，我想基本都不存在，所以，我认为安书记的提议还是能够顺利实施的。” 一听徐洪刚这话，除了郑世东，大家都感到意外。 郑世东知道徐洪刚下面会说什么了。 果然，徐洪刚冲郑世东笑了下，接着道：“在我就任常务副市长的时候，世东书记交接给我一份报告，这报告是吴惠文书记任江州市长的时候安排人搞的。报告的内容是关于整治市区市容市貌和交通综合治理的，里面对骆市长刚才提到的那些问题都有详细的调研和考察，十分全面，包括如何实施，如果我们搞的话，完全可以以这份报告为基础，略加补充，甚至原封不动实施都可以。” 一听徐洪刚这么说，安哲松了口气，原来吴惠文还有留下的这东西，这下可把骆飞的嘴堵住了。 骆飞睁大眼睛看着郑世东，郑世东点点头：“不错，时任吴市长确实有想整顿市容市貌的打算，安排我带人搞了一份详细的调查和实施报告，只是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这报告没有得以实施，我离任的时候，把这报告交接给了洪刚市长。” 其实郑世东说的复杂原因并不复杂，只是因为景浩然不同意。 骆飞转头看了徐洪刚一眼，心里很气恼，靠，你是什么常务副市长，这东西怎么不给自己看？ 似乎猜到骆飞会不快，徐洪刚接着道：“本来我想最近两天把这报告提交给骆市长的，没想到今天常委会上先讨论这事了。骆市长，会后我就把这报告给你。” 骆飞愈发气恼，尼玛，马后炮，这家伙说不定是故意这么做的，故意在常委会上后发制人，借此讨好安哲。 想到唐树森、楚恒和徐洪刚的不合，骆飞不由自主就站在了他们一边。 安哲重重呼了口气，满意地看了一眼徐洪刚，然后道：“既然骆市长的前任有留下的这好东西，那我们就要充分利用好，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家都不说话。 安哲一挥手：“既然大家都默认，那好，就这么着了，节前政府相关部门对这报告进行论证补充，节后实施。” 看安哲如此果断一锤定音，大家都知道这事只能这样了。 既然已经不能改变，陈子玉、郑世东和冯运明立刻表态赞同。 一看大势已去，骆飞虽然很郁闷，却也只能点头。 一看骆飞点头，唐树森、楚恒和秦川也当即附和同意。 安哲接着道：“下面进行第三个议题，新春佳节将近，为了让群众过一个祥和安定的春节，我建议在全市搞一次集中严打，严打的重点是扫黑除恶、扫黄打非，此事由政法委牵头，公安机关具体部署……” 陈子玉边听边点头边记录。 对这事大家没有什么异议，一致通过。 常委会结束前，安哲讲了一番题外话：“各位，作为市委班子的带头人，我想强调一点，那就是作为市委常委，常委会既要发扬党内民主，搞好团结和谐，但更要讲集中。什么叫集中？集中就是讲大局讲政治讲服从，不允许拉帮结派搞小团伙。作为市委书记，我的职责就是带好班子做好工作，不辜负省委的重托…… 我做事的习惯向来是对事不对人，工作上只讲原则，不会做任何徇私情的事，对工作中的差错，不管是谁，都不会留任何情面。大家如果对我的工作作风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向我提出来，也可以直接向省委反应。在这个前提下，我会努力带好班子，同时也虚心接受大家的批评和监督。” 安哲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常委会上一片沉默，大家都心怀各异琢磨着。 显然，安哲这话是有用意的，似乎在提醒大家，又似乎在敲打大家。 骆飞边听边愤愤不服，靠，唱什么高调，明摆着你是想搞家长式统治。 常委会结束后，骆飞阴着脸走出会议室，迎面遇到了乔梁。 乔梁恭敬和骆飞打招呼，骆飞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下楼。 乔梁眨眨眼，咦，这家伙怎么这样？似乎不开心，有情绪啊。 又看看随后出来的几位常委，他们神情倒是很正常，徐洪刚和唐树森甚至还有说有笑的。 看安哲还没出来，乔梁进了会议室，安哲正坐在那里抽烟，带着沉思的神情。 乔梁把安哲的本子和笔收拾好放进公文包，然后拿起公文包和水杯，看安哲还没有起身的意思，就站在那里看着他。 安哲此时正在琢磨刚开完的常委会。 在这次常委会上，安哲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出现了，他之所以要在会议结束前说那番话，是因为通过这次常委会，他隐隐觉察到了常委内部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小团伙。 这引起了安哲的高度警惕，同时又感到了一种潜在的危机，这警惕和危机一方面让他的内心十分严峻，另一方面又激发出他骨子里的一种斗志，这斗志很坚决很强硬。 依安哲的性格，他绝不允许自己的权威受到任何挑战，一丁点都不可以。 如何既保持班子的团结和谐，又能让自己成为班子里说一不二的核心，这是安哲此刻以及今后一段时间要考虑的问题。 安哲边沉思边抽烟，看乔梁一直站在自己身边，定定神站起来：“回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乔梁放好公文包和水杯正要出去，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吕倩打来的。 “乔老爷，安大人现在哪里？我有事要给他汇报，不知他现在方便不？” 乔梁看着安哲：“安书记，市公安局的吕局长有事要给你汇报……” “让她现在过来。”安哲打断乔梁的话。 乔梁接着告诉吕倩：“安书记正在办公室，你现在过来吧。” “好的，我在政法委那边办事的，马上就过去。”吕倩挂了电话。 乔梁出了安哲办公室，在楼梯口转悠，一会吕倩风风火火来了。 “吕局长，请——”乔梁客气道，边带着吕倩去安哲办公室。 经过唐树森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好出来。 “唐书记好。”吕倩主动打招呼。 唐树森看到吕倩，笑了笑：“吕局长来这里是……” “我有工作要给安书记汇报。”吕倩利索道。 “哦，好，好，去吧。” “唐书记再见。” 唐树森点点头，看着吕倩的背影皱起眉头，按说公安局的事，应该是公安局长鲁明亲自给安哲汇报，怎么吕倩来汇报？她要给安哲汇报什么事情呢？ 第378章 怎么个蹊跷法 想到吕倩的身份，还有至今没搞清楚的家庭履历，唐树森眉头皱地更厉害了，又回到办公室，摸起座机话筒开始拨号，片刻道：“鲁局长，吕倩今天给安书记汇报你们局里什么工作的？” 鲁明有些莫名：“唐书记，今天局里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给安书记汇报啊。” “那我刚才遇到吕倩，她说有工作要给安书记汇报。”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然我待会打电话问问她。” “别问了，我就是随口问问。”唐树森暗骂鲁明笨蛋，尼玛，你这一问，吕倩不就知道自己打听这事了。 鲁明停顿片刻道：“唐书记，吕局长刚才说工作，说不定是托词，说不定她是有什么私事找安书记的呢，毕竟她是上面下来挂职的……” 鲁明这话提醒了唐树森，他哦哦着挂了电话，然后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走了几步，暗暗琢磨，吕倩会有什么私事找安哲呢？是吕倩有事呢，还是安哲安排吕倩办了什么事，她去回复的？ 一时没想明白。 此时，安哲办公室，吕倩正坐在沙发上，乔梁坐在一边。 本来乔梁想出去的，但安哲让他一起听听，因为方正泰的案子，乔梁也不是外人。 “安书记，按照你的吩咐，我这几天把方正泰的案子认真梳理复核了一遍。”吕倩煞有介事道，心里暗笑，这案卷自己早就看过多遍了，里面的蹊跷之处早已了解透彻，这会儿在给安哲演戏呢。 乔梁心里也暗笑。 “你复核的结果如何？”安哲边喝水边心不在焉道。 吕倩眉头一皱：“安书记，这一复核不要紧，我发现有蹊跷呢。” “哦，怎么个蹊跷法？”安哲抬头看着吕倩。 吕倩就把几个蹊跷的地方说了，安哲听完皱起眉头：“这么说，这案子办的不严谨，有漏洞？” “安大人英明。”吕倩随即接过话。 “为什么会有漏洞？” “不知道。”吕倩干脆道。 “你作为分管局长，竟然说不知道，你这是失职！”安哲一瞪眼。 吕倩忙道：“安大人息怒，小女子来江州挂职的时候，这案子已经办完了，宁海龙亲自侦办的，所以，安大人不能责怪小女子。” 乔梁听吕倩又是“安大人”又是“小女子”，实在忍不住笑起来。 安哲也想笑，却又一绷脸：“严肃点，不许调侃。” “是，安大人。”吕倩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也不许叫我安大人。” “额，你是江州老大，我觉得叫你安大人没错啊。”吕倩一副发懵的样子。 安哲皱眉看着吕倩，这丫头在自己面前竟然一点都不拘束，难道她是在部里大领导见多了，所以才会这样？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安哲一时捉摸不透，定定神道：“吕倩，既然这案子你发现有蹊跷，那你把这案子重新给我查，彻底查清楚。” “是——”吕倩答应着。 安哲又沉思了一下：“既然这案子要重新查，你回去给鲁明汇报一下吧，就说是我安排的。” 吕倩摇摇头，正色道：“安书记，我认为现在还不适合给鲁局长汇报。” “为什么？”安哲奇怪道。 吕倩认真道：“根据这案子的蹊跷之处，我现在怀疑这案子或许会牵扯到一些人，甚至这些人里会有党政官员，所以我觉得，现在还是先秘密调查的好。” 安哲眼皮一跳，不由想起了丰大年和正泰集团的牵扯，皱皱眉头：“怎么？你认为这个还需要对你们局长保密？你信不过鲁局长？” 吕倩忙道：“不是不是，我当然是信任我们局长的，我只是觉得，既然要秘密调查，目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等到了一定的程度，再给我们局长汇报也不迟。” “你的意思是，这事你只和我保持单线联系？”安哲道。 “是的。”吕倩点点头。 “作为副局长，你越过局长直接和市委书记联系，难道你不觉得这是越级吗？”安哲道。 “是越级，但没办法，如果安书记想让我把这案子查个水落石出，那目前就必须要把知晓的范围尽可能控制在最小程度，我这是出于工作需要。”吕倩严肃道。 “工作需要……”安哲沉吟着，想到吕倩刚才说这案子可能会和党政官员有牵扯，又想到当初办这案子的是宁海龙，不由觉得吕倩是担心鲁明会无意中在宁海龙面前流露出什么风声，如果宁海龙知道吕倩在重新调查这案子，说不定会给吕倩设置什么障碍。 作为市中公安分局局长，宁海龙和鲁明的联系自然会很密切，如此，吕倩的考虑倒也有几分道理。 想到这里，安哲点点头：“那好吧，暂时你可以不给你们局长汇报，但案子查到一定程度，必须告诉鲁明。” “安大人再次英明。”吕倩乐滋滋道。 “好了，你去吧。”安哲摆摆手。 “安大人再见。” 吕倩走后，安哲沉思片刻，看着乔梁：“你知道吕倩的家庭背景吗？” “不知道。”乔梁实话实说。 “你现在给组织部打个电话查一下。” 乔梁顿时奇怪，安哲怎么会对下来挂职的一个副局长这么感兴趣？查人家家庭背景干嘛？难道是安哲有个儿子，他看吕倩漂亮可爱，想让她做自己儿媳？ 想想觉得挺好玩。 乔梁接着就摸出手机打给了市委组织部干部科科长，说因为工作需要，市委这边要了解下吕倩的家庭情况。 干部科长为难道：“乔科长，吕局长是中直部门下来挂职的，她的档案不在我们市里，我们这边是查不到的。” “哦，好的。”乔梁挂了电话，接着告诉了安哲。 安哲点点头：“那就算了。” 乔梁出去后，安哲手指轻轻敲着办公桌，眉头微微皱着，陷入了沉思…… 下午，安哲没出去，乔梁坐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孙永。 自从丰大年的事尘埃落定，孙永大大松了口气，自己终于可以安然脱身了。 但孙永此时又有些焦虑，自从丰大年出事后，他一直处于闲置状态，偶尔被安排去其他办公室打杂帮忙。他明白自己之所以被如此安排，是因为丰大年的事还没搞清楚，上面顾虑到他可能会被牵连。现在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那自己也该有个明确的位置了，老这样闲置也不是个办法，处境太尴尬。 第379章 你是好人 孙永为这事找过秦川一次，秦川虽然口头上说会考虑这事，但却一直没有动静，这让孙永心里不由着急，领导每天日理万机，自己这种小人物的小屁事，未必会真放在心上，说不定早已忘记了。 此刻看着乔梁，孙永不由动了心思，他是安哲的身边人，如果他能帮自己给安哲说说话，那这事就简单多了。 乔梁以前是李有为的心腹，而李有为又是丰大年的老部下，和丰大年关系一直不错，如此，自己和乔梁也多少是有些亲近关系的，如果乔梁能看在这层关系的份上帮自己一把，那自然是极好的。 何况自己和乔梁现在是同事，平时两人一直处地不错。 乔梁看孙永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游离，笑了下：“孙科长老这么看我干吗？有事？” 孙永笑笑，凑近乔梁：“乔科长，我还真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乔梁眨眨眼，想到最近通报的丰大年的事，想到孙永现在的处境，似乎猜到孙永想让自己帮什么忙。 基于乔梁对李有为的感情，基于李有为和丰大年之前的关系，乔梁对孙永现在的处境是有些同情的。 “孙科长，我能帮你什么呢？”虽然知道孙永的意思，但乔梁还是如此问。 孙永又往乔梁跟前凑了凑，小声把自己现在的处境如实陈述，然后恳切道：“乔科长，不知你方不方便在安书记面前帮我说说话，拉兄弟一把？” 乔梁有些为难，自己现在刚当了安哲的秘书，如果在他面前提这事，依安哲的脾气，他或许会不快，觉得自己在干超出秘书职责范围的事。 但孙永现在走投无路，他既然开了口，自己如果不帮，又觉得于心不忍，不管怎么说，他是丰大年的前秘书，丰大年是李有为的老领导，对李有为一直不错。 随着丰大年的出事，孙永已经被打入冷宫，似乎现在除了自己，没人会在意在乎他，没人会关心他下一步干什么。 想到这里，看着孙永眼巴巴的眼神，乔梁点点头：“孙科长，这事我知道了，方便的时候我会在安书记面前提提的。” 孙永大喜，又感动，握住乔梁的手摇晃着：“乔科长，那就太感谢了，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乔梁呵呵笑了下：“孙科长，别高兴地太早，我人微言轻，还不知能不能给你帮上忙呢。” “不管能不能帮上忙，乔科长只要有这话，有这心思，我就感激不尽了。”想到自己眼下无人过问的落魄处境，孙永有些心酸，又感慨体制内的世态炎凉。 乔梁答应帮自己忙，这让孙永心里升起了一线希望。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进来，把一份文件交给乔梁，乔梁看了下，这文件要送呈安哲，就拿着文件去了安哲办公室。 秦川正坐在安哲办公室，乔梁把文件放到安哲办公桌上，刚要走，安哲道：“小乔，你留下一起听听。” 乔梁不知安哲让他留下听什么，就坐在秦川旁边。 秦川看看乔梁，接着看着安哲：“安书记，你在常委会上布置的近期召开全市干部大会和各县区委书记会议的事，我安排下去了。按照你的要求，这次干部大会开到副处，议程主要有两项，第一，传达学习上面有关指示精神；第二，你做重要讲话。会议由骆市长主持……” 安哲边听边点头。 秦川接着道：“全市干部大会结束后，留下各县区委书记，接着召开县区委书记会，这个会议由唐树森主持，先听取各县区委书记的全面情况汇报，然后你做重要发言。” 安哲又点点头：“这个县区委书记会，除了我和唐书记参加，市委各部委主要负责人也参加。还有，既然骆市长要同时召开县区长会议，那么，各位常委，除了骆市长和洪刚市长，其他常委也都参加这个会。” 秦川点点头：“好，根据这两个会议的主题，你的两个重要讲话，我打算让秘书一科负责起草。” 虽然上次在阳山的时候，安哲说他今后的讲话稿都由乔梁弄，但秦川觉得这并不现实，乔梁天天跟着安哲跑，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弄如此重要的讲话稿呢？再说这次的两个讲话稿可比上次的重要多了，秘书一科几个人搞都会有些吃力，乔梁一个人怎么能弄得了？ 乔梁听秦川如此说，不由觉得秦川善解人意，自己确实是很难有空能按部就班坐住写讲话稿的。但乔梁同时又隐隐感觉出，秦川对自己写重要讲话稿的能力还是有些怀疑。 安哲眼皮微微跳了下，看看秦川，又看看乔梁，沉思片刻，点点头：“这样也好，让秘书一科弄吧，弄出来我先看看。” 听安哲这话，似乎他对秘书一科不大放心。 乔梁暗暗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却又有一丝遗憾，这两个讲话稿的分量可比在阳山那次的重要多了，如果自己有机会操刀，一旦成功，必定会大大加深安哲对自己的印象，必定会大大稳定自己在市委办公室的位置。 但秦川如此安排也确实有道理，而且安哲又同意，看来这机会错过了。 谈完这事，秦川接着就出去了。 乔梁过去，拿过安哲的水杯，给他续水。 安哲点燃一支烟，默默吸了两口，然后低头看文件。 乔梁看办公桌上文件比较杂乱，就过去收拾。 收拾到上面传来的关于丰大年情况的内部通报时，乔梁想起孙永刚才委托自己的事，心里一动，不由多看了几眼这情况通报。 安哲看乔梁动作停顿，无意中扫了一眼这情况通报，接着摇摇头：“这个丰大年啊，一世英名毁在钱和女人身上。” 乔梁没说话，接着把文件收起来。 安哲眨眨眼，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丰大年的秘书现在是怎么安排的？” 乔梁一愣，随即一喜，安哲竟然想到了这个。 “安书记，丰大年的秘书叫孙永，丰大年出事后，孙永就一直闲置，没做什么安排。” “副科。”安哲漫不经心道。 “是的。”乔梁点点头，“有几年了。” “丰大年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既然没牵扯到他，那就不能一直让他闲置，这是浪费。”安哲道。 “是啊，的确是浪费，孙永和我闲聊的时候，看起来也很着急，一心想做点正儿八经的事，可是一直没安排。” 安哲沉思片刻：“这个人怎么样？” 第380章 兄弟缘 乔梁一时不知道安哲问的是孙永的能力还是为人，想了下，小心翼翼道：“孙永之前跟着丰大年做秘书的时候，我和他打交道不多，对他不甚了解。不过李书记之前和丰大年交往不错，我在一些场合听他谈到过孙永……” 乔梁开始信口胡诌，其实自己从没在李有为面前听他谈到过孙永，但既然答应了孙永要帮忙，就要找个由头。 “你是说李有为？”安哲翻翻眼皮。 “是的。”乔梁点点头。 “李有为怎么评价孙永的？”安哲似乎来了兴趣。 乔梁根据自己这些日子对孙永的了解和印象，边想边道：“李书记说孙永这个人做事勤快，脑瓜灵活，为人低调谦虚，处事小心谨慎，而且作风还挺正派……” 乔梁稀里哗啦说了孙永一通好话。 乔梁知道安哲对李有为印象不错，于是就打着李有为的旗号夸赞孙永，这样或许会收到一些效果。 听乔梁说完，安哲抽了两口烟：“那你来市委办公室这段时间，对孙永是怎么感觉的？” “我的感觉基本和李书记说的差不多。” 安哲点点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放下杯子，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如此看来，丰大年的事没牵扯到孙永，也并非偶然，作为秘书，他能安然脱身，也着实不易。” 乔梁笑了下，听安哲这话，通过自己这一番话，还有孙永没有受丰大年事情的牵连，让他对孙永似乎印象不错。 安哲接着开始沉思，眉头微微皱着。 乔梁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不知他在想什么。 半天，安哲的眉头舒展开，摸起桌上的内部电话开始拨号，接着按了免提，接通后道：“秦秘书长，丰大年的秘书是不是一直没有安排？” “是的，安书记，当时考虑到丰大年的事情上面还没下结论，怕牵扯到孙永，就暂时让他闲置了。”秦川道。 “既然丰大年的事现在已经搞清楚了，那就不能让孙永继续闲置，给他安排个事情做。” “好的，安书记觉得怎么安排好？” “现在办公室还有什么空闲的职位？” “这个……”秦川停顿片刻，“秘书三科和行政科还空缺一个副科长，督查科空缺一个正职，科长暂时由邓俊兼着……” “督查科……”安哲沉吟片刻，“那就让孙永去督查科吧。” “安书记的意思是让孙永去督查科当副科长？”秦川谨慎道。 “不，既然督查科科长的位子空着，就让他负责好了。”安哲干脆道。 乔梁顿时意外，安哲一句话就让孙永荣升了正科，而且还是督查科长，督查科可是一个重要的科室，比秘书科和行政科强。 乔梁随即又感慨，到底还是大人物牛逼啊，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升迁，有权真好。 乔梁心里不由涌出对权力的渴望和向往，不知自己何时也能像安哲这般牛气哄哄。 秦川显然也感到意外：“安书记，你的意思是提拔孙永为正科？” “是的，我侧面了解过孙永，他的做人做事都还可以，不能因为他是丰大年的秘书就戴着有色眼镜看他，该重用的还是要重用。”安哲的口气不容置疑。 既然安哲如此说，秦川也不好说什么了，就道：“好的，安书记，我这就安排人办理相关手续。” 安哲接着挂了电话，然后看着乔梁：“你转告孙永，让他到督查科给我好好干，干不好我立马撸了他。” 乔梁点头答应着，然后出去回了办公室，孙永还在。 乔梁轻松地冲孙永笑道：“孙科长，恭喜你。” 孙永一听就知道乔梁给自己帮忙了，没想到这么快，不由开心：“乔科长，安书记关注我的事了？” 乔梁点点头：“是的，很巧，刚才安书记无意中提到了你，又问我你的表现如何，我如实告诉了安书记。” “那你是怎么说的？”孙永急切道。 “孙科长认为我会在安书记面前说你的坏话吗？”乔梁似笑非笑道。 一听乔梁这么说，孙永放心了，不由感激乔梁，又眼巴巴看着乔梁：“那安书记又没有对我的工作安排做什么指示？” “做了指示，直接给秦秘书长打了电话。” “哦，怎么安排的？让我去哪个科室干副职？”孙永此时根本不敢想能提拔，以自己现在的处境，只要能有个理想的科室干副职就好。 乔梁皱皱眉头：“孙科长，你的要求未免太低了吧？大兄弟，有点志气好不好？” “啊，难道是……”孙永嘴巴半张。 乔梁嘿嘿一笑：“大兄弟，你很快就是督查科科长了。” “啊——”孙永再度吃惊，随即意外，接着大喜，艾玛，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提拔，不知乔梁在安哲跟前说了自己多少好话。 孙永随即意识到，如果没有乔梁帮忙，自己是不会提拔正科的，更不会就任督查科科长的重要位置。 孙永对乔梁内心生出深深的感激，这感激发自肺腑。 孙永内心充满了无比的感动，不由紧紧握住乔梁的手：“乔科长，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对你的感谢，乔科长对我的情义，我孙永毕生难忘，来日有机会定当厚报。” 乔梁心里有些得意，同时又有些宽慰，笑道：“孙科长，你以前跟着丰书记，我呢，又是李有为书记栽培起来的，虽然他们现在都因为出事离开了官场，但你我还是有兄弟缘分的，既然有缘，就不要客气见外了。” “对对，你我有兄弟缘，乔科长能把我当兄弟，能如此瞧得起我，实在是我的荣幸。”孙永再次感动。 孙永此时很明晰认识到，和乔梁密切私人关系，对自己的现在和今后来说，不但有必要，而且很重要。 孙永本以为随着丰大年的出事，自己的前途注定黯淡，没想到竟然柳暗花明，而这都是因为有乔梁出手相助。 孙永下意识就觉得，从某种程度来说，乔梁是自己命里的贵人，现在是，今后或许还会是。 乔梁接着正色道：“孙科长，安书记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乔科长你指示。”孙永下意识就想把乔梁当领导。 乔梁摇摇头：“孙科长，今后你我都是平级的正科，我是断不敢指示你的。” 孙永笑了下，盯着乔梁迫不及待道：“安书记说什么了？” 乔梁严肃道：“安书记说，让你在督查科好好干，如果干不好，他立刻就撸了你。” 第381章 真会送人情 孙永后门一紧，艾玛，这可是最高指示，一定要好好记住。 “乔科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尽职尽责干好督查科长的，一定不辜负安书记的期望，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乔梁笑笑：“孙科长，你让安书记满意就好，我是无所谓的。” 孙永忙摆手：“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你帮忙，我怎么会干上督查科长呢，如果干不好，我对不住安书记，更对不住你啊。” 乔梁笑道：“孙科长，提拔了，重用了，开心不？” “开心，实在太开心了。”孙永喜地直搓手，“乔科长，回头你方便的时候，我请你喝酒，好好感谢感谢你。” “行，有空哥俩喝几杯。”乔梁痛快答应着。 乔梁此时觉得，自己初来市委办公室，是很有必要交好几个人的，虽然体制内的同事到不了自己和老三那种铁哥们的程度，但结交几个关系亲近的人，还是很有好处。 自己举手之劳帮了孙永这一次，他亏欠自己的人情，想必今后对自己应该是感恩的，即使不能帮自己什么，但起码不会背后对自己下刀子。 乔梁实实在在感觉到了做大领导秘书的好处，不由开心，又得意。 但乔梁同时又暗暗提醒自己，得意时刻万万不可猖狂。 这时办公室的座机响了，孙永拿起电话接听。 “秦秘书长好……好，我这就过去。” 放下话筒，孙永对乔梁道：“秦秘书让我去他办公室。” 乔梁点点头：“不出意外，秦秘书长应该是告诉你工作安排的事，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要露出破绽。” 孙永意会，点点头：“好，你放心。” 然后孙永压住内心的喜悦，去了秦川办公室。 看孙永进来，秦川指指沙发：“小孙，坐。” 孙永坐下，带着恭敬的神情看着秦川：“秦秘书长，您找我有何吩咐？” 秦川笑了笑：“小孙，我记得你前些日子找我，说起你工作安排的事。” “是的，秦秘书长。”孙永做出眼巴巴的样子看着秦川。 看孙永这眼神，秦川暗笑，这小子现在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秦川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接着放下杯子，慢条斯理道：“对你的工作安排，我是一直记在心里的，刚才特地把你的情况给安书记说了下。安书记征求我的意见，我琢磨了下，根据你一直的良好表现，又是好几年的副科，是到了该提拔的时候了。我就给安书记建议让你到督查科去做科长，安书记随即就同意了……” “啊——”孙永做出惊喜的样子看着秦川，“秦秘书长，这，这是真的？” “对，我马上就安排人履行相关手续，你很快就可以去督查科上任。”秦川稳稳点点头，又暗笑。 孙永随即做出感激涕零的表情：“秦秘书长，这，这太感谢您了，十分感谢……” 对孙永此刻的表现，秦川很满意，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 “小孙，到了督查科要好好干，可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期望啊。”秦川语重心长道。 “嗯，嗯，秦秘书长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一定不让您失望。”孙永使劲点头，心里暗骂，尼玛，你可真会送人情，自己找你那么多天都没动静，现在乔梁帮自己办成了，你却把人情揽过去，想让老子感恩你，呸—— 秦川接着又提了工作上的一些要求，孙永做出认真的样子听着，心里却在想着何时请乔梁喝酒的事。 从秦川办公室出来，孙永回到办公室，乔梁在。 孙永接着把秦川和他谈话的内容如实告诉了乔梁，他现在不由自主就把乔梁当成了可以说知心话的好兄弟。 乔梁听完不由想笑，又觉得这没什么奇怪，在体制内，这样的领导，这样的事，太正常了。 “孙科长，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乔梁正色道。 孙永深知此事对自己的利害，郑重点头：“这一点乔科长请放心，我绝不会向任何人吐露半个字。” 乔梁相信孙永这话，毕竟他干过几年大领导秘书，知道哪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何况这事和他自身利益密切相关，自然不会轻易说出去。 3天后，孙永欢天喜地正式走马上任督查科科长。督查科长本来是邓俊兼着的，现在他不用兼了，只做分管行政后勤的办公室副主任。 孙永的提拔，让市委办公室的很多人都吃惊意外，没想到丰大年倒了，他的秘书还能被如此重用。 大家都隐约听说是秦川给安哲提议这么安排的，没人知道其中的真实内情。 很多人都妒忌孙永，这其中包括普通人员和副科，甚至还有一些正科。 吴天宝和黄杰妒忌地要发狂，大家本来都是副科级秘书，没想到落魄的孙永却领先一步提拔了，而且还是重要岗位。 这让吴天宝和黄杰心里很不平衡，特别是黄杰，不由又怨恨前秘书长，老东西拍拍屁股去了政协，走之前也不好好安排下自己，跟了他那么久，白出力了。 黄杰又对秦川不满，自己的秘书不提拔，却提拔一个落魄之人，太不公平了。 虽然不满，但黄杰知道，这情绪自己在秦川面前是不能有任何一点流露的，自己今后的前途掌控在他手里呢，还得好好伺候他。 孙永上任的当天晚上，特意在一家海参馆请乔梁喝酒，乔梁正好没事，欣然前往。 孙永从家里自带了两瓶上好的青花郎，这是他跟着丰大年的时候收的礼物。 当秘书就有这好处，下面的人给领导送礼，一般都会准备三份放到车里，领导、秘书和驾驶员都有。 当然，贵重礼物和现金除外。 一瓶青花郎见底，孙永脸色发红，有了浓浓醉意。 乔梁也有些酒意。 “乔科长，咱哥俩今晚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孙永边说边又打开一瓶酒，给乔梁倒上。 “孙科长，明天还要上班呢，别喝太多了。”乔梁笑道。 “没事，今晚我实在是高兴，压抑了这么久，难得开怀这么一次……”孙永情绪有些激动，似乎有满腔的委屈要释放。 乔梁很理解孙永此刻的心情，毕竟自己也有过两次死去活来的经历。 第382章 少套近乎 “来，乔科长，再干一杯。”孙永和乔梁碰杯，动情道，“乔科长，吃水不忘挖井人，我能有今天，离不开你的相助，我孙永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日乔科长如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我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我愿和乔科长做最好的朋友，最铁的兄弟……” 乔梁知道孙永喝多了，说的有些夸张，但也知道他这话应该多少发自内心，心里比较受用。 当然，孙永说要和自己做最好的朋友，最铁的哥们，乔梁觉得这可能性不大，在体制内混，大家彼此之间都是利益，哪里会有真正的朋友和哥们呢，何况还是最好的最铁的，能相安无事，需要的时候互相帮一把就很好，而且这还要靠今后的时间去验证。 但孙永既然如此说，乔梁还是很高兴，痛快地干了。 今晚两人喝的都很尽兴，说话也很知己，关系不觉近了很多。 酒足饭饱，孙永大醉，走路都不成道了。 乔梁打了辆车，先把孙永送回去，然后回家。 进了家，爸妈已经歇息，章梅正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章梅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都没全干。 这段时间爸妈一直住在这里，乔梁跟着安哲出差，经常不在家，章梅和他们处地倒也和谐。 爸妈住在这里，家务活都让妈包了，一开始章梅还主动做饭，后来妈不让她进厨房，她也就半推半就乐得现成。 平时乔梁和章梅去上班，妈就在家里忙家务，爸没事就下楼在小区溜达，和小区里的几个老头打打牌下下棋。 上周末，爸妈让乔梁和章梅带着去了章梅爸妈家，带着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两对亲家热热乎乎吃了顿饭。吃饭的时候，章梅爸妈一个劲夸女婿有出息，乔梁爸妈则起劲夸儿媳知书达理贤惠孝顺。 听着公婆的夸赞，章梅乐得合不拢嘴。 听着岳父岳母的夸奖，乔梁心里直想哭。 这会看乔梁摇摇晃晃满身酒气进来，章梅坐起来：“怎么喝这么多？跟着安书记喝的？” 乔梁没有回答章梅，看看客房，小声道：“我爸妈睡了？” “是的，咱爸妈睡了。”章梅道。 乔梁暗哼一声，什么咱爸妈，那是我爸妈，你特么少套近乎。 乔梁接着就去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去了卧室，章梅已经进被窝了。 乔梁上床靠一边躺下，酒意上头，困意袭来，很快睡了过去。 酣睡中，乔梁梦见了方小雅，他们正躺在上次那酒店的那张床上，只不过，那次他们是和衣同床，这次却都穿的很少。 两人面对面侧躺着，方小雅大大的眼睛看着乔梁，目不转睛，那目光如此清澈又如此脉脉，乔梁几乎不敢对视。 “乔梁，我们认识多久了？”方小雅轻声道。 “很久了。”乔梁含糊道。 “很久是多久？”方小雅追问。 “就是……很久，很久……”乔梁继续含糊道，却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那时你不敢接受我，是因为强烈自卑之下的自尊吗？” 乔梁的心一阵悸动：“嗯……” “那现在呢？”方小雅问道。 “现在……我不知道。”乔梁的心再次悸动。 “为什么不知道？如果说那时我们懵懂年少，但现在我们都成熟了，不管生理还是思想，你应该知道的。”方小雅有些固执。 乔梁的心一阵疼痛：“小雅，不要逼我……” “我没有逼你，我只是想知道。”方小雅道。 “你不会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不想知道，不知道……”乔梁的心继续疼痛。 “你在回避在逃避，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回避逃避什么？”方小雅柔声道。 “我……”乔梁突然心里很想哭，酒精的冲动之下，喃喃道，“小雅，对不起，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我已经不愿去触碰情感，我怕了，真的怕了，我宁愿让自己浑浑噩噩就这么行尸走肉般活下去……” “你是因为被伤地太惨太痛太深才这样吗？”方小雅的眼圈红了。 乔梁默然无语，方小雅是多么了解自己心思的女人啊。 方小雅握住乔梁的手：“乔梁，其实我知道，你的内心被伤得很厉害，或许，我应该理解你现在的想法，理解你的回避和逃避，但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我都还年轻，我们的青春都还在继续，我们都该面对现实，有自己该有的情感和生活。” 乔梁继续无语，眼睛却湿了。 方小雅的身体轻轻靠近乔梁，光洁的大腿摩擦着乔梁的，乔梁浑身一颤。 “乔梁，你知道我喜欢你，一直就那么深深地喜欢你……”方小雅涌进乔梁怀里，丰满的胸部挤压着乔梁，边亲吻着乔梁边呢喃着，“时间可以带走一切，时间也可以验证一切，就让时间抚平你内心的伤痕，让时间来验证我们的情感吧……” 乔梁内心被方小雅的深情和真情所感动，不由抱住了方小雅，她的身体娇嫩平滑却又滚烫。 乔梁的身体不由起了反应，内心涌动着澎湃的热烈和冲动。 两人开始热烈亲吻，互相抚摸吮吸着…… 此时，乔梁依然感觉自己是被动的，这被动源自于内心，这被动持续了很多年，至今仍没有改变。 面对方小雅娇嫩的身躯和热烈的主动，乔梁把持不住了，身心都要炸裂。 乔梁突然紧紧搂紧了方小雅，那股无法压抑的冲动驱使自己想要翻身上去。 可是，无论乔梁怎么用力，身体却都无法动弹，仿佛被什么东西牢牢钳住。 这让乔梁感到十分憋闷，于是更加紧地搂住了方小雅。 “啊——”怀里的女人似乎无法呼吸，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一叫，乔梁浑身一颤，猛地睁开眼。 昏暗的床头灯下，章梅正看着自己，自己正紧紧搂着她的身体。 乔梁顿时清醒，这哪里是在酒店，哪里是和方小雅一起，分明在家里卧室，分明是章梅躺在自己怀里。 看乔梁醒了，章梅莞尔一笑，嗔怪道：“你太用力了，我都喘不过气了。” 乔梁知道自己刚才是在做梦，错把章梅当方小雅了，忙松开章梅，怔怔看着天花板。 章梅贴过来轻声道：“想要了，是不是？” “不。”乔梁闷声道。 “撒谎，你下面都很硬了。”章梅的手摸下去…… 第383章 私事 乔梁一把拿开章梅的手：“不许碰我。” 章梅一怔，随即不悦道：“不想要你把我搂那么紧干嘛，还又亲又摸……” 乔梁暗暗叫苦，看来刚才自己不光是做梦，还动手了。 “对不起，我喝多了，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乔梁解释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把我当做别的女人了？”章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一拉。 “这和你无关。”乔梁冷声道。 “呸，不要脸——”章梅愤愤道，接着背过身去。 听章梅骂自己，乔梁来气，尼玛，这臭娘们有什么资格说自己不要脸？ 一会章梅的呼吸均匀起来，她睡着了。 乔梁却毫无困意，回忆着刚才的梦境，想着方小雅在梦里和自己说的话，内心陷入了悲凄的苦痛和难言的纠葛…… 第二天早上，乔梁起床，妈已经做好早饭了。 乔梁洗漱完，章梅正坐在餐厅吃早饭，她此刻看起来神情很正常，似乎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乔梁吃过早饭准备下楼，章梅边穿外套边道：“等等，我们一起走。” 乔梁刚要直接开门走，一看爸妈正看着自己，就停住。 章梅穿好外套，挽住乔梁的胳膊，冲爸妈道：“爸，妈，我们去上班了。” 爸妈笑呵呵点头，多亲热的一对小两口啊。 然后乔梁和章梅离家，边往楼下走章梅边道：“说，昨晚梦见哪个女人了？” 乔梁不耐烦甩开章梅的胳膊：“我的事你管不着，不管是谁，反正不是你。” 章梅恼了：“是不是方小雅？” 乔梁不搭理章梅，大步下楼，出了楼门，赵强开车正在附近等着。 章梅蹬蹬迈着小步紧跟着乔梁，嘴里还不依不饶：“老实交代……” 乔梁继续不搭理，自顾走到车前。 赵强一看章梅过来了，忙打开车门下车招呼：“嫂子好。” 章梅一看车号和赵强，知道这是安哲的专车，随即换了一副笑脸：“你好，你是安书记的司机吧？” “是啊，嫂子，我叫赵强，嫂子这是要去上班吧？要不要我顺便送你去。”赵强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不耽误接安哲。 “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章梅指指旁边的宝马。 赵强看看宝马，一愣，我擦，乔梁的老婆很牛逼啊，竟然开宝马。 “嫂子可真是豪车配美女啊。”赵强赞道。 章梅开心笑道：“哪里是豪车啊，这是低配的宝马，我爸妈给钱买的。” 赵强点点头，他懂车，虽然章梅说是低配，但这型号的宝马也要60多万，没想到乔梁有个有钱的岳父母。 乔梁接着打开车门上车，赵强冲章梅点点头：“嫂子，我们先走了。” “哎，好的，你们去吧。”章梅乐呵呵道。 然后赵强开车离开小区，边开车边对乔梁讨好道：“乔哥，你可真幸福，有个温柔漂亮的老婆，岳父母还这么有钱。” 乔梁不知该如何回答，淡淡笑了下。 看乔梁对这话题似乎不感兴趣，赵强不提了，专心开车。 一会赵强转头看了乔梁一眼，欲言又止。 乔梁觉察到了：“有事？” 赵强呵呵笑了下，点点头。 “什么事啊？”乔梁道。 “这个……”赵强又笑笑，犹豫了一下，“乔哥，有个事我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咱哥俩都是跟着安书记服务的，有啥不能说的？说就是。”乔梁干脆道。 “这个，是我的私事，我想请乔哥帮个忙，却又不知道你方不方便，怕给你添麻烦。”赵强斟酌道。 “哦，你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莫不是想让我给你介绍个对象？”乔梁笑道，他知道赵强但还没成家。 赵强嘿嘿笑了下，摇摇头。 “那是什么事？痛快点，说出来就是，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乔梁痛快道。 看乔梁说话如此痛快，赵强也不墨迹了：“乔哥，是这样的，我老家在松北农村，家里人知道我现在给安书记开专车，都很荣光。前两天，我有个比我小一岁的表妹特意来江州找我，想让我给她帮个忙，可是这忙我却又不好帮，就想到乔哥了。” “什么忙啊？”乔梁道。 赵强边开车边道：“我表妹大学毕业后，考到了松北最偏远的一个乡镇，在那里工作好几年了，现在是镇委宣传委员。前2年她结婚了，对象在松北县城，去年有了孩子。 因为我表妹工作的乡镇距离县城很远，一周只能回家一次，她对象和婆婆因为照顾孩子的事，对我表妹都很不满，两口子多次为这个吵架，婆婆也整天耷拉着脸。 表妹对此很苦恼，想调回到县城工作，可是这很难的。所以，她听说我现在给安书记开车，就专门来找我了。但这种事我是不敢给安书记提的，所以我就……” “莫非你是想让我给安书记提，让安书记给松北那边打个招呼？”乔梁接过话。 “这倒是不，我知道乔哥现在也是不好和安书记说这种事的。” “那你的意思是……”乔梁看着赵强。 “我的意思是，不知道乔哥方不方便直接给松北那边的领导打个招呼。” 乔梁眨眨眼：“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赵强笑笑：“那次我们跟着安书记去松北的时候，我似乎觉察松北的苗书记和你私人关系不错。” 乔梁心里一个激灵：“你怎么觉察到的？” “那晚在松北吃过晚饭，我偶然看到苗书记和你私下交谈，看他对你的神情很热乎。” 乔梁心里又一个激灵，赵强平时看起来闷不做声，没想到还挺机灵，挺注意观察细节。 赵强能偶然觉察到，别人会不会也偶然看到呢？ 乔梁是很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自己和苗培龙私交不错的。 “赵队长，其实你的觉察是错误的，苗书记之所以和我谈话的神情很热乎，那是因为我是安书记的秘书，难道你没发现，其他县区委书记和我说话也都很热乎？其实我和苗书记之前打交道并不多，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乔梁一本正经道。 “哦……”赵强有些失望，乔梁既然如此说，显然是想推脱，也就是说这忙他不愿帮或者帮不了。 赵强有些尴尬：“乔哥，那这事就当我没说吧。” 乔梁一咧嘴：“可你已经和我说了，我已经知道了呢。” 赵强越发尴尬：“这，乔哥……” 第384章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乔梁笑道：“赵队长，你我都是跟着安书记服务的搭档，我们都是安书记的身边人，特别是你，老家人都为你感到荣耀，如果你表妹这点事你都办不好，那你回老家多没面子啊？” 此时乔梁已经决定了，既然赵强开口找自己帮这忙，那还是要帮的。这样做，可以让赵强欠自己一个人情，对密切自己和赵强的关系很有好处。 当然，帮忙的前提是不能让赵强以为自己和苗培龙关系不错。 同时，乔梁也知道，此事必须得给安哲汇报，如果瞒着他，被他后来知道自己借助他秘书的名义办私事，一定会生气，说不定一怒之下，把自己和赵强都换了。 赵强的忙要帮，安哲这边也不能冒险。 不过可以先斩后奏。 乔梁脑子里迅速有了主意。 听乔梁这么说，赵强自嘲道：“没面子就没面子吧，谁让咱只是个小司机呢。” “赵队长，你可不是一般的小司机，这事如果办不好，不光你没面子，我都觉得丢人。”乔梁笑道。 “乔哥，那你说怎么办？”赵强挠挠头皮。 “凉办。”乔梁暗笑。 “怎么凉办？”赵强摸不着头脑。 乔梁正色道：“好歹咱俩是安书记的身边人，是好搭档，现在你遇到了问题，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怎么着也不能看着你老弟在老家人面前丢面吧？” 赵强一喜：“乔哥，这么说，你是要帮我了？” “对，必须的。”乔梁点点头。 “可是，你不怕安书记知道……”赵强担心道。 “怕，怎么不怕？可是你老弟的面子重要，咱哥俩的情分重要，既然你对我开了这个口，我怎么能让你老弟失望呢？好歹冒一次险，大不了到时被安书记知道了挨一顿批，再说你表妹的事也确实需要照顾。” 赵强随即感动：“乔哥，你太够意思了。” 乔梁接着问赵强要了他表妹的姓名和乡镇，然后摸出手机给苗培龙打电话。 电话刚接通，乔梁就道：“苗书记好。” 苗培龙一听乔梁这么称呼，下意识就以为乔梁在安哲身边，忙道：“乔科长好。” “苗书记，有个事要麻烦你，不知你方不方便……”乔梁接着把赵强表姐的情况告诉了苗培龙。 听乔梁说完，苗培龙立刻断定，是赵强向安哲提出了这事，安哲安排乔梁让给自己打电话的。 这事显然来不得任何拖延。 苗培龙略一沉思，随即道：“乔科长，这事方便，安书记司机表妹的情况确实需要照顾。” “那就多麻烦苗书记了，不知这事多久可以有结果？”乔梁道。 苗培龙此时已经想到如何安排了，干脆道：“乔科长，现在就可以定下来，县委办公室缺一位分管文字的副主任，正想从别的单位调一位来，安书记司机的表妹我了解一些，知道她文笔很不错，做事也稳重，既然她在乡镇是宣传委员，那正好对口，就来县委办公室当副主任吧。你觉得可不可以？” 乔梁没想到苗培龙这么快就决定了，显然他以为这电话是安哲安排自己打的，忍不住想笑，忍住道：“可以的，那就多谢苗书记了。” “乔科长客气了。” 乔梁挂了电话，接着把苗培龙回复的结果告诉了赵强，赵强喜出望外，虽然乔梁说自己和苗培龙只是工作关系，但苗培龙还是很给乔梁面子。我靠，到底还是乔梁牛逼啊，做大领导的秘书比司机厉害多了，一个电话就把表妹调动的事搞定了。 表妹一步从乡镇调到县委办公室，老家人都会以为这是自己操作的，这脸上可是太有面了。 赵强不由对乔梁充满了感激，这面子可都是乔梁给自己抓的，他做事太够味了。 赵强接着就感谢乔梁，乔梁乐呵呵道：“赵队长，我们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乔哥，你以后可别叫我赵队长了，我哪里是队长啊，都是大家客套封的，你还是叫我小赵吧。”出于对乔梁的感激，在乔梁面前，赵强不由自主就想低调一些。 “好，好，现在叫小赵，不过我认为，你早晚会是名正言顺的车队队长的。”乔梁顺便抬举了一下赵强。 这又让赵强心花怒放。 乔梁此时心情很不错，刚收了孙永，现在又收了赵强，似乎，自己在市委办公室的阵营在逐步扩大稳固。 不过乔梁不想在这事上欺瞒苗培龙，觉得那样对不住自己和苗培龙的私交，于是给苗培龙发短信。 “苗大哥，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和安书记在一起的？” “难道不是？”苗培龙一愣，接着回复。 “对，我刚才是和安书记的司机在一起，他为表妹的事找我帮忙，我一方面觉得不好拒绝，毕竟做秘书的和司机搞好关系也很重要；另一方面又不想让他知道我和你的私交，于是和你打电话的时候就……” 苗培龙明白了，心里有些不快，这家伙刚才耍了自己。 但苗培龙随即又想到，刚才乔梁那样做也情有可原，自己应该理解。 还有，乔梁接着就发短信给自己说了实情，这说明他并不想在这事上糊弄自己，还是很看重和自己的私交。 看苗培龙一时没回复，乔梁接着道：“苗大哥，如果这事你觉得心里不痛快，可以撤回刚才的决定。” 苗培龙看完短信苦笑一下，既然自己已经说了，自然就不能更改了，何况安哲的司机也挺重要，没有任何必要去得罪；何况县委办公室正急需一位分管文字的副主任，根据自己的了解，赵强的表妹也确实适合这职位。 还有，以乔梁和自己的私交，以乔梁现在的身份，即使他私下和自己说这事，也是要办的。 想到这里，苗培龙快速回复：“老弟想多了，我没有任何不痛快，你老弟托我办的事，我自然会尽量满足的，何况我这里也正需要人，调谁不是调？换个角度，我还得感谢你老弟给我推荐了合适人选呢，太及时了。” 看完苗培龙的回复，乔梁放心了。 到江州宾馆接了安哲，直接去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没一会，乔梁正在收拾文件柜，秦川进来了，手里拿着材料。 “安书记，你在全市干部大会和县区委书记会上的发言稿，秘书一科的同志搞了几个通宵，初稿出来了。”秦川边说边把稿子递给安哲。 安哲点点头接过来，随手放在桌子上。 第385章 你来搞 看安哲并不打算马上看讲话稿，秦川接着就出去了。 乔梁收拾完文件柜，也去了自己办公室。 孙永去稽查科上任后，办公室里还有乔梁、黄杰和吴天宝。 黄杰和吴天宝很少主动和乔梁说话，他们骨子里就瞧不起乔梁，他们干大领导秘书好几年了，乔梁才做了几天？何况这小子是从泥坑里爬出来的，怎么能和他们比？只是这小子暂时交了狗屎运罢了。 黄杰和吴天宝交谈着跟着高层的一些见闻，开口闭口这局长那书记，显出很厉害的样子，乔梁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看报纸，虽然听着，但不参与。 听着他们牛逼哄哄的交谈，乔梁觉得可笑，这俩货摆不正自己的位置，领导再牛逼，那是他们的事，你们不过是秘书，是跟着领导服务的，有什么值得夸耀炫耀的？ 一上午没什么事，下午也不忙，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正在整理文件，桌上的内部电话响了，他拿起来接。 “小乔，你叫上秦秘书长一起过来。”安哲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忙出了办公室，叫上秦川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正坐在办公桌后抽烟，面前放着那两个讲话稿。 秦川和乔梁坐在沙发上看着安哲。 安哲默默抽了几口烟，然后看着秦川：“秦秘书长，这两个讲话稿你看了没？” “看了。”秦川点点头。 “你觉得如何？”安哲道。 “总体感觉，这两个讲话稿有深度有思路，观点明晰，措施得力，重点突出，显然，秘书一科的同志们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秦川夸赞了一番。 听秦川说完，安哲皱起眉头，抬起右手轻轻一挥：“不——” 秦川一愣，安哲对这讲话稿不满意？ 乔梁眨眨眼，秘书一科是专门搞重要材料的，经验丰富，怎么搞出来的讲话稿安哲会不满意呢？ 安哲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口气利索道：“这两个讲话稿我看了，总体来说，很中规中矩，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我很明显感觉到，缺乏新意，没有创新！” 秦川谨慎道：“安书记指的新意和创新是……” “就是新思路。”安哲打断秦川的话，“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这两份讲话稿，换了任何一位市委书记讲都可以，今年能用，明天后年略加修改还可以用。我甚至想，这两个讲话稿是不是在去年、前年类似讲话稿的基础上修改补充的。” 一听安哲这话，秦川有些尴尬，又觉得苦恼，工作年年干，内容大同小异，历年来的领导讲话稿不都是这么搞的吗？这是内部沿袭下来的老习惯，怎么到了安哲这里就通不过了呢？ 乔梁脑子转悠着，回味着安哲的话，显然，他是觉得这两个讲话稿没有体现出他的思维和风格，太普通，不合心意。 “安书记，既然你不满意，那我让秘书一科重新再弄。”秦川道。 “算了，再弄我看也搞不出什么新调调。”安哲摆摆手，“我建议秘书一科的同志们要多学习多了解，学习上面的最新指示精神，了解市委的最新思路和动向。” 乔梁立刻意会到，安哲说的市委的新思路新动向，显然是指的是他自己，他就代表市委。 “好的。”秦川点点头，“回头我给秘书一科的同志们开个会，传达安书记的指示精神，只是这讲话稿不让他们弄，那……” 安哲一指乔梁：“小乔，你来搞。” 秦川一个激灵，转头看着乔梁。 乔梁一愣，怔怔看着安哲，现在这两个讲话稿可是秘书一科的人加班加点搞了好几天才弄出来的，今天是周五，下周一就要开会，短短2天时间，自己要搞两个重要的讲话稿，这任务够重的。 看乔梁发愣，秦川不由担心，让这小子一个人搞两个讲话稿，他能行吗？到时一旦搞砸了，会耽误大事的。 安哲犀利的眼神看着乔梁：“小乔，能不能行？” 乔梁回过神，接着毫不犹豫道：“行！” 虽然说行，但乔梁此时心里并没有底。 看乔梁答应地如此痛快，秦川暗暗叫苦，尼玛，这小子会坏了大事。 安哲此时心里也略微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子如此干净利索答应下来了，看他这神态，似乎底气十足。 但乔梁既然如此说，安哲也有心想再次试试乔梁的功夫，秘书一科弄的讲话稿自己虽然不满意，但勉强也能凑合用，如果乔梁实在不行，到时就用这个。 “那好，周日下午我要看到稿子。”安哲干脆道。 乔梁一怔，我草，周日下午看稿子，那自己只有一天半时间了，不行，今天晚上就要动手，多争取些时间。 乔梁随即点头答应着。 秦川道：“小乔，秘书一科弄的稿子，要不要让他们再出一份给你，你好做参考？” 乔梁快速一琢磨，安哲对这两个稿子不满意，参考个屁啊，一旦看了他们的稿子，会不由自主左右自己思路的。 “秦秘书长，不用了，回头我去秘书一科找些参考资料就可以。” 既然乔梁如此说，秦川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心道，这小子在逞能，到时砸了锅可是自找难看。 安哲则暗暗点头，接着道：“小乔，从现在开始你就琢磨这事，我这边你不用管了。” 乔梁心一宽，安哲还是很体谅下属啊。 从安哲办公室出来，乔梁接着就去了秘书一科科长办公室。 一科科长听说安哲对讲话稿不满意，不由紧张不安，以前给景浩然弄过那么多讲话稿，可从来没遇到过这事。 又听安哲要让乔梁重新弄这俩讲话稿，不由觉得不可思议，大领导的秘书向来都是跟着领导搞事务性服务的，没听说哪个秘书会写稿。 乔梁虽然上次给安哲写过讲话稿，但那次的稿子和这次在重要性上显然没法比，乔梁有这能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写出两个如此重要的讲话稿？ 一科科长断然觉得这没有可能，这两个稿子是自己带着科里几个人加班加点搞了好几天才弄出来的，他们都是捉材料的高手，经验丰富，文笔犀利，乔梁怎么能比得过他们呢？ 一科科长此时没有觉察，自己的思维进入了一个误区，疏忽了自己面对的大领导是安哲，而不是景浩然或者其他领导。 “乔科长，任务十分艰巨，你可要多思量。”一科科长好心提醒道。 乔梁笑笑道谢，然后找了一部分材料走了。 看乔梁满不在乎的样子，一科科长苦笑摇头。 第386章 一样一样滴 乔梁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但内心实则是异常重视的。 乔梁很清楚，如此重要的两个讲话稿，时间如此仓促，自己一个人弄，是无论如何也难以保质保量搞定的。 但自己既然应承下来了，就要给安哲圆满交卷。 乔梁决定找个帮手，他已经想好了找谁做帮手。 乔梁自信这帮手一定能协助自己圆满完成任务。 下班后，乔梁带着材料直接往江州宾馆赶，路上给宾馆经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在贵宾楼安排两个挨在一起的单间，从今天用到周日。 宾馆经理不知乔梁要房间何用，但因为乔梁的身份，也不能多问，忙答应着。 宾馆经理很快给乔梁回复，说房间安排好了，又把房间号告诉了乔梁。 乔梁道谢后挂了电话，然后给叶心仪打电话，很快接通。 “叶部长，你好，我是市委办公室的乔梁。”乔梁一本正经道。 叶心仪正要下班，听乔梁说话口气很正经，以为他旁边还有人，说不定和安哲在一起，忙道：“乔科长好。” “叶部长今晚有安排吗？” “没有。” “那好，你马上来江州宾馆。”乔梁接着把房间号告诉了叶心仪。 叶心仪心里嘀咕，周末了，乔梁让自己去江州宾馆干嘛？而且还是去房间，难道安哲在那里找自己有事？ 如此一想，不由高度重视，忙回答：“好的，我马上就去。” 乔梁挂了电话，咧嘴笑起来。 乔梁到了江州宾馆，直接去了贵宾楼服务台，虽然乔梁和服务员不熟，但她们却都认识乔梁，见乔梁过来，忙恭敬招呼，把两个房间门卡给了乔梁，乔梁拿着门卡上楼去了房间。 乔梁刚在房间抽了一支烟，有人敲门。 乔梁过去打开门，叶心仪站在门口。 “叶部长请进。”乔梁招呼着。 叶心仪走进房间，一看只有乔梁自己在，忙问：“安书记呢？” “你找安书记干嘛？”乔梁反问。 叶心仪一愣：“你让我来这里，不是安书记找我？” 乔梁皱皱眉头：“怎么，小叶，眼里只有安书记，就没有我这乔大秘？我有事就不能找你了？” 叶心仪眨眨眼：“不是安书记找我？是你找我？” 乔梁一咧嘴：“对。” 叶心仪顿时来气，冲乔梁就是一拳：“你这家伙打着安书记的名义乱召唤领导，简直是胡闹！” 乔梁一呲牙：“我怎么打着安书记的名义了？我让你来这里，说安书记找你了吗？” “你……”叶心仪一时无语，这小子倒确实没那么说，但他是安哲的秘书，他打电话让自己来，自己当然以为是安哲找了，没想到被他忽悠了。 “你找我什么事？”叶心仪没好气道，又看到房间里的大床，不由寻思，这小子莫非是要找自己来这里欢度周末？ 如此一想，叶心仪不由有点紧张，可不能被这小子得逞，又觉得乔梁实在色胆包天，竟敢在市委招待所开房寻欢作乐。 乔梁知道叶心仪此刻想到了什么，心里暗笑，随即正色道：“我找你来确实有事，而且是很重要的大事。” “什么事？”看乔梁神色不像是开玩笑，叶心仪好奇道。 乔梁接着把安哲讲话稿的事情说了，然后道：“秘书一科弄的稿子安书记不满意，要我来弄，周日下午他就要看稿子，时间非常仓促，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一听乔梁这话，叶心仪明白了，不由重视起来，这确实是大事，安哲让乔梁来弄，显然是对他的重视，但任务如此艰巨，别说乔梁一个人很难完成，就是加上自己，也要费些气力。 这小子把自己叫到这里来，显然是看中了自己的文字能力，知道自己能给他帮上忙。 这样一想，叶心仪心里不由得意，乔梁以前对自己一直不服，但现在却主动找自己来帮忙，加上上次在阳山那次，显然，他对自己写稿的能力确实是服了。 得意之下，叶心仪不由想捉弄下乔梁，撇撇嘴：“乔大秘书向来无所不能，区区两个讲话稿怎么能难住你呢？我能力有限，恐怕帮不了你这个忙的。” 看叶心仪推辞，乔梁嘿嘿一笑：“小叶，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由不得你。” 叶心仪一愣：“为什么？” “你以为我打电话叫你来只是我个人的意思？告诉你，弄这稿子，安书记不但点了我的名，还点了你，让你和我一起弄。”乔梁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啊？真的？”叶心仪有些意外。 “当然。”乔梁点点头。 “市委办公室那么多搞材料的高手，为什么安书记会想到我？”叶心仪又半信半疑。 “因为上次在阳山开会那次，你安排人搞的新闻特写安书记很满意，然后问我你的情况，我在安书记面前大大夸赞了你一番，说你是江州新闻一支笔，还是全省十大金牌记者，安书记对你就有了深刻印象，这次就想到你了。”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不由开心，能得到安哲的夸奖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没想到乔梁又在安哲面前说了自己一番好话。 看来乔梁说的应该是真的，看来安哲确实是让自己和乔梁一起来弄这稿子。 叶心仪不由信了。 既然信了，那自然就不能再推辞，不但不能推辞，而且要认真对待这事。 其实乔梁即使不搬出安哲，叶心仪也是打算帮他这忙的，刚才只是想捉弄下他。 现在听乔梁这么一说，想到这两个讲话稿的重要性，叶心仪不由有了压力感和紧迫感，这可是大领导交办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叶心仪快速思忖片刻，干脆道：“现在首先要找材料，先把材料研究透彻，然后拉稿子。” 乔梁指指桌子上的厚厚文件袋和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需要的材料都在这里，文件袋里的是上面有关文件和江州的具体情况，电脑里是我跟着安书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搜集的他的光辉指示和观点思路。” 叶心仪点点头：“电脑里的东西最重要，稿子能不能让安书记满意，就靠如何归纳梳理发挥这些东西。” 乔梁赞赏地点点头：“小叶，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一样滴。” 听乔梁叫自己小叶，叶心仪撇撇嘴，又懒得和他计较，直接坐到桌子前打开笔记本：“现在就开工……” “别急，先吃饭，吃饱了才有气力干活啊。”乔梁说着摸起房间的电话打给服务台，让他们通知餐厅，把晚饭送到房间来。 第387章 你担心什么 既然乔梁说先吃饭，叶心仪也不着急这一会，站起来在房间里活动了下身体，看看那张大床，想到要连夜弄稿子，回去住要浪费很多时间，肯定要在这里住下了，心里一动，看着乔梁：“你开了几个房间？” “啥意思？”乔梁眨眨眼。 “你说啥意思？”叶心仪一瞪眼。 乔梁慢吞吞道：“我觉得这房间很宽敞，床又很大，多开房间实在浪费，开一个就足够了。” “胡扯，不行。”叶心仪生气道，床再大两个人也不能住一起，这家伙到时一旦冲动胡来怎么办？ “怎么不行？只要思想好，放进去都没事。”乔梁龇牙咧嘴。 叶心仪顿时恼羞，这家伙又要开启调戏模式，说话越来越放肆了。什么思想好放进去都没事，尼玛，真要放进去，一切都无法控制了，当然会有事。 “乔梁，我告诉你，别想打什么歪主意，必须再开一个房间，不然我……” “不然你什么？”乔梁打断叶心仪的话，冲她一瞪眼，“不然你不服从安书记的安排，罢工？” “我——”叶心仪被呛住了，安哲安排的活当然是不能罢工的。 随即叶心仪心念一动，不能罢工，但老娘也不是没有办法，反正不能和你睡在一张床上。 想到这里，叶心仪伸手就去摸电话，打算给服务台打电话再安排个房间。 乔梁忙拦住叶心仪，笑道：“哎，小叶，别忙乎了，呶，给你这个——” 说着乔梁摸出门卡在叶心仪眼前一亮。 叶心仪放心了，哼了一声，原来这家伙早有安排，刚才是在逗自己。 “这还差不多。”叶心仪接过门卡放进口袋。 乔梁接着道：“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也肯定会安排两个房间的，你不担心我还担心呢。” “你担心什么？”叶心仪随口问道。 “我担心你半夜非礼我啊，我这么如花似玉的美男子，要是被你这如狼似虎的婆娘霸王硬上弓，那不是惨了？”乔梁叹了口气。 噗—— 叶心仪一阵头大，好气又好笑，尼玛，就他这样的还如花似玉，老娘如花似玉还差不多，他还说老娘如狼似虎，还担心老娘对他霸王硬上弓，呸呸呸！ “乔梁，我觉得你自我感觉实在太良好，你说自己如花似玉，难道不觉得恶心肉麻？”叶心仪使劲撇嘴。 “好吧，我不如花似玉，英俊潇洒可以吧？”乔梁笑嘻嘻道。 “不可以。”叶心仪干脆道。 “那我说你如狼似虎总对吧？” “你才如狼似虎。”叶心仪呸了一下，气愤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乔梁理直气壮道，“除了我们在松北有过那一次，你这么长时间，肯定没有和别的男人做过那事，既然没有，那你生理需求肯定很强烈，见了我这样的美男子，你岂能不如饥似渴？” “你，你，闭嘴！”叶心仪气得浑身发颤，这家伙竟然又提起那事，还说自己如饥似渴，太过分了，虽然自己生理上确实有需求，但他如此露骨说出来，还是不能接受。 恼羞之下，叶心仪挥起两个小拳头就冲乔梁打去。 “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乔梁边躲闪边笑。 叶心仪不依不饶追着乔梁打，乔梁退到床边，无路可退，往后一仰倒在床上，叶心仪紧追过来，乔梁伸腿一绊，叶心仪身体失去平衡，一下扑在乔梁身上。 “哎呀，小叶，别，别啊，这天还没黑呢，你急啥，好歹让我有个思想准备啊……”乔梁边嚷嚷身体边乱动。 乔梁这么一折腾，叶心仪趴在乔梁身上一时无法支撑，只能压在他身上，大团团挤压着乔梁的胸口，感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在顶自己下面。 叶心仪顿时心慌意乱，刚要抬头，脸一扭，嘴唇正好对上了乔梁的。 乔梁顺势一吸—— 吧唧。 这一吸，叶心仪登时全身酥麻，努力想起来，浑身却突然没了气力。 叶心仪又是恼羞，又是急惶，艾玛，再这样折腾下去要出事的。 正闹腾着，突然有人敲门，接着传来服务员的声音：“乔科长，饭来了。” 一听这声音，乔梁忙推开叶心仪坐起来。 “哎，来了。”乔梁边往门口走边冲叶心仪使了个眼色，叶心仪忙下床进了卫生间，整理刚才被弄乱的衣服和头发。 乔梁打开门，服务员小姑娘端着饭盘站在门口。 乔梁接过来，小姑娘看着乔梁眨眨眼，突然掩嘴一笑，然后转身走了。 乔梁被小姑娘笑得有些莫名，关上门回屋放下饭盘，在镜子前一照，一拍脑袋，我靠，嘴角有口红。 叶心仪这时整理好出来了，看到乔梁嘴角的口红，脸顿时红了，尼玛，刚才这家伙吸地好用力。 乔梁边用纸巾擦口红边道：“小叶，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这次我原谅你，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非礼我了，让人家看到多不成体统，记住了。” 叶心仪气得直发晕，尼玛，到底是你非礼我还是老娘非礼你？ “不要脸，流氓！”叶心仪冲乔梁后背使劲打了一拳，打完直吸冷气，这家伙身体太结实，自己的小拳拳好疼啊。 乔梁擦完转过身嘿嘿一笑：“疼不疼？” 叶心仪翻翻白眼不搭理他。 “按说你不是第一次，应该不会疼的。”乔梁一咧嘴。 叶心仪气得再次发晕，几乎要跳起来：“乔梁，你给我滚出去。” 乔梁无奈一摊手：“我不能滚啊，我们吃过饭还要忙正事呢。” 叶心仪一听也是，尼玛，光顾生气了，正事还没干。 “来，来，吃饭，吃饭。”乔梁招呼叶心仪。 叶心仪气哼哼坐下，不动筷子。 “怎么不吃？”乔梁边吃边道。 “气饱了，没胃口。”叶心仪没好气道。 “那我来给你消消气。” “你怎么给我消气？”叶心仪翻翻眼皮。 “讲个笑话给你听，你一听保证没气了。”乔梁笑嘻嘻道，“在一个寒冷的冬夜，三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挤在一起取暖，早上醒来后，左边的人说：我梦见有人抓住了我的命根子。右边的人说：我也梦见有人抓我的命根子。中间的人说：我梦到我在滑雪耶……” “噗——” 叶心仪忍不住笑出来，艾玛，太好笑了，随即又板起脸：“哼，低俗。” 第388章 宁海龙抓狂 “生活中高雅的东西太少，有点低俗的东西调剂调剂，也没啥坏处，起码可以开心一乐，是不是？”乔梁摇头晃脑，“活着不容易，不要把自己搞得整天那么严肃，太累了，生活尽量放轻松嘛。” 叶心仪觉得乔梁这话似乎有点道理，这一笑似乎没那么多气了，就开始吃饭，边吃边想着刚才这笑话，忍不住又想笑。 看叶心仪嘴角挂着隐隐的笑意，乔梁无声笑了。 吃完饭，叶心仪看着乔梁：“开工吧。” “好，你先看文件袋里的东西，我把电脑里的材料全面归纳梳理补充一下。”乔梁说着坐到电脑前开始忙乎。 叶心仪打开文件袋开始看材料，偶尔抬头看一眼乔梁，他正专心致志干活。 看乔梁很投入的样子，叶心仪暗暗点头，这家伙嬉闹起来没边没际，真做起事情来还是很像那回事。 拼命工作拼命玩。叶心仪脑子里冒出一句话，觉得这话很适用乔梁。 一直忙到深夜11点，乔梁觉得资料整理地差不多了，叶心仪也充分阅读完了手头的材料。 乔梁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今晚先干到这里，明天上午你看电脑上的东西，我看那些材料，下午开始拉稿子。” “好。”叶心仪点点头站起来。 乔梁微微一笑：“小叶，晚安，明早见。” “明早见。”叶心仪开门出去了，去了隔壁房间。 乔梁洗了个澡，然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饭后，两人在乔梁房间继续看材料，叶心仪看乔梁昨晚整理的东西，乔梁看文件袋里的，边看边归纳整理。 充分占有材料，是写出好讲话稿的重要前提。 这又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此时，两人都感觉脑子里有数了。 吃午饭的时候，乔梁道：“下午我们分工，我写全市干部大会的，你写县区委书记会议的，写完我们互相检查补充修改，你说好不好？” “可以，我回自己房间写，互不打扰，写完我过来找你。”叶心仪点点头，她随身也有带的笔记本电脑。 吃完饭，叶心仪回了自己房间，两人各自开始忙起来。 这一开始写就刹不住了，到晚饭的时候还没写完，服务员把饭菜送到房间里都没来得及吃，都想一口气拉完初稿。 到了深夜12点，叶心仪终于弄完了，拿着笔记本来到乔梁房间，他还在忙着，屋里烟雾腾腾，烟灰缸里烟头都快满了。 “还要多久？”叶心仪问道。 “快了。”乔梁头也不抬，又点燃一支烟。 叶心仪不说话了，打开窗户透透烟，然后又把烟灰缸倒掉，接着把乔梁茶杯里的水倒满。 乔梁似乎没有觉察到叶心仪做这些，眉头紧锁，全神贯注盯着电脑屏幕，噼里啪啦打字。 然后叶心仪静静坐在沙发上喝水，看着乔梁专心致志的样子，突然感觉他投入做事的样子竟然颇有些魅力。 想到这小子竟然有魅力，不知为何，叶心仪的心不由跳了一下，忙转移意念，这家伙怎么配有魅力？哼，他只会调戏美女。 半天，乔梁长呼一口气，一伸懒腰：“ok了！” 叶心仪松了口气：“休息下，先吃饭吧。” “一起吃。”乔梁招呼叶心仪。 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乔梁看着叶心仪：“困不困？” 叶心仪摇摇头，大脑这会还在兴奋状态，毫无困意。 “我也不困，不然我们一鼓作气？” “好啊，你看我的，我看你的。”叶心仪把笔记本电脑递给乔梁。 两人接着互相检查，边检查边对稿子里的一些思路和措施进行商议修改，弄完这一遍，到了凌晨4点。 乔梁和叶心仪都觉得稿子成型了，这两个稿子里，从头到尾贯穿了安哲到江州后的新思路，其中很多细节和观点来自于乔梁平时的观察记录和总结归纳，甚至还有一些揣摩。 “哦了，睡觉，累死了。”乔梁把外套一脱，一头栽在床上，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看乔梁睡得这么快，叶心仪有些发愣，艾玛，这小子说睡就睡，甚至都没来得及调戏自己。 叶心仪这时也感到了疲惫，过去给乔梁盖上被子，然后回了自己房间，洗了个热水澡，上床躺下，很快入睡。 乔梁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11点了。 这一觉睡得爽，浑身又来了精气神。 乔梁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穿上衣服，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摸起话筒，拨通叶心仪房间。 “小叶，醒了没？” “刚醒，正在洗漱。” “洗漱完过来，我们把稿子再最后过一遍，然后吃饭，下午我去交稿子。” 叶心仪答应着挂了电话，洗漱完去了乔梁房间，两人又把稿子进行了最后一遍检查修改，接着乔梁下楼打印出来。 弄完回来，乔梁浑身轻松：“走，去餐厅，我请你好好搓一顿。” “你请我？花的是你的钱？”叶心仪撇撇嘴。 “这公家请客也得有主次是不是？”乔梁嘿嘿一笑，“我代表市委办公室请你不行？” “你能代表的了？”叶心仪又撇撇嘴。 “怎么着？你不服？”乔梁一瞪眼。 “就不服，你能把我怎么样？”叶心仪不甘示弱，也一瞪眼。 “不服我打你屁屁。”乔梁似笑非笑举起手。 叶心仪一看怕了，尼玛，这小子办完正事，又有精力调戏自己了，可不能让他打屁屁。 叶心仪快步出去，乔梁笑着跟出去。 出了贵宾楼，迎面遇到了鲁明、吕倩和宁海龙。 鲁明45、6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看起来很结实。 看到他们，乔梁主动打招呼：“各位领导中午好。” 看到乔梁和叶心仪，鲁明满脸笑容，吕倩直眨眼，宁海龙则直勾勾看着他们发愣。 “叶部长，乔科长，你们这是……”鲁明问道。 “我和叶部长在这里加班搞文件的。”乔梁边回答鲁明边看看吕倩，她正冲自己挤眉弄眼。 叶心仪笑笑，冲鲁明和吕倩点点头，却不正眼看宁海龙。 鲁明点点头：“省厅来了领导，下午要去市中分局看看，我和吕局长、宁局长来接待。” 乔梁点点头：“我和叶部长刚忙完，去餐厅吃饭。” 然后大家分手，乔梁和宁海龙擦肩而过的时候，冲他淡淡笑了下，宁海龙脸上也带着僵硬的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兔崽子竟然一夜升天成安哲的秘书了，尼玛，没天理了。 乔梁和叶心仪过去后，宁海龙转头看着他们的背影，乔梁和叶心仪单独一起，不知他们除了加班，会不会搞什么猫腻？ 一想到这点，宁海龙心里就抓狂，充满愤怒和嫉恨，麻痹，叶心仪是自己的女人，岂能让乔梁这兔崽子沾腥？ 第389章 三个意思 乔梁和叶心仪去了餐厅，在大厅一个角落坐下，乔梁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红酒。 菜上来后，乔梁举起酒杯看着叶心仪：“小叶，我敬你一杯酒，这杯酒有三个意思。” 叶心仪和乔梁碰了下杯：“第一个意思是什么？” “感谢。” “第二个意思呢？” “还是感谢。” “那第三个意思呢？” “继续感谢。”乔梁说完喝了。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叶心仪也干了，“其实这是安书记安排我干的活，你无须感谢。” 乔梁嘿嘿笑了下，摇摇头：“错。” “为什么错？”叶心仪有些莫名。 乔梁抹抹嘴：“如果这稿子安书记满意，就是他安排我俩干的，反之，那就是我自己干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心仪越发糊涂。 乔梁又嘿嘿一笑：“其实这稿子安书记只点了我的名，没安排你，我是以个人名义叫你来的。” “什么？你这家伙……”叶心仪瞪眼看着乔梁，这家伙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打着安哲的名义使唤自己。 乔梁接着道：“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来这稿子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搞出来的，所以只有请你着这位大拿来帮忙；二来呢，我怕你知道是我个人的名义，虽然也会帮我，但一定会先捉弄我一番，为了省事，干脆就抬出了安书记。” 叶心仪这回明白了，擦，弄来弄去，到底还是被这小子忽悠了。 叶心仪一时头疼，自己如此聪明伶俐，怎么每次都会被这小子捉弄？总是不知不觉掉进这小子为自己设好的圈套。 乔梁接着道：“不过你放心，如果稿子安书记满意，我不会把功劳据为己有，会告诉他这是我们俩共同劳动的结晶，如果他不满，那我就说是我自己弄的，丝毫不牵扯你。” 听了乔梁这话，叶心仪有些宽心，这家伙倒是很会自己考虑，好事不忘自己，坏事自己独担。 这也确实符合乔梁讲义气的性格。 对乔梁这一点，叶心仪是很赞赏的。 “其实安书记就是不满意，你也可以说是我们共同弄的稿子，没必要对他撒谎。”叶心仪道。 “不不不。”乔梁摇摇头，“本来你就是好心好意帮忙的，怎么能把你牵进去呢，这样做，我于心何忍于心何安？再说，你不但是我的前上司，还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干这种事呢？这也未免太不男人了。” 乔梁这么一说，叶心仪突然有些感动，不由觉得这家伙做事还真挺男人。 乔梁接着呵呵一笑：“不过，我俩下了这么大功夫，特别有你这位高手亲自操刀，我觉得安书记不满意的可能性不大，即使不是十分满意，但起码也能过关。” 叶心仪想了下：“我自认为这稿子是应该符合安书记的胃口的。当然，稿子能搞到这程度，和你平时用心搜集的安书记的新思路新观点密切相关，这些可是秘书一科的那些人做不到的，他们只会照材料扒，稿子弄出来虽然很合乎规范，却缺乏了针对性，这显然不合安书记的心意。” 乔梁有些感慨：“其实我之前搜集整理那些东西的时候，并没想到以后一定能用得上，只是觉得有这必要，没想到还真发挥了大作用。” “这说明你是个有心人，起码在这点上，你是个合格的大秘，这是很多其他大领导秘书所不具备的。”叶心仪道。 “合格……”乔梁沉思着，自己做安哲的秘书，合格绝对不是目标，必须要做到优秀。 而且，从目前来说，在安哲心里，自己到底合不合格还不好说，要做到优秀，还要下很大功夫啊。 而且，合格未必只体现在写稿这一点上。 想到这，乔梁不觉有了压力。 压力之下，却又有很大的动力。 两人边吃边喝边聊。 “小叶，我打着安书记的名义使唤你，你不生气吧？”乔梁道。 “生气。”叶心仪干脆道。 “这……”乔梁一怔，“既然生气，那怎么办？” “自罚一杯。”叶心仪瞪眼看着乔梁。 “好好，我喝。”乔梁老老实实喝了一杯酒。 “这还差不多。”叶心仪哼了一声，“以后再发现你打着安书记的名义干这样的事，我就找安书记告你。” “不会，你一定不会。”乔梁摇摇头。 “为什么不会？” “你怎么会舍得呢？”乔梁呲牙一笑。 “呸，臭美。” “我不是臭美，是真的这么认为的。”乔梁认真道，“我们是好朋友，你怎么会对我干那样的事呢？” 叶心仪撇撇嘴，心里却认同，是啊，既然是好朋友，自己自然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情的，何况这家伙还帮过自己不少忙，自己帮他当然是应该的。 一会乔梁转移话题：“你最近在部里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叶心仪叹了口气：“不顺利。” 乔梁眨眨眼：“怎么？楚部长又给你小鞋穿了？” 叶心仪又叹了口气：“岂止楚部长……” “怎么？还有别人？”乔梁眼皮一跳。 叶心仪点点头：“我也不知怎么就得罪了柳部长，在工作上，她处处不和我配合。在部长办公会上，每次我提出一个事，只要楚部长不同意，柳部长总是第一个跳出来附和。而且，最近楚部长调整了我的分管内容，把办公室这一块调归柳部长管了，只让我管新闻。” 乔梁皱起眉头沉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似乎，柳一萍调到部里后，觉察到了楚恒和叶心仪的紧张关系。因为她级别资历和叶心仪相同，下意识就把叶心仪当做了竞争对手，下意识就想紧跟楚恒的步伐打压叶心仪，如此，在遇到机会的时候，她才能领先一步走到叶心仪前面。 想到柳一萍的工于心计，乔梁不由暗暗替叶心仪担心，叶心仪做工作能力突出，但要说到捣鼓心眼，显然不是柳一萍的对手，何况柳一萍现在紧贴楚恒。 “你和柳部长现在发生过公开冲突吗？”乔梁问道。 叶心仪摇摇头：“没有，毕竟大家以前关系还不错，我不想因为一些事闹得大家不愉快，处处对她忍让，希望她能知足止步。” 乔梁又皱起眉头，叶心仪显然还不了解柳一萍，她的忍让只会让柳一萍觉得她软弱可欺，柳一萍不但不会止步，而且会得寸进尺。因为柳一萍的目的是要把叶心仪彻底压下去，在风头上对叶心仪占据绝对的主动，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进步上超越叶心仪。 第390章 力不从心 乔梁道：“其实我觉得，该忍的忍，不该忍的，则无须忍，就像那次你对楚部长。” 叶心仪苦笑：“那次我是被逼得无路可退，实在没有办法。但现在，我想还是尽量不要撕破脸。而且，以我现在面对的现实，如果我和柳部长真把关系搞僵了，楚部长是绝对不会站在我这边的，那会让我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乔梁觉得叶心仪这话也有道理，楚恒现在是宣传系统一把手，他有足够的权力和意志打压叶心仪，如果他一旦联合其他副部长围攻叶心仪，那叶心仪将成为孤家寡人，甚至被彻底架空。 乔梁隐隐意识到，楚恒打压叶心仪，未必只是针对叶心仪，似乎还有报复徐洪刚的意味，毕竟在楚恒眼里，叶心仪是徐洪刚的人。 看着眼前无奈默然的叶心仪，乔梁突然心里有些发疼，觉得她此刻很无辜无助。 乔梁很想帮助叶心仪，但又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有些力不从心，毕竟叶心仪面对的是楚恒，而楚恒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市领导。 虽然觉得力不从心，但乔梁却又不甘。 这不甘加上自己对楚恒的愤恨，凝聚成了一股熊熊的复仇火焰。 吃过饭，乔梁打车把叶心仪送回宿舍，然后给秦川打电话。 乔梁想好了，这次的稿子要先给秦川看，然后再给安哲。 上次在阳山越过了秦川，他必定是不高兴的，这次可不能再这样了，市委秘书长可不能得罪。 电话接通后，乔梁道：“秦秘书长，稿子写完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送给你审阅。” 秦川道：“我正在安书记办公室，你直接来吧。” 乔梁一怔，我靠，今天是周日，这俩大佬竟然在办公室。 乔梁边往市委办公室走边琢磨，既然秦川这会在安哲办公室，那进去后，是先给安哲呢还是先给秦川？如果直接给安哲，秦川似乎又会不高兴，如果先给秦川，不知安哲又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想来想去头疼，尼玛，夹在大人物之间做事真难啊。 很快到了安哲办公室，乔梁推门进去，安哲和秦川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不知他们在交谈什么。 看乔梁进来，安哲和秦川都看着他。 “安书记，秦秘书长，稿子弄完了。” 乔梁这会想好了，进来后，稿子既不主动给秦川，也不主动给安哲，见机行事。 “哦，速度挺快嘛。”安哲说了一句。 秦川微微皱起眉头：“小乔，质量能保证不？” 乔梁笑了笑：“质量能不能保证，我说了不算。” 秦川笑了下，一伸手。 乔梁看秦川伸手，松了口气，尼玛，既然你先要，那就给你。 乔梁忙把稿子递给秦川，然后坐在他旁边。 秦川接过稿子后，却并没有看，而是接着递给了安哲：“安书记，你直接审阅吧。” 秦川知道，不管自己对这稿子满不满意，都没用，关键还得看安哲，索性不看了，直接让安哲定夺。 安哲也不客气，接过稿子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开始看起来。 乔梁坐在那里，默不作声观察着安哲脸上的表情，之前的自信此时不由有些动摇，心里有些紧张，要是安哲否定了这稿子，那自己可就干砸了。 安哲此时看得很专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乔梁一时无法揣摩。 秦川坐在那里慢悠悠喝茶，虽然看起来一副很悠闲的样子，但也在观察着安哲的表情，暗想，乔梁这小子如此快就把稿子拉出来，以他一人之力，显然质量很难保证，很大的可能是这稿子安哲通不过。不过也不要紧，还有秘书一科之前弄的稿子做后手，不会耽误明天的重要会议。 如果乔梁这次搞砸了，安哲以后应该不会再让他弄稿子了，这活以后还得交给秘书一科来做。 其实这样也不错，一来杀杀乔梁的傲气和锐气，二来也让安哲知道工作还是要讲程序，不是可以随便指使的。 不知为何，虽然乔梁平日在人前很低调谦虚，秦川却总隐隐感觉他骨子里带着一股倔强的傲气和锐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哲继续面无表情看稿子，乔梁如坐针毡，心里十分忐忑，秦川则继续淡定地喝茶。 大半天后，安哲突然抬起头，眉毛一扬，目光一迥。 乔梁屏住呼吸，紧紧盯住安哲。 秦川也专注地看着安哲。 安哲直勾勾看着乔梁，看得乔梁心里直发毛。 秦川眨眨眼，瞧安哲看乔梁这眼神，似乎这小子要砸锅。 秦川心里一阵快意。 “啪——”安哲突然拍了下桌子，吓了乔梁一大跳，秦川眼皮也跟着跳了两下。 “好！很好！对头！对路！”安哲朗声道，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乔梁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落下，长出一口气，艾玛，过关了，不但过关，安哲还很满意。 阿门，哈利路亚，感谢神，感谢男神耶稣，感谢女神叶心仪！ 秦川一怔，非常意外，乔梁这小子如此仓促搞出来的讲话稿，安哲竟然很满意，稿子里到底写了什么？ 安哲接着站起来，拿着稿子兴致勃勃走过来，递给秦川：“秦秘书长，你也看看。” 秦川接过去开始看。 安哲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小乔，这两天是不是很辛苦？” “不辛苦。”乔梁忙道。 “说不辛苦是假的，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耗费了很大的精力，最关键的是，你很上心用心，这用心，不仅仅只是这两天。” 乔梁心里暖流涌动，安哲这话显然是对自己付出的肯定，他的赞赏显然不只是因为这稿子，他显然从稿子里看出来了，自己跟着他这段时间，是很留心关注他只言片语的，是很用心揣摩他心思的。 后者似乎更重要。 秦川这时快速看完了稿子，抬头看看安哲，又看着乔梁，眼神里带着极度的不可思议和强烈的意外。 “秦秘书长，是不是没想到？”安哲看着秦川。 秦川点点头：“是啊，绝对没想到，没想到小乔捉材料的功夫如此深厚。” “不仅仅只是捉材料的功夫吧？”安哲意味深长道。 秦川瞬时明白了，从稿子的内容看，如果不整天跟着安哲，如果不留心留意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如果不用心去揣摩安哲的性格和心思，是写不出如此对安哲胃口的稿子的。 如此，秘书一科弄的稿子安哲不满意也在情理之中了。 秦川不由暗暗赞赏乔梁，没想到这小子不光文笔好，心思竟如此细致，看起来，他确实是干秘书的好料。 又想到乔梁低调谦虚之下的傲气锐气，不由又隐隐感觉，这小子是有野心的，假以时日，他说不定能成大器。 自己是这种感觉，不知安哲有没有感觉到。 第391章 是不是你干的 安哲接着道：“秦秘书长，回头你把这两个稿子交给秘书一科，让他们和之前的稿子对比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差距和自身存在的问题。” 秦川答应着，心道，这不是差距的问题，秘书一科的人又不整天跟着你，乔梁能做到的，他们显然无法做到。 这时秦川的手机响了，秦川接完电话对安哲道：“有人来找我，我过去看看。” 安哲点点头，秦川接着出去了。 安哲坐到乔梁身边，摸出一支烟放在嘴边，然后又递给乔梁一支：“来——” 乔梁顿时受宠若惊，卧槽，自己跟了安哲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自己递烟，而且，虽然安哲知道自己抽烟，但自己从没有在安哲跟前抽过。 乔梁忙接过烟，然后拿起打火机，先给安哲点着，接着自己点着。 安哲翘起二郎腿，抽了两口烟，看着乔梁：“这烟味道如何？” 乔梁抽了两口：“第一次抽这种高档烟，味道不错，就是太冲。” “第一次？”安哲一瞪眼，“上次我去北部山区期间，中间少了一盒，是不是你干的？” “啊——”乔梁不由吃惊，想不到安哲如此心细，竟然觉察到了。 乔梁顿时尴尬：“对不起，安书记，我错了，不该撒谎。” 安哲哼了一声，继续抽烟。 乔梁看安哲似乎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却还是尴尬，作为安哲的秘书，大事小事都是不能撒谎的，这显然不利于加深他对自己的信任。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懊丧，早知道不拿那盒烟啊。 一会安哲道：“小乔，和我说说，你一个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这两个讲话稿的？” 乔梁摇摇头：“安书记，这两个稿子不都是我自己弄的。” “嗯，继续说。”安哲点点头，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 看安哲这神情，乔梁立马断定，安哲从这两个稿子的文风里看出来什么了，虽然自己和叶心仪互相交换修改检查过，但文风还是略有不同。 乔梁不由暗暗佩服安哲眼光的犀利。 乔梁继续道：“说实在话，要我自己一个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如此重要的两个讲话稿，以我自己的能力，是断不可能的，即使搞出来了，也难以保证质量。所以，我一方面不能推辞安书记交给我的任务，另一方面还要保质保量按期交稿，于是就想到了叶部长……” “叶心仪？”安哲打断乔梁的话。 “对。”乔梁点点头，“我在宣传部的时候，叶部长是我的分管上司，对我一直很关照，这次我遇到困难，自然就想到了老上司。何况叶部长在写稿方面能力十分突出，不但文笔犀利文采丰厚，而且很有思想和深度。” 安哲边听边点头，带着沉思的表情。 乔梁继续道：“为了能全身心投入弄稿子，这个周末，我和叶部长是在江州宾馆度过的，开了两个房间，我们一起琢磨材料，一起商议稿子的思路，然后分头写，写完后又互相修改检查，直到觉得比较满意。” “那个县区委书记会议的稿子是叶心仪写的吧？”安哲问。 “是的。”乔梁点点头，又佩服安哲犀利的目光，他竟然能看出来。 “你们弄的稿子都不错，但叶心仪的文风柔中带刚，在深度和思路上，比你的要强一些广一些，你写的稿子我还要再加几句，而叶心仪写的则无须任何改动。”安哲道。 听安哲夸赞叶心仪，乔梁暗暗高兴，同时对叶心仪又不由多了几分佩服，这娘们水平确实比自己高啊。 “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轻松一下了，这个周末就要过完了，想怎么放松呢？”安哲道。 “这个……”乔梁不知安哲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给自己放假呢，还是想让自己陪着他放松。 “累不累？”安哲道。 “不累，昨晚加完班，睡到今天中午。”乔梁回答。 “那就好，待会跟我出去走走。” 乔梁眨眨眼，不知安哲要去哪里走，但既然他不说，自己也不能问。 看安哲这会心情不错，乔梁想起自己给赵强办的那事，决定告诉他。 “安书记，有个事我想给你汇报。” “说——” 乔梁于是把找苗培龙给赵强表妹办的事说了。 听乔梁说完，安哲看着乔梁不做声。 乔梁不知安哲对这事是什么态度，一时忐忑，低头不语，等着挨批。 沉默片刻，安哲道：“赵强家里有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是因为觉得这种小事不方便打扰你。”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嗯。” “所以赵强就找了你，你就以我秘书的身份找了苗培龙？”安哲沉声道。 “是的。” “你觉得这样做对不对？” “我……”乔梁抬头看了一眼安哲，他脸上毫无表情，忙又低下头，“这样做不对。” “知道不对，为什么还要做？” “我是觉得赵强的表妹确实不容易，而且赵强和我都是跟着你服务的，我们应该搭档好，他有事找我，我不能不帮。所以，我就这么做了。做了之后，又觉得这事必须得给你汇报。” 安哲沉默了，继续抽烟。 乔梁又抬起头：“安书记，你批评我吧。” 安哲呼了口气：“小乔，看来你果然很讲义气，为了帮搭档，冒着被我批评的风险也去做，还先斩后奏。” 乔梁不知安哲这话是表扬还是批评，低头不语。 “好了，这事不提了，出去走走。”安哲站起来。 乔梁松了口气，看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安哲既没有批评自己，也没有对自己的做法给予肯定，难道是默认？ 如果是默认的话，那安哲就是觉得，赵强作为自己的驾驶员，近水楼台的事情也可以接受，毕竟这是家事，可以理解。 同时，这种小事当然犯不着安哲亲自给苗培龙打招呼，自己作为他的秘书，代劳操作这事也是应该的。 如此想着，乔梁心里轻松了，习惯性过去拿安哲的公文包和水杯。 安哲摆摆手：“不带公文包了。” 乔梁一听，看来安哲是纯粹要散心，就只拿了水杯，跟着安哲下楼，赵强正在车前擦玻璃。 安哲上了车，乔梁坐在副驾驶位置，然后赵强开车出了市委大院。 “安书记，你想去哪里走？”乔梁回头问道。 “关州。”安哲道。 第392章 见到吴惠文 乔梁一怔，我靠，安哲这一走就出了江州，他怎么突然想去关州？他是江州老大，去吴惠文的地盘干嘛？ 乔梁随即对赵强道：“去关州。” 赵强点点头，开车直奔高速入口。 上了高速，一会安哲道：“小乔，吴惠文的电话你有没有？” 乔梁又一怔，随即明白，安哲去关州要会吴惠文。 想到好久没见吴惠文了，想到自己从泥坑里爬出来是吴惠文托付给安哲的，乔梁瞬时激动，艾玛，今天能见到美女市长啊，不，现在她是美女书记了。 “有，有。”乔梁压住内心的激动。 “你给吴惠文打个电话，说我今晚过去吃饭，让她找个安静的地方。”安哲道。 虽然安哲和吴惠文都是平级的市委书记，但安哲此刻的口气似乎他是吴惠文的上司。 乔梁答应着，接着摸出手机给吴惠文打电话，边拨号边想，安哲做事真的很随性，他都不知道吴惠文今天在不在关州，就贸然过去，万一去了不在，那不是白跑一趟？ 电话很快接通。 “吴市长，哦不，吴书记，我是江州市委办公室的小乔，乔梁。” “呵呵，小乔啊，好久不见，听到你的声音真让人高兴。”电话里传来吴惠文悦耳温和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乔梁心潮澎湃，不由又感动激动，如果吴惠文此刻在自己眼前，真想拥抱她。 “吴书记，你现在关州吗？”乔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是啊，我在关州的。” 乔梁一听放心了：“吴书记，安书记和我一起的，正在去关州的路上，安书记说今晚到关州吃饭，让你安排个安静的地方。” “呵呵，这家伙还是老习惯，说来就来，事先都不打个招呼，看来他会算啊，知道我这会肯定在关州。好啊，欢迎，待会我发个地址给你，你们直接过去。”听吴惠文的口气，她和安哲关系果然很熟，只是不知是什么关系。 “好的，吴书记，待会见。”乔梁挂了电话。 片刻，吴惠文把地址发过来了，乔梁告诉了赵强，赵强打开导航。 快5点的时候，车子到了关州市区郊外，在导航的招引下，车子没有进市区，直奔了郊区的大山里。 进山的路虽然不宽，但都是平展的柏油路面，两边也维护的不错。 这片山区绿化很不错，虽然是冬季，满山依然是郁郁葱葱的松柏，夕阳下看起来很舒目。 在大山里穿行了半天，翻过一个高坡，山脚下是一个水库，水库边有一片红顶的别致建筑，走到跟前，原来是一个度假村。 这个季节，度假村很冷清，更显出几分幽雅。 安哲在后座道：“嗯，不错，吴惠文很会找地方。” 显然，在这里和吴惠文会面，安哲很满意。 车子开进度假村，在一座小楼前停住。 院子里停着几辆轿车，乔梁看了下车号，都是外地的，吴惠文的车不在这里。 乔梁和安哲下车，接着吴惠文就笑盈盈从楼里走出来。 吴惠文今天穿了一身深咖色呢子外套，还是齐耳短发，半高跟皮鞋，看起来依然那么舒雅，既充满中年女人的温雅，又带着官场特有的干练。 看吴惠文身后没有随从，乔梁意识到，她应该是让秘书和驾驶员回去了。 “哎，师兄远道而来，师妹有失远迎啊。”吴惠文笑呵呵伸出手。 一听吴惠文这么说，乔梁眨眨眼，明白了，艾玛，怪不得安哲和吴惠文熟悉，原来他们是师兄妹关系，只是不知他们是何时的师兄妹。 安哲和吴惠文握手：“惠文，我不打招呼就来打扰你，没给你添麻烦吧？” “师兄向来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风格，我早已习惯了。”吴惠文笑道，“师兄大老远来看我，何来打扰？更不是添麻烦。” “那就好，你安排的这地方不错，我们今晚一起吃顿饭，好好聊聊。”安哲道。 “师兄专门让小乔同志给我下指示，我怎么敢不让师兄满意呢？”吴惠文继续笑。 安哲呵呵笑起来。 然后吴惠文和乔梁握手，笑吟吟看着他：“小乔，多日不见，越发精神了。” 握着吴惠文温热柔嫩的手，看着吴惠文温情友善的眼神，乔梁心里充满了激动和感动，甚至还有一股别样的情怀和冲动，这情怀和冲动让自己很想拥抱吴惠文。 但安哲在这，显然不可以这样做。 “吴书记，你更年轻漂亮了。”乔梁的声音微微有一丝颤抖，握吴惠文的手不由用了下力。 “呵呵，小乔可真亏夸人。”吴惠文边笑边抽回手，虽然她感觉到了乔梁握手时候的激动，虽然她见到乔梁也很开心，但此刻不会有任何异样的表现，转头对安哲道，“走，先住下。” 大家进了楼，吴惠文早已安排好房间，服务员引导大家上楼。 安哲和吴惠文是两个挨在一起的套间，乔梁和赵强是他们对门的两个单间。 进了安哲房间，吴惠文道：“师兄，饿不饿？先吃饭？” “不饿，吃饭不忙，我们先聊聊。”安哲道。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就退出去，轻轻带好门，回了自己房间。 乔梁开着自己房间的门，边看电视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天色渐渐黑了，安哲房间的门一直没开，乔梁过去，耳朵贴近门缝，听到里面传来两人隐隐的说话声，听不清他们在谈什么。 看来这师兄妹俩聊兴正浓，不知他们聊的是什么内容。 乔梁又回到房间，无聊地等着。 这时乔梁的手机来了短信，叶心仪发来的。 “喂，方便接电话不？” 乔梁一乐，知道叶心仪是关心稿子的事，直接给叶心仪打了过去。 “乔梁，安书记对稿子满意不？”接通后，叶心仪上来就问。 乔梁转转眼珠：“安书记对我写的那个稿子比较满意。” “啊，那对我那个呢？”叶心仪有些紧张。 “你那个嘛……”乔梁吞吞吐吐。 “怎么了？”叶心仪更紧张了。 “你猜。” “我猜不出，你快说。”叶心仪着急道。 “唉……”乔梁叹了口气。 一听乔梁叹气，叶心仪顿觉得不妙：“糟糕，安书记是不是不满意？” 乔梁一时没说话，却又叹了口气。 叶心仪的心倏地凉了，喃喃道：“我觉得写得很不错啊，他怎么会不满意呢？好奇怪。” “扑哧——”乔梁实在忍不住笑出来。 “你笑什么？”叶心仪莫名道。 第393章 比翼齐飞 乔梁觉得把叶心仪捉弄地差不多了，笑道：“小叶，告诉你，安书记对我写的稿子比较满意，但对你的呢，是很满意……”接着乔梁把安哲对叶心仪稿子的评价告诉了她。 听乔梁说完，叶心仪大大松了口气，随即又生气，刚才被这家伙捉弄了。 “大坏蛋，刚才我问你，你为何不停叹气？吓我一大跳。”叶心仪气愤道。 “我叹气是因为安书记夸你写的比我好啊，我一直觉得自己水平比你高，怎么就超不过你呢？”乔梁边笑边又叹息了一下。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没气了，忍不住想笑，哼，你这家伙，现在知道老娘比你厉害了吧，连安哲都是这么认为，你不得不服，叹气也没用。 随即叶心仪又感激乔梁，要不是他拉自己来弄这稿子，自己怎么能有机会在安哲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呢？ 似乎，此次既是自己帮了乔梁，乔梁也帮了自己。 似乎叶心仪此时的心思被乔梁猜到了，他接着道：“小叶，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志同道合比翼齐飞呢？” 叶心仪听这话不大对劲，纠正道：“应该说是双赢。” “我看就是比翼齐飞。” “不，双赢。” “比翼齐飞。” “双赢。” “你再犟嘴？” “我就犟。” “再犟嘴打屁屁。” “去你的，你够不着。”叶心仪好气又好笑，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乐呵呵收起手机，往床上一趟，两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这娘们只愿意和自己双赢，却不愿比翼齐飞，看来她和自己之间还是有距离啊。 想到那晚在松北和叶心仪办事的时候，叶心仪酒后念叨的那个什么小北，乔梁眨眨眼，这个小北不知到底是什么人物，竟会得到叶心仪如此的挂念，尼玛，真让人羡慕。 正寻思着，听到外面有开门声，忙起来一看，安哲和吴惠文出来了。 终于结束了，乔梁看看时间，快7点了，他们可真能谈。 乔梁忙出去，吴惠文看着乔梁道：“小乔，等急了吧？饿了吧？” “不急，不饿。”乔梁笑笑。 “走，我们去吃饭。”吴惠文道。 大家下楼去餐厅，赵强早已先吃完了，回房间看电视。 到了餐厅的一个豪华单间，大家坐下。 三个人坐这么一个大房间，显得有些空荡，安哲和吴惠文一左一右坐在上面，乔梁坐在下面。 接着服务员开始上菜，菜不多，但很精致，都是山里的野味。 “师兄，喝白酒？”吴惠文看着安哲。 “当然。”安哲点点头。 “那好，我陪你喝点白的。”吴惠文接着看看乔梁，乔梁会意，接着出去找服务员要了两瓶高度五粮液。 菜上完后，服务员要来倒酒，乔梁摆摆手：“你去忙吧，我来。” 服务员接着关门出去，乔梁亲自给大家倒酒。 倒好酒，吴惠文举起酒杯：“欢迎安书记莅临关州视察。” 安哲一瞪眼：“吴书记这话说的不对，重新说。” 吴惠文笑起来，看着乔梁：“小乔，安书记批评我不会说话，你觉得该怎么说才合适呢？” 乔梁知道吴惠文在和安哲开玩笑，笑笑道：“那就说，欢迎师兄来关州看望师妹。” “这就对了。”安哲点点头举起酒杯。 “看来小乔说话很对师兄心思啊。”吴惠文道。 乔梁听出吴惠文这话里别有味道，就看着安哲。 安哲似笑非笑看着乔梁：“吴书记在夸你，你看我干吗？” “这……”乔梁一时尴尬，讪讪笑着。 吴惠文抿嘴一笑：“来，大家一起干。” 大家一起干了，然后乔梁倒酒。 三杯过后，吴惠文道：“我的酒差不多了，后面我随意，小乔，你陪安书记喝好。” 乔梁在安哲面前从来没放开喝过，听吴惠文这么说，点点头。 安哲看着乔梁：“酒量大不？” “不大，不大。”乔梁谦虚道。 “不大是多大？”安哲皱皱眉头。 “不大就是没安书记的酒量大。” “那你知道我的酒量多大？” 乔梁脑子一转：“不管安书记的酒量多大，反正我没你的大。” 噗—— 吴惠文忍不住笑起来，安哲忍不住也想笑，这小子恨会说话。 “来，我们换大杯喝。”安哲道。 乔梁一咧嘴，这大杯是三两的，看来安哲来了喝酒的兴致，既然他想喝，那自己只有奉陪。 乔梁找来两个大杯子，给自己和安哲倒上，安哲端起杯子干脆道：“一口闷。” 说完安哲接着就咕嘟咕嘟干了。 乔梁又一咧嘴，第一次见到安哲喝酒这么豪爽，这家伙喝酒像屠夫啊。 乔梁毫不犹豫也一口气干了，然后放下杯子抹抹嘴。 看他们这喝法，吴惠文嘴巴半张：“你俩是酒缸啊。” 安哲看着乔梁：“小子，行啊。” 乔梁嘿嘿笑了下。 吴惠文道：“酒品见人品，酒风见作风，看起来，你们俩性格倒是很对路子。” 乔梁听出来，吴惠文这话显然又别有意味，不由暗暗感激吴惠文的一番好意。 安哲这时来了酒兴：“倒酒，继续喝。” 乔梁倒上酒，两人又干了一大杯。 看乔梁喝完这些脸不变色心不跳，安哲点点头：“嗯，不错，我看你酒量似乎比我大。” “这绝无可能。”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是我领导。” “还有别的原因吗？” “没有。” 安哲眼神直直地看着乔梁，突然笑起来，转头看着吴惠文：“惠文，你刚才说小乔和我性格对路子，这点你觉得像我吗？” 吴惠文笑道：“如果小乔做到你的位置，就像你了。” “你倒是很会说话。”安哲哼了一声。 “没办法啊，遇到你这种霸道的师兄，我还能怎么说呢？” 安哲笑起来，看着乔梁：“小乔，你觉得我霸道吗？” 乔梁快速一想：“我觉得吴书记说的霸道，其实还可以用别的词来表达。” “什么词？” “干脆，利索，果断。” 吴惠文一拍手：“小乔这话说的非常对。” 安哲眨眨眼：“我怎么觉得你俩性格很对路子呢？” 吴惠文笑着举起杯：“这说明我们三个是一路人了……” 听吴惠文这么说，乔梁心里很高兴，吴惠文说自己和他们是一路人，显然在高抬自己，努力想拉近自己和安哲的距离。 乔梁不由又暗暗感激吴惠文，这美女书记对自己可真好。 安哲对吴惠文的话虽然没有反对，但却也没表示赞同。 这让乔梁感觉，自己要获取安哲的完全信任，要真正拉近和安哲的距离，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 想到这一点，乔梁不自觉有了压力。 第394章 会是谁 两瓶五粮液喝完，大家开始吃饭。 此时安哲和乔梁都有些酒意，吴惠文虽然喝的不多，但因为酒量不大，酒意反而更浓，白皙的脸上露出几分红晕，看起来很动人。 吃过饭，大家回了各自房间，安哲直接休息，乔梁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电视。 此刻乔梁大脑很兴奋，不仅因为今晚喝了酒，还因为今天见到了吴惠文。 今天自打见到吴惠文，乔梁心里就有一种热烈的亲近感，想到吴惠文此时就住在自己对过，想到今天一直没有机会和吴惠文单独说话，想到明天一早就要赶回江州，乔梁不由有一种想过去找她的冲动，这冲动有些懵懂，却似乎还算纯洁。 但乔梁又觉得不妥，这时候吴惠文应该在洗澡，或者洗完躺下休息了。她是堂堂的关州老大，自己晚上去敲她的门，这显然不合适。 这让乔梁很遗憾，又很失落。 正无精打采看着电视，房间的电话响了。 乔梁拿起话筒，电话里传来吴惠文温和的声音：“小乔，睡了？” “没。”乔梁来了精神。 “来我房间坐坐？” “好，好。”乔梁兴奋起来，忙下床穿好衣服，轻轻打开门，走到吴惠文房间门口，刚要敲门，发现门虚掩着。 似乎，吴惠文是不想让别人听到自己敲门的声音，特意虚掩着门的。 乔梁推开门进去，然后轻轻关好门。 吴惠文正坐在外间沙发上，穿着一身休闲便服和拖鞋，白嫩的脚面露在外面。 显然，吴惠文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全干。 看乔梁进来，吴惠文站起来，白皙的脸上带着酒后的几分红晕，温情地笑看乔梁，轻声道：“小乔，给你一个迟到的祝贺。” 一听吴惠文这话，乔梁顿时激动，内心深藏许久的那些东西顷刻迸发出来，突然就抱住了吴惠文，声音颤抖着：“吴书记，谢谢你，谢谢……” 乔梁此时对吴惠文的感谢包含着多种意思。 此刻，心情热烈的乔梁突然很想叫吴惠文一声“姐”，但他又觉得这很唐突，没叫。 吴惠文轻轻拍着乔梁后背，像一个姐姐宽慰着弟弟。 但面对乔梁此时的拥抱，吴惠文又有一丝别样的感觉，这感觉让她微微不安，随即轻轻脱离乔梁的拥抱，冲他笑笑：“小乔，坐——” 乔梁和吴惠文面对面坐下，吴惠文给他倒了一杯茶。 “小乔，你感谢我什么？”吴惠文道。 “感谢你委托安书记帮我平反，感谢你介绍我做安书记秘书，感谢你在安书记面前帮我说好话。”乔梁直接道。 吴惠文微微皱起眉头：“你认为是我把你介绍给安书记做秘书的？” “难道不是？”乔梁意外道。 “对，我离开江州前，只是把为你平反的事托付给了安书记，但却丝毫没提让你做他秘书的事。” “啊，那是怎么回事？”乔梁有些吃惊，一直以为是吴惠文帮的这忙，没想到不是，那自己是如何当上安哲秘书的？ 看乔梁这神情，吴惠文皱皱眉头，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会成为安哲秘书的。既如此，安哲为何会选自己之前丝毫没打过交道乔梁做秘书呢？难道是另有别人暗中在帮乔梁？而且这人能和安哲说上话，身份自然不一般。 那这人会是谁？ 吴惠文感到了困惑，看来知道这谜底的只有安哲，但他如果不说，似乎谁都不会知道。 乔梁此时和吴惠文想的差不多，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认识的什么人会帮自己，能和安哲说上话。 如此，如果安哲不主动说出来，这将会是一个永远的迷。 看乔梁这懵逼样，吴惠文笑笑：“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不要多想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彻底平反了，而且还是安书记的秘书，级别虽然不高，但身份特殊，这对你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当然，机遇和风险并存。” 乔梁理解吴惠文这话，点点头：“是的，我现在努力想做一个合格的领导秘书，努力让自己做的让安书记满意，第一步要站稳脚跟，第二步要做到优秀。” “我相信你可以做好的，目前我这位师兄对你的表现还算是基本满意的。” “基本满意，那就还不是很满意，说明我还要继续努力。” “以我师兄的性格脾气，你刚跟了他这么短时间，能做到让他基本满意就很不错了。”吴惠文道，“相信这段时间，你也感觉出来，安书记做事的风格和思路跟其他领导有很大不同，他从来就不按套路出牌。” 乔梁点点头：“这一点，不光我，很多人都感觉出来了，我觉得这点挺好，安书记做事雷厉风行，求真务实，从来不走形式搞虚的那一套，一看他就是想在江州做出一番成就。” 吴惠文一时沉思不语，安哲的出发点显然是好的，但他这行事的风格和脾气，在现实中却未必能一路畅通，甚至会遇到很大阻力，甚至会在常委中被人孤立。 在晚饭前和安哲的长谈中，吴惠文感觉到了这一点。 安哲此次来关州会自己，当然不仅仅只是看师妹来吃饭，在和她的谈话中，重点问了自己三件事： 第一，自己在担任江州市长的时候，安排时任常务副市长郑世东搞的那个市容市貌综合整治方案的具体情况，以及在景浩然那边遇到了什么阻力。 第二，自己来关州担任市委书记后，对骆飞在关州担任市长期间的作为有哪些了解，关州内部对骆飞有哪些反应。 第三，他详细询问了景浩然时期江州市委领导班子内部的情况，包括现任江州市委常委成员之间明里暗里的关系，重点是唐树森、徐洪刚和楚恒，特别是他们之间的暗斗，以及唐树森在江州官场的势力分布。 基于安哲问的内容，吴惠文知道他在江州这段时间，觉察到了常委内部的一些暗流和动向，这暗流和动向似乎对他的施政构成了一些阻碍。 出于和安哲的私人关系，吴惠文毫无保留，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安哲。 在吴惠文说的过程中，安哲一直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专注听着。 吴惠文知道自己告诉安哲的这些，只能给他做参考，只能让他心里大概有个数。 同时，吴惠文也知道，以安哲的身份，他在江州是很难知道这些的。 第395章 送一你句话 说完这些后，吴惠文又捎带在安哲面前夸赞了一番乔梁，说他精明能干，做事有眼头，在出事前深得徐洪刚重用。 安哲当时听了笑笑，还是没有表态。 吴惠文知道安哲虽然说话直来直去，但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很含蓄的，特别是他对一个人还没有彻底肯定全面信任的时候。 吴惠文也知道，乔梁如果要获得安哲的全面信任，光凭自己说不行，关键还是看乔梁怎么做。 吴惠文此时并不想告诉乔梁自己和安哲晚饭前谈话的内容，这毕竟涉及的层面太高，以乔梁目前的身份，他不需要知道这些，换句话说，乔梁现在知道这些，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吴惠文道：“安书记确实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他的确是想在江州做出一番事业的。当然，对你来说，这些和你目前关系不大。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要获得安书记的全面信任，扎扎实实做好自己份内的事。” 乔梁点点头。 吴惠文接着道：“小乔，我送你一句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吴书记你说。”乔梁专心看着吴惠文。 吴惠文缓缓道：“记住，任何时候，不管安书记遇到什么事，不管他做的是对还是错，你都要毫无保留站在他的立场维护他的利益，甚至，必要的时候，在某些事情上，你还要主动替他担责。” 乔梁心里一震，吴惠文这话显然在明白无误告诉自己，作为安哲的秘书，自己在做事上是没有其他任何之二选择的。 吴惠文具有丰富的官场经验，她如此告诉自己，显然是为自己好，唯有这样，自己才能真正获得安哲的信任，才能彻底稳定自己的位置。 同时，吴惠文这话又在告诉自己，自己和安哲今后的利益是紧密相关的，自己的前途紧紧系在了安哲身上。 看着吴惠文语重心长的样子，乔梁认真点点头：“吴书记，我一定记住你的话，很感谢你对我的教导，很感动你对我这么好。” 吴惠文笑了下：“你光听我和老安师兄师妹称呼，那你知道我和安哲到底是啥样的师兄妹吗？” 乔梁摇摇头。 “我们是多年前在省委党校干训班的同学，那时他对我很照顾，我们很谈得来，不知不觉关系就很好了，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频繁的联系，我去省城出差的时候，他也经常请我吃饭。” 乔梁点点头，原来如此。 吴惠文接着道：“你担任老安的秘书，徐洪刚是怎么看的？” “徐市长态度很正常，他鼓励我跟着安书记好好干。” “看来徐洪刚心态不错嘛。”吴惠文笑了下，“徐洪刚是你的前领导，老安是找你的现老大，而且老安和徐洪刚以前还有过一些交集，夹在两位大佬之间，你要妥善处理好和他们的关系。” 乔梁点点头：“安书记和徐市长有过一次坦诚的交谈，我当时在场，知道他们之前有些不睦，不过安书记主动和徐市长和解了，他们今后应该会相处好的。” 吴惠文点点头：“你知道老安为何要当着你的面和徐洪刚和解吗？” “没想透。”乔梁如实回答。 “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吴惠文笑笑。 听吴惠文这么说，似乎她能想到原因，但却不说出来。 乔梁挠挠头皮，傻乎乎笑了下。 吴惠文接着道：“老安虽然表面直来直去，貌似大大咧咧，但实则很细心，换句话说，他是该粗枝大叶的时候马马虎虎，该认真计较的时候心细如发。” “这一点我从一些细节上感觉到了，安书记确实有这特点。”乔梁不由赞赏吴惠文对安哲的了解。 “细节决定成败，你能注意观察细节，这很好，这对你今后的做事很有帮助。”吴惠文点点头，接着道，“以你的素质品质和能力，我相信你在官场一定会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才。小乔，加油干吧，你还年轻，前途一片光明，我会一直关注你的。”吴惠文赞道。 乔梁心里热乎乎的，脱口而出：“吴书记，你要是能留在江州做市委书记，我做你的秘书多好啊。” 吴惠文微微一笑：“我是组织的人，在哪里干不是我说了能、算的，一切服从组织决定。不过，你要真想跟着我干，哪我明天给老安说说，把你调来关州如何？” “真的，太好了。”乔梁喜出望外。 “傻小子，逗你呢，你还当真了。”吴惠文伸手戳了下乔梁的额头。 乔梁一咧嘴，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还是感到遗憾，他真的是很想很想跟着吴惠文干的。 吴惠文接着道：“不过这官场的风水轮流转，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真的可以一起共事呢。” “要真是那样可就太好了。”乔梁呵呵笑了下。 话虽这么说，但乔梁觉得这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自己和吴惠文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她下一步说不定高升到省里去了，而自己这辈子也未必能跳出江州。 乔梁此时忘记了一句话：这世间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两人继续聊着，不知不觉夜深了。 大山里的冬夜很静谧，窗外深邃的寒夜里，一轮明月静静挂在当空。 在这种环境里，和美女书记一起聊天，乔梁浑身洋溢着一种说不出的特别感觉，这感觉让他心里很安静，又很温暖。 乔梁看看时间，快12点了，虽然他很想继续和吴惠文聊天，甚至希望聊个通宵，但也知道凡事要适可而止。 乔梁站起来：“吴书记，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吴惠文点点头站起来，看着乔梁。 看着吴惠文温和的眼神，还有浑身散发出的中年女人特有的丰韵，乔梁心里一动，又有了想拥抱她的想法，但又觉得不妥。 虽然乔梁觉得吴惠文对自己不错，但下意识还是有距离感，她可是堂堂关州老大，和她相比，自己不过是一粒尘埃。 “吴书记，今晚和你交谈，得到你的这些教诲，我很荣幸，又很感动，衷心祝愿你在关州一切顺利，祝你取得优异的成绩。”乔梁真诚道。 “小乔，谢谢你，同样的祝福送给你。”吴惠文温存地笑笑。 乔梁然后走到门口打开门，关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吴惠文，她笑着冲自己点点头。 乔梁也笑了下，然后轻轻关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第396章 敲打和整顿 关灯在床上躺下后，乔梁的大脑依然兴奋，回味着和吴惠文交谈的每一句话，品味着吴惠文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心里突然对她有一种眷恋，这眷恋似乎来自于对她的深深感激和亲近，还来自于她迷人的母性风韵。 看着窗外寒夜中闪烁的繁星和明亮的圆月，乔梁此刻心静如水安静从容，这是许久没有过的感觉，这感觉似乎来自于吴惠文。 和吴惠文越接近，乔梁就越能感到吴惠文的外柔内刚，在她温和舒雅的外表下，有着强大的气场，有着一颗坚韧从容而又充满勃勃生机的心。 乔梁很坚定地认为，吴惠文是一个好女人，一个好领导，他默默祝福吴惠文在关州在官场能一路坦途一切顺利。 乔梁安静地入睡，睡得很深很沉，甚至都没有做梦。 第二天早上6点大家就起床了，用过早餐，准备和吴惠文告别回江州，今天上午9点要开全市干部大会。 这时院子里多了一辆轿车，看车号是吴惠文的，一个和乔梁年龄相仿的小伙走过来，脸上带着谦恭的笑。 显然，他是吴惠文的秘书，一大早从市区赶来的。 小伙恭敬地和安哲打招呼，又冲乔梁友善笑笑，乔梁也报以同样友好的笑。 安哲和吴惠文简单聊了几句，然后就和乔梁上了车，告辞离去。 一路无话，8点半到了江州宾馆，今天的大会在这里召开。 院子里停满了轿车，市直各单位和各县区副处级以上干部都来了。 安哲下车后直奔会议室旁边的休息室，各位常委都到了，就等安哲。 安哲看看大家，然后冲骆飞点点头。 今天的大会由骆飞主持。 骆飞随即对大家道：“大家过去吧，准备开始。” 休息室和主席台连通在一起，大家出了休息室，直接就上了主席台，在各自的位子前坐下。 乔梁从侧门看了下会议室，下面黑压压坐满了人。 卧槽，河里无鱼市上看，这一开专门会议，才知道市里原来有这么多副处级干部。 乔梁看到了叶心仪，她和柳一萍坐在一起，两人正交谈着什么，脸上都挂着笑。 乔梁又看到了吕倩，她坐在鲁明和宁海龙之间，正和宁海龙聊着什么，两人脸上同样带着笑。 乔梁知道，在这种场合，大家不管真实关系如何，都会带着敷衍的笑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各位常委在主席台坐下后，骆飞轻轻咳嗽一声，台下顿时安静下来。 骆飞看了一眼安哲，安哲点点头。 然后骆飞宣布会议开始，按照会议议程，会期半天。 先由唐树森传达上面有关指示精神，然后徐洪刚就这次集中整顿活动的具体内容和要求作了安排说明。 最后安哲做重要讲话。 乔梁站在会场侧门后看着会场。 安哲扫视着会场，一时没有说话。 会场里很安静，大家都看着这位新来的市委书记，不知他会讲什么。 接着安哲开口了，不紧不慢道：“今天是新市委班子第一次和全市副处级以上干部面对面，也是我到江州上任以来，第一次和大家集体讲话。各位都是副处级以上干部，算是全市的领导骨干，肩负着承上启下的重要职责。 我这个人讲话喜欢直来直去，今天这个大会，主要内容就是两个，一，敲打；二，整顿。敲打的对象是各位，主要针对的是干部作风。整顿是面向全市干部，会后根据市委的安排，大家回去全面落实各项措施……” 安哲的开场白简明扼要，接着就开始正式讲话。 会场里十分安静，没有人小声说话，也没有人随意走动，大家都安静地看着安哲。 安哲后面的讲话就是看着讲话稿，但不时会脱离稿子发挥，发挥地紧扣主题，针对性很强。 乔梁边听边暗暗佩服安哲，他脑子里装的东西可真不少，发挥地既有高度，又有深度，还紧密结合了江州的现实，甚至他前段时间下去的视察时候，某些乡镇的数据都记得很清楚。 乔梁注意到，在安哲讲话的时候，主席台上的常委，除了骆飞和唐树森，其他常委都不时拿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台下也有一些人边听边记，这其中包括苗培龙和叶心仪，还有任泉和陆平。而文远和宁海龙、丁磊则没有记，只是听着。 乔梁暗暗点头，什么叫有心人？从细节上就看出来了。 安哲的讲话完全是按乔梁写的稿子思路来的，除了发挥，乔梁写的他都讲出来了，而且发挥也紧扣乔梁写的内容。 这让乔梁感到很愉快，又有些得意。 安哲一口气讲了2个多小时，最后看着大家朗声道：“我很清楚，在座的各位，能有今天的位置，有的是凭真本事打拼上来的，有的是靠各种关系混上来的，也就是说，有的人虽然坐在这个位子上，但却未必有真才实学，未必真正有全心全意为群众服务的意识和思想，未必真正能做到讲党性、遵守政治纪律，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所以，我今天要提醒某些人，作为一级领导干部，要牢牢记住党的宗旨，严格遵守党的纪律，严以律己，既要好好为群众做事，又要管住自己的手，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不要以为你的位子是铁打的，不要以为你只能上不能下…… 我今天把一句话撂在这里，在这次大会之后，在这次集中整顿活动中，我要抓典型，如果有人胆敢顶风违纪，胆敢利用手里的权力胡作妄为，我不管你是什么级别什么职位，不管你是靠什么人上来的，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不管你的老领导是哪一位在位或者不在位的所谓大人物，一旦发现，绝不姑息。如果有人不信，不妨试试……” 安哲这番话掷地有声，口气相当严厉。 会场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各怀心思听着，有的赞赏，有的不安，有的紧张，还有的一副麻木不仁的神情。 大多数人都感觉到，新来的这位市委书记看来要下真格抓整顿，他刚才这一番话，一方面在严厉敲打大家，另一方面却又公开对某些权贵发出了挑战和蔑视，这些权贵包括在位的常委，也包括退下去的老领导。 这让很多人感到了震撼，安哲上任后的第一把火就烧在了干部作风上，看来这位新市委书记的作风确实和以往不同，或许真的会抓典型开刀，就看谁倒霉。 第397章 火候不到 但，也有一些人不以为然，每一届新领导上任后都会这么风声大雨点小折腾一阵，安哲这次也不例外，只是想借这次整顿来树起自己的权威来罢了。他说的道貌岸然大义凛然，真做起来说不定又是另一回事，甚至比大家往死里作的还厉害。 骆飞暗哼一声，安哲说这话的意思，似乎不仅仅只是在敲打台下的人，还隐隐有敲打主席台上各位常委的意思，这其中似乎也包括自己。 唐树森则耷拉着眼皮，坐在那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他也想到了骆飞此时所想。 唐树森暗暗琢磨，不知安哲对自己在江州这些年大肆培植部下的事有几分知晓，又对此有什么想法。 安哲讲完后，骆飞作了总结，要求各县区和市直各系统各部门会后要认真学习领会大会精神，回去后做出部署，立刻开展集中整顿活动，市委将派出督查组巡视检查。 接着骆飞宣布散会，大家直接去餐厅就餐，下午分别召开县区委书记和县区长工作会议。 安哲和各位常委一起就餐，坐在一个大单间里。 乔梁进去给安哲放茶杯的时候，听徐洪刚道：“安书记，你今天的讲话有高度有深度，针对性强，实在是精彩。” “是啊是啊，安书记讲话确实水平高。”除了骆飞和唐树森，大家都跟着附和。 安哲淡淡笑了下：“我有没有水平是一回事，但小乔写的这讲话稿确实让我满意。” 大家一听，都看着乔梁，乔梁谦虚地笑笑。 陈子玉、冯运明和郑世东都有些意外，没想到乔梁还有这本事。 骆飞是不意外的，他早已从秦川那里知道这事了。 唐树森和楚恒、徐洪刚同样不意外，他们早知道乔梁写稿不错。 徐洪刚接着赞道：“小乔之前写过不少稿子，但这次的讲话稿是我听到的最精彩的。楚部长，你说是不是？” 徐洪刚看着楚恒。 楚恒看了一眼骆飞和唐树森，笑着点头：“是啊，小乔当时在市委宣传部，可是捉稿子的高手。” 徐洪刚接着道：“其实市委宣传部人才济济，还有一位写稿子的高手。” 楚恒一听，知道徐洪刚说的是叶心仪，就没做声。 “徐市长，那一位是谁啊？”冯运明问道。 “叶心仪啊，她的文笔可是很犀利的。”徐洪刚又看着楚恒，“楚部长，对吧？” 看徐洪刚老抓住自己不放，听徐洪刚提叶心仪，楚恒心里很不舒服，知道他是故意当着大家的面问自己的，但却又无法说什么，只好点头打哈哈。 安哲点点头：“洪刚市长说的对，的确如此。” 看安哲赞同徐洪刚的话，大家有些莫名，叶心仪又没给安哲写过稿子，他怎么会如此说呢？ 安哲接着看了乔梁一眼，乔梁一咧嘴，此事在座的只有安哲和自己知道，他们都蒙在鼓里，自然会奇怪。 听安哲这口气，他并不打算让大家知道这事。 乔梁再次觉得安哲考虑问题很细致，叶心仪是自己悄悄拉来帮忙的，如果此事被楚恒知道，显然不妥。 乔梁接着出去，正打算找个桌吃饭，鲁明迎面走过来，一把拉住他：“乔科长，我们那桌正好有个空位，大家一起吃吧。” 乔梁觉得在哪吃都无所谓，就跟着鲁明进了房间，这一桌都是公安系统的，除了鲁明，还有包括吕倩在内的市局几位副局长，以及三区公安分局的局长。 看乔梁进来，大家都热情招呼，乔梁笑呵呵冲大家拱拱手，看宁海龙和吕倩中间有个空位，就坐在那里。 吕倩冲乔梁笑笑，宁海龙则神情有些不自在，翻翻眼皮，表情很僵硬。 乔梁看到宁海龙就厌恶，觉得此人戾气十足，也没怎么搭理他。 中午不喝酒，直接上菜吃饭，大家边吃边随意聊。 鲁明道：“各位，这次大会结束后，局里很快就要开展作风整顿，同时根据安书记的指示，要把这次整顿和即将展开的扫黑除恶、扫黄打非结合起来……” “鲁局，什么时候开展扫黑除恶、扫黄打非？”有人问。 “本周召开动员大会，下周开始行动，这次活动是安书记在常委会上特意提出的，各位务必要引起高度重视，届时政法委陈书记要参加这动员大会，专门传达安书记的重要指示。”鲁明边说边有意无意看了一眼乔梁，似乎他是有意当着乔梁的面说这话的。 鲁明如此说，显然是因为乔梁的身份。 乔梁对这一点心知肚明，笑了下。 随即乔梁想到，那次和安哲一起喝茶的时候，偶然听到的海天大酒店洗浴中心那王老板委托人找宁海龙的事，不由瞥了一眼宁海龙，不知那事到底是真是假，不知宁海龙有没有接受那王老板许诺的洗浴中心股份。 又想到方正泰的案子和金涛的死，想到老三正在舟山群岛追踪的斜眼和刀子，乔梁心里突然一动，不由又看了一眼吕倩。 吃过饭，大家出房间，乔梁冲吕倩使了个眼色，吕倩会意，找了个借口留在房间。 宁海龙对此似乎格外敏感，边慢吞吞往外走边有意无意看了吕倩和乔梁几眼。 乔梁心里一声冷笑。 大家出去后，吕倩看着乔梁：“乔老爷，有何指示？” “老三那边还没有消息吧？”乔梁直接问。 “没有。”吕倩道。 乔梁点点头：“那正好。” “什么意思？”吕倩一时没想明白乔梁的意思。 “我想，不管老三现在有没有找到那俩货的踪迹，你这边都暂时不要动手。”乔梁道。 “怎么了？”吕倩眨眨眼。 “防止打草惊蛇，防止消息走漏，防止再次落空。”乔梁干脆道。 “哦，你的意思是……” “刚才鲁局长不是说了，你们局下周要开展扫黑除恶、扫黄打非活动，我想，如果老三在这期间发现了那俩货的踪迹，还是等那活动结束后再动手更好。” 吕倩转转眼珠，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觉得……” “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乔梁诡笑一下。 吕倩明白了，知道乔梁在暗指宁海龙，皱皱眉头：“这只是你的直觉，还是……” “虽然是直觉，但也还是有些依据。” “什么依据？” “或许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现在不能告诉我？” “对。”乔梁干脆道。 “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 “很简单，火候不到。”乔梁想起了安哲。 第398章 陷入误区 吕倩沉思片刻：“刚才你暗示我留下，却又不避讳宁海龙，是故意的吧？” “聪明。”乔梁一咧嘴。 “你是故意想让他在判断上陷入误区，对吧？” “有这意图，不过，他显然是知道你在暗中追查刀子和斜眼下落的，也应该猜到我和你现在有些沟通，既然他自以为很聪明，那干脆就让他更聪明点。” 吕倩点点头：“我似乎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我怎么觉得你有些耍小聪明呢？” “是不是小聪明，到时你就知道了。”乔梁自信道。 看乔梁挺有把握的样子，吕倩笑起来：“好吧，就按你说的办，老三虽然现在还没具体追查到那俩货的踪迹，但却有了些眉目，如果他确定了，我暂时不会采取行动的，让老三暗中盯住好了。” “你要叮嘱老三，一定要非常小心，万万不可露出任何马脚，安全第一。” “我知道了，等合适的时候，我会再给安大人汇报一些情况的。”吕倩点点头。 “走吧。” 两人出了房间，此时鲁明他们已经离开了宾馆，吕倩也离去。 乔梁出了餐厅，看到赵强正在附近擦车，又看到苗培龙正在附近溜达，就冲赵强招呼了下，拉着他走到苗培龙身边。 苗培龙看到他们过来，笑着打招呼：“二位领导好。” “哎，苗书记，我们可不是领导，你这么叫可是折煞我们了，你才是领导呢。”乔梁笑看苗培龙，又把赵强介绍给苗培龙，“苗书记，这位是安书记的驾驶员赵队长。” “赵队长好。”苗培龙伸出手。 赵强忙和苗培龙握手，恭敬道：“苗书记好，可别叫我队长，叫我小赵好了。上次乔科长委托你办的我表妹的事，实在太感谢了。” 苗培龙笑道：“小赵不必客气，别说你是安书记的身边人，就算不是，县委办公室也正好缺人，而你表妹的条件又正好符合，我也是要调去的，这都是工作需要。何况乔科长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这点举手之劳的小事，我自然是要办的。” 苗培龙这话一方面强调是工作需要，另一方面却又有意无意在赵强跟前抬举乔梁。 乔梁显然明白苗培龙这话的意思，不由暗暗感激，觉得老大哥做事很够意思。 听苗培龙这么说，赵强不由感激地看了乔梁一眼，心里很明白，虽然苗培龙说的冠冕堂皇，但如果没有乔梁出手，表妹的事是办不成的。 这时尤程东和张琳也溜达过来，苗培龙和他们打招呼，赵强又去擦车了。 “苗书记，你和乔科长聊啥呢？”张琳道。 “我在给乔科长汇报工作呢。”苗培龙笑道。 乔梁忙摆手：“可不敢这么说，苗书记可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尤程东似笑非笑看着苗培龙：“苗书记，我看你还不如乔科长讲政治。” 苗培龙显然明白尤程东这话的意思，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但心里还是不大舒服，两人之前在市旅游局同为副局长的时候，就互相不服，后来自己领先尤程东一步提拔，知道他更不服气。现在两人虽然同为县委书记，但自己却任职比他早，还是算领先他一步。 想到这里，苗培龙不由觉得在尤程东面前，自己在心理上还是有些优势的。 “如此说来，尤书记是很讲政治的了？”苗培龙同样似笑非笑。 “那当然，组织任命的职位，一级就是一级，凡事都要按组织程序来。”尤程东一本正经道。 乔梁暗笑，尤程东这家伙开口闭口都是组织，似乎在灵活性上确实不如苗培龙。 虽然尤程东之前说自己以后有事可以找他，但乔梁此时想，如果赵强表妹的事换了是尤程东，自己给他打电话，他未必会像苗培龙那样痛快答应安排地如此让人满意。 也就是说，尤程东未必就真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张琳知道苗培龙和尤程东之前的交集，知道这俩人都暗暗不服对方，于是打岔转移话题：“哎，今天这个大会上，安书记讲的可真精彩，不知这讲话稿是谁写的呢。” 边说张琳边冲乔梁笑。 听张琳这么说，尤程东点点头：“安书记今天讲的确实水平很高，乔科长，这讲话搞是谁写的？” “尤书记猜猜。”乔梁含笑道。 尤程东眨眨眼，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写的？” “嗯。”乔梁点点头。 “你真有这水平？”尤程东有些意外，瞪眼看着乔梁。 乔梁一咧嘴，没说话，这家伙对自己的能力持怀疑态度啊。 听尤程东这么说，苗培龙又不痛快，乔梁是自己的老弟，自己早就知道他写稿水平很高，这家伙竟然不信，似乎瞧不起乔梁啊。 “尤书记，不带这么看不起人的，乔科长是组织任命的安书记的秘书，既然是组织安排的，那自然要德才兼备，组织用人的眼光一向是很准的，难道尤书记对组织有怀疑？” 听苗培龙这会拿组织说事来将自己，尤程东一愣，一时无法说什么，靠，自己被苗培龙这家伙抓住把柄了。 看尤程东这样，张琳和乔梁都笑起来，张琳道：“我今天一听安书记的发言风格和内容，就猜到这讲话稿是乔科长写的了，果不出所料。” 苗培龙赞道：“安书记身边有乔科长这等高水平的秘书，实在是可喜可贺。” 让张琳和苗培龙这么一夸，乔梁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喜滋滋的。 尤程东点点头：“乔科长，虽然我知道你以前给领导写过讲话稿，但却没有亲自领教过，现在看来确实名不虚传。” 听尤程东也夸赞，乔梁心里更高兴了，嘴上却使劲谦虚着。 这时安哲吃完饭从餐厅出来了，乔梁忙冲他们点点头，然后过去了。 安哲边走边对骆飞道：“骆市长，下午的县区长会议，你和洪刚市长参加，其他常委跟我参加县区委书记会。” 骆飞半开玩笑道：“安书记，这似乎分配不公啊，起码得有一半常委参加我的会吧？” “我看很合适，怎么不公了？常委里你和洪刚市长是政府那边的，其他都属于党委，自然要参加我这边的会议。”安哲利索道，“常委参加哪边的会看的是会议内容，这又不是讲排场走形式。” 骆飞被安哲这话说的有些自讨没趣，自嘲地笑了下，心里很不舒服。 第399章 斗志 这时安哲抬眼看到叶心仪和柳一萍正站在一边闲聊，就大步走过去。 楚恒一看安哲往自己部下那边走，忙跟过去。 看安哲走过来，叶心仪和柳一萍停止谈话，恭敬和安哲打招呼。 乔梁跟着安哲身后看着柳一萍和叶心仪。 安哲看着叶心仪道：“叶部长，上次在阳山那次的会议，新闻报道搞的不错，特别是那个特写，生动灵活，很有味道。” “多谢安书记夸奖。”叶心仪笑道。 听安哲夸赞叶心仪，柳一萍神情有些不自在，眼神里却又有些羡慕。 楚恒这时道：“叶部长，今天上午的会议，还有下午的两个会，在新闻报道上，你还要多操心，把好关。” 叶心仪点点头：“请楚部长放心，我会认真审核好每一篇稿件。” 安哲用赞许的眼神看看叶心仪，接着看着楚恒：“叶部长不但文笔好，工作还很有责任心，楚部长，你有这样的好助手，实在是省心很多。” 听安哲继续夸赞叶心仪，柳一萍更羡慕了，眼巴巴看着安哲和楚恒。 楚恒不动声色笑笑：“是啊，安书记，柳部长和叶部长都是我的得力助手，有她们在，我确实省了很多心。” 乔梁留意到，楚恒说这话的时候，把柳一萍放在了叶心仪前面。 安哲看着柳一萍：“柳部长，上次我们见面是在三江吧？那时我还在省出版局工作，去三江的时候，楚部长和叶部长陪着的。” 乔梁知道那次安哲去三江视察，正是自己出事的第二天。 柳一萍夸张地笑着，使劲点头：“对对，哎，安书记到底是大领导，记性真好。” 安哲接着道：“那时你在三江县委宣传部当部长，现在调到市委宣传部做事，适应不？” “适应，调到市里之后，楚部长对我很关照，我很快就适应了新岗位，在市委宣传部工作地很愉快。”柳一萍忙道。 安哲点点头：“不光要在楚部长领导下做好工作，还要和其他同事搞好团结配合。” “我一定牢记安书记的指示。”柳一萍使劲点头。 楚恒这时插话：“柳部长来部里后，和其他副部长的配合是不错的，特别和叶部长相处地更融洽。” “是啊，是啊。”柳一萍道，“我和叶部长工作上搭档非常和谐，工作之外亲如姊妹。” 听着这二位的话，乔梁心里不停骂娘，叶心仪暗暗冷笑，脸上却都是一副正常的神态。 安哲看看楚恒和柳一萍，又看看叶心仪，眼皮跳了下，没再说什么，背着手转身就走，乔梁忙跟上去。 安哲去了自己房间，坐在沙发上抽烟，乔梁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他旁边。 一会安哲道：“楚部长和叶心仪关系如何？” 乔梁心一跳，莫非安哲从刚才的谈话里觉察出了什么微妙的东西？还是他早已从别的渠道知道什么了？ 乔梁想了下：“徐市长当宣传部部长的时候，楚部长是常务副部长，因为叶部长是徐市长从报社调来的，他对叶部长很重视，那时楚部长和叶部长的关系还说的过去。” “说得过去……”安哲点点头，“那现在呢？” “现在……”乔梁顿了下，“我偶然从部里的老同事那里得知，叶部长现在在部里的位置有些尴尬，在工作上似乎和楚部长有些冲突，而且，叶部长分管的内容也被调整了一部分归柳部长，现在叶部长只管新闻这一块。” 安哲沉默片刻：“似乎，新闻这一块，除了叶心仪，其他人也未必能管好。” “这倒是，叶部长在这方面是内行。”乔梁点点头。 “换句话说，是不是如果有人能管好新闻，叶心仪在部里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可以被架空了？”安哲翻翻眼皮。 “这个我也不知道。”乔梁笑笑，心里很快意，听安哲这话的意思，他明显对叶心仪印象不错，对她的现状不满意。 安哲不说话了，继续抽烟。 乔梁也不说话，安静地坐在一边。 安哲此时琢磨着昨晚从吴惠文哪里了解的，关于徐洪刚和唐树森以及楚恒关系的情况，意识到，楚恒和唐树森是一个战线的，他之所以现在对叶心仪这样，明显带有针对徐洪刚的意图。 而徐洪刚在前几天的常委会上，明确表示对自己的支持，这显然不合骆飞的心意。 据吴惠文说，骆飞和唐树森是多年私交，关系相当不错。 江州虽然是骆飞的大本营，他在江州有一些老部下和故交，但比起唐树森，他还是逊色不少。 唐树森浸淫江州官场多年，栽培的老部下遍布全市，树大根深，这是一笔巨大的资源。骆飞要想在江州稳住跟脚，自然会和唐树森继续搞好关系，利用好他的资源。 唐树森和徐洪刚一直对立，如此，骆飞出于自己的利益，自然会站在唐树森这边。 同时，楚恒又是唐树森的老部下，秦川和骆飞在关州的时候关系就很好。 如此想着，安哲暗暗点头，在常委内部，这四个人的利益是紧密相关的。 同时安哲又想到了陈子玉、郑世东和冯运明，据吴惠文告知，这三位常委是景浩然多年的老部下，他们能做到今天这位置，和景浩然的提携关照密不可分。 如此，常委内部还有一股景浩然的势力。 同时，这两股势力又是相互交叉的，因为骆飞同样也是景浩然当年的老部下，他的提拔和景浩然也有关系。 安哲暗暗分析着，感觉自己此时面对的江州官场水很深，在感到压力的同时，又有一股斗志。 这斗士来自于他骨子里。 乔梁看安哲一直沉默不语抽烟，不知他此时想到了什么。 一支烟抽完，安哲抬起眼皮看着乔梁。 乔梁忙坐直身子，知道他要说话了。 安哲刚要说话，乔梁的手机突然响了。 乔梁忙摸出手机，一看是章梅的电话，不由恼火，草，她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干嘛？真讨厌。 乔梁刚要摁死，安哲道：“谁来的电话？” “我对象。”乔梁道。 “你先接电话。” “不接了，想来她也没啥事。” 安哲皱皱眉头：“你没接怎么她没事？接——” 乔梁于是就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 乔梁刚要说话，电话里却传来妈妈惊惶的声音：“梁子，不好了，小章出大事了……” 第400章 急救 “啊？”乔梁一惊，忙道，“妈，章梅出什么事了？” 安哲专注地看着乔梁，乔梁妈妈的声音很大，他听到了。 “小章今天中午在家午休的时候，突然小肚子疼地厉害，满床打滚，都滚到了地上，把我和你爸都吓坏了，打了120送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她就疼昏过去了，这会正在急救室抢救……” 乔梁听了直发愣，我靠，自己和章梅虽然离婚了，但外人不知啊，她出了事自己显然是要管的。 听妈妈说的情况，似乎章梅病得很厉害，甚至有生命危险。 “妈，在哪家医院？”乔梁急问。 “在市人民医院，你快来……”妈说着挂了电话。 乔梁拿着手机继续发愣，脑袋懵懵的。 安哲这会儿都听到了，果断道：“小乔，你马上去医院。” “可是，安书记，下午还有会……”乔梁犹豫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这个？”安哲火了，“我这里不用你管，抓紧去医院，对象的病情要紧，你马上带小赵开车去医院，快去！” 乔梁随即感动，安哲太关心体谅下属了。 乔梁接着站起来往外走，安哲跟出去，邓俊和楚恒正站在走廊里。 安哲接着对邓俊道：“邓主任，小乔的对象得了急病，正在市人民医院急救，你马上给院长打个电话，让他们组织最好的力量抢救……” 听了安哲这话，乔梁再次感动。 邓俊一愣，接着忙点头，摸出手机…… 楚恒愣了一下，看看安哲，又看看乔梁，脸上带着意外又困惑的神情。 乔梁此时来不及说什么，直接下楼，上了赵强的车，直奔市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急救室，爸妈正在那里焦急来回走着，看乔梁来了，妈忙迎过来，抓住乔梁的手，满脸惊慌道：“梁子，你可来了，小章正在里面抢救……” “妈，别急……”乔梁安慰着爸妈。 这时院长带着几个大夫急匆匆过来了，他接到了邓俊的电话，得知是安哲秘书的对象生病，自然不敢怠慢。 院长和乔梁简单握手打了个招呼，然后戴上口罩亲自进了急救室。 乔梁和爸妈在外面等着，爸妈脸色发白，似乎有些撑不住了，乔梁忙让他们坐下。 片刻一个小护士出来，乔梁忙迎上去。 小护士急促道：“病人下面大出血，急需输血，可我们医院这种型号的血刚好用光了，从血站调需要时间，会耽误抢救……” 乔梁知道自己和章梅是同一型号的血，撸起袖子：“抽我的吧，我们是同一型号。” 小护士松了口气，忙带着乔梁去化验抽血。 抽完血，乔梁有些眩晕，坐在急救室门口继续等。 一直等到下午5点多，急救室的门才打开，院长走出来。 “院长，什么情况？”乔梁忙站起来问，爸妈也过来，带着急切的眼神看着院长。 院长擦擦额头的汗，冲乔梁点点头：“乔科长，没事了，救过来了，万幸，幸亏送来的及时……” 乔梁和爸妈都松了口气，乔梁接着问：“院长，她是什么病突然发作的这么厉害？” 院长道：“这是一种罕见的急性囊肿发作，发病部位在卵巢，病原体潜伏时间长，平时一般没事，但一旦发作起来就会导致剧烈疼痛和大出血，十分严重。一般的治疗方法是手术切除，我会同专家商议后，采取了国外最先进的保守疗法和进口药物，彻底杀死了病原体，目前来看病人应该没问题了，在医院住几天就可以康复……” 听了这话，乔梁点点头，爸妈如释重负，妈妈突然身体一软，乔梁忙把她扶住坐在椅子上。 乔梁接着握住院长的手连连致谢，院长道：“乔科长不必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乔梁知道，如果没有安哲安排邓俊给院长打电话，院长不会亲自来，更不会采取国外先进的疗法和进口药物，章梅即使做了手术也未必就能救过来。 乔梁不由又感激安哲。 院长接着问道：“乔科长，你们有孩子了吗？” 乔梁摇摇头。 院长皱起眉头。 一看院长皱眉头，乔梁爸妈慌了，妈颤颤巍巍站起来：“院长，我儿媳这病，会影响要孩子？” 院长点点头：“是的，这种病发作在卵巢上，导致卵巢不能分泌成熟的卵泡，也就是说，病人是没有生育功能的。” 一听这话，爸妈脸又白了，妈身体一晃，又要站不住，乔梁忙让妈再坐下。 “老天，作孽啊，怎么会这样……”妈伤心地哭起来，爸也唉声叹气。 看一心想抱孙子的爸妈如此伤心，乔梁不知是该难过还是该安慰他们，章梅根本就不是自己老婆，她能不能生孩子和自己实在是没关系啊。 可是，现在这时候又不能告诉爸妈实情。 一会，章梅被从急救室推出来，进了院长专门安排的高级单间病房，乔梁再次向院长道谢，院长再次表示不客气，又叮嘱医护人员好好照顾病人，然后走了。 章梅躺在病床上继续输液，还没有苏醒，爸妈坐在床边一个劲抹眼泪。 这时赵强过来了，对乔梁小声道：“乔哥，安书记刚才给我打电话，问嫂子的情况如何了？” 乔梁想到安哲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会未必方便接电话，才问赵强的，于是摸出手机直接给安哲打了过去，这时候会当然已经开完了。 电话很快接通，乔梁把情况给安哲简单说了下，安哲听完，叮嘱乔梁在医院好好陪护，暂时先不用上班，乔梁忙表示感谢。 和安哲打完电话，乔梁让赵强先回去，不能耽误安哲用车。 看爸妈折腾了大半天，又受到章梅不能生育的打击，身体看起来很虚弱，乔梁又让赵强把爸妈稍回去，让他们在家休息一下。 爸妈不肯走，乔梁好一番劝他们才答应，跟着赵强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乔梁和章梅，乔梁看着躺在病床上闭眼的章梅，琢磨着要不要把她生病的事告诉她爸妈，想了想决定作罢，既然已经抢救过来了，那就不告诉他们了，省得他们受打击，那老两口的身体可大大不如自己爸妈。 天渐渐黑了，乔梁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默默吸着。 不知为何，乔梁此时突然有些可怜章梅，这女人如此执着地追求着一些东西，但如果身体完了，命没了，要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第401章 章梅被感动 这时楚恒打电话过来问章梅的情况。 乔梁听到楚恒的声音就涌起怒气，强压住，努力用平常的声音告诉他没事了，只是急性炎症发作。 楚恒安慰了乔梁一番，然后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把手里的烟头扔在脚下，狠狠搓死…… 当晚，乔梁在病房里陪护着章梅。 第二天早上，乔梁吃过早饭刚回到病房，章梅醒了。 乔梁站在床边低头看着章梅，她一直苍白的脸上有了几分血色，看来真的没事了。 章梅看着乔梁眨眨眼，声音虚弱道：“我，我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就是急性炎症，现在没事了。”乔梁道。 “急性炎症？哪里的急性炎症？” 乔梁刚要说话，医生和护士进来了。 医生给章梅做了一番检查，然后说恢复的不错，让章梅好好休息，很快就可以出院。 医生出去后，小护士给章梅换药，乔梁走到阳台呼吸新鲜空气，听到小护士边换药边道：“你可真命大，幸亏你公婆送来的及时……还有，你老公对你真好，一直在这里陪着你，他昨天还给你输血了……” 护士换完药出去后，乔梁回到房间，章梅怔怔地看着乔梁，眼神很复杂，似乎有感动，还有感激，甚至还有愧疚…… 乔梁坐在床边不说话。 一会章梅道：“乔梁，谢谢你，谢谢你爸妈……” 乔梁看着章梅暗暗叹了口气。 章梅又道：“乔梁，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你哪里对不起我了？”乔梁不动声色道。 “我……”章梅犹豫了一下，“我对不住你的地方很多，我，我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起……” “那就不要说了。”乔梁打断章梅的话，知道她虽然感激感动，甚至愧疚，但还是不会说出实情。 章梅默默看了一会乔梁，又觉得身体虚脱，随即又睡了过去。 一会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爸妈来了。 乔梁忙过去，示意章梅睡了，和爸妈来到走廊。 看爸妈眼里布满血丝神情疲惫，乔梁很心疼，知道他们昨晚在家里没睡好。 “梁子，昨晚我和你爸考虑了一夜，我们想好了。”妈妈道。 乔梁看看爸爸，又看着妈妈，没说话。 妈妈继续道：“虽然我和你爸做梦都想抱孙子，可小章既然是这种情况，我们也不做那打算了。” “妈——”乔梁怔怔看着妈妈。 妈妈接着道：“我和你爸都想好了，小章既然嫁给你，就是咱老梁家的媳妇，她生是梁家的人，死是梁家的鬼，咱不能因为她不能生孩子就不要人家，等她病好了，你要好好对她，爸妈也会把她继续当儿媳来疼。大不了，你们抱养一个孩子好了。” 爸爸也点头：“是的，这都是上天注定，这不能怪小章，这孩子太可怜了，咱可不能做对不住人家的事。” 乔梁心里一阵酸痛，爸妈太善良了，他们哪里知道章梅对自己做的那些事，他们把章梅当儿媳，章梅何时真正把他们当公婆？ 此时，乔梁知道不能告诉爸妈自己和章梅离婚，以及章梅做的那些腌臜事，不然爸妈会被击垮。 乔梁此时想好了，等章梅康复，要下定决心好好和章梅谈谈，彻底了断和章梅这种不死不活的关系，把他们离婚的事公开，让大家都得到解脱，让双方父母也不用蒙在鼓里继续被欺骗。 至于楚恒在此事中的角色，至于自己和楚恒的恩怨，乔梁此时没有多想。 随后几天，乔梁没去上班，在医院和爸妈轮番陪护着章梅。 妈妈对章梅的吃喝拉撒照顾地无微不至，爸妈有空就在病房陪章梅聊天。 乔梁没事的时候就站在阳台抽烟，想着自己的心事。 乔梁本来想去上班的，但安哲让他不要着急，好好照顾家属。 章梅的身体恢复很快，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脸上的气色也很好。 这几天，章梅心里一直充满着对乔梁和他爸妈的感动感激还有愧疚，大脑一直在激烈斗争着。 这天上午，医生查完房，说章梅身体素质好，恢复地很快，明天做最后一遍检查就可以出院了。 爸妈很欣慰，章梅也很开心，乔梁暗暗琢磨着，等章梅出院回家后，要找个机会和她摊牌。 这时童童捧着鲜花来了，她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带团，回来得知章梅住院的消息，就赶紧来看她。 看到童童，章梅很高兴。 童童问章梅是为啥住院的，章梅也不甚清楚，想起病历在床头柜里，就摸出来看。 一看章梅拿病历，爸妈不由紧张，乔梁站在一边紧盯着章梅。 章梅慢慢翻看病历，突然眉头皱起，接着眼发直，随即浑身一颤。 看章梅这样，童童忙拿过病历看，这一看也呆了。 都是文化人，显然能看懂这病历意味着什么。 章梅坐在床头眼神直勾勾看着前方，目光呆滞，又透露着无比的绝望。 显然，她被这病历里的内容打击到了，而且打击还很严重。 爸妈一看章梅这样，对视了一眼，妈忙道：“小章，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难过，想开些。你放心，不管什么情况，你都是我们家的儿媳，不能生孩子也不要紧，大不了咱们抱养一个……” 章梅似乎没听到妈在说什么，继续直勾勾看着前方，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颤抖。 妈妈继续好言安慰着章梅。 章梅突然暴怒，疯狂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大叫起来：“闭嘴，出去，出去！” 爸妈被章梅的样子吓坏了，乔梁一看章梅要发疯，忙拉着爸妈出去。 爸妈出来后，爸爸唉声叹气，妈妈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乔梁接着回到病房，站在旁边看着章梅，此时她披头散发，目光愈发呆滞。 童童看看乔梁，又看看章梅，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章梅。 章梅就那么披头散发呆滞坐在那里，一直不吭声。 似乎，这个噩耗会把她的精神击垮。 这时童童来了电话，她到阳台去接，片刻急冲进来，看着章梅：“梅子，你是不是在一家公司放了一大笔钱赚高息的？”接着童童说了那家公司的名字。 章梅此时思维麻木，似乎已经不在意乔梁在场了，木然冲童童点了点头。 放高息的事，章梅告诉过童童，但没告诉她资金来源。 童童顿时脸色发白，声音颤抖着：“糟糕，我刚得到消息，那家公司垮了，老板跑路了……” “什么？”章梅尖叫一声，浑身又开始剧烈颤抖，死死盯住童童。 第402章 章梅疯了 乔梁也浑身一震。 乔梁早就听季虹和自己说过，章梅在那家公司放了1000万，那家公司的幕后老板是唐超，但法人却不是他。 唐超既然这么做，自然是有考虑的，现在这家公司完了，以唐超做事的狡猾和隐蔽，想必一时是很难牵扯到他的。 “是真的，听说那家公司涉及的金额十分巨大，前几天突然垮掉的，老板人间蒸发，很多在那家公司放钱的人都疯了一般，甚至还有自杀的……”童童惊惶道。 章梅眼神直直地看着童童，身体猛烈颤抖，突然两眼一翻，发出一声气力的惨叫，接着身体往后一倒—— 身体刚恢复的章梅，心理上再也经受不住这连续的巨大打击，竟然晕了过去。 听到章梅凄厉的叫声，爸妈忙跑进来，一看章梅晕了，很惊惶，爸爸忙出去叫医生。 很快医生护士赶过来，医生立刻给章梅掐人中。 半天章梅悠悠醒过来，医生让她靠在床头坐着。 章梅披头散发坐在那里，身体一动不动，目光十分呆滞，面色异常苍白，看起来像是僵尸。 爸妈和童童被章梅的样子吓坏了，童童不由后悔不该这时候告诉章梅这事，但已经晚了。 乔梁眉头紧锁看着章梅，心里有些忐忑，她怎么这个样子？似乎有些可怕。 “哈哈哈……”章梅突然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两手胡乱在空中挥舞，“没了，什么都没了，好啊，好，好……” 大家都呆呆看着章梅。 章梅疯狂大笑一阵，突然看着屋里的人，喃喃道：“你们都是坏人，都是骗子，你们骗了我的1000万，1000万啊，啊，啊，我的1000万……” 妈妈哭着过去拉章梅：“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章梅突然反手冲妈妈就是一巴掌，咬牙切齿道：“呸，谁是你孩子，我是你姑奶奶……” 妈妈捂着脸目瞪口呆，大家都懵了。 接着章梅突然跳下床，在屋里手舞足蹈蹦起来：“嘻嘻，我是千万富婆，我的钱好多好多，我要做官太太，我要做亿万富婆……” 看着章梅疯疯癫癫的样子，医生顿时醒悟。 “她疯了。” “什么？”大家吃惊地看着医生。 “是的，她的确精神错乱了。”医生平静道。 “啊——”大家顿时目瞪口呆。 乔梁内心感到了巨大的震撼，不敢相信这个现实。 章梅的确疯了，在对名利的无比渴望和追求中，连续遭受两次重击，直接摧毁了她的精神支柱，导致她的大脑崩了。 章梅真的疯了，出院后直接转到了精神病院。 把章梅在精神病院安置好后，乔梁通知妹妹和妹夫来江州，把遭受沉重打击的爸妈接回老家，爸妈临走前，乔梁告诉了他们自己早已和章梅离婚的事，只是没说真实理由，说自己和章梅是因为感情不和离婚的。 爸妈听了老泪纵横，跟着妹妹回去了。 最让乔梁担心的是章梅的爸妈，乔梁很怕他们的身心会经受不住这巨大的噩耗而垮掉。 但出乎乔梁意料的是，得知章梅和自己离婚以及章梅变疯的消息，章梅爸妈在巨大的悲痛后却又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坚强。 章梅爸妈拉着乔梁的手告诉他，虽然他和章梅离婚了，但他们依然会继续把乔梁当做自己的儿子来看待，同时还希望乔梁能很快振作起来，努力做好自己的事，过好自己的生活。 这让乔梁非常意外，又异常感动，似乎，章梅爸妈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脆弱，他们甚至比自己爸妈还能承受这打击。 虽然乔梁觉得章梅如今的悲惨结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报应，但却又对她带着同情。 对章梅父母，虽然他们表现地很坚强，但乔梁知道他们的内心是极度伤痛的，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是章梅害了他们。 但又是谁害了章梅？她？还是楚恒？亦或是自己？ 乔梁梳理一番，认定这一切悲剧的发生，根源在楚恒。 乔梁把这笔账牢牢记在了楚恒头上，决意要彻底扳倒他。 随着章梅的出事，那1000万的事也传得风风雨雨，大家私下都在议论，各种猜测都有，但不管怎么猜测，都离不开乔梁。 这让乔梁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相信安哲一定也知道了这事。 这天，楚恒把乔梁叫到办公室，先是对章梅的不幸一番唏嘘，问寒问暖，然后问起这1000万的事。 乔梁此时认定这1000万是楚恒的，听他如此问，心里冷笑连连，麻痹，你还问我，老子非借这1000万办死你不可。 “其实这事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章梅到底哪来的这1000万。”乔梁盯着楚恒平静道，此时他内心对楚恒恨到了极点，恨不得掏出一把刀子把他杀了。 楚恒皱皱眉头：“你和梅子是夫妻，那手里这么大一笔钱，难道就没告诉你？” “我和章梅其实早就离婚了。”乔梁不动声色道。 “啊？”楚恒吃了一惊。 楚恒是真的吃惊，他做梦也没想到章梅竟然瞒着自己和乔梁偷偷离婚了，而且一直瞒了这么久，竟然瞒地滴水不漏。 “为什么？为什么这事我一直不知道？”楚恒喃喃道。 “原因很简单，我们感情不和，至于为什么一直对外保密，是因为章梅不想让她爸妈知道，怕他们身体不好经受不住这打击，所以我们仍旧住在一起。”乔梁平静道。 “真的？”楚恒半信半疑。 “楚哥，以我们的交情，你认为我会对你撒谎吗？”乔梁不快道。 看乔梁这神情，楚恒断定他应该说的是实话，如果他知道自己和章梅的事，断不可能在自己面前如此沉得住气。 楚恒不由就信了，基于自己对乔梁和了解和自信。 楚恒不由松了口气，事情既然到了这个程度，也还算不错，起码自己没有暴露，章梅既然已经疯了，那还是不会影响自己和乔梁的关系。 “小乔，既然你和梅子已经离婚了，今后其实也不用为她负责。” “那你说谁该为章梅负责？”乔梁看着楚恒。 “单位啊，章梅是公务员，广电局自然会负责章梅的一切治疗费用。” “除了钱呢？” “这个……”楚恒沉吟一下，“难道你想为章梅背负一辈子道义上的责任？” “你觉得我该不该？” “这个……”楚恒又沉吟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 乔梁心里一阵冷笑，脸上却一副很平静的样子：“楚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楚恒点点头，看着乔梁离去，皱起眉头，似乎乔梁今天的表现有些反常，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楚恒随即又觉得，或许这是因为乔梁被章梅和她爸妈的事搞得情绪很低沉的缘故，他应该对自己是毫无觉察的。 如此想着，楚恒又松了口气。 第403章 结果大为意外 离开楚恒办公室，乔梁直接去了安哲办公室，把自己和章梅早已离婚的事告诉了安哲，当然，理由和自己告诉楚恒的一样。 安哲听完点点头：“原来如此，这倒也可以理解，可是，小章那1000万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安书记，这也是我困惑的地方，也是我今天想找你汇报的原因。” “你找我汇报的意思是……” “我知道现在外面对我有很多传言，其实想想都不可能，我一个小公务员，哪里能有机会搞到1000万呢？”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安哲干脆道。 “但既然有这么多传言，我觉得还是让组织调查一下好，毕竟我是你的秘书，调查清楚了，对我对你都有好处。” 安哲沉思片刻，摸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世东书记，你带两个办案的人来一趟我办公室。” 一听安哲这么说，乔梁松了口气，这才是今天自己找安哲汇报这事的真正目的。 一会郑世东带着赵晓兰和王庆成来了。 虽然安哲让郑世东带两个办案人员，但他觉得，既然是安哲的亲自吩咐，还是带级别高点的来好一些，这样显得重视。 王庆成的三室本来只负责宣传口，郑世东就任纪委书记后，对各室的分管内容进行了局部调整，把机关这一块也给了三室，于是王庆成就来了。 安哲把乔梁的意思告诉了郑世东，郑世东明白了，看看乔梁，接着对赵晓兰道：“赵书记，你和王主任负责这事吧，澄清了，对小乔也有好处。” 赵晓兰和王庆成点点头。 安哲道：“我看就不要让小乔去纪委了，就在市委办公室这边找个地方谈谈。” 郑世东知道安哲这话的意思，如果让乔梁去纪委，会引起更多人的非议。 “那就去接待室吧。” 安哲点点头。 乔梁站起来，对赵晓兰和王庆成点点头：“二位领导请跟我来。” 赵晓兰和王庆成跟着乔梁去了接待室，乔梁和他们面对面坐下，然后道：“我先给二位领导汇报下具体情况……” “乔科长，可别说汇报，咱们是交谈。”王庆成打断乔梁的话，脸上带着讨好的表情。 想起之前自己审问乔梁的事情，王庆成现在很后悔，草，早知道他能到今天这位置，当初打死也不能对他那样啊。 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只能今后多找机会弥补了，今天就是个好机会。 赵晓兰本想笑一下的，想到乔梁此时的心情和经历的事，没笑，点点头道：“乔科长，我们只是听你介绍下情况，谈不上汇报。” 乔梁不再客套，把自己和章梅因为感情不和早已离婚，以及那1000万的事情说了。 王庆成边听边记录。 此时赵晓兰和王庆成也都不相信这1000万是乔梁弄来的，这家伙之前一直没干过实权职位，不可能捣鼓到这么多钱。以他现在的身份还差不多，但这1000万是以前的事，和现在无关。 所以赵晓兰和王庆成对这1000万都觉得很奇怪。 听乔梁说完，王庆成问道：“乔科长，你之前一直不知道章梅名下有这1000万？” “对，因为我们早已离婚，对彼此的事互不过问。”乔梁点点头。 “对对，有道理。”王庆成附和着，又问，“听说章梅开着宝马，那她买车的资金来源你知道不？” “据章梅自己说，是她父母的积蓄。”乔梁道。 “对对，老人家积攒一辈子的钱，买辆宝马也不意外。”王庆成又点头。 乔梁皱皱眉头：“但据我了解，章梅的父母是退休职工，体弱多病，花销不少，似乎没有那么多钱。” 王庆成一愣，日，自己说话没对上乔梁的路子。 “那乔科长的意思是，怀疑买宝马的钱和这1000万有关？” “是的。”乔梁点点头，“我现在需要组织查实这1000的来源，如此，才能证实我的清白。” “其实就是不查实，我也相信乔科长是绝对清白的。”王庆成道。 乔梁又皱皱眉头：“王主任，这似乎不符合你们办案的程序吧，一切都应该以事实为依据，靠推想显然不对头。” 王庆成一心想讨好乔梁，被他这么一说，有些尴尬。 赵晓兰不满地看了王庆成一眼，接着道：“乔科长说的对，这事既然安书记都很重视，我们一定会认真调查，尽快给安书记和你，还有公众一个明晰的答复。” “那就谢谢二位了。”乔梁道。 乔梁知道，纪委和自己谈话的事，很快就会传出去，如此，自己和章梅早已离婚的事自然就会传开，而理由也还算说得过去。 最关键的是，如果纪委能查清这1000万的来源，不但还了自己清白，而且还能把楚恒办进去。 想到楚恒一旦事发，江州官场必然会引起的强烈地震，乔梁觉得楚恒的末日就要到了。 而楚恒一倒，说不行还会牵出唐树森，那到时会更加热闹。 乔梁对此充满了期待。 第二天上班后没多久，安哲把乔梁叫过去。 “小乔，我刚接到世东书记的电话，那1000万的事查清了。” “啊，这么快？”乔梁有些意外，又急切地看着安哲，“安书记，郑书记说那1000万是怎么回事？” “方小雅给章梅的。”安哲平静道。 “方小雅？”乔梁吃了一惊，感觉非常意外，“她？她怎么会给章梅1000万？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 “没有错，纪委的同志从章梅的账户入手，从银行查到了那1000万的来源，的确来自方小雅。而且，他们去找方小雅核实，方小雅也承认是她给了章梅1000万。” “她，她为什么要给章梅1000万？”乔梁很不可思议。 “据方小雅说，因为她和你的同学关系，和章梅私交也就不错，因为她不知道你和章梅秘密离婚的事，对章梅一直很好，章梅找她发牢骚，说家里穷想做生意赚钱，但没有本金，于是方小雅就借给她1000万去做理财，没想到被章梅用来放钱拿高息，结果血本无归。” 乔梁眉头紧锁，不相信安哲这话，方小雅虽然不知道自己和章梅离婚了，但却知道自己和章梅关系一直不好，她绝无可能借给章梅1000万。 乔梁认定方小雅没说实话，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第404章 多此一举 看乔梁这样子，安哲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组织已经证明你和这1000万没有关系了，你今后可以安心好好做事了，无须背任何思想包袱。” 乔梁点点头，心里却很懊丧，卧槽，本以为这1000万是楚恒的，自己一心想借助纪委的调查来放倒楚恒，没想到竟然是方小雅的钱。 本以为妥妥的算盘彻底落空，这结果太出乎意料了。 乔梁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自己，于是给方小雅打电话，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小雅没有隐瞒，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乔梁。 听方小雅说完，乔梁恍然大悟，不由愕然，原来章梅和方小雅瞒着自己捣鼓了这么大的事，没想到方小雅为了让自己从落魄的婚姻中解脱出来，竟然会给章梅1000万！ 而自己竟然一直自作聪明以为这1000万是楚恒的，还一心想指望1000万放倒楚恒，这实在太荒唐了。 乔梁在愕然中又为方小雅对自己的情义感动，感动中却又为算计楚恒的落空沮丧，觉得自己实在太傻，实在聪明过了头。 看来想放倒老谋深算的楚恒，还真不是容易的事，自己之前想地过于简单了。 这起风波就这样平息了，借助纪委的调查，大家都知道乔梁原来早已离婚，都知道让章梅变疯的这1000万和乔梁无关。 得知乔梁和章梅早已离婚的事，乔梁周围的女人们都恍然大悟，之前的很多困惑都找到了答案。 姜秀秀之前一直为自己和乔梁的关系感到不安，现在轻松多了，却又很同情章梅。 张琳想到自己和乔梁之前的暧昧，也不由松了口气，又为章梅的结局叹息。 最不安的是方小雅，虽然她知道章梅在婚姻上对不住乔梁，甚至一度恨过章梅，但看到她现在的惨状，不由感到了极大的愧疚，觉得似乎是自己害了章梅，如果自己不答应章梅的条件，不给她那1000万，章梅又怎么会疯呢？ 几个女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谈起章梅的事，都感慨唏嘘，而叶心仪更多的是沉默不语，吕倩则不可思议。 叶心仪的沉默不语是因为自己和乔梁发生关系的时候，乔梁和章梅那时并没有离婚，虽然那次自己是被动被乔梁办的，但还是觉得心里不自在，此时不知该说什么。 吕倩的不可思议是，想不到这世上竟然真的会有人因为钱变疯，这太不可想象了。 对乔梁和章梅的离婚，特别是章梅变疯和那1000万的事，徐洪刚感到意外吃惊，但也没多问乔梁什么，只是对他一番安慰。 李有为对此事的反应则比较平静，似乎某些事早已在他意料之中，他给乔梁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要正确面对过去和现在，理性处理好自己必须要面对的事。 最后李有为说了一段话：“梁子，人这辈子总难免要受委屈和伤害，与其耿耿于怀郁郁寡欢，倒不如坦坦荡荡泰然处之，只有经受住狂风暴雨的洗礼，才能练就波澜不惊的淡定。” 此时此刻，老领导这段语重心长的话，给了乔梁莫大的鼓励和安慰。 随着风波的平息，乔梁努力调整心绪，逐渐把精力集中到工作上。 随着春节的临近，全市公安系统的扫黑除恶和扫黄打非全面展开。 这天上午，陈子玉带着鲁明和吕倩给安哲汇报工作部署，秦川和乔梁也在场。 鲁明汇报完基本情况后道：“安书记，今晚八县三区将开展一次声势浩大的集中严打行动，局里已经做了全面安排。” “这次严打一定要落到实处，绝不能走过场，为了显出市委对这次行动的重视，我看在家的常委要分头到各县区去巡视，确保严打行动收到实际效果。”安哲说完看着秦川，“秦秘书长，你安排下这事。” 秦川点点头，接着道：“安书记，你就在市中区吧？” 安哲点点头，看着鲁明和吕倩：“你们今晚陪我转。” 鲁明和吕倩点头答应着。 乔梁暗暗琢磨，一般来说，安哲下去转，让市局一把手陪着就可以，怎么把吕倩也带上？不知安哲此举是何意？ 安哲接着看着乔梁：“小乔，今晚安排在江州宾馆吃饭，吃完直接去看现场。” 乔梁点点头，知道今晚安哲是要和鲁明、吕倩一起吃饭。 鲁明这时道：“安书记，不然今晚我们去市中分局那边吃吧，吃完看现场更方便。” 安哲面无表情看着鲁明：“鲁局长，你是不是唯恐市中分局不知道今晚我要去看现场？是不是想让他们把我今晚要去看的地方也提前安排好？” “这……”鲁明一时尴尬。 “此事不准通知下面，我要看真实的情况。”安哲接着道。 “哎，好，好。”鲁明忙点头，接着讪讪笑了下。 乔梁觉得鲁明纯粹是多此一举，自找难看，看来他到底还是不了解安哲的性格。 看来安哲今晚的巡视应该是不打招呼的暗访。 吕倩抿嘴隐隐笑了下，她也是和乔梁同样的感觉。 乔梁其实知道，即使鲁明不做这安排，宁海龙也肯定知道今晚安哲要巡视市中区的事，唐树森和楚恒都要下去巡视，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告诉宁海龙就可以。 但安哲这样做，起码可以避免去宁海龙事先安排好的点去看，起码可以了解一些真实的情况。 如此，宁海龙必定会高度重视今晚的行动，会努力做到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出纰漏。 不知宁海龙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当天晚上，在江州宾馆餐厅一个单间里，安哲、鲁明、吕倩和乔梁一起吃饭。 “鲁局长，全省各地市的公安局长，是不是只有你还没有高配？”安哲边吃边道。 “是的，安书记。”鲁明苦笑道。 按当前的惯例，各地市的公安局长一般都是高配，黄原的公安局长是政法委书记兼着，其他地市都是高挂副市长，只有鲁明是例外，每次他去省厅开系统一把手会议的时候，经常会因为身份和位置而尴尬。 但鲁明的情况有特殊之处，他由市局常务副局长提拔为局长的时候，担任正处职务时间还不满3年，自然不符合提拔副厅的条件。现在虽然够资格了，但市里的副厅位置已经满了，所以只能如此。 景浩然在位的时候，鲁明为这事私下找过几次他，他虽然表示会在合适的时候解决这个问题，但却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并没有什么实际动作。 鲁明一直希望景浩然能帮自己这个忙，但直到他卸任也没看到任何一线转机，虽然对景浩然有情绪，但却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 此时安哲突然问起这个，鲁明不由觉得委屈，却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眼巴巴看着安哲。 第405章 最好的拯救 “嗯，我知道了。”安哲点点头继续吃饭。 听安哲这话，鲁明一时猜不透安哲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由有些茫然。 但鲁明随即意识到，不管安哲是怎么想的，作为自己来说，当下做任何事情，都要让安哲满意，这是关键中的关键。 但如何做事都能附和安哲的胃口，让他对自己满意呢？鲁明现在对安哲的脾性并不了解，不觉又有了几分茫然。 看看坐在旁边正吃饭的乔梁，鲁明心里突然一动…… 吃完饭，安哲问鲁明：“几点出发？” 鲁明抬起手腕看看表：“安书记，现在是8点，我们9点出发。” “那好，出去走走。”安哲站起身。 “好，我陪安书记在院子里散散步吧。”鲁明讨好道，这1个小时能单独和安哲一起，可是个好机会，可以顺便给安哲汇报下自己的思想和思路。 安哲点点头背着手出去了，鲁明忙跟了出去。 房间里还剩下吕倩和乔梁。 吕倩叹了口气：“老鲁同志也不容易啊。” “这年头谁容易？”乔梁漫不经心道。 “其实容易不容易，关键看心态，老鲁如果能放平心态，也不会活得这么这么累。” “你怎么知道他活得累？” “傻瓜才看不出。”吕倩撇撇嘴，“其实老鲁任正处还不到4年，急啥啊。” 乔梁哼了一声：“你说的倒是轻松，条件够了提不上去，特别同行都兼着副厅，换谁谁不急？” “换了我就不急。” “你是没到那时候，站着说话不腰疼。”乔梁又哼了一声，“在官场做事，身份和面子同等重要，鲁局长的同行都是副厅，就他一个正处，大家一起开会的时候，他肯定既觉得身份尴尬，又觉得没面子，所以，我还是很理解鲁局长的心情的。” 吕倩摇摇头：“好了，不跟你争论这个。告诉你个事，老三前几天找到刀子和斜眼了。” “哦……”乔梁眼神一亮，“在哪找到的？” “老三在一个远离大陆的旅游小岛上发现了这俩货，怪不得用技术手段找不到他们，原来他们住在一个渔民家里，没用任何身份证件。这俩货在那小岛上过得很逍遥啊，白天在沙滩上晒太阳，或者租一艘快艇在海上兜风，晚上就去岛上的酒吧喝酒泡妞……” “老三没惊动他们吧？” “没，按你的建议，老三现在只是暗中监视着他们，他们现在毫无察觉。” “那就好，此时不宜对他们采取行动，要等合适的时机。” “你说的合适时机什么时候会出现？” “这个……”乔梁沉吟了一下，“我也说不准，但应该快了。” “你还是凭自己的直觉？”吕倩皱皱眉头。 “对。”乔梁点点头。 “你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乔梁模糊道：“有时候，直觉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幻觉，但有时候，当你有一种强烈预感的时候，那直觉就应该很准。” “如此说来，你现在的直觉还是有凭据的。” “是的。” “能告诉我吗？” “不能。”乔梁干脆道。 “为什么不能？”吕倩有些不满。 “有些事我必须保密。” 吕倩眨眨眼，似乎猜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 “意会就可以，不要说出来。”乔梁打断吕倩的话。 吕倩点点头，似乎明白了，沉思片刻，看着乔梁：“我想问你个事。” “说——” “章梅的事，你之前有没有直觉？或者预感？” 一听吕倩说到这话题，乔梁的心一阵痉挛，脸一下拉下来，眼神很冷。 一看乔梁这神态，吕倩一怔，后悔问这个了，忙摆手：“好了，好了，当我没说，别给我拉脸子。” 乔梁没说话，呼了口气，起身就往外走。 吕倩跟在后面小声嘀咕：“其实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我实在是想不通，女人为了钱怎么会这样……” 乔梁站住，转身瞪着吕倩。 吕倩嘴一努，两手一摊：“我真不说了，行了吧？” 乔梁又重重呼了口气，转身就走。 吕倩在背后冲乔梁做了个鬼脸。 出来后，乔梁抬头看着凄冷的夜色，想着正在精神病院的章梅，想着因为这事遭受沉重打击的双方父母，心里涌出难言的悲凉和苦痛。 吕倩站在乔梁身边，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我觉得，你应该尽快从阴霾中走出来。其实我觉得，人这辈子就是如此，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不管你为此是否焦虑、暴怒或者苦痛，但生活还在继续，每天的太阳还会升起，所以，你必须向前走，向前看，生活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乔梁转脸看着吕倩，此时她的神情很认真。 乔梁琢磨着吕倩这话，懵懂中觉得，一个人昨日的最大痛楚，极可能会造就明日的最强力量。不管你经历多痛的事，到最后都会渐渐遗忘。因为，没有什么能敌得过时光。 或许，遗忘是最好的拯救。 或许，遗忘是时光流逝的必然。 或许，能拯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如此想着，乔梁轻轻呼了口气：“吕倩，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说谢就见外了。”吕倩笑了一下。 夜色里，她的笑看起来很美。 乔梁不由自主也冲吕倩笑了下。 这是章梅那事发生以来，乔梁第一次笑。 “乔梁，其实我真的希望你能开心快乐。”吕倩真诚道。 乔梁点点头，抬手拍拍吕倩的肩膀：“吕倩，谢谢你，你很好。” “废话，我啥时不好了？”吕倩哼了一声，抬手轻轻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又不由笑起来。 吕倩一拍手：“哎，这就对了，你是男人，顶天立地的大男人，遇到再大的事，也要挺过去，不管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一颗乐观的心。” “你放心，我会的。”乔梁点点头。 吕倩接着道：“人生遇到的每个人，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很多人如果换一个时间认识，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这话倒是有几分哲理，看不出你还挺有头脑。”乔梁不由赞同，如果自己今生不认识章梅，或者晚些认识章梅，或许自己也不会有如此失败的婚姻，章梅也不会有今天的悲惨结局。 吕倩笑了下：“其实这话不是我说的。” “是哪位哲人说的？” “叶哲人说的。” “叶心仪？” “对。”吕倩点点头，“我们一起聚会的时候，谈起你和章梅事情的时候，心仪一直沉默不语，最后说了这段话。” 乔梁沉思着，叶心仪说这番话，不知她是出于何种心境，何种意识，不知章梅的事触发了她的什么感怀。 第406章 夜查 这时安哲和鲁明走过来，两人停止交谈。 乔梁看看时间，快9点了。 “吕倩，你上我的车，小乔，你坐鲁局长的车，你们跟在我们后面。”安哲道。 听安哲如此安排，乔梁微微一怔，不知安哲为何要把鲁明和吕倩分开。 鲁明也似乎微微有些意外，随即就点头：“好，乔科长坐我的车吧。” 大家上车，安哲的车在前面，鲁明的跟在后面，一前一后出了江州宾馆。 “乔科长，安书记做事很痛快哈。”车上，鲁明道。 “是的，安书记做事不喜欢啰嗦。”乔梁觉得鲁明是没话找话，应付道。 “乔科长，我看你和安书记脾气差不多，也是痛快直爽之人，以后有空多来局里坐坐。”鲁明发出了邀请。 “多谢鲁局长夸奖，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我怎么好意思打扰你呢。”乔梁笑笑。 “老弟这话就见外了，工作上的事自不必说，工作之外，我是很欢迎老弟去我那里喝喝茶聊聊天的。还有，如果老弟有什么私事需要我办的，千万不要客气。” 乔梁心里一动，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真的有事需要找鲁明帮忙。 鲁明现在如此说，显然是想和自己套近乎，显然是因为自己是安哲的秘书。 乔梁觉得，和公安局长搞好关系，对自己是没有任何坏处的，毕竟这是一个很显赫的重要职位。 乔梁点头答应着，再次道谢。 一会，安哲的车停在市中区治安大队门前，大家下车进去。 院子里灯火通明，身穿作训服的警员进进出出，显得很忙碌。 大家刚进院子，一个30多岁的警察跑出来，站在他们面前规规矩矩打敬礼，大声道：“欢迎各位领导来视察。” 吕倩给安哲介绍，这是治安大队的大队长。 安哲和他握握手，鲁明道：“今晚战果如何？” “报告领导，这次严打行动，分局高度重视，宁局长运筹帷幄，做了周密的部署，并且亲临一线指挥，在宁局长的得力指挥下，我们大队战果辉煌，抓获了不少扰乱社会治安的不法分子……”大队长像背书一样流畅回答道。 鲁明点点头，然后看着安哲。 “进去看看。”安哲背着手径自往里走。 大家进了里面，他们还真抓了不少人，关了满满两大间屋子。 “领导，这些有的是街霸，有的是市霸，还有的是聚众赌博非法嫖娼的……”大队长在一边介绍。 安哲缓缓扫视着屋子里的人，不说话。 乔梁也看着这些人。 不知为何，乔梁看这些人有些奇怪，他们虽然在里面很老实，但很多却并没有什么紧张畏惧之色，甚至有的人看起来还气定神闲。 突然，乔梁看到两个年轻人手里还攥着手机。 乔梁不由奇怪，这被抓进来的人，怎么还能带手机？是治安大队的人疏忽了忘记没收他们的手机，还是…… 乔梁顿时困惑，看了一眼安哲，他此时面无比表情，但从他的眼神看，他似乎也看到了那两个年轻人手里的手机。 乔梁又看了一眼吕倩，她此时眼珠正骨碌碌转，眉头微微皱着，显然，她似乎也觉察情况有点不对劲。 而鲁明对此似乎毫无觉察，他此时最关注安哲的表情。 接着安哲就往外走，边走边道：“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随即又去了巡警大队，情况和治安大队差不多，大队长同样是背书一样流畅的汇报，战果也同样辉煌。 在巡警大队关人的房间地面上，乔梁竟然看到了几个烟头，同时闻到了房间里的烟味。 乔梁再次困惑，尼玛，难道被抓来人还允许抽烟？这待遇也太高了吧？ 安哲不动声色看了片刻，然后转身就走。 出了巡警大队，鲁明问道：“安书记，下面去哪里？” “不去了，结束。”安哲干脆道。 鲁明一怔，随即就领悟到，大领导下来巡视就是走走形式，看了两个点，情况都不错，应该是满意的，没有必要都去转。 “二位局长请回吧。”安哲不动声色道。 “安书记，要不要去局食堂吃点宵夜？”鲁明道。 安哲一瞪眼：“刚吃完饭没过久，吃什么宵夜？折腾！” 鲁明不敢说话了，和吕倩上车离去，吕倩临走前冲乔梁挤挤眼。 然后安哲和乔梁上了车，安哲道：“去市中区刑警大队。” 乔梁没说话，意识到安哲看出什么猫腻了。 车子走了一会，安哲道：“小赵，换车牌。” 赵强随即停车下去换车牌。 “小乔，看出什么问题没有？”安哲问道。 乔梁随即把自己在这两个地方看到的奇怪之处说了。 安哲点点头，哼笑一声：“我倒要看看市中分局在搞什么把戏。” 赵强很快换完车牌，继续开车，很快到了刑警大队附近。 “小赵，就停在这里。”安哲道。 赵强把车停在刑警大队门口不远的路边阴影处。 安哲没有下车，目视前方。 片刻，刑警大队院子里三三两两陆续有人走出，有几个人从车边经过，边走边嘻嘻哈哈聊着。 “哎，今晚这活爽啊，啥都不用干，就在里面蹲一会，还有钱赚。” “是啊，今晚轻轻松松就赚了200块。” “哥们，你说这钱是公安给的，还是咱老大给的？” “废话，公安能给我们这种人钱？别做梦了，当然是老大给的。” “那老大不是亏了？” “亏啥啊，到时候公安对老大的生意稍微一抬手，老大今天的投资就几倍赚回来了。” “这倒也是，走，哥儿们喝酒去。” “不行，今晚还得看场子呢……” 他们边开心说着边走了。 听着这帮人的话，乔梁似乎明白了什么，回头看看安哲，夜色里，他沉默着，看不清什么表情。 很快那些人都走了，刑警队门前安静下来。 一会两个穿制服的警员走出来，走到车跟前的时候，在路边停住了，开始点烟，边交谈着。 “中队长，我们今晚的任务就这么结束了？”一个警员问道。 “对，结束了，可以回家睡大觉了。”中队长淡淡道。 “不是说安书记要来巡视吗？” 中队长道：“大队长刚才接到巡警大队那边的电话，说安书记和鲁局长分头走了，这说明安书记结束了巡视，不来我们这边了。那些混混本来就是临时找来凑数打酱油的，关在这里也是累赘，干脆放走算了。” 安哲和乔梁坐在这里静静听着。 第407章 假的 一会那警员又道：“中队长，我们做好准备了，安书记不来看看真可惜。” 中队长道：“是可惜，不过大队长说了，一切都是按宁局长的吩咐办的，只要宁局长满意就好。” “宁局长可真有办法，让各个大队临时找些混混来充数，这样我们局的战果就很辉煌，安书记和市局领导看了肯定会很满意，我们也很有面子哈。”那警员道。 “哼，面子是宁局长的，我们有啥面子？只不过是干活的罢了。什么严打，一级一级糊弄罢了。”中队长不屑道。 “中队长，你说这事要是被上面知道，会不会出事啊？” “知道个屁，领导都是一级听一级汇报，下来看看也是走走样子。明天分局把战果报到市局，市局报到政法委，政法委给安书记一汇报，安书记自然会龙颜大悦，对宁局长自然称赞有加，宁局长自然心花怒放，因为如此一来，市中分局的风头就压住了其他两个分局和县局，在全市公安系统成了标兵。” “宁局长真是领导有方啊。”那警员啧啧赞道。 “呵呵，什么领导有方，不过是会忽悠上面罢了。不过现在这年头，上面的领导都喜欢看数字，宁局长这么一捣鼓，说不定下一步提拔又快了。哎，兄弟，这些和我们都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累了，回家睡觉去。” 两人说着走了。 至此，乔梁彻底明白了，不由震惊，宁海龙胆子确实大，竟然敢搞这一套。 乔梁又回头看安哲，这时对面一辆车经过，车灯照射下看到了安哲的脸色，他此刻脸色铁青。 片刻安哲道：“小乔，那次我们在茶馆喝茶的时候，那两个坐在我们邻座的人，其中一个是洗浴中心的王老板，你还记得他们交谈的内容不？” “记得。”乔梁点点头，当时那王老板委托人找宁海龙帮忙罩着洗浴中心，愿意拿出3成股份送给宁海龙。 “那洗浴中心是在哪里？” “海天大酒店。”乔梁脱口而出。 “错，是碧海大酒店。”安哲纠正道。 乔梁认真一想，不由惭愧，又佩服安哲的记性，忙点头：“哦，对对，是碧海大酒店，我记错了。” “小赵，去碧海大酒店。”安哲道。 赵强开车直奔碧海大酒店，进了停车场停下，乔梁回头看着安哲。 “小乔，小赵，你们俩去那洗浴中心快速洗个澡，我在车里等你们。”安哲道。 赵强有些不解，乔梁却明白安哲的意思，点点头：“好，我们很快就回来。” 乔梁和赵强刚要下车，一胖一瘦两个男子冲他们旁边的宝马走过来，于是暂时没动，打算等他们走了再下车。 胖子边开车门边对瘦子道：“哥们，怎么样，我带你来这里不错吧？” 瘦子嘿嘿笑着：“确实不错，这洗浴中心的妞活很棒，好爽啊。只是我觉得奇怪，今晚不是严打吗，他们这里怎么还敢如此公开搞这营生？” 胖子得意一笑：“这你们外地人就不知道了，这家洗浴中心公安内部有人，而且是很牛逼的人，再怎么严打这里都没事的，最安全不过。” “怪不得这里生意这么好，原来如此，厉害，厉害啊。”瘦子啧啧赞着上了车。 宝马随即开走了。 乔梁和赵强刚要下车，安哲道：“不用了。” 赵强又觉得奇怪，乔梁冲他使了个眼色，两人没下车。 安哲沉思片刻，对乔梁道：“小乔，你给鲁明打电话，让他安排吕倩带人来碧海大酒店洗浴中心搞突击检查，马上行动。” 乔梁摸出手机刚要拨号，想了下又道：“安书记，是不是让鲁局长安排吕局长带市南或者市北分局的人来？” 安哲赞赏地看了乔梁一眼，点点头。 乔梁接着给鲁明打了电话，鲁明有些意外，但知道乔梁此刻和安哲在一起，也不能多问什么，立刻答应下来，马上通知市南分局局长，让他安排市南分局治安大队两个中队的人火速来市局集合，听候吕倩指挥。 随后鲁明又通知了吕倩。 半小时后，吕倩带着一队警车浩浩荡荡杀奔碧海大酒店…… 此时，安哲已经离开了碧海大酒店。 第二天上午9点，乔梁在安哲办公室整理文件，安哲坐在沙发上喝茶，陈子玉进来了。 “安书记，昨晚的严打集中行动，战果辉煌啊，特别是市中区的成绩尤其突出……”陈子玉边说边把统计报表放在安哲桌子上。 安哲看了看报表，不动声色道：“市中公安分局局长是谁？” “宁海龙，新提拔的，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能干，刚上任就取得了这么优异的战果，看来他的领导能力很不错，措施也很得力。”陈子玉道。 “好一个领导能力不错，好一个措施得力。”安哲点点头，接着摸起桌子上的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鲁明，你现在给我派人，立刻分头去市中区分局下属各单位，现场清点昨晚严打抓的人数，不许漏掉一个，汇总完你和吕倩来我办公室。” 说完安哲挂了电话。 陈子玉有些奇怪：“安书记，这是……” 安哲微微一笑：“子玉同志，很快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陈子玉面带困惑坐下来，安哲接着和他谈政法系统的其他工作，乔梁整理完文件出去了。 快11点的时候，鲁明和吕倩来了，乔梁带他们去了安哲办公室，陈子玉还在。 “安书记，按你的吩咐，这是刚清查完汇总的数字。”鲁明把一张纸递给安哲，脸上的神情明显不安，但又带着巨大的困惑。 安哲接过来看了下，接着递给陈子玉：“看看吧，这就是市中分局的优异战果。” 陈子玉接过来一看，大为意外：“怎么回事，怎么数字变化如此巨大？” “知道是为什么吗？”安哲看着陈子玉和鲁明。 陈子玉和鲁明都懵懵摇头。 “不知道我告诉你们。”安哲缓缓道，“因为他们报上来的数字是假的。” “啊——”陈子玉和鲁明都吃了一惊，陈子玉道，“安书记，昨晚你不是亲自去市中区巡视的吗？” 安哲冷笑一声：“是的，正因为我去巡视，所以他们搞了个假象给我看，我看到的那些人，都是临时找来打酱油凑数的，专门做给我看的，我走后不久，那些人甚至都没过夜就放走了。” “啊——”陈子玉和鲁明再度吃惊，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宁海龙竟然搞了这一套，鲁明做梦也想不出安哲是怎么觉察出有假的， 吕倩能猜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第408章 撞到枪口上了 安哲接着看着鲁明：“说说昨晚在碧海大酒店突击行动的情况。” 鲁明此时还没来得及细问吕倩，就冲吕倩点点头：“吕局长，你给安书记汇报吧。” 吕倩利索道：“报告安书记，昨晚我带人突击检查了碧海大酒店洗浴中心，在那里现场抓获嫖客24名，搞特服的女子若干，同时控制了那洗浴中心的老板王某某。 经带回去连夜突击审讯，王某某交代，他为了高枕无忧做这营生，通过中间人挂靠上了宁海龙，承诺给他洗浴中心3成的股份，挂在他家人名下。而且，为了让宁海龙放心，他提前给宁海龙预支了500万……” “啊——”陈子玉和鲁明这次不是吃惊，而是震惊，没想到宁海龙竟然敢如此搞。 吕倩继续汇报：“经过我们对嫖客逐一审问，其中一人的身份很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安哲问道。 “此人是退休的前市委研究室主任宁子轩，也就是宁海龙的父亲，我们在包间抓获他的时候，他正在和一个女子鬼混。”吕倩道。 乔梁忍不住想笑，尼玛，这老色鬼，竟然跑到儿子罩着的洗浴中心去嫖娼，这回人可丢大了。 陈子玉和鲁明互相看看，都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事啊，没想到宁子轩竟然干出这种事。 安哲也似乎有些意外，随即摇摇头，为老不尊，为老不尊啊！ “啪——”安哲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吓了大家一跳。 安哲脸色铁青，接着摸起电话打给了郑世东。 片刻，郑世东来了，得知这事，看看陈子玉，两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意识到宁海龙和宁子轩父子俩都要倒霉。 “世东同志，你认为这事应该怎么处理？”安哲缓缓道。 郑世东一听安哲问自己，知道是要纪委出动了，沉思片刻道：“安书记，我马上安排人去进一步核实这事，如果涉及违法违纪，就要对相关负责人进行调查。” 安哲火了：“还核实？你认为事实还不清楚吗？你认为我看到的有假？你不相信鲁局长调查和吕局长突击检查审问的结果？” 郑世东一时尴尬，马上道：“安书记，那我马上安排立案。” “立案调查谁？”安哲道。 郑世东毫不犹豫道：“宁海龙。” 安哲点点头，沉默片刻，接着道：“同时，对宁子轩的事也要拿出一个处理结果，不能因为是退休人员就网开一面，最起码他还是党员，还享受正处级退休待遇，干出这样的事，严重败坏党风党纪。”安哲继续严厉道。 郑世东又点点头，接着看了陈子玉一眼，两人都意识到，安哲前几天在全市干部大会上说要抓典型，这下宁海龙父子正好撞到了枪口上，宁子轩将被党纪政纪处分名声扫地，而宁海龙的问题则严重地多，不仅只是触犯党纪政纪的问题了。 吕倩这时彻底明白了乔梁之前不让自己对斜眼和刀子先动手的意图，如此，只要控制了宁海龙，他自然无法通过某些渠道得知此事，自然就不能给斜眼和刀子通风报信，那抓捕他们就万无一失了。 吕倩不由暗暗点头，这家伙的感觉好敏锐，他这直觉的凭据自然是来自于对安哲的细微观察和揣摩 郑世东沉思片刻道：“对宁海龙立案调查，是直接派人去市中分局把他带走呢，还是采取其他方式？” 郑世东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市中分局是宁海龙的地盘，如果他采取什么过激行为，恐怕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安哲看看陈子玉，陈子玉看看鲁明。 鲁明眨眨眼：“不然就通知他来市局开会，在局会议室……” 陈子玉和郑世东互相看看，然后看着安哲。 安哲点点头，然后道：“此事目前只限在场的几位知道，在纪委没有公开对宁海龙停职调查的消息之前，任何人不得泄密。” 大家都点点头，意识到宁海龙的末日来临了。 乔梁此时感到兴奋，宁海龙作死终于要作到头了，只要宁海龙被控制住，就可以把斜眼和刀子抓回来，到时他们只要交代出是宁海龙指使他们杀了金涛，那就可以审问出宁海龙杀金涛的原因，再进一步，就可以查出宁海龙为什么要指使金涛制造车祸害死方正泰。如此顺藤摸瓜，方正泰的真正死因就可以大白于天下，真正的幕后凶手就会逐步浮出水面。 想到这些，乔梁暗暗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吕倩，她正带着笑意看自己，看来她此时也是这么想的。 此时，宁海龙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他正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本来，今天早上起床后，宁海龙的心情是极好的。 对于昨晚的严打，他早就做了精妙的安排，决意制造出领先于其他同行的突出战果，为自己脸上大大贴金。 从楚恒那里得知安哲要巡视市中区，宁海龙更为兴奋，临时决定把打酱油混混的人数扩大一倍，让现场更好看些。 得知安哲顺利巡视完两个点离开后，宁海龙放心了，把手机一关，在郊外别墅搂着情人一阵狂欢，然后美美大睡了一觉，嗯，明天等着被表扬吧。 这郊外别墅是宁海龙和叶心仪离婚后购置的，花了800多万，挂在其母名下。 当然，购买别墅的钱来路不正。 早上起床后，宁海龙刚一开手机，得到了碧海大酒店洗浴中心昨晚被吕倩带人端了的消息，登时懵逼，尼玛，碧海大酒店在自己的地盘，吕倩怎么会插手这个？而且还是带着市南区分局的人搞的。 随后，宁海龙又得知宁子轩在洗浴中心嫖娼被抓走，不由暗暗叫苦，这老东西怎么能在自己参股的洗浴中心干这种事？太对不住老妈了。 上班后，宁海龙正为此事烦躁困惑，又接到手下报告，说市局突然来人挨个单位现场清点昨晚严打抓的人数。 宁海龙顿时惶恐，靠，这是要干嘛？怎么会这样？ 宁海龙随即意识到，莫非是安哲昨晚看出了什么猫腻，特意安排鲁明这么干的？ 想到这一点，宁海龙高度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就把这事和洗浴中心被端的事联系起来，那洗浴中心的王老板被抓进去了，万一他在里面把给自己股份和五百万的事招出来，吕倩再汇报上去，那自己就摊上大事了，而且这事很可怕。 对自己到底做了多少违法的事，宁海龙心里是很清楚的。 此时宁海龙突然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第409章 不妙 正在恐惧中，宁海龙接到了市局办公室人员的电话，告诉他下午2点在市局会议室召开三区分局局长会，汇总昨晚的情况，同时安排下一阶段市区严打的任务。 接完电话，宁海龙皱起眉头，尼玛，是真要开会呢还是…… 宁海龙转转眼珠，接着给另两位分局局长打了电话，求证下午开会的事，他们说都接到了通知，下午2点去市局开会。 宁海龙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却还是有些不大放心，又拨通了鲁明的电话。 “鲁局长，我刚接到市局办公室的通知，下午要开会？” “是啊，昨晚三区分局干的都不错，尤其你小子那边很突出，下午我想汇总下市区的情况，然后一鼓作气再搞一次。”鲁明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此时他正坐在回局的车上，吕倩坐在旁边。 “哦，可是我听说上午市局派人去市中分局下属各单位核实人数，这是怎么回事啊？” “呵呵……”鲁明笑起来，“局里虽然把你们报上来的数字汇总上去了，虽然我也很喜欢这结果，但我还是想知道真实的情况，不光市中分局，其他两个分局下午也都要去人查，这样我心里好有个底。不过你放心，报上去的数字是不会改的，市局也需要给市委一个圆满交代，我也需要政绩的，我出政绩可是需要你们这些家伙给我长脸。昨晚安书记去市中区巡视的效果不错，他很满意……” 听鲁明这么说，宁海龙稍微放下心来，这年头领导都喜欢数字高高的，报少了鲁明脸上也无光啊，何况鲁明说安哲昨晚看了很满意，看来自己给鲁明争光了。 宁海龙接着试探道：“听说昨晚吕局长带人端了碧海大酒店洗浴中心？” “是的，这事我今天上班才知道，昨晚是吕局长值班，她接到群众举报，说那洗浴中心有特殊服务，就决定去查一下，一时找不到人手，就临时从市南分局抽调了人员，抓了一些嫖客，还有一些小姐，正在处理。” “哦，吕局长打算怎么处理？” “罚款呗，买的卖的都罚，开洗浴中心的更要罚。怎么，你想把罚款要过去算你们局的收入？”鲁明半开玩笑道。 “呵呵，既然是市局操作的，自然应该算市局的。”宁海龙笑道，听鲁明这口气，看来吕倩并没有从王老板那里审问出什么和自己相关的事，只是想罚款了事。 “还有事吗？”鲁明道。 “没事了。” “你没事我还有事呢。”鲁明道。 “鲁局长还有什么事？”宁海龙一听心又提起来。 鲁明不紧不慢道：“最近搞严打忙得晕头转向，身体很疲惫，周末我想去温泉泡泡，你有空没？有空的话陪我一起去。” “好好，没问题。”宁海龙松了口气。 鲁明接着挂了电话，冲吕倩一笑，吕倩一伸大拇指：“头儿，你实在会演戏，佩服，佩服。” 鲁明叹了口气，哎，这都是被逼的啊。 宁海龙放下电话长出一口气，艾玛，看来真没事，不然鲁明不会约自己周末去泡温泉。 吃过午饭，在出发去市局前，不知为何，宁海龙突然又有些心神不宁疑神疑鬼，脑子里老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在隐隐作祟。 宁海龙皱眉思忖半天，拉开办公桌抽屉，摸出一把枪，看了半天，然后放进公文包…… 宁海龙带车去了市局，在办公楼前下车后，往四周看了下，似乎一切都正常。 楼前停着不少车，有鲁明的，也有吕倩和其他副局长的。 随即宁海龙又看到市南市北两位分局局长的车也在，看来他们已经到了。 宁海龙刚要进去，又停下，对司机道：“你在车里呆着，在我出来之前不要离开车。” 司机忙点头答应着，心里却嘀咕，你去开会让我呆在车里干嘛？还想去车队和其他驾驶员玩几把扑克呢。 宁海龙拿着公文包进楼，边走边又捏了下公文包。 往楼里走的时候，迎面出来几位市局的熟人，他们都热乎和宁海龙打招呼。 宁海龙心里有些踏实，嗯，确实正常，看来自己似乎多虑了。 上了二楼，局办公室一位工作人员迎上来：“宁局，鲁局和吕局正在小会议室等你呢。” “哦，好好。”宁海龙笑笑，大步往小会议室走，看来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的。 宁海龙几步走到小会议室门口，直接推开门，边进去边笑道：“哎，不好意思，来晚了——” 话音刚落，宁海龙一怔，会议室正面坐着鲁明，旁边还坐着赵晓兰和几个神色严肃的男子。 宁海龙往左右一看，没看到那两位分局局长，只看到了吕倩，她此时正往自己身后走。 而鲁明，此时面色阴沉，神情异常冰冷。 为了顺利控制宁海龙，鲁明和郑世东、陈子玉、吕倩做了周密的安排，此刻那两个分局的局长正在其他办公室喝茶。 宁海龙突然感觉情况不妙，又直勾勾看着赵晓兰。 宁海龙和赵晓兰之前就认识，唐树森安排自己给赵晓兰办过几次事，知道赵晓兰和唐树森关系密切，而赵晓兰当然也知道自己是唐树森的人。 此时看到宁海龙，赵晓兰心里暗暗叫苦，中午下班前，她接到郑世东的通知，让她下午带几个人到市公安局办案，却并没告诉她具体内容，也不知道办谁，还以为只是一次正常的普通案件。 下午上班来到市局和鲁明在会议室会合后，赵晓兰接到了郑世东的电话，告诉她要办的是宁海龙。 赵晓兰闻听大吃一惊，没想到宁海龙出事了！ 想到宁海龙是唐树森的人，赵晓兰得知此事，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电话告诉唐树森，或者直接通知宁海龙，但此时显然已经晚了，宁海龙马上就到，而且鲁明、吕倩和自己的手下都在跟前，是没有办法通知的。 而且，办宁海龙这种级别的干部，肯定是要得到安哲同意的，如果自己找借口出去打电话，导致宁海龙逃脱，那事后追究起来，自己将会有最大的嫌疑。安哲现在和骆飞的关系很微妙，自己作为骆飞的妻子，如果卷进去，不但对自己，而且还会给骆飞带来很大的不利。 权衡一番，赵晓兰最终放弃了通风报信的念头，这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先确保自己无忧。 看宁海龙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赵晓兰明白他在想什么，心里叹了口气，尼玛，老娘现在也救不了你，你既然来了，就只能认倒霉。 第410章 摸枪 这时鲁明冲赵晓兰点点头。 赵晓兰脸一拉，看着宁海龙，口气严厉道：“宁海龙，我们是市纪委的，根据相关的调查，根据上面的指示，我现在宣布对你停职，从现在开始，组织对你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就有关事情进行调查……” 宁海龙脑袋嗡等一声，身体晃了两下，麻痹，出事了，上当了，自己被鲁明忽悠了。 纪委现在来调查自己，肯定是和昨晚严打自己弄虚作假以及碧海大酒店洗浴中心被端的事有关，吕倩肯定把王老板给自己股份和500万的事问出来了！ 想到这两个事，又想到自己的其他作为，宁海龙身心都涌出巨大的恐惧，如果自己这些年的做的事都被查出来，那等待自己的将是噩梦般的无底深渊。 不行，不能就这么完了，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 宁海龙脑海里突然涌出强烈的求生渴望，不假思索猛地一个转身，却看到吕倩正堵在门口，瞪眼看着自己。 宁海龙知道吕倩身手不凡，虽然她未必一定能挡住自己，但此刻自己是不能有任何拖延的，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如果被吕倩缠住，那会很麻烦。 尼玛，一不做二不休，宁海龙一咬牙，接着就从公文包里摸出枪。 一看宁海龙摸出枪，赵晓兰、鲁明和几个办案的男子都变了脸色，我靠，这家伙竟然带枪来的。 这时突然一声喝斥，吕倩迅疾飞起一脚，正中宁海龙拿枪的手腕，宁海龙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一阵剧痛，枪接着就被踢飞了。 宁海龙狗急跳墙，抬腿就向吕倩猛扫过去，吕倩往后一闪。 其实宁海龙这是虚晃一招，接着就往窗口冲过去。 宁海龙打算从二楼窗口跳出去，自己的车就在下面，驾驶员正在车里等着。 此时宁海龙并不知道，他的驾驶员此时已经不在车里了，被鲁明安排的人带走了。 宁海龙刚奔到窗口，正要开窗，吕倩从后面一个飞身冲上来，往宁海龙后背狠狠一个肘击—— 噗通—— 宁海龙庞大的身体趴在了地上。 接着，不等宁海龙起身，吕倩握住宁海龙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拧。 “啊——”宁海龙大叫一声。 这时几个办案的男子反应过来，随即一拥而上，牢牢按住了宁海龙…… 看宁海龙被制住，鲁明松了口气，带着赞善的目光看着吕倩，今天幸亏吕倩在场，不然，要是宁海龙逃脱了，自己这责任可就大了，别说高挂副厅，现在这位子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赵晓兰惊魂未定，看看鲁明，又看看吕倩，没想到这上面下来挂职的小娘们身手如此厉害。 随即赵晓兰冲自己手下一挥手：“带走——” 几个办案男子紧紧抓住宁海龙的胳膊，簇拥着他出去，下楼，直奔停在院子里的一辆面包车。 市局进进出出的人看到这情景，都很吃惊。 宁海龙被两规的消息，瞬时传遍了整个市局，而且，很快也会在全市公安系统，以及江州官场传开。 按照定好的部署，在赵晓兰带人去市局带走宁海龙的同时，郑世东又安排了一路办案人员去市中分局宁海龙的办公室。 接着，鲁明和吕倩去了安哲办公室，郑世东、陈子玉和乔梁都在。 听鲁明说完控制宁海龙的经过，安哲赞许地看了吕倩一眼，然后看着鲁明：“宁海龙出事了，市中区分局你打算让谁主持？” 鲁明道：“两个方案，一个是由市中区分局的政委兼着，一个是市局派人去负责。” 安哲看着陈子玉：“你觉得呢？” 陈子玉道：“一般的惯例是由政委兼着。” “不——”安哲摇摇头干脆道。 陈子玉和鲁明对视一眼，然后看着安哲。 安哲接着道：“政委的职能是什么？宁海龙在严打中弄虚作假，政委难道就一点都不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不往上汇报？这个政委难道就是摆设？” 大家都不做声。 安哲重重呼了口气，伸手一指吕倩：“你去兼着。” 吕倩一听面带喜色，嘿，自己又有施展身手的新天地了。 乔梁也暗暗开心，吕倩以市局局长的身份兼着市中区分局局长，显然对她是个极好的锻炼机会，对她的成长太有好处了。 陈子玉和鲁明互相看看，都皱起眉头。 “怎么？你们有不同意见？”安哲看着他们不快道。 鲁明小心翼翼道：“安书记，让市局去人兼着倒也可以，只是吕局长是下来挂职的，这挂职一般都是副的，现在让吕局长担任市中分局的一把手，恐怕不大妥吧？以前可没有这先例的。” 陈子玉也点点头：“是的，安书记，这不大符合挂职的惯例。” 乔梁听鲁明和陈子玉这话，也觉得他们说的似乎有道理，还真没听说下来挂职的担任一把手的。 吕倩听了，转转眼珠，看着安哲。 安哲一挥手：“什么不妥？什么先例？什么惯例？挂职怎么了？挂职就不能主持工作了？谁规定的？我看只要有利于工作，只要有能力，不要考虑什么正副，这事就这么定了。” 听安哲如此说，陈子玉没话了，鲁明脑筋一转，既然安哲定了，那自己当然要全面服从。 “好的，安书记，那吕局长就以市局副局长的身份兼着市中区分局局长，两面都兼顾。”鲁明痛快道。 安哲点点头，看着吕倩：“你有意见没？” 吕倩抿嘴一笑：“报告安书记，我完全服从你的指示，没有任何意见。” 安哲又点点头，沉声道：“吕倩，丑话我说在前头，如果干不好，我不但不让你兼这分局局长，市局副局长也别干了，职也别挂了，从哪来回哪去。” 吕倩吐了吐舌头，接着正色道：“安书记，我保证干好职责内的事情，绝不辜负你的期望。如果让你失望，不用你赶我，我自己就卷起铺盖走人。” 乔梁暗暗替吕倩开心，以吕倩的责任心和能力，相信她干好这职位完全没问题。 然后安哲看着郑世东：“宁海龙的案子，要成立专案组专门办理，要由得力分管领导靠上，对在办案中发现的其他线索，不管涉及到什么人什么事，都要严格追查，一查到底，如果遇到不好处理的事，随时给我汇报。” 第411章 还有别的因素 郑世东点点头：“好，一定全面落实安书记的指示，纪委这次专门安排赵晓兰副书记带队办理这案子，一定会彻底查清宁海龙的问题，给你一个圆满答复。” “不是给我，是给市委给广大干部群众。”安哲纠正道。 “对对。”郑世东忙点头，“是给市委，给广大干部群众。” 听郑世东说赵晓兰负责这案子，乔梁眨眨眼，尼玛，宁海龙的靠山是唐树森，赵晓兰和唐树森关系不一般，她带人办宁海龙的案子，能办出什么道道来吗？ 安哲接着道：“这个宁海龙的父亲宁子轩，身为正处级退休干部，却干出嫖娼的丑事，严重败坏党风，败坏退休干部的形象，必须做出严肃处理。” 郑世东点点头：“纪委下午刚开会讨论了这事，根据相关条例，决定给予宁子轩开除党籍、退休待遇由正处降为科员的处分，同时在内部进行通报。还有，在宁海龙问题的调查中，如果发现涉及到宁子轩的，再进一步作出处理，违反法律的，移交相关部门。” 安哲点点头：“宁子轩和宁海龙的事情，要作为这次作风整顿中的反面教材传达下去，要教育广大干部引以为戒，不要以身试法。” 鲁明忙道：“市局明天就召开全系统领导干部会议，传达宁海龙的事情，学习安书记的指示精神，坚决把这次作风整顿活动的各项措施落到实处。” 乔梁看出来鲁明处处想讨好安哲，不由暗笑，看来这家伙把高挂的希望都寄托在安哲身上了。 大家走后，乔梁又想起赵晓兰负责办宁海龙案子的事，想到赵晓兰、宁海龙和唐树森的关系，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安哲。 但随即又想到赵晓兰的身份，她是骆飞的妻子，市长夫人，目前安哲和骆飞的关系多少有些微妙，如果自己贸然说了，会不会让安哲多想什么呢？ 想到这里，乔梁有些犹豫。 安哲似乎没有觉察到乔梁欲言又止的样子，走到窗口点燃一支烟，默默吸了两口，突然转身看着乔梁：“这个骆市长的爱人赵晓兰，和宁海龙之前熟悉不？” 一听安哲主动问起这个，乔梁知道安哲也对赵晓兰办宁海龙的案子有些敏感，正合自己心意，不由松了口气，谨慎道：“他们之前熟不熟，我还真不了解。但我知道，宁海龙的提拔靠的是唐书记，而赵晓兰书记，在骆市长来江州之前，和唐书记关系就不错。” “嗯……”安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乔梁，“你给我密切关注这案子的进展情况。” 乔梁一听，意识到安哲对宁海龙这案子是很重视的，但他的重视，似乎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宁海龙，似乎还有别的因素。 这别的因素，琢磨起来似乎还挺复杂。 快下班的时候，安哲今晚没什么安排，乔梁刚要下班回家，接到了叶心仪的电话。 “你现在说话方便不？”电话里，叶心仪的声音提起来很低沉。 “方便，你说。”乔梁忙道。 “今晚你有空没？” “有，安书记没安排什么事。” “那就好，我想请你吃顿饭，方便不？” “方便，去哪里吃？” 叶心仪沉默片刻：“不然……去我宿舍吧。” 乔梁一听就明白了叶心仪的心思，随着宁海龙的出事，以叶心仪是宁海龙前妻的身份，这时候和自己一起吃饭，如果被外人看到，很可能会有什么猜想，这猜想似乎对她对自己都不大好。 “好，下班后我直接去你宿舍。” “嗯，我等你来。”叶心仪说完挂了电话。 下班后，乔梁直接去了叶心仪宿舍，叶心仪住在姜秀秀之前租住的公寓对门，现在姜秀秀跟随张琳去了三江，这里的房子退了。 到了叶心仪宿舍门口，乔梁刚要敲门，一看门虚掩着，就推门进去。 叶心仪的宿舍和姜秀秀之前的一样，都是一室一厅，布置地很素雅。 此时，叶心仪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沉思，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4个菜，还有一瓶红酒。 看乔梁进来，叶心仪抬起头，默默看着他。 乔梁关上门，叶心仪指指自己旁边：“坐——” 乔梁坐在叶心仪旁边，叶心仪给他端过水：“喝水吧。” 乔梁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然后看着茶几上的菜：“你做的？” “嗯，刚做好。”叶心仪点点头。 乔梁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味道不错啊，看来你的手艺很好。” 叶心仪淡淡笑了下：“凑合吧，喜欢就多吃点。” “边喝边吃吧。” 叶心仪点点头，拿起红酒给乔梁和自己倒上，端起酒杯默默喝了一口，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心情不好？”乔梁也喝了一口，然后放下酒杯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苦笑一下，没说话。 “因为宁海龙的事？” 叶心仪点点头。 “他的事跟你有啥关系？你大可不必如此。”乔梁不以为然道。 叶心仪又叹了口气：“他的事是和我没关系，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作到这地步，没想到他爸爸竟然……” “这都是注定的，活该。”乔梁打断叶心仪的话，“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父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有今天，都是自己作的。你和宁海龙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叹啥气？” “我，我只是觉得……”叶心仪摇摇头，“我现在也不知该说啥了，心里有些乱。不管怎么说，我妈妈得病的时候，他们家给帮过忙。” “这是两码事，他们家帮你忙，那是有目的的，是为了让你嫁给宁海龙，或者说，这目的本来就不纯，而且，你也嫁给宁海龙了，做了他们家几年媳妇，已经扯平了，还要怎么样？你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心乱。”乔梁理直气壮道。 叶心仪沉默片刻，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看着乔梁：“宁海龙出事的经过你都了解，是不是？” “对。” “能告诉我吗？” “没问题……”乔梁接着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叶心仪，包括听鲁明说的控制宁海龙的细节。 听乔梁说完，叶心仪点点头：“看来宁海龙的问题还真不小，看来，他未必只有这两件事。”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只是因为这两件事，他有必要带枪反抗吗？有必要如此疯狂想逃脱吗？” 乔梁点点头：“这倒也是，我还以为你知道他之前的别的事呢。” 第412章 悲剧的根源 “别的事……”叶心仪眼皮跳了下，“他之前别的事我是不知道的，不过，方小雅爸爸的案子，我觉得他办的有猫腻，不知这次会不会牵扯出这事来。” “凡事皆有可能，就看案子怎么办了，就看宁海龙在里面会交代出什么。”乔梁道。 叶心仪看着乔梁：“听说上面对这案子很重视，赵晓兰亲自带人办？” “是的，安书记很重视，赵晓兰亲自带人去市公安局带走的宁海龙。” “我现在在想……”叶心仪欲言又止。 “想什么？” “因为我和宁海龙之前的关系，在办这案子的时候，纪委的人会不会找我询问什么。”叶心仪道。 乔梁想了下：“这个也有可能，不过你站得直走得正，问也不怕，反正宁海龙做的事你都不知道。” “虽然是如此，但想起来还是很烦人，和宁海龙离婚后，我是不想和他们家再有任何关系的，但是……”叶心仪深深叹了口气。 乔梁理解叶心仪此刻的心情，又想宁海龙在里面会不会疯狗乱咬人，无中生有把叶心仪扯进去，想了想道：“安书记让我密切关注这案子的进展情况，如果有什么牵扯到你的，我会及时通知你。” 叶心仪抿抿嘴：“谢谢你。” 乔梁笑了下：“这事不要多想了，来，喝一杯，忘记过去，放下心中的羁绊，往前看。” 叶心仪点点头端起杯，两人都干了，然后乔梁拿起酒瓶倒上酒。 一会叶心仪默默道：“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乔梁知道叶心仪问这话的意思，点点头：“一切不如意不开心终究都会过去，时间可以带走一切，遗忘是最好的拯救，既然我们还活着，既然我们还要好好活下去，那就要学会遗忘，让自己走出心中的阴霾，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叶心仪点点头：“其实，章梅出了那事，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你。” “我理解，完全理解，我会努力调整好自己心态的，一定会彻底调整好的。”乔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其实你说过的一句话，给我很大触动。” “哪句话？”叶心仪看着乔梁。 “你说，人生遇到的每个人，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很多人如果换一个时间认识，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叶心仪眼皮微微一跳：“谁告诉你的？” “吕倩。”乔梁深呼吸一口气，“其实我觉得这句话不仅适用于我，也同样适用于你。” 叶心仪眼皮低垂：“其实这话不仅只适用于你我，或许，还适用于很多人。” “我觉得你这话很有思想，我觉得你其实是个很有思想的人。”乔梁认真道。 叶心仪淡笑一下：“其实思想来自于阅历。” “那阅历来自于什么？” “经历。” 乔梁点点头，叶心仪这话说的太对了。 叶心仪看着乔梁：“其实以我们现在的经历阅历，所成就的思想其实都很浅薄。” “或许吧，毕竟成长都是需要过程的。” “以你现在的经历和位置，我觉得你会快速成长。”叶心仪道。 “难道你不会？” “我？”叶心仪摇摇头，“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圈子决定格局，格局决定视野，视野决定思维。” 乔梁一时对这话似懂非懂：“你觉得你的圈子不如我？” “大圈子我们是一样的，但小圈子显然你更好。” 这话乔梁听懂了，苦笑一下：“但我这小圈子似乎风险更大。” “风险与机遇并存，富贵险中求呢。”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觉得以你自身的能力和与世无争的心态，即使不要什么风险，也一样能做的很好。” “我倒是很希望这样，但很多事不是我所能左右做主的，很多时候，我不愿去争什么，但却总有人想把你当做对手，想算计你。”叶心仪幽幽道。 乔梁知道叶心仪说的是自己目前在部里的处境，知道楚恒在持续打压她，而柳一萍，则视叶心仪为自己进步的最大障碍，正紧跟楚恒的步伐，在处心积虑算计她。 乔梁不由皱起眉头，他此时很想帮叶心仪，但却不知从何入手，更不知道该怎么做。 接着叶心仪淡笑一下：“不谈这个了，来，喝酒。” 两人继续喝，一瓶红酒喝光，又开了一瓶。 又喝了一会，叶心仪微微有了几分酒意，白皙的脸上有几分红晕。 此时，在叶心仪的宿舍里，和叶心仪单独一起喝酒，看着叶心仪动人的容颜，乔梁心里突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你这会看起来很动人。”乔梁轻声道。 叶心仪心跳加速，轻轻抿了抿嘴唇。 “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乔梁又道，想到这最美丽的女人和自己有过一次疯狂迷醉的身体交融，不由心跳。 “谢谢你的夸奖。”叶心仪低声道。 “不是夸奖，我说的是实话。”乔梁道。 “那就谢谢你的实话。”叶心仪突然笑了下，平静地看着乔梁。 看叶心仪笑得自然，看她注视自己的目光很坦然，乔梁突然觉得自己心思有些龌龊，不由暗暗惭愧，也笑起来。 “我们现在一样了。”乔梁道。 “什么一样？” “都是单身啊。” 叶心仪眼皮一跳，犹豫了一下，看着乔梁：“能告诉我你和章梅离婚的真正原因吗？” “真正原因就是外界大家都知道的，感情不和。”乔梁干脆道。 叶心仪摇摇头：“我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个。” “那我还是不问了。”叶心仪顿了顿，接着道，“其实我对方小雅所谓借章梅那1000万的事也不相信，虽然这理由貌似合理，但我感觉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乔梁暗暗赞叹叶心仪心思的敏锐，直言道：“其实那钱不是方小雅借给章梅的，是送，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章梅答应和我离婚。” 叶心仪点点头：“如此说来，这是一笔交易。” “可以这么认为。” “怪不得……”叶心仪点点头。 “怪不得什么？” “那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谈起你和章梅的事，小雅显得很不安，似乎她是觉得，如果她当初不这么做，不给章梅这1000万，章梅也不会有今天这悲惨的结局。”叶心仪叹息一声。 “这事你是怎么认为的？”乔梁问道。 叶心仪道：“我不认为是方小雅害了章梅，我觉得章梅悲剧的根源在于她自己，在于她对金钱和物欲的过度追求。” 第413章 别的意 乔梁点点头：“说得对。” 叶心仪道：“方小雅这么做，是因为她想和你在一起吗？” “你觉得呢？”乔梁反问。 “我……”叶心仪迟疑了一下，“不知道。” “我知道。”乔梁干脆道。 “你知道什么？”叶心仪注视着乔梁。 乔梁缓缓道：“我知道小雅这么做，不管她还有没有别的心思，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哪一点？”叶心仪道。 “她想把我从不如意的婚姻中解脱出来，想让我过的开心。” 叶心仪点点头，又好奇，这家伙的婚姻到底有多不如意，到底让他感到了怎样深重的痛苦，以至于方小雅要出巨资来拯救他？ 但好奇也没用，叶心仪知道乔梁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叶心仪想了下：“方小雅对你真的很好，我觉得你们挺般配。” 乔梁心里一阵迷茫，方小雅对自己真的是没的说，可是，自己对方小雅为何总是涌动不起那种感觉呢？以前是因为自卑而退缩，那现在呢？依然自卑？还是因为和章梅这耻辱的婚姻，让自己对情感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逃避，不愿意接触那个神圣而敏感的字眼了？还是因为其他因素？ 想到这些，乔梁一阵心悸，感觉自己的情感世界现在一片麻木，充满了浑浑噩噩。 似乎，在这麻木和浑浑噩噩中，自己宁愿在生理的释放中麻醉自己，在释放中寻求短暂的欢愉和安慰。 这似乎很卑鄙，又似乎很堕落，但自己现在似乎又别无选择。 乔梁暗暗叹息，下意识摸出烟，看看叶心仪，接着又放回口袋。 “抽吧，没事的。”叶心仪道。 乔梁又把烟拿出来，点着一支，深深吸了两口，看着叶心仪，沉默片刻道：“其实我现在最不愿意谈论的就是感情的事。” 叶心仪点点头，似乎有些理解乔梁这话，看来他真的被和章梅的婚姻伤地很深很重，对婚姻和爱情产生了无比的恐惧，所以才会如此说。 “但你现在不是如此吧？”乔梁道。 叶心仪皱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心里一直有那个什么小北啊。” 叶心仪不由心跳加速，心里涌起难言的滋味，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了。 看叶心仪这样，乔梁知道那个不知姓啥的小北在叶心仪心里的位置很重，不觉有些妒忌，擦，不知这小北到底是何种牛人，竟能让叶心仪这么一天姿国色的大美人如此牵挂。 随即乔梁又觉得自己这话题有些无聊，把烟熄灭，端起杯子：“不谈了，喝了，吃饭。” 然后两人干了，吃过饭，乔梁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乔梁看着叶心仪：“现在心情好些了？” 叶心仪点点头：“和你聊了这么多，心情好多了，真的要谢谢你。” “那就好，祝你天天有个好心情，走了。”乔梁摆摆手离去。 乔梁走后，叶心仪坐在沙发上，回味着今晚和乔梁的谈话，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此时，郊外，江边一家私人会所的单间里，幽暗的灯光下，唐树森和楚恒正在一起喝茶。 白天发生的宁海龙的事，让唐树森和楚恒都感到很意外，他们的意外不只是宁海龙被两规，更重要的是，他们事先对此竟一无所知。 楚恒忧虑地看着唐树森：“唐书记，毫无预兆，宁海龙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唐树森眉头紧锁：“恐怕也不是毫无预兆，只是这预兆我们没有觉察到罢了。赵晓兰下午告诉我，是她带人对宁海龙采取的两规措施，而她在去市公安局之前，郑世东一直没有告诉她要办的人是宁海龙。” “为什么会这样？莫非是郑世东对赵晓兰不信任？”楚恒不解道。 唐树森摇摇头：“这倒未必，两规处级干部，必须要得到安哲的许可，我猜这保密应该是安哲要求的，既然安哲有这要求，郑世东自然没有必要冒任何风险。” “安书记为何要办宁海龙？”楚恒道。 唐树森沉默片刻：“从表面来看，是因为安哲暗访市中区严打，发现了宁海龙弄虚作假的事，还有那个洗浴中心被端，牵扯到了宁海龙。但细细分析，恐怕安哲办宁海龙或许还有别的意图……” “什么意图？”楚恒一时没反应过来。 唐树森抬头看着楚恒缓缓道：“我想，安哲这么做，不外乎两个意图，一，这次全市干部作风整顿，他正需要抓一个典型，宁海龙父子正好撞到了枪口上；二，他会不会知道宁海龙是我提拔起来的……” 楚恒打了个寒噤：“唐书记，你的意思是，安书记这么做，有针对你的目的？” 唐树森又皱皱眉头：“恐怕也不只是针对我。” “那还有……”楚恒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道：“老楚，难道你没觉察出，自从安哲来了江州，自从新市委班子开始运转，常委内部的态势就很微妙？” “微妙……”楚恒喃喃道，“莫非是安书记觉察到了我和你……” “不仅是我和你。”唐树森打断楚恒的话，“你和我多年的关系，在江州官场高层内部并不是什么秘密。我现在想的是，安哲似乎已经觉察到我、你，骆飞，甚至还有秦川的关系，知道我们在常委会内部很抱团。所以，此次他办宁海龙，明面上是为作风整顿抓典型，但实则带有更莫测的目的。” “唐书记，你的意思是，安书记搞这事，还隐隐带有针对骆市长的用意？” 唐树森沉吟片刻：“这案子恰巧让赵晓兰来办，我觉得有些蹊跷，会不会是故意这么安排的呢？安哲这段时间一直在明察暗访，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赵晓兰和我的关系不错。” “这个未必吧？” “你不要忘了，安哲身边有个乔梁，这小子知道的事情可不少。”唐树森提醒楚恒。 楚恒沉思着。 唐树森继续道：“而且，即使安哲不知道赵晓兰和我的关系，但他却一定知道我和骆飞之前的老关系，而赵晓兰又是骆飞的老婆。在这个前提下，宁海龙的案子让赵晓兰来办，就多少显得有些意味了。” 楚恒点点头：“有道理，如此说来，这是安哲利用宁海龙这案子，给你和骆市长下的一个套？” “不只是我和骆飞。”唐树森有些不悦。 楚恒忙点头：“对对，我们都是利益共同体，是我们，我们。” 第414章 你太自信了 唐树森长呼一口气：“此事或许是我想多了，但不管是不是套，宁海龙的案子绝对不能往上牵扯，绝对不可以扩大化。” “案子是纪委在办，恐怕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楚恒有些无奈。 唐树森摇摇头，意味深长笑了下：“老楚，别忘了是赵晓兰在办这案子，我们不能左右的，她却能做到。” 楚恒明白了，点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这个宁海龙啊，做事太愚蠢了，太急于出政绩了，结果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是啊。”唐树森也叹了口气，“宁海龙太不争气了，他爹也是糊涂虫，你玩女人到哪里玩不行，非要跑到自己儿子罩着的洗浴中心去，现在这爷俩可是出尽了洋相，丢人啊。” 楚恒有些困惑：“那洗浴中心被端的事也很蹊跷，太巧了。” 唐树森点点头：“确实蹊跷，洗浴中心在宁海龙的地盘，吕倩竟然带着市南分局的人来突击检查，而这事宁海龙又事先毫不知情。我怀疑这是有预谋的。” “预谋？莫非是鲁明……”楚恒试探地看着唐树森。 “鲁明没有这个必要，虽然洗浴中心在市中区，但在严打期间，鲁明丝毫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出了这种事，他脸上也没有光彩。当然，吕倩采取行动，肯定是得到了鲁明的指示。” “那鲁明又是得到了谁的指示？陈子玉？” 唐树森转转眼珠：“或许是得到了安哲的直接指示，我认为陈子玉此时也没有做这事的必要。” “那安书记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楚恒更困惑了。 “这个……”唐树森沉吟着，一时也想不出了。 楚恒想了想：“或许乔梁应该知道。” “他形影不离跟着安哲，有可能知道。”唐树森点点头。 “那我回头问问他。” “不不。”唐树森忙摆手，“这时候你问乔梁这个，绝对不合时宜。而且，乔梁即使知道，也未必就会告诉你。毕竟他现在刚做了安哲的秘书，一心想获取安哲的信任，该保密的他绝对会口风很严。还有，你问乔梁这事，反倒会引起他的怀疑，如果他告诉安哲你在找他打探这事，岂不是让我们更加陷入被动？” 楚恒眉头紧锁：“乔梁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吧？他怎么会出卖我呢？” “乔梁现在是安哲的身边人了，你认为他还会死心塌地对你效忠吗？”唐树森翻翻眼皮。 “起码到目前，我认为乔梁对我依然是很信任的，没有任何怀疑。”楚恒自信道。 “老楚，你太自信了，我问你，乔梁出事那次，你帮过他任何忙吗？你认为他对此心里会没有任何想法吗？”唐树森反问。 楚恒一时没说话。 唐树森继续道：“那次把乔梁放倒，我知道你对此心里是不痛快的，但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十分有必要，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兔崽子竟然一个咸鱼翻身到了这地步。” “是的，这实在出乎意料。”楚恒喃喃道。 “这其中的内情，我想乔梁也未必清楚，但有一个人一定很明白。” “你是说安书记？” “对。”唐树森点点头。 “但安书记虽然给乔梁平反，让他做了自己的秘书，却对他似乎并没有完全的信任。” “想必这里面还有别的道道，总有一天，这道道会水落石出的。”唐树森道。 楚恒叹息一声：“当前的局面，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再复杂我们也要理出一个头绪来，当前首要的是要确保宁海龙的事不能扩大化，这点我告诉赵晓兰了，想必她办案子的时候心里会有数。” 楚恒点点头：“说不定骆市长也会如此叮嘱赵晓兰。” 唐树森一时不语，心里并不认可楚恒这话，此事从目前看和骆飞没什么牵扯，他未必会让赵晓兰这么做。但宁海龙的事和自己的利益紧密相关，不管骆飞怎么告诉赵晓兰，赵晓兰都必须听自己的，因为自己手里牢牢攥着赵晓兰致命的死穴，她任何时候都不敢违背自己的意志。 当然，这事是不能让骆飞知道的。 当然，自己心里此时想的，也不能让楚恒知道。 想到这里，唐树森道：“下一步，我们要时刻关注着宁海龙这案子的动向。同时还要防备一个人。” “谁？” “吕倩。” “她？” “是的。”唐树森点点头，“吕倩现在是市局副局长兼市中分局局长，我担心她下一步说不定会捣鼓出其他对宁海龙不利的事情来。听说宁海龙被控制的时候，摸出了枪，结果被吕倩撂倒反制了。” “这丫头竟然这么厉害。” “这丫头厉害的地方还有呢。”唐树森想起了什么，“乔梁的事能得到平反，我怀疑吕倩给帮了大忙。” “什么忙？” “乔梁出事后，吕倩带人去了他出事的那家酒吧，带走了监控室的主机，我怀疑那完整的视频录像就是吕倩采用技术手段还原出来的。” “吕倩为什么要帮乔梁？他们是什么关系？”楚恒皱起眉头。 “具体他们关系为何会如此好我也不清楚，但阿超那次被拘留，却是因为在江边遇到了吕倩和乔梁，他们自己说是在江边锻炼碰巧遇到，但我现在想，或许不会只是巧合，说不定早有勾搭。” “吕倩是上面来挂职的，乔梁怎么会有机会和她勾搭上？”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其实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吕倩的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 “对，我很想知道她的家庭和背景，可她的人事档案在北京，我们这里查不到。”唐树森有些遗憾。 “你为何对这个感兴趣？” “这个我一时也说不清，但我总有一种直觉，这丫头不简单，实在不像普通的挂职人员。” 楚恒对唐树森这话有些不以为然，觉得他又犯了多疑的老毛病。 一会唐树森道：“宁海龙出事后，叶心仪有什么表现？” 楚恒道：“下午我特别留意观察她的神态，似乎她表现很正常，与平日无异。” 唐树森哼了一声：“那是装出来的，宁海龙是她前夫，前夫出事，她心里肯定是有波澜的，说不定还担心会牵出她什么呢。” 楚恒眼前一亮：“如果真能牵出叶心仪，那可就太好了。” 第415章 再做一次 唐树森翻翻眼皮：“好什么好？” 楚恒道：“起码可以打击一下徐洪刚啊，叶心仪可是徐洪刚的人。” 唐树森道：“这个已经无所谓了，叶心仪现在落在你的手里，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中，即使没有宁海龙的牵扯，你还担心搞不倒她？” 楚恒明白了唐树森这话的意思，他是不希望看到叶心仪被宁海龙牵扯出来的，因为到时恐怕还会牵出别的人，一旦如此，局面恐怕会失控。 唐树森接着道：“徐洪刚来江州后培植起来的人，除了乔梁，其他人都在你的控制之下，他们是倒腾不起什么事的，你想办他们，机会多的是。” 楚恒点点头：“叶心仪和袁立志都得办，一个一个收拾。” 唐树森沉默片刻：“老楚，你有没有觉察到，目前在常委里面，紧跟安哲步伐的，只有徐洪刚。” “觉察到了。” “据我的了解，安哲和徐洪刚曾经在省出版局有过工作交集，那时安哲是副局长，徐洪刚是处长，安哲那时对徐洪刚印象并不好，在徐洪刚提拔正处的时候投了反对票，徐洪刚在背后对安哲是很有情绪的。但现在徐洪刚却紧紧靠上了安哲，这说明了什么？” 楚恒不假思索：“说明他们已经和解了，说明徐洪刚要抱紧安哲的大腿。” 唐树森点点头：“安哲和徐洪刚都是聪明人，安哲来到江州，在常委内部是需要自己人的，但目前唯一能用的就是徐洪刚。而徐洪刚则看透了形势，明白这时候该向谁靠拢。” “如此说来，他们是各取所需。” “对，这次干部调整，徐洪刚输给了我，但他绝对不会甘心，而安哲的到来，对他是绝佳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如此说来，你今后相当一个时期内的主要对手还是徐洪刚。” 唐树森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一时没说话。 楚恒的话说中了自己心思，徐洪刚现在和安哲站在一起，全力支持安哲，安哲自然会对他有所回报。而自己，因为和骆飞不可更改的关系，因为安哲和骆飞的微妙关系，安哲自然不会把自己当自己人。 这让唐树森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但唐树森随即又想到自己在江州的牢固根基，想到自己和楚恒、骆飞、秦川在常委内部的捆绑利益和团伙优势，不由又安稳下来，不管怎么说，自己根深叶茂，而且人多力量大，徐洪刚仅凭安哲的支持，想和自己对抗，是很难取胜的。 而且，徐洪刚费尽心思在宣传系统培植起来的人，除了乔梁，其他都落入了楚恒手里，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还有，徐洪刚现在是骆飞的副手，有骆飞在上面压着他，他也不是那么容易捣鼓事事。 想到这些，唐树森心里再度安稳。 但随即唐树森又想到了乔梁，不由皱起眉头，本想把这小子彻底砸到泥坑里，让他再也翻不了身，没想到他却强势反弹，成为了安哲的身边人，这对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 唐树森一直有一种隐隐的直觉，觉得乔梁早晚对自己是个巨大的隐患。 怎样才能把这隐患彻底消除，把乔梁再度搞倒呢？唐树森暗暗琢磨着。 看唐树森沉思不语，楚恒不知道他这会在想什么，也不说话。 一会唐树森抬头看着楚恒：“老楚，乔梁和章梅确实离婚了是吧？” “对，之前没有公开，现在公开了。”楚恒点点头。 “你当时是章梅和乔梁的媒人，对吧？” “对。” 唐树森笑了下：“乔梁既然现在是单身，以他年轻旺盛的火力，你认为他能忍住自己身边没有女人吗？” “你的意思是……”楚恒试探地看着唐树森。 “你既然能给乔梁当一次媒人，为什么不能再做一次？”唐树森意味深长道。 楚恒明白了唐树森的意思，暗暗佩服唐树森的老谋深算，随即又皱起眉头：“章梅刚出了这事，现在给乔梁对象，恐怕他不会接受，也没这心思。” 唐树森点点头：“此事不急，你可以先琢磨着合适的人选。” 楚恒点点头，眼前浮现出一个女人的倩影…… 又聊了一会，离开会所前，唐树森道：“老楚，今晚你替我办件事。” “唐书记你说。”楚恒道。 唐树森附在楚恒耳边低语了一阵，楚恒边听边点头。 离开会所后，楚恒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笑道：“秦秘书长，晚上好……” 此时，市委家属院高干区一座别墅的客厅里，刚回家的骆飞正坐在沙发上喝茶，一身休闲便服的赵晓兰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边修指甲边看电视。 骆飞家本来在市委家属院的其他区域，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骆飞调任江州市长后，就顺理成章搬到了高干别墅区。 高干别墅区住的都是副厅级以上现任和离退休干部，骆飞住在这里，进出家经常都能遇到那些老干部，包括景浩然。 和安哲不同，骆飞深知官场这些退休老爷子的重要性，是很乐意和这些老干部打交道的，他们大多是自己过去不同时期的老领导，每次遇到他们，骆飞都热情恭敬打招呼，问寒问暖。 对安哲不住在这里，而是选择住到江州宾馆，骆飞觉得这一方面显出安哲对老干部的不重视，另一方面又觉得他虽然是市委一把手，但在政治上却不如自己成熟。特别是安哲上次缺席老干部茶话会的事，让骆飞更深刻感到了这一点。 此刻，骆飞边喝茶边心不在焉看着电视。 赵晓兰修完指甲，抬头看看骆飞：“我说，宁海龙那事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骆飞漫不经心道。 “让我负责办宁海龙的案子啊？” 骆飞笑了下：“那是郑世东的事，他既然让你办，你就办呗。” 赵晓兰也笑了下：“大市长难道没有什么指示？” “你又不归我管，我指示个屁。” 赵晓兰哼了一声：“宁海龙是谁的人，你知不知道？” “谁的人？”骆飞看着赵晓兰，之前骆飞和宁海龙并不熟悉，加上赵晓兰也没在他面前提过宁海龙，他自然不知。 “宁海龙是唐树森的人呢。”赵晓兰道。 “哦……”骆飞眨眨眼，“他是老唐提起来的？” “对。”赵晓兰点点头。 “你和宁海龙熟悉不？” “还可以，唐树森介绍我找他帮我办过几次事，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骆飞皱皱眉头：“宁海龙是老唐的人，你和宁海龙又熟悉，现在你来办宁海龙的案子，这似乎……” 骆飞没说下去，沉思起来。 第416章 举棋不定 赵晓兰道：“你和唐树森是老伙计，我又是你老婆，以这种错综交叉的关系，你认为宁海龙这案子我应该怎么办呢？” “宁海龙这案子和我有关系吗？”骆飞翻翻眼皮。 “似乎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考虑到宁海龙和你分别与唐树森的关系，你认为宁海龙的案子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赵晓兰怀里有话道。 骆飞又沉思起来，赵晓兰这话似乎有些道理，如果宁海龙的案子牵扯到了唐树森，这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毕竟唐树森现在是三把手，是自己在常委里的得力合作伙伴，如果唐树森不利索，那会大大削弱自己在常委里的力量。 但骆飞又知道，此次办宁海龙，是安哲亲自指示的，安哲刚点着了干部作风整顿这把火，正想抓反面典型，宁海龙不早不晚撞了上去，正中安哲下怀。如果让赵晓兰办案的时候避重就轻放过宁海龙，唐树森当然可以得到解脱，但却会让安哲不快，安哲会迁怒于纪委甚至办案负责人。 以赵晓兰和自己的关系，如果安哲对赵晓兰不满，自然会以为是自己指使她的，自然会把不满的矛头指向自己。 目前自己和安哲的关系十分微妙，如果在这种时候，让安哲抓住自己什么把柄，那显然得不偿失。 这样想着，骆飞不由皱起眉头，反复权衡着得失利弊，一时无法做出决定。 看骆飞犹豫着，赵晓兰有些不安，今天把宁海龙的事情告诉唐树森后，唐树森只不阴不阳说了四个字：“你看着办。” 赵晓兰显然明白唐树森这话的意思，他现在牢牢抓着自己的致命死穴，这死穴足可以让自己丢掉市长夫人的荣耀和饭碗，自己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违背他的意志的。 但如果按唐树森的意思办，赵晓兰又担心骆飞会有不同的想法，如果骆飞顾忌自己和安哲微妙的关系，让自己放开手办宁海龙的案子，那自己将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老公的意思不能违背，不然出了事他不管怎么办？可是，唐树森那边惹恼了却更可怕。 基于这个考虑，赵晓兰此时最希望看到的是骆飞能和唐树森的想法一致，如果那样就好办了，有市长老公的支持，自己的压力将会大大减轻，即使案子办地让安哲不满，他也未必不会不看骆飞的面子，毕竟骆飞也是和他平级的二把手，从大局和团结考虑，安哲未必会真的就抓住这事不放。 所以，赵晓兰此时和骆飞谈这事，是想用委婉的方式引导他能和唐树森保持一致的想法。 但看骆飞此时的神态，赵晓兰显然知道他内心是矛盾的，一时取舍难定。 赵晓兰暗暗着急。 这时骆飞的手机响了，骆飞摸出手机看看来电号码，接着按了免提：“老秦。” “骆市长，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里传来秦川的声音。 “我刚回家。” “我现在想去你家，方便不？” “方便，来吧。” 骆飞放下手机，点点头，自己正遇到了难题，秦川来了正好可以商议下，这家伙心眼可是不少，以前在关州的时候，他帮自己出过不少主意。何况他现在是市委秘书长，对安哲那边的情况了解不少。 “晓兰，秦川一会来，重新泡一壶茶。”骆飞道。 赵晓兰点点头站起来去换茶。 赵晓兰刚重新泡好茶，门铃响了，她去开门，秦川来了。 “晓兰书记也在家啊，我这时候来没打扰你们什么吧？”秦川风趣道。 “哎，秦秘书长这话说的，我们老夫老妻了，哪里会打扰什么。”赵晓兰笑着请秦川进来。 骆飞冲秦川招招手：“老秦，来，坐，喝茶，晓兰刚泡的好茶。” 秦川坐到骆飞对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点头：“果然是好茶。” 赵晓兰坐到骆飞身边笑道：“老骆听到你要来，专门让我泡的呢。” “骆市长太客气了，多谢多谢。”秦川忙道谢。 “老秦，你今晚来我家，不会只是为了喝茶吧？”骆飞笑道。 秦川呵呵笑了下，点点头：“骆市长，我是有个事想给你汇报。” 骆飞摆摆手：“老秦，我们是老兄弟，在家里说啥汇报啊，你直接说就是。” 听他们要说事，赵晓兰抬抬屁股：“那你们谈工作吧，我上楼去洗澡。” 秦川摆摆手：“晓兰书记，你别走，我要说的这事和你有关呢。” 一听秦川这话，赵晓兰和骆飞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赵晓兰又坐下。 骆飞递给秦川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吸了两口道：“老秦，你说——” 秦川吸了一口烟，眉头微微皱起：“骆市长，宁海龙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对，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晓兰正和我说这事呢，纪委让她办宁海龙的案子。”骆飞毫不避讳道。 秦川道：“据我了解，宁海龙的案子，是安书记亲自指示办的。宁海龙出事的引子是因为严打弄虚作假，被安书记暗访觉察了，同时又加上碧海洗浴中心被端后牵出了宁海龙受贿的事，安书记对此十分生气，所以才指示纪委办宁海龙。” 赵晓兰点点头：“对，目前我们掌握的就是这两个事。” 秦川笑了下：“晓兰书记，明天你上班后，就会发现不只是这两个事了。” “还有什么事？”赵晓兰有些意外。 秦川道：“我刚得知，在你带人去市公安局控制宁海龙的时候，郑世东又安排了一路人，搜查了宁海龙的办公室，在那里发现了不少卡，据初步统计，卡里的数额很巨大。既然是你在办这案子，那明天这个情况就会移交给你。” “哦，还有这个。”赵晓兰点点头，“这次办宁海龙，郑书记做的可是很保密啊，此事我事先不知，就是控制宁海龙，我也是到了市公安局和鲁明会合后，郑书记才告诉我。” 骆飞皱起眉头：“这恐怕未必是郑世东的意思，应该是老安的指示。” “对。”秦川点点头，“安书记特别强调对此事要保密，老郑自然要遵从。” 骆飞继续皱着眉头：“区区一个副处的案子，老安为何要如此保密呢？” “这里面的道道，骆市长应该很快能想明白。”秦川意味深长道。 第417章 利益共同体 骆飞眨眨眼，沉吟道：“莫非是因为宁海龙的背景和靠山，老安怕走漏风声？” 秦川点点头：“我想应该是如此，如此说来，安书记应该知道宁海龙是树森书记提拔起来的，和树森书记还有楚部长关系不错。” 骆飞和赵晓兰都点点头。 秦川接着道：“骆市长现在应该很清楚，树森书记是极不愿意看到宁海龙出事的，但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他最不想看到的是宁海龙的事情扩大化，弄得他不利索。” “是的，这个可以理解。”骆飞点点头。 秦川继续道：“在目前的常委里，你是二把手，树森书记是三把，而我和楚部长又分别是紧跟你和树森书记步伐的，你和树森书记是老伙计，我和楚部长的关系自然不错，于是，在常委里，我们四个人就成了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体，换句话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此次宁海龙的事扩大化，很可能会牵扯到树森书记，如果树森书记一旦不利索，那么楚部长可能也会被牵连。这样的话，我们这利益共同体的实力就等于被砍去了一半，在常委里的影响力就大大削弱，这对你显然是很不利的。” “老秦，你的意思是……”骆飞不动声色看着秦川。 “我想，在这种时候，必须要确保树森书记无忧，树森书记无忧，骆市长才能在江州更快更好站稳脚跟，为今后的进步打下更坚实的基础。”秦川不紧不慢道，“毕竟树森书记在江州官场的根基实在太深厚，而且他还是三把手，他对你实在是极其重要的帮手。” 赵晓兰忙道：“老骆，我认为秦秘书长的话十分有道理。” 骆飞沉思不语。 秦川接着道：“晓兰书记办宁海龙的案子，对我们来说太有利了，只要晓兰书记就案办案，确保不扩大化，那就可以确保没事了。” 赵晓兰皱起眉头：“可是，又多了在宁海龙办公室搜到的那些卡啊，这些卡里的资金又十分巨大，这似乎很麻烦了。” 秦川笑笑：“晓兰书记办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到时不刻意问这些资金的来源，弄个巨额资金来源不明就是了。” 赵晓兰笑起来：“秦秘书长，到底还是你点子多。其实这对宁海龙也有好处，巨额财产不明，判的时候比明确资金来源的贪污受贿轻多了。” 骆飞眉头紧锁：“老秦，如果晓兰这么做的话，到时老安不满意怎么办？” 秦川明白骆飞的所想，知道今晚必须打消他的顾虑，不然自己可就完不成楚恒委托自己的事了。 半小时前，秦川接到了楚恒的电话，电话里，楚恒谈起宁海龙的事，委婉地表达了唐树森的担心，又强调唐树森和骆飞的友谊以及双方共同的巨大利益。 秦川立刻明白了楚恒的意思，知道唐树森是担心宁海龙的案子牵扯到自己，知道是唐树森让楚恒给自己打电话的，知道虽然唐树森和骆飞关系不错，但他不方便直接和骆飞沟通这事。 既然自己和楚恒是各自老大的贴心人，自然要承担起责任和义务。 楚恒和秦川当然都不知道，唐树森攥着赵晓兰的致命把柄，即使骆飞出于对安哲的顾忌，不支持赵晓兰这么做，赵晓兰也不敢违抗他的意志。但唐树森显然也意识到了赵晓兰的处境，不想让她在自己和骆飞之间为难，所以就想通过这个来确保实现自己的如意算盘。 看骆飞有所疑虑，秦川道：“骆市长，安书记不满意的情况，应该不存在。” “为什么这么说？”骆飞看着秦川。 赵晓兰也盯着秦川。 秦川道：“我们必须明确一点，安书记办宁海龙的主要用意是要为正在进行的干部作风整顿抓一个反面典型，目前来看，他这目的达到了，不但抓了一个宁海龙，还有宁子轩，两个，更合他心意。既然达到了目的，至于宁海龙案子的具体问题，他每天事务繁多，根据我对他目前性格的了解，他应该是没有兴趣过问的……” 骆飞和赵晓兰点点头，秦川这话有道理。 秦川接着道：“万一，我说的万一，万一安书记对这案子的办理结果不满意，也不会拿晓兰书记怎么样，毕竟晓兰书记上面还有郑世东顶着，安书记顶多认为晓兰书记办案不是十分得力，而找不出其他的缘由来问责。 而且，安书记知道晓兰书记的身份，不管他和骆市长目前的关系多么微妙，也会十分慎重对待的，毕竟你们是平级的搭档，毕竟你是二把手，毕竟他还要考虑大局和团结，他不会无视这些，不会轻易做出让你脸上挂不住的事。” 赵晓兰和骆飞又点点头。 秦川继续道：“所以，站在我们的角度，权衡我们的利弊得失，我认为，晓兰书记就案办案，确保不扩大化，是对我们最有利的选择。” 听秦川说完，骆飞沉思着，赵晓兰紧张地看着骆飞的表情，尼玛，老娘真的没有其他选择啊，你可一定要同意，老娘可不想左右为难。 一会骆飞看着秦川：“老秦，这就是你今晚要和我谈的事？” 秦川点点头。 “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骆飞道。 秦川笑了下：“我今晚接到了楚恒的电话，他委婉地向我流露了这个意思，我想，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树森书记的意思。他应该是觉得自己直接和你谈这个不大方便，所以就让楚恒找我。” 骆飞点点头，唐树森这家伙真狡猾。 赵晓兰暗暗点头，尼玛，唐树森这只老狐狸看来考虑问题还是周到的，一方面要自己按他的意思办案，另一方面又想办法解除自己的后顾之忧。 骆飞沉思片刻，看着赵晓兰：“晓兰，你觉得这样做可以不？” 赵晓兰看出了骆飞的心态，做温顺状道：“老骆，在家我是你老婆，一切听你的便是。” 骆飞点点头：“那好，既然这样，既然老唐也有这意思，那就这样办。不管怎么说，我和老唐是多年的老交情，他遇到难处我不能不帮忙。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利益相关的共同体，关键时刻要出手。” 赵晓兰终于放心了，有骆飞这话，自己办起案子来就不用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秦川也放心了，自己今晚的任务完成了。 “我去给楚部长回复一下。”秦川摸出手机。 骆飞点点头，秦川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第418章 早晚是你的 骆飞此时感到了轻松，既然已经决定了，索性放开，对赵晓兰道：“你在办案的时候，要把握住分寸，不要穷追不舍，同时还要找机会暗示宁海龙，只要他不说出那些巨额资金的来源，只要不往上扯，问题就不会太严重。你这么一说，宁海龙就会明白，知道上面有人在暗中保他，他交代起问题来自然就心里有数了。” “好的，我知道了。”赵晓兰点点头，知道骆飞的意思是不能让宁海龙绝望，如果他觉得没有了希望，说不定就想将功赎罪，那唐树森说不定就会有麻烦。 骆飞站起来舒展了几下身体，突然又问赵晓兰：“宁海龙这个案子，老唐没找你吧？” 一听骆飞问这个，赵晓兰心里有些紧张，忙摇头：“没有，没有的，唐树森要是找了我，怎么还会拐弯抹角让秦川来找你呢？” 骆飞点点头：“这倒也是，其实老唐完全不需要这样的，他直接找我说不是更好？呵呵，这家伙学会客套了，以我们多年的老交情，实在没有必要。” “是啊，是啊。”赵晓兰边笑着附和边心里暗骂，什么老交情，那个老狐狸在利用你罢了，不但利用你，还利用你老婆啊。 想到自己被唐树森攥住的把柄，赵晓兰欲哭无泪，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哎，都怪自己没管住下面那两片子。 一会秦川回来了，冲骆飞点点头，示意给楚恒回复完了。 骆飞对赵晓兰道：“晓兰，你上楼休息吧，我和老秦再聊一会。” 赵晓兰知道他们要聊别的话题了，就冲秦川笑笑，然后上楼了。 骆飞和秦川面对面坐着，骆飞看着秦川：“老秦，最近的情况你怎么看？” 秦川知道骆飞说的最近情况指的是常委内部的事，沉默片刻道：“骆市长，安书记秘密和吴惠文见面的事，你知不知道？” “哦……”骆飞有些意外，摇摇头，“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见的？” “就在全市干部大会召开的前一天，安书记带着乔梁去了一趟关州，在关州郊外的一家度假村，和吴惠文秘密见了一面。” “你怎么知道的？” “邓俊告诉我的。” “邓俊又是怎么知道的？” “邓俊分管办公室的行政后勤，安书记的驾驶员赵强找他签字报销出差单据的时候，邓俊无意中发现有江州到关州的来回高速收费凭据，就悄悄和我说了。” 骆飞皱起眉头：“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老安是去关州找吴惠文的？” 秦川道：“邓俊告诉我这事后，我下意识就有些敏感，就给吴惠文的秘书打了个电话。吴惠文的秘书最早在市委宣传部做事，是我的老部下，后来调到了市委办公室。 他告诉我，吴惠文那晚直接去了郊外的度假村，没让他跟，司机把吴惠文送去也直接回来了。第二天早上，他带车去接吴惠文的时候，发现吴惠文在给安哲送行，当时乔梁跟着……” 骆飞点点头，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沉默一会道：“老安在这种时候，突然来去匆匆到关州见吴惠文干嘛？” 秦川转转眼珠：“我想不外乎有这么几种可能。” “说说。”骆飞看着秦川。 秦川有条不紊道：“第一，那次在常委会上，因为整顿市容市貌的事，你和安书记有不同的意见，他似乎对这事很敏感。此次他去关州见吴惠文，说不定是想问问当时吴惠文安排郑世东搞那市容市貌整顿方案的事，搞清楚此事的前因后果。” 骆飞点点头：“嗯，继续说。” “第二，出于和你微妙的关系，安书记此去关州，也许会向吴惠文打听你在关州当市长时候的口碑，想对你增加几分了解。” 骆飞眨眨眼：“还有吗？” “还有就是——”秦川凑近骆飞，“基于目前常委内部的微妙态势，安书记或许想从吴惠文那里打听现有常委的具体情况，包括内部纵向和横向的关系，以及在江州官场的势力分布状况。毕竟，吴惠文在江州多年，对这些她是了解不少的。” 骆飞眉头紧锁：“看来老安和吴惠文的私交是不错的。” “是的，据我了解，他们是多年前党校干训班的同学。”秦川道。 “原来如此。”骆飞点点头，“根据你的分析，老安在这种时候专门去找吴惠文，说明那次常委会让他感觉到了什么。” “是的。”秦川点点头，“安书记到江州后的行事风格你也应该感觉到，他是想掌控绝对权力的，但那次常委会上，他分明感到了来自于你的委婉挑战，同时又觉察到了常委各自的不同立场，这似乎让他下意识就警觉了。” 骆飞沉吟着：“在那次常委会上，你保持中立，没有明显表现出倾向于我是对的，毕竟你的身份在那里。” “多谢骆市长理解。” 骆飞继续道：“但虽然如此，老安对你也未必会很信任，毕竟你和我都是从关州来的，他应该知道你我之前的关系不错。” 秦川点点头：“这是没办法的事，安书记即使知道这一点，也明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只能尽力在他面前好好表现，努力让他抓不到什么把柄，尽量让他减少对我的猜疑。” 骆飞点点头：“老秦，你看，目前的常委，现在似乎分成三股力量，一股是我、你、老唐和楚恒，一股是老安和徐洪刚，还有一股是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 “是的，目前来看，我们这一股的力量是最大的，你是我们的头儿。”秦川道。 “虽然如此，但我却不是一把手。”骆飞微微叹息。 “别着急，早晚你会是的。”秦川安慰着骆飞。 骆飞又吸了一口烟：“虽然徐洪刚和老安之前的关系有些不睦，但现在看来，他们已经和解了，而且徐洪刚似乎很坚定地紧跟老安的步伐。” “是的，徐洪刚在江州没有什么根基，安书记同样也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们走到一起，也是利益驱使，也是形势所迫。” “这样的话，徐洪刚似乎是老安布置在我眼皮底下的一颗钉子。” “彼此彼此，我不也是？”秦川意味深长道。 骆飞笑了下，点点头：“看来这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啊，也算是一种均衡。目前看来，虽然我们有四个人，老安和徐洪刚只有两个，我们数量上站优势，但老安却是一把手，这就抵消了我们数量的优势，还是乐观不得的。” 第419章 优势都占了 秦川沉思着：“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现在保持中间状态，他们是一股很重要的力量，如果能把他们拉到你这边，那么双方力量的对比就立刻泾渭分明了。” “说得对。”骆飞赞同。 “只是，这三个家伙都是老油条，不是那么好拉的。”秦川有些忧虑。 骆飞想了想：“这三位和我以前都熟悉，虽然没有什么密切的私交，但关系都还不错。而且，他们和我一样，都是景浩然的老部下，我当初在江州的进步，有景浩然的提携，他们也都或多或少得到了景浩然的扶持。在这种背景下，在我和老安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们即使不明确态度，也会保持中立，不会轻易站到老安那边反对我。” 秦川转转眼珠：“也就是说，他们对景书记都还是很尊敬的。” “对，包括我，同样很尊敬景书记。”骆飞点点头。 “如此看来，你继续保持对景书记的尊敬，加深和景书记的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骆飞笑起来：“老秦，你这话说到我心里了，我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景书记虽然退了，但他的影响力是不可忽视的，江州可是遍布他的老部下。在关键的时候，景书记还是可以对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施加影响的。” 秦川也笑起来：“这就是你的优势，在这点上，安书记显然比不上你。换句话说，你现在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 秦川这话让骆飞心里感到了踏实，虽然自己是二把手，但各方面的优势都强于安哲，这对自己稳固在江州的位置，特别是在常委里占据优势，是很重要的。 一会骆飞想起了什么：“对了，老秦，乔梁这人怎么样？” 听骆飞提起乔梁，秦川皱皱眉头：“这个人，我似乎有点看不透。” “怎么看不透了？” “从表面上看，他行事很低调谦虚，对我也很尊敬，和同事关系也搞得不错，但我总有一种感觉，这小子骨子里有一股傲气，而且还颇有野心。” “老安对他如何？” “这小子写稿不错，安书记对他这一点似乎很看重，至于其他方面，目前还看不出。” “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得到老安的全面信任。” 秦川点点头：“毕竟他刚跟了安书记不久，要想得到安书记的全面信任，恐怕还需要些时日。不过目前来看，他给安书记的服务搞得还可以，中规中矩，倒挑不出什么毛病。” 骆飞沉吟道：“据我了解，乔梁之前是跟着徐洪刚干的，深得徐洪刚信任，这说明这小子很会来事，现在他跟着老安，只要稳稳当当不出事，获得老安的信任恐怕是早晚的事。” 秦川想了下：“其实乔梁和楚部长的关系也很好。” “哦，这话怎么说？”骆飞稍微感到意外。 “我听楚部长无意中提起，他曾经是乔梁婚姻的媒人，两家关系很密切，乔梁对他一直很尊敬信任。” “乔梁现在离婚了，老婆又进了精神病院，他对楚恒还是那样？” “从楚部长的口气看，这并没有影响乔梁和他的关系。” 骆飞点点头：“这倒是不错，只要楚恒和乔梁维护好这种关系，以后说不定可以利用起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树森书记对乔梁是很厌恶的。” “为什么？” “因为乔梁和树森书记家的公子发生过几次冲突，打过他儿子，甚至还导致他儿子被拘留过。” “原来如此。”骆飞点点头，眼皮一跳，“乔梁那次出事，会不会和老唐或者他儿子有关呢？” “这个不好说，不过我知道乔梁那次出事，也有景书记的推波助澜，不然他不会被处分地那么惨。” “这又是为何？”骆飞来了兴趣。 “据我的了解，乔梁曾经有一次在酒桌上弄得景书记很难堪，差点下不来台，幸亏洪刚市长解围。” “如此说来，乔梁这小子还是个愣头青啊，景书记都敢惹。”骆飞笑起来。 秦川也笑起来：“这小子在某些方面应该是有点邪乎。不过安书记一来江州就给乔梁平反，还让他做自己秘书，对这事，景书记应该是对安书记心里很不满的。” 骆飞暗暗高兴，景浩然对安哲不满，对自己来说是好事，大大的好事。 “老秦，你今后务必要关注好乔梁的动向，以他的身份，虽然级别不高，但却既能成事，也能坏事。有楚恒和他的这层关系，我希望他能成的是我们的事，最起码不要给我们添麻烦。” 秦川点点头：“我会密切关注他的，不管怎么说，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骆飞道：“老秦，乔梁虽然是老安的秘书，但却也是你的下属，如何驾驭好下属，你应该是有经验的。” 秦川会意：“我明白，既要压，还要拉。” 骆飞点点头：“江州是我的大本营，这次我回到江州当市长，你又提拔到江州当秘书长，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大好事，我希望我们能携手合作，在江州打出一片新天地。” 秦川讨好道：“骆市长，你放心，任何时候我都会紧跟你的步伐，我希望你能早日成为江州老大，以你的能力和魄力，我认为这是很快的事情。” 秦川这话很合骆飞心意，他呵呵笑起来：“老秦，事在人为，我们一起进步吧。” “好，一起进步。”秦川笑道。 秦川此时很明白，自己在江州没有任何根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骆飞。至于唐树森和楚恒跟自己关系好，那是自己沾了骆飞的光。 骆飞不但在江州熟人众多，而且在老干部中也很有人缘，和以景浩然为首的老干部关系搞得不错。这一点很重要，对骆飞今后的进步很有好处。 秦川知道，只要骆飞进步了，自己的进步也顺其自然。 如此想着，秦川更加坚定了紧跟骆飞的决心。 第二天上午，乔梁空闲的时候给叶心仪打了个电话。 “叶部长，你对过的房子租出去没有？” “你问这个干什么？”叶心仪一愣。 “如果没租出去，我想租下来住。”乔梁道。 出了章梅那事后，乔梁每次回到家里，心里都有一股说不出的别扭和难受，又想到离婚后房子归了章梅，自己也不适合再住在这里，于是就想出去租住，于是就想到了姜秀秀住过的那公寓。 第420章 好奇心害死人 “怎么？”叶心仪一时不解。 “我和章梅离婚，我是净身出户，房子归章梅，我不想再住在那里。”乔梁干脆道。 叶心仪想想也是：“姜秀秀退租后，那房子应该还没租出去。” “你怎么知道没租出去？” “我看房门上有房东贴的租房小广告呢，天天出门看到那小广告，房东的电话号码我都背熟了。” “那好，你帮我联系下房东，我租下来。” “额……”叶心仪略微迟疑，和这家伙做邻居，万一他半夜过来骚扰怎么办？ “怎么？不欢迎和我做邻居？”乔梁道。 “不是。” “不是你犹豫什么？” “我……”叶心仪一时不好应对。 “我们做邻居，有事可以互相帮忙，而且，遇到坏人，我还可以保护你。” 叶心仪觉得乔梁这话也有道理，又觉得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里闷，有个熟人住对门也不错，没事的时候起码可以聊天解闷。再说乔梁如果真想租住那房子，即使自己不帮忙，他也可以去找房东的。 “好的，我马上和房东联系。” 乔梁刚挂了电话，吕倩的电话打进来了。 “吕局长好，去市中分局走马上任了？”乔梁道。 “对，今天正式上任，刚给大家开完会。”吕倩道。 “宁海龙出了事，局里震动很大吧？” “废话，人心惶惶呢，我现在首要的是稳定人心，让大家安心工作。” “宁海龙的问题解决了，下一步你该把斜眼和刀子抓回来了。” “当然，我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这事，昨晚我就派抓捕小组南下奔舟山了。” “你动作真够快的。” “嘿嘿，本姑娘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吕倩得意道。 “这事鲁局长知道不？” “我给他汇报了。” “怎么汇报的？” “我就只提了金涛的案子，说金涛的死另有线索，发现了杀他的犯罪嫌疑人，需要重新调查，鲁局长自然同意。” “嗯，是要这样，牵扯到方小雅爸爸的事，先不要提。” “是的，我想把斜眼和刀子抓回来审问出结果后，先给安书记汇报，让他知道宁海龙和方小雅爸爸的案子有牵连，然后再告诉鲁局长。” “嗯，告诉鲁局长的时候，你要注意说话的方式，免得鲁局长因为你瞒着他调查这事心里不快。” “没事，有安大人在那里顶着，到时我会把话说圆满的，这个你放心。” 和吕倩打完电话，乔梁心里感到安稳，只要把斜眼和刀子抓回来，只要斜眼和刀子招出是宁海龙指使他们杀的金涛，那方正泰的案子就有眉目了。 这时叶心仪打来电话，告诉乔梁，她和房东联系了，房东同意把房子租给他，今天就可以签合同。 于是乔梁和叶心仪中午和房东见了面，当场签了合同交了租金，房东把钥匙给了乔梁。 乔梁打开门，房子里家具家电齐全，拎包入住。 乔梁看着房子里熟悉的摆设，想到姜秀秀曾经住在这里，想到自己和姜秀秀曾经在这里面的炽热交合，不由精神有些恍惚，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叶心仪站在乔梁身边看着他：“对这房子还满意不？” 乔梁回过神：“满意，很满意。” “姜秀秀住在这里的时候，你是不是经常来？” 乔梁看叶心仪眼神里有几分狡黠，淡淡道：“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这个……倒也不是，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我劝你不要这么好奇。” 叶心仪眨眨眼，这家伙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是什么意思？莫非…… 看叶心仪眼珠转悠，乔梁道：“今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欢迎你今后常来我这里做客，当然，你要是做了好吃的，别忘了叫我过去打打牙祭。” 叶心仪撇撇嘴，自己没事才不过来，万一被他留住就糟糕了，至于他想来自己宿舍打牙祭，要看自己心情如何了。 乔梁接着道：“到午饭时间了，你还傻愣着干嘛？” “什么意思？”叶心仪一时没回过神。 “去你宿舍做饭啊，我这里没有柴米油盐，自然要去你那里吃。” 叶心仪头大，我擦，还没搬过来，就开始在自己宿舍打牙祭了 看叶心仪晕乎乎的样子，乔梁道：“不想做饭也行，我们出去吃，我请你。” “算了吧，还是去我那里吧。”叶心仪掏出钥匙打开门，乔梁进去。 然后叶心仪去做饭，乔梁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边看边琢磨，嗯，有个美女邻居真不错，今后自己不用开伙了。 下午下班后，乔梁回家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把房子彻底打扫了一遍，然后准备离开。 出门前，乔梁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想着自己和章梅在这里度过的时光，想着章梅现在的悲惨结局，不知为何，鼻子突然一酸…… 当晚，乔梁住在了新租的房子里，睡在自己和姜秀秀曾经颠鸾倒凤过的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想着自己经历的婚姻和生活，想着自己未知的明天，心里充满了迷茫和困顿…… 第二天是周末，一大早乔梁就去了章梅爸妈家。 在章梅出事后，章梅爸妈虽然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坚强，没有被这噩耗击垮，但精神和身体还是受到了打击。 这段时间，乔梁只要有空就来看他们，这给了他们很多安慰。 虽然乔梁和章梅离婚了，但章梅爸妈还是把乔梁当自己孩子看。章梅爸爸干脆提出，既然乔梁不能做自己女婿，希望能认乔梁做干儿子。 乔梁觉得，虽然自己和章梅无缘做夫妻，但和她爸妈倒是很有缘，于是就痛快答应了，这又让章梅爸妈感到了极大的感动和安慰。 于是乔梁就继续叫他们爸妈。 乔梁今天来这里，除了看章梅爸妈，还有事。 根据城市规划，章梅爸妈住的小区很快要拆迁，既然自己已经搬出去住了，那不如让章梅爸妈住过去。 乔梁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章梅爸妈，又说这房子现在是属于章梅的，让他们心安理得住过去。 章梅爸妈听了没有反对，本来希望乔梁能和他们一起住的，但听乔梁说自己已经搬走了，想了想，虽然遗憾，但却也理解乔梁的做法，就没提这事。 于是乔梁打电话找来搬家公司，当天上午就把家里的东西搬过去了，那边家具齐全，这里的老家具就不要了，卖给了收二手家具的。 安顿好章梅爸妈，乔梁又在家里陪他们吃了顿午饭。 吃完午饭，章梅爸妈互相看看，欲言又止。 第421章 我们曾经是夫妻 乔梁道：“爸，妈，还有什么事，你们尽管说。” 章梅妈妈试探道：“梁子，我和你爸想让你带我们去看看梅子，你觉得合适不？” 乔梁犹豫了一下，看章梅爸妈眼巴巴看着自己，随即点头：“好，我们这就去。” 乔梁随即叫了一辆顺风车，带着章梅爸妈直奔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在郊区，1个小时后才到。 到了精神病院，乔梁带章梅爸妈进了特护病区，这里环境优雅，住宿和护理条件都是全院最好的，章梅自己住一个单间，单间的配置接近星级酒店标准。 这是乔梁找院长特意安排的，因为乔梁的身份，院长自然有求必应。 章梅此时正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安静地坐在房间的椅子上，面对窗口晒太阳。 此时的章梅，头发梳理地很干净，面容依然俏丽，只是眼神呆滞，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一看到章梅，章梅爸妈顿时就哭了，妈妈过去蹲在章梅面前，睁大眼睛看着她，摇晃着她的肩膀：“梅子，我是妈妈，我和爸爸还有梁子来看你了……” 章梅木然看着妈妈，眼神里没有任何光彩，似乎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彻底的陌生人。 看到章梅这样，妈妈更伤心了，爸爸也老泪纵横，乔梁在旁边看地直心酸。 这时护理人员过来悄声道：“阿姨，叔叔，病人现在最怕的是刺激，你们不要太激动。” 这话提醒了乔梁，乔梁忙扶起章梅妈妈，让护理人员带她和爸爸先到外面冷静一下。 章梅爸妈出去后，章梅蹲在章梅面前，仔细打量着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心里万分感慨唏嘘。 “章梅，我是乔梁，你还认识我吗？”乔梁轻声道。 章梅怔怔看了乔梁半天，然后摇摇头。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我们曾经是夫妻，之后，因为一些原因，我们离婚了。”乔梁继续轻声道，“虽然我们离婚了，但你爸妈视我为自己儿子，我已经认了他们为干爸干妈，我会好好照顾孝敬他们的。你在这里好好休养，不要担心爸妈的身体。” 章梅愣愣地看着乔梁，半天冒出一句：“你到底是谁？” 看章梅这样，乔梁知道再说什么也白搭了，她精神遭受的打击太大，过去的很多东西早已遗忘。 这时章梅爸妈又进来了，他们现在看起来比较冷静，只是眼睛都红肿着。 “爸，妈，你们和章梅呆一会吧。”乔梁站起来。 章梅爸妈点点头，小心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伤感地看着章梅。 乔梁知道，作为父母，看到自己的孩子这样，内心的痛苦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 乔梁出了房间，轻轻带上门，看着护理人员：“你们主任在吗？” “在的，他今天值班，我带你去他办公室。”护理人员对乔梁的态度很尊敬，她知道乔梁的身份，也知道院长和主任对章梅都很照顾。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乔梁接着去了主任值班室，主任看到乔梁过来，热情握手招呼。 乔梁知道主任是院里的资深专家，接着问起章梅的情况。 主任边打开病历看边道：“乔科长，章梅的情况比较特殊，既没有家族精神病史，之前也没有精神不正常的情况，此次她是遇到了十分强烈的外界刺激，导致大脑崩了。这种病人我以前遇到过，也接触了解过国内的一些类似病例……” “这种情况能治好吗？”乔梁问道。 “治好的希望是有的，但需要一个比较长的过程，除了药物治疗之外，还要辅以心理治疗。根据章梅的情况，按照院长的指示，我亲自主持制定了一个完善的治疗方案，目前我们正按方案一步步进行着。” 乔梁忙表示感谢：“主任，让你操心了。” 主任笑笑：“乔科长不必客气，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当然，这也需要亲属的配合。” “怎么配合？” “目前来说，要尽量减少让章梅受到外界的任何刺激，换句话说，她现在需要一个安静的治疗环境，要尽量避免外人来打扰她，即使是亲属来探视，也不要在她面前情绪激动，不要在她面前说一些容易让她受刺激的话。” 乔梁点点头。 主任接着道：“前两天，章梅单位的领导袁局长和苏主任来探视她，考虑到章梅现在的状况，我没答应让他们和章梅面对面，只是在门外看了看。” 乔梁一愣，原来袁立志带着苏妍来看章梅了，他们没和自己打招呼。 不过想想，他们来探视也有道理，毕竟章梅是广电局的中层干部，作为局长，袁立志应该来。 袁立志来看章梅没和自己打招呼，似乎也可以理解，毕竟章梅和自己离婚的消息已经公开了，袁立志会觉得和自己打招呼，让大家都尴尬。 主任接着道：“袁局长来看章梅我可以劝阻，但楚部长这样的大领导我是不能也不敢阻拦的。” 乔梁身体一震：“什么？楚部长来过了？” “是的。”主任点点头，“楚部长昨天上午过来了，没有人陪同，自己来的，单独在房间里坐了大约十分钟，接着就走了。” “楚部长来这里，和章梅说了些什么？”乔梁问道。 主任摇摇头：“楚部长不让别人进去，说章梅是他的老部下，他是以老领导的身份来看望下属的。楚部长进去后，我不大放心，担心章梅受什么刺激，就在门外隔着窗户看着。 我看楚部长坐在章梅对面，神色平静地说着什么，章梅一直表情木然没有任何反应，偶尔摇摇头。楚部长坐了半天，看章梅一直不说话，就起身走了。临走前，楚部长又叮嘱我要好好照顾章梅。” 乔梁点点头，此时他意识到，楚恒来这里看章梅，绝对不是关心章梅的病情，一定另有目的。他单独和章梅谈话，说不定是在试探章梅对以前的事情还记得多少，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威胁。 章梅现在这种情况，他看了应该是放心的。 乔梁同时知道，楚恒来看章梅的事，他是不愿让别人知道的，包括自己。 这个无耻的王八蛋！乔梁心里阵阵发怒，在主任面前努力压制住，努力让自己不动声色。 看完章梅，乔梁把章梅父母送回家，然后一个人去了江边。 此时，乔梁的心情很消沉，坐在江边冰冷的石凳上，点燃一支烟默默抽着，看着冰封的江面上三三两两玩耍的人发呆。 在这个萧瑟的冬日里，乔梁感觉浑身阵阵发冷，这冷意沁入到了他的骨子里 第422章 冰窟救美 “喂，小哥，这么冷的天，你坐在石凳上不怕冷啊？”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乔梁抬起眼皮，一个穿红色羽绒服的靓丽女子站在他旁边，看起来大约21、2岁的样子，皮肤白皙，披肩长发，身材窈窕，正好奇地看着他。 乔梁此时心情不好，虽然是美女，也懒得搭理，翻翻眼皮没做声，继续抽烟。 看乔梁对自己一副冷漠的样子，美女撇撇嘴，哼，玩什么深沉，你不搭理我，本姑娘还懒得理你。 美女接着走到江面上，蹦了几下，看看冰面上玩耍的人，接着就往里走。 “喂，站住——”乔梁这时说话了。 “干啥？”美女转头看着乔梁，没好气道。 “小孩子家，一个人不要到冰上玩，不安全，回头让大人带着来玩。”乔梁道。 美女生气了：“呸，你才是小孩，小屁孩！” 乔梁皱皱眉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我好心好意劝你，是为你好，你不但不领情，还骂我，你家长怎么教育你的？” “什么意思？你说我没家教？”美女一瞪眼。 “你说呢？”乔梁不耐烦道。 “我说你才没家教，讨厌的臭男人，呸呸呸——” 乔梁不想和美女斗嘴：“你不听劝，非要去冰上玩是不是？” “我干嘛要听你的，我就去，你管不着。” “你要非去我当然管不着你，不过我可提醒你，这江面的冰不厚实，要是掉进去，可就成人干了。” “乌鸦嘴，你少吓唬我，他们在那里玩都没啥事，我看你是没事想调戏本姑娘。”美女一叉腰。 乔梁摇摇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随你吧。” “呸，你个小屁孩，在我面前充什么老！”美女嘟哝着往里走，“真倒霉，遇到这么个乌鸦嘴，丧门星……” 走了一会，美女兴奋起来，边走边蹦跶，哎呀，好开心。 看美女肆无忌惮的样子，还不听劝，乔梁不由担心，他知道江里面有捕鱼人凿的不少冰洞，虽然又结了冰，但很薄，不小心上去就很危险。前几天有个外地打工的小伙子就掉了进去，幸亏被几个捕鱼人合力捞了上来。 乔梁看着美女往江中心走，还走还边掏出手机拍照，一会又摆着姿势自拍，很臭美的样子，倒也没什么事，不由觉得自己刚才或许真的想多了，真的是多管闲事。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安哲打来的。 “安书记……”乔梁忙接电话。 “小乔，我在办公室，你马上过来，一会出去。”安哲道。 乔梁没想到安哲周六又去了办公室，不知他找自己啥事，看看江边不远处就是江州宾馆，宾馆门口停着几辆等客的出租车，忙答应着：“好的，安书记，我10分钟到。” 安哲接着挂了电话，乔梁起身往江州宾馆门口走。 刚走了几步，江心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乔梁转头往江心一看，刚才还在冰面上臭美自拍蹦跶的红衣美女不见了，一个冰窟处有双手在挥舞，黑色的头发一冒一冒。 在附近玩耍的人都吓得往岸上跑，边跑边喊：“不好了，有人掉冰窟窿里去了……” 糟糕，红衣美女掉进去了，冰面下有暗流，如果被冲走，那铁定一命呜呼。 乔梁不假思索，撒腿就往冰窟处冲，边跑边把外套脱掉甩在冰面上。 等乔梁跑到冰窟处，一看没有人影了。 乔梁心里一惊，坏了，红衣美女被冰面下的暗流冲走了。 乔梁心里一阵恐惧，不及多想，接着就往下游方向跑，跑了没几步，看到冰面下有一团红色，正被暗流冲着往下走。 乔梁快跑几步，边跑边看着冰面，随即看到前方有一个冰窟的轮廓，结着一层薄冰。 乔梁快速一瞄，红衣美女应该正好从这冰窟处经过。 乔梁毫不犹豫跳进了冰窟，刚一进去，一股彻骨的寒凉让他几乎窒息，艾玛，太冷了。 来不及体味这寒凉，乔梁两眼死死盯住前方，看到那团红色正过来，深呼吸一口气，身体往水面下一沉，接着就牢牢抓住了红衣美女的身体，随即用力往上一托，往横向一送，美女被他托举出了冰面，到了厚实的冰层上。 接着乔梁露出水面，用手攀住冰窟边缘，奋力往上爬，好不容易才爬上冰面。 上来一看，浑身冰水的红衣美女躺在冰面上脸色煞白，两眼紧闭，一动不动。 靠，这孩子肯定喝了不少冰水，不知还能不能救过来。 乔梁把红衣美女的身体在冰面上放平，立刻给她做人工呼吸…… 大半天后，红衣美女“哇——”吐出一大口水，接着微微睁开眼。 乔梁心里一松，我靠，命大的孩子，终于救过来了。 这时乔梁感到浑身发冷，冷得彻骨。 自己这么冷，这孩子肯定更冷。 乔梁捡起自己扔在冰面上的外套，裹住红衣美女，然后把她抱起，快速上岸，然后往江州宾馆方向跑。 虽然裹着乔梁的外套，红衣美女还是冻得浑身打哆嗦，一会竟冻得迷糊了过去。 因为抱着美女跑，等于锻炼，乔梁倒不觉得冷了。 一口气跑进江州宾馆，直奔迎宾楼，前台服务员都认识乔梁，一看他浑身湿漉漉抱着一个美女跑进来，都吃了一惊。 “快找个房间，这人掉到江里去了。”乔梁大声道。 几个女服务员回过神，忙头前带路，打开一楼一个房间。 乔梁把红衣美女放到床上，她还没醒过来。 乔梁对几个服务员小姑娘道：“抓紧把她湿衣服脱了，让她暖和过来。” 说完乔梁出了房间，几个小姑娘忙把红衣美女湿衣服脱掉捂在被子里…… 这时乔梁想起安哲找自己的事，一看时间，糟糕，迟到了。 乔梁穿上外套就往外走，一个服务员追出来：“乔科长，你浑身都是湿的……” “没事，我回家换衣服。”乔梁边往前走边道，“等这小美女醒过来，问清她家人电话，让她家人来接她……对了，房间不能白开，给她按钟点房，交了房费再放人……” 听乔梁这么说，服务员忍不住想笑。 乔梁出门打了个车，火速回到宿舍，换了一身干衣服，直奔市委大院。 到了办公室楼前，安哲的车正停在楼下，赵强正在车前焦急来回走着。 看乔梁过来，赵强忙迎上来：“乔科长，你可来了。” 乔梁看着赵强：“安书记呢？” “安书记在车上等你半天了。”赵强小声道，“我要给你打电话催催，安书记不让，我看安书记脸色不大好看……” 第423章 小美女溜走了 乔梁不由不安，忙打开车门上车，安哲坐在后座，果然拉着脸。 “安书记，我……”乔梁刚要说话，被安哲立刻打断，火气十足道，“这就是你说的10分钟？你足足迟到了半小时！知不知道？你再晚来2分钟，我就让小赵开车走了……你的时间观念哪去了？胡闹，简直是荒唐！” 这是安哲第一次对乔梁发怒。 听着安哲的训斥，乔梁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点头认错：“安书记，我错了，我没有时间观念，我检讨……” “别啰嗦了，抓紧出发去松北，再晚一会，就成廖书记等我了！”安哲再次打断乔梁的话。 乔梁一个激灵，我靠，廖谷锋要去松北，安哲是要去恭候廖谷锋的，怪不得如此生气。 赵强接着就发动车子，直奔松北。 路上，安哲一言不发，乔梁偷偷从后视镜打量着他，他此刻继续拉着脸，似乎怒气还未消。 乔梁暗暗懊丧，尼玛，都怪那红衣美女，没有她，老子怎么会迟到，怎么会被安哲怒批。 这个小丫头，老子好言相劝，她就是不听，非要去冰上玩，这下不但差点丧了命，还连累自己挨批，真不知这孩子的家长怎么教育的。等忙完回来，要是见到她家长，非好好数落数落他们不可。 又想到廖谷锋去松北的事，之前并没有得到通知，难道他是偶然路过松北，还是不打招呼下来暗访？ 想到很快要见到多日不见的廖谷锋，乔梁心里又有些兴奋，这家伙见了自己，不知是否又会调侃一番。 一会安哲道：“你给苗培龙打个电话，说廖书记今天晚饭前到松北，此次廖书记是轻车简从下来，不要大张旗鼓搞惊动太多人，安排好廖书记一行的食宿就可以。” 乔梁答应着，忙给苗培龙打了电话，把安哲的意思告诉了他，同时说他们正在去松北的路上。 打完电话，乔梁又从后视镜偷偷打量了一下安哲，他此刻毫无表情。 乔梁暗暗叫苦，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滋味，平时做的再好，一件事惹怒了大领导，似乎就要前功尽弃。 哎，做下属真不容易。 乔梁想了想，觉得应该给安哲解释一下，不能让他对自己有误会。 “安书记，事情是这样的……”乔梁转头刚想解释，随即被安哲打断，“好了，不要解释，我做事向来只看结果，不管过程，我不希望看到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听安哲如此武断，乔梁只好不说了，心里很郁闷。 天快黑的时候，到了松北县委招待所，苗培龙、姚健、孔杰等人正在等着。 车子在贵宾楼前停下，安哲下车和苗培龙他们打招呼，然后大家一起在楼前等廖谷锋，苗培龙轻声给安哲汇报着什么，安哲边听边点头。 这时乔梁看到苗培龙旁边一个女的在不停打量自己，这女人26、7岁的样子，眉清目秀，穿一身深色套裙，半高跟皮鞋，头发挽成发髻，看起来舒雅干练。 乔梁皱皱眉头，这女人是谁？以前没见过啊，她老看自己干嘛？ 这时站在乔梁身边的赵强附在他耳边低语：“乔哥，这就是我表妹许婵，她现在县委办公室当副主任，分管文字和接待。” 乔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苗培龙以前只说让许婵分管文字，现在连接待也管了。 乔梁于是冲许婵友好笑了下，许婵看赵强和乔梁说话，显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报以温柔的笑。 乔梁觉得许婵笑起来颇有女人味。 这时乔梁想起下午救的那个红衣美女，顿时就来气，于是摸出手机打给江州宾馆迎宾楼服务台，问那小丫头现在啥情况。 服务员回答：“乔科长，你走后不久那小美女就醒过来了，我们告诉她是乔科长救了她，她问你是啥科长，我们说是安书记的秘书，她听了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啥也没说。后来我们都去忙了，大半天过来一看，这小美女不见了，而且换下来的湿衣服也没了，不知她啥时走的，又不知是穿着啥衣服离开的。” “这么说，她没付房费？” “是的。”服务员笑起来。 “便宜她了，这丫头一定是不想付钱，偷偷跑的。” 服务员继续笑，又觉得奇怪，乔梁怎么会如此计较这点房费？ 乔梁遗憾地挂了电话，这丫头偷偷溜了，本想回去有机会的话，批评她家长没教育好孩子的，现在看来不可能了。 这时安哲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接电话，一会表情严肃地回来，眼神怪怪地看着乔梁。 乔梁被安哲看得心里直发毛，艾玛，不知自己哪里又犯了什么错？安哲看自己这眼神不大对头啊。 乔梁心里不由忐忑，再度觉得伴君如伴虎，一点伺候不好就要倒霉。 安哲看了乔梁片刻，接着就恢复常态，和苗培龙又继续聊起来。 乔梁继续忐忑，胡思乱想着。 一会，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开进来，大家一看车号，立刻振作起来，廖谷锋来了。 车子刚停稳，副驾驶车门打开，廖谷锋的秘书下了车，利索地打开后车门，廖谷锋下来了。 大家看只进来一辆车，又看车里只下来了廖谷锋和秘书，知道廖谷锋此次果真是轻车简从，只带了秘书，没有其他随从。 以廖谷锋的身份，这种出行状态是非常罕见的。 安哲走上前去，廖谷锋和他握手，安哲道：“廖书记，你这可是突袭啊，事先没打招呼，我知道后就从江州往这赶，差点来晚了。”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有些不自在，如果自己要是因为那红衣美女再多耽搁一会，安哲还就真来晚了。 在官场，从来都是下属迎接领导，让领导等下属，那可是很不妥的。 想到这里，不由觉得安哲发火是对的，换了自己是安哲，可能会更生气。 廖谷锋乐呵呵道：“不必客套，今天是周末，我是临时起意下来转转的，不想惊动太多人，主要是想散散心。” 虽然廖谷锋这么说，但大家可没这么看，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他不会无缘无故搞所谓临时起意散心的，虽然周末下来带有某些散心的意思，但也未必就没有由头。 这会廖谷锋的秘书一直安静地站在廖谷锋身后，带着谦虚的微笑。 第424章 你是糊涂蛋 接着廖谷锋和苗培龙等县领导握手，安哲冲廖谷锋的秘书伸出手：“宋处长，辛苦了。” 廖谷锋的秘书叫宋良，正处级秘书。 “安书记好，不辛苦。”宋良呵呵笑着。 安哲接着又拍拍宋良的肩膀，显出几分亲热。 看安哲和宋良打招呼的样子，乔梁感觉得出，在他眼里，宋良是有分量的。 接着安哲回身看着廖谷锋：“廖书记，先休息还是直接吃饭？” 廖谷锋道：“安书记，我这远道而来，你总得让我先洗把脸吧？” 大家都笑起来，安哲道：“那先去房间休息下。” 然后安哲陪着廖谷锋进贵宾楼，大家跟在后面，这会苗培龙和姚健又忙和宋良握手招呼，虽然同为正处级，但苗培龙和姚健和宋良握手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恭敬。 乔梁走到孔杰身边：“孔书记，晚饭安排好了？” 孔杰点点头：“安排好了，两桌。” 乔梁点点头，显然是廖谷锋、安哲和县领导一桌，其他随从一桌。 孔杰这时想起了什么，问乔梁：“乔科长，今晚喝不喝酒？喝的话上白酒还是红酒？” 乔梁想了下，看看宋良，对孔杰道：“你等下。” 乔梁接着走到宋良跟前：“宋处长你好，我是安书记的秘书小乔。” 宋良看着乔梁笑了下，点点头，伸出手：“你好，我们以前见过面，恭喜你成为安书记的秘书。” 乔梁忙和宋良握手，又有些感动，他虽然是廖谷锋的秘书，对自己却很谦和，还主动和自己握手。 宋良说和自己见过面，指的显然是那次自己跟着徐洪刚在黄原宾馆见到廖谷锋的时候，自己和他打过的唯一照面，那次看他似乎都没正眼瞧自己，没想到他还能记住。 听宋良的话，似乎他早已知道自己是安哲的秘书，不知是怎么知道的。 “宋处长多指教。”乔梁不由对宋良就多了几分尊敬，虽然同为秘书，但他可是比自己高了一大截。 “不客气，乔科长，彼此彼此。”宋良客套道。 “宋处长，我想请示一下，今晚的招待，不知廖书记喝不喝酒？喝的话，是白酒还是红酒？”乔梁道。 宋良沉思了一下：“老爷子今天是非正式下来转，不要搞得太正式，喝点吧，白酒伤身，上红酒。” 听宋良叫廖谷锋老爷子，乔梁登时觉得他和廖谷锋的感情比较贴近，不由羡慕，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和安哲到这一步。 不过又觉得不妥，安哲这年龄，叫老爷子显然太老了，叫老兄还差不多。 随即又觉得荒唐，自己在人后叫安哲老兄，那不是找死吗？ 乔梁接着过去告诉了孔杰，孔杰又叫过来许婵做安排。 许婵点点头：“那上最高档的红酒？” 说这话的时候，许婵虽然是在问孔杰，眼睛却看着乔梁。 孔杰也看着乔梁。 乔梁想了下：“档次不要太高，但绝对不能低了。” 乔梁这话是模棱两可，档次太高领导会批评说奢侈，档次低了又对不住领导。 许婵眨眨眼：“好的，我明白了。” 孔杰这时想起乔梁和许婵是第一次见面，给他们介绍：“乔科长，这是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许婵，刚从乡镇调上来的。” 乔梁笑了，许婵也笑了，两人都笑得心照不宣。 随即乔梁伸出手：“许主任好。” “乔科长好。”许婵和乔梁握手。 乔梁感觉许婵的手微微有些发凉，但很纤细嫩滑。 接着许婵就去安排了。 此时安哲、苗培龙和姚健已经陪廖谷锋上楼去了房间，宋良也跟着廖谷锋上去了。 乔梁知道，此时自己是不能跟着安哲进廖谷锋房间的，就和孔杰在楼下大厅等着。 今天廖谷锋从下车到上楼，一直被安哲、苗培龙和姚健簇拥着，不知他有没有看到自己，又不知廖谷锋看到自己出现在这里会怎么问。 乔梁觉得，以廖谷锋的身份，他显然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安哲秘书的。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的号码很陌生。 “你好。”乔梁接通电话。 电话里一时没有声音。 “你好。”乔梁又说了一句。 电话里还是没有声音。 “请说话——”因为猜不透打电话的是何人，乔梁一时也不好怠慢。 “哼哼——”电话里传来一声哼哼，女人的声音。 “谁啊？”乔梁好奇，没听出这哼哼是谁。 “我。” “你是谁？”乔梁还是没听出来。 “我是下午掉冰窟里的小仙女。” 我靠，这回乔梁听出来了，不由来气，什么小仙女，小魔女还差不多，这丫头可真不谦虚。 “小丫头，给我打电话干嘛？”乔梁没好气道。 “感谢你啊，大恩人。” “谢个鬼，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宾馆服务员说你是安书记的秘书，我找人打听到的。” “你还挺有能耐。” “那是，嘻嘻……”对方笑起来。 听她笑，乔梁更来气了：“小丫头，你今天可把我害惨了，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挨了领导一顿批，差点误了大事。” “额……你被安书记批了？” “废话。” “这不对啊，你见义勇为做好事，安书记该表扬你才是，怎么能批你呢？” 乔梁有苦难言，不想和她多废话：“好了，别墨迹，还有事没？” “有。” “什么事？” “我把你救我的事告诉了我爸，我爸说要感谢你。” “感谢就免了，回头我得数落数落你爸，问他怎么教育的你。” “额，你是说，你要批评我爸？” “怎么？不行？没教育好孩子，还不许批评？” “嗯，是该批评，不过……” “不过什么？” “就怕你没这胆子。” “呸，我没这胆子，到时候你看我到底有没有，等我回到江州，让你爸来见我，我非狠狠训他一顿不可。” “哈哈……”小美女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乔梁有些莫名。 “我笑你是个糊涂蛋，好了，乔大恩人，等你回到江州，本姑娘要郑重感谢你，再见！”说完对方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竟然说自己是糊涂蛋，岂有此理！ 一会儿，廖谷锋在安哲、苗培龙和姚健陪同下下来了，乔梁他们忙站起来。 廖谷锋边走边冲乔梁一指：“哎，这不是小乔吗？过来。” 第425章 工作需要 廖谷锋终于看到自己了，乔梁心里一阵激动，忙走过去：“廖书记好。” 乔梁随时准备和廖谷锋握手，就看他伸不伸手。 没想到廖谷锋却一直背着手，没有和自己握手的意思，上下打量着乔梁：“小乔，我们见过几次面了吧？” “是的，廖书记。”乔梁恭敬道。 “你不是一直跟着徐洪刚的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廖谷锋道。 乔梁眨眨眼，果然，廖谷锋不知道自己做安哲秘书的事，还一直以为自己在宣传部。 这时乔梁觉察到，安哲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宋良，宋良则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乔梁忙道：“报告廖书记，我的工作有了变动，现在市委办公室，跟着安书记搞服务。” “哦……”廖谷锋点点头，看了一眼安哲，安哲点点头，又下意识看了一眼宋良，宋良则不看安哲，还是很淡静的样子。 乔梁感觉很奇怪，安哲老看宋良干嘛？ 廖谷锋看着安哲：“是你把小乔从徐洪刚身边调过来的？” 安哲笑了下，点点头。 “为什么？”廖谷锋道。 “工作需要。” “呵呵……”廖谷锋笑起来，“好，工作需要，好一个工作需要……” 说着廖谷锋背着手就往外走，大家忙跟上去，安哲边走边皱眉头，似乎在琢磨什么。 到了餐厅，往房间走的时候，安哲边走边道：“廖书记，今晚喝点白酒？” 廖谷锋摇摇头：“我知道你这家伙白酒厉害，怎么，想把我在你的地盘放倒出洋相？” “不是，天冷，我是觉得喝点白酒可以御寒。”安哲笑道。 “不对，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廖谷锋哼了一声。 “廖书记，冤枉啊……”安哲一咧嘴。 大家都笑起来，安哲接着回头看看乔梁，乔梁点点头，示意已经安排好了。 然后大家进了房间，廖谷锋和安哲、苗培龙、姚健一个单间，孔杰和宋良、乔梁、许婵等工作人员一个单间。 在乔梁这桌，宋良自然坐上首，孔杰当主陪，许婵坐副主陪，乔梁坐副主宾。 菜上来后，许婵拿着红酒正要给宋良倒酒，宋良道：“我先看看。” 许婵把红酒递给宋良，宋良接过去看了看：“廖书记那桌也是上的这酒？” 许婵点点头：“是的。” 宋良面带困惑：“这是廖书记最喜欢喝的红酒牌子，你们怎么知道的？” 啊？大家一听，顿时意外又开心，没想到这么巧，正合大领导口味。 许婵反应很快：‘宋处长，我们事先不知道啊，只是乔科长让我们上这种档次的红酒，正好我们这里这档次的红酒只有这牌子，就上了。” 宋良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乔梁，乔梁笑着点点头。 然后许婵给大家倒上酒，孔杰举起酒杯：“宋处长，乔科长，欢迎二位领导……” “孔书记，你这话可是不对。”乔梁打断孔杰的话，“今天在座的领导只有宋处长，我是陪宋处长的。” 孔杰随意反应过来，忙点头：“对对，欢迎宋处长。” 宋良又赞赏地看了乔梁一眼，这小子真会说话。 宋良随即举起杯：“孔书记，不要客气了，我和乔科长都是跟着领导搞服务的，我看要说领导啊，你才是，县委副书记呢。” 孔杰忙摇头：“宋处长，你这么说，我可不敢当。” 许婵这时道：“我看啊，在座的各位，除了我都是领导。” 大家都笑起来，乔梁暗赞许婵说话做事伶俐。 喝了两杯酒，宋良看着乔梁：“乔科长，廖书记这次是周末出来散散心，但要说完全散心呢，倒也不是……” 乔梁专注地看着宋良。 宋良继续道：“廖书记昨天在江东日报上看到一则简讯，是关于松北利用冬闲大搞荒山开发，为明春发展林果业做准备的。廖书记对此来了兴趣，就说利用周末时间来松北转转，看看苗书记搞的这些东东。” 乔梁点点头，知道廖谷锋上次在黄原见到苗培龙，和他一番交谈后，对他印象是不错的。 乔梁不由暗暗为苗培龙高兴。 “宋处长，廖书记此次下来散心，除了看松北的情况，还有什么安排？”乔梁问道。 “然后廖书记打算去江州。”宋良道。 “去江州具体有什么内容？”乔梁道。 宋良边吃菜边道：“不知道，周一早上廖书记就回黄原，下午还有会议。” 乔梁眨眨眼，宋良是真不知道呢，还是不想说？ 如此说来，廖谷锋此次利用周末突然来到江州，除了看看松北的情况，似乎还要去江州有点事，但具体什么事却不知晓。 不知安哲这会知不知道。 接着宋良举起酒杯看着乔梁：“乔科长，我们喝一杯。” 乔梁忙举起酒杯：“宋处长，我敬你。” “乔科长，我们俩的名同音不同字啊。”宋良笑道，“我是良好的良，你却是栋梁的梁。” “宋处长，可不敢这么说，你是忠良的良，我呢，不过是黄粱一梦的梁。”乔梁谦虚道。 “乔科长客气了，虽然我和乔科长直接打交道很少，但却知道乔科长是很能干的。”宋良意味深长道。 乔梁有些发懵，这家伙和自己还真没打过交道，他怎么知道自己能干？听廖谷锋说的？不对啊，廖谷锋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只不过见面调侃过几次。 那宋良是怎么知道的？听谁说的？ 看乔梁困惑的样子，宋良笑笑碰杯：“干了！” 乔梁和宋良干了一杯，接着又回敬。 孔杰这时道：“宋处长到底是廖书记的身边人，经多见广，明察秋毫，乔科长确实是很有能力的人，而且意志坚强，百折不挠……” 宋良接过话：“孔书记说的是乔科长遭遇重大挫折的事吧？” 孔杰点点头。 乔梁这时有些吃惊，我擦，宋良怎么连自己遭遇挫折的事都知道？这家伙到底怎么知道的？ 但乔梁也知道，如果宋良不主动说，自己是不能贸然问的，谁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道道。 宋良接着道：“乔科长，其实你这个人啊，福大命大造化大……” 看宋良的表情有些莫测，乔梁猜不透他这话的真实用意，于是笑笑：“哪里哪里，我只是碰巧交了好运。” “话虽如此说，但好运也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所谓造化弄人，这造化，也是给有准备的人提供的。”宋良别有意味道。 乔梁被宋良这番话说的有些发晕，似乎他了解自己什么，但他却又搞得很玄乎，只是点到为止。 乔梁这时突然觉得，宋良是个有城府的人，而且城府还不浅。 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跟着廖谷锋做秘书，没有几分城府和相当的能力，怎么能胜任这重要职位呢？ 同为秘书，乔梁觉得自己和宋良各方面的差距不小。 看来确实一级是一级的水平。 第426章 怎么娱乐 吃过饭，大家出来，一会廖谷锋吃完也出来了。 “安书记，你陪我在院子里散散步。”廖谷锋背着手边走边道。 于是安哲陪廖谷锋在院子里散步，边走边聊着什么。 大家都没走远，站在附近等着，宋良保持距离跟在廖谷锋和安哲身后。 苗培龙看着许婵：“小许，两位大领导的秘书和驾驶员房间都安排好了没？” 许婵忙道：“苗书记，都安排好了，宋处长的在廖书记对过，乔科长的在安书记对过，两位驾驶员的在他们旁边，都是单间。” 苗培龙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小许，你马上通知服务台，给安书记房间送水果的时候，记得放一个梨，要大的。” 许婵答应着去了。 乔梁在旁边一听觉得奇怪，看着苗培龙：“这是安书记要的？” “对。”苗培龙点点头，“吃过饭后，安书记特意叮嘱我的。” “怎么只要一个？” 苗培龙也搞不灵清：“这个……我也觉得奇怪，莫非是安书记想吃梨了，但又觉得要多了浪费？” 乔梁摇摇头，这解释似乎不大合理，但他也想不出这是为何。 一会乔梁问苗培龙：“廖书记明天还在松北座谈不？” 苗培龙摇摇头：“吃饭的时候，我把松北荒山开发发展林果业的情况给廖书记做了汇报，他听完后，说明天去山里转转，然后接着就去江州。” “廖书记说没说去江州具体干什么？” “没有。” “安书记没问？” “没有。” 乔梁点点头，吃饭的时候，廖谷锋当着苗培龙和姚健的面不说去江州干嘛，那么，这会儿他和安哲一起散步，会不会说呢？ 似乎，廖谷锋的这次周末散心有些神秘兮兮。 一会廖谷锋和安哲回来了，安哲道：“廖书记，去房间娱乐一下？” “怎么娱乐？” “打扑克啊。” 廖谷锋笑起来：“你这家伙就喜欢打扑克，一点创新意识都没有。” 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好，打会扑克，我和你打二位县太爷。”廖谷锋道。 于是大家一起进楼，安哲和苗培龙、姚健陪着廖谷锋进了他房间，宋良进去一会出来了，回了自己房间。 乔梁刚要回房间，看到服务员端着果盘直奔安哲房间，就停住看了下，果盘里果然有个梨，这梨不小，待会足够安哲吃的。 乔梁回到房间，靠在床头看电视。 此时，不知为何，乔梁有些心神不定。 一会房间里的电话响了，乔梁拿起话筒：“喂——” “乔哥，你这会方便不？”赵强的声音。 “方便啊，有什么事吗？” “我表妹刚才给我打电话，她这会想去你房间坐坐，又怕耽误你什么事。” 从赵强这话里，乔梁感觉出，许婵虽然今天和自己认识了，但下意识里，她还是觉得和自己有距离，想找自己坐坐还得先让赵强问一下。 “我这会没事，你让她来吧。” “好的，我这就告诉她。” 放下电话，乔梁坐到沙发上，知道许婵来自己这里坐，应该是为自己帮忙的事想当面表示感谢。 一会有人敲门。 乔梁过去打开门，许婵站在门口。 “许主任请进。”乔梁笑了下。 许婵进来，乔梁随手带上门，一指沙发：“许主任请坐——” 许婵坐在沙发上，乔梁坐在她对面：“喝水不？” 许婵摇摇头：“乔科长不必客气，其实我今晚来你这里是专门想……” “想感谢我的，是吧？”乔梁打断许婵的话，笑道。 许婵笑起来，点点头：“是啊，乔科长是个痛快人，我的事多亏了你帮忙，我心里实在是十分感激的。” “许主任客气了，我和赵强是一起为安书记服务的搭档，这个忙是应该帮的，不必见外。当然，此事最应该感谢的是苗书记，如果他不答应，我和赵强再怎么捣鼓也白搭。” “呵呵，你们都应该感谢，想来实在幸运，表哥能和你一起共事，苗书记又这么给你面子。” “我和赵强一起共事是缘分，苗书记能给我面子，还不是因为我是安书记的秘书？所以，我还是沾了安书记的光，你说是不是？” 许婵点点头：“表哥和我谈起你的时候，对你很佩服呢，说你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强，而且做事还很仗义，为人有情有义。” “过奖。”乔梁笑笑，“其实你也不错，要是没有能力，即使我和苗书记说了，他也未必会安排你到县委办公室做副主任的。所以说，在体制内做事，光有关系不行，还得自身有能力，你可一定要好好做。” “乔主任这话说的在理，我会在这个岗位上好好干的，一定不辜负你的一片期望。” “这话说的不对，应该是不辜负苗书记。”乔梁纠正。 许婵笑笑：“应该是都不辜负。” 乔梁笑起来，觉得许婵很会说话。 一会许婵突然道：“乔科长，你和苗书记私交不错？” 乔梁心里一动，看着许婵：“赵强告诉你的？” “不，我表哥说你和苗书记只是工作上的关系，并无什么私交。” “那你为何会这么问？”乔梁皱皱眉头。 “我是偶然感觉到的。” “怎么个偶然法？”乔梁来了兴趣。 许婵道：“一次我跟着苗书记下乡，中午吃过饭回城的时候，苗书记喝了些酒，在车上和人打电话，我听他和那人提到了你，听他提到你的口气时语气很亲昵，于是我就有这感觉了。” “你知不知道苗书记和谁打电话的？”乔梁不动声色道。 许婵摇摇头：“我只听苗书记叫他李老兄。” 乔梁明白了，苗培龙是喝了点酒，和李有为打电话的时候提到了自己，碰巧被许婵听到了。 苗培龙既然和李有为谈起自己，口气自然是亲昵的，许婵感觉到这一点也不奇怪。 乔梁是很不愿意让体制内的人知道自己和苗培龙私交不错的，但既然许婵感觉到了，否定也没有什么意义。 想到许婵和赵强的亲戚关系，乔梁心里有些不自在。 “许主任，这么说吧，和苗书记打电话的那位李老兄，是我的老领导，他现在已经退出官场了，我跟着那位老领导的时候，经常和苗书记一起吃饭，加上大家是三江老乡，一来二去就熟悉了。”乔梁边想边道，“不过，在体制内，知道我和苗书记有私交的人极少，可以这么说，在你之前没有任何人，而且，今后我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第427章 这娘们挺好玩 许婵很聪明，立刻听懂了乔梁这话的意思，忙道：“乔科长，我懂的，你放心，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我表哥。” 乔梁看着许婵不语，他此时对许婵基本不了解，不知她这话有几分可信度。 看乔梁似信非信的神态，许婵有些紧张，忙道：“乔科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以我的人格保证。” 听许婵这么说，乔梁有些信了，随即又皱起眉头：“其实这事你不说，我也断不会知道，你放在心里就可以了，为何要和我说起来呢？” “这个……”许婵一时有些犹豫。 “莫非你是想和我挑明这一点，让我今后找苗书记多关照你的进步？”乔梁心里突然有些不快。 “不不，你实在是想多了。”许婵使劲摇头，“乔科长，我绝无此意，你能帮我到这份上，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敢想更多呢。” “那是为何？”乔梁注视着许婵，看她的神情，似乎不像在撒谎。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见到你，突然就想问这个了……” “我们刚认识，你就问这个，不觉得太唐突吗？” “嗯，是有些唐突，或许，我真的不该问的，抱歉，对不起……”许婵两手放在腿间不安地绞在一起。 “可你已经问了。”乔梁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扭捏的少妇，突然想笑。 “那怎么办？”许婵抬头看着乔梁。 “你说怎么办？” “我……不知道。”许婵不好意思道。 乔梁忍不住笑出来，这小娘们还挺好玩。 一看乔梁笑了，许婵不由心里有些轻松，看来他没生气。 许婵定定神道：“其实，乔科长，自打今天一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友善，加上以前表哥和我说起你给我的印象，不自觉就对你印象很好，不由就想多和你聊一些话题，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聊什么，就不自觉问起了这个。” 乔梁点点头，看来许婵是想和自己多聊一会，却一时又找不到由头，就问起这个来了。 到目前为止，乔梁对许婵总体感觉还是不错的，觉得她不但长得好看，而且还很聪慧，加上她又是赵强的表妹，下意识就觉得关系不远。 “许主任，虽然我们初次认识，但今后大家在工作上打交道的机会肯定不少，而且，除了工作，你有空去江州玩的时候，也可以找我，我请你吃饭。” 许婵眼神一亮：“真的？” “真的假不了。”乔梁点点头，半开玩笑道：“虽然我不是有钱人，但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等你有空到了江州，直接告诉赵强好了，他随时都能找到我。” 许婵点点头，也半开玩笑道：“乔科长，听你这意思，要是我不找我表哥，就找不到你了？” “这倒不是，赵强有我电话。” “不知乔科长能否给我留个电话？” “可以。”乔梁接着把自己手机号给了许婵，许婵也把自己手机号给了乔梁。 然后许婵道：“乔科长，我听表哥说他私下都叫你乔哥，不知我是否有这殊荣？” 乔梁笑起来：“这殊荣当然可以有，私下你也可以这么叫的。” “好啊。”许婵开心笑起来，接着就叫，“乔哥……” 乔梁点点头，接着严肃道：“许婵，记住，我和苗书记的关系，包括你是怎么调到县委办公室的，甚至你和赵强的关系，都不要告诉任何人。” 许婵认真点头：“乔哥，你放心，这一点我绝对心里有数。” “还有，在苗书记面前，也不要主动提及你和赵强的关系，虽然他知道。”乔梁又叮嘱。 许婵点点头，接着又问：“乔哥，那要是苗书记主动问我呢？” “问你什么？” “比如苗书记想通过我找表哥打听关于安书记的什么事，我该不该做呢？” 乔梁皱皱眉头，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苗培龙把许婵调到县委办公室，虽然也有许婵能力的原因，但当然不能排除他是顾及到了赵强是安哲司机的身份。 乔梁又觉得，以自己和苗培龙的关系，如果他真想打听安哲的什么事，一般会找自己，如果他不找自己，而是拐弯抹角通过许婵，那说明他想知道的事不方便告诉自己。 想到这里，乔梁道：“如果真有这情况发生，你可以先找我，电话不方便的时候就发短信，我根据情况来做决定。” 听乔梁这么说，许婵放心了：“好的，到时我请示乔哥。” 乔梁笑了下，心里却又不大安定，觉得如果真有这种情况发生，似乎有损于自己和苗培龙的私交。 乔梁暗暗希望这种情况永远不要发生。 又聊了一会，许婵起身告辞。 许婵今天心情很愉快，终于见到了给自己帮大忙的乔梁，而且乔梁对自己还很友善，而且还拉近了自己和乔梁的关系，可以叫他乔哥了。 许婵走后，乔梁坐在沙发上抽烟，回味着和许婵的谈话，总体感觉她是个综合素质不错的女人，如果安安稳稳在松北干下去，加上有赵强的关系，今后的发展应该会不错。 当然，在合适的机会，自己也会在苗培龙面前帮她说说好话。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苗培龙继续在松北当县委书记，自己继续担任安哲的秘书。 想到后者，想到安哲今天对自己的不满，乔梁心里不由又烦乱起来，深深吸了两口烟，仰面一声长叹…… 这时房间的电话又响了，乔梁忙过去接。 这回是安哲打来的。 “小乔，你来我房间一下。”安哲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知道安哲陪廖谷锋打完扑克了，他现在叫自己过去，不知是什么事，不知是不是有了空闲，要给自己算白天的账？ 特别是到松北后等廖谷锋的时候，安哲接了个电话，然后就眼神怪怪地看自己，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又犯了什么错误？ 一时乔梁心里涌出各种不好的想法，甚至想，说不定过了今晚，明天安哲就不让自己干秘书了。 越想越紧张，乔梁忐忑不安地去了安哲房间。 安哲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果盘，那个梨还在那里。 乔梁进去后，安哲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乔梁心情不由越发紧张，默不作声站在安哲跟前。 安哲接着指指沙发，乔梁在安哲对面坐下，小心翼翼看着他。 第428章 吃梨 然后安哲拿起那个梨，放在手里掂了掂，似乎要掂出这梨的分量。 乔梁看他拿梨，麻利地拿起水果刀：“安书记，我来给你削。” 安哲摇摇头，拿梨的手往前一伸：“给你，吃了它。” 乔梁一怔，他不吃，怎么让自己吃？ “安书记，这梨……你不吃？让我吃？”乔梁结结巴巴道。 安哲点点头：“对，这梨是我要了专门给你吃的。” 此时安哲说话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温和。 “给我吃……为什么？”乔梁顿时惊奇。 “先别问为什么，吃了再说。”安哲拿梨的手继续伸着，看着乔梁的目光也温和起来，嘴角甚至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乔梁此时感到诡异，安哲专门让苗培龙安排服务员送来一个梨，却不是他要吃，而是给自己，这到底是为何？ 乔梁接过梨，刚要张口吃，又犹豫了一下，看着安哲。 “吃，都吃了，大口吃。”安哲带着鼓励的口吻。 乔梁心一横，不管安哲到底是什么心思了，既然他让吃，那就吃。 于是乔梁也不削皮，直接大口吃起来。 这梨有些凉，但味道很不错。 片刻，乔梁把梨吃完了，呆呆看着安哲，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安哲接着拿出烟，先递给乔梁一支：“来，抽颗烟。” 接着安哲自己也抽出一支。 乔梁忙接过来，拿起打火机，先给安哲点着，然后自己点着，轻轻吸了一口。 安哲深深吸了两口烟，然后突出一团青烟，深邃的目光在袅袅的青烟中注视着乔梁。 面对安哲深沉的注视，乔梁心里再度不安，看着安哲：“安书记，你找我来……” “我找你来有三个事。”安哲打断乔梁的话。 三个事！乔梁一个激灵，都这么晚了，怎么这么多事？又不知好事还是坏事。 安哲又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道：“第一个事，是吃梨。” 乔梁挠挠头皮，敢情这吃梨也算一个事，吃个梨有啥重要的？ “那，安书记，第二个事是……”乔梁困惑地看着安哲。 “第二个事和第一个事紧密相关，是我要向你道歉。”安哲脸上随即带着抱歉的神情。 乔梁顿时坐立不安，不知安哲为何要给自己道歉，他是自己的大领导，怎么能给秘书道歉呢？ “安书记，这，这……这如何使得。” “使得，完全使得，既然错了，就必须道歉，和身份无关。”安哲干脆道。 乔梁怔怔看着安哲，脑子里很乱，一时想不出缘由。 安哲接着道：“这第三件事，又和前两件事不可分割。” “那是什么事？”乔梁好奇道。 安哲看着乔梁，口气真诚道：“小乔，我要向你表示深深的感谢，诚挚的感谢。” 虽然安哲努力表现地很平静，但乔梁还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微微的一丝颤抖。 这让乔梁感到了极度的困惑和震撼，安哲为何要感谢自己？自己为他做了什么事，他要如此感谢自己？竟然说话都有些颤抖。 “安，安书记，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你如此这样……”乔梁感到无措。 “我今晚找你来这三件事，只因为你做了一件事。” “什么事？” “因为你下午在江边的见义勇为，因为你救了那个女孩，因为我不分青红皂白训斥你。”安哲的脸上再度涌现出感激和抱歉的神情。 乔梁恍然大悟，之前的所有困惑都找到了答案，之前所有的不安顿时消散，随即却又感到了巨大的迷惑，安哲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他知道自己见义勇为，为他之前对自己的训斥抱歉可以理解，但为何要感激自己？而且这感激看起来还很深。 “小乔，下午我误会你了，不该不听你的解释就武断粗暴发火叱喝你，这是我的错。”安哲直言道。 乔梁不由感动，忙道：“安书记，其实我也有错，我应该耐心给你解释清楚。” “不，你没有错，是我没给你机会让你解释，其实你的见义勇为，不管救的是什么人，我都该表扬你的。”安哲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更加感动，没想到安哲如此通情达理，没想到大领导如此勇于面对自己的错误，没想到堂堂市委书记竟然会向自己的秘书认错，安哲的坦诚和磊落实在让人敬佩。 “安书记，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乔梁定定神。 安哲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道：“因为你救的那女孩，是我女儿。” “啊——”乔梁不由失声叫出来，感到十分意外，做梦也不会想到，那小丫头竟然是安哲的女儿！ 看安哲之前对吕倩很感兴趣，乔梁一直以为安哲有个和吕倩年龄相仿的儿子，想让吕倩做自己儿媳，没想到他孩子是闺女。 “安，安书记，这，这是真的？”乔梁吃吃道。 安哲稳稳点点头：“对，我女儿叫安然，在北京读书，大四了，昨天放寒假刚回来。这丫头生性活泼，在家待不住，没想到今天下午跑到江边去玩了……太悬了，幸亏遇到你，不然……” 安哲没说下去，眼里带着几分后怕。 “安然打电话告诉你的这事？”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是的，晚上我们在招待所等廖书记那会儿，这丫头给我打了电话，告诉了我她出的事，告诉我是你救了她。她是听江州宾馆服务员说起你的，随即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当时她没做声，等服务员都去忙后，打电话叫小桃从家里带来衣服穿上，然后拿着湿衣服和小桃悄悄离开迎宾楼跑回了家。” 至此，乔梁全明白了，不由暗暗叫苦，自己口口声声对安然说要批评她爸爸家教不严，此刻她爸爸就在自己眼前，自己有胆量这么做吗？再给自己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随即乔梁突然又感到兴奋，卧槽，自己竟然无意中救了安哲的宝贝女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安哲感谢自己自不必说，此事对加深自己和安哲的关系，可是具有划时代的重要意义。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啊。 乔梁越想越兴奋，甚至还有几分激动。 安哲不动声色看着乔梁，似乎猜到了他此刻内心的兴奋和激动。 对乔梁此时的感受，安哲是理解的，此刻，安哲是发自内心对乔梁感到抱歉，对乔梁深深感激。 但安哲又清醒认识到，如果乔梁今后带着这种心态和自己相处，这对他对自己都不大合适，对工作也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第429章 是人不是神 想到这里，安哲道：“小乔，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何特意让服务员送这个梨来，把这个梨给你吃了吧？” 乔梁定定神，看着安哲沉稳的神色，使劲点头，梨，礼，安哲送自己这个梨，是在用含蓄的方式给自己赔礼啊。 以安哲和自己的身份，他能做到这一步，实在太难得了。 但乔梁随即又有些不安，自己是他的下属，他如此重给自己赔礼，自己似乎有些接受不起。不管怎么说，在安哲面前，自己是要摆正身份摆正心态的。 “安书记，你用这种方式向我赔礼，我其实是承受不起的，如果事先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吃这个梨。”乔梁真诚道。 “为什么承受不起？你可是救了我女儿，我可是不分青红皂白对你一阵猛尅。”安哲意味深长地看着乔梁。 听安哲如此问，看安哲这表情，乔梁猛然惊醒，虽然安哲向自己隆重赔礼道歉，虽然安哲深深向自己表示了感激，但自己决不能得意忘形，决不能在安哲面前以恩人自居，自己必须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牢记和安哲的上下级关系。 想到这里，乔梁冷静下来，认真道：“安书记，我认为，我救你女儿，和我跟着你做服务，根本就是两码事。” “嗯，说下去。”安哲点点头。 乔梁继续道：“我救你女儿，那是发自我做人的基本道义，换句话说，即使不是你女儿掉入冰窟，换了任何一个人，我只要在场，都会这么做。也就是说，在你我之间，这是个人的私事，而私事和工作是不搭界的，不能让私事感染到工作上去。 而你给我吃这个梨，以你我的身份和工作关系，我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妥，你是我的领导，给你搞好服务是我的本分，即使你误会了我，我也应该毫无保留接受。作为你的秘书，我必须时刻清醒认识到自己的职责和身份，不能因为救了你女儿就得意忘形。总归一句话，工作是工作，个人是个人。” 听了乔梁这一番话，安哲赞赏地点点头：“小乔，你能有如此的认识，我很欣慰，不错，工作是工作，个人是个人，工作和个人在很多时候是不能混淆的，作为个人，我感谢你，甚至很感谢，但从工作关系来考虑，我们还是要有明晰的认识。”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说的太及时了，心里暗暗得意，接着道：“安书记请放心，我对此一定会保持清醒的头脑，一定会一如既往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从工作层面来说，我救安然的事情，在我脑子里已经成为过去，任何时候也不会再想起提起。” 虽然如此说，乔梁还是明白，即使两人都强调工作关系，但自己救安然的事，安哲当然是不会忘记的，他对自己的印象必定会大大加深，对自己的好感必定会大大增加。 原因很简单，再大的领导也是人不是神，既然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知道感恩。 何况自己救的是他的宝贝女儿。 想到这些，乔梁又暗暗高兴。 安哲其实也明白这一点，知道乔梁会意识到这些，但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在明面上还是要这么说，这样起码会让自己心里有些安稳，也会让乔梁把握住分寸，这对自己和乔梁都有好处。 “来，吃点这个。”安哲拿起切好一块火龙果递给乔梁，自己也拿起一块，边吃边道，“小乔，你看这火龙果肉有什么特点？” “有黑有白，白的连片，黑的是点。”乔梁边吃边道。 “是的，这就叫黑白分明，界限清晰，但两者又互相交融。”安哲点点头。 从安哲这话里，乔梁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这家伙在暗示自己呢。 吃完火龙果，安哲道：“好了，这事就过去了，我们谈点别的。” 乔梁点点头，看安哲茶杯里的水半天一直没喝，估计凉了，拿起来给他换了一杯热水，放在他面前，然后坐下。 安哲又抽出一支烟放到嘴边，乔梁忙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着。 安哲吸了一口烟，沉思片刻道：“你和宋良认识多久了？” 乔梁一愣，没想到安哲突然问起这个，摇摇头：“我和宋处长今天是第一次正式认识，之前就在黄原宾馆打过一次照面，他都没正眼看我，更没和我说过话。” 安哲看着乔梁：“也就是说，在今天之前，你们从来没有正式打过交道？” “是的，没打过任何交道。”乔梁点点头。 安哲微微皱皱眉头，心里不由困惑，又沉思起来。 安哲的困惑是有缘由的。 安哲在来江州上任之前，去省委办公室找廖谷锋辞行，说辞行其实是借口，主要是想接受廖谷锋的教导和勉励。 当时廖谷锋办公室还有人，安哲就在宋良办公室等候，边和宋良闲聊。 闲聊时，安哲夸赞宋良是廖谷锋的好秘书，又随口提到自己到江州是孤家上任，不知到时会不会找到合适的秘书。 宋良就半开玩笑道：“安书记，如果你现在心里没有合适的秘书人选，我不妨给你推荐一个。” “好啊，谁？”安哲随口道。 “此人叫乔梁，一直跟着徐洪刚在江州市委宣传部做事，做事精明利索，为人很讲义气，深得徐洪刚喜爱，只是最近听说他因为一些小叉叉被敲了饭碗，但他这小叉叉似乎有什么蹊跷，如果能平反的话，给你做秘书倒是挺合适的。” “宋处长和乔梁熟识？” 宋良笑笑没有回答，却道：“乔梁跟着徐洪刚的时候，廖书记见过他几次，每次见面，廖书记都喜欢和他调侃一番。” 听宋良这么一说，安哲不由就重视起来，宋良是廖谷锋的身边人，他看似无意地向自己推荐乔梁，说不定是秉承了廖谷锋的意思，这可不能忽视。 随后安哲到廖谷锋办公室辞行，和廖谷锋聊了半天，廖谷锋谈到了江州的一些人，却只字未提乔梁的名字。 这让安哲又琢磨，说不定宋良和乔梁有私交，他是半真半假打着廖谷锋的旗号给自己推荐秘书。 但即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宋良虽然级别不高，但身份极其特殊。 安哲于是就记住了乔梁的名字。 第430章 安哲的困惑 安哲到江州上任后，吴惠文在工作交接的时候，把给乔梁平反的事也委托给了他，又对乔梁一番夸赞。 这让安哲对乔梁记得更深刻了，给乔梁平反后，他拒绝了秦川推荐的几个人选，决定让乔梁做自己秘书。 安哲之所以让乔梁做自己秘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和宋良那天的交谈，还有吴惠文的夸赞，同时安哲也想亲自在工作中考察一番乔梁。 在这期间，安哲对乔梁的工作是满意的，特别是在写稿方面，可以说是优秀。 当然，作为一级领导，要和自己的秘书互相全面建立起信任，是要有个过程的，在乔梁跟着自己的日子里，安哲一直在不动声色观察着乔梁，特别是细节方面。 同时，安哲也一直在琢磨，宋良那天推荐乔梁做自己的秘书，到底是廖谷锋的意思，还是宋良基于和乔梁的什么私交，打着廖谷锋的旗号在干私活。 今天晚上，廖谷锋见了乔梁打招呼的时候，安哲就注意观察宋良的表情。 听廖谷锋和乔梁的谈话，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乔梁跟自己做秘书的事，还一直以为他跟着徐洪刚干，安哲不由就觉得，此事应该是宋良干的私活，宋良和乔梁应该有私交。 所以刚才安哲就想试探一下乔梁，没想到乔梁说自己和宋良之前根本就不认识，没打过任何交道。 这让安哲陷入了困惑，如果真是这样，那宋良就不是在干私活，还是秉承了廖谷锋的意思。 但廖谷锋今晚见了乔梁为何又如此说呢？ 安哲凭自己对廖谷锋的了解深度分析，心里突然一动，廖谷锋今晚会不会是故意这样说的？看他和乔梁打招呼的神态，似乎对乔梁真的有些喜爱。他如此说，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乔梁担任自己的秘书和他有任何关系，包括不让自己和乔梁觉察到这一点。 作为大领导，廖谷锋如此考虑显然是正确的。 安哲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随即安哲又陷入困惑，如果真的是如此，以廖谷锋高高在上的身份，他为何会关注乔梁这样一个底层的小人物呢？ 这似乎从逻辑上解释不通。 此时，安哲一方面感到迷惑，一方面却基本做出了判断，那就是乔梁做自己的秘书，不出意外，应该和廖谷锋有关。 想到这一点，安哲不由有了几分压力。 随即安哲又想到，乔梁跟了自己这段时间，一直表现不错，虽然和自己的个人感情还有距离，但从工作上来说，的确是无可挑剔的，是个合格的秘书。 何况乔梁又刚救了自己的女儿，即使再怎么强调个人和工作要分清楚关系，但下意识里，自己和乔梁的个人关系似乎不由自主就拉近了。 基于各种因素考虑，这似乎应该是好事。 想到这些，安哲又感到了几分释放，轻轻呼了一口气。 乔梁这会一直安静地看着安哲，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看他呼气，知道他似乎想通了什么事。 安哲决定对乔梁隐瞒自己刚才的所想，起码目前不能让他知道，抬头看着乔梁：“小乔，我之所以问你和宋良的事，是觉得宋良是个很出色的秘书，是觉得你有很多地方需要向他学习。虽然你和宋良之前不熟悉，但今天认识了，今后你们打交道的机会肯定不少，你要借机多向他请教。” 乔梁点点头，原来安哲沉思这半天，是在考虑这事，随即又觉得奇怪，这点事安哲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此刻乔梁来不及多想，忙点头：“是的，安书记，今晚吃饭的时候我和宋处长交谈了一番，感觉他确实有水平，很多地方值得我学习。今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多向他虚心请教。” 安哲点点头，冲乔梁微微笑了下。 这一笑让乔梁顿时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平时一直表情严肃的安哲竟然主动对自己笑了，博得安老大的这一笑，比叶心仪对自己笑一次还难啊。 结束和安哲的谈话，回到房间，乔梁躺在床上想着今晚安哲召见自己的事，脑子里继续兴奋，老半天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廖谷锋要下去转转。 根据廖谷锋的要求，县里随行的人员很少，只有苗培龙、姚健，邓婵跟着搞服务，他们坐一辆车。 出发前，安哲对乔梁道：“廖书记提出，今天在山里转完后，不再回县城，直接在山里吃饭，你找宋处长问下廖书记的口味，然后告诉县里。” 乔梁答应着去找了宋良，宋良说廖谷锋冬天喜欢吃羊肉。 乔梁一听乐了，松北山里的羊都是放养的，肉质鲜美，营养丰厚，廖谷锋吃了肯定满意。 乔梁接着找苗培龙说了此事，苗培龙一听也开心，随即就安排许婵通知下面，在廖谷锋中午吃饭的村子，提前杀一只黑山羊，烀全羊。 接着大家就出发了，三辆车，苗培龙的车在前开道，廖谷锋的在中间，安哲的跟在后面。 本来苗培龙想安排警车开道的，征求乔梁意见，乔梁又去问宋良，宋良很干脆地拒绝了，说廖书记此次下来是散心性质，不准扰民。 在这一点上，乔梁觉得廖谷锋和安哲有相似之处，不喜欢大张旗鼓搞排场，很务实。 三辆车在大山里穿行，不时在荒山开发的地方停下，廖谷锋下车和村民交谈拉家常，问家里有几口人，今年林果的收入如何，开发的荒山明年打算栽什么果树，树苗从哪里买，价格如何，等等。 廖谷锋问的很详细，村民回答地很具体，大家听得很认真。 一直转悠到中午，在山坳里的一个小山村停下来，中午在这里吃全羊。 车子停在村口，廖谷锋下车徒步进村，大家都跟着。 廖谷锋看起来心情不错，边走边对安哲道：“老安啊，等咱俩退休了，找个这样的小山村，搞个农场，种种果树，搞搞养殖，过过田园生活，如何？” 安哲道：“行啊，廖书记，你退休了先来打前站，等着我。” “你这家伙，看来不想和我一起退休啊。”廖谷锋笑道。 安哲嘿嘿一笑：“廖书记，我还年轻，还想为党做干几年呢。” “哎，看来咱俩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廖谷锋摇摇头，接着回头看着乔梁，“小乔，你愿意跟我来不？” 乔梁一咧嘴：“当然愿意，我周末的时候可以来度假休闲，顺便帮您干点活。” “你小子心存不良，就想着休闲了。”廖谷锋哼了一声。 乔梁一呲牙。 大家笑起来。 看廖谷锋调侃乔梁，安哲若有所思，又想起自己昨晚的判断…… 第431章 山村巧遇 到了村委大院，院子里支着大锅，锅里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廖谷锋嗅嗅鼻子：“好香的羊肉味道。” “廖书记，冬天吃羊肉大补呢。”安哲道。 廖谷锋看着安哲：“大补？我这把年纪了，你要把我补成什么样？” 大家又笑起来。 大家进了屋子，屋里炉火正旺，很暖和。 “各位领导请坐，全羊马上就上来了。”许婵道。 廖谷锋没坐，看着安哲：“先别忙吃，我们出去走走，去村民家看看。” 安哲点点头，对苗培龙道：“你们在这等着，我陪廖书记出去走走。” 然后廖谷锋和安哲出了院子，宋良和乔梁跟着。 离开村委大院没几步，旁边有个院落，院门口有个小姑娘正蹲在地上逗小狗玩。 廖谷锋背着手兴致勃勃走过去，弯腰道：“小朋友，你好啊。” 小姑娘闻声抬起头，嘻嘻一笑。 乔梁一看这小姑娘，顿时就愣了，我擦，这不是自己在松北住院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撞死方小雅爸爸的肇事者的得白血病的女儿吗？ 太巧了，没想到来到了这村子，没想到这是她家。 看小姑娘的气色，她的身体应该康复了。 当然，这康复是方小雅大力救助的结果。 当然，救助这小姑娘是自己给方小雅出的主意，目的并不纯，当初是想借着这救助让肇事者说出实话。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做好人好事。 “爷爷好。”小姑娘甜甜道，接着就转身往院子跑，边喊，“奶奶，来客人啦……” 廖谷锋呵呵笑着走进院子，大家跟进去。 院子收拾地很干净，四间崭新的大瓦房，看来刚盖好不久。 小姑娘的奶奶接着从堂屋里出来，看着大家发愣：“你们是……” “大嫂你好，我们是路过这里，顺便过来看看。”廖谷锋和气道。 “哦，欢迎，请进……”奶奶有些发懵，虽然搞不清这几个人的身份，但山里人好客，还是很热情。 乔梁认识小姑娘的奶奶，但奶奶却没认出乔梁。 大家进了堂屋，堂屋里家具家电齐全，摆设很不错，亮堂堂的。 大家坐下后，奶奶要去泡茶，廖谷锋道：“大嫂，别忙乎了，我们坐一会就走，来，我们拉拉呱。” 于是奶奶就坐下来，看着廖谷锋拘谨道：“大兄弟，你想拉啥啊？” “随便聊。”廖谷锋打量着屋子，“大嫂，你家几口人啊？” “五口，我和老伴，还有儿子、儿媳，还有我孙女。”奶奶拉过小姑娘坐在自己身边，小姑娘好奇地看着大家。 廖谷锋点点头：“家里其他人呢？” “老伴和儿媳上山弄果园去了。”奶奶道。 “儿子呢？”廖谷锋道。 奶奶眼圈一红：“儿子在监狱里。” “哦，怎么回事？”廖谷锋皱皱眉头。 奶奶叹了口气：“酒后开车撞死了人，还是江州城里的大老板，要蹲好几年牢的。” “大老板？多大的老板？”安哲随口问道。 奶奶道：“很大很大的老板，江州首富呢。” “江州首富？”安哲眼皮一跳，“莫非是正泰集团的董事长方正泰？” “对。”奶奶点点头，又叹了口气，“我儿子作孽啊，把这么大一首富给撞死了，我们家如何赔得起呢？何况我孙女还得了白血病……” 从奶奶的话里，乔梁断定，她不知道自己儿子告诉方小雅车祸实情的事。 廖谷锋看看小姑娘，又看着奶奶：“大嫂，那你孙女现在……” 奶奶随即带着感激的表情：“我们家遇上了好人啊，人家那首富的闺女方小雅是大善人，给我们县很多得了白血病的孩子捐钱治病，我孙女也是受益者。方小雅不但不记恨我们，还经常来我们家看望，除了给我孙女捐钱治病，还经常资助我们家，给孩子买衣服和学习用具，现在孩子已经康复了。还有，我们家这新房子，也是前不久方小雅给钱盖起来的，还有这家具家电……” 听着奶奶的话，廖谷锋微微动容，看着安哲：“方小雅我知道，她接替了父亲，现在是正泰集团的董事长。” 安哲点点头，又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知道安哲此时应该是想起了吕倩告诉他的，关于方正泰那案子有蹊跷的事。 又聊了一会，廖谷锋起身告辞，出了院子，对安哲感慨道：“方小雅能以德报怨，实在难得。正泰集团作为江州乃至全省的知名上市公司，江州市委市政府要给予保护和扶持，给企业发展创造一个优良的环境。” 安哲点点头，眉头微微皱着，不知在想什么。 在小山村吃完全羊，大家离开村子，上车准备离去。 按照安排，廖谷锋要直接去江州，苗培龙他们直接回县城。 安哲刚要上车，宋良走过来：“安书记，廖书记让你上他的车。” 安哲知道廖谷锋是要利用路上的时间和他谈工作，就点点头过去了。 宋良上了安哲的车，对赵强道：“我们在前面引路。” 赵强点点头发动车子。 车子出山后，沿着国道直奔江州。 一会乔梁回头看着宋良：“宋处长，直接去江州宾馆？” “不，去温泉小镇。”宋良道。 温泉小镇距离江州市区不远，属于市中区的地盘，距离市区大约半小时车程。 乔梁点点头，看来廖谷锋是要泡泡温泉，舒展下筋骨。 想到明天廖谷锋就要回黄原，乔梁又问：“宋处长，下午廖书记有什么安排？” “没有任何安排，廖书记此次来江州，只想利用周末安安静静泡泡温泉。”宋良道。 乔梁眨眨眼，廖谷锋大老远的来到江州，只是想泡温泉？虽然这温泉的确不错，但这么远专门来这里，似乎有点夸张了吧？ 但既然宋良这么说，乔梁也不能提出什么疑问，接着道：“那我现在就安排人订温泉酒店。” “不用了，乔科长，我已经安排好了。”宋良接着说出了一家温泉酒店的名字。 乔梁微微意外，廖谷锋来江州，住宿自然是江州安排，怎么宋良直接安排了？他安排谁订的？黄原的还是江州的？ 既然宋良说的不明确，乔梁还是不好多问，又点点头：“宋处长，那晚上吃饭……” “吃饭你们也不用管，也不需要人陪。”宋良道。 宋良这话显然是告诉乔梁，就是安哲也不需要陪吃。 乔梁再度感到意外，又困惑，廖谷锋此次来江州，还真有些神秘兮兮。 不过乔梁知道，虽然自己搞不明白，但宋良心里是很清楚的。 但宋良即使很清楚，却不会告诉自己，甚至安哲都不会说。 做大领导秘书的，口风必须要严，这点在宋良身上体现的尤其突出。 第432章 打枪的不要 车子快到江州市区的时候，赵强看到后面的车闪了几下大灯，就靠边停下来。 这里是一个丁字路口，往前直奔江州市区，往左去温泉小镇。 车刚停稳，宋良就下了车，乔梁也忙下车，看到安哲从后面廖谷锋的车上下来，正走过来。 “安书记，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宋良道。 安哲点点头，刚才在车上给廖谷锋汇报工作的时候，廖谷锋说他想在温泉小镇安静过个周末，不要去打扰他。 安哲和宋良握握手，宋良又冲乔梁点点头，然后就上了廖谷锋的车，他们随即左转奔温泉小镇而去。 然后安哲和乔梁上车直奔市区。 “安书记，廖书记大老远专门来这里泡温泉，而且吃饭都不需要陪，我怎么觉得怪怪的。”乔梁忍不住问道。 安哲靠在座椅后背翻翻眼皮：“这有什么奇怪的，廖书记平时太忙太累，周末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养下身心，清净下头脑，可以理解。距离黄原太近会有人打扰，这里多清净啊。换了我是他，周末也想这样的。” 乔梁眨眨眼，似乎安哲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随即乔梁想起了什么：“安书记，廖书记就只和宋处长住在温泉小镇，这安保……” 乔梁这话提醒了安哲，他赞赏地看了乔梁一眼：“温泉小镇属于哪个区管辖？” “市中区。” 安哲直起身子：“你马上给吕倩打电话。” 乔梁摸出手机拨通了吕倩的电话，刚要说话，安哲道：“用免提，我和她说。” 乔梁随即按了免提，转身把手机往前一伸。 安哲欠起身子，对着手机道：“吕倩，我是安哲。” “安书记好。”电话里传来吕倩活泼的声音。 “你现在哪里？”安哲道。 “我在温泉小镇。”吕倩道。 安哲微微一怔，乔梁也有些意外，这丫头怎么正巧在那里？ “你去温泉小镇干嘛？”安哲问道。 “这个……”吕倩略一迟疑，随即道，“外省来了办案的同行，他们住在这里，我过来商议案情的。” “嗯，很好，我现在给你布置个任务。”安哲干脆道。 “什么任务？请安大人指示。” “不许叫安大人。” “额，好的，安大人。” “你还叫？” “哦哦，安书记。” 乔梁忍不住想笑，看安哲也有些想笑的样子。 接着安哲道：“省委廖书记马上就到温泉小镇，今晚住在那里，既然你正好在那，那你给我布置人，做好廖书记的安保工作，不许出任何差池。” “哈……”吕倩笑起来，接着道，“好的，安书记，没问题。” 安哲眨眨眼：“我还没告诉你廖书记住在哪家酒店呢，你怎么不问？” “嘻嘻，做我这行的，不需要问，很简单就可以知道的。”吕倩笑道。 安哲点点头：“那好，记住，不但要保证廖书记的绝对安全，而且还不准惊动他。” “额，这么说，是打枪的不要了？” “对，暗中保护。” “行，安书记你放心，这事我亲自靠上。” “你的任务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廖书记顺利离开江州结束。” “遵命，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安哲挂了电话，乔梁收起手机，这时车子已经进了市区，正从正泰集团门口经过。 安哲往外看了一眼，接着对乔梁道：“今天正巧在那个小山村遇到了方正泰案子的肇事者家属，方小雅这事做的敞亮。回头你问问吕倩，那案子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乔梁点点头，心道，吕倩现在只是选择性告诉了你一部分，随着宁海龙的落马和斜眼、刀子的被抓捕，下一步吕倩会告诉你更多的。 一会乔梁问安哲：“安书记，去办公室还是回家？” “直接去办公室，还有几个文件要处理。”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安哲周末是很少休息的，不是外出调研，就是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 乔梁觉得安哲是个很敬业的人，对工作带着无限的热情。 到了办公室，安哲开始批阅文件，乔梁回到自己办公室，随时等待安哲传唤。 今天是周日，除了值班的，大家都不上班，办公室里只有乔梁自己。 一会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秦川打来的，忙接电话：“秦秘书长。” “小乔，你现在哪里？”电话里传来秦川沉稳的声音。 “在办公室。”乔梁知道这样说，等于告诉秦川安哲正在加班。 秦川顿了下：“安书记周末没出去？” 乔梁犹豫了一下：“安书记出去刚回来。” “安书记去了哪里？”秦川接着问。 乔梁又犹豫了一下，廖谷锋此次来江州，不想大张旗鼓，市领导除了安哲，他谁都没见，不知秦川问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知秦川是不是知道了廖谷锋来江州的事。 “安书记就在江州本市转了转。”乔梁含糊道。 秦川此时已经从松北那边知道了廖谷锋来江州的事，随即告诉了骆飞。骆飞得知此事很意外，因为他对这事一点都不知道。 得知安哲去松北见了廖谷锋，得知廖谷锋离开松北后来了江州，骆飞却丝毫没有得到要被召见的通知，他不由坐不住了，就让秦川打听一下廖谷锋来江州的目的以及现在住在那里。 秦川先给江州宾馆打了电话，得知廖谷锋没有入住那里，不由奇怪，又想到廖谷锋见了安哲，想必安哲一定知道，但自己当然不能去问安哲，就给乔梁打电话，想从他嘴里套套话，没想到这小子说的很含糊，只字不提廖谷锋来的事。 这让秦川心里很不快，尼玛，自己是市委秘书长，廖谷锋来江州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告诉自己，问乔梁他还打马虎眼，真让人气愤。 听乔梁如此说，秦川又意识到，此次廖谷锋来江州，应该不是公事，应该是不想让市里除安哲之外的其他领导去打扰，所以没有入住江州宾馆，所以没有通知其他市领导。 那廖谷锋来江州是什么事？又住到了哪里呢？ 秦川眉头紧皱，一时不得其解，又知道乔梁含含糊糊必定有原因，如果自己继续追问他还是不说，只会让自己难堪。 想到这里，秦川决定不问了。 “好吧，我知道了。”秦川冷淡说了一句，随即挂了电话。 第433章 夸了两次 从秦川问话的内容和口气里，乔梁似乎感觉到，他应该知道廖谷锋来江州的事了，但却不知道廖谷锋来的目的以及住在哪里，想通过自己询问，但自己什么都没说，他心里应该是不高兴的，对自己应该是不满的。 乔梁感到无奈，自己一点都不想得罪秦川，但有时候却又没办法，如果告诉了秦川实情，秦川再告诉骆飞，那到时骆飞和秦川到温泉小镇去拜见廖谷锋，打扰了他的清净，廖谷锋必定不开心，安哲必定恼火，到时这泄密的账都会算到自己头上。 想到这些，乔梁觉得自己这样回答秦川是对的，自己是安哲的秘书，首要的是对安哲负责，安哲不同意不开心的事，绝对不能做。 天渐渐黑了，乔梁去了安哲办公室，他还在看文件。 乔梁给他换了一杯茶，轻声道：“安书记，时候不早了，该吃晚饭了。” “嗯，再等一会，我这就快忙完了。”安哲没抬头，边摸出一支烟。 乔梁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着，安哲边吸边继续看文件。 乔梁没有出去，坐在沙发上，拿起一张报纸安静地看着。 一会安哲抬起头：“小乔，今晚我们一起吃饭。” 乔梁看着安哲点点头。 “你先订个饭店。”安哲道。 一听安哲这么说，乔梁知道吃饭的不止自己和安哲，就问：“安书记，订什么风味的饭店？几个人吃饭？” 安哲想了下：“本地风味的就可以，5个人。” 乔梁点点头，摸出手机去走廊打电话订饭店，边琢磨，5个人吃饭，除了自己和安哲，不知那另外三位是谁。 订完饭店，乔梁进了安哲办公室，他正好忙完了，站起来道：“走，吃饭去。” 乔梁跟着安哲下楼上了车，乔梁告诉了赵强去吃饭的地方，赵强开车出了市委大院。 这时安哲又道：“小赵，把我和小乔送到饭店后，你去我家把小桃和安然接来。” 乔梁这回明白了，原来今晚一起吃饭的是他们几个，安哲的秘书加司机加保姆加闺女。 这种晚餐对乔梁来说是第一次，之前他和赵强、小桃还从来没有一起和安哲吃过饭，而且今晚还有安哲的宝贝闺女。 似乎，这也算是半个家宴。 想到很快就要和安然坐在一起吃饭，乔梁有些兴奋，又担心，担心这丫头说话没遮拦，到时候会不会让自己难堪。 到了饭店，安哲和乔梁上楼去单间，赵强开车去接小桃和安然。 安哲坐在房间里默默喝茶，似乎在想着什么。 乔梁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 一会安哲自言自语道：“他现在也应该开始吃饭了……” 乔梁知道安哲说的他是廖谷锋。 乔梁理解安哲此时的心思，顶头老大就在自己的地盘上，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和老大不在一起，不可能不琢磨。 乔梁看看时间：“是的，6点半了，廖书记应该开始用晚餐了。” 安哲点点头：“希望廖书记能在江州度过一个清净舒心的周末。” 乔梁这时想起秦川给自己打电话的事，觉得应该让安哲知道，犹豫了下：“安书记，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给你汇报。” “说——”安哲看着乔梁。 乔梁于是就如实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沉默片刻，接着点点头：“你告诉我这事是对的，你这样回答是对的。”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心里轻松了。 安哲接着又来了一句：“看起来你很聪明，知道那些话不该说，知道有些话该怎么说。” 乔梁笑了下：“谢安书记夸奖，其实我只是下意识这么回答的，当时来不及多想什么。” 安哲点点头：“所谓下意识，其实也是来自平时积累的智慧，这说明你脑子反应很快。” 乔梁很开心，跟了安哲这么久，除了写稿子得到他的肯定，其他方面，他是难得夸自己一句的，今天一下夸了自己两次。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赵强打来的。 “乔科长，我到了安书记家，安然不在，小桃说她白天出去玩还没回来。” 赵强做事很有数，私下和乔梁在一起的时候叫乔哥，知道乔梁和安哲在一起的时候，打电话都是称呼职务。 听安然不在家，乔梁随即按了免提：“那小桃有没有说安然去哪里玩了？” 赵强道：“小桃说安然出去的时候没告诉她，十分钟前打过她几遍电话，一直没人接。” 乔梁看着安哲，安哲皱皱眉头：“这丫头，又不知去哪里疯了，小赵，你接着小桃先来吧。” “好的，安书记。”赵强挂了电话。 然后安哲摸出手机拨号，接着按了免提，把手机往桌面上一放。 一会电话接通，传来安然活泼的声音：“嘻嘻，老爸……” “小然，你不在家，去哪里疯了？”安哲拉着脸。 “周末你也不在家陪我，我好无聊的，就去温泉小镇泡温泉了，刚泡完，嘻嘻，好舒服啊……” 乔梁眨眨眼，安然这会在温泉小镇，怪不得小桃打她电话不接，原来刚才她在泡温泉。 安哲点点头：“泡完了打算干吗？” “不干嘛啊，我正在酒店餐厅打算吃饭呢，哎，老爸，这家温泉酒店好高档，餐厅的装饰风格好古典，我正在自拍呢，待会发给你看……”安然乐滋滋道。 “别拍了，抓紧回城，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安哲打断安然的话。 “呀，老爸你出差回来了？”安然开心道。 “是啊，今晚我陪你吃饭。”安哲的口气温和了。 “可是，我想在这里吃啊，我喜欢这餐厅的古典风格……”安然迟疑道。 “不行，快回来，我和小乔都在等着你呢，一会小桃也来。”安哲道。 “乔大恩人在啊，啊哈，好，好……”安然一下来了精神，“我这就打车去，告诉我哪家饭店。” 安哲接着把饭店名字告诉了安然，然后挂了电话，看看乔梁，似笑非笑道：“看来你面子比我大。” 乔梁顿时不好意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一会安哲的手机有信息提示音，安哲拿起手机看，点点头：“嗯，这丫头打上车出发了，很快就到。” 接着又有信息提示音，安哲继续看，边道：“这丫头是个急性子，把在酒店自拍的照片都发来了。” 乔梁笑了下，安然这急脾气还真有点随安哲。 安哲看着女儿的自拍照，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看着安哲嘴角的笑意，乔梁感觉出了几分温暖，还有几分父爱的慈祥。 乔梁暗暗点头，再大的领导，在自己孩子面前也是父亲，也有亲情和爱意。 安哲突然不笑了，随即眉头紧皱，怔怔看着手机。 第434章 意外的发现 “怎么了？安书记。”乔梁有些莫名。 “你看看这个。”安哲把手机递给乔梁。 乔梁接过来一看，是安然灿烂笑容的自拍照，背景是酒店餐厅，果然那餐厅的装饰风格很古典。 乔梁看了看，然后看着安哲：“安书记，没看出什么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安然后面，看餐厅吃饭的人。”安哲道。 乔梁于是仔细看，这一看愣了。 在餐厅角落的饭桌上，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廖谷锋，女的却是吕倩，此刻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尤其是吕倩，笑得十分开怀。 原来安然去的那家酒店，和廖谷锋住的是同一家。 “咦，陪廖书记吃饭的应该是宋处长啊，怎么没见宋处长，廖书记对面却坐着吕局长，她不是暗中负责安保的吗，怎么大摇大摆和廖书记吃喝起来了？”乔梁皱眉道。 “你问我，我问谁？”安哲的声音有些恼火。 “我这就给吕局长打电话问问。”乔梁说着要摸手机。 安哲一摆手：“别问了，这会她正和廖书记一起，不好多问什么。” 乔梁又把手机收起来。 安哲生气道：“这个吕倩，简直是胡闹，告诉她廖书记不想让别人打扰，告诉她要暗中保护廖书记，她竟然公开和廖书记一起吃饭了，荒唐！” 看安哲发火，乔梁不由暗暗替吕倩担心，这丫头本来在安哲眼里的印象不错，这下可要打折了。 乔梁又觉得吕倩确实胡闹，即使你和廖谷锋认识，但安哲既然安排要暗中保护，当然是不能露面的，这丫头怎么这么糊涂。 此时乔梁想帮吕倩开脱，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有些着急，却只能无奈。 一会安哲冷静下来，皱眉沉思片刻，抬头看着乔梁：“吕倩和廖书记之前认识不？” “认识。”乔梁忙道，“之前廖书记来三江开会，吕倩负责安保，那时他们聊过几句。后来我和方小雅去黄原办事，吕倩跟着，说去省城找朋友玩，她朋友住在省委家属院附近。我们送她去朋友那里的时候，正好遇到廖书记在省委家属院附近散步，大家见面又聊了一会。吕倩对廖书记还挺体贴，说外面太冷，让廖书记别冻着，然后她还送廖书记回家……” 安哲眨眨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乔梁想了想，把大概的时间告诉了安哲。 安哲又眨眨眼，点点头：“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老觉得吕倩面熟，那天是周末下午，我正好去省委家属院看一个老领导，坐车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女的挽着廖书记胳膊往里走，当时我还以为这女的是廖书记的女儿，不由就多看了一眼……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她是吕倩。” “是的，很巧被你遇到了。”乔梁点点头，心道，如果吕倩要真是廖谷锋的女儿，恐怕你也不敢对吕倩吹胡子瞪眼了，恐怕江州上下的大领导都得追捧巴结着吕倩。 再说吕倩也不可能是廖谷锋的女儿，姓都不同。 安哲接着又沉下脸：“即使吕倩和廖书记认识，今天也非常不应该，她是在工作，在执行任务，竟然忘掉了自己的职责，和廖书记吃喝起来了，实在是失职！” 听安哲又开始发火，乔梁又暗暗着急，小心翼翼道：“不过，安书记，我看照片上廖书记似乎没有什么不高兴，甚至脸上还带着笑意……” 安哲又看看照片，眉头又微微皱起…… 这时赵强和小桃到了，安哲收起手机，对乔梁说：“点菜。” 乔梁刚要把菜谱递给安哲，安哲摆摆手：“你点。” 乔梁对安哲的胃口大致了解，于是就点起来。 一会安哲道：“看看有没有炸鲜奶？” 乔梁看了看，点点头：“有。” “点上这个。”安哲道。 乔梁眨眨眼，这是女孩子喜欢吃的菜，安哲怎么点这个？ 乔梁随即明白了，安哲是点给闺女吃的，他知道安然喜好这个。 乔梁心里一阵暖流，安哲虽然在官场是叱咤风云的大领导，但同时也是个父亲。 刚点完菜，房间的门被推开，安然风风火火进来了。 “哎，各位大人好，我来啦。”安然一进门就带来一股欢乐气氛。 “小然，过来坐。”安哲拍拍身边的座位。 安然坐在安哲身边，冲乔梁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乔大恩人，我们又见面了。” 乔梁呵呵笑了下：“可别这么叫我。”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乔科长？乔大官人？”安然转转眼珠，“不对，你那天叫我小孩，我该叫你小屁孩……” 乔梁顿时哭笑不得，小桃和赵强都笑。 安然忍不住也想笑，却又一拉脸：“小然，不许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八道，他那天真的叫我小孩呢。”安然委屈道，“他不但叫我小孩，还说我不听话没家教，还说要批评我家长没教育好我……” “嗯？”安哲瞪眼看着乔梁。 乔梁急了：“安书记，这，这，我，我……” “噗——” 看乔梁着急的样子，安然哈哈笑起来，接着道：“大恩人，我家长就坐在这里，你批评他吧？” 乔梁愈发尴尬，抓耳挠腮，一时下不来台。 看乔梁这样，小桃和赵强笑得更厉害了。 安哲冲安然又一瞪眼：“小然，谁让你不听话的？小乔教训你难道不应该？昨天也就是我不在家，不然……” “不然怎么着？”安然打断安哲的话，鼓起腮帮看着安哲。 “不然我……”安哲抬起手，却接着又放下。 安然看安哲无奈的样子，接着又笑起来，摇着安哲的胳膊甜甜道：“爸，我知道你舍不得打我的，从小到大，你可是没动过我一指头哦。” “好了，你这疯丫头，别闹了。”安哲无奈道。 看到平日威风凛凛的安哲被闺女如此折腾，大家都想笑。 乔梁接着让服务员上菜，然后看着安哲：“安书记，喝酒不？” “喝，你陪我喝白酒，小然，你和小桃喝红酒。”安哲道。 赵强开车，自然是不喝的。 安然看着安哲：“爸，我也要陪你喝白的。” 安哲一瞪眼：“不行。” “为啥不行？”安然瞪眼看着安哲。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安哲武断道。 “我不，我就要喝白的。”安然固执道。 第435章 几级浮屠 安哲皱皱眉头：“丫头，不听话？” “嗯，不听话。”安然又摇着安哲的胳膊，做撒娇状。 “不听话以后就把你关在家里，哪里都不准去。”安哲看着小桃，“小桃，从明天开始，你给我牢牢看住她。” 小桃捂嘴笑。 安然一撇嘴：“好啦，人家听话就是了。” 安哲忍不住想笑，接着冲乔梁点点头，乔梁接着就安排服务员上酒。 乔梁此时有些奇怪，安然放寒假回爸爸这里，怎么不去黄原的家里陪妈妈呢？ 到目前为止，除了见到安然，乔梁对安哲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他也从来不在自己跟前提起。 酒菜上齐，乔梁和安哲喝白酒，安然和小桃喝红酒。 倒上酒，安哲举起杯看着乔梁、赵强和小桃：“你们都是我的身边人，感谢各位对我工作和生活的支持。我来江州这么些时间，还是第一次和你们集体吃饭，今天是周末，加上小然放假回来了，大家一起聚一下……” 乔梁接过话：“安书记，我们能跟着你，给你服务，是我们的荣幸，我们更应该感谢安书记对我们的言传身教。我们的工作有不足的地方，还望安书记多批评。” 小桃和赵强都跟着点头。 安哲点点头：“客套话就不要多说了，干——” 大家一起举杯喝了。 然后小桃给大家倒酒，安哲看着安然。 安然道：“乔书记，老看你闺女干嘛？” “丫头，你说呢？”安哲看了一眼乔梁，冲安然使了个严肃的眼色。 安然眨眨眼，随即会意，举起酒杯站起来，看着乔梁正色道：“乔科长，我郑重敬你一杯酒，深深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乔科长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终生难忘……” 听安然虽然说的正经，但话又有些滑稽，大家都忍不住想笑。 乔梁看安然站起来，也忙站起来：“安然，千万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乔科长救了几个人的命了？造了几级浮屠了？”安然一本正经道。 “这个……”乔梁呵呵笑了下，没想到这丫头会如此问，还真不好回答。 想想自己除了救过安然，还救过徐洪刚和叶心仪，如此说来，最起码应该是二十一级浮屠了。 但此时显然不能这么说。 安然接着抿嘴一笑：“乔科长，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造了几级浮屠，但却知道你是见义勇为的好人，这好人应该是有好报的。老爸，你说对吧？”安然接着转头看着安哲。 安哲点点头。 赵强这时对乔梁不由万分羡慕，他救了安哲女儿的命，这可是天大的恩情，今后乔梁的前途一定是无比灿烂，自己要是有这机会多好啊。 小桃此时对乔梁倒不羡慕，但是很钦佩，这年头，这种见义勇为的好人真的不多了，这男人真是好样的。 虽然安哲此时点头，但乔梁心里明白，他此时是下意识应对安然的话点头的，以自己对安哲性格脾气的了解，加上昨晚安哲和自己的一番谈话，今后自己要想有好的发展，绝对不能因为救安然这事而沾沾自喜居功自傲，必须要脚踏实地做好本职工作，兢兢业业干好自己该做的事。 安然接着又看着乔梁道：“乔科长，所谓大恩不言谢，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杯酒我敬你，祝乔科长精神健康身体愉快……” 乔梁一咧嘴，这丫头的话怎么颠倒了，应该是精神愉快身体健康才对啊。 看乔梁咧嘴，安然莞尔一笑，接着就喝了。 乔梁道谢后也喝了。 然后乔梁带着赵强和小桃给安哲父女俩喝了一杯，祝安哲工作顺利身体健康，祝安然学业进步越来越漂亮，安哲痛快干了，安然也开心地喝了。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聊。 一会安哲对安然道：“小然，快过年了，过几天你回一趟黄原，给你妈上年坟，我有空的话，陪你一起去看妈妈……” 安然神情顿时凄然，默然点点头。 乔梁一听愕然，小桃和赵强也都很吃惊，三个人面面相窥。 乔梁没想到安哲的老婆去世了，怪不得他周末从来不回黄原，怪不得安然放假来江州爸爸这里，原来黄原那边家里没人了啊。 看到他们的表情，安哲沉声道：“小然的妈妈走了三年了。” 大家神情都黯然，乔梁突然觉得安哲很孤独，觉得安然很可怜。 乔梁又觉得，安哲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说此事，似乎是觉得他们是自己身边人，不需要避讳这个了。 这似乎显出，安哲和他们三人的关系在逐步拉近。 想到安哲的老婆去世3年了，安哲身边一直没有女人，乔梁又不自觉看了小桃一眼。 小桃长得丰满水灵，白天黑夜都在安哲宿舍里，不知安哲会不会对小桃有什么生理需求？ 如果有，这似乎可以理解，安哲虽然是大领导，但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啊。 只是，如果安哲对小桃有生理需求的话，不知小桃会是什么态度？是顺从呢还是抗拒？ 乔梁觉得，如果安哲真有那要求的话，小桃拒绝的可能性应该很小。 原因很明显。 小桃觉察到乔梁在看自己，眼神动了下，似乎意识到乔梁在想什么，脸突然微微一红，接着就低头喝水。 看小桃这样子，乔梁心里不由一动，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罪孽。 然后大家继续吃喝交谈，一会乔梁问起安然读书的情况，安然说在北京某大学读经管，大四了，过完年开始实习，正打算联系实习单位。 “你打算在北京找实习单位？”乔梁问道。 安然没有回答，看着安哲：“爸，你说呢？” “你是大人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安哲边吃边道。 “那我想陪着你，在江州实习。”安然道。 “这个……”安哲停住筷子，沉吟着。 “爸，你说好不好啊？”安然道。 安哲没说话，似乎一时不好确定。 乔梁敏感地觉察出，安哲其实是很希望安然能在自己身边实习的，哪个当爹的不喜欢天天见到自己女儿呢？但安哲似乎又有一丝顾虑，这顾虑当然是因为他的身份。 乔梁道：“安书记，我认为安然在江州实习不错，这样你们可以经常见面。而且安然只是在企业实习，又不涉入体制内，任何人都无法说出任何不是。” 第436章 似乎有些吃亏 乔梁的话似乎打动了安哲，他随即点点头。 安然开心起来。 安哲接着对安然道：“江州的企业你熟悉吗？” “不。”安然摇摇头。 安哲想了想，看着乔梁：“小乔，年后你帮小然联系一家企业去实习。” 乔梁点头答应着。 安然乐了：“乔大恩人，你可要帮我找一家棒棒的企业。” 乔梁苦着脸：“安然，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 “额……”安然点点头，“那好吧，你给我帮忙，还救了我，老叫你乔科长显得太生分，既然你比我大，那就叫你乔哥好了。” 说完安然看着安哲：“爸，可以不？” 安哲看着乔梁：“可以不？” 乔梁一琢磨，这丫头叫自己哥，那安哲岂不成自己长辈了？似乎有些吃亏啊。 但看安哲的神色，他似乎是赞同的。 乔梁只好硬着头皮：“嗯嗯。” “怎么？不痛快？”安哲道。 乔梁忙点头：“可以，可以。” 大家都笑起来，乔梁暗暗叫苦，看来这亏是必须要吃了，不过自己心里可从来没把安哲当长辈看的，只是当做大领导。 其实想想有些怪，安哲和廖谷锋似乎也不能论长辈，但自己在廖谷锋面前，似乎不由自主就会把他当长辈看，毕竟他闺女和自己差不多大。 想到廖谷锋，就想起了吕倩，这丫头本来是要暗中保护廖谷锋的，她现在却和廖谷锋大吃大喝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回头安哲肯定会和她算账。 这会儿不知吕倩在干嘛？ 吃过饭，大家下楼，安哲边走边对乔梁道：“明天一早你跟我去温泉小镇。” 虽然廖谷锋想清静，但安哲还是决定明天亲自去送别廖谷锋，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的大领导，来了江州，没陪吃饭就很不得劲了，走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送一下。 乔梁明白安哲的心思，点点头，又看了赵强一眼，赵强会意点点头。 赵强知道乔梁现在搬到市委大院对过的公寓去住了，明早会来接他。 出了饭店，赵强送安哲、安然和小桃回家，乔梁自己打车直接回宿舍。 乔梁到了公寓楼下下车，正要进楼门，正好遇到岳珊珊走出来。 “咦，珊珊，你这是……”乔梁有些意外。 看到乔梁，岳珊珊笑起来：“梁哥，我过来找叶部长玩的，你也住在这里？” “对，我现在和叶部长住对门。”乔梁道。 岳珊珊点点头：“那不错啊，你和叶部长做邻居，有事可以互相照应。” “你只是来找叶部长玩的？”乔梁看着岳珊珊，知道岳珊珊以前归叶心仪分管，但现在归柳一萍分管。 岳珊珊苦笑一下：“我是来找叶部长诉苦的。” “什么苦？”乔梁虽然猜到了几分，但还是不动声色道。 岳珊珊叹了口气：“以前办公室归叶部长分管的时候，我干的顺风顺水，心情愉快，可是楚部长前段时间做了调整，柳部长分管我了，我这小日子啊，就开始不顺溜了……” “怎么个不顺溜法？”乔梁道。 “怎么说呢，反正工作上的很多事，只要是按叶部长之前定的规矩做，柳部长就不高兴，就非要换个做法，弄得办公室的人都无所适从，大家叫苦连天，可又不敢说。”岳珊珊无奈道。 一听岳珊珊这话，乔梁心里有些严峻，柳一萍这是要和叶心仪全面作对的节奏啊，她之所以敢如此，自然是因为背后有楚恒撑腰。 乔梁不知道柳一萍和楚恒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但明显感觉到，柳一萍已经彻底站到了楚恒那边，不管楚恒做什么，她都会全面支持。 如此，楚恒跟着唐树森和徐洪刚暗斗，柳一萍自然会紧跟楚恒的步伐了。 想到这一点，乔梁意识到，柳一萍正在全面背叛徐洪刚，决心把自己进步的砝码彻底压到楚恒和唐树森身上。 柳一萍之所以如此选择站队，似乎应该是得到了楚恒的什么点拨，知道骆飞和唐树森、秦川的关系，知道常委里他们的力量占据强大优势，知道自己在重要的节点必须做出最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乔梁此时更加明确地感觉到了柳一萍的精明，只是这精明最后不知是会帮她还是会害她。 乔梁知道，岳珊珊即使来找叶心仪诉苦，以叶心仪的人品人格，她也不会挑唆岳珊珊什么，只能安慰她一番而已。 而自己现在能做的，似乎也只能是安慰岳珊珊。 “珊珊，在官场，从来都是下级服从上级，既然柳部长现在分管办公室，你也只能慢慢去适应了。” 岳珊珊唉声叹气：“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刚才叶部长也是这么说的。其实我之前找楚部长反映过，可是楚部长不但不理解，反而把我批了一顿，说我不尊重分管领导。” 乔梁沉思片刻：“以后不要去找楚部长了，不然只会把你和柳部长的关系搞僵，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以后心里再觉得苦，就找叶部长说说，也可以和我说，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岳珊珊感激道：“嗯，梁哥，我听你的。” 乔梁突然想起自己找徐洪刚把姜秀秀调到市纪委的时候，连正委托徐洪刚关照岳珊珊的事，看着岳珊珊道：“珊珊，你和当时纪委的连书记到底是啥关系啊？” “梁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岳珊珊道。 “好奇呢，你可以不回答。”乔梁笑笑。 岳珊珊轻笑一下：“其实我和连书记没有任何亲戚关系，只因我妹妹是江州大学外语系大三的学生，周末做家教，碰巧辅导的是连书记的小孙子，那小孙子周末住在连书记家。 在我妹妹的精心辅导下，小孙子外语成绩提升特快，在全市英语大赛中得了第一，连书记非常开心，和我妹妹闲聊的时候，得知我在市委宣传部工作，就勉励我妹妹继续好好辅导小孙子，说他有机会会关照我的。” 听了岳珊珊这话，乔梁点点头，本来以为可能挺复杂的事，原来竟如此简单。如此说来，虽然这也是一种形式的交易，但连正好歹没有食言，倒也够意思。 “那你妹妹现在还继续在辅导连书记的小孙子？”乔梁问道。 岳珊珊摇摇头：“连书记的儿子调到外地工作，把小孙子带走了。” 第437章 想和你聊人生 乔梁听了有些遗憾，如此一来，连正自然就不会继续关照岳珊珊了。 但乔梁随即又觉得，即使岳珊珊的妹妹继续辅导小孙子，即使连正为了小孙子想继续那交易关照岳珊珊，楚恒也未必会给他这个面子。 原因很简单，连正不是常委了，调到人大去了，等于半退，没用了，在习惯人走茶凉的官场，楚恒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如此说来，岳珊珊的进步今后要靠自己努力了。 但岳珊珊头顶只要有柳一萍压着，想继续进步不是那么顺利的事。 不知不觉，随着柳一萍和乔梁周围交好的人作对，乔梁下意识就把柳一萍放到了对立面。 基于柳一萍曾经和自己的那种关系，乔梁十分不愿意看到这一点，但似乎又无法避免。 这让乔梁心里感到很不舒服。 又和岳珊珊聊了一会，然后分手，乔梁上楼刚要开门，又看着对门，过去敲了两下。 “谁呀？”屋里传来叶心仪的声音。 “小叶，是我。”乔梁道。 “这么晚了，有事？” “没事。” “没事你敲门干嘛？” “正因为没事，所以我才想和你聊聊人生。” “得了，改天再聊吧，我正要洗澡。” “脱了？” “你……废话！”叶心仪一阵头大，这家伙说话可真实在。 乔梁一听来了精神，忙趴在猫眼往里看，可是逆着看，啥也看不到。 “真不打算开门了？” “当然。” “唉，真遗憾，不能看光光了。”乔梁叹了口气。 “去你的光光，遗憾个鬼，回去睡你的觉去吧。”叶心仪继续头大，尼玛，那晚在松北，人都让你干了，什么地方你没摸过没看过？这会还装做第一次的样子。 乔梁笑笑，然后转身开自己房门。 叶心仪趴在猫眼，看着乔梁开门进去，又关上门，放心了，去卫生间洗澡。 在温热的淋浴下，叶心仪闭着眼，两手在自己嫩滑的肌肤上轻轻游滑着。 不知为何，叶心仪眼前突然浮现出那晚和乔梁在松北迷醉交融的场景，不由呼吸急促，不由浑身发热，不由夹紧了双腿，一只手伸到下面…… 此时，市委家属院，骆飞家。 骆飞背着手正在客厅里来回走着，心情有些烦躁，赵晓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对骆飞的脾气性格，两口子这么多年，赵晓兰是了解的，他平时在人前表现地沉稳沉着，但在人后，在自己面前，则不需要遮掩什么，遇到重要的事情有时会沉不住气。 对骆飞来说，廖谷锋来江州就是重要的事。 “老骆，廖书记此次突然来江州，为什么只见安哲，不见你？”看骆飞一直不说话，赵晓兰忍不住问道。 “我怎么知道？”骆飞不耐烦道。 “秦川不是说在想办法打听吗？怎么还没有消息？”赵晓兰道。 骆飞看了赵晓兰一眼，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支烟点着，狠狠吸了一口，接着呼出一股青烟，仰脸看着天花板不做声。 “要不我给秦川打个电话问问？”赵晓兰道。 “不，你不要给他打，等他给我打。”骆飞面无表情道。 赵晓兰知道骆飞这话的意思，秦川是他的下级，如果他主动问秦川，等于让秦川知道他现在沉不住气。作为有威严的一级领导，他是不愿意在下级面前表现出这个的，虽然他和秦川的关系很密切，虽然他知道秦川大概能猜到他现在心神不宁。 骆飞不停抽烟，客厅里弥漫着烟雾的味道。 赵晓兰有些受不了了，过去打开窗户，一股凉凉的清风吹进来，骆飞突然打了个冷战，接着直勾勾看着赵晓兰。 “这样看我干吗？”赵晓兰道。 骆飞半天没做声，一会喃喃道：“难道他来江州不是公务？” 赵晓兰眨眨眼：“这个重要吗？即使是私事，他来江州只见廖谷锋不见你，对你来说也未必是好事。” 听赵晓兰这么说，骆飞又皱起眉头，摆摆手：“好了，这事你不要操心了，上楼睡觉去。” 赵晓兰撇撇嘴上楼了，骆飞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边抽烟边看着手机，等着秦川给自己来电话。 一会儿，手机终于响了，一看来电，秦川的。 骆飞一把摸起手机，接通，立刻道：“老秦，什么情况？” “骆市长，我通过某些渠道，终于打听到大概的情况了。”电话里传来秦川的声音，“廖书记昨晚来的江州，先去了松北，在松北听取了县里荒山开发的情况汇报，安书记去松北迎接的廖书记。然后今天上午，廖书记在松北山里转了半天，接着就来了江州，到江州后，廖书记没有按惯例入住江州宾馆，而是去了温泉小镇，住在那里的一家高档温泉酒店。” “哦，这么说，廖书记是利用周末来泡温泉的？” “应该是，去松北只是路过视察，主要内容应该是来泡温泉，松松筋骨。” “大老远的，他专门跑到这里来泡温泉，我怎么觉得怪怪的。”骆飞皱皱眉头。 秦川道：“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在黄原附近人多眼杂，他很难清净下来休养身心，在江州就不同了，只要江州当地的党政官员不去打扰，他就可以舒舒服服过个周末，而且这里的温泉很有名，很多人都慕名远道而来。” 骆飞点点头，接着道：“老安陪着廖书记在温泉小镇的？” “不，廖书记只带着秘书和司机去的，安书记没有陪同。”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安书记下午一直在办公室处理公务，晚上他和乔梁、赵强还有保姆和放寒假回家的女儿一起吃的饭。” “你怎么知道的？” “很巧，我的驾驶员晚上和朋友聚会，也在那家饭店，在饭店门口看到了安书记的车，随后上厕所的时候遇到了赵强，聊了几句，赵强随口说出来的。” 骆飞又点点头：“如此说来，廖书记此次来江州，是不想惊动任何人，而告诉老安，也只是因为他要顺道视察松北。” 秦川道：“我认为是，廖书记此行只是想散心，他来温泉小镇，要么是想泡温泉松弛筋骨，要么是办点私事，而这私事，他似乎不愿让江州官场包括安书记和你在内的任何人知道。” 听秦川这么说，骆飞有些放松了，如此说来，廖谷锋到温泉小镇后，自己和安哲是一个待遇。 骆飞心里不由就找到了平衡，接着道：“老秦，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去一趟温泉小镇，拜见一下廖书记？” 第438章 这滋味实在难受 秦川沉默片刻：“骆市长，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廖书记既然不想让人打扰，你去拜见他，说不定他会不高兴。” 骆飞道：“可是，廖书记来了江州，如果我见不到他，心里总觉得很空荡。要不，我专门去那酒店大厅等着，然后装作无意中遇到他的样子，这应该没问题的。” “这个应该是没问题，可是现在廖书记应该休息了，你即使去，他不出房间，也不会遇到他。” “那就明天，明天上午一上班我就去。”骆飞心里安稳了。 一会秦川道：“对了，我安排人调查那温泉酒店住客名单的时候，发现有个江州本地的官员也在那里开了房。” “谁？”骆飞道。 “刚接替宁海龙担任市中公安分局局长职务的吕倩。” “吕倩？不是京城来挂职市公安局副局长的那个？” “对。” “她在那里开房干嘛？” “我怀疑是安书记安排吕倩暗中负责廖书记安保的。” 骆飞点点头：“有这个可能，温泉小镇在市中区的范围，虽然廖书记是轻车简从微服下来，但如果在江州的地盘上出了任何安全问题，安哲自然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吕倩……”秦川沉吟着。 “她怎么了？” “我听楚部长提起，说树森书记对吕倩很感兴趣。” “老唐为何对她感兴趣？” “吕倩曾经教训过树森书记的儿子，还把他拘了，我想是因为这个吧。” “吕倩为何要教训老唐的儿子？” “听说是因为树森书记的儿子招惹乔梁。” “哦，这么说，吕倩和乔梁关系不错？”骆飞来了兴趣。 “据说不错，但吕倩是上面下来挂职的，乔梁是怎么和吕倩拉上关系的，却又不得而知。” 骆飞沉思了一下：“如此看来，宁海龙出事后，吕倩能兼市中分局局长，说不定有乔梁在老安面前的进言。” “此事的可能性很大，因为我知道，让吕倩接替宁海龙的职务，是安书记直接向鲁明提出来的。”秦川道。 骆飞不满道：“吕倩只是下来挂职的，一般来说，挂职的干两年就走，是不适宜担任正职的，但老安却如此安排，显然不妥。” “不妥也没办法，谁让安书记是一把手，他说的话，鲁明当然是不敢违背的。”秦川道。 骆飞听了这话就憋气，尼玛，都是平级的正厅，自己却要被安哲压着，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这滋味实在难受。 和秦川通完电话，骆飞坐在客厅里继续抽烟，边琢磨着。 骆飞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他此时显然意识到，在江州，自己要想不受任何约束，施展身手大干一场，安哲是自己面前无法逾越的障碍，任何事，只要不合他的心思，自己就很难顺利实施。 想起这一点，骆飞就很恼火，却又无奈。 虽然无奈，骆飞却又不甘心，边抽烟边沉思着…… 此时，乔梁在宿舍里洗完澡，正打算睡觉，突然有人敲门。 乔梁立刻兴奋，一定是叶心仪洗完澡，一个人无聊，来找自己聊人生了。 叶心仪这澡洗得可真快。 乔梁兴冲冲打开门，随即一愣，站在门口的不是叶心仪，却是柳一萍。 “你……”乔梁刚要说话，柳一萍一闪身就进来了，接着关上门。 “你这么晚来我这里干嘛？”乔梁愣愣看着柳一萍。 “怎么？当了安书记的秘书，高攀不上了？不能来拜访了？”柳一萍似笑非笑看着乔梁。 “能，怎么不能。”乔梁定定神，“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不但知道你住在这里，还知道叶部长住在你对门，还知道你这房子以前住的是现三江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姜秀秀。”柳一萍有些得意。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乔梁感到奇怪。 “这个你就不用多问了，反正我想知道的事，就一定会知道。”柳一萍道。 乔梁皱皱眉头，看来柳一萍对自己和叶心仪工作之外的事情很关注，自己刚搬到这里不久，她就打听到了，知道的还挺详细。 “怎么？我特地来拜访，你请我坐坐？”柳一萍道。 乔梁指指沙发：“坐。” 柳一萍坐在沙发上，环顾了一下房间：“房子虽然不大，但布置地挺不错。” 乔梁坐在柳一萍旁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柳一萍莞尔一笑：“乔梁，我们好久没单独在一起了。” “那又怎么样？”乔梁木然道。 “你不想？”柳一萍冲乔梁抛了个媚眼。 “不想。”乔梁干脆道。 “撒谎，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在那方面的欲求多么强烈，你和章梅早已离婚，身边又没有女人，说不想是假的。” 乔梁重重呼了口气：“柳一萍，你今晚来我这里，恐怕不只是想和我办事吧？” “你说呢？” “我说你还有别的目的。”乔梁直言不讳。 柳一萍神色微微尴尬：“你以为我还能有什么事？” “你自己心里清楚。” “对，我心里或许是应该清楚。”柳一萍点点头，“我知道你那次出事后，对我是有怨言的，觉得我对你不管不问，对你关心不够，但你要理解我，以我的能力，我能做什么呢……” “我本来就没指望你能为我做什么。”乔梁打断柳一萍的话。 “好吧，就算是这样，但你平反担任安书记的秘书后，我分明能觉察到，你一直在刻意疏远回避我，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柳一萍盯着乔梁。 乔梁一时没有说话，自从自己担任安哲的秘书后，柳一萍约过自己多次，自己都找工作借口婉言回绝了。 柳一萍显然对此是很敏感的，觉察到了自己对她的疏远和冷淡。 乔梁想了想：“其实原因很简单，一，我担任安书记的秘书后，工作很忙，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时间；二，你调到市里后，我们同在一个大院上班，以你我现在的身份，如果捣鼓那事被人觉察，这对我对你都很不好；三，我因为家庭和婚姻的变故，包括章梅的事，心情一直不好，一直对那事没有任何心思。所以，我想你应该是想多了。” 柳一萍轻笑一声：“乔梁，你的理由很充分，解释的很合理，似乎，我不该提出什么反驳。” “本来就是。”乔梁也笑了下。 第440章 因为我们是朋友 乔梁站起来送柳一萍，走到门口，伸出手：“谢谢你今晚专门来看我。” 柳一萍和乔梁握手，温柔笑道：“我关心你是应该的，你什么时候需要我，随时和我联系，我随时听候你的召唤。” 乔梁似笑非笑道：“你是副处，我是正科，我怎么敢随时召唤领导呢。” “去你的。”柳一萍亲昵地打了乔梁一下。 看乔梁对自己的态度似乎还不错，柳一萍心里感到了安稳。 接着乔梁打开门，柳一萍看了下对门，迅速离去。 柳一萍走后，乔梁关上门，脸上的笑消失了，眉头紧皱，琢磨着柳一萍今晚突然来访的真正意图和目的，她仅仅只是想借助办事来加深和自己的关系呢？还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来的？ 如果是前者，倒还不可怕，但如果是后者，那自己就要多加小心了。 乔梁之所以今晚没对柳一萍太冷，没把话说的太绝，就是考虑到了后者。 乔梁躺在床上琢磨，在官场，有君子也有小人，和君子交往，自然要还以君子之道，但对小人，是应该以君子之道应对呢，还是应该以牙还牙，甚至以更加小人的方式来对付？ 这个问题乔梁一时想不通。 正反复寻思着，手机响了，一看是叶心仪打来的。 “洗完澡了？”乔梁收回思路，问叶心仪。 叶心仪哼了一声，岂止洗完澡了，洗澡的时候还忍不住自摸了一次呢，都是因为这家伙骚扰导致的。 “你哼啥？”乔梁道。 “刚才柳部长去你宿舍了？”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你开门的声音，从猫眼一看，柳部长正好出来。” “是的，她来拜访我的，在我这里坐了一会。” “她这时候来找你干嘛的？”叶心仪好奇。 “你猜。” “猜不到。” “开动脑筋，好好想想。” “想想……”叶心仪想了下，“你们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乔梁接过话。 “你懂的。” “呵呵……”乔梁笑起来，“你很聪明，答对了，加十分。” 乔梁这么回答，叶心仪反倒不信了，从乔梁进家门到现在，不过20多分钟，怎么可能这么快？这家伙那晚在松北可是硬生生把自己弄了接近1个小时。 一想到这，叶心仪就心跳加速。 “老实交代，柳部长到底来干嘛的？” “不是告诉你了吗？” “呸，我不信。” “为嘛不信？觉得我是柳下惠？” “那倒不是，我是觉得不可能这么快。” “我为什么不能是柳下惠？” “你说呢？”叶心仪又哼了一声，这家伙欲望那么强，柳一萍又风情标致，而且还主动送上门，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放她走。 “我说你看走眼了，我这人虽然喜欢美女，但也要看是什么美女，在有的美女面前，我还是能坚持住的。”乔梁正经道。 “为什么？” “因为有的美女是毒药。” “你是说柳部长？” 乔梁没有正面回答，沉默片刻道：“刚才我上楼的时候，遇到了岳珊珊，她说是来找你聊天的。” “是的，她在我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和我聊了工作上的一些事。” “岳珊珊以前归你分管，现在归柳部长分管，她是不是干得不顺心？” “是的，珊珊心里苦闷，就来找我诉苦。” “但其实你也没办法，只能安慰她。” “嗯，是啊，我总不能挑唆她和柳部长作对吧？”叶心仪无奈道。 “以你做人做事的风格，这种事你当然做不出来。而且你现在在部里和柳部长的关系也很微妙，而且楚部长背后还支持柳部长，对柳部长分管的内容，你是不适宜多说什么的。” 叶心仪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珊珊要忍，我也要忍。” “你甘心就这么一味忍下去？” 叶心仪又叹了口气：“不甘心又能怎么着？现在不是徐部长时代，而是楚部长时代，有时候想想，我还真不如回报社去当副总编。” 乔梁道：“报社你肯定是回不去了，人只有往高处走，哪有走回头路的。对你现在的处境，你有没有打算找徐市长谈谈？” “这不妥，徐市长已经不是宣传部长了，我去找他，除了给他添麻烦，他也无能为力，而且，如果让楚部长知道了，我麻烦会更大。” 乔梁皱皱眉头“那也未必……” “你这话什么意思？” 乔梁没有回答，停顿片刻道：“或许你现在不找徐市长是对的，这样吧，如果遇到合适的机会，我会把你的情况告诉徐市长的。” “这合适吗？”叶心仪有些迟疑。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说。” “你认为徐市长能帮上我？” “这个我不能确定，但我觉得有必要让徐市长知道他离开宣传部后，老部下的一些情况，不管怎么说，你是他从报社调到部里的，虽然他离开了宣传部，但对老部下还是会关心的。” 叶心仪沉默片刻：“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关心你。” “你为什么会关心我？” “因为我们是朋友。”乔梁干脆道。 叶心仪心里一阵感动：“谢谢你。” “打算怎么谢？”虽然叶心仪看不到，乔梁还是不由微微一笑。 “你要怎么谢？” “如果你非要以身相许，我是不会反对的。”乔梁忍不住呲牙笑起来。 “去你的，不许乱说。”叶心仪心里发苦，尼玛，老娘的身子早就给过你了，还要！ 乔梁接着道：“其实我已经委身于你一次了，不知你何时能回报我一次？” “你……”叶心仪顿时头大，靠，那晚自己被他干得浑身瘫软，这是他委身自己吗？分明是自己被他强取豪夺。 叶心仪知道乔梁嘴皮子太溜，自己是说不过他的，索性挂了电话。 乔梁呵呵笑起来，没事和叶心仪打电话唠唠嗑倒也不错，起码会让心情放松。 接着乔梁又琢磨起刚才和叶心仪聊的内容，觉得是应该找个机会给徐洪刚说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梁起床下楼，赵强的车正在公寓楼下等着。 乔梁随即上车，直奔江州宾馆去接安哲，安哲要去温泉小镇送别廖谷锋。 路上，赵强边开车边道：“乔哥，昨晚在饭店吃饭的时候，我遇到个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遇到谁了？什么事？”乔梁转头看着赵强。 第441章 小家伙挺好玩 赵强道：“我上卫生间的时候遇到了秦秘书长的司机，他和几个朋友在那家饭店聚餐，他问我和谁一起来吃饭的，我就实话实说了。昨晚回去后，我琢磨了一下，不知自己告诉他这事是不是不妥？” 乔梁点点头，此事秦川或许很快就能知道。 昨天下午秦川给自己打电话问安哲的去向，似乎已经觉察到廖谷锋来江州的事。既然廖谷锋来了江州，按常理安哲应该陪他吃晚饭，但安哲却和秘书、司机、保姆还有女儿一起吃饭，这显然会给秦川传递什么信息，会让他对廖谷锋来江州的意图做出什么判断。 而秦川既然知道了廖谷锋来江州的事，以他和骆飞的关系，骆飞自然很快会知道。 骆飞既然知道廖谷锋来江州，只见安哲，却不见自己，心里必定会有诸多猜想，必定会想方设法打听廖谷锋住在哪里，以及来江州是公事还是私事，甚至他会想办法制造偶然的相遇见到廖谷锋，不然他一定不甘心。 想到这些，乔梁显然觉得赵强是不该告诉秦川司机这些的，但既然他已经说了，责备他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给他背上心理包袱。 乔梁于是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这事没什么，你不要有什么顾虑。” 看乔梁说的轻描淡写，赵强放心了。 到了江州宾馆安哲家门口，安哲正在门口散步，看车来了，直接过来上车。 “安书记，吃早饭了没有？”乔梁问道。 “没有，吃饭不急，先去温泉小镇。”安哲担心廖谷锋走的早，自己赶不上送别。 到了温泉小镇廖谷锋住的那家酒店门口，安哲和乔梁下车，安哲往四周看，乔梁眼尖，一眼看到廖谷锋的车停在附近，伸手一指：“安书记，廖书记的车。” 安哲放心了，还没走就好。 “走，进去。”安哲大步往里走，乔梁紧跟着。 刚进大厅，正看到廖谷锋和吕倩往外走，宋良提着行李跟在后面。 吕倩此时正亲昵地挽着廖谷锋的胳膊，两人边走边笑谈着什么。 看到吕倩，安哲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廖谷锋在，他却又不好当场发作，忙走过去。 看到安哲和乔梁，吕倩松开廖谷锋的胳膊，冲他们抿嘴一笑。 安哲不看吕倩，对廖谷锋道：“廖书记，你这就要回黄原？” 廖谷锋点点头，接着又皱起眉头：“昨天不是告诉你了，不用来送行，怎么又来了？” “虽然你那么说，但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江州，不送送你，我心里怎么能过意地去呢？”安哲道。 “你这家伙啊……”廖谷锋摇摇头笑了下。 “廖书记昨晚在这里住的还舒心吧？”安哲道。 “很舒心，泡温泉舒服，和小吕同志聊天也开心。”说着廖谷锋指指吕倩。 安哲不满地瞪了吕倩一眼。 看安哲冲吕倩瞪眼，廖谷锋道：“安书记，小吕同志是不是你派来给我暗中做安保的？” “是啊，我专门叮嘱她不要打扰你，让你在这里有个清净的好心情，可是她却……”安哲有些抱歉。 “哎，这事你可不要怪小吕同志，我是偶然在这里发现她的，她见到我想跑，被我抓住了，于是我就让她在这里陪我吃吃饭，聊聊天，散散步，还是很开心的嘛。”廖谷锋一本正经道，说完看了吕倩一眼，“是吧？小吕同志。” 吕倩抿嘴笑着点头：“是啊是啊，安书记本来是让我打枪的不要，保护好大首长的安全，可是我一不小心被大首长发现了，脱不了身啊，被大首长抓着陪吃陪喝陪聊陪散步，实在是没有办法呢。” 听廖谷锋和吕倩如此说，看廖谷锋还很开心，安哲松了口气，乔梁也松了口气，廖谷锋既然没有任何不满，而且还很高兴，那吕倩自然也不会挨安哲批了。 廖谷锋接着道：“我要走了，回去还要开个会。” “好，廖书记，欢迎你下次再来江州。”安哲道。 然后大家出了酒店大厅，廖谷锋的车这时停在了门口，宋良已经把行李放好，把后车门打开了。 廖谷锋和安哲握手：“安书记，这次我来江州主要是散心，途中顺便看了看松北的情况，昨天在车上又听了你的一些汇报，总起来说，你到江州后的工作思路是对的，特别是这个干部作风整顿活动，抓得很及时，非常有必要。 这项工作一定要切实抓好，务必抓出成效。回头你安排人把作风整顿的情况弄一个材料，上报到省委办公厅，我要详细了解下。如果有必要，合适的时候，我看可以在江州开一个干部作风整顿经验交流会，在全省推广江州的做法……” 安哲一听来了精神：“廖书记请放心，我一定会把这项工作脚踏实地做好，一定会抓出成效，一定让江州的广大干部有一个崭新的精神面貌。” 廖谷锋点点头，严肃道：“这个干部作风整顿，万变不离其宗，主题必须要紧密围绕一点：那就是我们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安哲又点头。 乔梁觉得这话此时从廖谷锋口里说出，一点都不唱高调，反而很崇高很庄重很有分量。 乔梁不由对廖谷锋充满了崇拜和敬仰。 然后廖谷锋又和乔梁握手，风趣道：“小乔同志，你对我刚才的话满意不？” 乔梁一愣，这家伙又开始调侃自己了，这回可是当着安哲的面啊，不及多想，忙点头：“廖书记，满意，很满意。” “嗯，乔老爷满意我就放心了。”廖谷锋一本正经点点头。 乔梁一怔，廖谷锋怎么也学吕倩叫自己乔老爷，这可不敢当啊。 看廖谷锋调侃乔梁，吕倩在旁边冲乔梁挤眉弄眼，显得很开心，安哲则若有所思。 然后廖谷锋道：“小乔同志，跟着安书记做秘书，这是一项光荣而重要的工作，你可要给自己争口气，不要辜负了安书记的期望。” “嗯嗯，感谢廖书记的关怀，我一定扎扎实实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努力为安书记服好务。”乔梁使劲点头。 廖谷锋接着看着安哲笑道：“这小家伙挺好玩，不过，我觉得好玩可以，你可别这么感觉啊。” 安哲笑了下：“廖书记，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安哲这话似乎是双关语，但乔梁是听不出来的，不知廖谷锋有没有听出来。 第442章 失落的骆飞 安哲此时感觉，宋良推荐乔梁做自己的秘书，很大可能是廖谷锋的意思，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廖谷锋为何会如此看重乔梁，他还是想不通。 作为廖谷锋来说，他当然不会仅仅因为乔梁好玩，就推荐他做自己秘书。 安哲再度感到困惑。 其实安哲刚才这么说，确实是双关语，想借此试探一下廖谷锋会如何反应。 但廖谷锋的反应似乎很正常，借题发挥道：“你作为一个大市的一把手，不但要对自己的秘书心里有数，更要对全市广大干部群众心里有数。” 安哲啥都没试探出来，忙点头：“廖书记所言极是。” 然后廖谷锋拍拍吕倩的肩膀：“小吕同志，感谢你在我住在温泉小镇期间的全方位安保，你的工作做得很称职，提出表扬。” 吕倩乐得合不拢嘴：“谢谢大首长表扬。” 廖谷锋接着乐呵呵道：“虽然我告诉安书记不要有人来打扰，虽然你的暗中安保不小心露了馅，被我抓了差，但我的确是很开心的，我走后，如果安书记批评你，你可以找我申诉。” “好的好的，木有问题。”吕倩点点头，笑嘻嘻看着安哲。 安哲显然明白廖谷锋这话的意思，忙道：“吕局长，既然廖书记如此满意，我不但不会责怪你，还要表扬。” “多谢安大人。”吕倩更开心了。 听吕倩叫自己安大人，安哲有些不自在，瞪了吕倩一眼，这丫头口无遮拦，在廖谷锋面前，自己怎么敢称大人呢？ 廖谷锋呵呵笑起来，接着就要上车，安哲忙道：“廖书记，我把你送到高速入口吧？” 廖谷锋一瞪眼：“安哲，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就此告别，谁也不许送。” 安哲笑笑点点头。 然后廖谷锋上了车，宋良关上车门，冲大家点点头，也上了车。 目送廖谷锋的车离开酒店，安哲松了口气，看着吕倩：“吃早饭了没？” “吃了，我陪大首长一起吃的。”吕倩道。 安哲皱皱眉头，这丫头称呼领导好随便，又是叫自己安大人，又是叫廖谷锋大首长。 “好了，吕倩，你的任务圆满结束，可以回去了。”安哲道。 “ok，那我走了。”吕倩接着离去。 看着吕倩离去的背影，安哲又若有所思，一会对乔梁道：“别忘了回头找吕倩问问方正泰那案子的事。” 乔梁点点头：“回头我让她给你做专门汇报。” “可以。”安哲点点头，接着道，“你和小赵都还没吃早饭吧？” 乔梁点点头。 “走，叫上小赵去酒店餐厅。” 吃完早饭，大家走出酒店，准备回市区。 刚出酒店大堂，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乔梁一看，这不是骆飞的车吗？ 随即后车门打开，骆飞下了车，径直往里走，在大堂门口正和安哲迎面碰头。 “哎，安书记。”骆飞停住打招呼，心里暗叫糟糕，安哲此时在这里，当然和廖谷锋有关，自己是打算在酒店大堂等着，打算制造个偶然相遇见到廖谷锋的，没想到正遇到安哲。 看到骆飞，乔梁立刻明白他来这里的意图，必定和廖谷锋有关，他想见到廖谷锋。但他却不知道，廖谷锋已经走了，这会儿差不多要上高速了。 同时，乔梁也再次验证了自己的判断，秦川果然把廖谷锋来江州的事告诉了骆飞。 安哲不动声色看着骆飞：“骆市长，你来这里是……” “呵呵，我一个多年不见的要好老同学，昨天从外地来了江州，住在这里，我来看看他，叙叙旧。”骆飞笑道，看了安哲身后的乔梁一眼。 乔梁尊敬地冲骆飞笑了下。 安哲点点头：“老同学来了是该见见，那你去吧，我先走了。” 说着安哲抬脚就走，甚至都没给骆飞问自己来这里干嘛的机会。 看着安哲一行离去，骆飞眨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直奔前台，报出廖谷锋住的房间号，问客人走了没有，服务员说一早就退房走了。 骆飞深深一声叹息，尼玛，到底还是没赶上，和廖谷锋单独见面的绝佳机会就这么错失了，没想到廖谷锋这么早就走了。 安哲在这里，自然是送廖谷锋的。 此时，骆飞心里感到阵阵失落和失望。 在回市区的车上，安哲坐在后座沉默了半天，突然道：“骆市长这老同学来的时候和住的酒店可真巧。” 乔梁知道安哲想到了什么，回头道：“安书记，我觉得骆市长不是来看老同学的，甚至，他根本就没有老同学来江州。” 安哲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乔梁，接着感慨道：“其实，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凡事顺其自然最好，尽心用心就好，有时候活得太较真，反倒让自己很累，身累，心更累。” 乔梁琢磨着安哲这话，似乎他是有所指，又似乎另有含义。 两天后，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了吕倩的电话：“乔老爷，今晚有空没？” “干嘛？” “有空一起吃饭啊。” “吃的什么饭？” “接风。” “为谁接风？” “老三大兄弟啊，嘻嘻。” 乔梁精神一振：“老三回来了，斜眼和刀子抓到没？” “抓到了，在老三的配合下，抓捕工作一切顺利，人刚押回来，关进了看守所，今晚连夜开始审讯。” “好，今晚去哪里吃饭？”有些日子没见老三了，乔梁还真有些想这家伙。 吕倩随即告诉了吃饭的地方，乔梁答应着：“对了，安书记很关注方正泰的那个案子，让我问问你进展如何呢。” “不急，等我审讯斜眼和刀子有了结果，直接去给安书记汇报。”吕倩道。 和吕倩打完电话，乔梁心情颇为愉快，安哲今晚没有安排，正好给老三接风。 下班后，乔梁正往外走，一辆轿车停在他身边，后车窗摇下：“小乔——” 乔梁转头一看，徐洪刚。 “徐市长。”乔梁忙打招呼。 “干嘛去？”徐洪刚问道。 “下班，要去和朋友吃饭的。” 徐洪刚一听乔梁这会有空，招招手：“上车。” 乔梁接着打开左侧后车门上了车，伸手拍拍小郑肩膀，小郑回头笑了下，接着继续开车。 “去哪里吃饭？”徐洪刚问道。 乔梁说了吃饭的地点。 “那好，我今晚也有个饭局，正好经过那地方，顺便送你过去。”徐洪刚道。 这正合乔梁心意，有些日子没和徐洪刚单独一起了，路上正好聊聊。 第443章 话里有话 “小乔，最近工作还顺利吧？”徐洪刚道。 “还可以。”乔梁道。 “看来你适应新环境很快啊。”徐洪刚笑起来，“虽然我在政府那边做事，但对你还是很关注的。” 乔梁表示感谢，接着道：“其实我知道，徐市长不但关心我，也关心跟着你干过的其他老部下。” “小乔，你似乎是话里有话啊。”徐洪刚道。 乔梁也不避讳，点点头：“是的，徐市长，我最近听说，自从你离开宣传部，叶部长干得似乎不大顺心。” 徐洪刚皱皱眉头：“这事我略有耳闻，但很模糊，你把知道的情况和我说说。” 乔梁就把自己了解的楚恒处处打压叶心仪的情况告诉了徐洪刚。 在和徐洪刚说的时候，乔梁没有提到柳一萍。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沉默片刻，自言自语道：“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乔梁知道徐洪刚这话的意思，没做声。 徐洪刚接着道：“柳一萍现在什么表现？她和叶心仪处地怎么样？” 乔梁道：“柳部长和叶部长处地如何我不了解，但我听说，柳部长对楚部长很尊敬。” 徐洪刚点点头，似乎从乔梁这话里听出了什么。 一会徐洪刚道：“其实以我对叶心仪的了解，她并不是那种投机钻营玩心计的人，并没有主观站队的意识，但有些人却总喜欢以小人之心揣摩她，这实在可悲可恶。” 乔梁点点头：“是的，我觉得叶部长很无辜，又很无奈。” “是叶心仪委托你找我的？”徐洪刚突然道。 乔梁摇摇头：“不是，我曾经给叶部长提过，建议她找你汇报一下，但她说你现在不分管宣传了，为工作上的事找你，会给你添麻烦。我又说不然我代她找你，她还是觉得不妥。可是我总觉得，我和叶部长都是你的老部下，现在叶部长处境艰难，我有义务让你知道这事，就自作主张告诉你了。” 徐洪刚点点头：“这符合叶心仪做事的风格和习惯，她总是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宁可自己受委屈。” 听徐洪刚这话，似乎他对叶心仪挺了解似的。 乔梁虽然也赞同这话，但却又觉得徐洪刚不如自己了解叶心仪。 接着徐洪刚就不再说话，带着沉思的表情，似乎在琢磨什么。 看徐洪刚不说话，乔梁也不语，自己要做的就是让徐洪刚知道这事，至于他心里怎么想，又会怎么做，这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半天徐洪刚突然道：“省委廖书记上周末是不是来了江州？” 乔梁意外道：“你怎么知道的？” 徐洪刚轻笑一声：“这事不光我，恐怕所有的常委都知道，只是既然廖书记不想公开，既然廖书记只见了安书记，大家都装作不知而已。” 乔梁点点头：“是的，廖书记来江州，是去温泉小镇泡温泉，散心的，不想让人打扰，所以只见了廖书记。” 徐洪刚点点头：“两个老大只见了一个，不知另一位心里作何想法啊。” 乔梁笑了笑：“其实骆市长没有必要多想什么，廖书记此次来只是周末休闲散心，并无公务。” “话虽这么说，但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徐洪刚意味深长道。 乔梁又笑了笑。 徐洪刚接着又道：“自从你跟了安书记，我们见面交谈的机会就少多了，你现在接触的各种层面的人可是比以前多多了。” 乔梁听出了徐洪刚话里的意思，道：“徐市长，不管我们见面多少，不管我接触多少人，我心里一直是把你当做我尊敬的领导的。” 徐洪刚欣慰地笑了，拍拍乔梁肩膀：“小乔，你很好。” 乔梁道：“我一般，徐市长才是很好。” “你这家伙，还给我来这一套。”徐洪刚哈哈笑起来。 乔梁也呵呵笑着，虽然徐洪刚也是大领导，但自己和他在一起，比在安哲面前轻松很多。 到了吃饭的地方，乔梁和徐洪刚告别下车，徐洪刚接着走了。 乔梁走进饭店去了单间，推开门，老三和吕倩正在里面聊着什么。 “老三，你这家伙终于回来了。”乔梁开心道。 老三见到乔梁也很高兴，站起来和他拥抱。 吕倩在一边道：“哎，好了，好了，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美女局长在此，注意点影响。” 老三和乔梁都笑起来，接着分开落座，吕倩接着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 酒菜上来后，吕倩举起酒杯：“神探老三这些日子辛苦了，来，给你接风洗尘。” 乔梁也举起酒杯：“老三，多日不见，干一杯。” 老三举杯痛快干了，吕倩和乔梁也干了。 然后大家边吃边聊，老三不经意问起乔梁章梅的事，乔梁神情不由黯然。 吕倩道：“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性格决定命运，人生的每一步，其实在看似偶然中都带着必然。” 乔梁觉得吕倩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一个人，不管现在活得如意不如意，其实都不必哀叹命运和现实不公，其实在自以为的不公和偶然里，都隐含着一种必然，这种必然其实就是性格决定的，而性格又是天生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还是要信命。 从这个角度来说，似乎信命并不是唯心。 乔梁又想到，如果章梅的命运是一种必然，那自己耻辱和失败的婚姻呢？也是命运的必然？也是性格决定的？ 在这点上，乔梁似乎不服，又觉得外部因素还是会改变命运。 想到这里，乔梁不由暗暗叹息，甚至有几分伤感。 一会乔梁出去上卫生间，上完正在洗手，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嚣张的声音：“尼玛，这事你必须给我办好，办不好回头我弄死你……” 乔梁回头一看，唐超正边打电话边走进来。 乔梁接着直起身子看着唐超。 唐超这时也看到了乔梁，一愣，接着收起手机，冲乔梁一咧嘴：“嗨，哥们，你也来这吃饭的。” 乔梁微微一笑：“多日不见，唐老板可好？” “好，好，一直就很好。”唐超知道乔梁现在的身份，自然不敢造次，脸上带着亲热的笑，“乔科长，以前我们之间呢，都是误会，既然是误会，就过去算了。改天乔科长有空的时候，我请你到我的罗马假日洗浴中心耍耍……” “我没空。”乔梁干脆道。 第444章 一直很牛逼 唐超一怔：“不会吧，你不会24小时都跟着安书记吧？” “唐老板应该不傻吧？难道听不出我这话的意思？听不出我有空没空是对着人来的？”乔梁讽刺道。 唐超顿时尴尬，接着有些恼羞：“乔梁，别以为你当了市委书记的秘书就了不得了，有什么牛逼的，我爸还是市委副书记呢？” “唐老板，我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牛逼，倒是觉得唐老板很牛逼。”乔梁道。 “那又怎么样？我一直就很牛逼。”唐超满不在乎道。 “那我问你，你的牛逼是因为自己有真本事呢，还是因为你爸？”乔梁继续讽刺道。 唐超更加恼羞了：“怎么着，乔梁，你想挑衅我？” “不敢，江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唐大公子，谁敢挑衅你？” “知道就好。”唐超得意起来，“乔梁，我现在不想和你作对，但你也不要招惹我，至于从前我们的梁子，一笔带过，不提了。当然，如果我们能做朋友，那是最好不过。” 乔梁淡淡一笑：“对不起，唐老板，和我做朋友得有个起码的前提，但你似乎不符合。” “什么前提？”唐超问道。 “这前提其实很简单，至少他得是人。”乔梁不紧不慢道。 唐超顿时气得脸色发白，尼玛，乔梁这话分明是骂自己不是人，不是人那是什么？自然是畜生。自己是畜生，那老子呢？老畜生？ “乔梁，你特么混蛋，敢捉弄老子。”唐超再也不想顾及乔梁的身份，破口大骂起来。 “唐超，再撒野我立马让你难看。”乔梁脸一冷，接着摸出手机。 一听乔梁这话，唐超立刻闭了嘴，尼玛，这小子不知和谁在这里吃饭的，如果是吕倩可不好玩，那娘们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市委副书记的儿子，而且身手不凡，上次教训自己不说，这次以宁海龙强壮的身体，带着枪都被她制服。如果乔梁把吕倩叫来，自己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唐超也不上卫生间了，转身悻悻离去。 看着唐超离去，乔梁想起章梅打了水漂的那1000万，那家非法集资的公司，明面上法人不是唐超，但实际却是他控制。 现在那家公司的法人跑路，那些非法集来的巨额资金呢？ 回到房间，乔梁对吕倩道：“章梅那1000万的事，涉及到一家非法集资的公司，现在那家公司的法人跑路，你们局立案没有？” “当时市中分局立案了，不过一直没什么进展。”吕倩看着乔梁，“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事？” “因为我刚才上卫生间遇到了唐超。” “这和唐超有什么关系？”吕倩皱皱眉头。 “据我得知，这家公司的法人只是个幌子，实际控制人是唐超。”乔梁道。 “你怎么知道的？”吕倩道。 乔梁是从季虹那里得知的，但他不想告诉吕倩。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问了，反正唐超和那家公司应该有密切关联。” 吕倩点点头：“那好吧，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追问，这案子回头我过问一下。不过你说和唐超有关联，那只是猜测，办案是需要证据的。” “当然，其实只要找到那公司的法人，证据自然就有了。”乔梁道。 “但那法人人间蒸发了，说不定跑到国外去了，找到他需要时间和线索的。”吕倩道。 老三道：“这事需不需要我来帮忙？” 吕倩看了老三一眼，一时没说话。 乔梁直接道：“老三，这事你不要插手。” 乔梁既然知道这案子和唐超有关联，从唐超的势力和老三的安全角度考虑，是不愿意让老三掺和的。 老三道：“为什么？我协助美女局长破案，难道不是好事？” “公安的力量比你强多了，你少逞能。”乔梁道。 “靠，你不服？”老三不开心了。 吕倩这时道：“好了，你哥俩别吵吵。老三，你是做私家调查业务的，等于是生意人，方小雅的事你帮忙可以理解，这是发自同学情谊，但你协助我破案是赚不到钱的，等于白出力。所以，这个案子你就不要掺和了。” 吕倩说这话，一方面是觉得依靠公安的力量破案足够，另一方面也明白乔梁的意思，知道他担心老三的安全。 听吕倩这么说，老三有些没趣，讪讪道：“虽然我做业务是为了赚钱，但道义还是要有的，一个人活在世上，不能只为了钱啊。所谓警民联手，你是警我是民，我们联手铲除人间的丑恶，这不是好事？” 吕倩笑起来：“对对，好事，老三神探风格高尚，讲道义，这一点我佩服。来，我敬你一杯！” 乔梁也笑起来：“能顺利抓捕斜眼和刀子，你已经践行了警民联手，提出表扬，我也敬你一杯。” 老三咧咧嘴，举起杯喝了。 酒足饭饱，吕倩先走了，乔梁和老三出了饭店，沿着马路边走边交谈。 “明天我想和童童一起去看看章梅。”老三道。 “不要去。”乔梁干脆道。 “为什么？”老三奇怪道。 “医生说了，章梅现在需要一个清净安静的治疗环境，这个阶段最好不要有人去打扰。”乔梁道。 “哦，那好吧。”老三点点头，接着感慨道，“我实在想不到，你和章梅的婚姻会是这个结果，章梅的结局会如此悲惨。” “没办法，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乔梁仰脸看着夜空，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凉。 “以后你怎么打算？” “什么怎么打算？” “你和章梅已经离婚了，难道你打算单身一辈子？” “我现在不愿意考虑这些。”乔梁烦躁地摇摇头，接着看着老三，“你和童童啥时办事？” 老三一咧嘴：“我们早就办过了。” “什么？你们已经结婚了？怎么不请我喝喜酒？”乔梁意外道。 老三冲乔梁打了一拳：“草，我说的办事不是结婚。” 乔梁明白了，老三说的是他早已和童童有过那种关系了。 “那你们打算啥时结婚？” “等等吧，我得先攒钱买套房子，总不能让童童跟着我住出租房吧？” “钱攒够了没？” “早着呢。” “卧槽，那你就和童童一直无照驾驶？” “无照驾驶怎么了？老子还打算带着孩子举办婚礼呢。”老三大大咧咧道。 “你小子……”乔梁笑起来。 第445章 良心过不去 老三接着道：“你现在还住在家里？” 乔梁摇摇头：“那房子归章梅，我搬出去了，租住在市委大院对过的公寓。” “那家里不是空了？” “章梅爸妈住那边。” 老三点点头：“你现在和章梅爸妈的关系如何？” “照旧，我认了他们干爹干娘。” 老三眨眨眼：“卧槽，这是什么事啊，前夫成干哥了。” 乔梁苦笑：“章梅现在这种情况，她爸妈我不能不管吧？” “你不管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但我良心上过不去。” “良心……”老三喃喃道，“你这善良义气的性格，有时候是好事，但某些时候，或许会害了你。” 乔梁没有说话，老三这话其实有道理，但自己性格生来如此，又能有什么办法？所谓性格决定命运，今后不管这善良和义气是帮还是害自己，或许都是自己的命。 命运天注定啊。乔梁看着深邃的夜空，心里一声微微的叹息。 和老三分手后，乔梁给李有为打了个电话。 “老板，你在家吗？” “在。”电话里传出李有为沉稳的声音。 “我想去你那里坐坐，方便不？” “有什么不方便的？来，陪我喝茶。” 乔梁随即打车去了李有为家，李有为正在客厅喝茶，顾淑云不在家。 “嫂子呢？”乔梁道。 “她妈身体不大好，她回去照料几天。”李有为指指沙发，“坐——” 乔梁坐在李有为对面，李有为给他倒了杯茶：“小雅前几天去宝岛带回来的高山乌龙茶，尝尝。” 乔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 李有为看着乔梁：“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总体还好，只是有时常被一些问题困扰。”乔梁道。 “什么问题？” 乔梁沉思片刻：“老板，在官场里，你觉得应该如何对待君子和小人？” “对待君子，自然是要以君子之道，这个很简单。”李有为直接道。 “那对付小人呢？”乔梁道。 “你遇到小人了？”李有为道。 “虽然还没有正面交锋，但我感觉到了周围的一些小人。” 李有为沉吟着：“自古以来，小人难养，小人难处，与小人交往是最难的，与小人搞好关系更是不可能，当然，除非你和小人同流合污。” “这不是我愿意做的。”乔梁摇摇头。 李有为笑了下：“其实对付官场小人的最终目的是想方设法使他远离你。” 乔梁点点头：“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似乎又很难。” 李有为点点头：“是的，有时你很难分清自己身边的人，哪些是君子，哪些是小人。所以你要记住，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与君子相处，自应付以真心，也可知无不言。 但不管是君子还会是小人，一般不是一眼就能看透的。此举虽然有可能会伤了君子的心，但君子既为君子，自然对此不会太在意，此举的关键在于让小人没有可乘之机，能主动防御小人对你的伤害。” 乔梁专注地看着李有为：“那么，如何才能识破官场里的真小人？” 李有为干脆道：“做人不可太单纯，要心智成熟，懂得伪与诈，如此才能识破真小人，避免受到小人的伤害，甚至让小人害怕你远离你。当然，懂得伪与诈，并不等于要以伪诈待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乔梁点点头。 李有为继续道：“还有，在工作中要尽量避免招惹小人。” “那小人要主动招惹我呢？” “那你就要学会一个字：硬！”李有为看着乔梁，“小人的特点往往是欺软怕硬，如果你一味退让迁就，小人会以为你好欺负，就会得寸进尺。” 乔梁又点点头。 李有为又道：“你还要学会识破小人的圈套，作为小人，他们害人的办法往往离不开设置圈套。识破小人圈套的关键是不要为小人的表象所欺骗，要多花心思，多加留意。” 乔梁专注听着。 “梁子，你要记住一点，小人永远都不会说自己是小人，甚至表现出来很不像小人。”李有为意味深长道。 乔梁点点头，不由想起了楚恒。 李有为接着道：“其实在官场，小人也是分为不同类型的，对付不同的小人，要学会采用不同的策略。比如遇到阴险型的小人，要以提防为主，与其相处，处处都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他钻了空子；遇到欺生的小人，可以采取先声夺人的策略，找机会让他知道的厉害，他一般也不敢招惹你了；对于喜欢搬弄是非的小人，一般不用理会，但如果他对你的诋毁严重影响了你的声誉，那就必须澄清，必要的时候可以对簿公堂……” 乔梁认真听着，边寻思。 李有为说了半天，喝了口茶：“梁子，你知道官场里什么样的人最可怕吗？” 乔梁摇摇头。 “必要时刻，敢耍小人手段的正人君子，这种人最可怕。”李有为缓缓道。 乔梁不由一振，注视着李有为。 李有为接着道：“这种人最大的特点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该正人君子的时候比谁都正人君子，该阴狠小人的时候，比谁都小人。” 听了李有为这话，乔梁内心打了个寒噤，不知他说这话，是否在暗示自己什么。 又喝了半天茶，李有为似乎想到了什么，沉思道：“官场，其实是现实的，也是庸俗的，官场中人，不管操守如何，一旦能坐到落子布局的位子上，谋划的第一件事往往一定是清理棋盘。” 乔梁看着李有为，李有为微微一笑，神情有些莫测。 今晚和李有为一席谈，虽然他说的一些话自己没有完全理解，但乔梁觉得很有收获，到底李有为是在官场混过多年，虽然他是一个落魄者，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官场的理解和见识。 此时，困扰在乔梁心头的问题似乎得到了一些解脱，乔梁觉得，今晚李有为告诉自己的这些，今后要在实践中逐步体验和吸收。 当然，在体验和吸收的过程中，不会一帆风顺，甚至会有疾风暴雨和惊涛骇浪。 离开李有为家，乔梁打车回去，经过楚恒家小区门口的时候，乔梁无意中往外看了一眼，看到一个女人正在下出租车。 路灯下乔梁看得分明，这女人是苏妍。 苏妍下了车，带上口罩，又用围巾包住脑袋，接着就往小区里走。 乔梁看看时间，快11点了，这时候苏妍来这里干什么？ 第446章 替代品 乔梁心里突然一动，接着让出租车靠边停下，付了车钱，然后就尾随苏妍进了小区，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苏妍快步直奔楚恒家的楼，从楚恒家所在的楼洞进去，身影就消失了。 乔梁在楼下停下，仰脸看看楚恒家，客厅里亮着灯，卧室没开灯。 显然，楚恒在家。 显然，苏妍来是来找楚恒的。 乔梁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看着楚恒家的方向，这会儿苏妍应该已经进楚恒家了。 过了大约十分钟，客厅的灯关了，接着卧室的灯亮了，然后一个人走到窗口拉窗帘，乔梁看到这人是苏妍。 乔梁明白苏妍来楚恒家是干嘛的了，季虹不在，章梅疯了，苏妍成了楚恒的新发泄对象。 而苏妍，主动送上门往楚恒玩，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利益考虑，大家各有所得。 麻痹，老东西，狗杂种！乔梁狠狠骂着，转身离开。 就在乔梁打车往宿舍走的时候，在楚恒家卧室里的大床上，两个赤条条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楚恒正压在苏妍白嫩的身上气喘吁吁忙乎着…… 虽然楚恒干得很卖力，但苏妍并不满意，觉得他到底还是老了，颇有些心有余力不足的感觉。 楚恒在那里忙乎，苏妍边哼哼唧唧应付着楚恒，边看着天花板，想着自己的心事…… 同为女人，特别都是漂亮女人，苏妍和章梅的关系一直很一般，苏妍对章梅领先自己提拔是妒忌的，同时，从某些细节中觉察到了章梅和楚恒的关系。 苏妍对此暗示过几次乔梁，但乔梁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让苏妍觉得乔梁是个糊涂蛋。 本来苏妍是打算投靠袁立志的，但丁磊带自己见过一次楚恒，楚恒和她一番交谈之后，苏妍迅速改变了主意，和袁立志比，楚恒显然是一座更大的靠山，投靠他显然对自己好处更大。 当然，按照楚恒的意思，自己在袁立志面前不能露出丝毫破绽，要继续做出对袁立志忠心耿耿的样子。同时，有关袁立志的情况要及时给楚恒汇报。 苏妍当然明白楚恒的意图，楚恒当广电局长的时候，就不喜欢袁立志，一直架空他，后来徐洪刚重用了袁立志，这让楚恒很不爽。 但现在楚恒是宣传部长，袁立志又落入了楚恒手里，基于他们之前的关系，基于袁立志是徐洪刚的人，基于楚恒和徐洪刚的关系，楚恒是不会轻易放过袁立志的。 其实自己能破格从副科提为正科，表面上是袁立志帮忙报上去的，实则楚恒暗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这让苏妍对楚恒心存感激，也尝到了投靠大领导的好处。 在一个周末的夜晚，楚恒打电话让苏妍来她家，苏妍知道楚恒想干什么，打扮一番就去了。 去了楚恒家之后，楚恒刚洗完澡，只穿了睡衣坐在沙发上。 然后楚恒就让苏妍去洗澡，苏妍顺从答应着。 苏妍刚洗完澡出来，就被楚恒按在了沙发上…… 自那之后，楚恒和苏妍就经常幽会，有时在楚恒家里，有时在外地的酒店。 楚恒做事很缜密，每次召苏妍去他家，都提醒她要注意保密，防止被熟人发现。 所以，苏妍都是晚上十点以后去，而且都戴着口罩，用围巾包着头。 其实苏妍并不喜欢和楚恒做那事，觉得他火力太差，而且某些行为还很变态。 苏妍知道楚恒只是把自己当做章梅的替代品，当做生理发泄的对象。 但想到楚恒的权势，想到自己今后的前途，苏妍觉得这付出又值得。 此刻，感受着压在身上的这个老男人，苏妍虽然哼哼唧唧，但身体没有多大的反应，麻木地承受着楚恒在自己身体内的进进出出。 苏妍突然想起了章梅，不由替章梅悲哀，随即想到自己是章梅的替代品，又为自己悲哀。 但这悲哀只是暂时的，因为苏妍想到了自己付出的收获，因为楚恒很快结束了。 楚恒心满意足地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拍拍苏妍的丰臀，苏妍抬头冲楚恒讨好地笑了下，然后起身清理。 清理完，苏妍温顺地躺在楚恒身边。 楚恒边抽烟边道：“他最近如何？” 苏妍知道楚恒说的他指的是袁立志，道：“还那样，一切照常。” 楚恒轻轻哼了一声，虽然苏妍如此说，但他知道袁立志这一切照常不过是做出来的表象，知道自从徐洪刚离开，自己掌控了宣传系统，袁立志就开始惴惴不安了。 袁立志的惴惴不安在自己意料之中，他表面装得再平静也掩不住内心的忐忑。 想到袁立志此时的境地，想到徐洪刚在宣传系统培植的几个部下，包括叶心仪在内，现在都处于自己的绝对控制之下，楚恒心里不由暗暗得意，感觉到了权力对下属的威慑和给自己带来的快感。 这快感和自己刚才办苏妍不同。 看着苏妍优美的身段和姣好的脸蛋，楚恒心里一动：“他有没有动过你？” 苏妍明白楚恒这话的意思，忙摇头：“没有。” “即使没有，恐怕也应该动过那念头吧？”楚恒道。 苏妍一时不语，楚恒这话说对了，袁立志当初把自己弄到局办做副主任，确实应该是有那念头的，但袁立志在这方面却表现地很含蓄，除了偶尔在没人的时候有些亲昵的语言和举动，却从不直接提出来。 苏妍觉得袁立志在这方面有些装逼，既然袁立志不直接提，正中自己下怀，乐得装傻，因为苏妍虽然开心袁立志对自己的重用，但却不想和他发生关系，因为她不喜欢老男人。 当然，苏妍委身楚恒，那是没办法，既然楚恒要办自己，不喜欢也只能委曲求全。 当然，如果袁立志直接提出要求，她也是不好拒绝的，毕竟吃人家的嘴短。 随着自己在楚恒暗中相助下进一步提拔，随着楚恒办了自己，苏妍对袁立志更没那方面的兴趣了，但在工作中却又表现地对他忠心耿耿。 苏妍很明情，如果这时自己和袁立志发生了关系，如果被楚恒知道，楚恒一定会很生气，虽然他可能会迁怒袁立志，但对自己也绝对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看苏妍对自己的不断暗示一直表现地装聋作哑，袁立志有些失望，但出于装逼的性格，还是不想露骨提出要求，同时又因为苏妍在工作中表现不错，虽然在那方面对苏妍有些不满，但却又挑不出任何毛病。 第447章 怎么奖励 此时，电视台的几位美女主播引起了袁立志的注意，其中一位对他颇有些主动投怀送抱之意，这让袁立志的兴趣发生了转移，这美女主播比苏妍还漂亮，而且对自己还很主动。 苏妍敏锐注意到了这一点，就刻意制造那美女主播和袁立志接触的机会，在一些饭局上，特意安排那几位美女主播和袁立志一起吃饭，不管袁立志对那位美女主播，还是对其他美女主播产生兴趣，都可以让自己得到解脱，而且还能继续稳住自己办公室主任的位置。 苏妍在袁立志面前做事一直很谨慎，她知道，绝对不能让他觉察自己和楚恒的关系，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楚恒安插在他身边的钉子。 想到这里，苏妍道：“以前他或许动过那念头，但现在却没有了。” “为什么？”楚恒道。 “因为他对电视台几个美女主播有了兴趣，而且其中一个还主动往上贴。” “哦……”楚恒眼前一亮，点点头，眼珠转悠着。 苏妍继续道：“而且，据我的观察，那个主动往上贴的美女主播可能和他已经搞上了。” “你怎么知道？”楚恒道。 “因为那女主播最近刚提为播音组组长，而且，我看那女主播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互相看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楚恒点点头，一般的男女，一旦发生了那种关系，在这方面，下意识就会有变化。 但楚恒则不同，他自认为自己有极强的定力，内心极其强大，即使和苏妍发生了关系，在公开场合也能不露出一丝痕迹。 以前和章梅就是这样，保持了那么久的关系，乔梁如此精明，都毫无觉察。 对自己这一点，楚恒很自信，又很自得。 想到这里，楚恒摸着苏妍的身体道：“我们的关系，你要格外谨慎，在公开场合见面的时候，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苏妍点点头：“你放心，我会格外注意的。” 楚恒点点头，又琢磨着苏妍刚才说的袁立志和那美女主播的事，嗯，这信息很及时很重要，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搞倒袁立志的突破口。 想到袁立志在徐洪刚扶持下掌控广电局大权，想到他依仗徐洪刚，小人得志便猖狂，当了局长后，立刻就把丁磊和其他自己培植的其他亲信打入冷宫，楚恒就恨得咬牙切齿。 同时，又想到袁立志为了讨好徐洪刚，打着堂而皇之的名义干掉了唐树森的小姨子，楚恒又暗暗高兴，在办袁立志方面，唐树森和自己是有共同心思的，到时他必定会助自己一臂之力。 何况，即使不考虑这点，只从徐洪刚方面来考虑，办倒袁立志都很有必要。 这样想着，楚恒的意志更坚决了。 虽然如此想，但楚恒却不想让苏妍有任何觉察，她目前还没有真正进入自己的圈子，只是自己安插在袁立志身边的眼线，只是供自己发泄欲望的工具，有些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起码目前不能。 同时楚恒又知道，对女人是要不断给甜头的，如此，她才会死心塌地给自己做奉献，给自己做事。 一会楚恒道：“你很听话，表现也不错，我打算奖励你。” “你打算怎么奖励我？”苏妍笑起来。 “送你一套房子，刚装饰好的新房。”楚恒干脆道。 本来这套房子，楚恒是打算给章梅的，作为她继续接受自己控制的回报，但还没来得及办手续，章梅就疯了，自然就不用给她了。 苏妍身体不由一震，很出乎意料，没想到楚恒出手会如此大方。 “这奖励似乎太重了……”苏妍一方面开心，又吃惊，喃喃道。 楚恒微微一笑，一套房子对自己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苏妍这种女人来说，自然是贵重的，她的吃惊和开心在自己意料之中。 “既然你在各方面都让我满意，我自然是要奖励你的，当然，只要你一如既往乖乖听话，我还会继续奖励你，包括你今后的进步。”楚恒不紧不慢道。 楚恒这话正中苏妍心思。 苏妍和章梅不同的一点是，章梅一心只想追求名利，想当官太太，想获取更多的物质利益。但苏妍则不是这么想，她虽然也喜欢物质上的东西，但更看重自己的仕途，对当所谓官太太没多大兴趣。干嘛非要当官太太呢，只要和他有那种关系就好了，该得到的一样能得到。 而且，老男人在床上的表现，显然和年轻男人没法比，嫁给老男人，过几年等于守活寡。 而且，只要仕途进步了，做到一定的位置，想得到的一切都可以实现，包括物质和精神。 在这点上，苏妍显然比章梅更睿智更有眼光。 想到这里，苏妍冲楚恒柔情一笑：“太感谢你的奖励了，你放心，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会死心塌地追随你，做你最忠实最可靠最贴心的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苏妍这话包含着两层意思，一层是指工作上，一层是指男女关系和私人生活上。 楚恒听出了苏妍这话的意思，也感觉到了苏妍和章梅的不同，暗暗点头，这女人比章梅聪明，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很有分寸。 苏妍这话显然是在暗示，她一方面会继续做任自己摆布的女人，另一方面，却又希望在仕途上继续得到自己的扶助，还有一方面，她不会让自己为难，像章梅那样非要嫁给自己做官太太。 最后一点很合楚恒心意，和章梅一起的时候，自己最烦心的就是这事。 同时，楚恒又感觉到了苏妍在仕途上的野心，她并不满足于目前的位置和级别，还有更大的抱负。 如此，今后有机会的时候，继续提拔她，她不但能继续做自己发泄的工具，还可以成为自己培植的亲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起到作用。 其实目前苏妍就在逐步成为自己的亲信，就在为自己出力，成为自己监控袁立志的得力眼线。 想到这里，楚恒点点头：“对你的前程，我会做出安排的，但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来。” 苏妍此时最想听到的就是这话，身子主动往楚恒身边贴了贴：“嗯，我不急，一切听你的安排。” 楚恒沉思片刻，突然道：“你现在有没有男朋友？” 第448章 我给你介绍一个 苏妍娇嗔道：“人家现在和你是这种关系，怎么会有男朋友呢。” 苏妍说的是实话，她眼眶子高，谈过几个男朋友，都不合心意。 其实苏妍挺喜欢乔梁，觉得乔梁不但长得帅气，而且做事很精明很有分寸，还很会说话，但很可惜，乔梁被章梅抢先一步得到了。 这让苏妍经常会妒忌。 现在乔梁和章梅离婚了，章梅又疯了，而且乔梁又做了安哲的秘书，苏妍不由又有了那想法，更想和乔梁接近了。 但基于自己目前和楚恒的关系，章梅是不敢造次的，万一被楚恒知道，自己的所有付出都会白搭。 想到这一点，苏妍不由有些失落，不知这老男人打算霸占自己多久，不知自己今后还能不能找男人结婚。 听苏妍这么说，楚恒点点头：“没有男朋友好，很好。” 苏妍一听心凉了，尼玛，这老东西还真打算长期霸占自己，不让自己找了。 楚恒接着道：“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 苏妍一愣，直勾勾看着楚恒，不知他这话是何意，是真的这么想呢，还是在试探自己。 看苏妍直勾勾的样子，楚恒笑笑：“其实我也知道，你还年轻，不可能一辈子就这么跟着我，这对你不公平。所以我想呢，你该找的还是还要找，该成家的还是要成家。” 听楚恒这话，苏妍心里有些轻松，他这么想自然最好不过。 但苏妍还是想试探一下，于是道：“我现在其实并不想找，和你在一起就很知足。” “不，你必须找。”楚恒严肃道。 看楚恒这神态，苏妍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不由信了，随即心里更加轻松。 楚恒接着道：“当然，你即使找了男朋友成了家，也并不妨碍我们继续保持这种关系。” 苏妍明白了楚恒的打算，他一方面不想让自己和他关系久了产生和他结婚的想法，另一方面又想继续霸占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继续供他玩弄。 老东西真狡猾，诡计多端啊。 苏妍随即又困惑，自己现在和楚恒是这种关系，从男人的角度考虑，怎么愿意让自己的女人再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呢？这似乎不合情理。 随即苏妍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楚恒只是想玩弄自己的身体，并不想和自己发生感情，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为了能长期无忧地霸占自己，所以才会如此想。 苏妍又觉得楚恒很有心机，考虑问题很长远。 想到这一点，苏妍突然觉得楚恒很可怕。 “你打算给我介绍个啥样的男朋友呢？”苏妍半开玩笑道。 楚恒抚摸着苏妍光洁的后背，又吸了一口烟：“你觉得乔梁怎么样？” “什么？你说乔梁？”苏妍身体微微一颤，抬头看着楚恒。 楚恒稳稳地点点头：“对，就是乔梁。” “为什么是他？”虽然苏妍此时心里有些高兴，但还是做意外状。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以乔梁自身的条件和他现在的身份，以及他目前的状况，你认为不合适？还是觉得他是结过婚的男人不喜欢？”楚恒低头看着苏妍。 “这……这倒不是，我只是感到很意外。” 楚恒缓缓道：“乔梁和我私人关系是相当不错的，看到他和章梅婚姻的结局，看到他目前的单身状况，我心里是不好受的。他还年轻，不可能不再找女人，综合你们俩的情况，我觉得你们很合适。” “真的合适？”苏妍试探地看着楚恒。 “对。”楚恒肯定地点点头，接着道，“以乔梁自身的能力和他现在的身份，今后前途无量，如果你和他走到一起，对你的进步自然有很大的好处，何况还有我帮你。” 苏妍顿时暗暗开心，自己一直喜欢乔梁，没想到楚恒想主动撮合他们俩，这太合自己心意了。 但苏妍随即又觉得楚恒很卑鄙，他自称和乔梁关系很好，却又把自己玩过的女人介绍给乔梁，这不是坑乔梁吗？太差劲了。 苏妍接着想到了章梅和乔梁的婚姻，内心突然感到恐惧，那时楚恒就是乔梁和章梅的媒人，楚恒把章梅介绍给乔梁之前，他和章梅似乎就有那种关系。 苏妍下意识觉得，似乎楚恒这么做，并不仅仅是因为章梅年轻，他不想耽误章梅一辈子，应该有很深的意图。换句话说，他是在借助章梅来利用乔梁。再换句话说，他是为了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给乔梁设圈套。 想到楚恒和李有为之前争常务副部长，想到乔梁以前是李有为的亲信，想到李有为的突然出事，苏妍心里再次恐惧，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明白了楚恒给乔梁和章梅做媒的真正用意。 而现在，随着章梅的变疯和乔梁成了安哲的秘书，乔梁的作用显然更大了，楚恒对此当然心里很清楚，于是就想再如法炮制，把乔梁和章梅的版本再复制一次。 如果楚恒真的把自己介绍给乔梁，如果自己和乔梁真的走在一起，那么，自己不但要继续和楚恒保持关系，还会成为楚恒加深和乔梁的感情、控制乔梁的重要工具。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卑劣了，太坑害乔梁了。 苏妍一时于心不忍，一时陷入了矛盾，虽然自己喜欢乔梁，但要真的走到那一步，自己就成了天下最坏最恶毒的女人。 看着楚恒深邃的目光，苏妍越想越惊悚，再次觉得楚恒很可怕。 但苏妍又知道，不管楚恒让自己做什么，自己除了服从，是不能有任何其他选择的，自己现在已经成为楚恒手里随意摆布的棋子，一切都得顺着他的意思，不然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和奉献都会付诸东流，别说今后的进步，现在的位置都未必能保住。 想到这里，苏妍道：“既然你这么说，那一切就听你的好了。” 楚恒笑了下：“听话就好，等合适的时机，我和乔梁谈谈。还有，你今后也可以制造机会多和乔梁接触，增加彼此的了解和熟悉。” 苏妍心里无奈，但也只能答应着。 “当然，即使你和乔梁今后在一起了，也还是要绝对听命于我，服从于我。”楚恒的口气不容置疑，目光微微有些阴冷。 楚恒这话让苏妍验证了自己刚才的分析，果然他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很明确很深远。 但楚恒那阴冷的目光又让苏妍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忙点头。 第449章 站在悬崖边上 此时，在矛盾心理的驱使下，苏妍虽然喜欢乔梁，但却不敢再有和乔梁一起的想法了，虽然答应楚恒今后制造机会和乔梁多接触，但却不想积极主动那么做了。 原因很简单，章梅的悲惨结局摆在那里，自己不想做第二个章梅。 而且，依乔梁的精明，一旦被他识破，以乔梁现在的身份，得罪了他，绝对不会有好结果。一旦乔梁发怒将此事散播出去，自己将在江州官场臭名昭著，再也无法立身。 乔梁不能得罪，但眼前这老东西的话更不敢违背，他随时掌握着自己在官场的生死。 苏妍内心在极度的矛盾中冲突着，感觉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此时，苏妍只能暗暗祈祷，如果楚恒真的找乔梁做媒，乔梁能拒绝。 想到乔梁平时对自己的态度，苏妍心里突然一动，在这个事上，貌似楚恒掌控着全局，貌似乔梁占据着主动，但自己似乎也并不被动。 当然，在楚恒面前，自己只能表现出完全的服从，不能让他感觉到任何不如意。 但在楚恒背后，在乔梁面前，自己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想到这里，苏妍的心里轻松了一些。 楚恒这时心情颇为愉快，不由觉得唐树森那天的提醒很及时，是啊，要想继续加深和乔梁的关系，给他介绍个对象自然是很好的办法，当然，这对象必须是自己能绝对掌控的，目前最合适的人选非苏妍莫属。 如果能把乔梁和章梅的版本复制成功，这意义可比当初搞李有为重要多了，乔梁现在可是安哲的秘书，位置十分重要。 如果让乔梁再次落入自己的圈套，那么，安哲在自己面前就几乎没有秘密可言。自己如果能掌控到安哲的诸多秘密，自然在骆飞、唐树森和秦川眼里的位置大大提升，特别是骆飞和唐树森，他们对自己必然会更加看重，甚至还要有求于自己。 越想楚恒越开心，身体不由又来了感觉，拍拍苏妍的脑袋，往下摁了下。苏妍会意，身体顺从地出溜下去…… 此时，在市区一家五星酒店的豪华单间里，柔和的床头灯下，宽大柔软的大床上，袁立志半露上身，正靠在床头抽烟，在他身边的被子里，躺着一丝不挂的美女主播。 他们刚结束了一场大战，美女主播被折腾地浑身无力睡着了，袁立志此时却毫无困意。 看着身边的睡美人，想到自己刚和她结束的鱼水之欢，袁立志很满意，她的身体和脸蛋都很棒，而且活还很好，最重要的是，她是主动把身体呈给自己的。 袁立志对这一点尤其满意，作为一局之长，自己在下属面前表现一向很含蓄，这含蓄是与生俱来的性格和多年的官场经历养成的，即使自己喜欢某个女下属，但也不会轻易流露，而是希望女下属能主动投怀送抱。 在这方面，袁立志觉得自己略有些被动，但又觉得这样其实有好处，起码保险，如果主动骚扰女下属，女下属不从，那会让自己很难堪，而且，万一女下属把事情捅出去，那自己的名声就坏了。 所以，袁立志即使对苏妍有那意思，但却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地太直接，而是希望苏妍能主动一点。 袁立志当初之所以重用苏妍，把她弄到办公室当副主任，一方面是出于对苏妍有那种想法，一方面是出于工作需要，因为苏妍除了美貌，做事也确实有能力。 重用苏妍之后，袁立志一直希望苏妍能知恩图报，主动向自己献身，也含而不露地隐隐在她面前流露过那意思，但苏妍却似乎反应迟钝，除了认真做好本职工作，一直和自己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对自己既亲密热情，却又从不过度。 一来二去，这让袁立志有些失望，但苏妍在工作中表现却又一直不错，让自己无可挑剔。 随着身边这位美女主播对自己的主动暗示，袁立志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而苏妍也似乎感觉到了这一点，在一些饭局和出差的时候，经常安排这美女主播陪同，于是，这美女主播很快就上了自己的床。 对苏妍打着工作名义有意无意的安排，袁立志是有所觉察的，觉得苏妍这么做，一方面可能是她洁身自好，不想和男上司关系不清不白；另一方面，又觉得苏妍应该是有男友了，不想做出对不住男友的事。 这么一想，袁立志倒不由有些赞赏苏妍，虽然不能办她很遗憾，但这美女主播在床上的优秀表现，很快弥补了这点，加上苏妍在平日对自己一直表现地很忠心，这让他不由感到几分安慰。 此时，在欲望的发泄之后，袁立志心里突然有些空荡，还有几分烦躁和不安。 其实，自从市委班子调整之后，袁立志就开始了这种烦躁不安。 袁立志没想到此次市委班子的调整幅度如此之大，没想到刚来江州不久的徐洪刚会离开宣传系统，没想到楚恒如此之快提拔为副厅，更没想到楚恒竟然会分管宣传。 依自己和楚恒之前的关系，袁立志心里很清楚，楚恒掌控宣传系统后，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早晚他会对自己下手。 虽然自己是徐洪刚的人，虽然徐洪刚现在依然是常委，而且是排在楚恒前面的常委，但楚恒在级别上已经和徐洪刚平起平坐，而且楚恒的重要靠山唐树森也成了三把手。 很明显，楚恒和唐树森现在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徐洪刚，何况唐树森和骆飞关系又不错，加上秦川，他们在常委里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力量足以藐视徐洪刚。 想到自己是徐洪刚的人，想到自己一直紧跟徐洪刚的步伐，想到徐洪刚和唐树森、楚恒的激烈暗斗，想到自己担任广电局长后对楚恒之前亲信的打压，想到为了讨好徐洪刚，自己把唐树森的小姨子开了，袁立志此时很后悔，后悔自己在没有看透形势之前过早下手，甚至后悔自己过早选择了站队，不该追随徐洪刚太紧。 但后悔已经晚了，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楚恒担任宣传部长后，宣传系统各单位都跑遍了，唯独没到广电局。在部里开会见到楚恒，虽然他对自己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甚至还有说有笑，但袁立志却感到了强大的危机。 第450章 茅塞顿开 袁立志知道楚恒的性格，他的心机很深很重，而且报复心还很强，现在他对自己表面不错，别人看不出什么好恶，但一旦有机会，他绝对不会对自己手软。 以楚恒现在的身份和权势，他要办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楚恒要办自己，除了他对自己的敌视，还带有打击徐洪刚的意图，在这一点上，他和唐树森的方向是一致的。 徐洪刚担任宣传部长后，努力消除唐树森在宣传部长的影响，逐步清除唐树森留在宣传系统的势力。现在轮到楚恒了，他正在做徐洪刚之前做的事，只是目标对准了徐洪刚。 从叶心仪目前在部里的处境，袁立志明显感到了这一点。 想到这些，袁立志的内心就充满忐忑不安，这忐忑不安又让他烦躁焦躁。 在目前岌岌可危的形势下，自己该何去何从，该如何应对？这是袁立志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此时，在和美女主播欢愉一番之后，袁立志又开始琢磨这事。 袁立志觉得，既然徐洪刚已经离开了宣传系统，既然楚恒现在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且徐洪刚已经无法约束楚恒，而且楚恒在常委里还有强大的同盟，那么，自己就应该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既然必须要做出选择，既然自己想保住目前的位置，那么，首要的就是和楚恒搞好关系。 而要和楚恒搞好关系，就必须要有实际行动。 该做出怎样的实际行动呢？给楚恒送礼？主动找楚恒认错求得他的谅解？ 这似乎不妥，一来以自己和楚恒目前的关系，他绝对不会接受自己送的任何东西；二来依自己的性格，找楚恒主动认错，这种卑躬屈膝的事也做不来，这太丢脸，何况楚恒也未必会接受。 那怎么办才好呢？ 袁立志边抽烟边琢磨，想到了楚恒背后的强大靠山唐树森，楚恒是唐树森多年的亲信，是唐树森一步步栽培起来的，既然他们是这种关系，楚恒应该是会听唐树森话的，如果能摆平唐树森，那楚恒就好办了。 但袁立志随即又头疼，自己前段时间为了讨好徐洪刚，把唐树森的小姨子开了，他必定会记着这笔账，会对自己耿耿于怀，想直接摆平唐树森，这似乎很难。 袁立志的思维开始发散，想着如何打动唐树森，想着唐树森周围的人，想着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曲线救国…… 突然，袁立志想起一个事，眼前浮现出一个人：唐超。 广电局现在正准备筹建新办公大楼，这项目投资过亿，自然引起了各方建筑商的关注，前来联系业务的络绎不绝，但袁立志出于各方面因素的考虑，一直没有确定给哪家做，对外放风说准备公开竞标。 当然，袁立志心里清楚，这所谓公开竞标不过是走走过场，其实还是内定，自己说了算。 前段时间，也就是市委班子调整之前，袁立志看到前来联系业务的名单里，出现了唐朝集团的名字。袁立志知道唐朝集团是唐树森儿子唐超的，那时自己正紧跟徐洪刚，自然不会搭理。 但现在则不同了，形势发生了巨变，自己的思维也要跟着转变。 想到这里，袁立志眼前突然一亮，如果能通过唐超来摆平唐树森，然后唐树森再做通楚恒的工作，那自己和楚恒的梁子不就解开了？ 一旦自己和楚恒的关系得到缓和，自己再趁热打铁积极对楚恒做些工作，在向他投降忏悔、表明自己对他的忠心的同时，再给他送一些贵重财物，如此双管齐下，想必楚恒不会不给唐树森面子，不会不接受自己的主动投诚。 如此一来，即使楚恒不把自己当做亲信，但也应该不会再处心积虑琢磨对自己下手了，自己也能争取到一个相当时期的稳定和平安。 当然，此事成功的关键在唐树森，他肯定还记着自己开除他小姨子的事。 要想打动唐树森，让他原谅自己之前的作为，那就要有巨大的利益输送，这利益输送就要通过唐超来完成。 通过唐超来完成则简单多了，把这办公大楼的项目给唐朝集团做就可以。 袁立志有条不紊琢磨着，看来自己应该找个时间约一下唐超，主动提出这办公大楼项目的事。 袁立志知道唐超是个纨绔子弟，既贪财又好色，面对如此大的项目，他不可能不开心。 只要唐超开心，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自己可以借助和唐超建立的关系接近唐树森，在积极检讨投靠的同时，委婉表达自己的担心和忧虑。 而唐树森面对巨大的物质利益，当然会动心，应该会答应自己去说服楚恒。而楚恒对唐树森一向很尊敬，一向言听计从，他不给唐树森面子的情况几乎不存在。 想到这些，袁立志心里不由茅塞顿开，终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自己这智商可以啊。 同时袁立志又想到，通过如此操作，说不定会出现更好的局面，那就是自己可以进入唐树森和楚恒的圈子。如果他们能接纳自己，可就太好了，他们在常委里的势力如日中天，自己今后的前程也必定一片光明。 如此一想，袁立志不由兴奋起来，看看正在熟睡的美女主播，下面随即就有了反应，一把揭开被子压了上去…… 艾玛，尝尝睡美人的滋味。 转眼一周过去，周五下午，安哲在办公室处理公务，乔梁出去办了点事，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孙永。 见到乔梁，孙永格外热乎，两人边进楼边聊。 “孙科长，最近忙啥呢？”乔梁道。 “忙着下去督查作风整顿的事，到市直各单位和各县区转。”孙永道。 “情况如何？” “总体还不错，但也有一些单位整顿不力，存在走过场和应付的现象。” 乔梁点点头：“安书记对这事很重视，你可要加大督查力度。” 孙永点点头：“我一定会尽力的，回头我整一份阶段性督查报告呈上去。” 乔梁笑了下：“如果你的督查没有任何问题，未必是好事，发现了问题，说明你工作得力。” 孙永会心地笑了：“下一步我会继续加大督查力度，争取抓几条大鱼。” “是要这样，安书记过几天说不行会下去巡视，而且，省里对这事也很关注。” 孙永一听来了精神，小声道：“省里哪一级关注这事的？” 第451章 雄心和野心 乔梁一竖大拇指：“这一级。” 孙永明白了，原来这作风整顿引起了省委廖书记的关注，既然廖谷锋关注，那安哲自然会更加重视，看来自己要更加努力做好督查工作。 孙永随即又感激乔梁对自己的提醒，这家伙够哥们意思。 上楼后，两人去了各自办公室。 乔梁走进办公室，黄杰和吴天宝正对着电脑打扑克，看到他进来，眼皮都没翻。 这段时间，乔梁和这二位秘书一直保持着相对的平安无事，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同事关系。 乔梁觉得，既然他们对自己这样，自己也没必要讨好他们，只要他们不招惹自己，自己绝对不主动惹他们。 其实同事之间，能保持这种关系也不错。 乔梁经常会琢磨起那晚在李有为家，李有为告诉自己如何和官场小人打交道的那些话，虽然眼前这二位未必一定是小人，但李有为的论述同样适用。 黄杰和吴天宝平时在办公室的时候，除了喝茶聊天就是玩手机，或者在电脑上打扑克，乔梁从来没看到他们看书，甚至报纸都不看。 而乔梁平时在办公室空闲的时候，除了处理文件，就是看书。 之前乔梁喜欢看历史方面的书，最近在看的是一本风靡官场的《二号首长》。 每次看到乔梁看书，黄杰和吴天宝都露出不屑的神态，他们觉得，跟着领导干秘书，只要把领导伺候好，领导满意就行，看那些鸟书有个屁用。 对他们的不屑，乔梁觉得他们其实有些可悲，年纪轻轻不学习，不多掌握些知识，荒废了大好青春，实在可惜。 在这点上，乔梁是瞧不起他们的，觉得他们不思进取。 当然，说他们不思进取，指的只是在学习方面，在混官场方面，他们都还是很积极上进的。 当然，他们的积极上进不过是巴望着自己跟的大领导能尽早提拔自己，让自己的级别再迈上一个新台阶。 其实乔梁觉得，如果他们不好好学习，不努力掌握更多的知识，让自己的大脑更加丰富，即使大领导给了他们更高的位置，也未必能做好，也只能是有限的进步，充其量继续做官混子。 在这方面，乔梁和他们不同，他的理想和抱负比他们要大得多，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渴望，渴望着能不断在更高的位置上做事，施展自己的勃勃雄心。 这勃勃雄心也可以认为是一种野心，这野心一直隐藏在乔梁心里，轻易不会对人吐露。 这野心成为乔梁努力做事的强大动力。 人生就是奋斗，为了理想、事业和更好的生活。乔梁一直用这话鼓励自己。 一会儿，乔梁接到了吕倩的电话。 “乔老爷，安大人在不在办公室？” “在。”乔梁回答。 “那我现在找他汇报工作，方便不？” 乔梁知道吕倩要来给安哲汇报什么，知道安哲办公室此刻没有其他人，就道：“方便，来吧。” “ok。”吕倩挂了电话。 一会吕倩来了，乔梁带她去安哲办公室。 安哲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处理了一下午公务，休息下脑子。 看到吕倩进来，安哲点点头，指指旁边的沙发：“坐。” 乔梁给吕倩倒了杯水，刚要出去，安哲道：“小乔，你也坐。” 看来安哲想让乔梁一起听听。 乔梁于是坐在吕倩旁边。 安哲看着吕倩：“说说，方正泰那案子调查到什么情况了？” “是，安大人。”吕倩边喝水边道。 安哲翻翻眼皮，在吕倩的坚持不懈下，他似乎已经不知不觉适应了吕倩如此称呼自己。 “安大人，在汇报方正泰的案子之前，我想先给你汇报个别的案子。”吕倩道。 “什么案子？”安哲道。 吕倩有条不紊道：“前段时间，江州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金涛被发现在松北水库边意外死亡，当时市刑侦支队和松北公安局联合勘察，做出的结论是金涛在水库边钓鱼意外落水溺亡。 但后来我偶然发现了新的线索，一路追查下去，发现金涛的死另有隐情，他身边的两个随从有重大作案嫌疑，当我正想对这两个随从下手的时候，他们却突然失踪了。 经过坚持不懈的技术追踪和调查，前些日子，我终于从南方把这俩随从抓捕归案，经过这几天的审讯，在无可辩驳的证据面前，他们终于招了，承认他们是受人指使杀死了金涛，然后制造了金涛落水溺亡的假象。” 安哲皱皱眉头：“吕倩，你说的这案子，和方正泰的案子有关系吗？” “有。”吕倩痛快道。 “怎么说？”安哲看着吕倩。 吕倩道：“因为撞死方正泰的肇事者是金涛手下的工程车司机，因为那肇事车司机在方小雅对他女儿和家庭的爱心救助下，被深深感动打动，良心终于发现，说出了实情，说他是收了金涛一笔钱，被金涛软硬兼施开车撞方正泰的车的。” “哦……”安哲眼皮跳了下，看着吕倩道，“继续说下去。” 吕倩转转眼珠：“安大人，其实在你安排我复审这案子之前，我就已经从某些方面觉察到这案子有蹊跷，就开始暗地着手了。这一点我之前没给你汇报，还请安大人见谅。” 安哲眨眨眼，接着摆摆手：“这个不是重点，继续说案子。” “好。”吕倩点点头，“在我得知肇事者司机说出的实情后，就开始暗中调查金涛，刚有些眉目的时候，金涛就突然死了，这让我对金涛的死感到很怀疑。我高度怀疑金涛的死和我调查他有关，和方正泰的案子有关……” 安哲打断吕倩的话：“也就是说，你对金涛的调查被人觉察到了，那人就指使金涛的随从杀死了金涛，以此灭口。” “安大人英明。”吕倩赞道。 “那个人是谁？”安哲紧盯着吕倩。 吕倩缓缓道：“宁海龙。” “哦……宁海龙！”安哲眼皮又跳了下，“你的意思是，宁海龙和方正泰的死有关？” “是的。”吕倩点点头。 “你的理由只是因为金涛那俩手下的招供？”安哲道。 “不，还有。” “说。” 吕倩从容道：“第一，方正泰的案子是宁海龙主办的，他是专案组组长，虽然这案子有不少疑点，但他还是做出了目前这结论。第二，金涛死亡的案子，也是他和松北警方联合勘定的，金涛意外落水死亡的结论，就是在他主持下做出的结论……” 安哲专注地听着。 第452章 继续狡辩 吕倩继续道：“第三，在我想对金涛那俩随从下手的时候，他们突然失踪，而且，在后期，每次我获取他们的落脚点，想采取行动的时候，他们总能事先得到消息逃脱。而我获得的信息证明，这消息的走漏，和宁海龙也有关系。 在抓捕到金涛的两个随从之后，他们的招供也证实了这一点，在他们逃亡期间，的确是宁海龙不断给他们提供消息，让他们总能先我们一步逃脱。同时，他们还供述，他们是得到了宁海龙的好处，背叛金涛投靠了宁海龙，按照宁海龙的指使杀死了金涛。” 听吕倩说完，安哲点点头：“那你认为，宁海龙为何要指使金涛派人杀害方正泰？” “目前我对这个不知，需要审问宁海龙才能知道。”吕倩道。 安哲皱眉沉思片刻，抬头看着乔梁：“给鲁明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乔梁随即摸出手机拨通了鲁明的电话：“鲁局长，安书记让你马上来他办公室。” “哦，好，好。”鲁明答应着，又问乔梁，“乔科长，你知道安书记找我是何事不？” 乔梁暗骂鲁明愚蠢，难道他意识不到自己这会应该正和安哲在一起？他如此问自己，自己当然是不能回答的。 在这点上，乔梁觉得鲁明不如苗培龙。 “鲁局长，你大约多久到？”乔梁道。 鲁明这会意识到了什么，知道乔梁不方便回答自己的话，忙道：“我10分钟就到。” “好的，鲁局长再见。”乔梁挂了电话，看着安哲，“鲁局长10分钟之后到。” 安哲点点头，又看着吕倩：“你刚才说之前就开始暗中调查方正泰的案子了，是什么时候？” “那时你还没来江州当老大。”吕倩道。 “这事鲁明知道不？”安哲道。 吕倩摇摇头。 “为什么不给鲁明汇报？”安哲又问。 “因为要保密，因为那时宁海龙还在市刑侦支队当副支队长，因为我那时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吕倩利索道。 “你认为这样做合适吗？” “似乎不大合适。” “既然知道不合适，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理由我刚才不是说了？” “除了那些理由，还有别的吗？” “这个……”吕倩转转眼珠，“有。” “说——” 吕倩嘻嘻一笑：“因为我知道安大人会来江州，知道安大人关注这案子后也会让我这么做。” 乔梁忍不住想笑，吕倩这丫头可真会说话。 安哲哼了一声：“狡辩。” “安大人，不是狡辩，是先见之明呢。”吕倩纠正道。 “继续狡辩！”安哲又哼了一声，自己来江州当市委书记，是省委决定的，自然不相信她会有这先见之明。 乔梁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吕倩也抿嘴笑。 很快鲁明来了，看到吕倩在这里，鲁明微微有些意外，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看吕倩，然后又看着安哲。 安哲指指旁边的沙发：“坐——” 鲁明坐下，乔梁又给他倒了杯水，鲁明冲乔梁点点头，乔梁笑了下，然后坐回去。 鲁明看着安哲，谨慎道：“安书记，你叫我来是……” “鲁局长，有个事我要和你谈谈。”安哲道。 鲁明不知安哲要和自己谈什么事，有些莫名的紧张，忙道：“安书记请指示。” 安哲道：“我来江州之后，无意中发现正泰集团前董事长方正泰死亡的案子有些不大对头，就安排吕倩暗中对这案子进行重新调查。因为这案子的性质比较特殊，加上其他一些复杂的因素，我让吕倩暂时先不要惊动你……” 鲁明边听边点头，又看看吕倩，吕倩则一副严肃的样子。 乔梁感觉到了安哲对吕倩的保护，因为他在鲁明跟前没提吕倩在他来江州之前就暗中调查方正泰案子的事。 这再次说明安哲做事是很细心的。 安哲继续道：“随着吕倩对这案子调查的进展，我认为该让你知道了，就把你叫来。吕倩，你把案子的情况和鲁局长说一下。” “好的，鲁局长，我给你汇报下……”吕倩接着就开始说。 吕倩很聪明，从刚才安哲的话里，她显然也意识到了安哲在鲁明面前对自己的保护，就刻意避开在安哲到江州之前自己暗中调查方正泰案子的事，故意迷糊时间，把方正泰案子的疑点和肇事者的坦白说了，又讲了刀子和斜眼的供述。 听吕倩说完，鲁明感到意外，没想到方正泰这案子竟然有那么多疑点，没想到金涛的死会牵扯到宁海龙，没想到宁海龙会和方正泰的死有关。 鲁明随即又尴尬，当时是自己亲自指定由宁海龙来办方正泰这案子的，没想到搞了个贼喊捉贼，安哲现在知道了这些，一定会觉得自己用人失察。 同时，鲁明又暗暗对吕倩不满，她暗地搞了那么多动作，竟然一直都瞒着自己，太不尊重上司了。 但想到这是安哲亲自安排的，鲁明又无奈，他可不敢在安哲面前表现出不满的痕迹，一点都不行。 鲁明点点头：“吕局长，你做的很对，很好，对安书记的指示执行地很坚决彻底，我完全支持。” 听鲁明这么说，乔梁心里轻松了，到底鲁明还是有心数的，知道这时该怎么说。 吕倩呵呵笑了下：“谢谢鲁局长的夸奖，其实这事之前没告诉你，我心里还有些不安呢。” “哎，吕局长可不要这么说，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我完全理解的。”鲁明忙道。 安哲点点头：“嗯，鲁局长考虑问题到底还是讲大局。” 一听安哲夸自己，鲁明心情登时好起来，艾玛，能得到安哲的夸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安哲看着鲁明和吕倩：“二位局长认为下一步该怎么做？” 吕倩看着鲁明：“鲁局长，听你的。” 鲁明忙道：“不，我们要听安书记的。” 乔梁暗笑，鲁明这家伙这会似乎有些发晕，只顾讲政治了。 安哲皱皱眉头：“我现在在问你们，我又不懂办案，你们听我啥？” 鲁明回过神，看着吕倩：“吕局长，你觉得呢？” 吕倩干脆道：“我说了，听你的。” 这似乎又饶了一个圈。 鲁明点点头，沉思片刻：“我看，根据目前的案情和其中的交错关系，两个案子应该合起来办。” 吕倩点点头，鲁明的意思正合自己心意。 第453章 这么做是越级 然后鲁明看着安哲：“安书记，请你做决断。” 安哲微微点头：“我同意你们的看法，既然这两个案子有密切关联，那是应该合起来办，不过我提2点要求。” “安书记请指示。”鲁明忙道。 乔梁也竖起耳朵听安哲会有何指示。 安哲口气缓缓但又严肃道：“第一，既然这两个案子合并了，那必须给我办成铁案，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之前稀里糊涂的情况。” 鲁明有些尴尬，忙点头。 安哲接着看着吕倩：“第二，既然这两个案子都是你经手的，那合并后还是由你来负责。吕倩，你给我记住，在办这案子的过程中，不管遇到什么阻力，都必须给我努力克服，如果遇到上级领导干涉办案的情况，可以直接给我汇报。” “得令。”吕倩干脆道，接着皱皱眉头，“可是，宁海龙目前正在接受纪委调查，人在纪委手里，不知我们该以何种方式参与进去。” 鲁明一听，就看着安哲，此事必须得安哲定夺。 安哲沉思片刻，看着乔梁：“打电话把世东书记叫来。” 乔梁接着给郑世东打了电话，郑世东答应着，说很快就到。 然后安哲看着大家：“我再强调一点，目前知道这案子详情的只有我们在座的四位，在目前的情况下，案情要绝对保密，任何人不准向和案情无关的任何人泄露半个字。当然，这保密要求也同样适用于办案组其他人员。” 大家都点头。 一会儿郑世东到了，看到鲁明和吕倩在这里，一时揣摩不透安哲叫自己来的意思。 安哲看看郑世东，又看看鲁明和吕倩：“二位局长先回避一下。” 安哲的意思很明显，他要和郑世东单独谈谈。 乔梁接着站起来，对鲁明和吕倩道：“请二位局长先到接待室坐坐吧。” 鲁明和吕倩跟着乔梁去了接待室，乔梁给他们倒上茶，坐在旁边，陪他们边喝茶边等，知道待会安哲还会让他们过去。 吕倩这时看着鲁明：“鲁局长，我之前瞒着你调查方正泰那案子的事，你真不生气？” 听吕倩这么问，乔梁知道她在试探鲁明。 鲁明也似乎知道吕倩的意思，其实他心里开始当然是不痛快的，但既然知道这是安哲亲自安排的，加上安哲又表扬自己讲大局，这会一点情绪都没有了。 “吕局长，难道你认为我在安书记面前是装装样子？”鲁明反问道。 吕倩笑了笑：“当然不是。” “那你还问这个？”鲁明似笑非笑道。 吕倩呵呵笑起来：“鲁局长，其实换了我是你，我就会生气。” “你生谁的气？”鲁明道。 “自然是生安书记的气啊，他这么做是越级呢。”吕倩一板正经道。 听吕倩这么说，鲁明眨眨眼，咦，吕倩这话似乎有道理啊。 但鲁明看看坐在旁边的乔梁，随即就回过神，艾玛，吕倩胆子不小啊，守着乔梁敢说这话，要是乔梁回头告诉安哲，安哲肯定会对吕倩有看法，自己可不能附和。 于是鲁明严肃道：“吕局长，你这么认为我可要批评你，安书记这么做，是出于工作，你怎么能说他越级呢？我可一点这种想法都没有，反倒觉得安书记做事认真负责敬业。乔科长，你说是吧？”说完鲁明看着乔梁。 乔梁心里想笑，应酬着点点头：“是啊，是啊，看来安书记说鲁局长讲大局，还真是说对了。” 乔梁这么一说，鲁明心里轻松了，又有些愉快。 在官场，什么叫讲大局？讲大局就是讲政治，讲政治就是服从领导，服从领导是最大的政治。 看乔梁附和鲁明，吕倩心里也暗笑，转过头冲乔梁撇撇嘴。 乔梁笑了下。 此时，安哲正在听郑世东汇报宁海龙案子的调查情况。 边听安哲边皱眉头，听郑世东说的情况，这么多天，宁海龙的案子在纪委竟然就几乎没有任何进展，只是反复围绕自己之前掌握的两个情况纠缠，而且宁海龙不但不承认洗浴中心那王老板送自己股份和500万的事，还对在他办公室发现的巨额不明资金拒不交代来源。 安哲边听边琢磨，似乎嗅出了什么味道。 等郑世东说完，安哲点点头：“世东同志，你对宁海龙这案子目前的调查进度满意吗？” 郑世东看安哲拉着脸，知道他是不满意的，谨慎道：“似乎不大令人满意，毕竟宁海龙干过多年公安，而且还是刑侦，具有丰富的反侦察反调查经验，导致案子目前陷入了僵局。不过，办案组的同志仍在继续努力，力争尽快取得突破。” “这理由听起来似乎很合理，如果案子最后没有结果，是不是还可以拿这理由当挡箭牌？”安哲毫不客气道。 “这……”郑世东一时尴尬，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世东同志，我看这案子迟迟没有进展，问题恐怕不都在这一点上吧？”安哲话里有话道。 郑世东听出了安哲这话的意思，心里不由一凛，安哲难道是在暗指赵晓兰办案不力？ 如果安哲认为赵晓兰办案不力，自然会想到赵晓兰是骆飞的老婆，又会想到骆飞以及他在常委里的同盟，甚至会想到这些同盟里是否会有宁海龙的靠山。 对宁海龙的靠山，郑世东自然是知道的，除了唐树森，还有楚恒，当初宁海龙提拔为市中分局局长，就是唐树森出的力。 那么，安哲会不会知道这个呢？ 从安哲现在的口气判断，郑世东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不会如此问。 对安哲问的这话，郑世东脑子飞快转悠着，觉得自己不能贸然回答。 在目前的常委里，骆飞、唐树森、楚恒和秦川是一伙的，而徐洪刚则紧跟安哲，这一点虽然没人公开点破，但各位常委都明情。 而作为自己，虽然和骆飞早就熟悉，但并不属于他那圈子的人，和唐树森也一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 当然，虽然安哲现在是一把手，但自己也没有主动投靠他，而是想观察一下势态的发展，再做最后的决定，决定自己站到哪一边。 当然，做出这决定，还要征求下老领导景浩然的看法，自己可是他一步步提拔起来的，他对自己有知遇之恩。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处于中立状态，这状态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轻易不能改变。 第454章 大聪明 想到这里，郑世东决定装糊涂，看着安哲道：“安书记，我一时想不出还会有什么问题。” 听郑世东这话，安哲知道他在耍滑头，懒得和他玩心眼，直接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拨号，片刻道：“子玉同志，你来一下我办公室。” 说完安哲挂了电话。 听安哲叫陈子玉来，郑世东一时有些迷糊，纪委办的案子，安哲叫陈子玉来干嘛？ 随即郑世东又想到鲁明和吕倩正在接待室等候，暗暗琢磨，难道宁海龙的案子又有了新的发现？涉及到公安了？ 虽然这么想，但安哲不说，郑世东绝对不会主动问。 接着安哲又坐下，对郑世东道：“宁海龙这个案子，我把子玉同志叫来，我们一起商议下。” 郑世东点点头：“好。” 安哲翻翻眼皮：“你为什么不问我叫子玉同志来的原因？” 郑世东笑了下：“安书记既然叫子玉同志来，当然是有理由的，我想不用问，很快也能知道。” “你这家伙倒是聪明。”安哲似笑非笑道。 郑世东又笑起来：“安书记，我可不敢在你面前耍小聪明。” “那耍大聪明？”安哲紧接着问，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郑世东突然感觉自己在安哲面前有些被动，被他抓住话柄步步紧逼，呵呵笑了下：“安书记，在你面前，我是没有大聪明的，只有小聪明，但这小聪明又不敢耍。” 安哲也呵呵笑了下：“世东同志，其实小聪明是心眼，而大聪明是智慧，你不会认为自己没有智慧吧？” 让安哲这么一说，郑世东觉得自己更被动了，继续笑着：“安书记，你是我的领导，我有没有智慧，你说了算。” 安哲摇摇头，又摆摆手：“我可不敢替你做这个主，我看你这家伙啊，脑子里说不定有大智慧。” “多谢安书记夸奖。”郑世东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服，尼玛，什么说不定有大智慧，应该是确实有大智慧，只是隐藏很深而已。 随即郑世东又想到，自己这隐藏很深的大智慧被安哲发现了，那他脑子里岂不是隐藏着更大的智慧？ 如此一想，郑世东有些不舒服。 这时陈子玉推门进来了，看到郑世东在，一时琢磨不出安哲找自己的原因。 安哲让陈子玉坐下，然后道：“子玉同志，我叫你和世东同志来，是关于宁海龙的事……” 陈子玉和郑世东都看着安哲，听他继续往下说。 安哲继续道：“宁海龙的案子，纪委调查了一段时间，但一直难以取得突破，刚才世东同志做了一番分析，似乎找出了案子难以取得突破的理由。既然纪委办这案子迟迟难以取得进展，那么再在纪委拖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想，既然在宁海龙办公室发现了巨额不明资金，那就涉及到非法财产不明的问题。既然宁海龙拒不交代非法财产的来源，既然纪委目前束手无策，那么，我认为应该由检察部门来接手这个案子，让他们采用得力手段继续侦察。” 陈子玉和郑世东这回听明白了，安哲是要把宁海龙这案子移交给检察部门。 从办案规则和法律程序来说，既然涉及到巨额财产不明，案子当然是可以移交给检察部门的，何况纪委一直没有取得突破。 郑世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情有些沮丧，暗骂赵晓兰不争气，这么多天撬不开宁海龙的嘴。 但想到赵晓兰的身份，想到自己刚才分析的那些，郑世东又觉得无奈，艾玛，虽然是这样，自己也是不能随便批赵晓兰的，骆飞现在在常委里的力量太强大，自己轻易不能得罪啊。 郑世东现在很后悔，早知如此，当初不让赵晓兰负责这案子。 可是后悔晚了，安哲根本就打算再给纪委机会，直接决定移交。 郑世东心里暗暗叫苦。 陈子玉这时意识到，安哲这么做，显然对纪委办的这案子不满，直接转走，不让他们搞了。 虽然陈子玉和郑世东都是景浩然的老部下，都是景浩然提拔起来的人，都对景浩然很尊敬，但两人之间平素却无什么密切来往，在常委里都属于独来独往的单干户。 现在安哲对纪委办案不满，那自然也等于对郑世东不满，把宁海龙的案子移交给检察部门，自然意味着对政法系统的重视，换句话说，是对自己的重视。 如此，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就显得安哲对自己比对郑世东高看一眼。 这让陈子玉不由心里暗暗高兴，随即道：“一切服从安书记的指示，我会叮嘱检察部门高度重视这案子，一定办个水落石出。” 安哲道：“现在宁海龙这案子不仅只是纪委之前掌握的情况了，又有新的发现。” “哦，什么发现？”陈子玉看着安哲。 郑世东一怔，也看着安哲。 安哲道：“根据公安那边掌握的情况，宁海龙现在牵扯到了命案，所以，我认为，这案子下一步要由检察部门和公安联合侦办。” 出于保密的需要，安哲故意说的很含糊。 郑世东这下明白鲁明和吕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原来如此。 陈子玉点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两家联合办案，人由纪委办案基地转移到看守所，两家协调好时间，各办各的，公安办到一定程度后移交检察部门，检察部门查完自己那一摊，然后归总提起公诉。” “对，是要这样。”安哲点点头，“此事由政法委协调，你回去后做具体安排。” 陈子玉点点头：“回头我就通知检察部门。” 然后安哲对着门外大声道：“小乔，让鲁明和吕倩进来。” 乔梁这会儿虽然和鲁明、吕倩坐在接待室闲聊，但一直关注着安哲办公室方向的动静，此刻听到安哲的声音，忙对鲁明和吕倩道：“二位局长，安书记叫你们了。” “走，鲁局长，见驾去。”吕倩站起来。 鲁明咧咧嘴，觉得吕倩在乔梁面前说话很随意。 刚才，他们在接待室都看到陈子玉去了安哲办公室，只不过陈子玉脚步匆匆，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 鲁明和吕倩跟着乔梁去了安哲办公室，推开门，安哲冲他们招招手：“二位局长，请进。” 大家进来坐下，鲁明冲陈子玉点点头，陈子玉也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隐隐的笑意。 这笑意让鲁明有些莫测，却又觉得似乎不是坏事。 第455章 做快乐的事 然后安哲看着鲁明和吕倩：“刚才我和世东、子玉两位书记商议了，根据纪委办理宁海龙这案子的具体情况，根据公安掌握的新发现，根据相关的法律和办案规则，本着对上对下负责的精神，本着政法系统联合办案的原则，决定把宁海龙这案子移交检察部门，在政法委统一协调下，由公安和检察两家联合办案……” 听了安哲这话，吕倩心里暗喜，鲁明则松了口气。 乔梁暗暗琢磨，安哲先把郑世东叫来，然后又叫来陈子玉，显然是他先和郑世东有过谈话，询问了纪委办理宁海龙案子的进度。 其实宁海龙这案子，乔梁早就感觉，有赵晓兰在，由她来负责办案，肯定是办不出什么道道的。 安哲应该是听了郑世东的汇报，对纪委的办案情况不满意，所以才会叫陈子玉来，让纪委把这案子移交给检察部门。不然，这案子即使发现了新情况，需要公安参与，那仍然可以由纪委继续办，公安依然可以参与，以纪委为主即可。 既然安哲对纪委的办案不满意，那自然会对郑世东不满，只是不知他有没有对赵晓兰不满，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到，赵晓兰办这案子迟迟没有进展的原因。 纪委还没有办出道道的案子，中途被移交给检察部门，郑世东自然心里是尴尬的，脸上自然是挂不住的，这从他此刻脸上微妙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但虽然如此，郑世东却又只能无奈，谁让他们迟迟没有进展？谁让这案子安哲如此关注呢？而且，这案子移交给检察部门，理由还很合情合理合法，谁都说不出什么。 宁海龙这案子一旦脱离了纪委，脱离了赵晓兰，那宁海龙背后的靠山似乎就很难再有什么作为了，只要宁海龙的嘴被撬开，只要他做的那些违法的事逐步交代出来，那方正泰的案子似乎就可以水落出了。 想到这里，乔梁暗暗高兴。 然后安哲看着陈子玉：“具体怎么操作，你说下。” 陈子玉点点头，看着鲁明：“鲁局长，待会你到我办公室，我把检察部门的负责人叫来，大家一起商议联合办案的具体事宜，我的想法是……” 鲁明边听边点头。。 然后陈子玉看着郑世东：“世东书记，既然安书记已经指示了，那我们就不要耽搁，今天下午就完成移交手续吧。手续办完后，由公安部门把宁海龙从纪委办案基地转移到看守所。” “好的，子玉书记，我回去就安排这事。”郑世东知道自己此时没有任何其他选择，只能答应。 对陈子玉如此快速办理此事，乔梁觉得他是想在安哲面前展示一下自己做事雷厉风行的风格，同时也想避免夜长梦多。 看事情安排好了，安哲道：“那你们就去落实吧，吕倩和小乔留下。” 其他人随即走了，吕倩和乔梁留在安哲办公室。 安哲站起来走了两步，然后停住，背着手看着吕倩：“吕倩，你对我刚才的安排满意不？” 听安哲如此说，乔梁登时想乐，廖谷锋调侃自己就是如此，动不动问自己对他的话满不满意，现在安哲也学会这一套了，不知安哲是想在他们面前展示下自己的幽默呢，还是真想问吕倩这问题。 吕倩笑嘻嘻道：“安大人，我实在很满意，你的安排太棒了。” 安哲微微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吕倩接着道：“安大人，其实我还有个想法，只是不敢说。” “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怕你生气呢。”吕倩道。 “言者无罪，说！”安哲利索道。 “那我就说了。”吕倩摇头晃脑，“安大人，今天我不但对你很满意，而且，我还想对你提出严重表扬……” “噗——”乔梁忍不住笑出来，这丫头得意忘形了，一个小小的副局长竟然要表扬市委书记。 安哲也忍不住想笑，没想到这丫头在自己面前竟然如此放肆，随即把脸一板：“好了，我不需要你表扬，你把这案子办好了，回头我重重表扬你。” “好啊，安大人到时可要说话要算数。”吕倩乐了。 “当然。”安哲痛快道。 “那好，请乔科长作证。”吕倩看着乔梁。 乔梁不看吕倩，却看着安哲，他不点头，自己是不敢做这证人的。 安哲点点头：“没问题，小乔作证，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吕倩，如果这案子办砸了，我一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吕倩使劲点头：“安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有好果子吃的。” “好了，你们出去吧。”安哲摆摆手，接着又对乔梁道，“小乔，今天是周末，我没有什么事，你也放松下。” 乔梁答应着和吕倩出了安哲办公室，吕倩乐滋滋道：“乔老爷，既然安大人今晚给你放假，本局长又在你这里，那你要不要请客吃饭呢？我们一起欢度周末。” “你想和我单独欢度周末？”乔梁道。 “你想不想呢？”吕倩似笑非笑看着乔梁。 “那要看你这欢度周末，除了吃饭还有什么项目。” “你想要什么项目？”吕倩眨眨眼。 “我想要快乐的项目。”乔梁一咧嘴。 “什么是快乐的项目？” “就是大家一起做最快乐的事啊。” “最快乐的事……什么事最快乐？” “你说呢？”乔梁挤挤眼。 吕倩眨眨眼，随即从乔梁的眼神里意识到了什么，银牙一咬，随即举起拳头—— “哎，可别，这可是在市委办公室，你可千万不要胡来。”乔梁忙后退两步。 吕倩看看周围，也觉得不能在这里揍这家伙，被人看到无法交代。 “臭小子，今晚本局长要吃海鲜，你做东，我还要叫上琳姐、心仪、小雅和秀秀她们，今晚我们要吃个痛快，争取把你吃破产。” 乔梁一听笑了，自己好久没和这几位美女一起吃饭了，今天是周末，张琳和姜秀秀应该会回来。 “好的，只要不怕胖，你们放开肚皮吃，我现在就订饭店。” “行，订好酒店告诉我，我现在去宣传部通知心仪，同时告诉那几位。”吕倩接着下楼走了。 然后乔梁订好了海鲜酒楼，通过短信告诉了吕倩，时间定在晚上6点半。 下班后，乔梁步行往外走，打算到门口打车去海鲜酒楼。 正走着，前面看到了赵晓兰。 此时，赵晓兰正闷头走路，看起来有些精神恍惚，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第456章 需要联动 乔梁知道赵晓兰此时为何这种神情，不由暗笑一下，赶上去和她打招呼：“赵书记好。” 赵晓兰抬头看到乔梁，勉强笑了下：“乔科长啊。” “赵书记，看你似乎无精打采的，怎么，遇到不顺心的事了？”乔梁关心道。 赵晓兰心里叹了口气，自己此刻岂止是无精打采，而是心事重重啊。 下午，郑世东把赵晓兰叫到办公室，宣布了一个决定：根据市委的指示，纪委停止调查宁海龙的案子，马上把案子移交给检察部门。 听到这决定，赵晓兰有些发懵，当即想到，一定是因为这案子在自己主持下，迟迟没有进展，引起了上面的不满。 不出意料的话，这不满自然应该来自安哲。 安哲对这案子不满，自然是对纪委不满，自己是这案子的负责人，安哲自然也会对自己不满。 虽然赵晓兰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感到了压力，同时，又没想到安哲竟然会因为对纪委办案不满，把案子移交给检察部门。 因为这案子牵扯到了巨额不明财产，移交给检察部门是合情合法的，纪委找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 如此，宁海龙这案子将脱离纪委，将摆脱自己的控制。 赵晓兰随即想到了唐树森，这案子一旦自己失控，不知唐树森会不会对自己不满。 赵晓兰是很担心唐树森对自己不满的，因为自己致命的死穴攥在他手里。 所以，赵晓兰对此很是担心。 很快，陈子玉就安排检察和公安部门负责人来纪委办理这案子的移交手续，郑世东指示全面配合。 眼看事态已经无法逆转，赵晓兰除了配合，不能有任何其他作为。 看公安部门的人参与移交手续，赵晓兰意识到，宁海龙应该还有刑事方面的案子，检察和公安要联合办案。 移交手续办完后，公安部门随即安排人去纪委办案基地，把宁海龙转移到了看守所。 由此，纪委彻底失去了对宁海龙案子的管辖和控制。 失魂落魄的赵晓兰随后给骆飞打电话，在这种时候，他成了自己的主心骨。 可是骆飞正在开市长办公会，不方便接电话。 接着赵晓兰又给唐树森打电话，把情况和他详细说了，唐树森听完后，一言不发，接着就挂了电话。 这让赵晓兰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唐树森对此是怎么想的，不知唐树森会不会把此事的责任归咎于自己。 下班后，赵晓兰又给骆飞打电话，没想到市长办公会还没结束，他还是不方便接电话。 这让赵晓兰心里更加烦闷，边往外走边胡思乱想着。 赵晓兰此时最担心的不是安哲，而是唐树森，安哲那边有老公顶着，他即使不满，也未必会对自己怎么着，毕竟老公是和他平级的市长，不看僧面看佛面。 但唐树森则不然，宁海龙是他的亲信，这案子摆脱了纪委，自己再也无法掌控，这对唐树森来说是极不愿意看到的局面，甚至他会对此恼怒，如果他把这事的责任归到自己头上，那自己一定会很不利索。 想到唐树森做事的阴险，赵晓兰心里就惴惴不安。 但此时，赵晓兰自然不会让乔梁觉察到自己的内心所想，努力笑了下：“我没有遇到啥不顺心的事啊，很好的。” 乔梁暗暗哼笑一声，接着道：“可是，我怎么看你没精神呢？” 赵晓兰暗暗又叹了口气，却还是笑着：“哎，这都是因为宁海龙那案子啊，我带人通宵达旦询问他熬夜累的。” “哦……”乔梁点点头，“不过，赵书记，你以后可以轻松了。” 赵晓兰知道乔梁肯定知道宁海龙这案子移交的事，点点头，做轻松状：“是啊，根据市委的指示，案子移交了，我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乔梁笑起来：“那我应该祝贺赵书记，终于解脱了。” 尼玛，解脱个屁，老娘正烦着呢！赵晓兰心里暗骂，却还是笑着点头：“是的，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乔梁知道赵晓兰这话是言不由衷，知道这案子的移交，不但对唐树森不利，甚至也会损害骆飞的利益，而赵晓兰作为骆飞的老婆，自然也是息息相关的，说不定她如此办案，就是得到了唐树森和骆飞的指使。 乔梁突然又想到，安哲打着堂而皇之的名义移交这案子，除了案情的需要，说不定还有其他想法，只是这想法他不会告诉任何人，甚至不让任何人觉察出来。 如此，安哲或许是想借助这案子来个一举多得。 乔梁本来感觉这案子比较简单，但这么一琢磨，感觉复杂起来了。 这时乔梁一转头，看到叶心仪和吕倩正说笑着走过来。 赵晓兰也看到了叶心仪和吕倩，不想和她们说话，冲乔梁点点头就走了。 乔梁站在原地，等叶心仪和过来。 “乔科长，听吕倩说你今晚要请客吃海鲜？”叶心仪道。 “是啊，饭店订好了，正好我们一起打车过去。”乔梁点点头，接着看着吕倩，“那几位都通知了吗？” “通知了，听说你要请客，各位美女都很开心，都打算今晚大吃一顿呢，争取把你这个月的工资花光。”吕倩笑道。 乔梁看着叶心仪：“你也是这么打算的？” “怎么？我不能这么打算？”叶心仪反问。 “能啊，能。”乔梁点点头，“把我这月工资花光了，我没钱吃饭，就去你那里蹭饭。” “想的美，以后去我那里吃饭要交钱。”叶心仪道。 乔梁一咧嘴：“叶大部长，你这么说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我为啥要跟你够意思？”叶心仪撇撇嘴。 “我们是朋友啊，而且你还是我前上司，做事不能太无情了。”乔梁道。 吕倩道：“乔老爷，你为啥非要去心仪那里蹭饭？去我那里不行吗？” “我俩住对门呢。”乔梁道。 吕倩恍然大悟：“你这家伙搬到心仪对过住去了？” “是啊，不然我怎么会去她那里蹭饭。”乔梁道。 吕倩转转眼珠：“你们这孤男寡女的住对门，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乔梁乐了。 “你说呢？”吕倩挤挤眼。 “我说……我不知道哇。”乔梁做萌呆状。 “你不知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吕倩哼了一声。 乔梁呲牙一笑：“其实这事吧，一个巴掌拍不响，得双方联动，你说是吧？” “对对，需要联动。”吕倩点点头，看着叶心仪，“大部长，你打算如何联动呢？” 第457章 正义不会缺席 叶心仪脸上挂不住了：“无聊，给我闭嘴。” “看，我前美女上司发话了。”乔梁看着吕倩严肃道，“你给我闭嘴。” “我不，我就不。”吕倩嘻嘻笑着。 “你再不闭嘴，我前美女上司会打你屁屁的。”乔梁道。 “才不会。”吕倩摇着叶心仪的胳膊撒娇，“心仪姐姐，你不会打我屁屁的，对吧？” 叶心仪好气又好笑：“你们俩都给我闭嘴……” 大家边调侃边往外走，打了一辆出租，直奔饭店。 路上，坐在副驾驶的乔梁回头看着吕倩：“那边手续办妥了？” 吕倩知道乔梁问的是什么，看了叶心仪一眼，点点头：“手续移交完了，接到鲁局电话通知，我安排人把宁海龙转移到看守所去了，明天就开始审。” 乔梁点点头，也看了一眼叶心仪。 此时，叶心仪已经从吕倩那里知道了宁海龙的案子移交的事，虽然吕倩没告诉她具体案情，但她知道，宁海龙不但涉嫌经济问题，还有刑事案子。 想到和宁海龙夫妻一场，想到宁海龙虽然未知但肯定会很严重的结局，叶心仪深深叹了口气。 看叶心仪叹气，乔梁和吕倩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一会叶心仪郁郁道：“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要如此作呢？” 吕倩接过话：“一切早已注定，不作死就不会死。” 乔梁回过头缓缓道：“我相信一句话，正义虽然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吕倩点点头：“对，一切作恶之人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叶心仪怔怔看看乔梁，又看看吕倩，从他们的话里，似乎宁海龙的案子并不只是他自己的事，还可能牵扯到其他人。 叶心仪皱皱眉头，想到宁海龙的案子安哲很关注，虽然她一时想不出其中的道道，但下意识感觉到水很深。 很快到了海鲜酒楼，乔梁让叶心仪和吕倩先去单间，他去点菜。 乔梁刚要点菜，张琳、姜秀秀和方小雅一起进了酒楼。 “你们约好一起来的？”乔梁道。 方小雅摇摇头：“我刚到，正好遇到琳姐和秀秀也到了。” 张琳和姜秀秀看着乔梁，有些日子没见到他，这期间他经历了章梅的变故，现在看来气色还不错，应该从章梅变故的低落情绪中走出来了。 这让张琳和姜秀秀感到欣慰。 同样感到欣慰的还有方小雅。 “乔哥，我和你一起点菜吧。”姜秀秀道。 乔梁点点头，看着张琳和方小雅：“叶部长和吕倩已经来了，你们先去单间吧。”接着乔梁告诉了他们房间号。 听乔梁叫叶部长，却直呼吕倩名字，张琳似乎感到了乔梁对这二人称呼差别里包含的微妙心态，点点头，接着和方小雅上去了。 然后乔梁对姜秀秀道：“秀秀，跟我去点菜。” 两人很快点完菜，姜秀秀道：“乔哥，听说你住到我原来租住的公寓里了？” “听琳姐说的？”乔梁道。 姜秀秀点点头。 乔梁明白，张琳应该是听叶心仪说的，虽然张琳在三江不常回江州，但叶心仪和她联系不会少。 “房子钥匙你换了没？”姜秀秀突然道。 乔梁眨眨眼：“钥匙是房东给我的，我不知道换没换啊。” 姜秀秀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是不是这把？” 乔梁也摸出钥匙，一对比，一模一样。 “咦，你不租了，怎么还有这房子钥匙？怎么没还给房东？”乔梁道。 姜秀秀笑笑：“这把钥匙当时找不到了，我就又配了一把，退租的时候把配的那把给了房东，可是后来我又找到了原来这把钥匙。” 乔梁笑起来：“那岂不是说，你有我房子的钥匙？” “是啊。”姜秀秀也笑起来。 “给我。”乔梁一伸手。 “不。”姜秀秀把钥匙装进口袋。 “为何？” “万一你要是把钥匙丢了，我这里还有一把帮你开门啊，你就不用麻烦房东了。” “你在三江，大老远跑回来帮我开门多麻烦。”乔梁转转眼珠，“莫非你是想……” “想什么？”姜秀秀道。 乔梁呲牙一笑：“莫非是想回江州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 姜秀秀一下不好意思起来，脸微红。 乔梁看着姜秀秀害羞的样子，想到很久没和她办事了，心里一荡，悄声道：“秀秀，想了没？” 姜秀秀更害羞了，自从知道乔梁和章梅早已离婚，她对自己和乔梁的事情心理负担轻了很多。想到和乔梁曾经的耳鬓厮磨，想到乔梁在床上的威猛火力，姜秀秀的心跳不由加速。 但面对乔梁如此问，姜秀秀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说不想是假的，但说想呢，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乔梁很久没有和女人做那事了，此时见到姜秀秀，身体突然有了反应，想干她了。 “秀秀，今晚如果你方便……”乔梁试探道。 姜秀秀心跳更快了，低头不说话，然后直接上楼去了。 看姜秀秀不表态，乔梁有些失望，又有些迷糊，哎，女人的心思真难揣摩。 然后乔梁上楼去了房间，大家坐定，很快酒菜上来。 今晚喝的是红酒。 乔梁看着眼前的五朵金花，有丰韵成熟的中年美妇，有娇美风情的美丽少妇，还有多情动人的妙龄女子。 想到她们不同的岗位和身份，想到她们和自己各异的私人关系，想到她们在自己遇难时刻对自己的帮助关心，乔梁心里不由感慨，端起酒杯：“各位美女，大家有些日子没一起聚了，今晚我请大家欢度周末，祝大家吃的合口，聊的开心，祝各位周末有个好心情。” 大家都端起酒杯，张琳道：“小乔，看到你现在状态不错，大家都放心了，自然是心情不错的。” 叶心仪点点头：“乔梁，祝你天天有个好心情。” 姜秀秀和方小雅也都点点头。 吕倩道：“各位，今晚这顿海鲜，可是我争取来的，不然乔老爷未必请客呢，你们应该先感谢我才是。” 大家都笑起来，一起干了。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聊，房间里的气氛融洽和谐。 大家在交谈的时候都很注意不提章梅的事，避免刺激乔梁。 一会乔梁出去上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苏妍从对门女卫生间出来。 “咦，苏主任，你也来这里吃饭的？”乔梁主动打招呼，想起那晚偶然发现苏妍去楚恒家的事，看她的眼神不由有些微妙。 第458章 苏妍很冷淡 看到乔梁，苏妍微微一怔，想到那晚楚恒和自己说的事，又看乔梁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定，不由有些心虚。 随即苏妍镇静下来，觉得自己没必要心虚，乔梁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和楚恒的事，他看自己这眼神，或许只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苏妍随即点点头，淡淡道：“乔科长好，袁局长今晚在这里有个饭局，我来作陪的。” “哦，袁局长也在这里。” “是的，乔科长要不要过去喝一杯？”苏妍的口气依然很淡。 看苏妍和自己说话的口气很淡，和之前见到自己的热情形成鲜明对比，乔梁有些奇怪，这娘们似乎对自己有情绪，自己没招惹她什么啊。 “袁局长和谁一起吃饭的？”乔梁随口问了一句。 “唐老板。”苏妍道。 “哪个唐老板？” “唐朝集团董事长。” 乔梁一怔，袁立志今晚是和唐超一起吃饭的，他怎么和唐超搅和到一起了？ 有唐超在，自己当然不会过去了。 乔梁随即道：“我今晚和几个朋友一起周末聚会的，袁局长那边我就不打扰了。” 苏妍点点头：“那好，乔科长再见。” 说完苏妍转身径自走了。 看着苏妍的背影，乔梁眨眨眼，自己没记得什么地方得罪这娘们啊，她干嘛对自己如此冷淡？ 想到苏妍和楚恒的关系，想到苏妍是袁立志的办公室主任，乔梁不由皱起眉头，一时不得其解。 乔梁当然不知道，苏妍见了自己如此冷淡，并非发自内心，而是故意做出来给他看的，原因和楚恒那晚和她的谈话有关。 苏妍知道，如果自己不想重蹈章梅的悲剧，不想成为楚恒用来控制乔梁的工具，不想让乔梁再次落入楚恒的圈套，就只有对乔梁如此，让乔梁感觉不到自己对他的热情，甚至让乔梁讨厌自己。 如此，在楚恒找乔梁为自己和他做媒的时候，乔梁才有可能拒绝，才能让楚恒的如意算盘落空。 苏妍如此想，显然是低估了乔梁的情商和智商，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段太自信了。 当然，苏妍现在如此想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对乔梁了解不深，毕竟她不知道乔梁现在都知道了什么，不知道乔梁此时的心里所想。 对苏妍此时对自己的冷淡，乔梁虽然一时想不明白，但不会一直犯晕。 苏妍并没有马上回房间，而是下楼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楚恒打电话，告诉他今晚袁立志请唐超吃饭的事。 此时，苏妍是故意不回房间的，虽然袁立志对自己很信任，但她并不想听到他们今晚谈的内容，避免一旦听到，自己会被搅进去。 苏妍这么想这么做是很聪明的。 此时，在酒楼一个房间里，袁立志和唐超正在碰杯。 今晚请唐超吃饭，袁立志颇费了一番心思，知道没有由头是请不动唐超的。 下午给唐超打电话的时候，袁立志先说起建广电大厦的事，说项目设计图纸出来了，正准备招标。 唐超一听来了兴趣，接着问袁立志打算如何招标，袁立志没有立刻回答，说不知唐超晚上有没有空，想请他吃顿饭，欢度周末。 唐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欣然答应就来了。 喝完这杯酒，袁立志递给唐超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边吸边道：“唐老板，今晚能和你这位江州大名鼎鼎的企业家一起吃饭，实在是我的荣幸。” 唐超咧嘴一笑：“袁局长不必客气，你是堂堂正处级大局长，能请我一个生意人吃饭，该是我的荣幸才是。” 袁立志呵呵笑起来：“唐老板这话就见外了，我这所谓的正处级局长，在你家老爷子面前，可是小小的芝麻官呢。” 唐超听了心里很得意，这小子看来很识相，知道自己这官和老爷子没法比。 唐超接着迫不及待开始正题：“袁局长，你今天说的那个广电大厦的事……” 袁立志正色道：“唐老板，实不相瞒，广电大厦投资1个多亿，是广电局有史以来最大的基建项目，此项目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高度关注，目前设计图纸已经完成，正准备面向社会招标。 虽然名义上说是对外公开招标，虽然外地来联系这项目的建设单位不少，但我想还是把这项目交给江州有实力有影响力的企业来做更稳妥。唐朝集团在江州大名鼎鼎，信誉又高，何况这企业还是由唐老板掌舵，何况唐老板又是唐书记的爱子……” “袁局长这话说的好，亮堂。”唐超心花怒放，打断袁立志的话，“袁老兄，你放心，这项目交给我，我绝对让你满意开心，不但项目能建成第一流，而且也保证亏待不了你老兄。” 唐超信口开河，实则唐朝集团只下属一家小规模的建筑公司，这公司根本没有建设如此规模项目的资质。唐超的打算很简单，拿下这项目后转手出去，从中获取巨额差价。 而唐超说亏待不了袁立志，这意思很显然，袁立志自然能听懂。 但袁立志目前关心的并不是这个，他其实也知道唐朝集团的下属建筑公司是没有建设广电大厦资质的，也知道唐超拿到这项目后会转手。 但袁立志想，只要能借此哄好唐超，获取唐树森的欢心，顺而和解自己和楚恒的关系，甚至能借此进入唐树森、楚恒的圈子，那这操作就太有意义了。 “唐老板，这就是我今晚请你吃饭的主要目的。”袁立志笑眯眯道，“到时项目公开招标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你们集团来报名就是。” “老兄，你能确保我们集团中标？”唐超道。 “这个绝对没问题，公开招标就是走走形式，最后还是我定。”袁立志很有把握道。 唐超放心了，开心地端起酒杯：“老兄，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又喝了一杯。 然后唐超笑呵呵道：“老兄对我如此厚爱，我一定不会让老兄失望的，今晚回家我就把这事告诉老爷子，让老爷子知道你对他的尊敬。” 唐超不傻，知道袁立志给自己这项目的主要意图是想巴结老爷子，所以如此说。 唐超这话正中袁立志心思，他暗喜，接着却又叹了口气。 “老兄为何叹气？”唐超不解道。 “唐老板，我对不住唐书记啊。”袁立志满脸惭愧。 “啥事你对不住老爷子了？”唐超道。 第459章 明智的做法 袁立志做不安状道：“还不是因为之前你小姨的事，那次上面查吃空饷，在时任徐部长的压力下，我不得已把你小姨开除了。” 为了减轻自己的责任，袁立志毫不犹豫把责任转嫁到徐洪刚身上。 唐超眨眨眼，心里暗笑，这算个屁事啊，小姨又不缺钱，开除了也没多大的损失，不过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 但袁立志既然如此说，唐超知道这是他心里的一个梗，而且老爷子对此也是生气的。 老爷子生气，一是面子上难看，二是对老妈不好交代。 前者是主要的。 唐超转转眼珠，点点头：“老兄，这个事，说实话，老爷子是很不开心的，老妈更生气。” 袁立志一听更不安了，继续叹气：“这事我实在做错了，实在对不住唐书记和你妈，我真该死啊，我现在好后悔……” 唐超暗笑，接着道：“既然老兄知道自己错了，也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知错就改还是好同志嘛。你放心，回家我会在老爷子和老妈面前多给你美言的，把你的态度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你真心知道自己错了。有我的话，他们一定会原谅你的。” 袁立志暗喜，自己要的就是唐超这话，唐超只要做到这一点就足够了。有唐超的美言，有这项目的推动，加上自己随后再去唐树森面前亲自检讨，这个梗一定能过去。 “唐老板，十分感谢，我敬你一杯。”袁立志又举起杯。 “老兄，该我感谢你才是，来，我们互敬。”唐超也举起杯。 这时苏妍正在给楚恒打电话。 听苏妍说完袁立志请唐超吃饭的事，楚恒道：“知不知道袁立志请唐超吃饭的意图？” “不知道，他们这会在酒桌上只是聊一些平常的话题。”苏妍道。 “既然袁立志请唐超吃饭带你作陪，那说明他对你是信任的，你回去注意听，有什么情况再给我汇报。”楚恒说完挂了电话。 苏妍接着上楼进了房间，此时袁立志已经和唐超谈完正事，正笑着听唐超大侃生意场上的风花雪月。 苏妍松了口气，知道他们谈完主题了，就坐在旁边静静听着，边跟着笑边给他们倒茶倒酒。 又吃喝大侃了半天，饭局结束，唐超满心欢喜告辞离去，袁立志也心情很愉快，和苏妍出了酒楼。 “袁局长，你先坐车回家吧，我家离这边不远，散步回去就可以。”苏妍道。 袁立志点点头，上车先走了。 然后苏妍边步行往家走边又摸出手机打给了楚恒。 “我回房间的时候，他们还在闲聊，并没有谈什么正事。”苏妍道。 “难道是出去给我打电话这会他们谈完正事了？”楚恒不相信袁立志今晚是单纯请唐超喝酒闲扯蛋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苏妍道。 楚恒沉默片刻，挂了电话。 苏妍彻底松了口气，管他们今晚谈啥鸟正事，只要自己没听到就好，如此，不管牵扯到什么事，今后一旦有麻烦，都和自己无关，袁立志和唐超都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苏妍虽然官场经验不丰富，但她知道，有些事，虽然当事人无意，但不该知道的绝对不要知道，这是小人物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 此时，市委家属院，骆飞家的别墅里，秦川和骆飞正坐在客厅里喝茶，心神不定的赵晓兰坐在旁边。 听赵晓兰说了下午的情况，骆飞看着秦川：“老秦，你怎么看这事？” 秦川喝了一口茶，道：“据我所知，今天这事分为四个步骤。” “哪四个步骤？”骆飞看着秦川，赵晓兰也注意听着。 秦川道：“先是乔梁带着吕倩去了安书记办公室，不大一会，鲁明来了，随后郑世东进了安书记办公室，然后乔梁带着鲁明和吕倩出来去了接待室，最后陈子玉来了，一会后，乔梁又带着鲁明和吕倩进了安书记办公室。” 骆飞点点头，想了想：“老秦，你认为这说明了什么？” 秦川沉思道：“根据这些人进出安书记办公室的顺序，以及安书记突然让纪委把这案子移交，我认为这说明了三个事：第一，宁海龙并不仅仅只是经济的事情，还有刑事案子，这对宁海龙更加不利了；第二，说明安书记对纪委办案不满，这么大一个小案子，竟然迟迟没有进展……” “秦秘书长，你说安书记会不会对我不满？”赵晓兰插话道。 “安书记即使对你不满又能怎么样？”秦川道，“按照工作程序，他不满也只能对着世东书记来，毕竟世东书记才是纪委一把手。再说以你的身份，安书记怎么着也不会不给骆市长面子的。” “是这样。”骆飞点点头。 赵晓兰稍微安心，接着又皱皱眉头：“但唐书记肯定会对我不满的，宁海龙这案子，他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 骆飞皱皱眉头：“你已经尽力了，老唐对你不满又能怎么样？移交案子是老安的决定，他如果对你不满，就是无理取闹。” 赵晓兰心里有苦说不出，骆飞哪里知道唐树森攥着自己的把柄呢，唐树森要是把气发在自己身上，自己可是要有麻烦的。 “我其实是担心因为我，会影响唐书记和你的关系。”赵晓兰辩解道。 骆飞摆摆手：“老唐和我这么多年关系，他应该是明事理的人，如果他因为此事迁怒于你，我不会放过他。” 秦川也道：“晓兰书记，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你在宁海龙这案子上出的力，树森书记应该是知道的，现在情况有了变化，案子移交是安书记搞的，他应该很明白，此事你无能为力。” “可是，我还是担心他会多想什么。”赵晓兰心神不宁道。 看赵晓兰这样，骆飞沉思片刻，看着秦川：“老秦，回头这事你和老唐交流一下。” 秦川点点头：“行，今晚我就和他交流，正好顺便观察下他现在的状态。” 赵晓兰一听放心了，有秦川出马，唐树森自然知道这是骆飞的意思，应该会理解自己的处境，即使对自己不满也不好说什么了。 不管唐树森此时心情如何，只要能让自己解脱出来就好啊。 骆飞看着秦川：“老秦，你刚才只说了两点，第三点呢？” 赵晓兰也看着秦川。 第460章 做梦也甭想 秦川道：“第三，安书记在这种时候把案子移交，或许还有我们目前无法预测的别的意图。” 骆飞皱眉沉思着，一会喃喃道：“案子移交给检察部门后，加上公安参与办刑事案子，老唐似乎很难再有什么作为，如果宁海龙一旦绝望，说不定就会……” “是的。”秦川点点头。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老唐极有可能会很不利索。” “对。”秦川又点点头。 “那么，老唐此刻心情一定很不安。”骆飞道。 秦川继续点头。 骆飞继续皱着眉头：“如果老唐不利索，楚恒似乎也有可能被波及，那对我们的力量是个严重损失。” 秦川一时不语。 “一损俱损啊。”骆飞叹了口气。 秦川沉思片刻：“骆市长，以你对树森书记多年的交情和了解，面对这种情况，你认为树森书记会束手待毙吗？” 骆飞眨眨眼：“那你认为他会有什么作为？” “这个我也不知道。”秦川道。 骆飞沉思片刻：“看来你今晚的确有必要去拜访一下老唐。” “好，我这就去，一来消除晓兰书记的担心，二来打探下情况。”秦川接着站起来告辞。 秦川走后，骆飞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琢磨着…… 此时，乔梁和五朵金花的饭局也接近尾声，大家喝了4瓶红酒，都略带醉意。 酒意之下，面对满桌的美女，乔梁压抑已久的欲望不停涌动，在这些美女中，最有可能办的就是姜秀秀了。 乔梁不时有意无意看一眼姜秀秀，希望和她对一下眼神，暗示什么。 但姜秀秀却不看乔梁，自顾和大家谈笑。 乔梁不由觉得，姜秀秀今晚是无意和自己办事的，她可能是顾虑自己对门住着叶心仪，担心被她发现。也或许姜秀秀还有其他原因，本来今晚就没有想办事的想法。 乔梁不由觉得失望，又有些失落。 张琳觉察到乔梁不住瞄姜秀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不动声色。 自从得知乔梁和章梅的事情后，张琳下意识感觉到，乔梁身边或许有些日子没有女人了。那次在武夷山的同床共枕，乔梁突然对自己表现出来的强烈冲动，让她此刻又验证了这一点。 虽然自己单身已久，也渴望男人，但张琳觉得，作为精力旺盛的男人，乔梁此刻的需求应该比自己更强烈。 想到这里，张琳不由看了一眼叶心仪，她现在也是单身，而且和乔梁住对门，如果她有需求，会不会去找乔梁呢？这干柴遇到烈火，那可是很猛的。 想到这点，张琳心里想笑。 吃完饭，方小雅看着大家：“各位怎么回去？” 叶心仪道：“我和乔梁现在住对门，我们一起打车回去。” 方小雅略微意外，原来乔梁搬出来了，住到叶心仪对过了。 吕倩道：“小雅，我和你顺路，还是搭你车回家。” 方小雅点点头：“秀秀住在琳姐家里，那自然你们是一路了。” 张琳点点头，看了一眼姜秀秀，姜秀秀笑笑没说话。 于是大家下楼，乔梁去结账，结完账出来，除了叶心仪，大家都走了。 叶心仪叫了一辆出租，和乔梁上车，很快到了公寓楼下。 两人边上楼乔梁边道：“小叶，回宿舍干嘛？” “洗澡，睡觉。”叶心仪干脆道。 “就这么简单？” “你还想怎么复杂？” “难得有个周末放松一下，你看要不要去我宿舍喝会茶？” “就只是喝茶？”叶心仪警惕道。 乔梁笑笑：“当然不是，我们可以聊聊人生啊。” “人生有啥好聊的？”叶心仪撇撇嘴。 “可聊的多了，就看你想怎么聊。” “得了吧，想聊的话，明天我请你去茶馆。” 叶心仪心道，这家伙今晚喝了酒，这会儿让自己去他宿舍聊人生，说不定聊着聊着性起，把自己聊到床上去了。 再说今晚自己也喝了酒，万一这家伙对自己动手，自己抵抗起来不坚决，那可就糟糕了。 嗯，不能去。 到了房间门口，叶心仪边掏出钥匙开门边道：“乔科长，谢谢你今晚请客，吃得很开心，早睡吧，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好梦……我要是梦到你怎么办？”乔梁笑道。 “你说怎么办？”叶心仪道。 “我过来找你？” “不行。”叶心仪干脆道。 “那你过来找我？” “做梦。” “可不就是做梦才让你来？”乔梁一咧嘴。 “哼，做梦你也甭想。”叶心仪开门进去了，接着关上门。 乔梁呵呵笑着打开门进去。 乔梁关上门刚要开灯，突然一个黑影抱住了自己。 “啊——”乔梁刚要出声，接着自己的嘴被软软香香的东西堵住了，随即乔梁感到了抱住自己的身体传递过来的香味和热度。 从这动作和体香上，乔梁立刻知道，这黑影是姜秀秀。 乔梁顿时大喜，原来姜秀秀用自己的保留的钥匙提前打开门进来了，原来姜秀秀虽然没有给自己传递信息，却还是来了。 “秀秀……”乔梁抱住姜秀秀的身体用力揉搓着，嘴里边嘟哝着。 “乔哥，小声点……”姜秀秀低低道，边喘息着。 “你怎么来了？”黑暗中，乔梁边抱着姜秀秀往沙发方向走边道。 “我……我知道你想……知道你身边没有女人，心疼你……”姜秀秀的声音颤颤着。 乔梁心里一阵感动，这女人到底知道心疼自己，知道自己缺女人，知道自己有需求。 在这点上，似乎叶心仪比不上姜秀秀啊，她连来自己这里喝茶聊人生都不答应。 乔梁又觉得后怕，刚才叶心仪幸亏没答应来自己这里，不然遇到姜秀秀，那可就麻烦了。 乔梁坐在沙发上，把姜秀秀抱在自己腿上，边亲着姜秀秀嫩滑的脸蛋，两手边上下摸着，动情道：“秀秀，你真好，知道心疼男人……” “我……其实我也想……”姜秀秀喘息着。 “想什么？”乔梁逗姜秀秀。 “想……想你……”姜秀秀的声音有些害羞。 “想我啥呢？”乔梁继续逗姜秀秀。 “乔哥，你坏……”姜秀秀轻轻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嘿嘿笑起来，边脱姜秀秀的衣服边道：“你不是和琳姐一起走的？今晚你不是要住在琳姐家？” “我和琳姐一起离开酒楼后，对琳姐撒了个谎，说我今晚去我一个要好的高中女同学家里住。” “嗯，对领导撒谎可不是好孩子。” “人家还不是为了你。” “不对，应该说是为了我们。”乔梁又笑起来，说话间，姜秀秀的衣服已经被他脱光了。 第462章 无奈又无助 “乔哥，谢谢你。”姜秀秀有些感动。 乔梁随即又皱起眉头：“即使有孩子，这也不是复婚的全部理由，也不应该让你如此犯难啊？” 姜秀秀叹了口气：“前夫一方面拿孩子要挟我，说儿子天天哭着要妈妈，同时又带着儿子和儿子的爷爷奶奶跑到我爸妈家，给我爸妈认错检讨，甚至他还给我爸妈下跪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在我爸妈面前发誓保证，说以后一定会好好和我过日子，让他们看在外孙的面子上，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让我答应复婚……” 乔梁皱眉听着，这前夫还真能倒腾，为了和姜秀秀复婚，连双方父母都拉扯进去了，不知是真的忏悔了，还是在做戏。 姜秀秀继续道：“在他们一家的折腾下，加上孩子天天哭着要妈妈，我爸妈也不由动了心，就专门跑到三江来说服我。我本来态度很坚决的，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复婚，可是，我妈前不久查出了绝症，医生说撑不过今年了。我妈说她死之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看到我有一个完整的家，能看到外孙有妈妈……” 说着姜秀秀又哭起来，哭得无奈而又无助，泪水滴在乔梁皮肤上，热乎乎的。 听了这话，看着姜秀秀可怜无助的样子，乔梁心里很不好受。 看来姜秀秀遇到的这难题还真不好解决，自己还真的帮不上忙。 百善孝为先，姜秀秀即使不考虑别的，只是她妈妈这一点，就断难拒绝，这可是老人临终前的愿望啊。 乔梁狠狠抽了两口烟，然后道：“秀秀，别哭，我问你。” 姜秀秀停止哭泣，看着乔梁。 “你对那男人有感情没？” 姜秀秀迟疑了一下：“当初和他认识结婚的时候，的确是有感情的，他对我也很好，只是，后来他去南方做生意，两人见面少了，加上他又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人……” 乔梁点点头，如此说来，姜秀秀和前夫还是有感情基础的，只是因为后来那那人胡作，让姜秀秀伤透了心。 “秀秀，你感觉那男人是真的悔过自新了？”乔梁又问。 姜秀秀的神情有些茫然：“这个，我不知道，不过，看他在我面前发誓诅咒忏悔认错的样子，加上在我爸妈面前的磕头认错，似乎不像是装。” “他和你复婚的理由是什么？”乔梁道。 “他说有两个理由，一是仍然对我有感情，二是因为孩子。” “因为孩子可以接受，但他说依然对你有感情，这个不可靠，如果真有感情，为什么会在外面找女人？” “我也这么问他了，他说是因为两地分居，一个人在外寂寞难耐，所以一时糊涂犯了错。” 乔梁一时无语，这男人的话还真不好反驳，男人在外寂寞找女人的太多，很对男人在外找了女人，却并没有影响家庭和婚姻的稳定。 “那，秀秀，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我一直在犹豫，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他发誓诅咒要和我好好过日子，一方面孩子确实也需要妈妈，需要一个完整的家，还有，我妈妈得了绝症，她临终前的愿望如果得不到满足，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说着，姜秀秀的眼圈又红了。 乔梁看姜秀秀这样，听她如此说，知道她此时虽然犹豫矛盾，但在亲情和现实面前，她似乎又别无选择，唯有牺牲自己。 乔梁沉吟片刻：“秀秀，如果你真的和他复婚了，那你觉得会幸福不？” “不知道。”姜秀秀的神情有些茫然。 “那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在做出牺牲？” 姜秀秀沉默片刻：“这个也不好说，如果他真的改过自新了，那我这就不是牺牲，反之……可是，我又觉得，为了我妈临终前的愿望，这牺牲又是必须的。” 乔梁心里一阵悲哀，又觉得姜秀秀是个传统的女人，为了亲情，甘愿牺牲自己。 “秀秀，这个事，我还真帮不了你，只能你自己做主。”乔梁道。 姜秀秀点点头：“我知道，其实我和你说这事，也没指望你能帮什么，只是心里闷得慌，说出来，多少也能得到一些释放。” “打算什么时候做决定？” “再等些日子吧，我现在心里很乱，暂时不想考虑这些。等我做出最后的决定，会提前告诉你的。” 乔梁点点头，如果前夫真能悔过自新，那对姜秀秀来说也未必是坏事，她不但能重新找回婚姻，还能和孩子在一起。 如此说来，自己应该为姜秀秀祈祷，虽然姜秀秀复婚后，自己不能和她再办事了。 “秀秀，琳姐知道这事不？” “知道，我都告诉她了。” “她怎么看的？” “她也不好替我做住，只是希望我能幸福。” “是的，这事只能由你自己来做出最后的决定，谁都不能替你做主。” 姜秀秀点点头。 沉默片刻，乔梁缓缓道：“秀秀，我也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乔梁此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真诚的。 “乔哥，你这话我信，真的信，谢谢你。”姜秀秀感动道。 “如果你复婚了，那以后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乔梁道。 姜秀秀没说话，抱住乔梁的身体，脸紧紧贴住乔梁的胸口。 此时，姜秀秀对这个男人是很不舍的，但面对现实，她知道自己又没有其他办法。 “乔哥，起码我现在还是自由身，起码我们现在还可以……”姜秀秀抬头看着乔梁，突然柔柔笑了下。 乔梁苦笑一下，脑子里涌出四个字：得过且过。 “好了，乔哥，这事不谈了，我们难得在一起一晚……”姜秀秀脉脉看着乔梁，满眼都是柔情。 乔梁默默看看着姜秀秀，看着这个曾经到此刻一直带给自己满足和愉悦的女人，想到可能很快就要失去，心里感到遗憾，却不由又默默为她祝福。 喜欢一个女人，就要真心希望她快乐。乔梁心里默念着。 姜秀秀开始亲乔梁，从上往下，身体慢慢游滑下去…… 在姜秀秀的柔情下，乔梁的内心再次悸动，身体再次激动。 乔梁把烟头熄灭，关了床头灯，身体出溜下去，和姜秀秀紧紧纠缠在一起…… 黑暗中，伴随着急促的喘息，空气开始热烈起来。 “哥……不管……今后如何……起码……今晚……我属于你……身体和灵魂都给你……”在乔梁猛烈的冲击下，姜秀秀断断续续呢喃着…… 第463章 不服试试 这一夜，乔梁不停索取着姜秀秀柔顺娇嫩的身体，压抑许久的欲望得到了极大的释放和满足，直到黎明时分，才拥着姜秀秀精疲力尽睡去。 正睡得香，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响了。 乔梁迷迷糊糊醒过来，摸起手机一看来电，安哲的。 看看外面，天大亮了。 “安书记……”乔梁顿时毫无困意，忙接电话。 “嘻嘻……恩人，起床了没？”电话里传来安然笑嘻嘻的声音。 一听是安然在用安哲的手机给自己打电话，乔梁松了口气：“起了，干嘛？” “快来我家，待会我们出发去黄原。” “我们？还有谁？” “我爸和小桃啊。” “好，我很快就到。” 乔梁挂了电话，边穿衣服边琢磨，今天是周六，安哲要去黄原，还带着安然和小桃，看来不像是出差。 乔梁想起上次和安哲一起吃饭的时候，安哲说过让安然年前去黄原给妈妈上坟的事，那这次去黄原应该是办这事的。 只是这是安哲的家事，干嘛要带着自己和小桃去呢？ 一时没想明白。 穿好衣服，乔梁看看正在沉睡的姜秀秀，昨晚折腾了这么久，她自然是很累的，让她多睡一会吧，以后说不定没机会在这里睡了。 洗漱完，乔梁给姜秀秀留了个字条，放在枕边，然后轻轻打开门，准备下楼。 刚关上门，对过的门开了，叶心仪出现在门口。 “小叶，早。”乔梁和她打招呼。 “早，乔大秘书。”叶心仪看着乔梁，“这一大早的，要干嘛去？” “安书记要去黄原，我现在去他家。” 叶心仪点点头：“昨晚睡得好不？” “好啊，你呢？” “我还好。” “没因为想我辗转反侧？”乔梁一咧嘴。 “去去，想你干嘛？” 乔梁皱皱眉头：“你为什么不想我？” “我为什么要想你？”叶心仪好气又好笑。 “我这么仪表堂堂的大帅哥，你不想，说明你性取向不正常。”乔梁理直气壮道。 叶心仪顿时头大，尼玛，难道自己见了帅哥就要想？这不成花痴了？ “乔梁，你说这话，说明你不正常。” “我哪里不正常？” “性取向。”叶心仪随口道。 “我不服，要不我们试试？”乔梁一呲牙。 “去你的。”叶心仪后退一步，砰——关上门。 叶心仪本打算下去锻炼的，看乔梁调戏自己，索性先等他走了再下去。 乔梁呵呵笑着下楼，昨晚在姜秀秀身上消耗太大，这会儿叶心仪就是想试，自己也有心无力了。 想起昨晚和姜秀秀的炽烈大战，乔梁不由心驰荡漾，这感觉真好，可惜，极有可能要接近尾声了。 乔梁对姜秀秀的身体很迷恋，但却也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归不是自己的，姜秀秀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或者说，按照她的性格，她有注定属于自己的生活。 想到姜秀秀可能会做出的选择，乔梁再次感觉遗憾，又暗暗为她祈祷，希望希望她前夫真的悔过自新，希望姜秀秀真的能找回自己的幸福生活。 乔梁下楼，直接打车去江州宾馆。 此时，在郊外江边一座别墅前的草坪上，唐树森正和楚恒一起散步。 这别墅是唐超购置的，周末的时候，唐树森经常会过来住。 昨晚秦川就是这里拜访唐树森的。 秦川走后，唐树森一夜没睡好，一早就打电话把楚恒叫来了。 唐树森今天找楚恒来，有两件事。 唐树森先把宁海龙案子移交和秦川昨晚来拜访的事告诉了楚恒，楚恒听完后沉思不语。 “老楚，这事你怎么看？”唐树森道。 楚恒又沉思了片刻，然后道：“唐书记，没想到宁海龙的案子牵扯到了公安，既然公安插手，那必定是涉及到了刑事，只是不知是什么刑事案子。” 唐树森的心一紧，摇摇头：“目前我也不知，不过据秦川昨晚来的时候说，吕倩最先去的安哲办公室，想必这案子是吕倩办的。不过让我奇怪的是，鲁明不是和吕倩一起去的安哲办公室，他是后来才去的。” 楚恒想了想：“有这么一种可能，那就是吕倩办这案子，是安书记直接安排的，鲁明事先不知，换句话说，鲁明直到昨天才知道这案子。” 唐树森觉得楚恒的分析有道理，皱起眉头：“那会是什么样的案子，安哲会让吕倩瞒着鲁明单独办呢？” “这个我们一时不知，但想来应该是很重要，或者说对安书记很重要。”楚恒道。 让楚恒这么一说，唐树森心里愈发不安了，心神不定道：“安哲把宁海龙这案子突然移交给政法系统，不知他是什么意图。” 楚恒道：“具体什么意图我们现在无法猜测，但起码一点，安书记对这案子在纪委手里迟迟没有突破不满，不然即使宁海龙牵扯到了刑事案子，也可以让公安和纪委联合办案，没有必要现在就移交检察部门。” 唐树森点点头：“这位安老大对纪委不满，那么，就是对郑世东不满了。” “或许还有赵晓兰，她可是具体负责这案子的。”楚恒提醒道。 唐树森点点头：“昨晚秦川来拜访，我能感觉出，他一方面是来试探我的态度，另一方面是为赵晓兰来的。” “怕你生赵晓兰的气吧？” “是的，其实我知道，秦川是受了老骆的意思来的，其实老骆和秦川都想多了，以我和老骆多年的交情，我怎么会因为这事生赵晓兰的气呢？再说她也尽力了。” 话虽这么说，唐树森对赵晓兰还是不满的，尼玛，这点破事都没办好。这么多天，案情一点进展没有，显然是却无法对上交代的，可以搞点宁海龙鸡毛蒜皮的事出来啊，这样上面也不至于如此不满，不至于让安哲大动干戈移交。 说来说去，还是赵晓兰办事太死板，也怪自己疏忽了细节，没具体叮嘱一下她。 “恐怕不是骆市长和秦秘书长想多了，而是赵晓兰想多了。”楚恒道。 唐树森不由点点头，应该是，自己攥着这娘们的死穴，她唯恐自己对她有一丁点不满意，于是就在骆飞和秦川面前流露出了忧虑。 当然，赵晓兰的忧虑会打着维护自己和骆飞和谐的名义。 想到这一点，唐树森有些得意，市长有什么牛逼的，老婆还控制在自己手里呢。 但唐树森随即又有些担心，担心赵晓兰今后在骆飞面前忧虑过度，让骆飞对对自己控制她的事有觉察，那可就糟糕了。 赵晓兰对自己的作用十分重要，看来今后自己不能对她逼地太紧，要松弛有度才好。 第464章 就剩嘴皮子了 楚恒又道：“至于秦秘书长来试探你的态度，恐怕是从他们的利益角度来考虑的。” 唐树森点点头：“这个很显然，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我不利索，对大家都没好处，这一点，我昨晚对秦川明确表示了。” 楚恒听出唐树森话里有话，他说的大家也包括自己。 这倒是大实话，以自己和唐树森的关系，楚恒是不想看到唐树森有任何一丁点不利索的，不然对自己会不利。 唐树森如此告诉秦川，显然是要骆飞和秦川必要的时候不能袖手旁观。 但楚恒随即又焦虑，目前宁海龙的案子移交给政法系统了，而且是检察和公安两家联合办案，而且还有安哲紧密关注，现在要想再搞小动作，恐怕是很难的。 “唐书记，这事你看现在如何办才好？”楚恒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眉头紧锁：“其实，我现在最想知道安哲是什么意图。” “这个恐怕无人知道。”楚恒道。 “那也未必，恐怕有一个人能觉察。” “你说是乔梁？” “对。”唐树森点点头，“即使安哲在乔梁面前没明确说过，但以乔梁的聪明，他或许从细节中觉察出什么。” “你的意思是……” “现在你就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正好也验证下他对你的忠诚度。” 楚恒点点头，接着摸出手机给乔梁打电话，很快接通。 此时乔梁正在去江州宾馆的路上。 “楚哥，早。” “小乔，早啊，在哪里呢？”楚恒乐呵呵道，看了唐树森一眼，接着按了免提。 “我正在去江州宾馆的路上。”乔梁道。 “哦，安书记今天还要出去？” “不知道，我是过去看看他有没有事。”乔梁不想告诉楚恒安哲今天去黄原的事。 “嗯，小乔，你这秘书干得很称职，想来安书记对你应该是很满意的。”楚恒夸赞道。 “呵呵，谢谢楚哥夸奖。”乔梁笑了下，接着道，“楚哥一早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我今天早上晨练的时候，突然想起宁海龙那案子，觉得好奇，听说那案子安书记对纪委办的不满意，移交给检察部门了？” 听楚恒这么问，乔梁知道他是有目的的，或许他是秉承了别人的意思问的，不由警惕起来。 乔梁接着转转眼珠：“楚哥，这事你听说的不具体，宁海龙这案子，不但移交给了检察部门，公安还插手了呢。” “哦，这是为何？”楚恒做意外状。 “听说是涉及到了刑事案子。” “刑事案子？什么刑事案子？” “具体什么刑事案子不知道，昨天吕倩专门来找安书记汇报的，安书记听完后，把鲁局长又叫来了，然后就有了案子移交的事。我后来私下问吕倩是什么案子，她却口风很严，什么也不说。”乔梁知道自己说的这些，楚恒从秦川那里都能知道，索性也不隐瞒。 “嗯，公安办案是要保密的，你确实不该问的。”楚恒道。 乔梁不好意思笑了下：“我只是好奇，没想到吕倩嘴巴太严了。” “严就对了，这种事你以后可不要随便问，以你现在的身份，这对你不好。”楚恒一副关心的口吻。 “嗯嗯，好，楚哥的话我记住了。”乔梁心里暗骂，嘴巴上却很听话。 “其实有个事我觉得挺奇怪。”楚恒又道。 “什么事啊？楚哥。” “安书记怎么对宁海龙的案子这么重视？按说宁海龙这级别的副处级官员，安书记不会如此关注的。” 乔梁暗暗点头，楚恒开始问到主题了，这应该是唐树森最关注的。 “楚哥，不瞒你说，开始我也觉得挺奇怪，不过后来我一想，又觉得不奇怪了。” “这话怎么说？”楚恒边问边看了唐树森一眼，唐树森也竖起耳朵凑近听。 “因为宁海龙的案子是安书记暗访市中区严打引起的，宁海龙弄虚作假忽悠安书记，安书记感觉被他愚弄了，自然会发怒。加上全市正在开展干部作风整顿活动，安书记在大会上就讲了，要抓几个典型，宁海龙正好撞到枪口上来了，对这么一个送上门来的典型，安书记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乔梁有条不紊道。 听乔梁这么说，楚恒不由点点头，这话似乎有道理。 楚恒看看唐树森，他也点点头。 楚恒接着道：“那除了这一点，你感觉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因素呢？” “其他方面……”乔梁知道楚恒想从自己嘴里套什么，暗骂，麻痹，老子即使觉察到了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乔梁接着道：“其他方面，从我对安书记的日常细节观察里，还真没感觉到，我觉得应该是没有其他因素的。当然，如果日后我感觉到了，会告诉你的。” “嗯，好，好。”楚恒道。 乔梁接着道：“楚哥，我和你说的这些，可不要告诉任何人啊，不然安书记知道了，会很生气的。” “这个自然，你放心，以我们的关系，我是希望你越做越好，希望你尽快获取安书记的彻底信任，任何时候，我都会关心关注你，都会保护帮助你的。”楚恒信誓旦旦道。 乔梁又暗骂，麻痹，老东西，就剩嘴皮子了，你想玩老子，老子最后非玩死你不可。 “楚哥这话我真的很感动，能有你这样的老兄老领导，实在是我一辈子的荣庆和庆幸。”乔梁的口气听起来很真诚感动，心里却发出阵阵冷笑。 楚恒得意地笑了，又和乔梁闲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沉默半天：“看来他对你还是很信任的，没听出话里有谎。” “这是肯定的，他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了。”楚恒自信地点点头，“乔梁说没感觉出其他因素，这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乔梁阅历浅，在城府很深的安书记面前，即使安书记有什么意图，他也感觉不出；二是安书记关注宁海龙这案子的意图，可能真是乔梁说的那样。” 唐树森皱皱眉头：“有备无患，我宁可认为是前者。” “你要打算如何去做？”楚恒道。 唐树森没说话，心里却暗暗有了主意。 看唐树森不说话，根据和唐树森打交道多年的经验，楚恒知道唐树森不打算让自己知道他要如何操作了，突然后悔不该问这话。 第465章 何乐不为 既然第一个事谈得差不多了，而且自己也基本有了主意，唐树森就打算和楚恒谈第二个事。 昨晚秦川刚走，唐超就回家了，告诉了自己袁立志请客的事，说袁立志给他送了一个发大财的好机会，又说袁立志对之前在徐洪刚压力下开除自己小姨子的事很抱歉，想找机会专门当面给自己做深刻检讨。 听了这事后，唐树森不由精神一振，广电大厦可是大项目，如果唐超接手这项目，自然可以大赚一笔横财，这样的好机会可不能放过。 至于袁立志给唐超送这项目，包括想当面给自己做深刻检讨，唐树森知道他的心思，他是想借这事求得自己谅解，从而借助自己缓和和楚恒的关系。 也就是说，楚恒担任宣传部长后，袁立志感到了巨大的危机，知道徐洪刚现在无能为力，想投靠新主了。 袁立志如此巴结自己，自然是知道自己在楚恒面前的分量，知道自己的话对楚恒有多大的威力。 唐树森有着多年把下属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丰富经验，在他目前培植的势力中，有一部分就是袁立志这种类型，以前是对手的部下，后来看透形势，主动投靠过来的。 唐树森暗暗琢磨，不管怎么说，袁立志也是正处级干部，有这种级别的干部做为自己出力，自然是没有坏处的。 这年头培养一个干部，从普通人员培养到正处级不容易，袁立志现在是现成的，拿过来就能用。既然他想主动投靠，又送上了这么一份厚礼，还要当面专门给自己做深刻检讨，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像袁立志这种类型的人投靠过来，可以使用，必要的时候可以略微扶持一下，但绝不会重用，不会进入自己的核心圈，更不会成为自己的亲信。 当然，在自己势力的外围，还是需要这种类型的人为自己鞍前马后出力。 经过一番琢磨，唐树森索性不等袁立志主动来检讨了，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 接到唐树森的电话，袁立志意外又惊喜，兴奋又激动，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不等唐树森多说话，连声问候唐书记晚上好，接着就主动检讨开除他小姨子的事，又说自己是迫不得已，是因为徐洪刚的压力所致。 袁立志的检讨很深刻，足足讲了了20分钟，甚至上升到了讲政治的高度。 唐树森耐心听袁立志检讨完，然后亲切道：“立志啊，其实我今晚给你打电话，并不是听你检讨的，我小姨子的事，我早就知道不怪你，也理解你的处境，我也从来没真正为此生过你的气，这事你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不要放在心上。” 听唐树森这么说，袁立志激动又感动，差点要哭了，忙感谢唐树森大度宽容。 唐树森接着道：“刚才听阿超回家说今晚和你一起喝酒了，你们聊的不错，说交了你这个好朋友。我对阿超交像你这样正直诚信的好朋友一直是很支持的。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叮嘱你，阿超还年轻，你作为老兄，要尽到做老兄的责任，好好引导他走正道……” 唐树森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听得袁立志心花怒放，他明确感觉到了唐树森对自己的夸奖，当然，虽然唐树森没提项目那事，但袁立志很明确知道唐超告诉他了，有这番巨大的利益输送，唐树森没有理由不开心。 同时，袁立志也听出了唐树森的话外音，那就是广电大厦这项目一定要确保给唐超做。 听唐树森说完，袁立志又是一番感谢，然后道：“唐书记，能得到您这么德高望重领导的夸奖，我实在太荣幸了。您放心，我和唐超亲如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尽力做好的。” “呵呵，立志，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有机会的时候，我带你参加我的饭局。” 袁立志精神一振，这显然是唐树森向自己发出的又一个信号，参加他的饭局，言外之意就是有机会进入他的圈子。 袁立志此时不奢望进入唐树森的核心圈，能进入外围就很知足。 当然，进入了外围，下一步可以逐步往里渗透，功夫不负有心人呢。 唐树森接着道：“立志，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楚部长那边，我会关照他多关心你的，当然，你也要多主动向楚部长汇报……” 袁立志长呼一口气，不由暗暗佩服唐树森，这家伙到底是老油条，他知道自己给唐超输送物质利益巴结他的直接目的，不用自己提，主动暗示了。 “唐书记，我今后一定全心全意听你的话，全力维护您的利益。”袁立志信誓旦旦保证道。 唐树森看目的达到了，笑笑挂了电话。 和唐树森打完电话，袁立志很兴奋，顿时又来了性趣，接着就找个借口离开家，去找那位美女主播欢乐去了。 唐树森虽然昨晚给袁立志做了含蓄的承诺，但他今天还是还要和楚恒谈谈的，他知道，袁立志要想彻底无忧，必须做通楚恒的工作。 自己原谅了袁立志，甚至打算接纳他进入自己的外围圈子，那是因为袁立志给自己有巨大的利益输送，而且检讨深刻，有主动投靠之意。但楚恒可没捞到半点好处，要想让楚恒放过袁立志，还需要自己给他做一番工作。 唐树森知道，楚恒对袁立志当上广电局长后，打压自己在广电局的亲信一事耿耿于怀，一直处心积虑找机会想办倒袁立志。 要想化解楚恒对袁立志的敌视，让他放过袁立志，进一步化干戈为玉帛，一来要讲道理，二来要靠自己多年来在他面前树起的权威。 当然，唐树森也明白，此时的楚恒，已经今非昔比，已经不是自己的下级，而是和自己平级的市委常委，他对自己虽然依然恭敬尊敬，但如果他真的不给自己面子，自己也是轻易奈何不了他的。 当然，这种情况轻易不会出现，毕竟楚恒是自己多年来扶持起来的老部下，毕竟两人的友情十分厚重，利益密切攸关，毕竟他刚当上市委常委，还是要依靠自己的势力来进一步坐稳夯实目前的位置。 想到这里，唐树森道：“老楚，袁立志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466章 我听你的 听唐树森突然提起袁立志，楚恒心里一个激灵，想起昨晚苏妍告诉自己，袁立志请唐超吃饭的事。 唐树森现在问这个，莫非和昨晚他们的饭局有关？ “袁立志现在还是那样。”在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之前，楚恒决定含糊回答。 唐树森猜到了楚恒的心思，暗笑一下：“老楚，那样是哪样？” “呵呵，就是一切照旧呗。”楚恒笑笑。 “你打算让他一切照旧下去吗？”唐树森道。 楚恒听唐树森话里有话，谨慎道：“唐书记，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让你和袁立志缓解关系，化干戈为玉帛，你愿意吗？”唐树森直接道。 唐树森表述自己的想法一向喜欢含蓄，这次却如此直接，有些出乎楚恒意料，他的话又让楚恒感到意外，袁立志开除了唐树森的小姨子，他应该记恨袁立志才对，怎么要让自己放过袁立志？甚至还要化干戈为玉帛？ 随即楚恒意识到，唐树森现在如此说，肯定和昨晚袁立志跟唐超的饭局有关，不知昨晚袁立志和唐超捣鼓了什么东东，可惜苏妍出去给自己打电话，没听到。 但楚恒当然不会让唐树森觉察自己知道昨晚袁立志和唐超饭局的事，于是做愕然状：“唐书记，这，这是为何？” “老楚，你有没有认真分析当前的局势？”唐树森慢条斯理道。 “当前什么局势？” “大局势不说，就说你宣传系统的局势吧，自从你当上宣传部长，徐洪刚在宣传系统的势力就完了，叶心仪一直被你打压地喘不过气，其他人也都老老实实。但从长远来看，从稳固你在宣传系统的位置，树立你的威信来说，光靠打压并不是好办法，还得要拉，只有恩威并重，才能真正树起你的威信，才能让下面口服心服。”唐树森耐心道。 “你的意思是，对徐洪刚在宣传系统的主要干将，我打一个拉一个，打叶心仪，拉袁立志？”楚恒道。 唐树森点点头：“我这可是从你工作的角度考虑的，广电局作为宣传系统举足轻重的一个单位，如果你在打压叶心仪的同时，再打压甚至扳倒了袁立志，那宣传系统的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你报复心太重，会不会不自觉想和你保持距离？如果你成了孤家寡人，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楚恒沉默不语，虽然唐树森的话有几分道理，但这理由似乎还是有些牵强。 唐树森接着道：“至于你和袁立志的私人恩怨，我知道你对他打压你留在广电局的亲信耿耿于怀，但丁磊我不是给解放出来了，现在不是成了副县长？而且，袁立志现在是很想取得你的谅解，和你交好的，我相信，随着你和袁立志关系的和解，其他被打压的人也都逐步会得到解放。” “唐书记，你怎么知道袁立志想和我交好呢？他可是徐洪刚的人。”楚恒道。 唐树森笑起来：“老楚，告诉你，袁立志已经彻底背离了徐洪刚，他现在最想投靠的就是你我，最迫不及待的事情是加入我们的圈子，最想取得你我的谅解。我可以这么说，如果你现在点个头，下午袁立志就会带着厚礼登门给你赔礼道歉。” 楚恒皱皱眉头：“唐书记，你为何这么确信？” “因为昨晚我和袁立志通了电话，他在电话上诚恳给我检讨了1个小时，说自己过去一时糊涂，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做错了事，对不住我，也对不住你，想起之前做的错事就悔恨自责，给我检讨完，他又说很想给你当面做深刻检讨，但又顾虑你不接受……”唐树森一番洋洋洒洒的夸张。 “真的？”楚恒半信半疑。 “老楚，我的话你有怀疑？”唐树森似笑非笑道。 楚恒习惯性忙摇头：“不不，你的话我自然是信的，只是感觉太意外。” “其实一开始我也意外。” “袁立志不会是忽悠你的吧？” 唐树森淡淡笑了下：“老楚，这么多年，你见到谁敢忽悠我？谁能忽悠得了我？” 楚恒不由点头，这倒是，这么多年，以唐树森的精明老辣，还真没人敢忽悠他，也没人能忽悠得了他，甚至自己都不敢也做不到。 但楚恒心里还是一时想不通：“唐书记，即使你担心我打压人过多不好，我可以暂时放过袁立志，但也没必要和他交好吧？” 唐树森笑笑：“老楚，你怎么糊涂了，既然袁立志决定背离徐洪刚，为什么我们不把他发展成我们的人？如此，一来，这对徐洪刚又是一种形式的打击；二来，我们即使接纳他，也不会让他进入核心圈，只是让他在外围为我们出力罢了，这对我们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楚恒点点头，似乎唐树森这话是有道理的。 但虽然如此，楚恒想起昨晚袁立志和唐超吃饭的事，觉得唐树森还是没对自己说实话。 但唐树森既然不说，自己自然不会主动问。 楚恒快速琢磨着，唐树森在努力说服自己和袁立志和好，除了他自己说的那些貌似合理的理由，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道道，这道道说不定是袁立志通过唐超有什么利益输送，这利益输送才是唐树森让自己和袁立志和解的真正原因。 唐树森得到了利益，原谅了袁立志，甚至想接纳他加入他们的圈子，看来这利益不小，打动了唐树森的心，连小姨子被开除的事都可以放过去。 想到这一点，楚恒心里很不舒服，尼玛，你老唐得到了利益，老子却鸟毛没得到，我干嘛要听你的放过袁立志？ 但楚恒又很明白，既然唐树森把话说开了，自己是必须给他这个面子的，如果当面违背他的意志，那就等于和他作对。 自己作为他多年一步步栽培起来的老部下，是不能也不敢违背他的任何意志的，即使自己现在是和他平级的市委常委，但根基和他比却差远了，而且自己今后位置的稳固，还需要他继续的扶持。 在自己的切身利益面前，一个袁立志太微不足道，不值得因为袁立志惹唐树森不快。 想到这里，楚恒痛快道：“唐书记，既然你如此一番苦口婆心，我理解，也接受，我听你的。” 第467章 是不是天然的 唐树森笑了，凭自己对楚恒的多年了解，他知道，虽然自己说了这么多，但楚恒此刻内心是不情愿的，但面对自己的权威，他还是选择了服从。 服从就好啊，皆大欢喜。 至于袁立志给唐超那项目的事，现在是不能告诉楚恒的。 唐树森此时不由有些享受权威给自己带来的快感，别说其他下属，就是楚恒，成了和自己平级的常委，不也还是得乖乖听自己的？ 唐树森满意地拍拍楚恒肩膀：“老楚，回头袁立志找你的时候，你拿出点高姿态，大领导嘛，气度就是要大点。还有，回头有合适的机会，让你带袁立志参加一次我们的饭局，让他长长见识，坚定跟我们走的意志。” “好的，一切听你的安排。”楚恒点头答应着。 “哎，老楚，你看，我们都是常委，我却安排你事情，这似乎不妥啊。”唐树森笑道。 “唐书记可别这么说，虽然我现在是常委，但在我心里，却是一直把你当尊敬的老领导。”楚恒忙道。 唐树森开心地笑了，又拍拍楚恒肩膀，亲热道：“走，老楚，我们进去喝茶。” 两人进了别墅，楚恒边走眼珠边转悠。 其实，此时楚恒心里是另有打算的，一方面他要在唐树森面前做出顺从服从的样子，不让唐树森对自己有任何不快，不能因为袁立志破坏自己和唐树森多年和谐的老关系；另一方面，报复心很强的他还是不打算放过袁立志，当然，今后自己怎么操作，是不能告诉唐树森的，事后也不能让唐树森抓住自己任何把柄。 此时，乔梁赶到了安哲家，安哲的车停在门口，赵强正在擦车。 看到乔梁过来，赵强道：“乔哥，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去接你啊。” 赵强刚知道今天要去黄原，还以为只是安哲和安然父女俩回家，没想到乔梁也来了。 “没事，就这么几步路，我跑步就过来了。”乔梁笑笑，看院门半开着，就直接推门进去。 进了客厅，没看到人，却听到小桃房间里有说话声。 “小桃姐，今天和我一起去黄原，开心不？”安然的声音。 “开心啊，从小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去省城呢。”小桃乐滋滋的声音。 “嘻嘻，黄原可是大城市，比江州繁华多了，好玩的地方也多。来，换这件衣服试试……” 乔梁无声笑了，小桃第一次去黄原，很兴奋，在找合适的衣服穿呢。 乔梁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一个橙子吃起来。 一会小桃房间里又传出声音。 “小桃姐，你这里好大，真的好大啊。”安然夸张的声音。 随即传出小桃不好意思的声音：“安然，你说啥呢……” 乔梁再次无声笑起来，安然一定是在小桃换衣服的时候注意到了她的大团团，她那地方确实大，叶心仪和姜秀秀的虽然也不小，但都比不上小桃的。 “小桃姐，你这个……是不是天然的？”安然询问的声音。 “嗯，是……天然的……”小桃扭捏道。 “我不信，别动，我按一下……” “哎，安然，别，别……”小桃急了，看来安然下手了。 “别动，别动，就一下，嗯，再来一下……” 稍静片刻，安然叫起来：“哇，果真是天然的，好有弹性，好大啊……” “安然，你……”小桃不好意思极了。 “啧啧，小桃姐，你这团团这么大，而且还是天然的，不知要迷死多少男人呢。”安然啧啧叹道。 乔梁边吃橙子边笑，安然这话倒也不错，小桃那两个大团团确实很迷人，不知安哲有没有注意到。 小桃和安哲住在一起，要说安哲没注意到，似乎不大可能，但如果他注意到了，又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虽然安哲是大领导，但也是男人，是有七情六欲的男人，有想法也属正常，可以理解。 一会小桃房间里又传出安然的声音：“小桃姐，你这团团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我怎么知道啊。” “是不是被男人揉的？” “去去，你胡说啥呢。” “嘻嘻，我猜是。” “不是。” “就是。” “就不是。” “那你老实坦白，有没有和男人做过那事？” 乔梁一听安然问这个，就竖起耳朵听，小桃却不说话了。 “小桃姐，快老实交代。”看小桃不说话，安然似乎来劲了。 “我，我……”小桃吞吞吐吐。 一听小桃吞吞吐吐，乔梁就知道小桃和男人有过那事了，只是不知哪个男人如此有福气，可以享受如此丰满的大团团。 “你什么你，快说，和哪个男人做过？”安然催促道。 “安然，你……”小桃急了，“不许再问这个了。” 乔梁这时心突然一跳，艾玛，小桃既然和男人做过，该不会是被安哲办了吧？ 两人朝夕相处，安哲想办小桃简直太方便了，唾手可得。 一想到这点，乔梁突然感觉很刺激，竖起耳朵继续听。 “嘻嘻，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这团团这么大，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你和男人做过。”安然笑道。 “真的？” “当然。” “那你的也不小，是不是也和男人做过？” “哎，我的怎么能你的比呢，差远了。” “快说，你有没有和男人做过那事？”小桃开始转守为攻。 “木有。”安然干脆道。 “真没有？” “废话。” “我不信。” “为啥不信？” 小桃道：“我听说现在的大学生都很开放，不等毕业，都会做那事。” 安然道：“那只是外界的以讹传讹而已，其实大学里还是有不少像我这样规矩的女生滴。” “这么说，你真的没和男人做过？” “是滴，本姑娘还没谈过男朋友呢。” “哦，那你想找个啥样的男朋友啊？” “这个……”安然想了想，“之前的标准是明星小鲜肉，不过最近变了。” “变啥样的了？”小桃好奇道。 “我告诉你，你可不许说出去哈。” “行。”小桃痛快答应着。 “嘿嘿，我现在喜欢乔梁那样的。” “呀，真的？” “嗯。” “你喜欢乔哥什么地方啊？”小桃道。 安然道：“这家伙不但长得帅，而且还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而且我还听我爸说，他不但做事有眼头，勤快上进，还颇有才华，还很讲义气，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啊……” 第468章 不能骄傲 听了安然这话，乔梁眨眨眼，如此说，这丫头喜欢自己。 而安然喜欢自己，似乎一方面是根据她对自己的初步印象和见义勇为，另一方面却又来自安哲的评价。 安哲在安然面前评价自己，显然说的是真心话。 想到安哲对自己有这评价，乔梁不由满心欢喜，看来到目前为止，自己给安哲的印象是不错的。 嗯，不能骄傲，要继续努力，发扬优点，克服缺点，争取留给安哲更多更深的好印象，争取尽快获取安哲的全面信任，争取和安哲建立起更密切的工作和私人关系。乔梁暗暗鼓励自己。 这时安哲从楼上下来了，乔梁忙站起来。 安哲看看乔梁，接着冲小桃房间喊道：“小桃，小然，准备好了没？” “哎，好了，这就出来了。”安然的声音。 安哲然后对乔梁点点头：“我们出去等她们。” 乔梁跟着安哲出去，安哲站在车前活动着身体。 片刻，安然和小桃提着行李说笑着出来了。 看到她们，乔梁想起刚才她们的谈话，不由多看了她们两眼，安然和小桃则对视一眼，然后都抿嘴一笑。 放好行李，安哲接着道：“上车，准备出发。” 乔梁看看人，又看看车，对安哲道：“安书记，这么多人，车里有些拥挤啊，要不换一辆商务车？” 安哲摇摇头：“挤点就挤点吧，不换车了，麻烦。” 安然眨眨眼，对安哲道：“爸，你身材高大，后面坐三个人的确有点挤，不然你坐前面副驾驶吧。” 乔梁一听，就看着安哲。 副驾驶位置是自己的专座，让安哲坐秘书的位置，自己是断不敢建议的，也就安然是他的女儿，敢如此说。 安哲看看他们，点点头：“嗯，说的有道理，行，我坐前面，你们三个坐后面。” 虽然安哲如此说，但乔梁觉得还是要说一下：“安书记，这似乎不大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谁规定我只能坐后面了？”安哲说着，打开副驾驶车门就上了车。 安然冲乔梁做了个鬼脸：“恩人，上车吧，你坐我爸的位置。” 说完，安然先打开车门进去，坐在了后座中间，小桃也打开左侧车门上去了。 看来只好如此了，乔梁就上了车，坐在安哲的御座上。 然后安然拍拍赵强的肩膀：“赵哥，出发——” 车子离开江州宾馆，直奔去黄原的高速。 后座虽然坐了三个人，但小桃和安然身材苗条，倒也不觉得拥挤。 安然坐在中间，随着车子转弯，身体不时和乔梁的发生接触，有时轻有时重。 乔梁这时闻到一股淡淡的体香，知道这是安然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丫头身上的味道还真好闻。乔梁想到刚才听到的，安然说喜欢自己的话，心里不由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要是换了别的场景，自己身边坐着这么一位妙龄美女，乔梁会忍不住调侃，但此时他可不敢，这可是老大的闺女，老大的后脑勺正对着自己，自己这会不但不能调侃，甚至连想入非非都不可以。 很快车子上了高速，安然拍拍赵强的肩膀：“赵哥，来点音乐。” 赵强转头看了下安哲，平时安哲在车上喜欢安静，赵强是从来不放音乐的。 但此时，安哲点点头。‘’ 赵强打开音乐，一首舒缓的钢琴曲。 安然不满意，又拍拍赵强的肩膀：“赵哥，来个节奏快的。” 赵强无奈，切换了一首，这首是dj。 伴随着重低音的打击，车内顿时激昂起来。 蹦擦擦，咚咚咚…… “嘿，这个过瘾。”安然满意了，随着节奏晃动着身体。 安哲不由皱起眉头，这动静也太激烈了。 但因为宝贝女儿喜欢，安哲虽然受不了，却也只能忍着。 安然边晃动身体边看着乔梁：“乔哥，喜欢蹦迪不？有机会我们去酒吧玩玩？” 乔梁知道这会儿安哲是很难受的，看安然如此欢乐，苦笑道：“安然，这音乐太猛了，我受不了，换个吧。” “咦，你这么年轻，怎么会不喜欢这种音乐呢？莫非是人不老心老了？”安然皱皱眉头。 乔梁继续苦笑，接着抬手指指前面。 安然明白了，嘻嘻一笑，俯身过去，趴在安哲肩膀道：“爸，这音乐刺激不？” “刺激个鬼，快把我心脏震出来了。”安哲一瞪眼。 “额……那好吧，可不能把老爸的心脏震出来。”安然道，“赵哥，切歌。” 赵强随即又换了一首，这回是《我和我的祖国》。 “爸，这个好听不？”安然又问安哲。 安哲点点头：“嗯，这个好。” “嘻嘻，爸，我给你说呀，元旦的时候，我们学校搞了一次快闪，唱的就是这首歌，我也参加了，我们的快闪效果很棒，都上了央视新闻呢。”安然道。 “不错，大学里是要搞一些正能量的东西，大学生要有上进的积极状态，要有浓郁的家国情怀，任何时候，都要热爱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安哲道。 乔梁对安哲这话很赞同：“安书记说的对，用活泼创新的形式传唱经典，也容易为大学生所接受，还能激发他们的爱国情怀。” 安然眨眨眼：“其实我们大学生都很上进的，也都很爱国。” “这就对了。”安哲道，“现在一些年轻人就喜欢追那些烂七八糟的娘炮小鲜肉，这很颓废，小然，你可不要这样。” 安然笑道：“爸，我现在不喜欢娘炮，也不喜欢小鲜肉。” “那你喜欢什么？”安哲问道。 “我喜欢大鲜肉啦。”安然笑嘻嘻道。 “大鲜肉？什么是大鲜肉？”安哲一时没听懂。 “乔哥这样的就是大鲜肉啊。”安然冲乔梁一笑。 乔梁顿时不好意思，这丫头怎么如此说，当着安哲的面，多让自己下不来台。 安然刚才还让小桃保密，这会自己竟然主动说出来了。 安哲回头看了乔梁一眼，乔梁一咧嘴，神情有些尴尬。 安哲接着看着安然：“小然，说说，你为什么喜欢那个什么大鲜肉？” “因为大鲜肉阳光潇洒，积极上进，做事稳重勤奋，而且做事有底线有道义。”安然利索道。 安哲没做声，乔梁也不敢出声，卧槽，安然当着安哲的面说喜欢自己，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第469章 情调 一会安哲道：“小然，你说的倒也不错，乔梁这类型的年轻人，身上是有值得你学习的地方。”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心里轻松了一些，他没有单指自己，而是说自己这类型的人，这就解脱了。 乔梁不由暗暗佩服安哲会说话，他这么说，一来引导安然扩大视野，二来不让自己尴尬。 同时，得到安哲的当面夸赞，乔梁心里又很受用，他可是极其难得夸自己一次的。 安然点点头，顺着安哲的话道：“好的，爸，我以后要多结交乔哥这样的好青年。” 安然这话让乔梁心里更轻松了，她把范围扩大了，乔哥这样的好青年还有很多呢。 《我的我的祖国》放完后，安哲靠在椅背闭上眼。 赵强一看安哲这样，知道他是要开始思考东西，就关了音乐。 安然昨晚追剧到深夜，这会儿也困了，就往后一靠，打起了瞌睡。 车内安静下来。 乔梁昨晚和姜秀秀折腾了好几次，这会觉得有些困乏，也迷迷糊糊打起了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乔梁感觉脖子痒痒的，有个东西压着自己肩膀。 睁开眼一看，安然正靠在自己肩膀睡觉，头发撩拨着自己皮肤。 不知安然是何时靠过来的。 看安然睡得正香，乔梁没动，轻轻吸了口气，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是安然的体香。 乔梁这时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安哲就坐在自己前面，他闺女这会却靠在自己肩膀睡觉，如果安哲发现了，不知心里会怎么想。 乔梁侧脸偷偷瞄了一下安哲，他正靠在椅背闭着眼。 看来安哲似乎没有觉察到，乔梁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下，随即又想，不能让安然这么一直靠下去。 看前面快到服务区了，乔梁对赵强道：“小赵，到前面服务区休息一下。” 赵强点点头。 接着乔梁的身体动了下，安然随即醒了，坐直身子，揉揉眼睛看着前方：“到哪里了？” “前方是服务区，下去休息下。”安哲随即道。 看安哲反应这么快，乔梁眨眨眼，虽然他看起来一直闭眼思考，但似乎时刻关注着后座自己闺女的动静。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微微不安。 到了服务区，大家下去解手活动。 从卫生间出来，安哲对乔梁道：“这次去黄原，我要带安然去给她妈妈上年坟，带小桃来是给小然作伴，上完坟她们明天就回江州。” “那我们呢？”乔梁看着安哲。 “我们留在黄原，后天省委要开市委书记座谈会。”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安哲让自己跟随来黄原，果然不只是私事。 一会，安然和小桃也从卫生间出来了，大家准备上车。 乔梁这时对小桃道：“小桃，安然一直坐中间很累，你们换一下吧。” 小桃点点头，拉开车门刚要上车，安然一拉小桃：“别，我不累，我喜欢坐中间，视野开阔呢。” 说着安然就钻进车里。 小桃愣了下，看看乔梁，又看看安哲。 安哲看了一眼乔梁，没有说话，直接上车。 乔梁冲小桃摆摆手，然后也上了车。 乔梁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此一举，在安哲面前，似乎有做贼心虚的感觉。 这让乔梁心里又不自在。 上了车，车子继续前行。 安然耐不住安静，道：“哎，各位，旅途漫漫，活跃下气氛嘛。” “你又想听那撕心裂肺的音乐？不行。”安哲干脆道。 “嘻嘻，爸，你真没情调，活跃气氛非得听音乐？”安然道。 “那你想怎么活跃？”安哲道。 “讲个笑话听好不好啊？”安然道。 “好，那你讲吧。”安哲道。 “爸，我要听你讲呢。”安然道。 安哲皱皱眉头：“我没有什么笑话可以讲的，小乔，你来。” “好，乔哥，你来讲一个。”安然笑看乔梁。 既然安哲吩咐了，那自己就得讲，乔梁知道，在安哲面前给安然讲笑话，可不能像给叶心仪那样讲低俗的，不然安哲会生气。 乔梁想了下，开始讲：“有一位下属的处长姓聂，平时大家都是喊他聂处长，因为两个字的怕尴尬，这天，下属有急事找他，急急忙忙跑到他办公室，直接大喊聂处，聂处，喊了两遍，只见他缓缓抬起正在看文件的头，慢慢说了句：咋，你这是要收了我？” “噗——” 安然率先大笑起来，安哲也忍不住笑，小桃和赵强反应稍微慢一些，随即也明白了这意思，跟着笑起来。 “好玩，乔哥，再来一个。”安然开心道。 乔梁于是又讲了一个：“局长与科长共乘电梯，局长放一屁后对科长道：你放屁了！科长说：不是我放的。不久科长被免职，局长在会上说：屁大的事你都担待不起，要你何用？” 大家听了又笑，安哲道：“讽刺意味很浓啊。” 安然笑道：“乔哥，别老讲官场的，来点别的。” 乔梁琢磨了一下，决定讲个有寓意的。 “一天，林肯的一位朋友，义愤填膺地向林肯述说另一个人的无理。林肯听后不平地说：你马上写信去痛斥那个不讲道理的、可恶的家伙，然后再与他断交。 那位朋友当即写信，把那个人淋漓尽致地痛骂一顿。 信写好后朋友把信交给林肯看，林肯却看也不看就把它撕了，并且笑着说：我写过许多这样的信，但我从不寄出，因为不能去伤害他人……那位朋友的满腔怒火已经从信中发泄出去了，又听了林肯的忠告，心情也就完全舒畅了。” 乔梁讲完，大家一时沉默，一会安哲点点头：“这笑话有点意思。” 安然看着乔梁：“乔哥，你肚子里货可真不少，这笑话能给人启迪呢。” 乔梁道：“其实在笑话里，也包含着做人做事的道理。” 安然点点头：“乔哥，以后有机会我要多向你请教。” 乔梁忙道：“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你多接受安书记的教导才是。” 安然道：“我爸哪里有空闲啊，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乔梁心道，我是你爹的秘书，你爹没空的时候，我也没空的。 安哲回头道：“小然，以后在不耽误小乔工作的时候，你可以和他多交流，小乔文笔不错，你可以多学学。” 安然一听高兴了，使劲点头：“嗯嗯，好，好。” 得到安哲的批准，乔梁放心了。 第470章 靠自己意会 随即乔梁又留意到，安然和安哲的用词有区别，安然说是请教，而安哲说的是交流，而且安哲特地强调了自己的文笔，不知是否在暗示自己，和安然交流的时候，要注意界限，不要超出应有的范围。 至于这范围到底多大，只能靠自己去意会。 乔梁不由觉得，和市委书记的闺女打交道，同样要谨慎，一不留神惹出事端，后果甚至比惹怒市委书记还严重。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提醒自己今后和安然交往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翼翼。 快到黄原的时候，乔梁问安哲：“安书记，直接回家，还是……” “先找个饭店吃午饭，然后去公墓。”安哲干脆道。 乔梁点点头，知道安哲是要先带安然去给妈妈上坟了。 下了高速，赵强打开导航，直奔郊外公墓方向。 路上，大家在一家饭店吃了午饭。 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接着就去公墓。 车子停在公墓外面，安哲神情肃然走在前面，安然面容戚戚跟着安哲，赵强留在车上，乔梁和小桃跟在安哲和安然后面。 在这个萧条的季节里，墓园里空荡而安静，一排排墓碑伫立在那里，加上今天天气阴冷，显得十分苍凉肃穆，一阵阴风吹过，更显出几分悲凉凄然。 片刻，安哲在一座墓碑前停住，深深凝视着墓碑。 安然站在安哲旁边，身体微微颤抖着。 乔梁看到墓碑上有一幅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温雅端庄的中年女人，目光慈祥而温和，正注视着眼前的父女俩。 安哲接着把带来的火纸放在墓碑前。 安然蹲下身，手抚墓碑上妈妈的照片，深深凝望着故去三年的妈妈，眼睛里亮晶晶的。 看着眼前这一幕，乔梁心里突然一阵悸动，如果这女人还活着，这会是多么和谐的一家人，安然会是多么幸福。 乔梁此时感觉安哲很孤独，安然很可怜。 乔梁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快步走出墓园，在墓园门口的一个小店里买了一束白色的鲜花，然后快速回到墓碑前。 此时，安然正在烧纸，安哲正站在墓碑前深情注视着安然妈妈的遗像。 乔梁悄悄走过去，把鲜花递给安哲。 安哲接过鲜花的那一刻，乔梁看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感动和感激。 这让乔梁感到安慰欣慰。 安哲弯腰把鲜花放到墓碑前，然后对安然道：“小然，给妈妈磕头。” 安然规规矩矩跪下，磕了三个头，磕完抬起头，满脸泪痕。 “爸爸……”安然突然站起来，转身扑到安哲怀里，紧紧抱住安哲哭着，“爸爸，我想妈妈，想妈妈……” 安哲的身体晃了一下，嘴唇紧闭，搂住安然的肩膀，轻轻拍着。 看到这一幕，乔梁登时鼻子一酸，转头看看小桃，她正在擦眼泪。 一会儿，安哲放开安然，蹲在墓碑前，伸手轻轻抚摸着安然妈妈的照片，沉默不语。 小桃这时给安然递过纸巾，安然边擦眼泪边抽泣着。 半天，安哲低沉道：“3年了，我和孩子都想着你，今天来看看你……你安心呆在这里，放心吧，我会把小然带好的，小然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你旁边有我的位置，等我老了，我会来这里陪你，陪你到永远……” 听着安哲的话，安然忍不住又哭起来，小桃也陪着掉眼泪。 看着眼前这位叱咤风云的堂堂大人物，此刻竟如此儿女情长，乔梁心里充满了感动，觉得安哲虽然表面看起来刚硬冷酷，但内心也有柔软的一面。 良久，安哲缓缓起身，轻轻呼了口气，然后揽过安然的肩膀，轻声道：“小然，和妈妈再见。” “妈妈再见……”安然戚戚道。 “我们走吧。”安哲拉着安然的手，转身往外走。 看着这父女俩的背影，又看看孤单在这里呆了3年的安然妈妈，乔梁的眼睛湿润了…… 离开公墓，车子进城，先送安哲和安然回家。 路上，安哲道：“今天是小然妈妈去世3周年的日子，我和小然想呆在家里……” 乔梁明白安哲的意思，也理解他想在这时候追思亡妻的的心情，忙道：“好的安书记，我和小赵、小桃住附近酒店。” “我家离黄原宾馆不远，你们就住在那里吧。” 乔梁点点头，后天要开全省市委书记座谈会，不出意外，应该在黄原宾馆开，住那里正合适。 车子到了安哲家小区门口，停下，安哲和安然下了车，乔梁和小桃也下了车。 安哲看着乔梁说了一句：“小乔，谢谢你。” 乔梁知道安哲为何要谢自己，想到刚才墓园里的那一幕，心里又觉得伤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然后安哲看看小桃，对乔梁道：“小桃第一次来省城，晚上你带她玩玩。” 乔梁忙点头答应。 然后安哲转过身，安然挽着安哲的胳膊，父女俩进了小区。 看着安哲和安然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乔梁深深呼了口气，看着小桃：“我们走吧。” 小桃默默点点头。 上了车，赵强开车直奔黄原宾馆。 此时，大家都还沉浸在刚才墓园的伤感气氛中，都不想说话。 到了黄原宾馆，乔梁开了三个单间，都在同一楼层，乔梁住在中间，两边是小桃和赵强。 上楼的时候，乔梁对小桃道：“小桃，下午先休息下，晚上带你出去玩。” 小桃乖乖点头：“嗯。” 赵强这时道：“乔哥，下午和晚上还有没有什么安排？” 乔梁想了下，安哲今晚要呆在家里追思亡妻，应该不会出去，自己昨晚和姜秀秀折腾到半夜才睡，这会很困乏，需要补补觉。而且晚上带小桃出去玩也不需要车。 “应该没啥安排，你有活动？”乔梁道。 赵强点点头：“正巧我一个在黄原工作的要好同学明天要出国，我想借今天这机会过去看看，晚上和他一起吃顿饭。” “行，没问题，你去吧，手机保持畅通，有事我联系你。”乔梁道。 赵强点头答应着，接着就去了。 然后乔梁和小桃去房间，乔梁先打开小桃的房间，小桃看到房间里的摆设，不由睁大眼睛，左看右看，摸摸这里，摸摸那里，边啧啧叹道：“乔哥，这房间好有档次，真高级……” 乔梁笑笑，黄原宾馆是省委招待所，虽然没挂星，但档次丝毫不亚于五星级酒店。 小桃看来是第一次住这么高级的酒店，所以才会如此大惊小怪。 第471章 都很猛 乔梁道：“小桃，在房间里好好享受一下吧，美美睡一觉，养足精神，晚上我带你出去玩。” 小桃冲乔梁温柔一笑：“乔哥，你真好。” 乔梁笑了下，然后关上门出去，去了自己房间。 乔梁刚打算脱衣服洗澡，手机来了短信息，姜秀秀发来的。 “乔哥，这会说话方便不？” 姜秀秀心很细，知道自己这会或许和安哲在一起，不方便接电话，所以发信息。 乔梁直接给姜秀秀拨了过去，随即接通。 “乔哥，你这会儿在哪里？”姜秀秀问道。 “我啊，在几百公里之外呢。” “啊，你去哪了？” “跟安书记来黄原了。” “哦，你早上啥时走的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天一亮，我接到电话通知就走了。看你睡得正香，走的时候就没叫醒你。” “哎，真不好意思，我睡得太死了，应该早起给你做早饭，让你吃了再走的。”姜秀秀抱歉道。 “没事，昨晚你很辛苦，也应该多睡一会。” “其实昨晚你更辛苦。”姜秀秀的声音有些羞意。 “我辛苦是应该的。” “我也是应该的，只要能让你舒服，我再辛苦点也没事。” “再辛苦点，恐怕你今天就站不起来了吧？”乔梁调侃道。 “乔哥……”姜秀秀娇嗔道。 乔梁笑了下，接着问道：“几点起的？” “醒来10点多了，接着就起了。” “身体感觉如何？” “还可以，就是两腿发酸，都是昨晚被你弄的。” “正常，今晚再睡一觉就好了。”乔梁大大咧咧道。 “你这家伙太猛了。”姜秀秀心有余悸道。 “是我猛呢，还是我的家伙猛？” “你……都猛。”姜秀秀娇羞道。 乔梁呵呵笑起来，男人都喜欢女人夸自己猛，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但姜秀秀这话应该是真的，因为自己昨晚的确很猛。 “秀秀，你现在还在我宿舍？” “不，起床后一会就走了。” “走的时候没遇到叶心仪吧？” “哎，差点，好悬啊。”姜秀秀后怕道。 “怎么？” “我刚要开门，突然听到对过有声音，就趴在猫眼看，正好看到叶部长出来，我要是早一秒钟开门，就正好被她撞见。” 乔梁一听也有些后怕，要是被叶心仪看到姜秀秀这时候从自己宿舍出来，她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自己和姜秀秀的事一直很秘密，可不能被她知道。 姜秀秀接着道：“然后我一时不敢开门，就跑到后窗往下看，看到叶部长离开了公寓，走远了，才打开门离去。” 乔梁道：“那你现在和琳姐一起？” “没，我和琳姐约好了一起去逛街，我这会正在步行街等她。” “待会见了琳姐，走路可要注意，别让她看出你酸软无力，不然琳姐会猜到什么的。”乔梁笑道。 “这……”姜秀秀有些心虚，“你觉得琳姐在怀疑我们？” “我的直觉，她似乎知道。” “啊？真的？”姜秀秀失声道。 乔梁提醒道：“别忘了琳姐之前的职业，她可是很注意蛛丝马迹的，你自以为很隐蔽的事，说不定她早就知道了。” “可是，琳姐在我面前从来没流露出任何她知道的痕迹。”姜秀秀喃喃道。 “这只能说明琳姐会来事，或者说尊重别人的隐私。” “哎呀，要是琳姐知道了，多不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回头如果琳姐问起你，你不妨大大方方告诉她我们办事的细节，让她开开眼。”乔梁恶作剧道。 “去你的，第一琳姐不会主动问，第二我也不会说……不和你说了，羞死了。”姜秀秀说着挂了电话。 乔梁笑笑收起手机，接着洗了个澡，然后往床上一趟，睡去。 此时，位于江州闹市区的一家茶馆，二楼一个风格古朴的单间里，楚恒正气定神闲有滋有味地品茶。 在他对面，坐着略显不安、却又带着几分讨好神色的袁立志。 上午，袁立志接到唐树森的电话，说他刚和楚恒散完步，散步的时候提到了自己。 袁立志明白唐树森给自己打这电话的意思，他无疑是在暗示自己，他给楚恒打了招呼，后面就要靠自己主动了。 袁立志决定趁热打铁，主动联系楚恒向他示好，力求尽快缓和和楚恒的关系。 午饭后休息了一会，袁立志给楚恒打了电话，问他这会儿有没有空，想请他喝茶，顺便汇报一下自己的思想。 楚恒说自己这会儿正在茶馆喝茶，如果袁立志愿意的话可以直接过来。 于是袁立志就赶来了。 此刻，楚恒当然知道袁立志所谓给自己汇报思想的用意，但却装作什么都不知。 看袁立志一直坐在那里不动，楚恒抬起眼皮呵呵笑了下：“袁局长，怎么不喝呢？” “好，好，喝。”袁立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赞道，“好茶啊，好茶，楚部长喝茶就是有品味。” “我的品味恐怕是比不上袁局长的。”楚恒知道袁立志是在恭维自己，这小子在喝茶方面的品味胜过自己。 “哪里哪里，我怎么能和楚部长比呢。”袁立志谦虚道。 楚恒翻翻眼皮，皮笑肉不笑道：“袁局长，你今天找我，恐怕不只是为了喝茶吧？” 袁立志忙点头：“是的，楚部长，我其实主要是想给你汇报下思想。” “哦，袁局长打算汇报什么思想呢？”楚恒似笑非笑看着袁立志。 袁立志立刻做沉痛状：“楚部长，我经过这段时间的深刻反思，认识到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 “什么错误？” “我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做错了事，在意识上都没有紧跟楚部长的步伐，在思想上没有及时向楚部长汇报，导致在工作中出现了很多偏颇和失误……”袁立志开始做深刻检讨。 楚恒不动声色听着袁立志的话，知道袁立志此时找自己是在曲线救国，他先打动了唐树森的心，接着借助唐树森来做自己工作，然后才和自己面对面。 换句话说，袁立志是在借唐树森来压自己和他缓解关系。 对这一点，楚恒心里很厌恶，尼玛，拿上面的人来压自己，分明是瞧不起自己，分明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但楚恒也知道，袁立志这么做很聪明，他如果直接找自己，自己是不会给他好脸，更不会接受他的讨好和检讨的，因为自己打心眼里就憎恶袁立志，一心想扳倒他。 因为唐树森的面子和压力，自己此刻不得不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和袁立志谈话，听他做所谓的检讨和汇报。 但即使如此，楚恒也不会改变对袁立志的看法，不会放弃干掉他的念头，只是要改变下策略和方式而已。 第472章 不接受 听袁立志说了一通，楚恒呵呵笑起来，和颜悦色道：“老袁啊，听你说了这大半天，我才回过味来，你这家伙今天找我，哪里是要喝茶，哪里是要汇报思想，分明是在检讨自责。” 听楚恒叫自己老袁，袁立志心里一喜，忙点头：“对对，楚部长，我很自责，今天是专门来给你检讨的。” 楚恒轻轻摇摇头：“但是，老袁，你的这所谓的检讨我不能接受。” “啊？”袁立志一呆，怔怔看着楚恒。 楚恒接着道：“听了你刚才说的那些，我认为，你在思想认识和工作上并无什么过错，既然没有过错，何来检讨呢？我当然不会接受了。” “可，可是，楚部长，我，我……”袁立志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楚恒又道：“老袁，我说的不是反话，是真的这么认为。我们老哥俩在广电局的时候，就是老搭档，那时我是局长，你是正处级副局长，当然，因为组织的安排，让你受了一些委屈，我那时是充分理解的。 后来我调到部里任常务副部长，你成为局长，主持广电局全面工作，我是打心眼里为你高兴的，知道你有能力有魄力，在你的领导下，一定能把广电局的工作做得比我更好。 果然，在你的得力管理下，广电局各方面的工作都呈全面发展的态势。这说明组织上让你担任局长的决定是正确的，说明你在广电局是深得人心深孚众望的。对这些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听楚恒侃侃说了这些，袁立志有些发晕，喃喃道：“感谢楚部长的夸奖和认可，可是，宣传系统其他单位楚部长都视察过了，唯有广电局……” 楚恒打断袁立志的话：“老袁，难道你不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 “什么道理？” “压轴啊，放在最后的才是最重要的。” “哦，压轴……” “对。”楚恒点点头，“在我担任宣传部长后，我就决定了，要把广电局作为压轴的重头单位放在最后视察，这正说明了我对广电局的重视，对你的看重。” 袁立志继续有些发晕：“这么说，楚部长很快就要去广电局视察了？” 楚恒又点点头，然后温和道：“老袁，我们是老搭档，我对广电局是有感情的，对你也同样有感情。说实话，我离开广电局后，你对广电局的某些人事调整的确让我有些看法，但我很快明白，你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我还是理解的。 特别是今天早上，我和唐书记一起散步的时候，唐书记提到了你，提到你担任广电局局长之后，在某些方面的压力之下，不得不做的一些违心之事。在这方面，唐书记表现地很宽容，说你当时那么做，也是没办法的事。 唐部长特别提到自己小姨子因为吃空饷被开除的事，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大家要往前看，要有长远眼光，要谋大局做大事。唐书记一番高瞻远瞩的开导，让我茅塞顿开，也为自己之前对你的一些偏见而惭愧……” 听了楚恒这一番堂而皇之的话，袁立志顿时轻松起来，这家伙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错，不用给他检讨，但他这么说，分明表明自己还是有错的，对自己是有看法的，但他说的如此诚恳，分明是接受了自己的检讨，原谅自己了。 袁立志不由心里大宽，知道楚恒此刻能有此态度，肯定和唐树森有关，如果没有自己昨晚的操作，绝不会有现在这和谐的局面。 想到这里，袁立志不由暗暗得意，一个利益输送，自己就摆平了两个市委常委，看来自己这本事可以啊。 袁立志接着做感动状：“楚部长，你这一番话让我十分感动，楚部长到底是大领导，高风亮节，心胸宽广，心底无私，这一点让我万分钦佩，值得我好好学习。” 楚恒笑笑，接着伸出手：“老袁，过去的一页就此揭过，我们往前看，好不好？” “哎，好，好。”袁立志忙伸出双手，握住楚恒的手，诚恳道，“楚部长，今后我一定摆正心态，一切服从你的领导，坚定决心跟你走。今后广电局的大小事情，我会及时给楚部长汇报。” 楚恒松开手，点点头：“老袁，你这话让我听了很欣慰，当然，作为宣传部长，我的工作也还是离不开你的支持。” “楚部长，我那不是支持。” “是什么？” “是服务，为楚部长服务，为楚部长长脸，为楚部长锦上添花。” 楚恒笑了下，心道，这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为了和自己搞好关系，拍起马屁来不遗余力。要不是自己立场坚定，要不是自己阅历丰富，说不定还真会被这小子的甜言蜜语给忽悠了。 “老袁，广电大厦的事进展如何了？”楚恒突然道。 袁立志一怔，随即道：“设计图纸搞完了，下一步就是面向社会公开招标。” “哦，现在内部有意向招标单位没？”楚恒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 袁立志快速一琢磨，觉得不能把自己和唐超捣鼓的事告诉楚恒。 袁立志确信，虽然唐树森和楚恒关系不错，但他绝对不会让楚恒知道自己给他输送利益的事，毕竟这关系他的重大切身利益，这种事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如果自己告诉了楚恒，一旦唐树森知道，必然会很生气。 唐树森生气的后果很可怕，自己的一切努力将付诸东流，甚至目前的位子都保不住。 而且，即使日后唐朝集团中了标，也可以解释说他们是通过公开竞争中标的，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袁立志摇摇头：“来联系的单位不少，但目前还没有确定，局党委的意见，还是想通过公开竞标来搞。” 楚恒之所以突然问起这事，是因为有些怀疑袁立志昨晚请唐超吃饭，和广电大厦的项目有关，但又不能确定，于是想试探一下袁立志。 现在听袁立志如此说，楚恒知道他在给自己打马虎眼，什么公开竞标，这年头公开竞标都是幌子，肯定会内定。 但袁立志想内定给谁，袁立志不说，楚恒目前自然是不知的，却也不想继续追问。 虽然不打算继续问，但楚恒还是怀疑袁立志昨晚和唐超吃饭与这项目有关。 第473章 果然是压轴 看楚恒一时不语，袁立志心里一动，看着楚恒试探道：“楚部长，莫非你有打算推荐的建设单位？” 问这话的时候，袁立志暗暗祈祷，尼玛，楚恒千万别有啊，如果他真的推荐建设单位，那自己答应唐超的事怎么办？如此，自己将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楚恒笑笑：“作为市领导，我怎么能干这种事？怎么能插手下属单位的基建项目呢？这可是违反组织纪律和规定的。” 袁立志放心了，虽然楚恒这话是在装逼，但能这么说就好啊。 又喝了一会茶，袁立志看自己今天的目的达到了，满心欢喜，准备告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推到楚恒面前：“楚部长，这是我的一点小小意思，请你笑纳。” 袁立志在信封里放了一张卡，卡里的数目不菲，他想给自己吃个定心丸，只要楚恒接受了这张卡，那自己就彻底无忧了。 楚恒当然也知道这信封里装的是什么，知道袁立志的意图。 作为官场经历阅历丰富的楚恒，以他此时对袁立志的真正心思，当然是不会接受这卡的，吃人家的嘴短，何况自己并没想放过袁立志。 楚恒面带不快之色，毫不犹豫把信封推了回去。 “这……楚部长……”袁立志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这家伙不要自己的卡，他这是什么意思？ “袁局长，你这么做是瞧不起我。”楚恒严肃道。 “楚部长，你，你误会了，我，我绝对没有这意思的，我，我只是想借此表达对你的尊敬和忠诚。”袁立志结结巴巴道。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楚恒淡淡道。 “我……”袁立志又开始发晕，不知道楚恒为何说这话。 楚恒看袁立志发晕，心里暗笑，接着道：“以我们曾经老搭档的关系，你认为你该这么做吗？” “我……”袁立志继续发晕，尼玛，什么曾经老搭档，那时你一直在架空自己。 楚恒继续严肃道：“这么说吧，老袁，我们共事这么多年，我一直视你为亲密的同事和合作伙伴，但你现在这么做，无疑表明，在你的心里，你认为自己和我是有距离的，你认为我没有把你当自己人看。换句话说，你似乎不愿意让我平视你，而是俯视，你真的愿意出现这种情况吗？” “楚部长……”袁立志嘴巴半张，原来楚恒是这么认为的。 楚恒继续道：“从早上我和唐书记的谈话里，我明显感觉出，唐书记现在不但原谅了你，而且还有意接纳你加入他的圈子。而我和唐书记的关系你当然清楚，你加入了唐书记的圈子，自然和我就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搞什么外人这一套？难道你愿意让我把你当做外人来看？” 让楚恒这么一说，袁立志还是有些发晕，但似乎又明白过来，原来楚恒是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才不愿意接受这卡啊。 虽然觉得楚恒的理由略微有些牵强，但想想也有道理，既然唐树森告诉楚恒要接纳自己进圈子，那大家自然是自己人了，自己人搞这一套似乎也确实不妥。 同时，楚恒这么做，似乎也在顾虑唐树森什么，虽然他现在和唐树森平级，但在树大根深的唐树森面前，他还是要服服帖帖。 楚恒是在唐树森的说服和压力下和自己和解的，如此，自己给他送卡，他自然会很谨慎，会三思，甚至会觉得接受了自己的卡，会有轻慢唐树森、对他不够尊重之意。 一番综合分析，袁立志不由觉得自己曲线救国的策略十分正确，不但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省了一笔钱。 想到这里，袁立志轻松了，放心了。 “楚部长一番指点，让我茅塞顿开，我错了。”袁立志把信封装起来。 “袁局长是明白人，知道就好。”楚恒笑笑，“过几天我会带着几位副部长去广电局转转，晚上你安排招待。” “好，好。”袁立志满心欢喜，他早就知道，楚恒在其他单位转的时候，都没留下吃饭，现在却要在广电局用晚餐，显然是给自己面子，显然是厚爱一层。 看来果然是压轴，分量果然重。 袁立志彻底无忧了，浑身轻松，告辞离去。 袁立志走后，楚恒边喝茶，嘴角边露出诡诈的笑…… 黄原宾馆。 天快黑的时候，乔梁终于睡醒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精力很充沛。 乔梁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出了房间，到隔壁小桃的房间，刚要敲门，一看门虚掩着，就直接推门进去。 小桃没穿外套，正靠在床头看电视。 一看乔梁进来，小桃来了精神，一下从床上跳下来：“乔哥，你休息好了？我们可以出去玩了。” 小桃这一跳，胸前两个大团团跟着颤颤巍巍，在乔梁眼前直晃。 “哎，你轻点跳，别把这两个东西晃悠坏了。”乔梁伸手一指。 小桃脸一红，接着就打了乔梁一下：“你坏……” 乔梁嘿嘿笑起来：“走，出去溜达溜达。” 小桃开心地穿上外套，跟着乔梁下楼。 “饿了不？”乔梁边走边道。 “还行，不是很饿。”小桃道。 “想吃啥？” “你安排吃啥就吃啥。” “咦，看来你很好养啊。” “嘻嘻，咱是农村出来的，有啥好挑挑拣拣的。” 乔梁想了下，决定让小桃开开眼：“不然我带你去吃海底捞吧。” 乔梁知道附近有一家海底捞。 “海底捞是啥？海鲜吗？”小桃道。 “火锅。” “火锅为啥叫海底捞呢？” “就是个名字而已，不也还有小天鹅火锅？” “这倒也是。”小桃点点头，“这海底捞和其他火锅有啥不同？” “差别也不是很大，不过就是服务特别好，你整天给别人搞服务，今晚让你享受下被人服务的滋味。”乔梁道。 “哈哈，好，好，体验体验，去这什么海底的火锅捞一把。”小桃高兴地跳了一下，两个大团团又跟着颤颤巍巍。 看着这诱人的大团团，乔梁不由心痒，很想伸手进去狠狠捞一把。 出了宾馆，两人步行去了附近的海底捞，客人很多，需要领号排队。 “哇，这么多等着吃饭的人，我们要多久才能挨到啊？”小桃看着外面等候的人道。 “既然你不是很饿，那我们就慢慢等吧。”乔梁领了号，服务员说大约一小时后能有空位。 然后乔梁道：“走，先带你去逛古街夜市。” “好。”小桃兴致勃勃点点头。 第474章 你真的好坏 两人去了古街，此时华灯初放，古街上人流穿梭，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小桃跟着乔梁穿行在人流中，左看右看，目不暇接，充满新鲜和兴奋。 “小桃，跟紧我，别走丢了。”乔梁道。 “嗯。”小桃点点头，下意识挽住乔梁的胳膊。 “小桃，你这样和我一起逛街，人家会以为你和我是什么关系呢？”乔梁边走边道。 “兄妹关系吧，你乡下来的妹妹。”小桃道。 “为什么说是乡下来的妹妹？”乔梁道。 小桃抿抿嘴：“因为和你在一起，我显得土啊。” “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而且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土。” 乔梁说的是实话，虽然小桃读书不多，但在江州宾馆经受了服务员专业培训，加上在安哲家做了这么些时间，外表看起来还是很光鲜的，而且这光鲜中还带有城里女孩没有的淳朴。 听乔梁这么说，小桃很开心，不由又跳了一下。 “哎哎，别乱跳，万一晃出来怎么办？”乔梁笑道。 “哎呀，乔哥，你真的好坏……”小桃又打了乔梁一下，却更紧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一会乔梁又逗小桃：“你说别人会不会以为我们是情侣呢？” “不会。”小桃干脆道。 “为什么？”乔梁略微有些意外。 “因为……”小桃咬了下嘴唇，“因为我配不上你。” “为什么这么说？”乔梁看着小桃。 “这不是很简单，你是什么文化？我是什么水平？你是什么身份，我是做什么的？”小桃依然很痛快。 从小桃的话里，乔梁感到了她内心里的自卑，突然有些疼怜她，自己在官场有目标有理想有奋斗，但小桃呢？她跟着安哲做服务员，她有自己的理想和奋斗目标吗？她的理想是什么？她又如何去奋斗？她的明天会如何？她的归宿在哪里？ 如此一想，乔梁有些迷茫，似乎，一个人的价值是由身份决定的，一个人的未来是由层次来左右。 “小桃，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明天和归宿？”乔梁道。 “没有。”小桃直接道。 “为什么没有？” “因为我不愿意去想。”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其实你应该想想的。” “话是这么说，但我觉得，与其每天为明天和将来忧虑，不如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只要现在是快乐的就好，何必非要去为不知会如何的明天费脑筋熬心思呢？这多累啊。其实每个人的命都是注定的，你想也是这样，不想也是如此，那就干脆不想咯。” 乔梁笑起来，小桃这话虽然简单，但却又似乎不无道理，又似乎隐含着几分哲理。 是的，未来不可测，命运是注定的，与其为明天忧愁，不如开心过好当下。 简单的人是快乐的，小桃就是如此。 如此一想，自己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小桃轻松愉快。 又想，自己这等小人物都整天思前顾后，那些官场的大人物岂不是更每日患得患失，他们活得不是更累？ 哎，思绪太复杂了还真不是好事，越简单越快乐啊。 当然，自己已经身处官场，想简单是不可能的。 看乔梁沉思不语，小桃道：“乔哥，你说我的话对不对？” “对，对。”乔梁肯定地点点头，“小桃，虽然你读书不多，文化水平不高，但你的某些认识其实很有道理，这道理质朴而醇厚。” “嘻嘻，安书记也是这么说的呢。”小桃笑道。 “哦，安书记和你也谈过这个话题？” “嗯。”小桃点点头。 “安书记经常和你闲聊？” “不，偶尔。” 乔梁点点头：“小桃，其实我有些羡慕你。” “羡慕我啥？”小桃道。 “羡慕你活地无忧无虑。” 小桃又笑起来：“哎，你不愧是安书记的秘书，说话都和他一个路子，他也这么说过的。” 乔梁也笑起来，两人继续逛街。 走到一个首饰摊前，小桃饶有兴趣地看着，一会看中了一个发卡，戴在头上，看着乔梁：“乔哥，好看不？” 乔梁看看，点点头：“不错，很好看。” “好，买了。”小桃问完价格就掏钱，接着“哎呀”一声，“我忘记带钱了，手机也扔在房间了。” 摊主笑道：“美女，让你男朋友出钱好啦。” 小桃不好意思看了乔梁一眼，接着就要摘发卡：“不买了。” “别——”乔梁拦住小桃，“我给付钱。” 接着乔梁把钱递给摊主。 “哎，乔哥，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小桃有些尴尬。 “有啥不好意思的，当我送你个小礼物。”乔梁笑道。 “那就谢谢乔哥啦。”小桃又开心起来。 摊主边把找零递给乔梁边笑道：“帅哥，是不是刚交的女朋友？” 乔梁笑笑没说话，接过零钱，顺手一揽小桃肩膀：“走，继续逛。” 小桃顺从地让乔梁揽着肩膀往前走，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哎，自己要是有个乔梁这样的男友多好啊。 随即又觉得好笑，自己实在是异想天开，这怎么可能呢，自己和他差别太大了。 但即使如此，能和乔梁这样一起逛街也挺开心，虽然这开心很短暂。 还是好好享受当下吧。 这样想着，小桃满意地笑了，身体不由靠紧了乔梁。 乔梁感觉到了，边走边道：“怎么，想到我怀里来？” 小桃扭捏了一下，转转眼珠：“要是我扑到你怀里，你敢抱我？” “有什么不敢的，我不但敢抱你，还敢亲你呢。”乔梁大大咧咧道。 “那要不试试？”小桃停住，带着挑战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没想到小桃如此说，微微一怔，接着笑起来：“你这丫头，胆子还不小啊。” “怕啥啊，反正这里没人认识我们。”小桃道。 “这可不行，不管有没有人认识，不管什么场合，都要保持高度的自觉和自律性。”乔梁用教训的口吻严肃道。 “噗——”小桃笑出来，“我就知道你不敢，逗你呢。” 虽然小桃如此说，但刚才她心跳还是有些加速。 乔梁也笑：“我也知道你不会，我也在逗你。” 话虽如此说，但乔梁想，要是不在这场合，要是在房间里，要是小桃主动扑到自己怀里，自己很可能不会放过她，不但会抱她亲她，说不定还会办了她。 第475章 无止境 逛完古街，两人去了海底捞，正好挨到他们了，于是进去涮火锅。 坐下点完菜，小桃看着乔梁：“乔哥，喝点酒？” “可以。” “白的啤的？” “红的。” “好，要一瓶红酒，我陪你喝。” 于是乔梁要了一瓶红酒，然后看着小桃：“你喝过红酒？” “喝过啊，安书记睡前有时喝点红酒，说有助于睡眠，给他倒完，我有时候也偷偷喝一点。” “安书记喝的红酒很高档吧？”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酒瓶上都是看不懂的字母。哎，那红酒挺好喝的，安书记不在家的时候，我有时也喝一杯。” “好啊，你偷安书记的酒喝，回头我告诉她。”乔梁一拉脸。 小桃一愣，随即紧张：“哎，乔哥，可别，看在老乡的份上，可不要告诉安书记，他知道会不高兴的。” 乔梁暗笑：“让我保密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今晚你得陪我喝好。” “怎么样才是喝好？我酒量可不大的。”小桃眼巴巴道。 “不要你喝醉，适可而止就可以。” “那没问题，我尽力而为。” “嗯，看你态度不错，那我就不说了。” “嘻嘻，乔哥你真好。”小桃放心了。 一会酒菜上来，两人边涮边喝，服务员在旁边伺候地无微不至，小桃不停啧啧赞叹，没想到还有服务这么优质的火锅店。 一会乔梁道：“小桃，你很在意安书记高不高兴？” “当然啊，这还用说，你不在意？”小桃边吃边道。 “在意，很在意，唯恐哪一点做不好，安书记不开心。”乔梁实话实说。 “不过我看安书记对你似乎挺满意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 “感觉啊。” “我怎么感觉不出呢？” “骗人，你一定知道，只是不说而已。”小桃撇撇嘴。 “那安书记对你满意不？” “满意，很满意。” “很满意？你怎么知道的？” “他亲口说的啊，安书记在家里经常表扬我呢。”小桃骄傲道。 “哦……”乔梁微微一怔，安哲在公开场合，是极少表扬下属的，自己跟了他那么久，被他表扬的次数寥寥可数，被夸一次像是过年，没想到他毫不吝啬经常表扬小桃。 都是跟着他搞服务的，这分配也太不公了吧？多少匀点给自己啊。乔梁心里有些不平衡。 随即乔梁意识到，因为自己和小桃不同的身份，自然安哲要求的标准就不同，他如此夸赞小桃，应该看做是一种亲民，而自己不是民，大小也是个官员，他对自己要求高，自然不会轻易开口表扬了。 如此一想，心里平衡了。 一瓶红酒喝完，乔梁喝了四分之三，小桃喝了四分之一。 虽然小桃喝的不多，但确实也尽力了，脸上红扑扑的。 然后吃饭。 吃完后，两人出了海底捞，直接回宾馆。 到了楼下，乔梁看安哲的车不在，知道赵强看老同学还没回来。 上楼到了房间门口，小桃看着乔梁：“乔哥，你这会打算干吗？” “你呢？”乔梁反问小桃。 “我不知道啊。” “不困？” “睡了一下午，一点都不困。”小桃一来下午睡足了，二来晚上喝了红酒，眼神看起来很兴奋。 乔梁此时也毫无倦意，想了下：“不然带你去酒吧蹦迪？” “我可玩不了那个，那是安然的特长。”小桃笑起来。 “那不然去看电影？” 小桃看看时间：“有点晚了吧。” “那你还是老老实实在房间看电视吧。”乔梁道。 “老看电视没意思。”小桃想了下，“不然去你房间喝喝茶聊聊天？” “酒店的茶叶不好，我又忘了带茶叶。” 小桃嘻嘻一笑：“我有带的好茶，准备路上给安书记喝的，没用上。” 乔梁也笑了，小桃做事心很细，怪不得老安经常表扬她。 “那好，来我房间喝茶。” “嗯，我去拿茶叶。”小桃进了房间。 乔梁回到房间没一会，小桃拿着茶叶进来了，接着就烧水泡茶。 看小桃干活很利索，乔梁坐在沙发上暗暗琢磨，谁要是能娶这么个女人当老婆，那可等于找了个收拾家务的好手，等于找了个好保姆。 当然，小桃这细嫩的皮肤，窈窕的身段，还有那两个傲人的大团团，自然也会让男人享尽肉香。 一会茶泡好了，小桃端给乔梁：“乔哥，尝尝，这可是很名贵的茶呢，今晚咱俩沾安书记的光了。” 乔梁接过来喝了一口，点点头，嗯，味道确实不错。 然后小桃也坐下来，看着乔梁：“乔哥，你说安书记这些好茶都是哪里来的？” “不该问的不要问。”乔梁道。 “我只是问问你，又没问别人。” “我怎么知道？你整天在安书记家，难道没人去安书记家送礼？” “有，而且还不少。” “哦……”乔梁抬头看着小桃眨眨眼，“都是什么人去送礼？送的都是些啥东东？” 小桃摇摇头：“送礼的人我都不认识，送的啥东东我更不知道。” “不会吧？送礼的人你不认识可以理解，但送的啥东西你会不知道？”乔梁不信。 “真的，因为安书记有吩咐，不管他在不在家，只要有人来送礼，一律不准进门，任何东西都不准收，所以我才好奇安书记家的好茶是哪里来的。” 乔梁点点头，看小桃说话的样子不像是撒谎，看来安哲在这方面很注意，对小桃有严格规定。 “这不就好解释了，安书记家的好茶是自己买的呗？”乔梁道。 “安书记花自己的钱买这么贵的茶叶，他可真舍得啊。”小桃道。 乔梁暗笑，这傻丫头，这年头领导喝的茶哪有自己掏钱去买的，安哲这好茶，肯定是别人送的，只是没有经小桃的手而已。 至于什么人给安哲送茶叶，这就不好说了，可能是亲戚，也可能是朋友，还可能是同学。 不过，不管什么人送的，接受点茶叶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这年头，还从来没听说哪个官员因为收受茶叶被查出问题的。 喝了一会茶，小桃想到今晚吃得很开心，又对海底捞的服务不停赞叹，直说开了眼界。 “服务无止境。”乔梁道。 “无止境是啥意思？”小桃道。 “就是不断提高服务质量和内容。” 小桃想了下：“乔哥，我也是给安书记做服务的，你说我该怎么提高服务水平？” 乔梁忍不住想笑：“这个简单，伺候好他，满足安书记的所有要求。” “所有要求……”小桃喃喃着，脸突然一红。 第476章 越发兴奋 看小桃脸红，乔梁心里一动，想起早上出发前听到的安然和小桃在房间里的悄悄话。 “小桃，今天早上出发前，我在安书记家客厅，偶然听到了你和安然在房间里的某些谈话内容。”乔梁道。 小桃一怔：“你都听到什么了？” “我听到安然夸你的这个很大。”乔梁伸手指指小桃的大团团，接着道，“还听到安然说你的这个那么大，是不是被男人揉的，还听到她问你有没有过男人……” 小桃的脸顿时更红了，伸手捂住脸，身体扭着：“哎呀，乔哥，别说了，羞死了……” 乔梁看小桃害羞的样子很动人，忍不住笑起来：“小桃，虽然早上你在安然面前没承认，但我敢肯定，你一定有过男人。” “你怎么知道的？”小桃放下手，虽然不好意思，还是忍不住好奇。 “因为我是过来人，经历过女人，在这个基础上，对女人有没有过男人，还是有判断力的。” “你是从哪里判断出来的？”小桃愈发好奇。 “眼神、气态、身体变化，还有言谈举止的细节。” 小桃眨眨眼：“真的？” “是的。”乔梁认真地点点头。 “那，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我那个这么大，也，也是男人揉，揉出来的？”小桃吭哧吭哧道。 乔梁憋住笑道：“这个可未必，应该和你的天生发育有关。” “对对，我刚开始发育的时候就大，后来越来越大，安然今天是乱猜的。”小桃道。 “那你这个被男人揉过后，是不是更大了呢？”乔梁一板正经道。 看乔梁用正经的口气问如此的话题，小桃脸色绯红，吃吃道：“没，还是那样，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嗯。”乔梁点点头，喝了一口茶，突然冒出一句，“是不是被安书记揉的？” “啊——”小桃顿时失声，脸上闪过几分惊惶，接着使劲摇头，“乔哥，这话可不敢乱说，你瞎说什么！” “嗯？”乔梁皱起眉头，“难道不是？”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小桃继续摇头，“你可别这么以为安书记，虽然他，他……” “他什么？”乔梁突然兴奋起来。 “没什么，啥都没有。”小桃发觉说漏了嘴，忙否认。 “小桃，老实交代，你有过的男人是不是安书记？”乔梁继续兴奋。 “不不，真不是。”小桃忙不迭摇头，接着一咬牙，“坦白说吧，我只有过一个男人，那是我的初恋，老家的高中同学，后来他考上大学就分手了，我们早已没有了任何联系。” 乔梁点点头，接着继续追问：“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安书记怎么了？” 小桃神色扭捏脸色通红，两手不安地绞在一起，低头不语。 小桃越不说，乔梁越好奇，好奇之下，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越发兴奋。 但看小桃又不肯说，乔梁转转眼珠，决定换个方式套话。 乔梁摸出一支烟点着，吸了两口，慢条斯理道：“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说明你对我这个老乡不信任，那我也不勉强你了。” “不是，乔哥……”小桃抬起头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我……” “你什么你？”乔梁淡淡道，“不过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你说呢？你以为我傻啊，猜不出？”乔梁的口气依然很淡。 “乔哥，你……”小桃瞪眼看着乔梁。 乔梁则继续一副冷淡的样子，似乎被小桃的不信任给伤着了。 小桃怔了片刻，咬咬牙：“好，乔哥，我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乔梁一喜：“答应你什么事？” “此事你必须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没问题，这一点我可以用人格保证。”乔梁郑重点头。 小桃又犹豫了片刻，然后道：“这事说起来其实很偶然。前不久，安书记出差了，家里只有我自己，晚上我打算洗澡的时候，发现楼下的浴室水龙头坏了，想到安书记出差今晚应该不回来，我就到楼上安书记卧室的浴室去洗澡……” 乔梁看着小桃，凝神听着。 “可是，我没有想到，安书记那晚出差提前回来了。我洗完澡裹着浴巾刚出浴室，正好安书记上楼进卧室。看到我半裸着从他浴室出来，安书记一下愣了。看到安书记突然回来，我一下慌了，一紧张，浴巾掉了下来……” 听到这里，乔梁一下激动了，艾玛，浴巾掉下来了，那小桃的白条不就全部呈现在安哲面前了？那小桃那两个诱人的大团团安哲不都看到了？ 乔梁熄灭烟头，紧紧盯着小桃：“然后呢？” 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这嘶哑是因为身体的兴奋和亢奋。 小桃看了乔梁一眼，咬咬嘴唇，接着道：“然后，我就傻了，整个人都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而安书记，应该是刚喝完酒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呼吸明显急促，胸口起伏着，接着慢慢走近我，目不转睛看着我……” 乔梁愈发激动，无疑，寂寞已久的安哲看到年轻女子如此动人的身体，不可能没有反应，这是一个正常男人应该有的生理反应，安哲是大人物也不例外。 “继续说下去。”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下面突然硬了，下意识伸手搓了一把。 小桃看到了乔梁的动作，不由心跳加速，这家伙听到这个，身体有反应了。 “安书记越走越近，一直就那么直勾勾看着我，我这时很紧张害羞，又很惊惶无措，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就继续呆呆站在那里。突然，安书记伸出手，一把把我拉到了床边，一用力，我就仰面躺在了床上……” 乔梁感到了巨大的刺激，下面更硬了，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小桃的胳膊，把她拉起来，接着往后一推，随着小桃一声惊呼，她躺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随即乔梁的身体压了上来，上身挤压着小桃的大团团，下身硬硬地顶着她。 “说，继续说——”乔梁边挤压摩擦着小桃的身体边急促道。 小桃猝不及防被乔梁这么一搞，心慌意乱，想推开乔梁，怎奈乔梁沉重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像一座大山，根本推不动，加上乔梁这么一挤压摩擦，她的身体也不由开始发热，一时说不下去了。 “快说，快说啊……”乔梁急不可待催促着。 第477章 定情物 看乔梁如此激动，小桃知道自己的讲述让乔梁兴奋起了，等自己讲完，他很可能要办了自己。 对此，小桃倒也不怎么害怕，因为，一来她和乔梁熟悉后，暗地一直喜欢乔梁，觉得他不但帅气，而且待人温和善良，做人做事都很不错，对自己也挺好；二来随着自己讲述的内容和乔梁的动作，寂寞许久的身体也不觉有了反应。 既然乔梁很想听，那就都告诉他，讲完如果他真想干，那自己就半推半就遂了他。 想到这里，小桃强忍着乔梁对自己身体的刺激，断断续续道：“被安书记推倒在床上后，我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就紧张地闭上眼……可是，半天没有动静，我睁开眼，看到安书记正愣愣站在床边，眉头紧锁，胸口不断起伏着，似乎在努力和什么做斗争……突然，安书记猛地抬手打了自己脑袋一拳，接着拿起浴巾扔在我身上，然后转过头，嘶哑着说了一句：小桃，出去……” “啊？”乔梁正在激动着，一听这话，不由意外，撑起胳膊看着小桃，“安书记让你走了？” “嗯。”小桃点点头。 一听安哲没办小桃，乔梁刚才的满腔激情突然快速消退，接着坐起来，怔怔看着小桃。 小桃看乔梁坐起来，也跟着起身，继续道：“听安书记这么说，我忙裹着浴巾快速下楼，回到房间，好久才回过神，又是害羞，又是紧张，半夜没睡着。” “那然后呢？”乔梁平静下来，下床坐到沙发上，又点燃一支烟。 “然后，当夜无事，安书记一直没下楼。第二天早上，安书记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我都不敢看他一眼。安书记也一言不发自顾吃饭，吃完走的时候，我出门送他，他回过头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口气沉重地说：小桃，对不起，昨晚我犯了浑。说完就转身走了。” 听小桃说完，乔梁重重呼了口气，突然感觉安哲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很高大，突然觉得安哲真的是个正人君子，突然感到安哲的自制力实在很强，非一般人所能做到。 想到自己刚才对小桃的作为，乔梁暗暗惭愧，对小桃道：“小桃，对不起，今晚我也犯了浑。” 小桃抿住嘴唇看着乔梁不做声。 此时，小桃心里微微有些遗憾。 乔梁然后道：“由此可见，虽然安书记差点把你……但也正说明他是一个正派人。” 小桃点点头：“是的，安书记真的是个正派的好领导。其实这事我也有责任，我不该去他浴室洗澡，正好被他撞见。如果他见不到我那样，也不会……” 乔梁点点头。 小桃又道：“其实我理解在那种情况下，安书记作为一个正常男人的反应，也理解你刚才听我说了那些后的反应，当然，你的表现似乎更冲动……” 乔梁又暗暗惭愧，接着又道歉。 小桃下了床，轻笑一声：“乔哥，你不必如此自责，其实刚才你就是真的……我也不会责怪你。” 乔梁怔怔看着小桃，这丫头挺想得开啊。 “为什么？”乔梁喃喃道。 “原因自己去想，不过，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说完小桃转身往门口走，打开门，转身冲乔梁莞尔一笑，轻轻关上门。 乔梁怔怔看着小桃离去，想着小桃刚才的讲述，想着自己刚才突然爆发的冲动和激动，想着小桃离开前的话，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吃过早饭，赵强回来了，昨晚他在老同学那边住的，老同学今天要出国，他们畅聊了一夜。 得知赵强昨晚没睡好，乔梁让他在房间睡一会，补补觉。 然后乔梁和小桃在宾馆院子里闲溜达，边溜达小桃边道：“乔哥，这宾馆可比江州宾馆高档多了，这院子就像个大花园啊。” “当然，这是省委招待所呢，一级是一级的档次和水平。”乔梁道。 “我看这里的服务员个个也都很漂亮。”小桃道。 “其实要说长相，和江州宾馆的服务员差别不大，关键是更加训练有素，气质更好。” 小桃想了想：“乔哥，你说我有没有气质？” “有。”乔梁点点头。 小桃抿嘴一笑：“你在糊弄我，我知道自己读书少，没啥气质的。” “小桃，这你就想错了，气质并非全由文化水平决定，其实任何一个人都有气质，只是这气质的内涵和类型各有不同。” 小桃点点头，赞道：“乔哥，你很会说话。其实我觉得安书记和你都是有气质的人，不过你们的气质又确实不同。” “不同在哪里？” “这个……我说不出来。” 乔梁笑起来，自己和安哲的气质肯定不同，安哲这气质是多年修行出来的，自己要达到他的气质，还需要多年的历练和磨炼，还需要日积月累的锤炼和修炼。 这时小桃一转头，往宾馆门口一指：“安然来了。” 乔梁转脸一看，安然正蹦蹦跳跳往宾馆里走。 两人迎过去，安然看到他们停住。 “哎，小桃姐，你这发卡真好看。”安然道。 小桃笑起来：“昨晚乔哥带我逛古街夜市的时候买的。” “哦，你自己买的，还是……”安然看看小桃，又看看乔梁。 小桃不好意思道：“我忘记带钱，乔哥给付的钱。” “吖，这么说，这是乔哥哥给桃妹妹的定情物了？”安然嘻嘻笑道。 “哎呀，安然，不许乱说。”小桃更不好意思了。 乔梁一本正经道：“什么定情物，乱弹琴，这是我送给小桃的小礼物而已。” “那恩人哥哥啥时也送我个小礼物？”安然脑袋一歪。 “没问题，回头我买个棒棒糖送给你。”乔梁呲牙一笑。 “呸，不带忽悠人的。”安然嘴巴一撅，接着道，“走，我们逛街去。”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安书记。”乔梁道。 “不行，恩人，你陪我们一起去逛街。”安然道。 乔梁摇摇头：“这可不行，或许安书记一会就找我。” 安然嘿嘿一笑：“上午我爸是不会找你的，你就放心跟我们走吧，做一上午的护花使者。” “怎么？”乔梁看着安然。 “我爸说他上午要在家里安静看会书，思考一些问题，他让我告诉你，上午你自由活动。”安然道。 “真的？”乔梁担心安然撒谎。 “怎么？不信？不信你就给我爸打电话啊。”安然不高兴道。 看安然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乔梁点点头：“那好吧，我陪你们去逛街。” “这就对了，走——”安然高兴了，一手挽着小桃，一手挽着乔梁，大家一起出了宾馆，打了辆车，直奔黄原商业街。 第478章 穿给你看看 到了商业街，安然和小桃兴致勃勃逛起来，乔梁优哉游哉跟在后面。 一会大家进了一家首饰店，安然挑了一个发卡戴在头上，看着小桃和乔梁：“好看不？” “好看。”乔梁和小桃点头。 “恩人，付款去。”安然道。 乔梁一愣：“你没带钱？” “带了。”安然道。 “带了干嘛要我付款？”乔梁道。 “咋？你能给小桃姐送定情物，就不能给我送？”安然不服道。 乔梁眨眨眼，这丫头在较劲，在和小桃攀比呢。 乔梁不由想笑，安然到底还是学生，带着一股小孩气。 “好吧，我也送你个小礼物。”乔梁过去付了款。 “嘻嘻，谢谢恩人。”安然开心了。 然后大家继续逛，女人逛街，最喜欢的自然是看衣服，安然和小桃边逛边试穿各种衣服，大半天后，两人各买了一件外套。 买好的衣服让乔梁提着，然后两人又进了一家内衣店，乔梁没进去，在外面等着，边随意往四处看。 这时，有人在背后轻轻拍了一下乔梁的肩膀，乔梁回过头一看，不由“咦”了一声。 方小雅和何丽站在自己身边，正冲自己笑。 乔梁忙和她们打招呼：“嫂子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 何丽微笑道：“前天回来的。” “孩子回来了吗？”乔梁道。 “没，孩子在读书呢，我回来办点事，过几天就回美国。”何丽道。 乔梁眨眨眼，今天是周末，何丽回来了，徐洪刚自然也会回黄原和老婆团聚。 而方小雅和何丽在一起，自然是来看表姐的。 说不定方小雅和徐洪刚是一起来的黄原。 “徐市长呢？”乔梁看着何丽和方小雅。 方小雅道：“他今天有事，我陪表姐来这里逛逛。你来这里是……” 乔梁指指内衣店里面：“我昨天跟安书记来的，这会在陪他女儿和小保姆逛街，她们正在里面。” 方小雅往店里看看：“哪个是安书记的女儿？” “呶，那个披肩发。”乔梁又指了下。 方小雅边看边点头：“好水灵的丫头，像是学生。” “对，她叫安然，在北京读大学，大四了，年后就实习。”乔梁看着方小雅，心里突然一动，安哲让自己年后给安然联系实习单位，安然是学经管的，到正泰集团实习不是正对专业？ 想到这里，乔梁笑起来。 “你笑啥？”方小雅道。 乔梁就把自己的想法和方小雅说了，方小雅欣然答应。 “不过这事我还得征求下安书记和安然本人的意见。”乔梁道。 “可以，只要安书记同意，只要安然愿意，我这边没问题。”方小雅点点头，看看乔梁手里提的袋子，笑起来，“看来你今天是在给这俩美女搞服务啊。” 乔梁一咧嘴：“没办法，安然非拉我来。” “啥时你也这么陪我逛街啊？”方小雅笑看乔梁。 “这得你我都有空的时间。”乔梁道。 “哎，你我都有空的时间恐怕很难啊，今天我们倒是都有空，但你却被征用了。”方小雅叹了口气。 乔梁忍不住笑起来。 何丽也笑起来，看看方小雅，又看看乔梁，眼神微微一动。 接着方小雅和何丽就走了，看着她们的背影，想着徐洪刚今天也在黄原，乔梁有些遗憾，自己上午要陪安然和小桃逛街，下午要陪安哲，今天恐怕是没空见徐洪刚了。 一会安然和小桃出来了，乔梁看看她们手里提的袋子：“买了啥？” “在内衣店里，你说还能买啥？”安然道。 “哦，买了啥内衣？好看不？”乔梁道。 “怎么？你想让我们穿了给你看看？”安然道。 乔梁嘿嘿笑起来，小桃也笑。 笑着笑着，小桃想起昨晚在乔梁房间里的场景，脸微微红起来，神情有些扭捏。 看小桃这神情，乔梁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想到昨晚听小桃讲的事，还有自己激动之下差点办了小桃，心里不由一荡。 安然此时自然对他们的心里所想是不知的，看小桃脸红，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好意思，嘻嘻笑起来。 三个人都在笑，笑里却带着不同的含义。 逛到中午，大家都有些累，肚子也饿了，就去附近的美食街吃饭。 安然要吃粤菜，拉着大家去了一家粤菜馆，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开始点菜。 乔梁记挂着安哲，趁她们在点菜，出来给安哲打了个电话，说上午和安然小桃一起逛街的，这会正要吃午饭。 安哲说他知道，让乔梁午饭后安排赵强把安然和小桃送到长途车站，让她们坐大巴先回江州。 乔梁想了下：“安书记，坐大巴太折腾，要不让赵强直接把她们送回江州吧。” 乔梁的想法是，市委书记会明天开，赵强今天把安然和小桃送回江州，休息一晚，明天再回黄原，也不耽误什么事。 “小乔，你这安排才是折腾，折腾小赵，不要啰嗦了。”安哲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摇摇头，既然安哲如此说，那就只有从了他。 乔梁收起手机正要回菜馆，无意中一抬头，正好看到对面有两个人走过来。 这两个人，一个是徐洪刚，另一个是40岁左右的男子，两人正有说有笑。 在乔梁看到他们的同时，徐洪刚也看到了乔梁，冲他抬手招呼。 乔梁忙迎上去打招呼，徐洪刚随即给乔梁和那男子互相介绍了下。 原来这男子是徐洪刚的继任，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处长。 处长得知乔梁的身份，笑着和他握手。 “你跟安书记来黄原开市委书记会的吧？”徐洪刚看来知道这事。 乔梁点点头。 “安书记呢？”徐洪刚道。 “安书记在家里，我陪他家人出来逛街，正准备吃午饭。”乔梁指指菜馆。 徐洪刚点点头，接着道：“我们正准备到前面的西餐厅去吃饭，今天我还约了我在省委宣传部工作时候的分管领导，他一会就到，我们先过去等着他。” 乔梁点点头，原来徐洪刚今天中午不只是和新闻处长一起吃饭，还有分管新闻处的副部长。 听徐洪刚的口气，今天中午是他请客。 不知徐洪刚今天请客，是单纯和分管老领导以及继任者叙旧呢，还是有别的事。 此时，乔梁没有想太多，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才让他把那件事和这次饭局联系起来。 第479章 一个字都不要提 然后徐洪刚和处长就走了，乔梁回到菜馆，菜已经上来了，开吃。 吃饭的时候，乔梁给赵强打了电话，让他到美食街路口来接他们。 吃过饭，乔梁和安然小桃步行到路口，赵强的车正好到了，接着大家上车，把安然和小桃送到长途汽车站，买好票送上大巴，安然和小桃先回江州了。 然后乔梁回到黄原宾馆办退房，市委书记会下午报到，会议会安排他们的住宿。 退完房，乔梁带着赵强去接了安哲，重新回到黄原宾馆，到贵宾楼一楼大厅会务处报到，报完到，领了房卡。 因为此次会议参加的人不多，都是各地市一把手，住宿安排相对宽裕，会务组考虑很周到，秘书都安排住在各自跟的市委书记对门的单间，便于随叫随到。 当然，市委书记的房间都在阳面，秘书的在阴面。 驾驶员统一住迎宾楼的标间。 此时，各地市委书记都陆续赶到了黄原宾馆，各位老大见了面都热情打招呼，每位老大后面都跟着一个态度谦恭的秘书。 安哲和几位先到的市委书记打完招呼，接着就进了房间，把乔梁叫过来。 “小乔，这次市委书记会议的主要内容是，省委听取各地市前段工作的整体汇报，以及下一阶段的工作思路，然后廖书记做重要讲话……”安哲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道，“明天我在会上要有一个汇报，你负责把稿子拉出来。” 乔梁一听，顿时感到了压力和紧迫感，这可是要给省委汇报的东西，要格外慎重，怎么安哲现在才提出来？这时间也太仓促了。 看乔梁有些紧张的样子，安哲笑了下：“会上要讲的东西，我上午在家里大致归拢了一下，你按我的思路写就行。” 乔梁一听，忙掏出本子和笔，看着安哲。 安哲接着就讲起来，乔梁边听边飞快记着。 安哲的思路很有条理，主次分明，乔梁边记心里边有些轻松，有这些就好办了，再加上自己笔记本电脑里保存的资料，整出一个讲话稿来不难。 安哲足足谈了半个多小时，然后道：“你拉稿子的时候要注意，一定要精致，不要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关键要体现出江州市委班子调整后的新思路新做法，特别是正在进行的干部作风整顿。稿子的立意要有高度，要充分体现出讲政治讲大局讲团结讲学习的风格，长度控制在20分钟以内。” 乔梁认真听着，接着问：“安书记，在提到干部作风整顿的时候，要不要提抓出来的那个典型？” “你是说宁海龙的事？” 乔梁点点头。 安哲摇摇头：“不，一个字都不要提。” 乔梁略微意外，按说要想让干部作风整顿的效果更好，提宁海龙这典型会更有说服力，怎么安哲一个字都不让提呢？ 乔梁一时不得其解，不知安哲是出于什么考虑。 乔梁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回房间弄稿子。” 安哲点点头：“去吧，晚上我看。” 乔梁刚打开门，吴惠文站在门口。 吴惠文也到了。 “吴书记好。”乔梁忙打招呼。 “小乔好。”吴惠文笑呵呵冲乔梁点点头，然后看着安哲，“我刚到，住在你隔壁，听说你早到了，特来拜访，这会方便不？” 安哲坐在那里点点头：“方便，我刚给小乔布置完明天的讲话稿任务，这会没事。” 吴惠文笑道：“还是你厉害，随身带着捉稿子的高手，我的讲话稿可是来之前就准备好的。哎，我要是有个小乔这样的秘书就好了。” 安哲笑起来，招招手：“来，进来坐。” 乔梁冲吴惠文笑笑，然后让吴惠文进去，接着轻轻关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乔梁接着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保存的资料，又拿出刚才记录的安哲讲的东西，点燃一支烟，结合安哲的要求，边看边琢磨…… 半小时后，乔梁的脑子里有数了，开始打字…… 2小时后，乔梁写完了初稿，长出一口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身体。 接着乔梁就开始修改，力求文字精致，内容精悍，重点突出，层次分明。 修改又花了半个多小时。 这时开始吃晚饭了，大家去餐厅。 各位市委书记一桌，各位市委书记的秘书一桌，各位市委书记的驾驶员一桌。 乔梁于是和各位书记的秘书认识了，大家都彼此很热情很谦虚，却又都很含蓄。 虽然自己也是秘书，但乔梁却不喜欢和这么多秘书在一起，总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觉得大家在酒桌上的热情谦虚和含蓄里，带着真真假假的虚伪和客套。 快速吃完饭，乔梁先行离开餐厅，回到房间，把稿子又反复看了两遍，觉得没有问题了，去商务中心打印出来。 这时安哲还没吃完饭。 乔梁决定下楼溜溜腿。 乔梁刚出房间，手机响了，一看是徐洪刚打来的。 “徐市长。”乔梁接电话。 “小乔，你现在和安书记在一起？”徐洪刚道。 “没，他正在吃饭。” “安书记晚上有什么安排？” “没有安排。” “嗯……”徐洪刚停顿片刻，“待会你见了安书记，和他说一声，如果他方便的话，我晚上想去他房间坐坐。” “好的，徐市长。”乔梁答应着。 徐洪刚然后挂了电话。 乔梁边下楼边琢磨，徐洪刚这时候来找安哲，不知要和他谈什么。 这里是黄原，他们在这里见面，除了自己，是没有江州其他人知道的。 刚出楼门，安哲正和吴惠文边聊边走过来，他们吃完饭了。 乔梁停住脚步，既然安哲吃完饭了，那自己就不能溜了。 “安书记，稿子弄完了。” 安哲点点头：“现在就看看。” 吴惠文赞道：“小乔这水平可以啊，我那稿子，秘书科搞了1天。” 乔梁笑了下：“多谢吴书记夸奖。” “好了，安书记，你看稿子吧，我散步去。”吴惠文点点头先走了。 然后安哲和乔梁上楼去了房间，乔梁把稿子拿给安哲。 安哲刚要看，乔梁道：“安书记，徐市长刚才打电话过来，他现在黄原，知道你来黄原开会，晚上想过来找你坐坐。” 安哲沉吟一下，点点头：“你让他1小时之后来。” 乔梁答应着，安哲然后开始看稿子，乔梁出去给徐洪刚打了个电话。 第480章 是不是另类 半天，安哲把乔梁叫过去。 “稿子我看完了，比以前有进步。”安哲道。 乔梁咧嘴笑起来，安哲说比以前有进步，一来他是在夸赞自己，二来说明自己还需要继续努力。 “有几个地方我动了下，你回去再修修。”安哲把稿子递给乔梁。 乔梁接过稿子回到房间，坐到电脑前，打开稿子一看，顿时汗颜，这哪里只是动了下，有好几个地方，安哲加了大段的话，还有几个地方的内容被他删了。 以前自己给安哲写的稿子，他动的地方很少，这次却是大幅改动。 安哲说自己有进步，却如此大幅度修改，显然，他对这次汇报是很重视的，要求很高。 有进步都如此修改，要是没进步，那这稿子岂不是要废了？ 乔梁仔细看安哲增加和删除的内容，边进行对比，越看越惭愧，安哲的思维高度大大超过自己啊。 乔梁又不由佩服安哲，这家伙确实有水平。 这就是领导水平啊。 不知自己何时能达到他这样的水平。 乔梁修改完，打印完，又拿着稿子去了安哲房间。 推开门，徐洪刚正在里面，两人正在抽烟。 乔梁和徐洪刚打完招呼，接着把稿子递给安哲。 安哲接过去没再看：“小乔，你的任务完成了，休息去吧，我和洪刚市长聊聊天。” 乔梁松了口气，带上门出去，没有回房间，直接下楼去出去走走。 出了宾馆，附近有个街心花园，里面人不多，乔梁过去活动身体。 正活动着，看到附近有个女人正两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缓缓走着。 灯光下看得分明，这女人是吴惠文。 乔梁走过去：“吴书记。” 吴惠文正边走边沉思，看到乔梁点点头：“忙完了？” 乔梁点点头。 “这会没事？” “有事。” “什么事？” “活动身体。”乔梁笑起来。 吴惠文也笑起来：“那就陪我散散步吧。” “好的。”乔梁痛快答应着，陪美女书记散步也是一种享受，何况这美女书记是自己一直敬仰和钟情的。 两人在街心花园随意走着。 “小乔，稿子老安还满意不？”吴惠文问道。 “本来我以为安书记是满意的，可是，随后我不好确定了。”乔梁挠挠头皮。 “为什么呢？” 乔梁就把安哲改稿子的事说了。 吴惠文听完点点头：“正常。” “哪里正常了？这说明我写稿还没有达到安书记的要求啊。”乔梁道。 吴惠文轻笑一声：“我说的正常指的是，发言者的思路和思维是随时会有变化的，即使你当时完全按照他的意思写好了稿子，但他在看稿子的时候，脑子里可能又会有新的想法，于是就会做出修改。这并不是说你写的稿子不合格，而是他的的想法发生了变化。所以，写好的稿子被修改是很正常的。” 乔梁点点头，觉得吴惠文的话有道理。 吴惠文接着道：“刚才我在散步的时候，对明天的发言内容就有了新的想法，今晚回去后也要改下发言稿的。” 乔梁心里轻松了：“安书记虽然改了不少地方，却还说我有进步。” 吴惠文点点头：“这正说明了这一点，他改稿子是根据自己思路的变化，说你有进步并不是对稿子不满意，而是说明你对某些问题的认识和见解有了提高。” 乔梁点点头：“我对安书记增删的内容作了对比，发现安书记很有思想，对一些问题的认识很有高度。” 吴惠文笑起来：“这就是领导水平嘛。” “对，领导水平。”乔梁心悦诚服，“我就达不到。” “作为市委书记的秘书，你要培养一个习惯。” “什么习惯？” 吴惠文缓缓道：“学会站在市委书记的角度和高度去看问题，如此，在写稿子的时候，才能真正领会贯彻好领导意图，才能让自己写的发言稿合乎领导心意，换句话说，你要经常揣摩领导的心思，在为领导写稿的时候，下意识要把自己当成是领导本人，如此，写出的稿子才会有高度，才会深刻有思想。” 乔梁认真听着，吴惠文本身就是市委书记，她这是从自己的角度来教导自己啊。 “吴书记，你的秘书会写稿子不？” 吴惠文摇摇头：“我的发言稿都是秘书科来搞，据我了解，在全省各市委书记的秘书中，真正具备写稿能力的，只有你。” 乔梁听了不由沾沾自喜，随即又皱起眉头：“吴书记，那你说我是不是另类呢？” “为何会这么想？” “大家都是专门跟着领导服务的秘书，我却多出这一项，这不是不合群吗？” 吴惠文呵呵笑起来：“你想多了，作为领导，当然希望自己的秘书具有全方位的能力，但实际情况是，往往文笔好的人书生气太浓，脑瓜不灵活，不适合做领导秘书，而适合做秘书的却又文字不行，所以只能是这现状。” 乔梁嘿嘿一笑，如此说来，自己的能力还是比较全面的。 “是不是很得意？”吴惠文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又嘿嘿笑了下。 吴惠文接着道：“自上次见面后这段时间，老安对你的好感增加了不少，似乎他对你越来越满意了。” “安书记告诉你的？”乔梁心里一喜。 吴惠文摇摇头：“他当然不会和我说这个，是我和他闲聊提到你的时候，从他的言谈细节中感觉出来的。” 其实乔梁从安哲的日常细节中也多少感觉到了这一点，此刻听吴惠文一说，心里更踏实了。 乔梁很明确，安哲对自己的好感增加，对自己越来越满意，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救了安然，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在工作上的表现。 当然，救安然这事，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嗯，只要自己继续如此努力下去，会让安哲对自己感觉越来越好，他会对自己越来越满意的，直至获取他的完全信任。乔梁暗暗给自己鼓劲。 一会吴惠文道：“小乔，秦秘书长对你还好吗？” “这个……”乔梁一时有些犹豫，以秦川现在对自己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态度，说好吧，不实事求是，说不好吧，他还真没给自己下过什么绊子。 看乔梁有些迟疑，吴惠文道：“怎么？一时不好下结论？” 第481章 徐洪刚的尴尬 乔梁点点头：“我和秦秘书长除了工作，其他方面几乎不打交道，总体来说，他对我还不错，只是有些时候，可能和我做事考虑欠周到有关，让他微微有些不快。” 吴惠文沉思片刻：“作为你的身份来说，一方面要为老安搞好服务，另一方面，从工作角度来说，秦秘书长是你的最高领导，和他搞好关系非常重要，切不可因为是老安的秘书就轻慢了秦秘书长。这一点，你要有清醒的认识，该请示的请示，该汇报的汇报，该担责的担责，不该担责的事，也不要硬往自己身上揽。” 乔梁琢磨着吴惠文这话，似乎她到关州后，对秦川之前在关州的做事风格和情况有一些了解，所以如此和自己说。 吴惠文接着道：“老安是一个具有开拓创新精神的人，我知道，他到江州后，是一心想做出一番事业的，但依我对江州高层人员目前情况的了解，今后老安肯定会遇到很大的阻力和障碍，甚至会遭遇地雷阵。你作为老安的秘书，最需要做到的就是对他忠心，任何时候，都要唯一不二的忠心，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不移地和他站在同一战线。这不仅只是为了你的个人利益，还有大局和道义。” 吴惠文这话让乔梁心里感到震动，她说这些的意思似乎在暗示自己什么，似乎她已经觉察到了江州市委常委内部的一些动向，似乎安哲和她交流过一些东西。 以吴惠文做人的品质，以吴惠文和安哲的友谊，以及对自己的关心，她告诉自己这些，一方面是为自己好，另一方面，却又在提醒自己，做人要有底线，做事要讲道义。 乔梁郑重地点点头：“吴书记，你的话我牢牢记住了。” 吴惠文笑了下：“其实以我所了解的你做人做事的风格，我这话可能是多余。” “不，一点都不多余，十分有必要。说实话，吴书记，任何时候，都我希望得到你的教导和指导，你和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在心里。”乔梁认真道。 “每一句话？真的吗？”吴惠文笑道，“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我才不信你记性有那么好。” 乔梁挠挠头皮：“或许是有点夸张，我想表达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吴惠文打断乔梁的话，幽默道，“你是不是想说，吴书记的话句句闪金光啊。” 乔梁忙点头：“对对，吴书记的话都是箴言真理。” “你这家伙，拍起马屁来真在行。”吴惠文开心地笑起来。 看吴惠文笑得开心，乔梁心情也很愉快。 一会吴惠文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老安的稿子搞定了，我的还需要再回去修改一下。” “要不要我帮忙？”乔梁道。 吴惠文看着乔梁，眼神动了下，一时没说话。 乔梁接着道：“我的意思是，你修改完后，如果修改篇幅比较大，我可以帮你录入电脑重新打印出来。” “你觉得这活我的秘书不能干吗？”吴惠文似笑非笑道。 “这倒也是。”乔梁嘿嘿笑了下，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 “不过你的心意我还是领了，但让你干打字员的活，我还是觉得大材小用。”吴惠文想了想，“这样好不好，我刚才散步的时候，脑子里又涌现出几个新想法，回去后你去我房间，先看稿子，然后我把我的新想法说给你听，你帮我把这几个想法揉到稿子里去。” 乔梁一听来了精神，这可是技术活，不是大材小用了，吴惠文到了关州，自己还能帮她干活，这很让人激动。 “行，没问题。”乔梁忙道。 两人回到宾馆，直接去了吴惠文房间。 吴惠文让乔梁坐下，接着把稿子给他，乔梁低头看起来。 这时有人敲门，吴惠文打开门，她的秘书进来了。 “吴书记，还有什么事没有？”秘书问道，随即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稿子的乔梁，一怔，这不是安哲的秘书乔梁吗，他怎么坐在自己老大的房间里？ 吴惠文道：“没事了，你休息吧，我让乔科长过来帮我整理下明天的发言稿。” 乔梁这时抬起头冲秘书笑了下。 秘书也冲乔梁笑了下，然后就退出去。 秘书回到房间，皱眉沉思片刻，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秦秘书长……” 此时，在安哲房间里，烟雾缭绕，徐洪刚和安哲正边抽烟边交谈。 “安书记，有个事我想给你汇报一下。”徐洪刚看着安哲。 “嗯，你说。”安哲点点头，边抽了一口烟。 “上周，骆市长主持召开了一次市长办公会，会上通过了一个事项。”徐洪刚边说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安哲面前，“鉴于此事比较重要，会后，我给骆市长建议，此事在实施前，是不是先给市委汇报一下，可骆市长说这纯粹是市政府的内部事务，不需要给市委汇报……” 安哲拿起文件看了一下，不动声色看着徐洪刚：“洪刚市长，你为什么想到和我说这事？” “因为作为常务副市长，作为市委常委，我觉得此事你有必要知道。”徐洪刚平静道。 安哲又看了一眼那文件，然后缓缓放下，接着又吸了两口烟，沉默片刻：“那你认为，骆市长为何要如此说？” 徐洪刚没有回答，心道，原因你自然是知道的，何须问我？ 看徐洪刚不说话，安哲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沉思片刻：“洪刚市长，其实这份文件我已经看到了。” “哦？”徐洪刚微微一怔，看着安哲。 安哲继续道：“我是前天看到这份文件的，市府办报给了秦秘书长，然后秦秘书长呈转给了我。” “这……”徐洪刚有些意外，骆飞不是说不需要给市委汇报吗，怎么又这么做了？ 随即徐洪刚有些尴尬，安哲已经知道此事了，自己却又如此给他汇报，不知安哲心里会怎么想。 看着徐洪刚尴尬的神情，安哲意味深长道：“洪刚同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徐洪刚皱眉不语，安哲这话问的模棱两可，可以理解为自己想借此事离间他和骆飞的关系，也可以理解为自己被骆飞耍了。 如果是前者，安哲会觉得自己存心不良，想破坏两位一把手之间的和谐。 如果是后者，那就是骆飞猜到他如此回答自己后，自己会暗地给安哲通报这事，但他却又让人按程序报给了市委，让自己在安哲面前出洋相，甚至让安哲怀疑自己如此做的用心。 徐洪刚突然感觉自己里外不是人，处在一个滑稽而难堪的位置。 这让徐洪刚的神情愈发尴尬。 第482章 我理解你 安哲猜到了徐洪刚此时内心的心理，温和道：“洪刚同志，站在你的角度，我理解你。” 徐洪刚心里一动，看着安哲。 安哲继续道：“在你认为我不知道此事的情况下，你能告诉我这事，我认为你做得很正确，而且很及时。” 徐洪刚心里登时大宽，安哲这话分明是在暗示自己，他不认为自己在撒谎，不认为自己是想借此事挑拨他和骆飞的关系，而是对自己的做法给予了肯定。 既然安哲如此说，那他也应该意识到，自己被骆飞不轻不重耍了一下。 “安书记，谢谢你的理解。”徐洪刚虽然心里轻松了，但想到自己久经官场，竟然如此轻易就被骆飞耍了，不由郁闷。 安哲平静地看着徐洪刚，他此时清楚认识到，因为徐洪刚在常委内部紧跟自己的步伐，已经引起了骆飞的警觉和防备，甚至敌视。 骆飞此次这么做，在耍弄徐洪刚的同时，还带有蔑视和嘲讽，甚至还有几分试探性挑衅的味道。 而骆飞这蔑视、嘲讽和挑衅，似乎针对的并不仅仅只是徐洪刚。 想到这里，安哲暗暗点点头，看来要想在江州全面推行自己的施政方针，是要面对不小阻力的。因为这会触动某些人的既得利益，动了某些人的蛋糕。 这某些人，既有现任的高层，也有退下来的前高层。 在目前的情况下，徐洪刚作为常委内部对自己态度明确的一员，是需要安慰和鼓励的。 想到这里，安哲拿起一个桔子递给徐洪刚：“洪刚市长，我想这应该是个误会。” 徐洪刚知道安哲这举动的意思，不由心里觉得宽慰，接过桔子看着安哲：“安书记，你真的认为这只是个误会？” “我愿意当做是个误会。”安哲似笑非笑看着徐洪刚。 看安哲这表情，徐洪刚明白了，他心里很清楚是这么回事，他应该意识到骆飞这么做的用意。 “嗯，好，就当是个误会。”徐洪刚扒开桔子吃了两瓣。 然后安哲抽了两口烟，沉默片刻道：“洪刚同志，你之前分管宣传，现在做常务副市长，从党务转到政府，适应不？” “基本适应了。”徐洪刚点点头，接着道，“不过我做了这么多年宣传，对宣传系统还是很有感情的。” “到江州后，你在宣传系统也培养了不少人吧？” “也不多，毕竟我分管江州宣传系统的时间不长，不过有几个人表现还是比较突出的，比如叶心仪、乔梁。” 虽然袁立志是徐洪刚一手扶持起来的，但他此刻没有提袁立志。 自从徐洪刚离开宣传系统，他已经隐隐觉察到了袁立志的某些微妙变化。 安哲点点头：“叶心仪具有较强的工作能力，乔梁跟了我这段时间，各方面的表现也还不错。” 徐洪刚觉察到安哲在评价叶心仪和乔梁的时候，很注意用词，笑了下：“乔梁这小子聪明能干，跟着你是如鱼得水，只是叶心仪……” “叶心仪怎么了？”安哲看着徐洪刚。 “据我所闻，叶心仪在宣传部目前干得似乎不大利索。”徐洪刚谨慎道。 “怎么个不利索法？”安哲问道。 “似乎在工作上和楚部长配合的不大协调。”徐洪刚说话同样很注意用词。 “不大协调……”安哲点点头，“那据你了解，是谁的责任？” “这个不好说，毕竟我不分管宣传了，而且和楚部长同为常委，我恐怕不适宜对此乱评价。” 安哲看着徐洪刚眨眨眼，徐洪刚接着道：“不过对叶心仪我是了解的，她虽然有能力，但心态却很平和，属于那种努力做事与世无争的人。” 安哲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显然，徐洪刚内心是倾向叶心仪的；显然，因为叶心仪是徐洪刚培养起来的人，楚恒不想重用，不但不重用，甚至还有打压之嫌。 对徐洪刚和唐树森的关系，安哲早有了解，也知道楚恒是唐树森多年的老部下，关系很密切。 如此，楚恒如此对待叶心仪，显然带有针对徐洪刚的意味。 徐洪刚接着叹了口气：“其实以叶心仪目前的状态，我觉得她呆在市委宣传部有些可惜，有些浪费。” 安哲不动声色看着徐洪刚：“那你认为叶心仪到哪里干更合适？” “自然是到能让她全面发挥自己特长，能得到上级重用和认可的单位。”徐洪刚痛快道。 安哲微微笑了下：“洪刚同志，看起来，你对你的老部下还是很关心嘛。” 徐洪刚也笑了下：“作为领导，关心下属是应该的，我想安书记也肯定是如此。我不但关心叶心仪，也同样关心乔梁的成长，看到乔梁在你身边有进步，我是很欣慰的。” 安哲点点头：“关心下属是对的，这点我赞同，不过我想提醒你一点。” “请安书记明示。” “关心下属也是要有限度的，特别是前下属，特别是不属于自己分管的前下属，免得让现任领导多想什么。”安哲缓缓道。 徐洪刚眨眨眼：“安书记对我关心乔梁多想什么了？” “自然没有，相反，我觉得你应该如此。”安哲干脆道。 徐洪刚又眨眨眼，明白安哲这话的意思了，笑起来：“安书记，我懂了，你放心，我既然离开了宣传系统，就不会插手过问宣传系统的任何事，更不会让楚部长心里不痛快。” 安哲点点头，接着呼了口气：“其实我现在最想看到的，是市委常委内部的团结，这也是我努力想做的。” “这也是我的希望。”徐洪刚点点头。 “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必须要讲政治规矩，必须要讲组织原则。”安哲接着道。 徐洪刚又点点头：“安书记，在这点上，你对我可以完全放心，在讲政治和组织原则上，我是立场坚定态度坚决的。” 徐洪刚这话清楚地向安哲表明了自己的鲜明立场，也是他此时内心的真正所想。 自从安哲主动和自己和解，徐洪刚对常委内部的态势做了一番分析，很快就明确了自己的站队。 安哲点点头：“我们曾经一起共过事，这在常委里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基于此，今后在工作上我可能会对你要求更严，甚至更苛刻，说话更不客气。这一点，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希望你能理解。” 第483章 看到了不该看的 “安书记，你放心，我一定会理解的。”徐洪刚点点头，安哲说这话，似乎意味着他和自己的关系更近了，不由心里高兴，不由觉得今晚自己来找安哲是正确的，颇有收获。 安哲很明情目前常委里的态势，除了抱成团的四人小团伙，其他几位常委都持中立观望态度，只有徐洪刚态度鲜明紧跟自己步伐。自己要想做成什么事，离不开徐洪刚的支持。 而徐洪刚同样需要自己的支持。 如此说来，大家似乎是各取所需。 这让安哲微微感到一丝悲哀，却又坚定了某种决心。 此时，在隔壁房间里，乔梁看完了吴惠文的发言稿，感觉这稿子写得很充实，很有分量，看来关州市委办公室秘书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乔梁抬头看着吴惠文：“吴书记，我看完了。” 吴惠文坐在乔梁对面点点头：“那我说下想补充的东西……” “等等，我去房间拿笔记本电脑。”乔梁站起来。 “这里有电脑啊。”吴惠文指指写字台上酒店配置的电脑。 “我还是用自己的更得心应手。” “那好吧。” 乔梁回了自己房间，拿着笔记本电脑刚要出门，对过安哲的房门打开，徐洪刚出来了，安哲跟在身后。 两位大佬谈完话了。 乔梁和徐洪刚打招呼，徐洪刚冲乔梁笑笑，然后回头对安哲道：“安书记，不早了，你休息吧。” “好的，洪刚市长，我不送了。”安哲点点头。 然后徐洪刚就走了。 安哲看乔梁拿着笔记本电脑，就问：“你这是要干嘛？” “安书记，我……”乔梁刚要回答，吴惠文从隔壁房间走出，接过乔梁的话，对安哲道，“我要借用下你的秘书，给我干点私活。” “私活？”安哲看看乔梁，又看着吴惠文，“什么私活？” “我有一些新想法要揉到稿子里，让乔梁帮我整理下。”吴惠文道。 “乔梁是我的人，为啥要帮你干这活？你自己的秘书呢？”安哲不客气道。 “我的秘书不擅长文字。怎么？借你的人帮个忙不行啊？小气鬼。”吴惠文同样毫不客气。 “你说什么？”安哲一瞪眼。 “我说你是小气鬼，不服？”吴惠文毫不示弱。 “我……”安哲哼了一声，接着转身就进了房间，关上门。 吴惠文忍不住笑起来。 看这俩大佬像小孩子一般斗嘴，乔梁觉得很好玩很新鲜，也不由笑起来。 然后乔梁去了吴惠文房间，放下电脑，先找出纸笔，坐好看着吴惠文：“吴书记，你讲吧。” 吴惠文于是开始讲，乔梁边听边快速记着。 半天吴惠文讲完，乔梁坐到写字台前，拿出吴惠文的发言稿，又看着刚才记的东西，琢磨着…… 一会，乔梁习惯性往口袋里摸烟，发现没带。 “呶，我给你准备好了。”吴惠文把一盒中华烟和火机放在乔梁跟前。 乔梁抬头冲吴惠文笑了下，摸出一支烟，刚要放到嘴边，想起吴惠文会抽烟，又递给吴惠文：“吴书记，你也来一支？” “我不抽，你抽吧。”吴惠文笑笑，拿起打火机，“啪——”打着。 乔梁顿时受宠若惊，卧槽，美女书记亲自给自己点烟啊，这待遇可不低。 “谢谢吴书记。”乔梁点着烟，激动地吸了两口。 “好了，你开始忙吧。”吴惠文接着坐到沙发上，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开始看起来。 乔梁于是开始忙，拿起笔，把吴惠文刚才讲的那些内容按性质和主次往稿子里添加，边添加边理顺，同时，对一些冲突和重复的地方进行删除和修改。 忙了大半天，原稿被改地惨不忍睹。 然后乔梁打开笔记本电脑，重新录入。 1小时后，乔梁弄完了，回头看看吴惠文，她正在专心看文件。 “吴书记，弄好了，你先看看，没问题的话我下去给打印出来。”乔梁站起来离开座位。 “好。”吴惠文过来坐下，对着电脑认真看起来，乔梁坐到沙发上抽了一支烟，突然来了尿意，起身就往外走。 “你干嘛去？”吴惠文道。 “我回房间去方便。” “折腾，别回房间了，就在这里好了。” “这……”乔梁有些不好意思，在美女书记的房间里解手，这似乎不大妥啊。 “小伙子怎么婆婆妈妈，不利索。”吴惠文轻笑一声。 看吴惠文坦然自若的样子，乔梁不由觉得自己心理有些龌龊，嘿嘿笑了下，接着进了卫生间，关上门，掏出家伙开始放水。 随着哗哗的流水声，乔梁心里涌出微妙的感觉，不知吴惠文在外面有没有听到。 边放水乔梁边环顾卫生间，突然看到浴帘横杆上挂着一个蕾丝花边的粉色小内内。 乔梁心一跳，显然，吴惠文下午洗澡了，这是换下来刚洗过的。 想到这小内内里面包的东西，想到这小内内穿在吴惠文身上的情景，乔梁顿时激动，下面一下硬了。 这一硬，流水速度加快，声音更响了。 这激射声让乔梁心跳加速。 终于放完水，乔梁洗了把脸，然后又看着那小内内，不由凑近摸了摸，又闻了下，艾玛，似乎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虽然知道这是洗衣液的残留味道，乔梁还是很激动，下面更硬了。 接着乔梁出了卫生间，吴惠文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抿抿嘴，继续看电脑。 乔梁眨眨眼，一低头，看到自己下面鼓囊囊的，顿时尴尬，吴惠文一定是看到这个了。 吴惠文看到自己下面这样，那一定是猜到自己看到她的小内内了，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摸了闻了。 乔梁有些不自在，忙走到沙发上坐下，倒了杯水，猛喝几口，然后转移意念，努力平息呼吸。 一会儿，下面软下来，老实了。 乔梁松了口气。 半天，吴惠文转头看着乔梁：“小乔，你改的很好，不但把我的想法都揉了进去，而且揉地非常舒畅，而且不必要的部分也都删除了，这稿子更加精致了。” 乔梁很开心：“吴书记满意就好，我下去打印。” 接着乔梁把稿子考到优盘里，去商务中心打印出来，然后回来交给吴惠文。 吴惠文把稿子收起来，笑吟吟看着乔梁：“小乔，谢谢你，辛苦了。” “吴书记这话就见外了，给领导服务是我最大的光荣。” “我可不是你领导呢。”吴惠文道。 第484章 那活更厉害 乔梁忙道：“是，怎么不是？在我心里，不管你在哪里当官，都是我的领导。” “你这家伙不但活干的好，还很会说话。”吴惠文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乔梁。 乔梁笑了下，心道，我不但这种活干得好，那活更厉害，只是你没领教过而已。 这样一想，看着眼前舒雅端庄的美妇，心里不由又是一荡。‘’ 吴惠文沉默片刻，突然道：“你刚才去卫生间看到啥了？” “这……”被吴惠文冷不防这么一问，乔梁有些心慌，结结巴巴道，“没，没看到啥。” “说实话。”吴惠文似笑非笑看着乔梁。 看吴惠文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乔梁壮壮胆：“我，我无意中看到了你的……你的那个……” 吴惠文心一跳，果然这家伙看到那个了。 这家伙看到那个，肯定是想到了什么，甚至摸了闻了，不然放水的时候声音怎么会突然加大，出来的时候下面怎么会鼓起来。 想到这里，吴惠文心跳更快，脸也微微有些发烫。 看到吴惠文神情的微妙变化，乔梁猜到她应该意识到了什么，不由有些紧张，还有些兴奋。 似乎，房间里的空气突然有些暧昧。 这气氛让乔梁更加紧张，不由吞咽了几下喉咙。 看乔梁这样子，吴惠文轻轻呼了口气，接着轻声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嗯。”乔梁忙站起来，接着就往外走。 “你的笔记本电脑。”吴惠文提醒道。 “哦哦……”乔梁因为紧张，把自己的东西都忘了，忙回身拿起笔记本，然后冲吴惠文点点头，“吴书记，晚安。” “晚安。” 乔梁走到门口打开门，关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吴惠文，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目光很温和。 这温和的目光让乔梁心里很温暖，不由冲吴惠文笑了下。 吴惠文也笑了下。 然后乔梁轻轻带上门，又看了一眼对过吴惠文秘书的房门，接着回了自己房间。 此时，乔梁和吴惠文自然不知道，吴惠文的秘书此时正趴在猫眼往外看…… 回到房里，乔梁脱衣上床，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闪现着吴惠文的蕾丝花边小内内，回味着刚才和吴惠文若有若无的暧昧。 想着想着，乔梁下面又硬了，硬地十分难受，忍不住去卫生间撸了一发。 撸完心里平静了，回到床上，关了灯，却还是不困，靠在床头抽烟，边想，如果吴惠文不是这种身份，只是一个美妇，自己还会对她有如此冲动激动的想法吗？还会让自己感到如此强烈的刺激吗？ 似乎不会。 如此说来，男人的欲望里，包含的不仅仅只是生理，还有征服，特别是那种小人物对高高在上美丽女人的征服。 这征服里包含的似乎不只是欲望的释放，还有长期压抑心理的宣泄。 这宣泄似乎能让小人物自我安慰，找到某种平衡。 这自我安慰和平衡又似乎有些可悲，还可笑。 想到这里，乔梁在黑暗中无声笑了下，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可悲可笑。 第二天上午，全省市委书记会召开，会期一天。 按照会议议程，先听取各位市委书记汇报，然后廖谷锋做总结讲话。 大领导开会，秘书们就空闲了。 虽然空闲，却也不敢远离，都坐在会议室隔壁的休息室里喝茶聊天。 宋良也在这里。 作为省委第一大秘，宋良自然成为各位市委第一大秘围绕的中心，大家都凑过去和他说话，脸上都带着恭敬讨好的神情。 乔梁没往宋良跟前凑，和他打过招呼后，就坐在休息室的一个角落，打开手机看新闻。 宋良边和各位秘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边不时瞟一眼乔梁。 乔梁没看到宋良瞟自己，自顾低头看手机。 一会宋良站起来，走到乔梁身边坐下。 其他各位大秘一看宋良坐到乔梁身边，也不好再跟过去，各自轻声聊着什么。 看宋良过来，乔梁抬头冲他笑了下：“宋处长。” 宋良也冲乔梁笑了下：“乔科长，看啥呢？” “没事，随意看看新闻。” “乔科长以前在报社工作，后来又在宣传系统，看来对新闻是情有独钟啊。” 乔梁又笑笑，自己在报社和宣传部搞的都是行政，和新闻并不搭边，似乎宋良是没话找话说。 “宋处长以前在哪里工作？” “我一直就在省委办公厅。” “宋处长长期身居省委中枢机构，站得高，看得远，想来经历阅历都十分丰富，今后我要多向你学习，还望宋处长不吝赐教。”乔梁想起安哲让自己多向宋良请教的话。 “乔科长客气了，经历和阅历都是慢慢积累的。乔科长虽然年轻，但经历却似乎并不单调。”宋良微微一笑。 乔梁看着宋良，心里一动，这家伙似乎对自己之前的事了解一些，所以如此说。 宋良远在黄原，身居大内，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 “宋处长高抬，和你相比，我的经历太简单了，近似于一张白纸。”乔梁谦虚道。 “乔科长过谦了，你这张所谓的白纸上，可是有着色彩鲜明的涂抹啊。”宋良意味深长道。 “色彩鲜明……”乔梁重复了一下，意识到宋良指的是自己天上地下的死活折腾，看来这家伙果然知道自己大起大落的事。 “其实我不想让自己色彩如此鲜明，可是，没办法。”乔梁苦笑。 宋良笑了下：“虽然无奈，但乔科长想起来想必是很感慨的吧？” “对，感慨，十分感慨。”乔梁不由真的感慨了一下。 “感慨之余，不知乔科长有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原因呢？”宋良似笑非笑看着乔梁。 乔梁看着宋良有些莫测的表情，他似乎是问自己知不知道为何能当上安哲的秘书。 这一直是乔梁心中最大的谜团，至今没有揭晓。 宋良为何会对这个好奇呢？ 乔梁摇摇头：“我一直没想明白，不知宋处长能否点拨一二。” 虽然如此说，但乔梁并没抱什么希望，宋良和自己之前并无任何来往，他又远在黄原，如何会知道自己的事呢？ 宋良此时问乔梁这问题，其实是想试探乔梁，借助试探乔梁来打探安哲，想知道安哲有没有对乔梁担任自己秘书的事想到什么，又有没有在乔梁面前流露什么。 听乔梁如此说，宋良心里有数了，道：“乔科长自己都不知道，我更不晓得了。” 乔梁笑了下，心道，你不晓得是正常的，晓得才见鬼了。 看乔梁如此笑，宋良知道乔梁心里在想什么，也笑笑。 第485章 一条道走下去 其实，对乔梁担任担任安哲秘书的事，宋良心里是一清二楚的，但这其中的玄机，他不会轻易告诉任何人，作为省委大秘，口风严是最起码的要求。 但宋良又从乔梁担任安哲秘书的内情中隐隐感觉到，他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科级小干部，但日后能做到哪一步，不可预测。 休息室里这么多市委大秘，乔梁似乎是资历最浅，但又是最特殊的。 正因为乔梁的特殊性，宋良下意识就想主动和他聊天，下意识就觉得，和乔梁建立起某种亲近些的关系，对自己今后似乎没有任何坏处。 乔梁此时当然感觉不到自己的特殊性，看宋良主动和自己聊天，有些开心，似乎宋良对自己颇有些好感，超过对其他市委大秘。 乔梁把原因归结为，应该是宋良比较喜欢自己的性格。 作为乔梁来说，他目前虽然对宋良谈不上喜欢，但却没有任何反感，甚至因为他的身份，对他有一种尊敬和钦佩。 从级别来说，宋良是正处，自己是正科，而且宋良高居省委办公厅，当然要尊敬领导。 同时，能做廖谷锋的秘书，没有两下子，当然是做不上的。 虽然乔梁对宋良到底有多大本事不了解，但不由就生出几分钦佩。 同时，在自己和宋良有限的接触中，又感到了他的含蓄和沉稳，这含蓄和沉稳似乎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一种气质，来自官场多年的历练和体练，这一点让乔梁觉得很值得自己学习。 看宋良和乔梁单独聊天，而且两人又说又笑，气氛看起来很和谐融洽，旁边的那些市委大秘都很羡慕。 能得到省委大秘的垂青，这显然是一种光荣。 尤其是吴惠文的秘书，这会一直在直勾勾看着乔梁。 昨晚乔梁在吴惠文房间呆到很晚才离开，虽然是帮吴惠文整理发言稿，但想到自己跟随吴惠文出差的时候，晚上在吴惠文房间呆的时间从没超过5分钟，吴惠文安排完工作就让自己离开，不由对乔梁生出几分妒忌。 尼玛，乔梁是安哲的秘书，却和吴惠文关系如此亲近，自己作为吴惠文的秘书，却远远没有乔梁这待遇，想想真让人生气。 想起昨晚自己给秦川打电话，报告乔梁在吴惠文房间事情的时候，秦川对自己说的一些话，吴惠文的秘书不由感觉到，虽然自己对江州官场的高层动态不了解，但关州和江州的高层之间，似乎隐隐有着某种联系。 而在这莫测的联系当中，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又似乎很为秦川看重。 秦川是自己的老领导，当时自己在关州市委宣传部的时候，颇得秦川关照，后来自己能调到关州市委办公室，也是秦川帮的忙，对此，自己是打心眼里感谢秦川的。 现在秦川调到江州当市委秘书长，虽然他离开了关州，但日后说不行会以新的大领导身份杀回关州，自己现在和他保持密切联系，对他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尊敬和忠心，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想到秦川的年龄和级别，想到秦川和骆飞的关系，吴惠文的秘书暗暗点头，嗯，这可是一棵大树，一定要紧紧抱住，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 虽然自己现在是吴惠文的秘书，按说应该对吴惠文保持绝对的忠心，但因为自己和秦川的关系，因为关州和江州高层之间揣摩不透的微妙关系，加上自己要获取吴惠文的信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不由觉得，对自己来说，目前最切实有利的选择就是抱紧秦川的大腿，扎扎实实做好秦川吩咐自己的事。 想到这些，他心里虽然微微有些不安，但又觉得自己目前没有更好的其他选择，只能一条道走下去。 和宋良聊了半天，一会宋良的手机响了，他出去接电话。乔梁看吴惠文的秘书正看着自己，眼珠骨碌碌转，不知这小子在琢磨什么。 想到他的身份，想到吴惠文和自己的关系，乔梁冲他友好地笑了下，他随即回过神，也笑了下。 他这笑虽然看起来也挺友好，但背后则带着妒忌和敌视。 只是这妒忌和敌视，乔梁此时没有觉察。 上午的会议结束后，大家去餐厅吃饭，廖谷锋和各位市委书记一桌，宋良和各位市委大秘一桌。 在秘书这桌上，宋良自然坐上位。 宋良坐下后，拍拍自己右边的座位，冲乔梁道：“乔科长，来，坐。” 乔梁过去坐下。 看宋良对乔梁热乎，各位大秘又羡慕妒忌。 午饭后，大家回房间休息，下午2点会议继续进行。 下午的会议，还有几位市委书记发言，然后就是廖谷锋做总结讲话。 各位秘书继续呆在会议室旁边的休息室里，有的看报纸，有的玩手机，还有的打起了瞌睡。 宋良这会一直在走廊里打电话，不知在和谁说什么。 乔梁看这会应该没有什么事，老呆在休息室里闷，就下楼，想到院子里走走。 下楼后，在院子里走了没几步，看到两辆轿车开进来，停在迎宾楼前。 乔梁一看这两辆车的车牌，一辆是苗培龙的，一辆是任泉的。 他们结伴来黄原了，不知来干嘛的。 接着车里的人下来，除了苗培龙和任泉，还有许婵。 她也跟着来了。 许婵下车后，往四周看了下，接着就看到了乔梁，随即打招呼：“哎，乔科长……” 听到许婵的声音，苗培龙和任泉也都看到了乔梁。 乔梁看他们发现自己了，就走过去。 “乔科长，你来这里是……”苗培龙边和乔梁握手边问道。 “我跟安书记来这里开会的。”乔梁简单说了一句，然后冲任泉和许婵点点头，接着看着苗培龙，“你们来这里是……” “县里明年打算搞个大的旅游开发项目，我拉着任局长一起来省旅游局跑立项的，刚到。”苗培龙道。 看着这二位松北的前后两任县委书记，乔梁暗暗琢磨，苗培龙是徐洪刚一直在拉的人，而且正因为苗培龙，赵晓兰才没当成松北县委书记，想来骆飞和唐树森对苗培空的印象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任泉是唐树森的人，苗培龙拉他来跑立项，基于这种过去，不知任泉会不会真心配合。 此时，当着任泉的面，乔梁和苗培龙不想多聊什么，简单聊了几句，他们进去办入住手续，乔梁随即离开。 在院子转悠了一会，乔梁又回去。 此时市委书记都汇报完了，廖谷锋开始做总结。 经过会议室门口的时候，乔梁听到廖谷锋正在讲话：“这次会议重点要解决两个问题，一是干部作风建设，二是进一步解放思想，加快全省经济发展……在干部作风建设方面，江州的安书记上午做了精彩汇报，省委对江州的做法是满意的，打算在全省进行推广……” 第486章 经验丰富 听到这里，乔梁不由笑了，看来安哲在江州搞的干部作风整顿，得到了省委高层的肯定，下一步会成为全省干部作风建设的一面旗帜。 安哲来江州后的第一把火烧得好啊，上面给予了肯定，基层老百姓当然更满意。 乔梁不由暗暗为安哲高兴。 同时，乔梁又想起，昨晚给安哲弄发言稿的时候，他为何不让提宁海龙这个反面典型呢？难道他是出于什么全盘的考虑？如果是，这考虑又是什么？ 乔梁一时不得其解，隐隐感觉安哲脑子里思考的东西比自己多多了，复杂多了。 廖谷锋很能讲，一直讲到下午6点才结束。 然后会议圆满结束，稍事休息，大家去用晚餐。 晚餐后，安哲回到房间，乔梁过去，把遇到苗培龙和任泉的事告诉了他。 按说乔梁可以不告诉安哲这事的，但他想到，如果安哲知道此事，说不定会有兴趣单独见见苗培龙。 这对苗培龙自然是不错的。 出于这想法，乔梁这么做了。 听乔梁说了这事，安哲沉吟片刻：“小乔，你通知任泉，让他来我房间一趟。” 乔梁微微一怔，我擦，自己告诉安哲这事，本意是想给苗培龙一个机会，没想到安哲却要见任泉。 日，便宜被任泉捡去了，早知道不提这事了。 乔梁有些后悔，答应着给任泉打了电话。 任泉和苗培龙请省旅游局领导吃饭刚回来，正和苗培龙往楼里走，一听安哲接见，精神一振，对苗培龙道：“安书记让我去他房间，你们先上去吧。” 说完，任泉急匆匆从迎宾楼往贵宾楼赶。 看着任泉离去，苗培龙眨眨眼。 看苗培龙眨眼，许婵也眨眨眼。 虽然都是眨眼，但含义却不同。苗培龙寻思的是安哲见任泉是何事，见完任泉会不会见自己。许婵揣摩的则是苗培龙此时为何要眨眼，他心里在想什么。 乔梁站在安哲房门口等着，一会任泉快步来了。 “任局长，安书记在里面，请进——”乔梁微笑道。 任泉冲乔梁友好地笑了下，接着进去。 安哲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一个文件，任泉进去后，恭敬道：“安书记，我来了。” 安哲抬起头看看任泉，点点头，然后看着乔梁：“小乔，今晚你没事了。” 乔梁一听安哲这话，立刻意识到，安哲只见任泉，不会见苗培龙了。 乔梁关好门回了自己房间，坐在沙发上，把脚往茶几上一搭，点燃一支烟，边抽边想，安哲来江州这段时间，一直在熟悉干部，想来他应该知道任泉和唐树森的关系。 虽然安哲对任泉似乎比较欣赏，但如果他知道任泉是唐树森的人，不知现在心里是如何想的。 今晚，安哲显然不会没事叫任泉过来只是闲聊，那么，他会和任泉谈什么呢？ 一时想不灵清。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苗培龙打来的。 “乔老弟，安书记叫任局长过去谈话，你通知的？” “对，苗大哥。” “那……”苗培龙顿了下，“安书记今晚会不会召见我？” 乔梁想了下：“似乎，安书记似乎没有这意思。” “哦……”苗培龙的声音微微有些失望，“你确定？” “应该差不多，任局长进了安书记房间后，安书记说我没事了。” “哦，那安书记找任局长是什么事？”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苗培龙沉默片刻：“老弟，你说这样好不好，等任局长从安书记房间离开后，你给安书记说一下，说我想拜见安书记。” 乔梁明白苗培龙想见安哲的原因，一来安哲只见任泉，他感到了失落，二来他想借机和安哲多接近一下。 但乔梁又觉得这样做不妥，安哲想见谁，自己不能决定，他在明知苗培龙和任泉都在黄原的情况下，提出单独见任泉，显然没打算见苗培龙。 而且安哲说自己今晚没事了，如果自己再进去汇报苗培空想见他，他会觉得自己多事，不会领会领导意图。 想到这里，乔梁道：“苗大哥，一来安书记和任局长谈话，不知会谈多久，如果很晚了，再打扰他似乎不妥；二来，安书记前些日子刚去了松北，你和他刚见过面，安书记今晚没提见你，似乎也有这原因；三来，今晚见任局长，是安书记主动提出来的……” 乔梁点到为止，相信苗培龙能明白自己这话的意思。 苗培龙当然明白乔梁这话的意思，想想也有道理，安哲前些日子刚和自己见过面，也聊了不少，如果他今晚没有见自己的意思，自己非要求见，那会让安哲不开心，自己等于是自寻烦恼。 何况这次来黄原的事，也没有必要给安哲做专题汇报，自己只是想借这由头见安哲。 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任泉攀比这个，领导见哪位下属都是有自己想法的，如果没有必要，也未必非要见。 想到这里，苗培龙呵呵笑起来：“老弟这话不错，感谢老弟提醒。” “苗大哥不必客气。”乔梁也笑起来。 然后苗培龙挂了电话。 乔梁看时间还早，安哲今晚又给自己放假，就想出去走走。 下楼出了宾馆，左右看看，正琢磨往哪个方向走，身后有人叫：“乔哥……” 乔梁回头一看，许婵过来了。 “乔哥，你这是要去哪？”许婵道。 “散散步，你呢？” “我也是，晚上吃得太饱，走走消化消化食。” “那我们一起走走吧。” “好啊。”许婵莞尔一笑。 两人顺着人行道随便走着，边走乔梁边道：“没给赵强说一声你也在这里？” “我给他打电话了，他正和几个领导司机在房间里打扑克呢，没空见我。” 乔梁笑了，晚上领导如果不出去，驾驶员最喜欢凑在一起玩牌。 “许婵，今晚你们在哪吃的？” “在省旅游局附近的一家酒店，我们做东，请了省旅游局的几位领导。” “喝酒了没？” “我喝了一点，省旅游局的几位领导挺能喝，苗书记陪着喝了不少白酒。” “任局长没喝多？” “任局长说最近身体不适，没喝白酒，陪着喝了一点红酒。” “哦……”乔梁点点头，任泉今晚没怎么喝酒，不知是真的身体不适呢，还是故意不喝的。 如果是后者，那任泉就是意识到，安哲也在这里，如果安哲万一要见自己，自己浑身酒气，那显然不好。 如果是如此，那说明任泉考虑问题很细致，对可能发生的事做了未雨绸缪的准备。 这样一想，乔梁不由佩服任泉，这家伙到底是老官场，虽然在松北意外栽了一下，但并不妨碍他是经验丰富的老油条。 这一点值得自己学习。 第487章 看电影 走了一会，许婵看前方有一家电影院，对乔梁道：“乔哥，我们去看电影吧。” 乔梁有些日子没看电影了，想到今晚安哲给自己放假，不由来了兴致：“好啊，就是不知有没有好电影。” “不知乔哥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影？”许婵边说边拿出手机打开app软件搜。 “不知现在有什么好电影。”乔梁喜欢看欧美战争大片。 许婵拿着手机看了片刻：“有个好莱坞战争大片正在上映，不知乔哥喜欢不？” 乔梁伸头看了下，刚要说喜欢，又想到不能只顾自己，得照顾下女士的爱好，道：“你喜欢不？” “乔哥喜欢我就喜欢。”许婵笑道。 乔梁也笑了，这女人很会说话。 “那我们就看这个吧。” “好，我现在下单。”许婵接着下了单，接着道，“还有10分钟开演，我们现在过去正好。” 两人于是去了电影院，许婵去取票，乔梁去服务台买了一桶爆米花。 然后两人入场，许婵买的是情侣座，最后一排。 虽然是最后一排，但因为是小放映厅，倒也不远。 放映厅里观众不多，他们前面坐着一对情侣，似乎正在热恋中，电影还没开始就亲热地搂在一起唧唧我我。 看着前面这对旁若无人亲热的情侣，乔梁突然有些伤感，自己和章梅从谈恋爱到结婚到离婚，从没看过一场电影。自己是很想和章梅一起看电影的，但她却不乐意，总是找借口推辞。 最初乔梁以为章梅不喜欢看电影，但后来偶然在她口袋里发现了2张电影票，她说是和童童一起去的，乔梁于是意识到，章梅不是不喜欢看电影，而是不喜欢和自己一起看。 这让乔梁感到沮丧。 此刻，和许婵坐在电影院里，看着眼前亲热的情侣，想到此时在精神病院里失去了记忆的章梅，乔梁心里涌出一阵悲凉和忧伤，不由暗暗叹息一声。 很快开始放电影，乔梁收回思绪，边看电影边伸手去拿爆米花。 正好碰到了许婵的手，她也在伸手拿爆米花。 乔梁看了许婵一眼，她笑笑。 乔梁也笑了下，然后两人边吃爆米花边看电影。 爆米花放在许婵腿上，乔梁边看电影边不时伸手摸爆米花吃。 在又一次伸手的时候，乔梁的手落空了，摸到了许婵的大腿，而且是大腿之间的位置。 虽然隔着衣服，乔梁还是感觉到，在自己的手触摸到的时候，许婵的身体微微颤了一下。 乔梁转头一看，原来爆米花这会被许婵放到了旁边。 乔梁有些尴尬，忙小声给许婵道歉。 许婵的身体往乔梁靠了靠，贴在乔梁耳边低声道：“”乔哥，爆米花吃光了，所以我拿开了。 说话的时候，许婵的头发撩地乔梁皮肤痒痒的，还带过来一阵香味。 “嗯嗯。”乔梁点点头。 接着两人继续看电影，许婵的身体靠近乔梁后，就没再离开。 虽然靠的不紧，但乔梁很明确能感觉到许婵的身体和自己有接触，很真切感到了许婵身体散发的热量，又闻到了那股香味。 女人身上都是有香味的，每个女人身上的体香都不同。 虽然不同，但许婵身上的香味还是很好闻。 一会，乔梁的手往下一放，正好碰到了许婵的手。 许婵没动。 乔梁的心一跳，下意识想拿开手，但不知为何，却又没动。 两人的手就那么放在那里，保持着不松不紧的接触，两人都做出不知的样子继续看电影。 许婵的手微微有些发凉，但却又很嫩滑。 这微妙的接触让乔梁心里一荡，在这种场合，和一个漂亮少妇挨在一起看电影，而且身体还挺靠近，手还保持着接触，分明是一种暧昧。 这时，坐在前排的那对情侣正在肆无忌惮忘情接吻，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乔梁看得真切，想必许婵也应该看到了。 尼玛，屏幕上有大电影，前排有小电影。 这让乔梁有些刺激，下意识手一动，握了下许婵的手，许婵也轻轻回握了下，随即小手钻进了大手里。 许婵的主动分明是一种信号，这让乔梁有些心猿意马，他相信，如果此时自己对许婵采取进一步的动作，她应该不会拒绝。 想到这里，乔梁握住许婵的手，大拇指在她嫩滑的手背上轻轻摩擦了几下。 但乔梁随即有些清醒，顿时不安，许婵可是赵强的表妹，自己和她这样，是不应该的，这似乎有利用许婵对自己的感激，趁人之危之嫌，也对不住赵强。 想到这里，乔梁心里有些歉疚，松开许婵的手，把手往回缩了下，轻轻呼了口气。 许婵转头看着乔梁，乔梁装作没觉察，眼神直直地看着电影屏幕。 许婵轻轻抿抿嘴唇，接着继续看电影。 一会，许婵的手动了下，又触到了乔梁的手。 乔梁刚想把手拿开，却不知为何，又有些留恋这种感觉，就没动。 两人的手就一直保持着这种接触，直到电影结束。 走出电影院，两人默默往回走。 一会乔梁开口了：“电影好看不？” 许婵点点头：“很久没有看电影了，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显然，许婵话里有话，乔梁知道许婵说的感觉指的是什么。 “乔哥，你感觉好吗？”许婵转头看着乔梁。 乔梁当然明白许婵问这话的意思，觉得她很大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里又开始不安。 看乔梁不说话，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安，许婵似乎猜到乔梁此刻心里所想，无声笑了下，想了想，道：“乔哥，有个事我想给你道歉。” 乔梁以为许婵说的是电影院里的事，忙道：“这事你无须道歉，其实该抱歉的是我。” “乔哥，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刚才的事。” “那是……”乔梁一时不解，看着许婵。 许婵抿抿嘴唇：“乔哥，其实我不是赵强的表妹。” “什么？”乔梁一愣，站住看着许婵，“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许婵犹豫了一下，“我和赵强是同学。” “同学？不是表兄妹？”乔梁突然有些窝火，卧槽，自己被赵强和许婵耍了。 许婵点点头：“是的，同学，高中的要好同学。” “你，你们……”乔梁瞪眼看着许婵，心里开始生气，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看乔梁这样子，许婵知道他生气了，满怀歉意看着乔梁：“乔哥，这事你不要责怪赵强，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我想让他帮忙把我调离那乡镇，但又知道，如果他不说我是他亲戚，那么，他托人的时候，人家未必会真心帮忙，于是我就让他……” 乔梁默不作声看着许婵，这女人似乎还挺有心眼，赵强还很听许婵的话，他们这要好同学关系，不知好到了什么程度。 第488章 坦白应该从宽 许婵继续道：“乔哥，其实这事我本可以一直瞒下去，只要我和赵强不说，任何人都不会知道，也包括你。可是，从第一次见到你，和你有过那一番交谈开始，我心里就为这事感到不安，觉得你给我帮了这么大的忙，我却欺骗你，实在对不住你。这歉疚一直在我心里萦绕，越萦绕越不安，所以，今天我实在忍不住……” “告诉我你就心安理得了是吧？”乔梁打断许婵的话。 “是的。”许婵坦诚地点点头，“告诉你实情，一来我心里会觉得安慰，但虽然心安，却未必理得；二来，越和你熟悉，越觉得你是个善良正直的好人，如此欺骗你，我心里委实过意不去，觉得实在不该欺骗你。所以，我今天想真诚地给你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住了。” 乔梁看着许婵不说话。 许婵继续道：“乔哥，你要是真的很生气……” “我当然生气，我最恨的就是欺骗，你以为道歉就没事了？”乔梁毫不客气道，尼玛，自己被章梅骗了那么久，现在又被眼前这女人骗了，虽然骗的内容和程度不同，但还是很让人气愤。 许婵低头道：“乔哥，我理解你应该生气，如果，如果你后悔帮我，如果你实在愤懑难平，那你，你可以让苗书记再把我调回乡镇……只是，这事是我硬要求赵强这么做的，你不要为难他，他只是想帮我，责任都在我……” 听许婵的声音很自责，还很难过，似乎就要哭出来。 看许婵一副可怜兮兮无助的样子，乔梁皱起眉头，她此刻是在演戏给自己看呢，还是说的真心话？ 既然她已经调到县委办公室了，再让苗培龙把她调回乡镇，这显然不可能，人事调动不是儿戏。 同时，许婵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全力为赵强开脱，莫非她和赵强和同学关系非同一般？ 还有，许婵是完全可以不告诉自己实情的，如果她不说，赵强当然也不会告诉自己，这就会成为长期的秘密，或许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会一直把她当做赵强的表妹看，甚至看在赵强的面子上，今后还会帮她继续进步。 以许婵的聪明，她当然知道继续隐瞒下去对自己好处大大的，但她却选择了对自己坦白。 如此，她这么做，或许真的是因为内心的歉疚和不安，还有出于对自己的好感，不愿继续欺骗下去。 如此说来，许婵的本质还是好的，态度还算真诚。 如此，坦白应该从宽，自己应该接受她的道歉，应该原谅她。 想到这里，乔梁的气渐渐消了，女人混官场不容易，特别是许婵这种没有背景没有关系在乡镇工作的女人，她如果不借助赵强的关系，或许会在那偏远的乡镇一直呆到退休。 在官场混的人谁不想往上走，谁不想混得更好一点？ 如此，许婵的做法似乎可以理解，虽然方式有些欠妥。 想到这些，乔梁重重呼了口气：“既然我已经帮你调到县委办公室，自然不会再找苗书记把你弄回去，人事调动不是小孩过家家。既然你今晚向我说了实情，从你个人的现实情况和敢于坦白的勇气，或许我应该理解你的做法，同情你的处境，我决定接受你的道歉。” 许婵松了口气，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乔梁，感动道：“乔哥，谢谢你，你真的是个好人。” “我希望今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乔梁绷着脸。 “不会，一定不会了，我今后保证不会对你撒任何谎。”许婵忙道，心里一宽，乔梁如此说，似乎意味着，他不但原谅了自己，今后还会和自己保持关系，即使这关系今后不会加深，但起码不会后退。 想到乔梁给自己帮的大忙，想到乔梁的宽容大度，想到自己在乡镇工作的艰难，想到自己在婚姻里受的委屈，许婵心里一时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突然有些难过，不由落泪，忙低头掏出纸巾擦眼泪。 看许婵哭了，乔梁叹了口气，尼玛，老子最怕的就是女人哭，自己都原谅你了，哭啥啊？ “好了，别哭，啥事都没有了。”乔梁拍拍许婵肩膀。 许婵不好意思地抬起头：“乔哥，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突然就很难过，突然就想哭……” 乔梁又叹了口气：“我这人吧，最怕看到女人哭，你这一哭，我都不知该说啥好了。” “那我不哭了。”许婵忙擦干眼泪，带着泪花冲乔梁笑了下。 “这事一页纸揭过去，以后就不要提了，安心好好工作，也不要告诉赵强。” “其实赵强和我说过，他也觉得这事对不住你。” “但我还是不想让他知道。”乔梁干脆道，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赵强在自己面前再像许婵这样道歉尴尬一次。 “嗯，那我就不告诉他了，可是，你和赵强天天在一起，如果他老觉得心里有个过不去的坎儿，主动和你说呢？”许婵迟疑道。 “那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放心，我和赵强是好哥们，我既然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即使他告诉我了，我也不会因为这事对他有任何看法的。”乔梁痛快道。 许婵放心了，冲乔梁柔柔笑了下。 乔梁这时又想到许婵和赵强的要好同学关系，想到赵强一直是单身，忍不住问道：“你和赵强真的只是同学关系？” 许婵知道乔梁问这话的意思，肯定地点点头：“我和赵强关系虽然很好，但却从没有越过什么界限。” 乔梁皱皱眉，这似乎不大可能啊，以许婵如此漂亮的脸蛋和身段，赵强又是个单身汉，怎么会不动心呢？ 看乔梁皱眉，许婵猜到了什么，接着道：“乔哥，我没骗你，这是真的。” “你刚刚对我做过保证，不再对我撒谎的，但我现在却觉得你没说实话。”乔梁似笑非笑道。 听乔梁如此说，许婵有些紧张，却又在犹豫什么。 乔梁有些扫兴，尼玛，这女人说话不算数，刚做过保证就当耳旁风了。 “算了，就当我没问，再说我实在不该过问别人的隐私。”乔梁拔腿就走。 许婵忙跟上去，看乔梁不高兴，心里不由忐忑。 一会许婵诺诺道：“乔哥，这事我实在不好开口……” “不好开口就不要说，我也不想知道了。”乔梁继续走，心里更加肯定，许婵和赵强一定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乔哥……”许婵急了，一拉乔梁胳膊。 乔梁站住，看着许婵皱皱眉头：“干嘛？” 第489章 高度隐私 许婵低下头，似乎在考虑什么，一会抬起头，咬咬牙：“乔哥，我告诉你，但你一定要保密。” 许婵此时是极不愿意让乔梁以为自己和赵强有那种关系的，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想让乔梁误解，就必须说出实情。 “不相信我就不要说。”乔梁脸看着别处，冷淡道。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我知道，如果我不说，你一定会误会我和赵强有男女关系，所以，为了不让你误会，我决定告诉你。只是这牵扯到赵强的高度个人隐私，还请乔哥一定不要说出去。”许婵恳切道。 乔梁不由好奇，赵强这小子有什么高度隐私掌握在许婵手里？ 乔梁转过脸看着许婵：“你说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许婵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赵强是gay。” “什么？”乔梁一愣，直勾勾看着许婵。 许婵肯定地点点头：“这事任何人不知，甚至包括他的家人，只有我知道，高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和我关系很好，但只是把我当做非常好的朋友，却没有任何那种意思。” 乔梁怔怔看着许婵，原来赵强是这种情况，原来他有这种性取向，自己和他天天在一起，竟然毫无觉察。 这倒也可以理解，在世俗的社会里，在传统的观念面前，赵强的这种性取向是不为大众所接受的，所以他才会极力隐瞒。 怪不得赵强一直没找女朋友，原来如此。 许婵继续道：“因为这种情况，赵强的内心一直很自卑，怕被人知道遭到耻笑，一方面，他一直找各种理由不交女朋友，另一方面，面对家人的催促和压力，他内心又很痛苦。” 乔梁突然很同情赵强，原来这哥们内心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这的确是高度隐私，绝对要保密。 许婵接着道：“其实对赵强这情况，我是很同情的，也想帮他，私下咨询过心理医生，医生说他这种情况大多是天生的，并非他本意想如此。” 乔梁点点头：“其实，这应该得到尊重和宽容。” 许婵也点点头：“虽然如此说，但现实终归是现实，其实在我们周围，有这种性取向的人并不少见，只是他们畏惧社会的世俗观念，不敢公开显露，隐藏很深，极难发觉，甚至有的人还结婚生子，但婚后的夫妻生活却形同虚设……” 说到这了，许婵停住了，深深叹了口气，面带痛苦之色。 听许婵这么说，看许婵的神色，乔梁有些奇怪，许婵身居小县城，她怎么知道这这么多，而且神情看起来还有些痛苦。 随即乔梁想到，现在是网络时代，许婵只要用心去摸索，自然会知道这些。而她的痛苦之色，应该是为了赵强。 乔梁随即感动，觉得许婵对赵强很够朋友意思。 “许婵，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乔梁道。 许婵笑了下：“乔哥，你值得我信任。” “放心吧，今晚你告诉我的这些，不会有任何第二个人知道。”乔梁拍拍许婵的肩膀，“走吧。” “嗯。”许婵主动挽起乔梁的胳膊。 乔梁没有拒绝。 一旦知道了许婵和赵强的真实关系，知道了赵强的情况，和许婵这样在一起，乔梁心里轻松起来，没有了不安和歉疚。 快到宾馆的时候，乔梁拍拍许婵的手，许婵知趣地把手从乔梁的胳膊里抽出来。 乔梁站住看着许婵：“今晚开心不？” 许婵点点头：“开心，好久没这么开心了，乔哥，真的谢谢你。” “互相感谢吧，你陪我看电影散步，我也应该感谢你。” 许婵柔柔一笑，深深看着乔梁，突然踮起脚，搂住乔梁的脖子，飞快地在乔梁嘴上亲了一口。 乔梁一怔，许婵接着松开，脸上带着几分娇羞，随即转身快步往宾馆门口走。 看着许婵的倩影，乔梁咂咂嘴唇，这味道不错，没想到这娘们如此大胆如此主动。 看着许婵进了宾馆，乔梁又回味了片刻，然后慢慢进了宾馆，回到贵宾楼。 上楼后，乔梁走到安哲门口，耳朵贴着门缝听了一会，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任泉走了，安哲休息了。 乔梁也回房休息。 躺在床上，乔梁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此次来黄原，暧昧不少啊，先是前晚和小桃，又是昨晚跟吴惠文，今晚又是许婵。 只是这些只是暧昧，并没有真办，这让乔梁微微有些遗憾，却还是开心。 黑暗中，乔梁无声笑起来…… 第二天早上，乔梁正陪着安哲吃早饭，接到了秦川的电话。 “小乔，安书记今天上午回江州不？” 乔梁看着安哲：“安书记，秦秘书长问你上午回不回江州？” 安哲一伸手：“把电话给我。” “秦秘书长，你稍等，安书记要和你说话。”乔梁接着把电话递给安哲，安哲一按免提，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边继续吃饭边道，“秦秘书长，有事？” 秦川道：“安书记，如果你上午能回江州的话，按照节前市领导走访慰问的安排，下午打算你要走访市里的老干部。” “是不是还有去县里的走访内容？” “有，按照常委分工，你还要去阳山走访慰问困难职工，去三江走访老革命和老支前……” “那我今天直接从黄原去阳山，然后明天去三江。”安哲打断秦川的话。 秦川愣了下，接着委婉道：“安书记，那你打算何时走访老干部？今天是腊月二十七，等你从三江回来，可就是腊月二十九，第二天就是除夕了。” 秦川的安排是，安哲今天下午走访老干部，明后天去阳山和三江，如果时间太赶的话，甚至三江都可以不去。毕竟老干部重要，临近除夕再去走访，时间太晚太仓促，也显得对老干部不尊重。 安哲思忖片刻：“老干部很重要，走访他们不能拖，安排其他常委去吧。” 乔梁在旁听了一愣，上次的老干部茶话会安哲就有些怠慢他们，这次又推了。 秦川也一愣：“安书记，这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难道就只有老干部重要，困难职工和老革命老支前就不重要了？”安哲反问。 秦川呵呵笑了下，心道，糊涂，你不去正好，让骆飞去，这好机会又让骆飞捞去了。 秦川接着又道：“那我中午赶到阳山和你会合。” 按照惯例，市委书记出动，一般都是秘书长陪着，秦川这话没毛病。 安哲道：“你那摊子事也不少，别跟着我折腾了，我自己就可以。” “哦，那好吧。”秦川道。 安哲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乔梁，接着道：“吃完饭，先去一趟省委家属院，然后去阳山。” 乔梁眨眨眼，不知安哲要去省委家属院干嘛。 第490章 难得幽默一次 吃完早饭出了餐厅，遇到苗培龙、任泉和许婵，他们也刚吃完早饭。 看到安哲，他们过来打招呼。 安哲边剔牙边对苗培龙道：“你们来黄原的事，昨晚任局长和我说了，松北旅游资源丰富，开发潜力很大，这事要好好办，争取尽快立项。” 苗培龙点头答应着。 乔梁站在旁边暗暗琢磨，昨晚任泉在安哲房间不知呆了多久，安哲叫他过去，任泉不会只汇报了这事，看任泉此刻的精神很饱满，想必昨晚和安哲聊的效果应该不错，不知安哲还和他谈了些什么。 然后安哲往贵宾楼走，乔梁跟上，临走前冲他们点头笑笑，他们也回笑了下。 苗培龙和任泉笑得很正常，许婵的笑则多少别有意味。 想到昨晚许婵告诉自己的事，想到昨晚和许婵的暧昧，乔梁心里颇有感慨，又有些微妙的感觉。 安哲走到贵宾楼前，正遇到吴惠文准备上车离开，她的秘书正站在车前。 安哲过去对吴惠文道：“这就走？” “是啊，你呢？”吴惠文道。 “我办点事也走。”安哲看着吴惠文，“昨天你在会上的发言不错，欠我一个人情。” “啥意思？我干嘛欠你人情？” “你这发言稿怎么出来的？难道不该感谢我？”安哲道。 吴惠文看了一眼乔梁，接着又看着安哲：“我要谢也是谢小乔，跟你有什么关系？” “废话，乔梁是我的人，你当然也该感谢我。” “你一边玩去。” “什么？你说什么？”安哲冲吴惠文一瞪眼。 “我说你一边玩去。”吴惠文又重复了一遍，忍不住笑起来。 “嘟，胆大包天，天大包胆！”安哲又瞪眼。 看这师兄妹斗嘴，乔梁也忍不住笑起来，俩大佬如此说话很好玩啊。 吴惠文继续笑着，边往车前走边道：“不跟你闲扯，走了。” “小吴，回去好好落实会议精神，力争让关州的工作更上一层楼。”安哲用领导的口吻道。 “少来，你不是我领导，少拿上级的口气和我说话。”吴惠文上了车，秘书冲安哲和乔梁笑笑，也上了车。 看着吴惠文的车离开，安哲咧嘴笑了下，然后进了楼。 乔梁难得看安哲幽默一次，似乎他此时心情不错。 乔梁的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 回房间收拾好行李，安哲和乔梁下楼，上了车，直奔省委家属院。 路上，乔梁对安哲道：“安书记，你这次去阳山和三江节前走访慰问，虽然秦秘书长不过来，但江州那边还是要来几个人跟着的。” “什么人需要跟着？”安哲道。 “新闻媒体的记者，他们应该跟随你采访。” “有这个必要吗？”安哲翻翻眼皮。 乔梁道：“我认为有必要，这不仅仅只是采访你的活动，主要还是体现市委对困难职工和老革命老支前的关心，对树立市委形象，融洽干群关系有必要。” 安哲点点头没说话。 看安哲默许，乔梁心里有数了。 一会安哲想起前晚和徐洪刚的谈话，道：“叶心仪在做新闻方面，实在是个好手。” 听安哲突然提起叶心仪，乔梁当然不知道徐洪刚前晚和安哲谈到叶心仪的事，觉得应该是因为，上次在阳山的时候，叶心仪搞的那个新闻特写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想到这点，乔梁心里一动。 到了省委家属院，今天是周一，此时省委家属院里静悄悄空荡荡的，该上班的都上班去了，退下来的大领导都在家里。 安哲指点赵强在一座有些年月的别墅前停下，然后下车，让赵强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印刷精美的长条形纸盒，纸盒上印着外文。 “安书记，这里面是啥啊？”乔梁好奇，随口问了一句。 问完又后悔，安哲拿出这东西，肯定是要送给别墅的主人的，自己怎么能随便问呢？ 安哲倒没在意，道：“这是我托人从国外捎回来的鱼竿。” 一听是从国外捎回来的，乔梁知道这鱼竿必定很精致很高级。 “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给老爷子提前拜个早年。”安哲拿着鱼竿进了别墅。 乔梁明白了，安哲是要来这里走访老领导，看来这老领导退下来后喜欢钓鱼。 看来安哲挺会揣摩领导喜好。 看来安哲不是不重视老干部，只是对江州那帮没上心，或者是不愿意上心。 安哲进去看老爷子，乔梁就在附近随意溜达，边摸出手机，给阳山县委书记程辉打了电话，告知安哲中午赶到阳山，下午要去走访慰问困难职工。 本来阳山县委接到市委办的通知，是安哲明天要来阳山走访，程辉一听计划变了，道：“乔科长，安书记一行都有哪些领导？” “就安书记一个人。” “哦……”程辉有些意外，往年市委书记节前下来走访，至少有市委秘书长陪着，怎么这次安哲自己来了？ 听程辉这口气，乔梁知道他意外，接着道：“安书记是从黄原直接去阳山，安书记不喜欢前呼后拥一大帮人，所以就如此安排。” “嗯，好，安书记大约什么时候到阳山？” 乔梁想了下，不知安哲要在省委家属院看几个老爷子，不知会呆多久，一时也不好确定，于是道：“具体时间不好定，但肯定到阳山吃午饭。” “好，我知道了。” “对了，市新闻媒体的记者也会在中午前赶到阳山。” “好，我告诉宣传部做好接洽接待。” 和程辉打完电话，乔梁看安哲还没从别墅出来，接着就给叶心仪打了电话。 “小叶，在干嘛？” “在办公室，上班。”叶心仪道。 “给你下个通知，安书记今明两天去阳山和三江走访慰问困难职工和老革命老支前，现在黄原，中午赶到阳山，下午开始走访，你安排市直新闻媒体的记者跟着安书记采访。” 叶心仪一听是安哲的活动，知道很重要，道：“好，我这就安排。” “你带着记者一起来吧。” “我？” “对，你好跟随策划报道，给稿子把关啊。” “安书记让我去的？” “没有，是我的意思。”乔梁实话实说。 “你的意思……”叶心仪沉吟着。 “怎么，我的意思不行？非安书记点名你才乐意？” “你为什么让我去？” “我是觉得，安书记的活动，由你跟着把关，稿子会更精彩，安书记会更满意，忘了上次阳山那次的新闻特写了？而且，这对你也有好处。”乔梁提醒道。 第491章 要什么名分 叶心仪当然没忘，那次自己精心策划的新闻特写可是得到了安哲的赞赏，这次如果跟着去，这种现场性很强的活动，自然可以搞出更精彩的稿子，会让安哲更满意。 作为下属，叶心仪自然知道让老大满意对自己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乐意去的，也明白乔梁如此安排的用意，他是为自己好。 叶心仪不由感激乔梁。 但这只是乔梁个人的意思，安哲并没点名让自己去，以自己的身份，如果离开部里，是要楚恒批准的，如果自己理由不充足，楚恒恐怕不会同意。 叶心仪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乔梁。 乔梁意识到了叶心仪的难处，她不想因为这个被楚恒抓擅自行动的小辫子，而且这事她也不好给楚恒直接汇报。 乔梁想了想：“这样吧，这事你就当不知，我直接给楚部长打电话。” 叶心仪明白了乔梁的意思：“嗯，那好。” 乔梁挂了电话，接着打给楚恒。 “楚哥，是我。” “呵呵，小乔，你还在黄原跟着安书记的？”楚恒笑道。 “是啊，安书记一会直接从黄原去阳山。” “你给我打电话是……” “是这样的，安书记今明两天要去阳山和三江节前走访慰问，需要市直新闻单位派记者跟着采访，所以我给你打电话汇报一下。” “这事你还用给我说吗？叶心仪分管新闻，你直接给她打电话就可以啊。” “我不想直接和她打电话，甚至都不想听到她的声音，所以就找你了。”乔梁干脆道。 楚恒笑了，看来乔梁虽然离开了宣传部，但他和叶心仪之前的梁子还没解开，他还是从心里不喜欢叶心仪，甚至工作上的事都不愿意和她直接说。 这是楚恒很乐意看到的局面。 “那好，我马上给叶心仪打电话，让她安排下。”楚恒道。 “楚哥，安书记的这次活动很重要，需要派精干记者。”乔梁道。 “没问题。”楚恒答应地跟干脆。 乔梁接着道：“还有，安书记刚才说叶部长在新闻方面是个好手。” “安书记此时说这个干什么？”楚恒一愣。 “我觉得，安书记是指上次他在阳山开会的时候，叶部长策划的那个新闻特写，稿子发出来之后，他很满意。” 听乔梁这么说，楚恒立刻意识到，对此次走访活动，安哲对新闻单位如何报道很重视，既然安哲对上次在阳山叶心仪策划的新闻特写很满意，那显然意味着，此次他希望搞出更精彩的报道来。 大领导的意图往往需要意会，乔梁能意会到，自己当然更能。 如此，叶心仪应该带队跟着安哲走访。 虽然楚恒并不想给叶心仪在安哲面前出彩的机会，但听乔梁如此说，他知道自己必须得这么做，打压叶心仪的机会多的是，不在于这一次，何况这次叶心仪搞好报道，也是给自己在安哲面前长脸。 想到这里，楚恒道：“明白了，我会安排好的。” 乔梁道：“好的，安书记中午之前赶到阳山，下午开始走访。” “我知道了。”楚恒挂了电话。 乔梁放心了。 一会乔梁接到叶心仪的短信息：“楚部长刚通知我，让我亲自带记者去阳山跟随安书记采访。” 乔梁笑了，如此，问题就解决了。 楚恒自以为很聪明，但还是被自己给利用了一次。 乔梁不由得意了一下，但随即意识到，以楚恒目前的位置，以他复杂的心机和多年的官场历练，以他雄厚的背景和团伙势力，自己要想扳倒楚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面对巨大的困难和阻碍，这困难和障碍，甚至是惊涛骇浪和狂风暴雨，甚至这惊涛骇浪和狂风暴雨会把自己击成齑粉。 但这并不能动摇乔梁要扳倒楚恒的决心，他决意在忍辱负重中坚持等待，坚持自己的复仇意志，等待出现最好的时机。 想到这里，乔梁咬咬牙，紧紧握了一下拳头。 半天安哲出来了，接着去旁边的别墅看下一位老爷子。 这次安哲从车后备箱拿出的是一个砚台，看来这位老爷子退休后喜欢书法。 看望老爷子因人而异，乔梁觉得安哲挺会揣摩老干部心思。 安哲刚进去，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章梅爸爸打来的。 章梅爸爸给乔梁打电话，是告诉乔梁一个事，快到春节了，章梅在海南的二叔想和他们团聚，特地派章梅的堂哥来江州接他们去海南过年。堂哥昨晚到了江州，今天就要带章梅爸妈出发去海南。 乔梁最近一直在琢磨，过年的时候，怎么陪伴章梅父母，是把他们接到自己老家过年呢，还是除夕先在江州陪他们吃完年饭，自己再回老家陪爸妈。 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妥，去自己家过年，章梅爸妈未必乐意，毕竟他们和自己爸妈不是亲家了，去了会尴尬。先陪他们吃年饭然后自己再回老家呢，那他们就要孤孤单单自己过除夕夜，也不大好。 现在听章梅爸爸这么一说，乔梁心里顿时轻松，难题解决了。 再加上章梅妈妈最近得了严重的哮喘，去海南住些日子，对身体也有好处。 于是乔梁欣然赞同。 “梁子，我们这次去海南过年，可能要住一些日子，梅子这边你多费心。”章梅爸爸道。 “爸，你放心就是。”乔梁答应着，想起章梅这个年要在精神病院里过，不由心意沉沉，觉得章梅实在可怜。 唉，不作死就不会死，章梅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到这个地步，到底是图个啥啊。 乔梁叹了口气，又想起了楚恒…… 和章梅爸爸打完电话，乔梁又想起了方小雅，就要过年了，方小雅没爹没妈的，怎么过？到哪里过？ 不然带方小雅去自己家过年？ 想到这里，乔梁给方小雅打了电话。 “小雅，马上到春节了，你怎么安排的？”乔梁直接道。 “问这干嘛？”方小雅道。 “如果你没想好去哪里，我想请你去我家过年。” “我以什么身份去你家过年？”方小雅问道。 “这……”乔梁一时语塞。 “这什么这？无名无分的，我去你家过年，你觉得合适吗？”方小雅道。 “你……想要什么名分？”乔梁有些发晕。 “你说呢？”方小雅道。 “我……”乔梁又说不出了。 第492章 褒义和贬义 方小雅叹了口气，从大学到现在，10多年了，自己和乔梁的关系一直没有任何进展，而且，从乔梁目前的心思，似乎还看不出什么进展的苗头。 之前，方小雅觉得乔梁不敢接受自己的感情，一直和自己保持距离，是因为他内心的自卑和自尊，但现在，她觉得那只是表层的原因，或者是他不知不觉的自我开脱。 此时，方小雅隐隐觉得，在乔梁心里，自己似乎更适合做他的好同学好朋友，他对自己的好，似乎蕴含更多的是友情和亲情。 想想也是，10多年了，要是真有那种感情，又何必等到现在？ 如此一想，方小雅不由失落失望，还有茫然惆怅。 方小雅不想让乔梁为难，道：“你别操心我了，我已经订好后天的机票，和表姐一起去美国。” “哦，你要去美国？” “是的，利用春节假期，去美国处理一些事，同时看一些老朋友。” “嗯，那也不错，挺好的。”乔梁道。 方小雅沉默片刻，微微叹息一声，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也微微叹息一声，对方小雅有些许歉意，但又觉得无奈。 感情这个敏感的话题，伤痕累累的自己现在实在不想触碰。 想到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乔梁觉得自己有些颓废，却又不愿振作，甘愿如此麻木不仁下去。 世上有万般情义，只有爱最伤人啊。 又想到那晚姜秀秀说自己身边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自己不可能只让一个女人独享，乔梁苦笑，姜秀秀倒是想法很开通，可惜不久之后，她很可能要复婚，今后很可能不能和自己办事了。 乔梁很喜欢和姜秀秀做那事，想到这一点，不由觉得遗憾。 半小时后，安哲出来了，挥挥手道：“出发，去阳山。” 乔梁点点头，安哲看完老干部了，走访了两位。 车子离开省委家属院，直奔高速。 一会安哲在后座道：“小乔，你觉得我今天看望两位老领导，是不是在投其所好？” 乔梁一时觉得不好回答，投其所好似乎是个贬义词，怎么能用在安哲身上呢。 乔梁想用一个别的词来代替，却一时想不出，不由挠挠头。 安哲看乔梁回答不出，淡淡笑了下：“其实，投其所好在某种场景下，针对不同的对象，未必就一定是贬义。” 乔梁回头看着安哲，一时不得其解。 安哲道：“比如你喜欢上一个女孩，便投其所好，拉近和她的距离，难道这能认为是贬义吗？” “这倒是。”乔梁点点头。 “所以，有些词本身并没有褒贬之分，关键是看用词人加给它的意味。在某些时候，投其所好其实是善解人意。” “对对，善解人意。”乔梁忙点头，“安书记今天去看这两位老领导，其实就是善解人意。” 安哲又笑了下：“有时候，在工作中，善解人意很重要，但这善解人意却又不是曲意逢迎。” 乔梁默默品味着安哲这话，他如此说，似乎是在暗示提醒自己什么，或者说，安哲是在利用这事来教导引导自己。 乔梁此时觉得，当官是个技术活，而做秘书，同样需要精湛的技术，这技术的深度和难度一点都不比当官容易。 11点多的时候，车子在阳山下了高速。 刚出收费口，乔梁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旁站着程辉，此刻他正眼巴巴看着出口。 这家伙来这里接安哲了，自己没告诉他具体何时到，不知他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看到安哲的车子从收费口出来，程辉眼神一亮，接着抬手招呼。 虽然安哲刚到江州就规定，他下去视察的时候，不许各县搞迎来送往那一套，但程辉觉得，那只是安哲刚来想展示一下与众不同的新风貌而已，他来江州已经有些时日，不用再坚持这一点了。 而且，这规定其他常委似乎并不以为然，骆飞和唐树森每次来阳山，他都是到边界接送，他们都很满意。 还有，安哲当时规定的是不许搞边界迎接，自己现在是在高速出口，靠近县城，应该不算违规。 于是程辉就来了。 乔梁回头对安哲道：“安书记，程书记来了，正在路边等着。” 安哲抬头往外看了下，皱皱眉头，接着道：“停车，让程辉上来。” 车子靠边停下，程辉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 乔梁打开车窗对程辉道：“程书记，安书记让你上来。” “哎，好，好。”程辉忙点头，接着走到车左侧，打开车门上车，坐在安哲旁边。 然后乔梁对赵强道：“直接去县委招待所。” 车子启动，程辉的车跟在后面。 安哲拉着脸看着程辉：“不知道我以前的规定？怎么还来接？” 程辉一愣，这么久了，安哲怎么还在坚持这规定？ “安书记，记得，记得。”程辉陪着笑脸，“我今天是在高速口，不是在边界，不算违规，再说……” “怎么不算？本质上还不是一回事？程辉，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安哲打断程辉的话，毫不客气道。 “哪里，哪里敢。”程辉继续笑着，脸上的神情很尴尬，心里觉得委屈，又暗暗不满，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说起来，程辉不折不扣是骆飞的人。 当年骆飞在江州某县担任县委书记的时候，程辉是该县一个乡镇的镇长，因为紧抱骆飞的大腿，深得骆飞赏识，后来靠着骆飞的提携，先是提拔为镇党委书记，后来任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 骆飞调到关州后，虽然和程辉没有了工作关系，但程辉和他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一直对他保持着高度的尊敬和恭敬，每次去江州办事，都会往骆飞家送一些东西，逢年过节还会送卡。 虽然大多时候骆飞不在家，但赵晓兰自然都会告诉他。 骆飞觉得自己没有白培养程辉，对他愈发赏识，回江州拜访景浩然的时候，多次在他面前举荐程辉，同时又暗示程辉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接近景浩然。 如此，景浩然也开始对程辉有了好印象，开始喜欢程辉。 于是，程辉的仕途顺风顺水，先是担任某县副书记，接着担任县长，在景浩然卸任前期，终于提拔为阳山县委书记。 如此，程辉既是骆飞的人，也是景浩然的人。 第493章 你该叫葛朗台 骆飞担任江州市长，让程辉非常开心，自己的老领导又杀回江州了，有老领导坐镇江州，自己在阳山的位置自然会更稳固，今后的仕途一片光明啊。 何况，自己另一位老领导景浩然虽然卸任了，但余威还在，这对自己今后的发展自然也会有帮助。 虽然自己有这双保险，虽然程辉知道景浩然不喜欢安哲，也知道骆飞目前和安哲的关系很微妙，但面对安哲，程辉还是很谨慎，不管怎么说，安哲是江州老大，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必须伺候好。 一会安哲道：“下午去走访困难职工，东西准备好了没？” “准备好了，足足的。”程辉道。 “说说都是些什么东西？” “每户困难职工1袋米1袋面，10斤油10斤肉，外加200元慰问金。” “什么？”安哲眉毛一竖，顿时恼火，“就这些？” 一看安哲这神情，程辉心里不由发毛，结结巴巴道：“是，是的，就，就这些……” “程辉，我看你该改个名字。” “安书记，我改啥名字？”程辉一时没回过神。 “你该叫葛朗台。”安哲面无表情道。 “这……”程辉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心里恼火，尼玛，他竟然拿自己和那个吝啬鬼葛朗台比，太过分了。 但程辉敢怒不敢言，他是不敢在安哲面前表露任何不满的，看安哲的脸色很冷，知道他不满意，不由紧张，草，节日走访困难职工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他还当真事办了。 “程辉，你拍着心口窝说，你吃一次饭的消费，有没有给困难职工每年一次的慰问品花销多？这次节日走访，市里专门有拨下去的资金，你都专款专用了吗？”安哲瞪眼看着程辉。 程辉的神情愈发尴尬，艾玛，安哲办事也太较真了吧，怎么能这么做对比？至于市里拨下来的资金，自然是要雁过拔毛截留一部分，怎么能全部花掉呢？ 自己在县里工作多年，往年节日走访困难户，都是这么操作的，上面也从来没人过问，怎么安哲一来就不行了呢？ 面对安哲的责问，程辉愈发紧张：“安书记，这，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马上给我纠正，米面油和肉都翻倍，慰问金后面给我加个零，2000！”安哲的口气不容置疑。 “好，好，我马上就落实。”程辉连连点头，边擦擦额头冒出来的细汗，心里连连叫苦，尼玛，按安哲这要求，上面拨下来的慰问金基本就光了，县里得不到什么好处了。 到了县委招待所，叶心仪带着市直新闻媒体的记者已经到了。 安排好房间，接着吃午饭，午饭后稍事休息，接着开始走访。 安哲此次来阳山走访的主要是原“三线”企业的困难职工。 上世纪“备战备荒”的年代，阳山县的大山里有不少“三线”军工企业，后来随着形势的变化，这些企业进行了改制，从山里搬到了县城，因为体制和管理模式的原因，这些企业的经营状况都很差，大多破产重组，造成大量职工下岗闲置，生活很困难。 安哲先了解了这些企业破产重组的情况，接着入户走访，和困难职工面对面交谈，送上慰问品，听取他们的诉求。 在走访中，安哲的神情一直比较沉重，老军工企业和职工的困难现状深深牵动着他的心，他除了询问职工的生活状况，也不时跟县里和企业的相关负责人交谈，希望他们采取有效措施，尽快让企业焕发生机，切实解决职工的困难。 “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老军工企业和广大职工为国家做出了重大贡献，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在全民奔小康的路上，决不能把他们落下。”安哲语重心长地对随行人员道。 大家都认真听着，边点头。 本来安排的走访是两小时结束，但安哲执意要多走走多看看，多和大家谈谈，多了解一些情况，结果直到天快黑了才结束。 回到县委招待所，安哲回房间休息，洗把脸，程辉和县里几位要员在楼下大厅等着，准备吃晚饭。 一会安哲下楼，程辉和县里几位要员迎过来，准备去餐厅。 安哲这时看到了叶心仪，道：“叶部长，你和我一桌吃饭。” 叶心仪点点头。 然后大家去餐厅，进了一个豪华单间。 一进房间，安哲扫视了一眼，接着脸色一变。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其中不乏珍稀菜品，还有高档酒。 想到程辉在慰问困难职工上的吝啬，想到下午看到困难职工的窘迫现状，看着这满桌的美味佳肴，安哲心里一阵作痛，怒气上涌，当着大家的面，直接冲程辉开了火：“程书记，你给我说说，这桌菜，这些酒，够几家困难职工生活多久？” 看安哲又冲自己发火，程辉有些懵逼，卧槽，怎么又来了？今天招待安哲的档次，是稍微做了控制的，就怕他说自己奢侈，以前骆飞和唐树森来的时候，上的酒菜比今天还高档，他们都没说啥，怎么安哲这么难伺候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安哲毫不留情训斥，程辉神情很尴尬，一时下不来台。 安哲接着道：“今天我是来走访困难职工的，看到老军工企业和职工的生存生活现状，大家心里都好受吗？我们走访完困难职工，转过身却在这里大吃大喝，你们能心安理得吃喝下去吗？” 大家都不做声，现场的气氛很紧张，县里几位要员大气不敢出，偷偷看看安哲，又看看程辉。 安哲继续道：“作为县里的领导，心中要时刻关心困难企业，要时刻牵挂着群众疾苦，我们就这么几个人，这些菜能吃得了？这些酒能喝下肚？置办这桌酒菜的钱，如果能拿出一半，岂不是又能让几户困难职工过个好年？” 程辉这时反应过来，忙点头：“是，是，安书记批评地对，我们错了，一定牢记安书记的教导，一定改正，只是这酒菜都上来了，安书记你看……” 安哲打断程辉的话：“上来了也给我撤下去，撤三分之二，匀到别的桌。” 程辉不敢违抗，冲县委办公室主任使了个眼色，县委办公室主任忙安排人撤菜。 安哲在上首坐下，接着又道：“把酒也撤了。” 程辉一怔，接着又冲县委办公室主任点头。 乔梁站在旁边，看安哲这神情，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好，晚上不打算喝酒了。 然后程辉和县里几位要员坐下，乔梁和叶心仪坐在一起。 第494章 自找的 安哲看看大家，口气稍微缓和了一下：“程书记，我今天不是故意要和你还有阳山县委过不去，也不是不让你们花销招待，但凡事要量力而行，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你们想想，阳山有多大的家底？一年有多少财政收入？如果上面来人都像今天这样铺张，如果县里各单位都上行下效，这家底和收入能折腾几天？” 程辉讪讪道：“安书记，其实平时我们都是很节俭的，是严禁大吃大喝的，只是因为今天你好不容易来阳山一次，我们是想借此表达对安书记的尊敬和……” “我来怎么了？”安哲打断程辉的话，“我来就要超规格超标准大吃大喝？特别我今天是来走访苦难职工的，看看那些困难职工的窘迫生活，我们却在这里大吃大喝，屁股能坐得住吗？心里能安稳吗？” 程辉不说话了，心里却有些焦躁不安，还有不满，尼玛，安哲真难伺候，当着下属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太让自己难堪了。 但此时，程辉是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不满的，做出虔诚的样子低头认错：“安书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一定改，绝不再这样了。” 安哲又看看大家，接着拿起筷子：“吃饭。” 大家跟着拿筷子，默不作声吃起来。 这顿饭吃得压抑而沉闷。 吃过饭，安哲走出餐厅，程辉紧跟着：“安书记，晚上放松一下，打会扑克？” 程辉知道安哲晚上饭后喜欢打升级。 “不了，我散会步就休息，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安哲道。 听安哲如此说，程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接着和县里几个要员走了。 然后安哲对乔梁道：“小乔，陪我散散步。” 乔梁陪着安哲在招待所院子里散步。 一会安哲道：“小乔，你觉得我今天是不是做的有点太过分？是不是让程辉太难堪？” 乔梁想了下：“从常理来说，站在一般人的角度来看，你今天似乎是有些过了，有些小题大做，但是，如果结合你此次下来走访的内容，还有下午看到听到的情况，我认为你做的一点都不过，反而恰如其分。至于程书记难堪，我觉得他是自找的。” “为什么说他是自找的？”安哲道。 乔梁有条不紊道：“首先，他一开始给你汇报的慰问品的数量和金额，显然是把市里拨下来的资金截留了一大部分，这样做太丧良心了，这种资金怎么能截留呢？ 其次，结合下午你看到的情况，晚上再大吃大喝，显然你是没有这心情的，但程书记却没有想到，他安排的招待如此铺张，显然是只看到了上面，只想伺候好你让你满意，但却违背了县情，偏离了今天你走访的主题……” “说得对。”安哲点点头，“作为一个县的父母官，只想着讨好上面，不顾下面死活，是绝对错误的，这是严重的脱离群众。今天我是来走访困难职工的，前脚看完群众的困难现状，后脚就开始大吃大喝，让群众知道了，背后会怎么骂我？党和政府的形象就是这么被败坏的。这个程辉，做事一点脑子都没有，他今天的难堪，确实是自找的。” 乔梁点点头，觉得安哲考虑问题很有高度，一个小事，被他上升到了群众路线和党与政府形象的高度。 看来真的是细节决定成败，吃喝绝对不是小事。 此时，程辉回到宿舍，越想越憋闷，忍不住给骆飞打了电话，把今天安哲来阳山的情况向他做了汇报，又委屈地发了半天牢骚。 听程辉说完，骆飞安慰了程辉一番，说充分理解他的做法，让他不要有任何思想压力，鼓励他在阳山好好干。 骆飞的话让程辉心里安稳了许多。 挂了程辉电话，骆飞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沉思着…… 今天下午，就在安哲在阳山走访困难职工的时候，骆飞带着随从走访了市里的老干部。 这本来是安哲的事，因为安哲直接去阳山，让自己代劳了。 骆飞是很愿意代劳的，这可是和老干部拉近感情的好机会。 走访到景浩然家的时候，骆飞代表市委市政府，恭敬热情地向景浩然表示问候，给他拜早年，说了一通祝福的话。 景浩然热情接待了骆飞，又说要和骆飞单独聊聊。 骆飞于是让随从先出去，自己留在景浩然家客厅。 景浩然问起安哲为何没来，骆飞说按照本来的计划，应该是他来，但他因为要去阳山走访困难职工，就让自己代劳了。 景浩然面带不快之色，微微哼了一声，尼玛，自己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每年春节前都是亲自走访慰老干部，老干部如此重要，怎么能让市长代劳呢？ 安哲这么做，显然是不重视老干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如此一想，景浩然心里愈发不喜欢安哲了。 景浩然接着向骆飞表示感谢，说他能来看自己，自己心里是很安慰很高兴的。 骆飞又客套了一番。 接着景浩然问起新市委班子的工作情况。 虽然知道景浩然作为前市委书记，是不适宜问这些的，但骆飞想到，景浩然即使不问自己，他也应该是有所了解的。邓俊作为他的前秘书，现在是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常委里的很多动态，他都可以通过邓俊知道。 景浩然现在问自己，似乎是在显示对自己的亲近和关心。 想到这些，骆飞就给景浩然简单做了下汇报，言语中流露出和安哲微妙的不和谐。 景浩然敏感地觉察到了，不动声色听骆飞说完，然后拍拍骆飞的肩膀，亲切鼓励骆飞好好干，说他和老干部们都会大力支持他。 这让骆飞精神为之一振，同时也意识到了景浩然问自己这事的用意。 作为刚退下来的市委书记，景浩然虽然是最年轻的老干部，但因为他卸任前的重要职位，在老干部中的号召力不可小觑。 同时，景浩然之前扶持培植的老部下，现在可都在岗位上，景浩然对他们的影响力非同小可。 有景浩然的鼓励支持，骆飞不由备受鼓舞，心里充满了自信。 此刻，听程辉说起安哲今天去阳山的事，骆飞不由想到，安哲今天如此让程辉难堪，似乎是在借题发挥，似乎并不仅仅只是针对了程辉，安哲应该知道程辉和自己的老关系。 想到这里，骆飞哼了一声，狠狠抽了两口烟，仰脸看着天花板，看着袅袅的青烟在自己眼前慢慢扩散，思路开始弥漫…… 第495章 去你家看看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安哲离开阳山去三江，程辉带着县里的几位要员来送行。 此时，程辉在安哲面前已经不难堪不紧张了，昨晚骆飞的安慰和鼓励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站在车前，安哲对程辉道：“昨天我对你的态度相对严厉，有情绪没？”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啊。”程辉陪笑道。 “虽然不敢，但心里不服，是不是？”安哲似笑非笑道。 “不不，安书记，我服，真的服。”程辉忙道，“昨晚我回去反思了一晚，领会到了安书记批评的良苦用心，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那就好，放下包袱，开动机器，轻装前进，新年要有新气象，要努力让阳山的各项工作迈上一个新台阶。”安哲鼓励道。 “哎，哎，我一定牢记安书记的叮嘱，决不辜负安书记的殷切希望。”程辉使劲点头。‘’ “那好，我走了。”安哲和程辉握握手，然后上了车。 乔梁冲程辉笑笑，也上了车。 叶心仪和记者们上了后面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招待所。 目送车子离去，程辉松了口气，接着也上车离开了招待所。 送走安哲，程辉今天还有重要安排，要去走访县里的老干部。 和骆飞一样，程辉对老干部是极其重视的，这些老爷子任何时候都要伺候好，一点都不能得罪。 离开县城后，安哲对乔梁道：“给尤程东打电话，让他到边界等我。” 乔梁一愣，安哲不是讨厌边界迎接吗，怎么突然如此安排？ 安哲接着道：“告诉尤程东，我要先去村里看老支前。” 乔梁恍然大悟，老支前大多住在村里，老革命大多住在县城的干休所。 看来安哲对这些挺了解啊。 乔梁接着给尤程东打了电话，尤程东本来和张琳是打算在县委招待所等安哲的，听乔梁一说，知道安哲又不按规则出牌了，就安排拉慰问品的车直接去村里，然后和张琳往边界赶，恭候安哲大驾。 尤程东和张琳刚到边界没一会，安哲的车到了。 安哲没下车和尤程东、张琳打招呼，让乔梁告诉他们直接出发去村里。 然后尤程东和张琳的车带路，三辆车直奔大山里，很快到了一个山村。 在村干部的带领下，安哲走访了村里三家老支前，送上慰问品，详细询问他们的家庭和身体状况，对他们在革命战争年代做出的贡献表示感谢和敬佩，祝他们节日愉快，身体健康。 三江县的慰问品安排的不错，每家20斤猪肉，20斤花生油，两袋米，两袋面，还有2000元慰问金。 看来三江对上面拨下来的钱是专款专用，没有截留。 安哲一连走访了6个村，看望了15位老支前，中午时分到了乔家峪。 乔家峪没有在世的老支前，却有红色景点，安哲要专门来看看。 想到到了自己家，乔梁心里很高兴，却又有些遗憾，自己是跟着安哲来工作的，看完红色景点就要去县城，没有机会回家看爸妈了。 看来自己要真的来一次过家门而不入。 参观红色景点的时候，张琳笑着对乔梁道：“乔科长，这可是到你老家了。” 乔梁笑了笑没说话。 “什么？”安哲闻听转过头看着乔梁，“小乔，你老家在这里？” 乔梁点点头：“安书记，我出生在这个小山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 “家里都有什么人？”安哲问道。 尤程东也看着乔梁，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乔梁家在乔家峪。 “家里还有爸妈，他们在家务农。”乔梁道。 安哲沉思片刻，看着尤程东：“中午不回县城吃饭了，在村里吃。” 尤程东忙让随同的村干部去安排。 然后安哲道：“小乔，走，去你家认认门，看看你父母。” 乔梁一听大喜，自己家今天可是来贵客了。 然后乔梁带着安哲去自己家，尤程东和张琳、叶心仪一起跟着。 其他人去了村委。 到了家门口，乔梁推开院门，大声道：“爸，妈，我回来了。” 乔梁爸妈在堂屋里正要吃饭，听到乔梁的声音，很开心，开门一看乔梁身后还有四个人，除了张琳和叶心仪，还有两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不由一愣，这俩陌生男人是谁啊？ “叔，婶子，你们好。”张琳和叶心仪率先打招呼。 尤程东一听张琳和叶心仪如此称呼，也跟着叫叔叫婶子。 安哲上前拉着爸妈的手：“老哥，老嫂，你们好。” 一听安哲这招呼，尤程东、张琳和叶心仪顿时哭笑不得，擦，安哲叫老哥老嫂，不等于和他们拉开辈分了？ 乔梁也一咧嘴，安然早就叫自己乔哥，看来自己在安哲面前，这亏是吃定了。 其实想想，自己爸妈比安哲大不到10岁，安哲如此称呼也没毛病。 只是今天尤程东和张琳、叶心仪也要跟着吃亏了。 想到这里，乔梁忍不住想笑。 乔梁妈妈看着安哲发愣：“大兄弟，你是……” 乔梁忙把大家介绍给爸妈，爸妈一听安哲和尤程东的身份，顿时激动，艾玛，老天爷，两级大官来了，而且这最大的官还是儿子跟随的老大。 “安书记，尤书记，请，大家快屋里坐……”爸妈热情招呼他们进屋。 大家进屋坐下，爸妈把桌子上的饭菜收起，乔梁泡茶给大家倒上。 安哲环顾了一下屋里，看着墙上贴的那些奖状，然后看着乔梁：“都是你的吧？” 乔梁笑着点点头。 安哲点点头，冒出一句：“山窝窝飞出金凤凰啊。” 大家都会心地笑起来。 然后安哲看乔梁爸妈：“老哥，老嫂，别忙乎了，我们拉拉呱。” 乔梁爸爸坐下，拘谨地看着安哲。 乔梁妈妈道：“领导，你们还没吃午饭吧？我去炒几个菜，中午在俺家吃饭。” 尤程东忙道：“不用麻烦了，我们坐一会就走，去村委吃饭。” 安哲一摆手：“哎，第一次来乔梁家，好歹要吃顿饭再走啊，行，就在这里吃家常饭。” 妈妈一听高兴了：“好，你们喝茶拉呱，我去包饺子。” “婶子，我和你一起包。”张琳站起来。 “我也去。”叶心仪也道。 然后妈妈和张琳、叶心仪去了锅屋。 然后安哲和乔梁爸爸边喝茶边闲聊，问了家里的情况，又问老哥老嫂的身体。 看安哲没有大官的架子，说话很随和，乔梁爸爸逐渐放松了，和他攀谈起来。 尤程东坐在旁边边喝茶边听着，基本不插话。 乔梁此时心里洋溢着满满的感动和激动，觉得安哲这么大的官，能放下架子和自己爸爸如此亲切交谈，还屈尊在自己家吃饭，太给自己面子了。 乔梁不由暗暗感激安哲。 第496章 扇他腚 很快饺子包好了，妈妈又炒了几个菜，端上桌。 爸爸请大家入座，又去里屋拿出乔梁带回来的两瓶好酒放在桌上。 乔梁看爸爸拿酒，忙道：“爸，我们有规定，工作期间中午不喝酒。” 爸爸一愣。 尤程东也点点头：“是啊，中午不喝酒。” 爸爸脸上涌出几分失望，来了贵客，不喝酒，这可说不过去啊。 “喝，怎么不喝？这酒必须要喝。”安哲干脆道，接着看着尤程东和乔梁，“我看你们俩就是太死板，这原则性和灵活性要结合起来嘛。” 尤程东和乔梁都咧嘴笑起来，既然老大说喝，那就喝。 爸爸也高兴了，对乔梁道：“梁子，开酒。” 乔梁打开酒，刚要给爸爸倒，爸爸伸手拦住：“梁子，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先给领导倒酒啊。” “哎，老哥，可不要这样，在座的就你和老嫂年长，先给你们倒才是，乔梁，先给你爸妈倒酒。”安哲道。 爸妈听了很高兴，又有些受宠若惊。 于是乔梁先给爸妈倒上酒，然后依次给大家倒上。 “老哥，提酒。”安哲看着乔梁爸爸。 乔梁爸爸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官，心里有些紧张，端起酒杯道：“领导，俺是庄户人，也不会说什么，就是欢迎大家来俺家做客，快到春节了，祝各位领导家庭美满，身体健康。” “这就很好啊，同祝老哥老嫂身体健康，来，喝。”安哲和乔梁爸妈碰杯，然后大家一起干了。 乔梁注意到一个细节，安哲在和爸妈碰杯的时候，酒杯边缘比爸妈的稍低一些。 这是北方酒桌上对长者尊敬的表示。 这让乔梁心里暖暖的。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安哲大口吃菜，不停夸味道好，乔梁妈妈听得满面红光。 一会安哲单独和乔梁爸妈敬酒，乔梁爸爸道：“安书记，梁子这孩子还年轻毛嫩，跟在你身边，有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多批评，实在不听话，你就用鞋底扇他腚……” “是啊，领导，你就扇他腚，不过可要轻点啊。”妈妈接过话。 “噗——” 大家都笑起来，乔梁有些不好意思。 安哲笑完，看着乔梁爸妈郑重道：“老哥，老嫂，你们的意思我明白，这杯酒，我应该感谢你们，感谢你们教育出了这么好的孩子。” 说完安哲先喝了，爸妈也喝了。 乔梁琢磨着安哲这话的意思，一方面，他理解父母对自己孩子的疼爱，希望他能关照自己；另一方面，他感谢爸妈，似乎并不仅仅指的工作方面，还有自己救安然那事。 当然，这事安哲是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的。 因为是中午，虽然喝酒，也不能多。喝了一会，就开始下饺子。 吃完饺子，大家坐在堂屋喝茶闲聊，妈妈把乔梁叫到里屋，小声问章梅最近的情况。 听妈妈问起章梅，乔梁心里很不是滋味，知道虽然章梅和自己离婚了，妈妈还是很关心她。 乔梁告诉妈妈，章梅正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又说章梅的爸妈自己照顾地很好，他们去海南过年去了。 妈妈听完叹了口气，接着又抹眼角。 看妈妈这样，乔梁心里不好受，安慰了妈妈一番，然后出来。 又喝了一会茶，大家要走了，乔梁爸妈送到院门外。 然后大家去了村委，上车直接回县城。 到了县城，安哲直接去干休所，挨家挨户走访慰问老革命。 这些老革命，有老红军、老抗战，还有老解放，都是年逾花甲的古稀老人。 安哲对他们很恭敬尊敬，拉着他们的手亲切攀谈，感谢他们为民族独立和新中国建立做出的重大贡献，祝他们晚年幸福长命百岁。 走访进行了一下午，然后回到招待所吃饭。 吃饭的时候，安哲、尤程东、张琳、叶心仪、盛鹏还有乔梁一桌，大家喝了点酒。 饭后，尤程东道：“安书记，打升级？” “你是我手下败将，不服？”安哲道。 “不服。”尤程东脖子一梗。 大家都笑起来。 “不服那就打。”安哲兴致勃勃道。 尤程东看看各位：“张县长，你还是和安书记一伙，我和叶部长打你们。” 叶心仪忙摆手：“我不行，今晚我要加班安排记者弄安书记这次走访的稿子，明天就要出来。” 尤程东点点头：“那就还是盛主任吧。” 盛鹏笑着点头：“尤书记，这次打输了可不要怪我啊。” 尤程东哼了一声。 大家又笑起来。 然后叶心仪先去忙，大家去了安哲房间，乔梁安排好牌桌，接着出来回了隔壁自己房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邦邦——”一会有人敲门。 门没关死，乔梁看着门口道：“请进——” 随即门被推开，叶心仪站在门口。 看到叶心仪，乔梁笑了，招招手：“小叶，来，进来。” 叶心仪虽然已经被迫习惯了乔梁私下如此称呼自己，但还是撇撇嘴，进来坐下：“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要请示我？”乔梁笑道。 叶心仪哼了一声：“不是请示，是商量。” “哦哦，商量，好吧，那就商量商量，何事？”乔梁道。 叶心仪道：“我刚才整理了下安书记此行活动的材料，和几位记者商议了一下，大家一致认为，搞一篇通讯比较好，能全面反映安书记此次走访的真实情况。” “嗯，可以，我赞同。”乔梁点点头。 “只是……”叶心仪皱起眉头，“有个事我现在不好确定该不该写进去。” “什么事？” “昨晚安书记在阳山县委招待所吃饭的时候冲程书记发火的事。” “哦，你觉得这事有新闻价值？”乔梁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点点头：“结合目前正在进行的全市干部作风整顿，这事的新闻价值很大，发出来对全市干部，特别是处级干部能起到重要警示作用。但是，如果写进去，会不会让阳山县委，特别是让程书记难堪……” 乔梁一听，这事确实有些棘手，如此有新闻价值和重要意义的东西，不写进去的话很可惜，但写进去的话，必定会让阳山县委很被动，让程辉很恼火。 叶心仪从做新闻的角度，从干部作风整顿的角度，显然是很想写进去的，但却又有顾虑，怕因此引来麻烦，毕竟程辉不是一般的处级干部，而是县委书记。 乔梁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权衡其中的利弊，边站在安哲的立场琢磨着…… 叶心仪静静看着乔梁。 第497章 仰视一下 半天，乔梁看着叶心仪道：“这个事……如果我不建议你写的话，你会同意不？” 叶心仪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你真是这么想的？” “你说呢？”乔梁似笑非笑看着叶心仪。 “我不知道。”叶心仪干脆道。 “嘿嘿……”乔梁笑起来，“此事，即使你我都同意，但有一个人会不高兴。” “谁？” “安书记。” 叶心仪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 乔梁利索道：“我的意思是不但要写进去，还要写的生动具体，当时你在场，情况你都了解，写好应该不难。正如你所说，此事不但具有新闻价值，更紧密配合了全市正在进行的干部作风整顿。而这干部作风整顿，是安书记亲自抓的，他十分重视。 在这样的时候，冒出这么一个反面典型，而且是处级的，而且是县委书记，显然会在全市起到巨大的警示效应，这应该是安书记想看到的。如果稿子里没有这事，安书记极有可能会不满意，会认为你这次跟着采访是白搭一支蜡。” 叶心仪点点头：“对，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 “我知道你的顾虑，这样吧，稿子写完后，你打出来给我，我送给安书记看看，如果他没意见，那不就行了？” 叶心仪长出一口气，笑起来：“这办法好，到底还是你主意多。” 乔梁嘿嘿笑笑：“佩服我不？” 叶心仪撇撇嘴，一伸大拇指：“乔大秘书诡计多端，佩服佩服，实在佩服。” 乔梁一咧嘴：“既然佩服，那要不要仰视一下？” “怎么仰视？”叶心仪一愣。 乔梁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叶心仪：“抬头看我。” 叶心仪不由自主抬起头看着乔梁。 乔梁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么仰视就可以。” 叶心仪哭笑不得，站起来啐了一口，接着就往外走：“不和你闲扯了，我要抓紧回去弄稿子。” 乔梁笑笑，坐下来继续看电视。 其实，刚才乔梁想把安哲在车上训斥程辉吝啬，把他比喻为葛朗台的事告诉叶心仪的，如果把这情节写进去，显然更精彩，但想到此事是市委书记和县委书记之间的谈话，多少有些私密，说出来影响不好，就决定不说了。 快10点的时候，叶心仪拿着打印好的稿子进来了。 “这么快。”乔梁道。 “人多力量大嘛。”叶心仪把稿子递给乔梁，“抓紧给安书记看，看完快速传到报社，不耽误明天见报。” 乔梁拿起稿子看了一眼：“咦，怎么稿子上有你的署名？而且在第一个？” 乔梁知道，以前叶心仪策划审稿，都是不署自己名字的。 叶心仪抿抿嘴：“一来这稿子是我集合大家的素材亲自写的，二来稿子发出来后，如果引起什么麻烦，我是第一撰稿人，他们找也是找我，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乔梁点点头：“小叶，你做事很有风格，这点我很欣赏。” “谁稀罕你欣赏，快去吧，报社那边空出了版面，在等稿子呢。” “好，你等着。”乔梁拿着稿子去了安哲房间，他们正在打升级。 “安书记，叶部长把你活动的稿子写出来了，因为其中牵扯到一些敏感内容，先给你审阅一下。”乔梁道。 安哲眨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站起来接过稿子，把手里的扑克递给乔梁：“你替我打，我看稿子。” 然后乔梁替安哲打牌，安哲坐到沙发上看稿子。 一会安哲看完稿子，站起来把稿子递给乔梁：“这才是新闻，这才是真正的新闻，告诉叶心仪，写的好，就这么着。” 安哲的口气里满满的赞赏。 乔梁一听放心了，接过稿子，把扑克递给安哲，然后出去回了房间，把稿子还给叶心仪，然后把安哲的话原封不动告诉了她。 叶心仪一听也放心了，乔梁这主意还真不错，既然老大肯定了，那就可以给报社传稿子了。 叶心仪回到房间，在稿子上签上字，接着就安排人把稿子传给了报社值班副总编。 此时，乔梁和叶心仪都不会想到，这稿子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报社本月的值班副总编是罗阳。 接到记者传来的稿子，虽然稿子上有叶心仪审稿的签名，但因为这稿子是安哲的活动，罗阳还是不敢疏忽，仔细看了一遍。 看完稿子，罗阳皱起眉头，怎么这稿子写得这么大胆，把阳山县委书记程辉给曝光了？ 又看看稿子署名，除了本报记者，还有叶心仪的，而且叶心仪的放在前面。 虽然叶心仪和自己平级，但她可是主管单位的副部长，而且这次负责审稿。她既然签了名，那说明稿子应该没问题。 但罗阳还是觉得有些意外，正常情况下，党报都是唱颂歌，这次却有负面的内容，要给程辉曝光，这多少有些不正常啊。 出于慎重考虑，罗阳不敢贸然签发这稿子，一旦出了事，自己责任不小。 罗阳思忖片刻，接着给陆平打电话，把稿子里关于安哲痛批程辉的事说了。 陆平和程辉平素关系就不错，有私交，一听罗阳的汇报，感觉此事非同小可，让罗阳稍等，然后给程辉打了电话。 程辉一听这事急了眼，艾玛，这稿子要是出来，自己在县里还怎么做领导？在其他县委书记面前怎么抬得起头？这面子可是丢大了。 “老陆，这稿子不能发，绝对不可以。”程辉道。 陆平无奈道：“老程，这是安书记活动的稿子，我除非吃了豹子胆，敢不发。” “那……你让人把这稿子里关于我的那段删去。” “这倒不难，只是，这稿子是叶部长审的，而且还有她的署名，不经她同意，我是不能随便删除的，不然日后追究起来，我承担不起这责任。” “那怎么办？”程辉对新闻程序不熟，一听傻眼了。 “老程，这事你可以直接找叶部长啊，只要她同意，我这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我和叶心仪平时打交道很少，而且我听说这人做事特认真，特讲原则，恐怕她不会给我这个面子。老陆，不然你替我找找叶心仪，好不好？” “老程，刚才你也说了，叶部长做事很认真很讲原则，这一点我也了解。而且，我和叶部长虽然属于一个系统，但平时关系很一般，这种事恐怕我也不好找她开口。”陆平为难道。 “那该如何是好？”程辉一时有些乱了方寸，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 第498章 紧急求援 陆平转转眼珠，慢条斯理点拨道：“虽然叶部长审过的稿子，特别是大领导活动的稿子，报社不能随便删改，但如果有其他上级领导发话，特别是报社主管部门领导指示，那报社自然还是要听的。” 听陆平这话，程辉稍一思考，接着心里一动。 程辉接着给骆飞打电话紧急求援，骆飞一听这事，觉得得帮一下程辉，毕竟程辉是自己的老部下，他的利益和自己相关，他丢人自己脸上也不好看。 于是骆飞给楚恒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这事。 楚恒听完，沉吟片刻，对骆飞道：“骆市长，你告诉程书记，小事一桩，不必有任何担心，我这就给陆平打电话，让他把稿子里关于程书记的那段删掉。” 骆飞放心了，接着告诉了程辉，程辉大大松了口气，艾玛，虚惊一场。 然后楚恒给陆平打了电话，上来就训斥：“陆书记，一个稿子的事你都处理不好，连骆市长都惊动了，有这必要吗？” 陆平一听这事惊动到骆飞了，知道是程辉找了骆飞，骆飞又找了楚恒，不由紧张，忙请示：“楚部长，此稿该如何处理？” “怎么处理你还用问我？你这报社党委书记怎么当的？会不会当？不会我换人！”楚恒的口气很冷，接着就挂了电话。 楚恒当然不会告诉陆平具体该怎么处理，但他既然抬出了骆飞，既然亲自给陆平打了电话发了火，相信以陆平的智商，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 罗平被楚恒一番话训地有些发懵，随即清醒过来，既然骆飞都关注这事，既然楚恒都发火，那自然这稿子里是不能出现程辉这事的，不然，不但自己和程辉的友谊就此结束，还得罪了骆飞和楚恒两位大佬。 在骆飞、楚恒两位大佬面前，叶心仪无足轻重，到时有问题她找过来，就往上推，让她找楚恒去。 想到这里，陆平毫不犹豫做出了决定，直接给罗阳打电话，告诉他把稿子里关于程辉的内容删掉，然后上稿。 得到陆平的指示，罗阳照办，立刻签发了稿子。 这一连串的动作，正在三江的乔梁和叶心仪自然不知。 第二天吃过早饭，安哲直接赶回江州，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 今天送来的文件，有督查科孙永报过来的，关于对近期市直各单位开展作风整顿明察暗访的报告。 安哲批阅文件，乔梁在一边整理安哲的文件柜。 一会乔梁过去给安哲倒水，安哲抬起头，揉揉太阳穴，对乔梁道：“今天的江州日报送来了没？” “刚送过来。”乔梁从茶几上拿过报纸放在安哲面前，安哲拿起报纸看起来，乔梁继续整理文件柜。 片刻，安哲发出一声：“嗯？” 乔梁转头看着安哲，安哲眉头皱着，看着报纸，脸上带着几分不快。 “安书记，怎么了？”乔梁过去。 “你看看这稿子。”安哲把报纸递给乔梁。 乔梁知道安哲指的是报纸头版头条刊发的他走访的稿子，就拿过来看。 这一看，乔梁也发现了问题，稿子里关于程辉那部分的内容没有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乔梁觉得奇怪。 “这稿子和我昨晚看的内容不一样。”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是不一样，少了一部分。” “你问问叶心仪。” 乔梁接着就当着安哲的面给叶心仪打电话，随即接通。 “叶部长，安书记走访的稿子出来了，怎么少了一部分？” 叶心仪道：“我刚看到报纸，我也正在困惑呢。” “不是你传稿前删掉的？”乔梁故意问。 “怎么可能？安书记看完的稿子，我怎么敢随意改动，原样传给报社的。” “好，我知道了。”乔梁心里有数了，接着挂了电话，把叶心仪的话告诉了安哲。 安哲沉思片刻，接着又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看，乔梁瞥了一眼，是孙永呈来的市直各部门作风整顿明察暗访的报告。 孙永在呈报这文件前，和乔梁私下交谈过，说市直有几个部门在作风整顿中，存在敷衍塞责、流于形式、走过场的现象，这其中就有江州日报社。 安哲看了一会文件，接着放下，对乔梁道：“让楚部长过来一下。” 乔梁接着给楚恒打电话。 “楚部长，安书记让你来他办公室。” 楚恒一听乔梁叫自己职务，知道乔梁此刻应该和安哲在一起，也不好问乔梁安哲叫自己去干什么，答应着挂了电话。 很快楚恒过来了。 “安书记，你找我有事？” “对，有事。”安哲点点头，“我要去报社转转，看看作风整顿的情况，你跟我去。” “好。”楚恒点点头，心里有些犯嘀咕，宣传系统这么多单位，安哲怎么突然单独要去报社？该不会和今天发出的那稿子有关吧？ 安哲接着道：“宣传部作风整顿领导小组的成员还有谁？” “叶部长和柳部长。”楚恒回答。 “叫她们一起去。”安哲道。 楚恒接着摸出手机通知岳珊珊，让她通知叶心仪和柳一萍马上到市委办公室楼下集合。 乔梁这时意识到，安哲把楚恒叫来才告诉自己要去干嘛，是想突击检查报社，不给楚恒给报社通风报信的机会。 楚恒此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心里又嘀咕，难道报社在作风整顿中出了什么问题，被安哲发现了？ 然后安哲站起来：“走，出发。” 大家下楼，叶心仪和柳一萍也到了。 随即大家上车，直奔报社。 在报社办公楼前下了车，楚恒扫了一眼，看陆平的车停在楼下，对安哲道：“安书记，先去报社接待室听听报社党委的汇报？” “不，先不要给报社党委打招呼，先上楼转转。”安哲干脆道。 既然安哲如此说，楚恒只好从了他。 安哲接着进去上楼，大家跟着安哲在各个部室转悠。 临近年关，各部室人都不多，很多人都找各种理由和借口去忙年了，在办公室的人也都很悠闲，有的看报纸，有的喝茶，还有几个凑在一起玩扑克，一派松散状态。 法定的放假时间是从除夕，也就是明天开始，看这样子，报社提前欢度春节了。 安哲看了几个部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部室的人看到安哲和楚恒来视察，都有些慌神，安哲刚一离开，就赶紧给陆平汇报。 第499章 安哲怒斥陆平 陆平听到消息，忙从办公室里跑出来迎接安哲，身后跟着罗阳。 按说罗阳这个月值夜班，白天不用上班，但因为这稿子的事，虽然陆平做了指示，但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所以今天一早还是来了报社。 “安书记，楚部长，欢迎领导来报社视察。”陆平满脸堆笑，心里却不免有些忐忑。 安哲面无表情，楚恒看着陆平道：“安书记来报社看看作风整顿的情况。” 陆平心里暗暗叫苦，安哲怎么不打招呼突然就下来了，楚恒也没提前给自己说一声，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看安哲面无表情，陆平不由心里紧张：“安书记，楚部长，到接待室坐一会吧。” “好，去接待室，听听报社党委的汇报。”安哲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大家去了接待室，安哲一屁股坐在中间的沙发上，乔梁过去把他的茶杯放在茶几上，司胜杰忙着给大家倒茶。 陆平来报社后，暂时没有做人事调整，司胜杰还是办公室主任。 楚恒坐在安哲左侧，陆平坐在安哲右侧，其他人分坐两边，乔梁坐在叶心仪旁边。 安哲拿起水杯喝了两口，然后看着陆平：“说说报社作风整顿的情况。” “哎，好，好，安书记。”陆平忙答应着，接着冲罗阳使了个眼色，罗阳会意，接着站起来出去了。 然后陆平开始做口头汇报，片刻罗阳进来，把一沓材料递给陆平，陆平接着分别递给安哲和楚恒一份：“安书记，楚部长，这是报社作风整顿的相关文件，具体内容和要求以及每个阶段的措施都在里面。” 安哲和楚恒看文件，陆平继续汇报。 陆平的汇报自然是完美无缺的，说的头头是道，听起来很不错。 安哲脸上这时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打断陆平的汇报：“陆平，听你说的天花乱坠，看你这文件里安排的周到细致，似乎你们的作风整顿卓有成效，但我刚才看到的是怎么回事？今天还没放假，报社各部室的人呢？都去哪里了？” “这……”陆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罗阳眼珠一转，插话道：“安书记，节前各单位的活动很多，记者们都出去采访了。” “对对，都出去采访了。”陆平忙点头。 安哲哼笑一声：“莫非报社所有部室都有采访任务？都是记者？记者部没人你可以这么解释，那些编辑和行政后勤部室呢？他们莫非都转行做记者了？” “这，这个……”陆平和罗阳都无话可说了，都有些紧张。 乔梁心里有些想笑，面对安哲的询问，陆平和罗阳这理由太低级了，愚蠢！ 乔梁看了一眼叶心仪，她似乎也憋不住想笑。 安哲接着道：“上班时间人跑了大半，剩下的不是喝茶看报纸就是打牌，这就是你们的作风整顿？看你们这文件上的日程安排，今天应该是各部室分头学习讨论，你们就是这样学习这样讨论的？” “这，安书记……”陆平额头开始冒冷汗，心里愈发紧张。 楚恒坐在旁边不动声色看着，不说话。 安哲又道：“今天我看了市委督查科呈上来的报告，他们在明察暗访中，发现市直某些单位在干部作风整顿中风声大雨点小，各种应付上级检查的文件倒是很齐全，但却没有真正落实，存在严重的敷衍塞责和走形式现象，这其中就有报社！” 陆平额头的汗珠还是往下掉，脸色微微发白。 “啪——”安哲突然猛地一拍茶几，震得茶几上的茶杯晃了几下，吓了大家一跳，陆平浑身一哆嗦。 “陆平，作为报社党委书记，对市委布置的干部作风整顿活动，你如此对待，如此欺上瞒下，你这是失职，严重的失职！”安哲厉声道。 “安书记，我错了，我思想认识不到位，落实措施不严格……”陆平忙检讨。 楚恒这时说话了：“安书记，作为报社主管部门的负责人，我也有责任，部里存在督促检查不严格不细致的问题……” 楚恒此时说这话，显然是想为陆平讲情。 楚恒知道，干部作风整顿是安哲来江州后烧起的第一把火，他对此是十分重视的，面对报社这情况，他发火在情理之中。 楚恒不由暗骂陆平不争气，但此时，作为宣传部长，他只能尽力为陆平开脱。 楚恒觉得，打狗还得看主人，陆平作为自己的部下，自己如此说，安哲好歹应该给自己一点面子。 安哲没有理会楚恒的话，满面怒容瞪着陆平，陆平不敢看安哲，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接待室的气氛一时很紧张。 一会安哲道：“陆平，我问你，干部作风整顿，首要是哪一点？” “讲政治！”陆平立刻回答。 “好，回答地很好。”安哲点点头，“你对这一点贯彻地如何？” “我……我一直努力让自己做到这一点。”陆平回答道。 “努力？”安哲冷笑一声，“你做到了吗？” “我……做到了。”陆平知道在这一点上不能再含糊，讲政治可是原则问题。 “做好了？好，那我问你，今天报纸上头版头条的稿子，你是如何做到讲政治的？”安哲继续瞪眼看着陆平。 陆平脑袋嗡地一声，糟糕，安哲看到今天的稿子了。 罗阳也顿时紧张，坏了，这稿子惹出大事了。 楚恒心里一凛，随即明白安哲今天突然不打招呼，叫上自己来报社的原因，检查作风整顿是一方面，但引子却是因为那稿子。 乔梁和叶心仪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了安哲今天来报社的意图。 “安书记，那稿子……有问题吗？”陆平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想装一下糊涂，壮着胆子问。 “你说呢？这稿子是叶部长写完后我看过的，为何今天出来的不一样了？你给我个解释。”安哲冷冷道。 陆平脑袋又嗡地一下，卧槽，原来这稿子是安哲看过的，早知是这样，打死也不敢动一个字啊，更不需要给程辉打电话通报这事。 陆平现在后悔莫及，可是晚了。 面对安哲的责问，想到昨晚楚恒给自己打的电话，陆平不由眼巴巴看着楚恒，希望他这时能帮帮自己。 楚恒这时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面带困色看着安哲：“安书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事你问叶部长。”安哲道。 楚恒又看着叶心仪：“叶部长，这……” 第500章 背黑锅 叶心仪随即道：“原稿里有安书记在阳山吃饭时，和程书记的一段谈话，但不知何故，稿子发出来没有了。” 叶心仪尽量说的委婉，不说安哲训斥程辉，而是说对话。 “哦，原来是这样。”楚恒点点头，接着皱眉看着陆平，口气严肃道，“陆书记，从讲政治的高度，这是安书记的重要活动，而且这稿子是安书记亲自看过的，你们报社这样搞，显然是大大不妥，这是严重错误。” 陆平听楚恒这么讲，心里暗暗叫苦，又暗骂楚恒，尼玛，不是你给我来那个电话，我敢这么搞吗？现在安哲责问这事，你倒没事人似的批评起我来了？ 特么，楚恒分明是想扯清他和这事的关系，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让自己当替罪羊。 陆平心里很生气，但却不敢有任何表现，心念一转，既然楚恒让自己当替罪羊，那自己就让罗阳来背这黑锅。 想到这里，陆平瞪眼看着罗阳：“罗总编，昨晚是你值夜班，这稿子你是怎么处理的？为何不和我说一下？” 这回轮到罗阳心里叫苦了，尼玛，这分明是你让我这么做的，现在安哲一追责，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了，太不够意思了。 但罗阳显然不敢说出实情，陆平是自己老大，从文化局开始就是自己的老上级，自己还要在报社继续跟着他混呢，何况他对自己一直很信任，一直把自己当亲信。 如此，在这种关头，自己没有任何选择，只能替陆平背这黑锅了。 “陆书记，这稿子……我，我不知道是安书记看过的，当时因为版面的原因，这稿子有些长，版面放不下，我就擅作主张删除了一部分……”罗阳结结巴巴道，又觉得自己找的这理由比较合理。 听罗阳这么说，陆平暗暗松了口气，又觉得罗阳脑子转悠很快，迅速就从专业角度给出了貌似合理的解释。 楚恒也暗暗点头，罗阳这小子脑瓜挺灵活啊，这理由似乎还可以。 随即陆平开始训斥罗阳：“胡闹，版面再紧张，也不能动这稿子啊，完全可以撤换其他稿子修改版面，我看你脑子里就是缺少讲政治这根弦……” 罗阳垂头丧气：“各位领导，我错了，我做深刻检讨。” 然后陆平小心翼翼看着安哲：“安书记，这事我也要检讨，作为报社党委书记，我有领导责任。” 乔梁不动神色观察着楚恒、陆平和罗阳的细微表情，心里暗暗琢磨，尼玛，这到底是罗阳自己的操作呢？还是罗阳得到了陆平的指示，而陆平又得到了楚恒的吩咐这么做的？至于楚恒为何要这么做，显然是有人找了他。 越想越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以自己在报社多年工作的了解，一般情况下，值班副总编是不会擅自改动一把手活动的稿子的，即使版面紧张，也会压缩其他稿子，为一把手的稿子腾出版面。即使万不得已要修改稿子，也会和审稿人打个招呼，而叶心仪对此却完全不知。 如此，应该就是后者，他们在配合演戏忽悠安哲。 乔梁暗暗点头，看了一眼叶心仪。 叶心仪此时也想到了这一点，看乔梁看自己，知道他此时心里所想，微微点了下头。 看叶心仪点头，乔梁对此更加肯定了。 但乔梁也知道，虽然自己和叶心仪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安哲却未必能想到这些，毕竟上稿安排版面是专业的技术活，他不熟悉。 安哲此时虽然对罗阳的解释有些怀疑，但又觉得合理，找不出什么破绽。 安哲此时很恼火的，程辉这事正好可以作为干部作风整顿的一个反面典型，正好可以在正处级层面警示各县区委书记和市直部门一把手，没想到就这么被浪费了。 越想越生气。 安哲呼地站起来：“陆平，关于报社作风整顿中存在的问题，我给你几天时间整改，如果年后还是没有改观，你给我向市委递交辞职报告。” 说着安哲抬脚就走。 陆平忙站起来跟上去，使劲点头：“安书记，我一定彻底整改，一定让市委满意，一定……” “好了，我不听你说，我看你怎么做。”安哲打断陆平的话，头也不回往外走。 陆平神情极度尴尬，不停擦额头的汗。 楚恒跟在安哲后面边走边道：“陆书记，既然安书记下指示了，回头部作风整顿领导小组会定期来督促检查，希望你心里有数。” “哎，哎，我一定严格落实两位领导的指示，一定做好。”陆平使劲点头。 柳一萍边往外走心里边嘀咕，艾玛，这报社一把手不好干啊，要是当初自己真的当上了报社党委书记，此刻挨批的说不定就是自己。 如此说来，自己没当上报社党委书记也未必就是坏事。柳一萍不由有些自我安慰。 各位书友，我刚开通了自己的微信公号，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经常会有小精彩放送，欢迎大家关注。 下楼后，安哲接着上车离去，连手都没和陆平握。 随即楚恒也带着柳一萍和叶心仪离去。 陆平此时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这是自己到报社上任后安哲第一次来报社视察，没想到却是一顿疾风暴雨般的猛批，甚至他走的时候都不和自己握一下手。 显然，安哲是对自己很不满的，按安哲的脾气，按他今天看到的情况，还有那稿子的事，他没当场宣布撤自己的职就算是好的了。 陆平心里不由极度不安，作为市委直属单位的一把手，自己得不到市委书记的赏识，这绝对不是好苗头。 此时，在回去的路上，乔梁把自己刚才的想法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沉默片刻道：“小乔，不错，你学会分析问题了。” 得到安哲的表扬，乔梁虽然开心，但却又惋惜道：“可惜啊，这么一篇对干部作风整顿具有重要警示意义的稿子，就如此毁在了报社手里。而且，这种稿子又不能重发。” 安哲没有说话。 乔梁从后视镜看到，安哲此时带着沉思的表情，目光深邃却又犀利。 看这安哲这神情，乔梁稍一琢磨，心里突然一动…… 中午下班后，吃过午饭，乔梁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陆平此时正心情烦闷关在办公室里抽烟，罗阳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心神不定地看着他，两人都没有心思吃饭。 司胜杰推开门小心翼翼看着他们：“陆书记，罗总，该吃午饭了，要不我安排人把饭给你们送过来？” 陆平烦躁地摆摆手：“出去，不吃。” 司胜杰自讨没趣，关上门离开。 这时陆平的手机响了，陆平焦躁地拿起手机，也不看来电，直接道：“谁？” “陆书记，是我，市委办公室的乔梁。”乔梁平静道。 第501章 豁出去了 “啊？”陆平一愣，接着就换了热情的口气，“乔科长，你好你好。” “陆书记这会在吃午饭？没打扰你吧？”乔梁笑呵呵道。 “没，我还没吃呢，哪里会打扰呢。”陆平忙道，“乔科长，你吃饭了没？不然我请你一起吃午饭。” 陆平此时下意识觉得，乔梁这会给自己打电话应该有事。 “谢陆书记好意，我刚吃完。都这会了，陆书记怎么还不吃饭呢？”乔梁道。 陆平叹了口气：“乔科长，今天挨了安书记这一顿猛批，我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啊，正在办公室反思呢。” “那陆书记反思出什么结果了吗？” “这个……”陆平犹豫了一下，“暂时还没有。” “其实我觉得，目前对陆书记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反思。”乔梁道。 “那是什么？请乔科长指点一二。”陆平忙道。 乔梁缓缓道：“我认为，应该是弥补。” “弥补？弥补什么？”陆平一时没回过神。 “陆书记，安书记今天为什么发火，我想你心里很清楚，到底弥补什么，你需要问我吗？”乔梁轻笑一声。 听乔梁话里有话，陆平略一思忖，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安哲今天发火，一是因为干部作风整顿不力，二是因为那稿子。干部作风整顿不力，整改需要有个过程，而当前可以立刻弥补的，显然是那稿子的事。 上午，虽然罗阳的解释让安哲一时找不出什么破绽，但安哲想来对稿子这事是耿耿于怀，是不甘心的。 原因很明显，这稿子里程辉的事，对全市正如火如荼开展的干部作风整顿具有重要的警示作用，而这干部作风整顿，正是安哲亲自抓的大事，他自然会对此很重视。 如此，乔梁此时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提醒自己，显然很及时。 想到自己在安哲心目中岌岌可危的位置，陆平顿时感到了极大的压力和紧迫感，是啊，必须弥补，必须立刻弥补，如此，才能减轻安哲对自己的不满，才能力争让安哲转变对自己的看法，那么稍微转变一点也是好事。 想到这里，陆平迅速做出了决定，尼玛，就这么搞。 “乔科长，非常感谢你的提醒，太感谢了。”陆平道。 “陆书记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了，知道了。” “那就好，陆书记，有句话叫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想陆书记一定会把这事做的很漂亮。” “乔科长放心，保证没有问题。”陆平顿了下，“还有，还望乔科长在安书记面前多为我美言。” “呵呵，陆书记，我本身就是报社出来的，对报社一直有很深的感情，你现在又是报社一把手，我心里对你是一直很尊敬的，是希望报社越来越好的，不然我也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乔梁模棱两可说完，接着挂了电话。 陆平来不及琢磨乔梁最后这话含含糊糊的意思，放下电话看着罗阳：“马上把原稿拿来。” 罗阳忙去总编室拿来原稿，交给陆平。 陆平看了一遍稿子，对罗阳道：“你亲自动手，把删除的那一段摘出来，搞一个新闻特写，明天在一版头条推出。” 罗阳明白了陆平的意思，他要采取迅速有力的措施弥补过失，尽量减轻安哲对他的不满。 “陆书记，这么做，你不担心……”罗阳看着陆平。 陆平伸手点点自己脑门：“罗总，你用脑子想想，今天安书记因为这稿子发火后，为什么楚部长责问我？而我又不得已把责任往你身上推？” 罗阳眨眨眼，一时没说话。 陆平接着道：“领导干部必须要讲政治，在这方面，楚部长做出了典范，我只能跟着他的步伐走，而你，今天在这方面做得很好，以实际行动践行了什么叫讲政治，那就是领导满意就是讲政治。目前，对你我来说，对报社来说，最大的讲政治是让安书记满意，而不是其他任何人，这一点你明白了？” 罗阳恍然大悟，意识到，陆平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为了减轻安哲对自己的不良印象，决意要抛开其他所有顾虑，先求自保。 陆平此时的自保是为了生存。 在官场中，当一个人到了为生存而战的时候，是会豁出一切的。 此刻，陆平就豁出去了，不再考虑这么做会让程辉、楚恒怎么想，包括他们身后的其他什么人。 当然，罗阳不知道，陆平此刻虽然决定豁出去这么做，但还是留有后手的。 这后手就是乔梁给他打的电话。 罗阳很快搞出了一个新闻特写，然后打印出来交给陆平看。 陆平看完，修改了几处地方：“行，今天上版，明天发出来，同时加评论员文章。” “稿子署谁的名？”罗阳问道。 陆平一时沉思不语。 罗阳接着道：“不然就谁的名字也不署，就署本报记者四个字。” 陆平还是不语，他此刻想到，这稿子是叶心仪亲自写的，也是她审的，如果没有她捣鼓这些，自己怎么会如此狼狈。 想到这些陆平就对叶心仪有气，又想到楚恒对叶心仪平日的打压排挤，心里一动，对罗阳道：“既然原稿是叶部长写的，那自然要署她的名字。” “哦，那好吧。”罗阳点点头，接着道，“既然稿子没问题了，那，陆书记，你在稿子上签个字吧，我去安排上版。” 陆平看着罗阳，这小子竟然要让自己签字才肯上版，显然是学狡猾了，万一这稿子再惹出事端，自己就无法往他身上推卸责任了。 罗阳知道自己这么说，会让陆平心里不快，但他被搞怕了，尼玛，你都要自保，我为何不能？ 陆平想了下，他奶奶的，既然决定豁出去了，又何必在乎这一点？于是拿起笔在稿子上签了字，然后递给罗阳：“这回你放心了？” 罗阳确实放心了，笑了下：“陆书记，理解万岁。” 陆平哼了一声：“去吧。” 罗阳拿着稿子出去了。 第二天是年三十，各单位都开始放假，年后初七上班。 虽然今天开始放假，但市里的高层和一些重要枢纽部门还是照常工作。 乔梁一早去了办公室，看到了今天的江州日报，不出自己所料，安哲在阳山招待所对程辉发火那事，以新闻特写的名义上了报纸的头版头条，还配发了社评，社评的题目是《作风整顿无禁区》。 乔梁拿着报纸去了安哲办公室，把报纸递给他：“安书记，看今天的头条。” 第502章 程辉备受打击 安哲接过报纸看起来，半天点点头：“特写不错，生动细致，还原了当时的场景；社评很好，有高度有深度有思路，特别是这题目，无禁区，说到了点子上。” 看安哲很满意，乔梁开心笑起来。 “井无压力不出油，看来陆平还是有点心数，知道怎么弥补，而且弥补的效果还不错，甚至超过原稿的效果。”安哲满意道。 乔梁又笑了下。 安哲随即皱起眉头：“似乎有点奇怪啊，按昨天你的分析，陆平这么做，应该是有顾虑的，他怎么突然转变地这么快？” “安书记，你说的对，如果我昨天不给陆书记打电话，他或许真的不会有这么快的转变。”乔梁道。 “哦，你给陆平打电话了，都说了些什么？” 于是乔梁把昨天给陆平打电话的内容如实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沉思着：“小乔，你这么做，虽然效果不错，但你有没有想到，你这样等于给了陆平一个后手，如果他面临责问，会把责任往你身上推，会让你承受某些压力。” 乔梁平静道：“这一点，我在给陆书记打电话之前就想到了，但我想，此事只要有利于安书记的工作，只要有利于干部作风整顿的大局，我个人的得失并不重要。” “你真的这么想的？” 乔梁郑重点点头。 安哲用沉思的目光看着乔梁，片刻，眼神里涌出几分赞赏。 安哲眼神里的赞赏让乔梁感到愉快，此事虽然自己没有请示安哲，是擅作主张干的，但却做的很正确，很合安哲心意。 嗯，看来以后未必要事事请示安哲，只要觉得是有利于安哲的，就可以去做。 当然，要把握好分寸，掌握好度。 虽然感觉这样会比较累，但乔梁还是决定了，因为他知道，有些事安哲是不好明确表态的，自己作为他的秘书，揣摩好他的心思很重要。 安哲接着道：“今天是除夕，大家都放假了，你也休息吧，回家陪爸妈好好过年。” “可是，安书记，还有明天的团拜会。”乔梁道。 按照市里的安排，初一早上，市领导要集体去市郊一个村里搞团拜，与民同乐。 安哲摆摆手：“明天的团拜很简单，一上午就结束，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你不用跟我去了，安心回家过年就是。” 既然安哲如此说，乔梁就从了他，想到可以在家好好休息几天，不由浑身轻松。 安哲接着道：“对了，年后安然实习的事，你别忘了。” 听安哲提起这事，乔梁道：“我那天和方小雅谈过了，想让安然年后去正泰集团实习，方小雅欣然答应，你觉得可以不？” 安哲点点头：“专业正对口，当然可以。你和方小雅说安然的身份了没？” “说了。”乔梁道。 “哦……”安哲沉吟了一下，“安然的身份，只让方小雅和李有为知道，其他人就不要告诉了，这一点你告诉方小雅和李有为。” 乔梁理解安哲的想法，点头答应。 乔梁刚要走，又站住看着安哲：“安书记，明天就过年了，我给你拜个早年，祝安书记新年事事如意，心情好，身体好。” 安哲笑了下：“好，互拜，祝你新年进步，祝你父母身体安康，阖家幸福。” “谢谢安书记。” 然后乔梁出来，去办公室整理了一下，接着下楼出了市委大院。 此时，骆飞正在和楚恒通电话。 今天一早，程辉就看到了报纸，顿时晴天霹雳，本以为这事借助老领导平息了，没想到第二天竟然冒出了个带社评的新闻特写，这效应可是比原来的稿子还要厉害。 程辉备受打击，尼玛，自己被报纸头版头条曝光，这脸丢的太大了，不但在县里自己权威大受影响，在市里更是灰头灰脸，肯定会被其他县委书记和市直单位一把手传为笑谈。 程辉失魂落魄给骆飞打电话哭诉，骆飞感到意外，又来了火气，好言安抚了程辉一番，然后打电话质问楚恒。 楚恒已经看到了报纸，刚给陆平打完电话，电话里，陆平一股脑把责任推给了乔梁，说他是接到乔梁电话才这么做的，至于乔梁给自己打电话，是不是安哲的意思，他虽然不能确定，但宁可认为是。 刚和陆平打完电话，骆飞的电话打了进来，带着火气问楚恒这是怎么回事？ 楚恒此时来不及梳理分析，直接把安哲昨天去报社和陆平刚才说的事告诉了骆飞。 听楚恒说完，骆飞冷静下来，凭他多年的官场经历，直觉这事有道道。 但即使感觉有道道，骆飞会和秦川分析，却不愿和楚恒说，虽然大家是盟友，但毕竟楚恒是唐树森的人，知心话还是要有所保留。 骆飞一时沉默。 听骆飞不说话，楚恒话里有话道：“骆市长，这事从明面上看，似乎是安书记要为干部作风整顿抓一个正处级反面典型，但细细想来，却似乎还有其他意思。” “楚部长认为是什么意思呢？”骆飞不动声色道。 “这个我一时也想不出。”楚恒笑道。 骆飞觉察到楚恒在耍滑头，也笑了下：“其实我觉得这事并不复杂，按你刚才说的，老安去报社发完火，这事应该就过去了，为何乔梁又多事，给陆平打电话？” “骆市长，其实我也在琢磨这事，似乎，乔梁这么做，应该是秉承了安书记的指示吧？”楚恒谨慎道。 骆飞道：“此事换了我是老安，面对这种自己活动的稿子，不管我心里怎么想，但我是不会直接让秘书这么做的。” “骆市长的意思是……” “我怀疑是乔梁想讨好老安，自以为揣摩透了老安的心思，于是擅作主张给陆平打电话，含糊地向他做了暗示。当然，老安今天对此应该是满意的。”骆飞干脆道。 楚恒皱起眉头：“我觉得乔梁似乎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楚部长，我可是听说你和乔梁的关系一直很不错，乔梁有没有这个胆，想必你应该会了解。” “这个……”楚恒沉吟着。 “这个乔梁，我看做事很张狂，自以为是老安的秘书就有恃无恐。”骆飞又说了一句。 听骆飞这话，楚恒意识到，他认定这事是乔梁自作主张搞的了。 和骆飞打完电话，楚恒给乔梁打了电话，此时乔梁正在回宿舍的路上。 第503章 够喝一壶的 楚恒道：“小乔，今天江州日报头条的稿子，安书记看到了没？” 乔梁回答：“看到了。” “安书记什么表现？” “他很满意。” “哦，昨天安书记在报社发完火，我以为稿子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今天会以如此重要的分量出现，难道是安书记事后又给陆书记打了电话？” 听楚恒如此问，乔梁愈发肯定了自己昨天的分析，直接道：“楚哥，此事是我操作的，我直接给陆书记打了电话，给他提了个醒。此事我事先没告诉安书记，安书记今天早上看到报纸，问起我，才知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楚恒皱皱眉头。 “原因很简单，作为安书记的秘书，我必须揣摩透他的心思，让他高兴，既然安书记因为那稿子的事很生气，那我就要想办法弥补。”乔梁干脆道。 “哦……” “楚哥认为我这么做对不对？” “对对，你能如此意会安书记的心思，这显然是很不错的。” “那楚哥今天给我打电话的意思是……” “我只是好奇，想知道安书记看到这稿子后会有何表现。” “呵呵……”乔梁笑起来，“我还以为楚哥和这稿子有什么牵扯呢？” 楚恒也笑起来：“我怎么会和这稿子有牵扯？虽然报社归我管，但具体的发稿我是从不过问的，这是报社的内部事务。听你说安书记很满意，那我就放心了。在这事上，你能主动替安书记分忧，说明你做事越来越有眼头，看到你的进步，我打心眼里为你高兴……” 话虽这么说，但楚恒心里很明情，乔梁这么搞，不但得罪了程辉，更重要是得罪了骆飞。 本来唐树森就憎恶乔梁，现在又得罪了骆飞，加上秦川一直对乔梁有看法，得到三大常委的敌视，这够乔梁喝一壶的。 何况自己和唐树森、骆飞、秦川是利益共同体，如果到时他们三个都有想干掉乔梁的意思，自己自然是不能阻拦的，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要暗中相助。 又想到乔梁刚才说的话，楚恒意识到乔梁对安哲很忠心，不由想到，假如有一天，自己和安哲有了矛盾，那乔梁会站在哪一边？是帮自己呢还是维护安哲的利益？ 如此一想，楚恒心里不由有些动摇，一时不好确定。 这种动摇和不确定让楚恒心里有了微妙的感觉。 和楚恒通完电话，乔梁直接回了宿舍，收拾好行李，出门，直接敲对过的门。 叶心仪打开门，看乔梁背着行李：“怎么？放假了，要回家？” “是啊，安书记给我放假了，我下午回家过年，你啥时走？”乔梁道。 “我正在收拾行李，一会回我妈家过年。” “嗯，给你拜个早年，新春快乐。” “谢谢，也祝你快乐。” 乔梁手一伸：“红包拿来。” “干啥？”叶心仪一愣。 “我给你拜年，你当然要给我红包啊。” “想得美。” 乔梁嘻嘻一笑：“不然你给我磕头拜年，我给你发压岁钱。” “呸，做梦去吧。”叶心仪“砰——”关上门。 乔梁呵呵笑着下楼，直接去李有为家。 路上，乔梁给吕倩打了个电话。 “乔老爷，打电话给我拜年的是不是？”吕倩笑嘻嘻道。 “是啊，我下午就回家过年了，先给你拜个早年。” “不能打电话拜年，来我办公室，给我正儿八经磕俩头，本姑娘给你发压岁钱。” “呸，做梦去吧。”乔梁模仿着刚才叶心仪说自己的口气道。 “怎么？不服？” “对，不服。” “有本事你来我面前不服。” “不去。” “为啥？” “你会打我。” “嘻嘻，看来你还是蛮有数的。”吕倩快活地笑着。 嬉闹了一会，乔梁问起宁海龙案子的事，吕倩叹了口气：“这家伙反侦查经验太丰富，审了这么几天，金涛那案子，他咬死和自己没关系。” “不是有斜眼和刀子的口供？” “光有人证不行，还得有其他证据。” “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急，煮熟的鸭子飞不了，这几天检察部门那边问的急，我先让位于他们，正好利用这几天时间搜集更多证据，等年后我再拾掇宁海龙。” “你春节放假不？” “想得美，干我们这样的，节假日哪有休息的？” “辛苦了，我代表我自己向你表示慰问。” “光口头说不行，快来给我磕头，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靠，一边玩去。”乔梁笑着挂了电话。 到了李有为家门口，乔梁刚要敲门，隔壁的门突然打开，文远的秃顶脑袋露出来。 看到文远，乔梁刚要打招呼，他看到自己，却立刻又缩回去了。 乔梁无声笑了下，尼玛，这老小子故意躲着自己呢。 然后乔梁敲门进去，给李有为和顾淑云拜了个早年，喝了会茶，聊了会天。 然后乔梁告辞，去精神病院去看章梅。 到了章梅病房门口，乔梁轻轻推开门。 此时，章梅穿着一身病号服，头发梳理地很整洁，正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窗外，目光还是那么茫然呆滞。 看到此刻的章梅，乔梁心意沉沉，拉过椅子，坐在章梅对面看着她。 章梅眼神直勾勾看着乔梁，半天嘴唇动了下：“你是谁？为何老这么看我？” 乔梁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是乔梁，还记得我吗？” 章梅木然摇摇头。 “那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章梅又摇摇头。 乔梁又叹了口气，拉过章梅的双手，捂在自己手里，探身看着她：“你叫章梅，我叫乔梁，我们曾经是夫妻，现在，我是你爸妈的干儿子，我们是兄妹……” 章梅呆呆看着乔梁，喃喃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乔梁继续道：“你现在不知道，但你早晚会知道。因为经历了一些变故，你成了现在这样子，暂时失去了记忆，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唤起对过去的所有回忆，你会想起从前的你、我、以及所有人。 对于我们的过去，我曾经恨过你，很恨，但现在，我不恨你了，真的不恨了。我希望你能早日成为一个健康的正常人，过正常人应有的生活。等你恢复了记忆，等你成为一个正常人，那时你就会知道，这世上，钱固然重要，但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第504章 征程还在继续 章梅继续呆呆看着乔梁。 乔梁继续道：“章梅，今天是除夕，明天就过年了。这辈子，你过过很多年，但今年你却要在这里度过。我来看看你，为你送上新年的祝愿，我不祝你新年快乐，因为你现在不知道什么是快乐。我只祝你早日离开这里，早日回归正常的生活。那一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但我希望越早越好……” 说着，乔梁的声音有些颤抖，心里阵阵悲酸。 和章梅说了半天她听不进也听不懂的话，乔梁站起身，默默看了半天章梅，深深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当天下午，乔梁回到了老家。 除夕之夜，辞旧迎新的时刻，乔梁站在小山村的院落里，抬头看着深邃寂寥的星空，听着耳边密集的鞭炮声，想着此刻正在精神病院里的章梅，想着正在大洋彼岸的方小雅，想着正在千里之外的海南过年的章梅父母，想着自己这1年来的坎坎坷坷起起落落，不由百感交集感慨万千，不由心意沉沉茫然惆怅…… 春节假期的几天里，乔梁除了给家族的长辈和亲戚拜年，一直呆在家里闭门不出，除了陪爸妈聊天，更多的时间是在思考。 乔梁觉得到了该对自己的官场这些年做一个阶段小结的时候了。 乔梁认真回顾自己参加工作以来的经历，归纳自己这些年的得失，琢磨自己今后的目标和方向。 经过几天的回顾、归纳和琢磨，乔梁渐渐意识到，在官场人生中，遇到贵人不容易，明白为人处世的道理更不容易。 乔梁想起李有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官场中，做人做事不要盘算太多，只要自身努力就够了，有时想的太多，心越急，反而越得不到回报，等你不想的时候，它说不定会意想不到属于你。有些潜规则与不能把握的东西，还是顺其自然。人的进步与发展是相对的，该是你的终归是你的，无须强求。” 乔梁对李有为这话的延伸理解是：压抑自己没必要，奉承巴结也没必要。 想想应该是如此，乡下与城里、下属与领导、穷人与富人不可能对等，相对于趾高气昂的人，你再怎么尊重他，他也不会平等对你。因此，不要压抑自己，不必奉承、巴结，别人永远不会因为同情而施舍你。 不管出身多么低微，处境多么艰难，都不要寄希望于他人礼遇，惟有保持应有的人格，直面人生，当说时就说，当做时就做，别心虚和畏首畏尾。如此，就不会轻易让人看不起，也会赢得更多平等的机会和别人的尊重。 乔梁又想起自己周围的那些官场中人，他们或费尽心思钻营攀附，或中庸之道随波逐流，或气定神闲看淡得失。这些人，有的春风得意平步青云，有的沉迷名利不能自拔，甚至还有的贪赃枉法沦陷牢狱。 乔梁不由悟到，在官场人生中，或许最应该做到的是看远看宽看淡。 所谓看远，应该是寻找目标，渴望飞翔，寻思境界，获得让自己深信不疑的理由。 远望在视野上闪亮，目标在牵引中成长，飞翔充盈人生，境界提升人的形象。 给思维插上联想的翅膀，就要打开心灵的门窗，走上山岗，站得高看得远，心地淡然，胸怀坦然，才能体会到一览众山小，才可由近及远、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地探索出惊人的发现。 所谓看宽，应该是宽敞的思路、宽宏大量的胸怀，应该是一种平视。 平视看人，对高贵者来说是一种品格，对卑微者来说是一种骨气。 平视做人做事，是切入现实，是与时代并肩，是倾听岁月的乐章。需要想得开一些，思维空间大一些，心胸宽阔一些，处事宽容一些，眼睛就会明亮一些。 所谓看淡，乔梁的理解是：淡泊不是没有欲望，属于我的当仁不让，不属于我的千金难动我心。 因此，看淡应该是人生的一种心情，一种固守生命本分的态度，一种人生轻松处世执著不执迷、热望不奢望的真谛。 同时，结合自己在官场的跌宕起伏，乔梁又想到，在官场中做事，相信自己比依赖别人更重要。 做人必须要有思想，有责任感。不同的人做事肯定不一样，领导一般都会看出来。 只要尽心做事，就不会被埋没，除非对自己的能力有怀疑，关键是要摆正心态，有机会就多做点什么，没机会时就为自己打工，积累更多的有形无形资本。 为自己做再多的事也不过分，不论人生际遇如何，及时努力都不会错。 不论怎么用尽心机，都不如静心做事，尤其是多做一些能够体现自身价值的事，这会让自己终生受益。 乔梁逐步分析着，梳理着自己的思路，结合自身的实际，觉得自己今后最重要是要做到三点：沉得住气，弯得下腰，抬得起头。 在充满诱惑和陷阱的官场圈子里，要做到沉得住气并不容易。但如果沉不住气，可能会失去理智，甚至歇斯底里大动干戈，也可能自暴自弃玩世不恭。 由此，沉得住气是睿智的彰显，理智的沉淀，成熟的标志。人在仕途，宛如大海中的一叶小舟，只有自己从容驾驭，直面前方的惊涛骇浪，处变不惊，才能乘风破浪无往不胜。 而弯得下腰，就是做人要低调谦卑，海纳百川，能屈能伸。 韩信胯下弯腰，成就了大汉四百年基业；司马迁选择弯腰，书写出流传青史的绝唱。 如此，弯得下腰是一种姿态，是一种内心的自信。翠竹因弯腰而坚韧不拔，稻穗因弯腰而丰稔厚重。 至于抬得起头，乔梁的理解是，无论身处逆境还是顺境，都要保持乐观进取的心态。不是盛气凌人傲视一切，而是谦逊待人平等处事；不是以己之长比人之短，而是正视自我见贤思齐；不是因己之拙忌人之能，而是自知之明后发赶超。 经过这一番深思，乔梁感觉大脑里条理了很多，虽然自己思考归纳的这些东西，在今后的实践中未必都能切实做到，但有思路总比没有强，起码这可以作为自己努力的方向。 人这辈子一定要有个方向，官场亦然。 同时，乔梁又觉得自己要时时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感谢高人，感谢贵人，感谢亲人，感谢朋友，感谢对手，甚至要感谢折磨自己的小人。 如此想着，乔梁感觉自己正在走向成熟，趋向沉稳。 当然，要实现真正的成熟和沉稳，自己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 这其中，经历很重要，因为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思想提升深度。 乔梁觉得这个假期过得很有意义，在自我反思和沉思中收获了一些东西。 假期很快结束，乔梁回到江州。 征程还在继续。 第505章 别乱喜欢 上班后第一件事是去南方考察。 根据年前在黄原召开的全省市委书记会议精神，根据廖谷锋关于要进一步解放思想发展生产力的重要指示，江州市委做出部署，组成江州党政考察团，赴南方经济发达地区考察学习。 考察团由安哲亲自带队，成员包括市领导徐洪刚和秦川，还有各县区主要负责人和市直重要部门一把手。 常委会决定，在安哲带队赴南方考察期间，骆飞主持市委工作。 同时，还有若干人员跟随考察团搞服务，这些服务人员分为后勤行政、宣传材料和安保交通三个小组，邓俊负责后勤，叶心仪负责宣传，吕倩因为在市局的分管内容，也跟着去，负责安保。 在考察组出发前一天，安哲给考察团全体成员开了个会，会上，徐洪刚传达了全省市委书记会议精神和廖谷锋的讲话，安哲做了重点强调，明确此次去南方考察的主要任务是找差距。 安哲明确指出：江州和南方发达地区的最大差距在体制机制，在思想不解放，改革不深入，开放不到位。 会议结束后，大家分头回去做准备，明天出发。 乔梁知道，此次跟随安哲去南方考察，来回时间不短，江州有些事是要安排一下的。 乔梁先给章梅爸妈打电话，得知他们还在海南没回来。 章梅爸爸说到了海南后，这里的气候温暖湿润，对章梅妈妈的哮喘治疗效果很好，症状得到了明显减轻，加上章梅二叔的挽留，所以想多住些时日。 这让乔梁觉得安慰。 然后乔梁又去了精神病院，先去找了主治医生，询问章梅最近的治疗情况，医生说他们采取了国外先进的药物和心理治疗法，章梅的病情没再发展，目前已经稳定，当然，要想彻底恢复，还需要一个相当的时间，至于这时间要多久，不好确定。 听医生这么说，乔梁虽然心里发沉，但还是感到些许欣慰。 然后乔梁又看了看章梅，她正在睡觉。 乔梁没有打扰章梅，站在门外默默看了半天，然后离去。 接着乔梁带安然去正泰集团。 方小雅从美国还没回来，乔梁给方小雅打了电话，方小雅让乔梁带安然去找李有为报到，说她已经给李有为打过招呼了。 “小雅，你打算安排安然在哪个部门实习？”乔梁问道。 方小雅想了下：“我身边缺个人，让安然先在总裁办公室熟悉一下集团的情况，等我回来，让她做我的实习秘书吧。” “嗯，这样也好，你何时回来？” “我在美国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具体时间不好确定。” “行，我明天要跟着安书记去南方考察，咱俩谁先回来，谁给对方接风。” 方小雅笑道答应了。 然后乔梁又道：“有个事我得和你说一下，安然的身份，除了你和李总，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这是安书记的意思。” “没问题，我会告诉李总的。”方小雅答应着，又道，“哎，你们这官场中人啊，考虑问题就是多，真累。” 乔梁笑笑：“没办法，以安书记的身份，有些问题是必须考虑的。” “理解，你把电话给安然，我和这丫头聊几句。” 乔梁接着把手机递给安然：“方董事长要和你说话。” 安然喜滋滋接过手机，接着就脆声道：“美女董事长姐姐好……” 方小雅在电话那端不由笑起来，这丫头嘴巴真甜，听声音还很活泼。 方小雅和安然聊了一会，虽然她和安然还没有正面直接打过交道，但年前在黄原商业街见过她，当时印象就不错，这次一交谈，感觉更好了。 聊完，安然把手机还给乔梁，乔梁接着道：“走，跟我去总裁办公室见李总。” “恩人，这位李总是不是也是大美女？”安然跟在乔梁后面道。 “什么大美女，是一大老爷们，老男人。”乔梁笑道。 “额，老男人不好玩，我喜欢大鲜肉呢，嘻嘻……” “正泰集团大鲜肉也不少，你可别乱喜欢。” “不会，我只喜欢恩人哥哥大鲜肉。” 乔梁有些不自在，正色对安然道：“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说这话，特别是在你爸爸跟前。” 安然嘴巴半张：“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记住就行。”乔梁武断道。 “额，恩人，你似乎很霸道。” 乔梁忍不住想笑，尼玛，我还霸道？你爹更霸道。 乔梁接着道：“见了李总，他会安排你先在总裁办公室熟悉情况，等方董事长回来，你跟着她，做她的实习秘书。” “嘿嘿，做秘书好，我喜欢做秘书。”安然开心道。 “为什么？”乔梁随口问了一句。 “恩人是秘书，我也是秘书，咱们是同行呢。” 乔梁笑起来，自己这秘书和安然这秘书性质和内容可是大大不同，一个在官场，一个在商界。 乔梁接着道：“安然，你在正泰集团实习，跟着方董事长，以后会出席各种场合，见到各种人，你记住一点，不管在什么场合，和任何人打交道，除了方董事长和李总裁，都不要让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为什么？” “回去问你爸。” “额，好吧，听恩人的便是。” “不是听我的，我是在传达你爸的指示。” “嘻嘻……”安然笑起来，“好了，我知道了，其实这事我爸在家里早就提醒过我了。” 听安哲叮嘱过安然，乔梁放心了。 接着乔梁又提醒安然做实习秘书的一些注意事项，比如要低调谦虚，要勤快有眼头，要给董事长搞好服务，要和同事搞好团结。 安然认真听着，不住点头。 到了总裁办公室，乔梁把安然交接给李有为，简单聊了几句，然后就离开正泰集团，回到市委办公室，给安哲汇报了下。 安哲点点头，说了一句：“让安然在正泰集团实习，我放心。” 乔梁从安哲这话里听出了他对宝贝闺女的疼爱，和对方小雅、李有为的信任。 这时秦川推门进来：“安书记，刚才三江的尤程东打来电话，他明天不能跟我们一起走了。” “怎么回事？”安哲看着秦川。 乔梁一听觉得意外，此次跟随安哲考察的，都是各县区委书记，尤程东怎么突然不能去了？ 乔梁也看着秦川。 第506章 迫不得已答应 秦川道：“尤程东说县里今天上午出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他要留在县里紧急处理这事，明天不能按时跟着考察团一起出发，想请假推迟几天，然后直接赶过去和我们会合。” 安哲沉吟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太仓促，让他安心处理这事，换个人吧，让张琳去。” “好，我这就通知尤程东。”秦川点点头出去了。 听安哲说让张琳去，乔梁暗喜，此次南下考察，可是有叶心仪、吕倩、张琳三大美女，和她们一起，想必一路上会逍遥快哉。 从安哲办公室出来，乔梁遇到孙永正在上楼，叫住他。 “孙科长，年前安书记去了一趟报社，对报社作风整顿的情况很不满意，安书记冲陆书记发了火，让他们限期整改，如果还是没有改观，安书记让陆书记给市委递交辞职报告呢。” 孙永眨眨眼：“这么说，我呈上去的督查报告起到作用了？” “当然，安书记就是看了你的报告才去报社的。”乔梁笑道。 孙永也笑起来：“这么说，我还要继续加大督查力度。” “对，这正是我要提醒你的。”乔梁点点头，“安书记对作风整顿是很重视的，很想抓出实效，你的督查在其中会起到重要作用，切不可掉以轻心。” “谢老兄提醒，我心里有数了。”孙永点点头。 “对你提交的督查报告，安书记看了是满意的。”乔梁意味深长道。 孙永意会出了乔梁这话里的意思，眼神一亮，点点头：“我会再接再厉。” 乔梁拍拍孙永的肩膀，笑了笑：“老兄，加油啊。” 孙永会意地笑起来，心里对乔梁又感激。 各位书友，我刚开通了自己的微信公号，微信中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经常会有小精彩放送，欢迎大家关注。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正在整理文件，接到柳一萍的电话。 “乔梁，你明天就要跟安书记去南方考察了，我今晚想给你送个行，不知你是否赏脸。” 乔梁眨眨眼：“还有谁？” “就我们俩。” “为什么想到单独给我送行？” “因为……”柳一萍犹豫了一下，“因为我们是朋友。” 乔梁皱皱眉头：“这次一起去南方的还有叶部长，你和叶部长似乎不但是同事，也是朋友吧？” “这……”柳一萍迟疑了一下，“对，也是。” “既然都是朋友，既然叶部长也要去南方，那你何不一起送行呢？” “你的意思是叫上叶部长？” “对。”乔梁很干脆。 “为什么？” “你说呢？” “你是担心别人看到我们单独在一起，会说闲话？” “你很聪明。” 听乔梁这话的意思，柳一萍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叫上叶心仪，乔梁也不来了。 柳一萍是很不想给叶心仪送行的，更不想让叶心仪参加自己给乔梁的送行饭局，但乔梁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两人单独一起不可能。 既然自己已经说了要给乔梁送行，再取消也不妥当，既然乔梁想让叶心仪掺和进来，那自己也不好再回绝，何况乔梁还很有理由。 虽然很不情愿，但柳一萍决定还是答应。 “好啊，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我今晚就给你们一起送行。”柳一萍迫不得已道。 乔梁呵呵笑起来：“柳部长做事就是够意思。” “得，我不需要你夸奖，我这就去通知叶部长，下班后大家在大院门口会合。”柳一萍挂了电话。 乔梁接着继续整理文件。 一会叶心仪打来电话：“刚才柳部长找我，说今晚要给你我送行。” “是的，我也接到柳部长电话了。”乔梁道。 “你答应了？” “听说你参加，我当然答应啊。” “我参加和你答不答应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你难道不知道我最喜欢和美女一起吃饭？” “哼，贫嘴。” “你答应柳部长了没？” “她既然主动邀请，我自然没有理由回绝，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 “奇怪她为何要给我送行？奇怪是不是因为你和她说了什么，她才叫上我的。” 乔梁暗赞叶心仪聪明，道：“你想多了，她是先通知的你，才告诉我的。” “真的？” “真的假不了。” “我怎么感觉你在撒谎？” “不就是吃个饭吗，我有什么必要撒谎？”乔梁理直气壮道。 “这个……”叶心仪一时想不出什么，似乎乔梁这话也对。 乔梁接着道：“小叶，还有什么要汇报请示的？” “哼，屁汇报请示，没有了。”叶心仪挂了电话。 乔梁嘿嘿笑起来。 下班后，乔梁在市委大院门口转悠着，一会柳一萍和叶心仪有说有笑走出来。 看她们此刻亲昵交谈的样子，谁也不会想到她们在工作中的关系如此僵硬对立。 乔梁暗暗叹息，如果柳一萍不紧跟楚恒的步伐打压叶心仪，叶心仪自然不会故意和柳一萍过不去，她们弄到如今的紧张局面，主因自然在柳一萍，主动权也在柳一萍手里。 但要想让柳一萍和叶心仪改善关系，即使叶心仪愿意，柳一萍也是不可能的。 从柳一萍的角度出发，虽然两人差不多，但叶心仪在工作中表现太优秀，能力太突出，成了柳一萍前进路上的巨大障碍，自然是要把她打压下去才会快意。 想到这一点，乔梁又暗暗叹息。 大家会合后，一起打车去了市区一家淮扬菜馆，点好酒菜，开喝。 柳一萍端起酒杯，笑盈盈看着叶心仪和乔梁：“心仪部长和乔科长明天就要南下远行，今晚我略备薄酒给二位践行，祝你们此行工作顺利，圆满归来。” 叶心仪和乔梁表示感谢，然后大家一起干了。 接着叶心仪给柳一萍敬酒：“柳部长，我南下期间，楚部长指示，我分管的那一摊由你代管，让你多操心了。” “呵呵，客气了，应该的。”柳一萍笑道。 乔梁暗暗琢磨，叶心仪分管的新闻那一块，是宣传部的重要业务，柳一萍虽然在县里当过宣传部长，但她没具体做过新闻，不知能否管好。 两瓶红酒下肚，乔梁没事，叶心仪和柳一萍都略带酒意，脸上泛起红晕。 看着这二位自己办过的美女，乔梁不由想把她们在床上的表现做一番比较。 但又觉得不好比，自己就办过叶心仪一次，那唯一的一次，她还是处在酒醉迷糊状态中，很被动，只是任由自己攻击。 而柳一萍和自己办过多次，在床上主动活跃，而且花样也不少。 乔梁想了下，次数、场景和状态不同，不比了。 同时乔梁又觉得，以柳一萍此时和叶心仪的关系，在这方面拿她们做比较，多少显得对叶心仪不尊重。 第507章 不一样的朋友 又喝了一会，叶心仪手机响了，她出去接电话。 这时柳一萍用脚踢踢乔梁，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娇媚和热烈。 “今晚你给我留着门，我继续给你送行。”柳一萍话里有话，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在酒精的作用下，柳一萍想到以前和乔梁办事的场景，不由感到了刺激，身体有些发热。 “作死啊，柳部长就住在我对过。”乔梁边吃菜边道。 “那不然，我去酒店开房，然后你过来。”柳一萍不肯放弃。 乔梁摇摇头：“明天我就要跟随安书记远行，这一路上事情肯定不少，如果和你折腾一夜，那自然会精力不济，自然会耽误工作，耽误工作可是大事，会让安书记不高兴，这可了不得。” “借口。”柳一萍脸一拉。 “随你怎么认为，反正在我眼里，工作是第一位的事情，任何事都不能耽误工作。”乔梁一本正经道。 柳一萍哼了一声，刚要说话，叶心仪回来了。 柳一萍不好再说什么了，撇撇嘴，心有不甘地又暗暗踢了乔梁一下。 乔梁笑笑，接着举起杯：“来，二位美女部长，我们继续喝……” 酒足饭饱，大家走出饭店，准备离去。 “心仪部长，你怎么走？”柳一萍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道：“我和乔科长一起打车回去。” “哦，你们顺路？”柳一萍道。 “不但顺路，我们还住对门呢。”叶心仪笑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住对门好，大家相互有个照应。”柳一萍笑道。 乔梁此时觉得柳一萍很能装，她早就知道自己和叶心仪住对门，这会却装作刚知道的样子。 唉，男人装装逼就罢了，因为没有那玩意，女人本身就有，装啥啊？ 柳一萍先走了，乔梁刚要拦出租车，叶心仪道：“刚吃过饭，走走吧。” 乔梁点点头，和叶心仪沿着人行道走。 走了一会，叶心仪道：“你下午撒谎了。” “我撒什么谎了？”乔梁道。 “今晚吃饭，柳部长的眼神大多时间是在看你，是在和你说话，我来就是个陪衬。” “你想到哪里了？” “我想到哪里？你说呢？”叶心仪哼了一声，“看今晚这样子，柳部长分明是想单独请你吃饭给你送行，你又拉上了我，柳部长不好回绝，只好答应。” 听叶心仪这么说，乔梁知道瞒不住了，叹了口气：“的确是如此，可是我没办法。” “为什么没办法？” “因为我不想单独和她一起吃饭。” “为何？” 乔梁站住看着叶心仪，直接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柳一萍对你不好，因为我们是朋友。” “你和柳一萍不也是朋友？”叶心仪反问道。 “也可以说是，但和她和你，似乎不是一样的朋友。” 叶心仪沉默了，片刻，抬手拦了一辆出租：“上车，回去。” 路上，叶心仪没再说话，一直带着沉思的神情。 到了公寓楼下，乔梁随意抬头看了下自己宿舍的窗口，微微一怔，咦，窗口怎么有灯光？ 乔梁眨眨眼，记得自己离开前关了灯的，怎么这会有灯光呢？ 随即乔梁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兴奋。 上楼到了门口，乔梁刚要掏钥匙开门，叶心仪道：“你那里有没有好茶叶？” “有啊，你要喝我给你拿。”乔梁宿舍里有从安哲那里揩的油。 叶心仪摇摇头：“我想去你宿舍喝会茶。” 乔梁一愣，下意识摇头：“别，不要。” “怎么了？”叶心仪有些意外。 此时，叶心仪正在寻思事，想借到乔梁宿舍喝茶的机会和他谈谈，并没有多想什么。 乔梁此时当然是不能让叶心仪到自己宿舍的，如果她进去了，很可能会撞见让大家都尴尬的一幕。 乔梁脑子一转：“一来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远行，我们都该休息了；二来，今晚我们都喝了酒，你去我宿舍，难道就不担心……”说着乔梁嘿嘿一笑。 叶心仪回过神，对啊，刚才自己有些心不在焉，没想到这一点。早点休息不是主要的，关键是这小子说的第二点，他提醒的倒是很及时。 “那算了，不喝茶了，早点休息。”叶心仪掏出钥匙开门。 “好的，晚安。” “晚安。”叶心仪进去关上门。 乔梁笑了下，也打开门。 进了屋，眼前却一片黑暗。 乔梁又有些发晕，咦，刚才明明看到窗口有灯光的，怎么这会又黑了？难道自己刚才看花眼了？ 早知道自己看花眼，不拒绝叶心仪，让她来自己宿舍喝会茶聊聊人生啊。 乔梁边嘀咕边打算开灯，刚要伸手，“啪——”客厅的台灯亮了，灯光下，姜秀秀坐在沙发上，明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乔梁笑起来：“秀秀，是不是刚才听到我和叶部长在门口说话，你把灯关了？” 姜秀秀点点头，心有余悸道：“刚才听叶部长说要来你这里喝茶，我好紧张呢。” 乔梁继续笑：“要不是在楼下看到窗口有灯光，还真让她进来了。” “那可就糟糕了。”姜秀秀道。 “所以我才找那理由拒绝了叶部长。”乔梁边说边脱下外套走到沙发前坐下，姜秀秀给他倒了杯水。 “你刚才和叶部长的谈话我听到了，你说的那第二点是啥意思？”姜秀秀似笑非笑看着乔梁，“莫非如果叶部长真进来，你会把她……” “你想多了，我故意吓唬她的。”乔梁端起水杯喝了两口。 “如果你不知道我在，还会吓唬她吗？” “似乎不会。”乔梁嘿嘿笑了下。 “哼，我猜就是。”姜秀秀哼了一声，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乔梁看着姜秀秀：“啥时来的？” “来了2个多小时了，刚把你这猪窝彻底打扫了一遍，你换下来的衣服也都洗好了。” 乔梁看看房间，果然整洁了很多，阳台上挂着洗好的衣服。 女人是干净的代名词，此话果然不假。 “秀秀，你跟琳姐一起回来的？” 姜秀秀点点头：“是的，本来尤书记明天要跟团去南方考察，因为县里出了点事，他要紧急处理，就换成琳姐去了，我跟她一起回了江州。” “这事我知道，安书记安排换琳姐的。”乔梁点点头，“你这次跟琳姐回来是……” “我知道你要跟安书记去南方，这次回来，一来给你送行，二来……” “二来是让我办你，在我去南方前把我喂饱，是不是？”乔梁笑道。 第509章 又回到起点 姜秀秀亲完乔梁的额头，又用手抚摸着乔梁的脸，轻声道：“乔哥，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给我的一切，永远不会……日后你要好好的，多保重自己……” “秀秀，你也要好好的，祝你幸福。”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嗯，我会的，一定会。”姜秀秀努力笑着，眼圈却又红了，接着转过脸擦了一下。 然后姜秀秀站起来看着乔梁：“乔哥，我走了。” 乔梁点点头，深深注视着姜秀秀，注视着这个给自己带来巨大欢愉和慰藉的女人。 自此，这欢愉和慰藉将不再有。 姜秀秀接着转身出了卧室，片刻，外面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 乔梁突然来了气力，一骨碌爬起来，光着身子跑到后窗，趴在窗口往下看。 片刻，姜秀秀从公寓楼道里出来，边往外走边低头擦着。 看着姜秀秀离去的背影，乔梁的眼泪终于流下来…… 姜秀秀走了，她就这么走了，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松北。 乔梁懵懂中想到，人生或许就是这样，不管中间怎么折腾，终点最后还要回到起点。 这似乎是每个人不可改变的宿命。 人生啊…… 乔梁发出深深的叹息。 回到卧室，乔梁看看时间，早上6点，距集合出发还有两个小时，还能睡一会。 乔梁躺下，闭上眼，虽然浑身倦意，但却无法睡着，脑海里闪现着和姜秀秀昨夜的最后疯狂，想着姜秀秀离去时的孤单背影，心里默默祝福着她。 姜秀秀是个好女人，好女人应该会有好报。乔梁暗暗为姜秀秀祈祷。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乔梁终于扛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乔梁猛地睁开眼，一把摸过手机，一看来电，叶心仪的。 “喂……” “乔梁，你睡死了啊，我敲了半天门你都没反应，这都几点了，抓紧起床，不然要迟到了。”叶心仪急火火的声音。 乔梁一看时间，卧槽，7点40了。 乔梁顿时困意全消，放下手机，一个骨碌坐起来，火速穿衣洗漱，然后提着行李打开门。 叶心仪正提着行李站在门口等他。 “走，走，抓紧走。”乔梁忙不迭道。 两人快速下楼，然后往市委大院赶。 幸亏公寓就在市委大院对门，时间还来得及。 边走叶心仪边看乔梁：“我说，昨晚几点睡的？” “怎么了？”乔梁边大步走边道。 “我怎么看你满脸倦怠，好像昨晚熬通宵的样子。”叶心仪迈着快步跟在乔梁后面。 “熬通宵？我一个人在宿舍里熬啥通宵？”乔梁心里发虚，嘴上却不肯承认。 “那谁知道，谁知道你昨晚捣鼓啥了。”叶心仪嘟哝道。 乔梁放缓脚步，回头冲叶心仪呲牙一笑：“你猜我能捣鼓啥？” “猜不到，反正你没干好事。” “你猜不到为啥说我没干好事？” “你还能干什么好事？” “哎，别说，昨晚我还真干好事了。” “啥好事？”叶心仪一时好奇。 “快乐的事。”乔梁挤挤眼。 “快乐的事是什么事？”叶心仪还没明白过来。 “就是……”乔梁一咧嘴，“就是人在人上，肉在肉中的快乐事。” 叶心仪听懂了，柳眉一竖，冲乔梁打了一拳：“呸，下流。” 乔梁嘿嘿笑起来。 虽然乔梁这么说，叶心仪却不信，这家伙自己在宿舍，能在哪个人上，在谁肉中？显然这家伙在胡扯。 再说，要真有这事，他也不敢说啊。 那这家伙到底干了啥，搞地满脸倦怠？叶心仪一时想不灵清了。 到了市委办公室楼前，3辆中巴停在那里，还有一辆警车和一辆黑色轿车，吕倩站在警车旁边，邓俊站在黑色轿车旁。 按照分工，吕倩带警车在前开道，邓俊带着后勤组人员乘轿车打前站，安排食宿事宜。 此时，考察团成员都来的差不多了，大家站在车前随意交谈着，等安哲来。 看到乔梁和叶心仪过来，吕倩冲叶心仪招招手，叶心仪笑着走过去。 邓俊过来对乔梁道：“乔科长，安书记何时到？” 乔梁给赵强打了个电话，赵强说正在路上，早高峰堵车，要耽误几分钟。 乔梁告诉了邓俊，邓俊点点头，接着被秦川叫过去了。 乔梁这时看到了徐洪刚，他正背着手，和苗培龙、张琳在一边谈笑着什么，张琳边和徐洪刚说话边不时看一眼乔梁。 昨晚姜秀秀没在张琳家里住，说去高中女同学那里，张琳虽然没说什么，但却怀疑姜秀秀去找乔梁搞最后的狂欢了。 现在看到乔梁脸上有倦意，张琳愈发肯定了这一点。 张琳此时是理解他们的，毕竟两人好过一场，姜秀秀就要复婚调回松北了，在复婚前，她还是自由身，和乔梁来一夜最后的告别，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昨晚乔梁和姜秀秀这最后的狂欢不知是如何的炽热猛烈，张琳心里微微一荡，涌出一阵奇妙的感觉。 这感觉似乎让自己孤寂许久的内心有些骚动。 看张琳不时瞟自己，乔梁冲她笑了下，张琳也笑了下。 张琳的笑多少让乔梁有些心虚，忙转过脸。 这一转脸，就看到了程辉，他正站在一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几分敌意和敌视。 看程辉看自己这眼神，乔梁心里一紧，这家伙应该知道年前曝光他的稿子是自己捣鼓的了。 这稿子让程辉有多难堪，乔梁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乔梁心里暗骂，尼玛，怕曝光就别干啊，自己脱裤子放屁找难看，能怪我吗？ 虽然暗骂，乔梁还是冲程辉笑了下，不管怎么说，他是县委书记，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不管他如何认为自己，都轻易不能得罪。 而且，乔梁也知道，程辉背后是有靠山的，而且是双重靠山，一个是骆飞，一个是景浩然。 看乔梁冲自己笑，程辉哼了一声，接着转过脸，草，老子才不给笑，早晚得找机会整你，你是安哲的秘书又怎么样？老子还是县委书记，还有前市委书记和现市长做后台呢。 这一转脸，程辉就看到了叶心仪，她此时正在和吕倩交谈着什么。 看到叶心仪，程辉心里又来气，尼玛，这娘们可是让自己难堪的始作俑者，如果她不把这事写进稿子里，自己怎么会沦为大家的笑柄。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一定要给叶心仪和乔梁算这笔账。程辉心里暗暗发狠。 程辉此时做梦都不会想到，很快他就没有机会和叶心仪、乔梁亲自算账了。 当然，此时不光程辉，其他人也都没想到。 第510章 女人肯定都喜欢 一会吕倩走到乔梁身边，悄声道：“乔老爷，告诉你个大好事。” “啥事？”乔梁看着吕倩。 “春节假期期间，根据斜眼和刀子的招供，我安排人搜集到了宁海龙谋杀金涛的有力证据。” 乔梁眼神一亮：“太好了，这回宁海龙可是无法抵赖了。” 吕倩嘿嘿笑笑：“本来我想拿这些证据亲自审讯宁海龙的，但现在要跟着考察团南下，就交给办案组其他人了，他们会加班加点审讯宁海龙的，有这些证据，宁海龙除了老实交代，没有其他任何选择。” 乔梁点点头：“很好，关键是要宁海龙交代出谋杀金涛的缘由。” “是的，这是重点，我在南下期间会随时关注着案情的进展。”吕倩道。 “如果这案子办的漂亮，安书记会大大赞赏你。” “嘿嘿，这个是自然，我是谁啊，女神探。”吕倩得意道。 乔梁又笑了下：“对了，宁海龙的其他问题进展如何？” “检察部门那边，假期期间也有了重大突破，不过具体情况不能告诉你。” 乔梁点点头，随着宁海龙这案子两条线的重大进展，宁海龙将彻底完蛋，一旦他陷入绝望，那么就有可能想立功赎罪，尽力减轻自己的罪责。 如此，某些人想必会惴惴不安。 这样想着，乔梁心里很快意，似乎方正泰死因的谜团正在逐渐解开，或许很快，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想到九泉之下不能瞑目的方正泰，想到远在美国的方小雅，乔梁心里感到了些许安慰。 这时安哲到了，大家随即上车。 很快，车队出发，吕倩带着警车开道，邓俊带着后勤服务车随后，后面是三辆中巴。 安哲、徐洪刚和秦川分乘三辆中巴，其他人按照安排分别乘坐，叶心仪带着记者坐在安哲这辆中巴上。 安哲这辆中巴上还有张琳和程辉。 车队缓缓驶出市委大院，直奔高速。 南下之旅开始了。 不知此行会发生些什么。 车队上了高速不久，乔梁就忍不住开始打瞌睡，艾玛，昨晚和姜秀秀持续不断销魂折腾了一夜，消耗实在太大，这会有些撑不住了。 乔梁坐在靠近门边的单座上，安哲坐在他对过，一个人占俩座。他这一打瞌睡，安哲就觉察到了。 “小乔，昨晚没休息好？”安哲转头看了下乔梁。 “额……”既然安哲觉察到了，乔梁也不好随意撒谎，就点点头。 “为什么没睡好？”安哲问了一句。 “主要是想到这次南下，路上有很多事要做，这一想，大脑就兴奋了，就失眠了。”乔梁自然不能说出实情。 安哲点点头，这小子的理由似乎说得过去。 “那你睡会吧。”安哲说着，脑袋往椅背一靠，闭上眼。 乔梁知道，安哲闭眼未必是打瞌睡，他有闭眼思考的习惯。 让安哲这么一问，乔梁虽然还是倦乏，却又不困了，脑袋靠在椅背，两眼看着前方，眼皮虽然发涩，却合不上。 这时坐在安哲后面的张琳和叶心仪，看安哲似乎在打瞌睡，就开始小声交谈。 “我猜这家伙在忽悠安书记。”叶心仪悄声对张琳道。 “你怎么知道的？”张琳的声音同样很低。 “早上来的时候，我看他神情倦怠，就问他，他说昨晚做了快乐的事呢。” “啥快乐的事啊？”张琳心里一动。 叶心仪趴在张琳耳边嘀咕了一句，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 “噗……” 张琳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忙捂住嘴，尼玛，这快乐之事原来是人在人上肉在肉中。 叶心仪也捂嘴笑，接着道：“你说这家伙能吹不？” “不但能吹，而且敢吹。”张琳附和着，这家伙如此和叶心仪说，叶心仪自然是不信的。 但张琳却信，这家伙昨晚一定和姜秀秀做了肉在肉中的快乐事。 如此一想，张琳心里不由又有些微妙的感觉。 “是啊，真敢吹。”叶心仪点点头，“不过虽然不知道昨晚他到底干啥了，但我却是不信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张琳道。 “因为昨晚我亲眼看到他自己回宿舍的，今天一早自己出来的。” 张琳知道姜秀秀今天一早要回松北，听叶心仪这么说，猜昨晚姜秀秀应该是在乔梁回去之前或者之后去了他宿舍，今天一早离开的，虽然叶心仪住在乔梁对门，但她没发现。 虽然张琳猜到了这些，但却不想告诉叶心仪。 张琳接着附在叶心仪耳边低语了几句，叶心仪随即脸红了，轻轻打了张琳一下，低低道：“去去，胡说啥呢，你才这么想……” 张琳轻笑起来。 听到张琳和叶心仪的轻微动静，乔梁转过头看着她们。 看乔梁回头，叶心仪神情有些扭捏，张琳无声笑了下，冲他眨眨眼。 乔梁也眨眨发涩的眼皮，看她们这神情，似乎她们在谈论自己，说不定叶心仪在和张琳分析，自己早上和她说的那快乐之事。 想到这里，乔梁呲牙一笑。 看乔梁呲牙笑，叶心仪撇撇嘴。 乔梁又笑了下，然后转过头，靠在椅背闭上眼，这会儿困意又上来，不知不觉迷糊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乔梁听到耳边传来安哲的声音：“到前面服务区休息一下。” 乔梁迷迷瞪瞪睁开眼，随即清醒过来，忙摸出手机给前面开道的吕倩打电话。 接着车队进了服务区，大家下车，有的去放水，有的在附近活动身体。 乔梁跟着安哲进了卫生间，站在一起放水的时候，偷眼看了下安哲的柱子哥，不由一乐，嘿，这家伙那玩意没自己的大。 随即乔梁暗叫罪过，怎么能随便看大领导的那玩意呢？ 安哲边放水边不经意瞥了一眼乔梁那地方，嗯？这小子那玩意不小啊，女人肯定都喜欢。 低头看看自己的，安哲暗哼一声，虽然自己是他大领导，但这玩意却比不过他。 放完水，乔梁用冷水洗了把脸，感觉精神了一些。 出了卫生间，大家在车旁随意溜达交谈着，烟瘾大的趁这会赶紧抽几支。 安哲也点着一支烟，边吸边和张琳、叶心仪说话。 “路上，你俩在我后面嘀嘀咕咕啥呢？”安哲道。 张琳和叶心仪对视一眼，叶心仪接着道：“安书记，没嘀咕啥，我和张县长交流工作呢。” “对对，交流工作。”张琳忙附和。 安哲暗暗哼了一声，这俩娘们在撒谎，她们以为自己刚才在前排打瞌睡没听到，却不知自己虽然闭着眼，根本就没睡，她们谈话的声音虽然不大，还是被自己隐隐听到了一些。 似乎，她们谈论的话题和乔梁今早的萎靡不振有关，似乎叶心仪说乔梁忽悠了自己，又说他昨晚做了什么快乐的事。 第511章 良苦用心 想到这里，安哲瞥了一眼乔梁，暗想，看来这小子昨晚一夜没停歇，不知和什么女人做快乐之事了。 想到乔梁那玩意不小，想到他离婚后身边没有女人，如此，在南下之前释放一番，倒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乔梁用那理由搪塞自己，倒也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他的私生活，自己不能干涉，他也没必要给自己汇报。 又想到自己3年没沾女人，想到那晚喝多了差点办了小桃，安哲心里一声叹息，又有些不安。 虽然不安，体内却又涌出微微的骚动。 随即安哲觉得自己不该有这些杂念，作为万众瞩目的市委书记，作为一个有事业有抱负的人，岂能被这些儿女情长乱了心扉？ 安哲定定神，看吕倩正站在警车边，就走过去。 “吕倩，宁海龙那案子办到什么程度了？” 吕倩嘿嘿一笑：“安大人，假期期间找到了突破口。” “什么突破口？” “具体案情大人就别操心了，出发前我已经安排专案组人员加大审讯力度，说不定在我们南下期间就会传来好消息呢。” “好，具体案情我不问。”安哲点点头，“但你必须给我把这案子办成铁案，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木问题，我随时和办案组保持联系，一旦有了好消息，立刻给你汇报。”吕倩自信道。 这时鲁明走过来，他也是此行的考察团成员。 “吕局长，你此行的任务可是不轻松，一定要确保考察团顺利出发，平安回来，特别要做好交通保障，确保一路畅通。” “放心吧，鲁局长，我会安排好的。”吕倩道。 鲁明看着安哲：“安书记，对安保工作，你还有什么指示？” “你都指示完了，我还需要说什么吗？”安哲翻翻眼皮。 鲁明和吕倩都笑起来。 一会大家上车，车队继续南下。 安哲闭目沉思了一会，转头冲后面道：“程书记，你过来。” “哎，好的，安书记。”程辉忙走过来。 安哲拍拍身边的空位：“坐——” 程辉坐下，带着讨好的神情看着安哲：“安书记，什么指示？” “程辉，年前那个稿子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安哲不紧不慢道。 听安哲提起这事，乔梁和叶心仪还有张琳都竖起了耳朵，程辉却顿时尴尬。 程辉脑子飞速转悠一下，安哲突然问自己这事，显然是想知道自己的态度。 虽然程辉内心对此极度不满，但他知道，此时，自己必须要有个明确态度，而且这态度要让安哲满意。 “安书记，我认为，那稿子发的很及时，很有必要，不光对我，对阳山县委都是很重要的警示。”程辉带着诚恳的表情，“稿子发出来后，我认真看了几遍，反复揣摩安书记说的每一句话，用心体味安书记每一句话的重要含义，又组织县委领导班子成员进行了学习讨论……” 听程辉这话，乔梁心里想笑，这家伙在安哲面前是心里有苦说不出，敢怒不敢言，只能如此表态。 安哲点点头：“不光那稿子，还有那评论员文章，也要好好学学，那评论员文章我看写的很好，作风整顿无禁区，什么叫无禁区？就是任何党员，任何干部，不管你是什么级别，多大的官，都要结合自身问题进行整改，进行整顿。” “是是，我一定记住安书记的指示，回头认真学习那评论员文章。”程辉忙点头。 “你能有这个态度，我看还是不错的。但是，要发自内心，不是为了应付我。”安哲道。 程辉忙道：“我绝不是应付，我是从内心里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从内心里检讨整改自己。” 安哲缓缓道：“你是一个县老百姓的父母官，是全县党政干部的头，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广大干部都盯着看着，这既是一种监督，也是一个风向标。在阳山县，你的权力很大，甚至可以说至高无上，但你要清醒认识到，这权力是党和人民给的，所以，要慎重对待自己手里的权力，对权力要有敬畏之心，切不可滥用……” 听安哲对程辉说这番话，乔梁略微有些意外，这似乎有些借题发挥，又似乎，安哲在良苦用心提醒程辉什么。 安哲如此说，难道是他觉察到了程辉的其他什么事？或者是安哲从程辉的思想意识中感觉到了什么不正常的迹象，提前给他打预防针，防患于未然？ 对安哲此番的话，程辉心里不以为然，尼玛，这些大道理谁不会说？你给我唱啥高调？老子整天在大会上讲呢，说的比你还漂亮。 但程辉还是做出虔诚的样子认真听着，边不住点头：“安书记，你的指示我一定牢记，我一定借这次的事情举一反三，切实把全县的干部作风整顿推向深入，给市委，给全县干部群众交一个满意的答卷。” 安哲点点头：“我不光听你怎么说，还要看你怎么做。好了，你回去吧。” “好，好，我一定拿出实际行动给安书记看。”程辉点点头站起来，转过身，居高临下瞪了乔梁一眼，又愤愤看了一眼叶心仪，然后走回去。 然后安哲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低头看起来，看了半天，抬头看着车外，陷入了沉思…… 看安哲这会没啥事，乔梁忍不住又打起了瞌睡。 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下午6点，车队抵达此行的第一站——锡城。 锡城是长三角地区一个经济富庶的地级市，虽然面积没有江州大，人口没有江州多，但去年经济总量却接近江州的3倍，财政收入更是达到了夸张的5倍，民营经济尤其活跃。 江州虽然在江东省牛逼，是经济总量仅次于黄原的第二大市，但和锡城显然不在一个级别。 而锡城虽然如此厉害，但在本省却只是老三。 南北方经济发展的差距，由此可见一斑。 车队抵达锡城市委招待所，受到锡城市委市政府的热情接待，当晚在招待所举行的接风宴会很隆重，锡城几大班子的领导全体出动，锡城市委书记在热情洋溢祝酒词中对江州党政考察团一行表示热烈欢迎，同时又表示要向江州学习。 看得出，锡城虽然很牛逼，但他们的老大又低调谦虚。 安哲接着致祝酒词，首先感谢锡城同行的盛情接待，接着说他此行带队来的主要目的是学习，学习锡城在解放思想、发展生产力中的好经验好做法，希望同行不吝赐教。 两位老大的发言都博得了热烈的掌声。 第二天，江州党政考察团开始正式进入角色，上午先听取锡城市委书记代表市委、市政府做的全面情况介绍，接着开始分组下去考察学习。 安哲、徐洪刚和秦川各带一组。 第512章 吕倩神色大变 按照考察议程，考察团要在锡城停留一周，各县区委负责人和市直部门一把手分别对口参观考察。 考察进行的很细致，不单只听对方相应的负责人介绍经验，还深入到乡镇、村和企业参观学习，每天早出晚归，内容很充实。 安哲、徐洪刚和秦川不单和对方的市级领导交流切磋，也深入基层亲身体验。 当然，这三位大佬的活动都有对方相应级别的领导陪同。 考察团成员忙，跟着搞服务的人也没闲着，尤其叶心仪最忙。 叶心仪根据考察团的活动路线和安排，把带来的记者分为三组，每天分别跟着下去采访，晚上回来，来不及吃饭，先汇总情况，接着写出稿子传回江州。 如此，考察团每日的动态，江州的新闻媒体都能及时报道。 对这次跟随考察团采访，叶心仪有一个总体策划，除了正常的每日报道外，等考察结束，还要搞一个综合的新闻述评。 乔梁这几天的工作倒是简单，一直跟着安哲，除了安排每日的活动，就是及时把江州传过来的相关动态给安哲汇报。 江州那边，现在是骆飞主持市委工作，这几日倒也正常。 转眼一周过去，在锡城的考察圆满结束，明天要启程前往苏城。 离开前，锡城又专门设宴欢送。 欢送宴会上，在对方的盛情下，安哲和对方市领导频频举杯，徐洪刚和秦川也喝了不少。 乔梁和邓俊、吕倩、叶心仪等服务人员一桌，没有多喝。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大家正准备吃饭，吕倩的手机响了，她看看来电，接着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 一会儿，吕倩又进了宴会厅，没有回桌，而是快步直奔鲁明那桌。 吕倩此时的神色大变，很严峻，还很紧张。 乔梁心里嘀咕，吕倩如此神态，难道出什么事了？ 吕倩走到鲁明那桌，附在鲁明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鲁明的神情随即变得严重紧张起来，接着就起身和吕倩一起出去了。 一看这两人的样子，乔梁随即断定，应该是公安内部出了什么事，而且这事还不小。 乔梁刚想起身跟出去探明究竟，安哲吃完了，正和锡城市委书记边交谈边往外走，徐洪刚和秦川还有锡城其他市领导跟在后面。 乔梁赶紧吃了两口饭，接着放下筷子走过去。 出了宴会厅，安哲、徐洪刚和秦川跟对方市领导握手告别，一番感谢后，欢迎他们方便的时候到江州来做客，对方客套一番后告辞。 乔梁这会儿往四下看，没看到鲁明和吕倩，不知他们去哪里了。 然后安哲和徐洪刚、秦川一起在招待所院子里散步，乔梁跟在他们后面，边心不在焉听着他们交谈，边想着这会儿不知在干嘛的鲁明和吕倩。 “安书记，通过这几天的考察，我觉得收获非常大。”徐洪刚道。 “是啊，锡城的经验对我们很有借鉴意义，很值得学习。”秦川附和道。 安哲背着手边走边道：“学习考察是一回事，回去后，能不能真正把锡城的好经验好做法运用到实践中，又是另一回事，关键还是在落实啊。” “对，落实是关键。”徐洪刚点点头。 “要真正落实下来，我看关键还是换脑筋。”秦川道。 “秦秘书长这话说的对，关键是换脑筋。”安哲点点头，口气干脆道，“对于那些思想保守、思路僵化、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领导干部，我看有必要狠狠敲打，不换脑筋就换人。” 一听安哲这话，徐洪刚和秦川都敏感地意识到，安哲下一步可能要搞人事调整。 想想也不意外，但凡新领导上任，都会依照自己的心思调整人事。 景浩然在卸任前，已经对江州的人事做了较大调整，不知安哲打算对景浩然留下的这一摊作何调整，不知是大调还是微调，不知是一蹴而就还是一步步来。 想到正在江州主持工作的骆飞，想到最近一直显得很安静的唐树森，秦川不由陷入了沉思…… 一会安哲道：“秦秘书长，江州那边最近情况如何？” 秦川从沉思中回过神：“安书记，骆市长以市委副书记的身份主持市委工作，最近一直很正常，市委办公室那边每天都给我汇报。” 安哲点点头：“我不在家，这些日子可是要辛苦骆市长了。” 秦川笑笑，心道，骆飞可是很乐意辛苦的，他巴不得你一直不在江州，一直让他主持下去呢。 秦川知道骆飞这几天是很开心的，终于可以过一把当老大的瘾。 但秦川也知道，骆飞这开心只是暂时的，等安哲回到江州，他这瘾就过完了。 秦川看看徐洪刚，笑道：“骆市长不在江州的时候，徐市长要主持市政府的工作，也是很辛苦的。” 徐洪刚呵呵笑了下，心道，老子巴不得天天辛苦，只是不可能。 徐洪刚接着道：“哪里啊，我这辛苦可是和骆市长不同，骆市长即使不在江州，我主持市政府工作，也还有安书记在，有事我会及时给安书记汇报，辛苦不到哪里去。” 秦川暗暗哼了一声，尼玛，这家伙对安哲的步伐跟得真紧，不放过任何一个向安哲表忠心的机会。 安哲道：“洪刚市长，对市政府来说，按照党委议事原则，大事当然要向市委汇报，小事就不必了。” “呵呵，安书记说的对，工作要干，原则同样要讲。”徐洪刚会意地点点头。 秦川似乎听出安哲和徐洪刚话里有话，眨眨眼，他们似乎在心照不宣在自己面前暗示什么。 乔梁听着他们的交谈，暗暗琢磨，这三位大佬讲话都很含蓄，这含蓄里蕴含着各人不同的心思。 看来含蓄也是一种水平，不知自己何时能达到他们这境界。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鲁明打来的。 “乔科长，安书记现在哪里？”电话里，鲁明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 “安书记正和徐市长、秦秘书长一起散步。”乔梁道。 “哦，我有事要给安书记汇报，不知他何时回房间？”鲁明的口气听起来又有些焦虑。 “这个……”乔梁一时不好回答，大佬散步，自己是不能随便结束的。 安哲回过头：“谁来的电话？” “市公安局鲁局长，他说有事要给你汇报。”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好，你让他十分钟之后去我房间。” 乔梁接着告诉了鲁明，然后挂了电话。 然后安哲看着徐洪刚和秦川：“你们二位继续散步吧，我先回房间。” 说完安哲转身就走，乔梁跟上去。 看着安哲离开，徐洪刚看着秦川：“秦秘书长，我们继续溜溜？” “哦，好，好。”秦川边点头办琢磨，鲁明突然找安哲，会是什么事呢？ 秦川此时并不知道，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州，发生了一件大事。 第513章 宁海龙死了 安哲回到房间，乔梁给他泡了杯茶，安哲刚喝了两口，鲁明和吕倩推门进来了。 鲁明此时的神情很严肃，严肃中带着几分不安。 吕倩此时的神情则很沮丧，沮丧中带着几分恼火。 安哲边喝茶边不动声色看着他们，指指旁边的沙发：“坐——” 鲁明和吕倩坐下，乔梁又给他们泡上茶，然后坐在吕倩对面。 安哲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鲁明和吕倩，不说话。 鲁明不安地看着安哲：“安书记，有个事，我们想给你汇报……” “嗯，说。”安哲道。 鲁明看了一眼吕倩，犹豫了一下，似乎在琢磨此事该怎么开口，是该他先说还是吕倩先说。 “怎么？这事还有点棘手？”安哲皱皱眉头。 吕倩轻轻呼了口气，接着咬咬嘴唇，看着安哲道：“安书记，我请求处分。” “处分？”安哲微微意外。 “是的，安书记，你撤了我的职务，给上面打报告结束我的挂职吧。”吕倩道。 乔梁一听大为意外，到底出什么事了，吕倩怎么如此说？ 安哲盯着吕倩：“吕倩，说说，为什么要让我给你这处分？” “因为宁海龙的案子我办黄了。”吕倩道。 “黄了？怎么黄的？”安哲又皱起眉头。 “宁海龙死了！”吕倩道。 “什么？你说什么？宁海龙死了？”安哲眉毛一跳，两眼瞪着吕倩。 “啊——”乔梁不由失声，怔怔看着吕倩，前几天吕倩还说找到了宁海龙谋杀金涛的重要证据，还自信满满地说案件很快会有重大突破，怎么宁海龙突然就死了呢？ “是的，宁海龙突然死了。”吕倩沮丧地点点头，神情看起来很懊丧。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什么原因？”安哲瞪眼看着鲁明和吕倩。 鲁明叹了口气：“就是今天下午的事，吃晚饭的时候，吕局长从专案组得知这消息，紧急告诉了我，我立刻和局里取得联系，让他们把详细情况汇报过来。 根据局里的汇报，今天下午4点左右，宁海龙在看守所里突然呼吸困难，捂着心口窝直说胸痛，看守忙报告所长和医生，接着就抓紧送到医院，可是抢救了2个多小时，还是…… 根据医院的诊断，宁海龙是死于一种罕见的突发心脏病，这种病平时没有任何先兆，但发作起来十分迅速，很难救治。根据医院的诊断，局里的法医也做了检查，证实是这种情况。” 听鲁明说完，安哲狠狠吸了两口烟，沉默片刻道：“宁海龙的案子，检察部门和公安专案组刚取得重大突破，怎么会这么巧，他突然就死了？” 乔梁心里同样带着这疑问，尼玛，宁海龙死得不早不晚，正在节骨眼上，也太巧了吧。 鲁明道：“是的，确实很巧，谁也不会想到他在这时候突然暴毙。” 安哲看着吕倩：“宁海龙怎么关押的？” 吕倩道：“单独关押，我专门吩咐过，除了办案人员和固定的看守，其他任何人不得接近宁海龙，他吃的喝的东西也是有专人派送。” 安哲又看着鲁明：“法医检查的彻底不？” 鲁明点点头：“法医对宁海龙的尸体做了全面检查，也抽取样本做了化验，除了证实宁海龙确实是死于那种罕见的突发心脏病，没有发现任何外因。同时，法医还对宁海龙没用完的食物和水也做了化验，都很正常。” “这么说，宁海龙的确是死于什么突发的罕见心脏病了？”安哲道。 “根据目前的情况，应该是这样。”鲁明谨慎道。 “吕倩，你认为呢？”安哲看着吕倩。 吕倩口气沉重道：“根据局里给鲁局长的汇报，以及我从专案组得到的情况，似乎应该是这样。” 安哲重重呼了口气：“如此说来，宁海龙这案子就这么了了？” 鲁明一时没有说话，心道，人死账了，既然宁海龙死了，这案子再办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 乔梁此时既恼火又懊丧，还很惋惜，尼玛，宁海龙一死，金涛那案子就到此为止，后面无法追查了。方正泰的案子刚要看到曙光，线索一下又断了。 似乎，虽然大家都觉得宁海龙死得太突然太蹊跷，但谁都又找不到什么疑点，起码目前没有。 安哲眉头紧拧，思索片刻，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然后按了免提。 片刻，电话接通，传来陈子玉的声音：“安书记……” “子玉同志，宁海龙的事你知道了？”安哲道。 “我刚知道，正打算给你汇报呢。”陈子玉道。 “不用和我说了，具体情况鲁明和吕倩刚给我汇报完。”安哲利索道，“我现在问你，你对宁海龙的死是怎么认为的？” 陈子玉道：“根据我了解的情况，我认为，第一，很突然，因为事先没有任何征兆；第二，很巧，正是在检察部门和公安联合办案要取得重大突破的关键时刻；第三，得知此事后，我亲自去了医院，询问了医院的抢救医生和法医，也仔细看了抢救报告书，宁海龙确实是死于一种罕见的突发心脏病，没有其他外因。” 听了陈子玉的话，安哲点点头：“子玉同志，那你认为，宁海龙的案子下一步该如何处理？” 陈子玉道：“安书记，目前的情况是，宁海龙涉嫌经济问题的那一块，检察部门询问出了他部分巨额资金的来源，大多是他给黑社会当保护伞收的好处费，也有利用职权参股社会企业的非法收入。 至于宁海龙涉嫌命案的事，在专案组刚搜集到的有力证据面前，宁海龙已经无法抵赖，办案人员正打算问出他谋杀金涛的原因，他也快要顶不住了，但在这节骨眼上，他突然就死了。 所以，我认为，既然宁海龙死了，既然他的经济问题和命案都没有牵扯到其他人，这案子再继续办下去，除了浪费人力物力，没有其他必要。而且，我刚给骆市长也做了汇报，他也同意我的看法。” 听陈子玉说完，安哲一时沉思不语。 显然，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角度出发，陈子玉想结掉这案子，而且骆飞也是这意思。 骆飞现在主持市委工作，陈子玉给骆飞汇报这事是对的，符合工作程序。 既然宁海龙的死找不出其他外因，既然陈子玉如此建议，而且骆飞也同意，那自己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安哲抬头看着鲁明和吕倩：“你们的看法呢？” 鲁明点点头：“我同意陈书记的看法。” 吕倩没说话，眼神里带着几分不甘。 第514章 没有什么可是 安哲看了吕倩一眼，接着对着手机道：“子玉同志，我赞同结案。” “好的，安书记，我明天就安排下去。”陈子玉道。 然后安哲挂了电话，看着鲁明和吕倩：“好了，这案子就这么结束了，专案组明天撤回。” 鲁明点点头，吕倩却还是沉默不语。 “吕倩，你还有什么想法？”安哲道。 “安书记，我想请假，离开考察团。”吕倩道。 “干什么？”安哲道。 “我想今晚连夜赶回江州。”吕倩道。 “怎么？宁海龙人都死了，医院和法医都确认了死因，你还不服？还怀疑什么？还想折腾？”安哲一瞪眼。 “我不是不相信医院和法医，我只是觉得在这种时候，我应该回去，毕竟这案子是我负责的。”吕倩道。 “我看没这个必要，既然人已经死了，你回去有什么用？而且这案子已经决定结束，你还是老老实实跟着考察团吧。”安哲道。 “可是，安书记，我……”吕倩有些着急。 “没有什么可是，服从安排。”安哲打断吕倩的话。 乔梁脑子快速转悠着，根据目前的情况，吕倩回去不但于事无补，还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乔梁相信，对宁海龙的死，安哲虽然找不到什么漏洞，但他内心一定是感觉蹊跷的，甚至有怀疑。 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既然骆飞、陈子玉和鲁明都同意结案，他也不能硬反对，因为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如此，安哲同意结案，一定有自己的考虑，这考虑不仅只是宁海龙的死因。 而吕倩提出要回去，显然她没有领悟到安哲的心思。 想到这里，乔梁冲吕倩使了个眼色。 吕倩看乔梁冲自己使眼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略一思忖，点点头：“那好，安书记，我听你的。” “好了，这事就先这样，你们回去吧。”安哲道。 鲁明站起来，吕倩却坐着没动。 “怎么？吕倩，你还有事？”安哲道。 吕倩点点头：“安书记，当初你说过，如果这案子我办不好，你就把我的市中分局局长撸了，也不让我在市局继续挂职，让我哪里来回哪里去。现在这案子我办砸了，我心甘情愿接受安书记的处理。” 听吕倩这么说，乔梁有些紧张，我擦，吕倩在自请处分啊，市中分局局长无所谓，她还挂着市局副局长，但要结束挂职，这可不是好玩的，中途狼狈离开，这说明她挂职没干好，回到部里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何况，一想到吕倩要离开江州，乔梁不由感到不舍，这么一大美人就这么走了，自己会很想她的。 鲁明听到吕倩这话，有些懵逼，她怎么主动问安哲要处分呢？ 安哲皱皱眉头：“怎么？你还真不想在江州干了？真不想当市中分局局长了？” “这不是我想不想的事，而是安书记有话在先，我甘愿受罚。”吕倩无奈道。 安哲点点头，这丫头把自己说过的话当真了，这会主动要求自己兑现。 如果不兑现吧，大领导一言九鼎，岂能当儿戏。 但如果兑现呢，又觉得说不过去，说实话，自己是很喜欢这丫头的，就这么让她中途灰溜溜结束挂职回到部里，这对她是很不好的，对上面也无法交代。 安哲一时有些进退两难，看着吕倩直眨眼，心里想笑，脸上却又紧绷住。 乔梁这时看出了安哲的心思，嗯，他被吕倩将住了，自己该说话了。 “吕局长，我认为你这么说是不对的。”乔梁直接道。 “怎么不对了？”吕倩看着乔梁。 乔梁不慌不忙道：“原因很简单，安书记说这话的前提是你这案子办不好，也就是说，是因为你的原因没办好这案子，但现在呢，这情况和你无关，也不是你想看到的，你并没有责任。 而且，在办理这案子的过程中，你一直尽心尽力，工作上无可挑剔。这案子虽然半途而废，但却并不是你办砸的。你现在找安书记要求处分，显然是为难安书记，你没有责任，没有过错，安书记怎么处理你？你这不是让安书记犯错误吗？” 乔梁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理由很充足。 安哲暗暗赞赏乔梁这话说的正是时候，点点头：“小乔言之有理，吕倩，你的自责心情我理解，这正说明了你对工作的高度责任心，应该提出表扬。至于你要我处分你，正如小乔所说，我是找不到理由的，处分你，就等于我犯了错误。” 吕倩眨眨眼，听了乔梁和安哲的话，自己心里虽然有些轻松，但还是很失落，眼看宁海龙就要交代出谋杀金涛的原因了，却突然死了，这实在太可惜。 鲁明这时看出了安哲的心思，忙道：“吕局长，我认为安书记和乔科长的话很有道理，此事你确实没有责任，你远在千里之外，怎么能知道江州发生的事情呢？当然，这案子半途而废，你作为案件负责人，心有不甘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你实在不必自责。” 鲁明此时只知道吕倩想把金涛的命案办好，却不知她办金涛这命案的真正原因，觉得吕倩因为这一个普通的命案就自请处分，有些小题大做。 安哲点点头：“好了，吕倩，此事到此为止，不要折腾了，回去休息。” “吕局长，我们走吧。”鲁明也道。 吕倩站起来，闷闷叹了口气，然后和鲁明出去了。 他们走后，安哲默默吸烟，带着沉思的表情。 乔梁坐在旁边不做声。 一会安哲抬头看着乔梁：“此事，除了所谓的突然和巧合，你还想到了什么？” “蹊跷。”乔梁毫不犹豫道。 “吕倩坚持要连夜回江州，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一点？” “是的，作为办案人，我认为她更应该感到蹊跷。” 安哲点点头：“但是，没有证据，光怀疑不行，不然就是在讲故事，在法律面前，必须用证据来讲故事。” “是啊，似乎目前的情况，是天衣无缝的。” “天衣无缝……”安哲突然笑了下，接着自语道，“我相信，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事，任何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虽然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乔梁琢磨着安哲这话，似乎，安哲想到了更多更远，似乎，他虽然同意结案，但并不想就此放过这案子。 第515章 转换思路 乔梁回到房间，接着给吕倩打电话，吕倩正郁闷地呆在房间里。 “我陪你下去走走？”乔梁道。 “没兴致。”吕倩闷闷道。 “事情已经如此，你就是在房间里闷死，宁海龙也不会活过来，不如出去散散心。再说，你因为宁海龙这种人烦闷，也不值啊……” 乔梁劝了半天，吕倩终于答应了。 接着两人下楼，出了招待所，沿着马路人行道走着。 “功败垂成啊……”吕倩长叹一声，“这案子办地太窝囊了，虽然安老大没责怪处分我，但我却实在不甘心，想来实在惭愧自责。” “这时候想这些完全没必要。”乔梁淡淡道。 “那我该想什么？”吕倩道。 “你该想两件事。” “哪两件事？” “第一，宁海龙的死到底正不正常，如果不正常，疑点在哪里？” “我现在在千里之外，即使怀疑不正常，也无法找到疑点啊。”吕倩无奈道，“我本想连夜赶回江州，但安老大却不同意。” “既然安书记已经同意结案，你绝不可以现在就赶回江州，只能考察结束回去后再做这事。”乔梁干脆道。 “为何？” “你想想，结案是政法委陈书记建议的，而且骆市长也同意了，你突然中途赶回江州，他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是安书记派你回去的？会不会让他们感觉安书记对他们不信任？” “哦，对啊，我回去不是个大事，但却会引起常委之间的猜疑。”吕倩一拍脑袋，“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这说明你是猪脑子。”乔梁道。 “去你的。”吕倩打了乔梁一拳。 “哎，疼啊，轻点。”乔梁呲牙咧嘴。 “谁让你说我是猪脑子呢。”吕倩哼了一声，接着道，“那第二件事呢？” 乔梁揉着被吕倩打的地方：“第二件事，你办宁海龙这案子的目的，除了破金涛的命案，更重要的是要查出宁海龙谋杀金涛的真正死因。换句话说，是要让方正泰的案子水落石出……” “对啊。”吕倩点点头。 乔梁接着道：“但现在既然宁海龙突然死了，而这死因似乎又合情合理，即使你回去查，也未必一时能找到疑点。所以，我觉得在方正泰这案子上，似乎可以换个思路，未必非死死盯着宁海龙这边。” “你的意思是……”吕倩看着乔梁。 “我的意思很简单，从正泰集团那边入手。”乔梁想起省纪委到正泰集团调查丰大年案子的事。 这世上所有的怨仇，都离不开一个钱字。如此，方正泰这案子也不应该例外。 吕倩沉思着：“从正泰集团那边入手……” “对。”乔梁点点头，“彻查方正泰去世之前正泰集团出去的所有资金，特别是看起来和生意无关、去向模糊的，说不定能从中发现什么线索。” 吕倩眨眨眼，明白了乔梁的意思，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正泰集团家大业大，这么搞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 “如果宁海龙不死，是暂时不需要这么做的，但现在这情况，如果你想找到新线索，只能如此，虽然这很麻烦。” “嗯，看来只能这样了，回去我就开始着手，此事需要得到方小雅的大力配合。” “她自然会配合的，毕竟，事到如今，这似乎是唯一查清她父亲死因的渠道了。”乔梁想了想，接着道，“你还可以去找一个人。” “谁？” “徐市长的驾驶员小郑。” “找他干嘛？”吕倩一时不解。 乔梁道：“小郑是方正泰的干儿子，方小雅的干弟弟，而且，他还是方正泰生前的驾驶员，是方正泰身边很信任的人，说不定他会知晓方正泰出事前的什么信息，而且，方正泰出车祸的时候，就是他开的车。” “哦……”吕倩点点头，接着皱皱眉头，“那小郑怎么又给徐市长开车了？” 乔梁不想让吕倩知道方小雅和徐洪刚的真实关系，道：“方小雅和徐市长以前认识，徐市长到江州后，因为小郑的开车技术很好，方小雅就把他推荐给了徐市长。 当然，方小雅这么做，也有保护小郑的用意，因为宁海龙在市刑侦支队办方正泰这案子的时候，传讯过几次小郑，想逼迫小郑按他的意思来，配合他办案，小郑不从，受到了宁海龙的威胁。” “嗯，我明白了。”吕倩点点头，“合适的时候，我会去找小郑的。” “但这必须要得到方小雅的协助，不然小郑绝对不会配合你，对小郑来说，他最信任的人只有方小雅。”乔梁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 和乔梁这么一番交谈，吕倩心里的郁闷减轻了，甚至有些兴奋，这家伙提醒的太及时了。 “你小子点子真多，不做警察真是可惜了。”兴奋之下，吕倩又打了乔梁一拳。 “哎，轻点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乔梁又呲牙咧嘴。 “我靠，对你还需要怜香惜玉，反过来还差不多。”吕倩哈哈大笑。 “反过来？”乔梁眨眨眼，“你想让我对你怜香惜玉？” “怎么？不可以？” “那你想让我对你怎么怜香惜玉呢？” “你想怎么样？” “不然，抱抱？亲亲？摸摸？”乔梁一脸坏笑。 “靠，找打。”吕倩眼一瞪，又举起拳头。 乔梁忙后退几步：“你再打我我就叫。” “你叫啥？”吕倩举着拳头逼过来。 “我就喊警察打人了。” “你敢？” “你以为我不敢？” “哼，你敢叫我就多打你几下。”吕倩哼哼着，拳头就要往下落。 “警察打人啦，警察打人啦。”乔梁突然大叫起来。 这声音在夜里很响，附近正在散步的人闻听都往这边看，甚至有几个人开始往这边走过来。 吕倩一看慌了，卧槽，没想到这家伙还真叫了，这里是锡城，可不是江州，如果被人发现报警，那可一时说不清，说不定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尼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吕倩撒腿就想跑，却被乔梁一把拉住：“不许跑，跟我去派出所。” “你……靠，松开我。”吕倩挣扎，却被乔梁死死拉住胳膊。 这时几个在附近锻炼的人围过来，一个老者道：“小伙子，谁打你的？” “她——”乔梁一指吕倩。 “嗯？”老者上下打量着吕倩，“你是警察？” “啊，这……是……我是……”吕倩下意识道。 “你是警察也不能随便打人啊，岂有此理。”老者愤愤道。 “对啊，这可是知法犯法呢。” “那我们报警吧。” “好，报警……” 几个人说着，有人开始掏手机。 第516章 不服试试 吕倩一看急了，艾玛，他们真要报警啊，这可不好玩。 吕倩急中生智，突然搂住乔梁的脖子，接着就在乔梁脸上亲了几下。 吧唧，吧唧…… 乔梁一怔，接着一喜，伸手摸摸被亲的地方，艾玛，好爽，美女警察主动亲自己了。 那几个人一愣，老者道：“你，你们，这是啥意思？” 吕倩不好意思道：“大爷，这是我男朋友，我刚才并没有打他，他在开玩笑呢。” “打了，你打了。”乔梁理直气壮道。 “嗯？”老者又瞪眼看着吕倩。 吕倩心里叫苦，暗骂乔梁太坏，忙对老者笑道：“大爷，其实吧，我刚才确实是打他了，不过是这样打的呢……” 说着吕倩握起两个小拳头，在乔梁胸口轻轻敲打着，边娇滴滴道：“你坏，你坏……” “噗——” 老者先忍不住笑起来，其他人也都跟着笑，然后他们就走了。 看他们走了，吕倩松了口气，抬眼看看乔梁，他正一脸坏笑。 想到刚才自己被迫做出的举动，看乔梁此时笑地很得意，吕倩有些恼羞，银牙一咬，冲乔梁胸口就是一拳。 这一拳用了力气。 “噗通——”乔梁正开心得意，毫无防备，接着就仰面跌倒在路边的花池里。 看乔梁这狼狈相，吕倩哈哈大笑起来。 “哎，你们这是干嘛呢？”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吕倩一回头，叶心仪正吃惊地看着。 叶心仪刚忙完，出来散散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心仪，乔梁这小子调戏我，我正教训他呢。”吕倩道。 “哎，叶部长，不是这样的。”乔梁从花池里出来，边拍打身上的泥土边委屈道，“是吕局长要调戏我，我不从，她就恼羞成怒打我……” “哼，胡扯。”吕倩哼了一声，看着叶心仪，“你相信我还是相信他？” “我当然相信你。”叶心仪毫不犹豫道，这家伙最喜欢调戏美女，只是没想到，吕倩可不是好惹的。 想到这里，叶心仪不由笑起来，这小子终于得到教训了。 “你们欺负人，不跟你们玩了。”乔梁嘟哝着要走。 “不许走。”吕倩道。 “干嘛？”乔梁转身道。 “给你个美差，陪我们二位大美女散步。”吕倩道。 “我不。” “你再说？” “我就不。” “又想挨揍？”吕倩又举起拳头。 乔梁一看怕了：“好吧，委曲求全，今晚我就豁出这身子陪你们俩。” “你……”叶心仪脸一拉，“你又在胡说八道。” 吕倩却笑起来：“小子，陪我们俩，就你这身板，能行？” “不服可以试试啊。”乔梁呲牙一笑。 吕倩嘿嘿一笑，看着叶心仪：“怎么着，心仪，试试？” “去你的，疯丫头，你胡说啥呢。”叶心仪神情尴尬，心道，尼玛，还用试吗？那晚在松北，自己被他干地第二天走路都两腿发酸，以他那猛劲，加上吕倩应该也不在话下。 如此一想，不由心跳加速，快步往前就走。 吕倩冲乔梁挥挥拳头，然后跟上去。 乔梁也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吕倩的手机突然响了。 “鲁局长，我在附近散步的，好，我这就过去。” 吕倩收起手机：“你们二位散步吧，我要回去找鲁局长，估计还是和今天出的那事有关。” 在叶心仪面前，吕倩刻意没提宁海龙的名字，避免刺激她。 “好，你去吧，记住我今晚和你说的。”乔梁道。 “知道了。”吕倩接着就走了。 叶心仪看着乔梁：“吕倩那边今天出啥事了？” “她办的案子出事了。” “案子？”叶心仪眼皮一跳，知道宁海龙的案子是吕倩办的，不由问道，“案子出了什么事？” 乔梁想了下，宁海龙死的事，叶心仪早晚都会知道，现在告诉她倒也无妨。 “宁海龙死了。” “啊？什么？”叶心仪感到震惊。 “是的，宁海龙今天下午突然暴病身亡……”乔梁接着把具体情况告诉了叶心仪。 叶心仪听完，眉头紧锁，身体微微颤抖。 乔梁平静地看着叶心仪，知道宁海龙死的事多少会对她有些打击，不管怎么说，两人到底夫妻一场。 半天，叶心仪稍微平静下来，看着乔梁：“那，他的案子就结了？” “是的，安书记亲自批准的。”乔梁点点头。 叶心仪点点头，仰脸看着夜空，沉默许久，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喃喃道：“作死啊，终究还是作死了……” 乔梁道：“其实他现在不死，按他做的那些事，也逃避不了法律的制裁，早晚还是一死。” 叶心仪怔怔看着乔梁，一时神情有些恍惚，突然惨然一笑：“我们回去吧。” 接着叶心仪就往回走，乔梁默默跟在身后。 回到招待所，上楼到了叶心仪房间门口，叶心仪停住。 乔梁道：“要不要我陪你说会话？” 叶心仪摇摇头：“谢谢，不用了。” 说完叶心仪就进了房间，关上门。 乔梁回到房间，想了下，摸出手机给张琳打电话，把宁海龙死的事和叶心仪刚才的表现告诉了她。 张琳听完一番感慨，接着道：“虽然心仪和宁海龙离婚了，虽然宁海龙作恶多端，但毕竟他们夫妻一场，此事对心仪的心情多少还是有影响的，不用担心，我过去看看她。” “好，那我就放心了。”乔梁道。 张琳笑了下：“似乎你对心仪很关心啊。” 乔梁也笑了下：“琳姐，既然大家是朋友，关心自然是应该的，如果你遇到不开心的事，我也同样会关心你。” “嗯，这话说得好。”张琳笑笑挂了电话。 乔梁琢磨着张琳这话，这话说的好，好在哪里呢？似乎张琳还有话外音啊。 琢磨了一会，乔梁无声笑起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考察团离开锡城，继续南下，奔苏城。 苏城的经济比锡城还牛逼，经济总量居全省第一，以高新技术产业和外向型经济为主，其中县域经济特别发达。 从锡城到苏城要走三个多小时，车队在高速上平稳行驶。 这个季节的江南，草长莺飞，到处生机勃勃，充满了春天的气息。而此时在北方的江州，还是一片冬季的萧败和荒凉，春天的脚步迟迟没有来临。 叶心仪坐在靠窗的位置，沉默地看着外面江南的春色，这景致似乎并没有打动她。 宁海龙的死，让叶心仪的心情多少有些受影响。 张琳安静地坐在叶心仪身边，不时看看叶心仪，又偶尔看看乔梁。 乔梁转头的时候，和张琳的目光相遇。 不约而同，两人都笑了下。 乔梁觉得，自己和张琳此时的笑，带着一种默契。 这默契让乔梁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第517章 出了大漏子 中间到了一个服务区，大家下车活动身体，有的去放水。 乔梁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叶心仪正站在车边打电话，眉头紧皱。 乔梁走过去，叶心仪正好通完电话，边收起手机边摇头叹息。 “怎么了？和谁打电话呢？”乔梁随口问了一句。 叶心仪苦笑：“岳珊珊，她刚才和我说了个事。” “啥事？” “关于柳部长的事。” “柳部长怎么了？”乔梁知道，在叶心仪跟随考察团南下期间，柳一萍代叶心仪分管新闻那一摊。 “前几天，柳部长工作上出了个大漏子。” “大漏子？有多大？”乔梁好奇。 “这个……”叶心仪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乔梁。 “既然漏子都出了，说出来又何妨？来，让乔科长分享一下。”乔梁笑道。 叶心仪看乔梁感兴趣，又想到此事知道的人不少，告诉乔梁也无妨，于是就说了。 其实叶心仪从岳珊珊那里知道的只是事情的大概，或者说是外在的东西，内情她并不知。 如此，她能告诉乔梁的也只是事情的外在过程。 其实事情的完整内情是这样的： 考察团出发后的第二天，有一家台资企业举行重要庆典活动，给部里发了邀请函，邀请部分管新闻的领导参加，同时给予新闻报道。 这一块属于叶心仪的分管范畴，因为叶心仪南下，柳一萍代管新闻，她就带着市新闻媒体的几家记者去了。 因为参加这庆典活动的还有骆飞、唐树森等市领导，而且骆飞还有讲话，自然要重点报道一下。 按新闻报道流程，记者写完稿子，柳一萍要审稿。 问题就出在柳一萍审稿这环节。 那天庆典活动结束后，企业宴请市领导和新闻媒体记者吃饭，柳一萍被安排在和骆飞、唐树森一桌。 有这种和大领导接近的机会，柳一萍很珍惜，不停给骆飞、唐树森敬酒，一来二去喝得有点多。 招待结束后，记者把写好的稿子拿给柳一萍审，柳一萍此时酒意上头，晕乎乎的，拿过稿子草草看了一遍，然后就签字通过。 结果第二天稿子见报后，出现了一个重要的错误：在稿子里，出现了这家台资企业的全称，前面竟然冠以“中。华.民。国”字样。 虽然这家台资企业的名称就是如此，但在严肃的媒体上，是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的，这属于重大原则问题。 最先发现这错误的是楚恒，他立刻找拿着报纸找柳一萍询问，柳一萍一看慌了神，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昨天喝多了，审稿马虎造成的疏忽。 柳一萍知道，自己作为审稿人，对此错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知道这是原则性问题，一旦追究起来，自己难辞其咎。 柳一萍忙给楚恒检讨。 楚恒此时并没有接到其他人发现这错误的报告，也不想把事搞大，毕竟搞大了对他也不好，同时也不想看到柳一萍因为这事受处分，毕竟她现在和自己贴地很紧。 楚恒同时意识到，在新闻把关这一块，柳一萍的政治敏感性比叶心仪差距不小，换了叶心仪，绝对不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楚恒又想到，这种领导活动的报道，没几个人会认真阅读，如果没有其他人发现这错误，就在内部捂住算了。 楚恒批评了柳一萍几句，提醒她今后要注意。 柳一萍看楚恒没有过度追究这事，松了口气。 柳一萍清楚，此事一旦追究起来，从上到下一条线，审稿人，报社值班副总编，报社总编室主任，写稿的记者，都要负自己该负的责任。 柳一萍暗骂这写稿的记者混蛋，怎么写稿的时候如此不注意，又骂报社值班副总编罗阳和总编室主任太马虎，虽然稿子自己审签了，但他们也要好好看看再上版啊。 说来也巧，那晚罗阳值夜班，和总编室主任一起喝了不少酒，回来看稿子的时候都没怎么上心，觉得这稿子柳一萍签字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失误，马马虎虎看了一遍就签发了。 按说报纸上稿是有严格的流程，要过好几道关，但如果这几道关都疏忽了，那错误就难免了。 既然错误已经发生了，白纸黑字是无法消除的，柳一萍只能暗暗祈祷别人不会注意到这不起眼的失误。 当天，在江州没出什么事。 没出事的原因大致有三： 一来这种日常性的领导活动报道，没几个人会有兴趣仔细看。 二来即使有人看到了那台资企业的全称，但却未必有如此的敏感度，未必能意识到这是原则性问题。 三来，即使有人发现了问题，意识到了这错误的性质，但却未必上心，出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懒得提，这种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当天就平安过去了，柳一萍又松了口气，楚恒也松了口气。 柳一萍此时觉得很遗憾，这事要是出在叶心仪身上多好啊，如此，楚恒一定会抓住不放，借助这机会狠狠打击叶心仪，甚至会上纲上线给叶心仪一个严重处分。 如此，自己在和叶心仪的竞争中就会占据上风。 但偏偏这事让自己摊上了，既然楚恒想保自己，那自然是不能声张的。 如此，报社那一连串的责任人也算是沾了自己的光。 2天过去，啥事都没有，柳一萍觉得应该没事了，放了心。 没想到第3天刚上班，楚恒就把柳一萍叫到办公室，严肃地告诉她，稿子事发了，被省出版局负责审读报纸的部门发现了这错误。 按党报审读流程，地级市出版的党报，都是要送省出版局审读的，一般当日出版的报纸，两天后送到省出版局。 省出版局随即把此事汇报给了省委宣传部，对这种原则性的错误，省委宣传部自然不会姑息，立刻通知江州市委宣传部，要求严肃查处，同时省委宣传部一位和骆飞熟悉的副部长和还给他打电话告知了此事。 骆飞得知此事十分恼火，自己刚主持市委工作才几天，就出了这种漏子，而且还捅到了上面，这可有损自己主持的形象。 骆飞立刻给楚恒打电话责问，要求严肃处理责任人。 听楚恒说完这情况，柳一萍慌了，艾玛，事情搞大了，自己要倒霉了。 不过柳一萍到底是在县里干过几年宣传部长的，一阵心慌过后，迅速冷静下来，知道处理此事的关键在楚恒，只要楚恒想保自己，他就一定有办法。 于是柳一萍毫不犹豫向楚恒求援，希望他能在关键时刻拉自己一把。 第518章 不想斗来斗去 此时，楚恒心里明情，此事虽然上面责问了，但处理起来可大可小，何况责任人是一串，只要自己想保柳一萍，还是可以做到的，只是要委屈报社那一串人了。 看柳一萍恳切向自己求援，楚恒知道此事对柳一萍的利害，知道通过这件事保住柳一萍，她将彻底成为自己的人，今后会死心塌地为自己卖命。 想到这里，楚恒对柳一萍面授一番机宜，柳一萍听完十分感激，连连点头。 接着楚恒就召开部长办公会，专门讨论此事。 在会上，柳一萍做了深刻的口头检查。 之所以让柳一萍做口头检查，是楚恒特意安排的，书面检查会留下证据，口头的说说一阵风就过去了，免得日后留下什么后患。 然后楚恒根据他主持下部长办公会做出的决议，把陆平和罗阳叫到办公室，对他们提出了严厉批评，让他们向部里写深刻书面检查，同时宣布给予罗阳警告处分，接着要求陆平对报社总编室主任和记者进行处理，把处理结果上报部里。 在楚恒的高压下，陆平不敢怠慢，回去后很快做出了处理决定：撤销总编室主任的职务，降为副科调到其他部室任职；对写稿的那记者，因为他本来就不是编制内人员，属于聘任的，则直接给予辞退。 随后报社将处理结果上报部里。 随后部里将全部处理结果综合起来，在上报省委宣传部和省出版局之前，楚恒亲自去了一趟骆飞办公室，把处理情况给骆飞做了汇报。 在汇报的时候，楚恒尽力为柳一萍开脱，说了柳一萍很多好话。 骆飞听了楚恒的汇报，觉察出楚恒有想保柳一萍的意思，也想给楚恒卖个人情，就痛快同意了。 然后楚恒才安排人把处理结果上报省里。 如此，这次事件在楚恒的操作下，就这么平息了，柳一萍象征性做了口头检查，侥幸过关，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不利索，最倒霉的是总编室主任和那记者。 柳一萍终于彻底放心了，尝到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甜头，决意更加紧密追随楚恒。 此时，叶心仪从岳珊珊那里知道的只是外在的皮毛，也只能告诉乔梁事情的大概过程和结果。 听叶心仪说完，乔梁点点头，管新闻，叶心仪是内行，柳一萍和她比差远了，刚代管两天就出了大事。 同时，根据事情的性质和处理的结果，乔梁又意识到，柳一萍此次能蒙混过关，显然是得到了楚恒的庇护。要是这事出在叶心仪身上，楚恒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处分会严重地多。 想到这里，乔梁看着叶心仪道：“幸亏你这次跟着考察团出来了，不然……” “不然什么？”叶心仪不悦道，“要是我在部里，也不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这倒也是，看来还是我小瞧你了。”乔梁讪笑一下。 叶心仪哼了一声：“我知道你这话的意思，这事幸亏出在柳部长身上，要是换了别人，恐怕不会这么幸运。” “对！”乔梁点点头。 叶心仪叹了口气：“只是报社的人跟着倒了霉，特别是总编室主任和那记者。” “这是没办法的事，大家都有责任呢。不过，要是安书记在家的话，恐怕柳部长就不会如此轻松了。”乔梁道。 “你的意思是……”叶心仪看着乔梁。 “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乔梁似笑非笑。 叶心仪眨眨眼，意识到乔梁是暗指，楚恒处理此事是得到骆飞默许的。 乔梁接着道：“小叶，你觉得此事要不要让安书记知道？” “既然已经处理完了，为什么还要告诉安书记？” “你说呢？”乔梁挤挤眼。 叶心仪想了下，摇摇头：“不，此事不要告诉安书记了。” “为什么？”乔梁稍感意外。 叶心仪道：“第一，这种事情对部门来说是大事，但放在全市来说，却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这种小事给安书记添麻烦，完全没有必要。 第二，江州现在是骆市长在主持市委工作，安书记如果知道此事后，对处理结果不满，提出不同意见，那显然会让骆市长感觉安书记在干涉自己主持，会造成大领导之间的不和谐。 第三，这种事局外人不会关心，如果安书记真的过问这事，传到江州，那么，江州某些人必定会怀疑到你我，怀疑我是因为我分管新闻，怀疑你是因为你是安书记的秘书，有机会把这事告诉他。 如此，在此事的处理结果已经定了盘子，已经上报上面不可能更改的情况下，再让某些人怀疑你我，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再说，按照以往的惯例，此事对报社那些人的处理也是恰当的，安书记即使过问，也不会减轻对他们的处理。” 乔梁听叶心仪这一番话有道理，如果这新闻是叶心仪审稿，肯定不会出现这低级失误，那总编室主任和那记者也不会如此倒霉了。 如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柳一萍坑了他们，他们倒了大霉，柳一萍却只是口头检讨敷衍了事。 乔梁点点头：“你说的也对，只是，我觉得这样太便宜了柳部长。” 叶心仪道：“虽然如此说，但柳部长想必也会从中接受教训，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乔梁哼了一声：“你如此宽容柳部长，但如果你们互换角色，她断不会放过你。” 叶心仪眼皮跳了下，沉默不语。 乔梁接着道：“小叶，你要记住，有时候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害了自己。” 叶心仪眼皮又跳了下，接着道：“第一，柳部长是同事，即使是竞争对手，也未必非要当敌人；第二，我不想斗来斗去，没意思。” 说完叶心仪就上了车。 乔梁挠挠头皮，也上了车。 各位书友，我开通了自己的微信公众号，微信中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时不时会有小精彩放送，谢谢大家关注。 中午时分，考察团抵达苏城，入住苏城宾馆，开始了在苏城的考察学习。 按照考察安排，考察团要在苏城逗留一周，然后结束考察返回江州。 在苏城的考察同样很忙碌充实，每天的活动日程都安排的满满的。 因为宁海龙的突然死亡，吕倩和叶心仪的情绪都有些受影响。 当然，她们受影响的原因不同。 张琳的情绪倒是很饱满，白天考察回来，晚饭后没事就拉叶心仪和吕倩出去散步，或者逛街购物。 在张琳的陪伴下，吕倩和叶心仪的心情逐渐好起来。 到苏城的第四天晚上，吃过晚饭，安哲正在乔梁陪同下在宾馆院子里散步，秦川兴致勃勃走过来。 “安书记，有个事我想给你汇报。” 安哲站住看着秦川：“嗯，你说。” 第519章 此事我就当不知 秦川道：“我白天接待了一位客人，是苏城江州商会会长，他得知我们来苏城考察，想以商会的名义请我们吃顿饭，同时叫上一些在苏城经商的江州老乡……” 安哲一听来了兴趣：“好啊，见见这些在苏城做生意的江州老板，大家加深加深感情，欢迎他们有机会回乡投资兴业。” “安书记看什么时间合适？”秦川道。 安哲想了下：“明晚如何？” “行。” 安哲又想了下：“不过不能让他们请客，他们是身在异乡为异客，我们是老家来人，该我们请他们才是，这样更能温暖他们的心。” “好，安书记这话有道理，那就这样办。”秦川笑着点头，又道，“安书记觉得在哪里请比较合适？” “这个你定，找家档次高的酒店。” 秦川点点头：“我们这边谁参加？” “我、你，还有洪刚市长。” “好，我明天一早就让邓俊安排这事。” 安哲看着乔梁：“小乔，我们在这里人手紧张，你也去帮忙。” 乔梁忙答应着。 然后秦川就走了，安哲继续散步，边走边自语：“嗯，秦秘书长这临时穿插的项目不错，很有意义。” 虽然秦川是市委秘书长，但乔梁还是第一次从安哲口中听到对他的夸奖。 想到自己得到的夸奖次数比秦川多，乔梁不由想笑。 此时，乔梁做梦都不会想到，会在明晚的酒宴上见到一个让自己念叨多时、却从未谋面的人。 一会安哲道：“小乔，我听说上周江州日报出了点事？” 乔梁心一跳，似乎意识到安哲指的是什么事，但又不能确定，就道：“安书记，你指的是……” “是牵扯到台资企业的一篇稿子，里面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称呼。” 乔梁明白了，不由奇怪安哲是怎么知道的。 不及多想，乔梁道：“这事我也听说了。” 安哲背着手边走边道：“作为市级党报，竟然出现这种低级失误，实在是愚蠢，实在是不讲政治，我看报社的作风整顿还是不到位，起码在思想认识上不到位。” “是的，确实不到位，不过，这事责任也不全在报社。”乔梁道。 “哦，具体情况你了解？”安哲转头看着乔梁。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意识到，安哲只知道稿子出了事，却不了解事情的全部过程，就点点头：“十分具体的我不了解，但知道个大概。” “那说来听听。”安哲站住。 虽然叶心仪那天不同意乔梁把这事告诉安哲，但现在安哲既然如此问，那自己还是要说的。 于是乔梁就把叶心仪说的事情的大概经过和处理结果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这事报社有责任，负责把关的柳一萍也有责任，而且柳一萍这责任还不轻。” 乔梁没说话。 安哲继续道：“既然这事惊动了上面，自然是要一级一级问责的，这种严肃的政治问题，来不得丝毫马虎，对报社人员的处理倒也恰当，只是这柳一萍……” 安哲没有说下去，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思索什么。 乔梁看着安哲，明显意识到安哲对这事的处理结果不满意，对柳一萍的问责太轻。 既然安哲不满意，那么他会怎么做呢？ 乔梁想起叶心仪那天的分析，心情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如果安哲给楚恒打电话，对此事的处理结果表示不满，那么，叶心仪和自己将陷入被动，同时，安哲这举动也会引起楚恒，特别是骆飞的不满，会认为他很不尊重自己这个主持。 片刻，安哲长呼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既然处理结果市里已经同意，既然已经报给了上面，那就如此吧。” 乔梁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叶心仪那天的分析很有道理，安哲在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考虑到了某些因素。看来自己那天即使告诉了安哲这事，也不会出现叶心仪担心的情况。 安哲看着乔梁：“小乔，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乔梁脑子飞速一转，“我和报社以前的同事打电话闲聊的时候，听他们说起来的。” “这事叶心仪知道不？” “知道。” “她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她的。”乔梁继续撒谎。 “叶心仪对这事是怎么看的？”安哲道。 “对此事的发生和后果，叶部长很痛惜，说只要稍微提高责任心，只要稍微绷紧政治这根弦，就不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实在太可惜。” 安哲点点头：“对，这不但是责任心的问题，更重要是看一个人有没有讲政治的意识，作为党报，作为党的宣传部门，任何时候都要绷紧讲政治这根弦，任何时候都必须要守住阵地。在这点上，叶心仪一直做的很好，柳一萍和她比，差距不小啊。” 听安哲夸赞叶心仪，乔梁心里很高兴，虽然叶心仪在部里受到楚恒和柳一萍的联手打压，但在安哲心里，他对叶心仪的印象却强过柳一萍。 但乔梁也知道，作为安哲来说，他可以不加遮拦地评价副处级干部，但自己却不能在他面前妄加评论，毕竟自己只是个科级干部，没有资格非议比自己级别高的干部。 于是乔梁笑笑没说话。 安哲接着道：“此事你能告诉叶心仪，为何却不告诉我？” “这个……”乔梁斟酌了一下，“其实我和叶部长谈起这事的时候，流露出想把这事告诉你的打算，但叶部长不赞同。” “哦，叶心仪是什么理由？”安哲来了兴趣。 乔梁接着就把叶心仪那天的话说了。 听乔梁说完，安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叶心仪，看来考虑问题蛮会动脑子嘛。”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知道，虽然自己现在告诉了安哲这事，但叶心仪那天的分析显然是很正确的。 安哲接着道：“小乔，在这点上，你要向叶心仪学习。” 乔梁笑了下：“如果向她学习的话，那我现在也不该告诉你这事。” 安哲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既然我听说这事了，而且主动问的你，你当然是要说的。而且，我说让你向叶心仪学习，并不是指的这事，而是要你学习叶心仪考虑问题的高度和缜密。” 乔梁点点头：“嗯，我记住了。” 然后安哲哼笑一声：“此事我就当不知。” 说完，他背起手继续往前走。 乔梁眨眨眼，随即明白了什么，无声笑了下，跟上去。 第520章 高明不敢当 第二天，考察团成员继续分组按照既定计划下午参观学习，乔梁协助邓俊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安排晚上招待江州老乡的晚宴。 这段时间以来，邓俊一直对乔梁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既不亲近，也不疏远。 既然邓俊如此，乔梁也没必要主动往上贴，在邓俊面前，既保持着对上级的尊敬，说话又很客气。 作为邓俊来说，以自己现在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以自己多年景浩然秘书的身份，是从心里瞧不起乔梁的，觉得这小子能混到这份上，纯粹是交了狗屎运。 又加上景浩然一直就厌恶乔梁，以及景浩然对安哲的不喜欢，他自然就对乔梁带着一种敌意和蔑视。 虽然如此，但邓俊也清楚，现在景浩然已经是昨日黄花，自己昔日一号大秘的角色现在由乔梁扮演，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一般情况下，还是不能对乔梁表现出明显的敌视，不能做的太过分，毕竟这家伙背后是安哲。 作为乔梁来说，他很清楚邓俊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态度，知道这傲慢的家伙看不起自己，加上景浩然一直对自己有看法，以及景浩然现在对安哲的暗中不满，作为景浩然的亲信，他自然是不可能对自己好的。 但乔梁对邓俊要求不高，只要表面上能过去，大家保持着客客气气的上下级关系就行。 其实到市委办公室这段时间以来，随着乔梁对邓俊的了解，他越来越瞧不起邓俊，觉得这家伙的做人做事都有问题，习惯了跟着景浩然时期的傲慢张狂，虽然现在景浩然退了，他比以前有所收敛，但有时还是会犯老毛病，时不时拿出领导的架势对下属吆三喝四，甚至动不动就无端冲下属发火叱喝。 以邓俊现在的职务，要是他有能力这么做倒也情有可原，关键这家伙对工作经常不懂装懂，只会摆架子虚张声势，这很让人讨厌。 如此，市委办公室的很多人就对他有了看法，以前因为他是景浩然的秘书，大家有看法也不敢说，但现在自然没有了那么多顾忌，背后提起他都带着鄙视的口气，耻笑他也就是给领导提包倒茶拍马屁的本领，别的鸟能力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做过景浩然的秘书，是绝对提不上副处的。 乔梁在一些场合听到这种议论的时候，大多是笑笑走开，从不参与，从不对邓俊做任何评价。 虽然不参与，但乔梁能感到，以邓俊的这种能力和做事待人风格，如果他不能摆正心态和身份，是很难和同事搞好关系的，会越混越臭。 同时，乔梁也不自觉把邓俊当做了一个反面教材，从他身上吸取教训，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务必要保持谦虚谨慎、低调内敛的作风，尤其要和大家搞好团结，实在难以团结的，也不能轻易得罪。 有邓俊这个反面教材天天在眼前，乔梁觉得倒也没有坏处，可以时时提醒警戒自己。 下午，乔梁刚进宴会厅，邓俊过来，递给他一张纸：“乔科长，这是江州商会今晚要来参加宴会的人员名单，你安排下坐席。” “好的，邓主任。”乔梁接过名单扫了一眼，30个人，在宴会厅安排三张大桌绰绰有余。 “乔科长，这些江州人可都是在苏城经商的大老板，一定要安排妥当。”邓俊道。 乔梁想了下：“邓主任，今晚参加招待宴会的市领导有安书记、徐市长和秦秘书长，你认为这三位领导和客人如何安排才好？” “我不是让你安排，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邓俊皮笑肉不笑道。 乔梁笑了下：“你是领导，怎么安排，我自然要听从你的意见。” “乔科长客气了，虽然我级别比你高半格，但在大家眼里，似乎你比我重要地多。”邓俊的口气酸溜溜的。 乔梁暗哼一声，尼玛，人都是自己混出来的，你成天那鸟样，谁会真正尊重你？ 但乔梁脸上还是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诚恳道：“邓主任此言差矣，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但在我眼里心里，你一直是我的老兄和领导，是我学习的榜样，我对你是从心里尊敬尊重的。” 邓俊觉得这话听顺耳，既然乔梁高抬自己，也就给他个面子。 邓俊想了下：“今晚的客人中，有1个会长，还有6个副会长……” 乔梁一听吓了一跳，忙又看名单，卧槽，果然这么多会长，一个商会，搞这么多会长干鸟啊。 邓俊继续道：“为了表现出市领导对商会的重视，我看这样安排，三位市领导和7位正副会长一桌，其他人按名单上的顺序安排到其他两桌……” 乔梁一听皱起眉头，尼玛，邓俊安排这种招待性质的宴会也离不开官本位思想，多少有些势利眼啊。 这样搞，那几位会长自然满意，感觉脸上很有光，但其他20多位老乡却会感觉受到了冷落，会觉得市领导眼里只有那些会长，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显然违背了安哲举办这招待宴会的初衷，显然不利于今晚这招待宴会的和谐。 看乔梁皱眉头，邓俊也皱皱眉头：“怎么，乔科长有不同想法？” 乔梁点点头。 “乔科长有何高见，请赐教。”邓俊哼了一声。 乔梁笑笑，温和道：“邓主任，昨晚秦秘书长在告诉安书记这事的时候，本来说的事商会要请市领导吃饭，但安书记不同意，说应该我们请他们，这样才能温暖老乡的心，加深和他们的感情，同时也有利于他们在合适的机会回乡投资兴业。 根据安书记的意思，我觉得如果按你说的安排座席，似乎会让正副会长之外的那些老乡感到受了冷落，这似乎有违安书记安排这招待宴会的初衷。所以，我觉得把商会那些会长和其他老乡均匀安排到三桌，让三位大领导分别陪，比较合适。” 邓俊一听乔梁抬出安哲来压自己，顿时恼火，脸一拉：“乔科长，既然你自己有主意，刚才又何必问我？” “因为我觉得邓主任作为领导，可能考虑问题比我更全面，有比我更合适的安排方法。”乔梁不卑不亢道。 “那你认为自己的想法比我的高明？”邓俊冷冷道。 “高明不敢当，我只是觉得似乎更稳妥一点。”乔梁心平气和道。 “稳妥？稳妥个屁！”邓俊心里实在生气，忍不住脱口而出。 第521章 万一呢 “邓主任，你作为领导，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乔梁压住火气，两手一摊，做出无奈的样子。 “我就这脾气，这么说话怎么了？乔科长有意见？有情绪？不服？”邓俊瞪眼看着乔梁。 乔梁心里怒极，反而笑起来：“邓主任，你是领导，怎么说都行，没怎么，我没意见，没情绪，服。” 邓俊哼了一声，心里感觉舒服了一些，这小子到底在自己面前还是不敢放肆的，看来自己这前市委大秘的威风还在，起码能震慑一下这小子。 乔梁接着道：“不过，邓主任，咱发脾气归发脾气，在安排座席这事上，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你——”邓俊火气又来了，尼玛，这小子是口服心不服，在给自己玩阴阳两手。 邓俊两眼瞪着乔梁，刚要再发火，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回头一看，秦川进来了。 邓俊忙压住火气跟秦川打招呼。 秦川看着邓俊和乔梁：“今晚怎么坐安排好了吗？” 乔梁道：“我正在请示邓主任这事呢。” 邓俊则毫不客气道：“乔科长，你那哪里是请示我，分明是有自己的想法，我可管不了你。” 乔梁暗暗叫苦，这小子在给秦川告自己状呢。 “邓主任，话可不能这么讲，你是领导，我当然是要服从的，只是，我有表达自己想法的权力吧。”乔梁和风细雨道。 “狡辩，你分明是没把我放在眼里。”邓俊气火火道。 “邓主任，冤枉啊，我怎么敢目无领导呢。”乔梁委屈道。 “哼，说的好听，我看你心里就是不服。” “邓主任实在是想多了，天大的误会……” “好了，都闭嘴。”秦川打断他们的话。 两人都不说话了，邓俊扑哧扑哧喘粗气，乔梁一副委屈的小婆子样，心里却又想笑。 “不像话，实在不像话，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市委办公室主任，一个科长，为了一点工作上的小事，就在这里吵吵嚷嚷，就不怕苏城的同行看到笑话？”秦川瞪眼看着他们，口气有些恼火。 邓俊脸一转看着别处，一副愤愤的样子，乔梁则不好意思挠挠头。 秦川然后看着邓俊：“邓主任，说说，你打算怎么安排？” 邓俊转过脸，重重呼了口气，接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秦川听完皱皱眉头，又看着乔梁：“说说你的想法。” 乔梁接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秦川听乔梁说完，一时不语。 从心里说，秦川是同意乔梁的想法的，这样显然更合适。 但秦川又不想直接反对邓俊赞同乔梁，不然乔梁这小子会更得意。 秦川想了下：“你们二位的想法基于不同的出发点，都有各自的道理。其实我也是和邓主任同样的想法，因为这样安排，更有利于加强市领导和商会高层之间的密切联系……” 邓俊蔑视地看了乔梁一眼，尼玛，秘书长都和老子是一样的想法，你这兔崽子还自作啥聪明？ 乔梁眨眨眼，尼玛，秦川在和邓俊穿一条裤子，难道他真的认为那样合理吗？ 秦川接着道：“不过这只是我最初的想法，刚才过来之前，我和商会会长沟通了一下，就座席安排征求他的意见，他提出，今晚来参加招待宴会的老乡，都是在苏城事业有成的大老板，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和来自家乡的领导亲密接触，他们都很珍惜，希望让大家都能有和市委领导一起吃饭交流的机会……” 邓俊一听傻眼了，艾玛，秦川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要按乔梁的意思来吗？ 乔梁也听出了秦川这话里的意思，心里一乐，嗯，这就对了。 其实秦川刚才是在说谎，他根本没和会长沟通过这事，只是他既要合理安排好今晚的座席，又不想让乔梁得意。他要让乔梁知道，如此安排，是尊重人家那会长的意思，并非因为你，你少嘚瑟，于是就临时编了这么一番话。 然后秦川道：“我刚才的意思，想必你们应该听明白了，怎么安排，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秦川转身出去了。 乔梁看着邓俊：“邓主任，怎么安排，你指示吧？” 邓俊心里沮丧，尼玛，秦川都明示了，自己还指示个屁。 “我没有指示，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办。”邓俊扔下这句话，转身扬长而去。 乔梁苦笑一下，哎，这小子脾气还不小，死要面子活受罪。 然后乔梁拿着名单开始安排座席。 第一桌领导是安哲，乔梁给自己在下面也安排了个座位，便于搞服务。 安排完安哲这桌，轮到第二桌的时候，乔梁看到了一个名字：卫小北。 卫小北，怎么感觉这名字有点熟呢？乔梁眨眨眼，嘴里念叨着：“小北，小北……” 乔梁突然一个激灵，自己在松北办叶心仪那晚，叶心仪喝醉了，不就是把自己当做了什么小北抱住不放吗？在办她的时候，她还呢喃着小北我爱你我想你啥的。 这个卫小北是江州人，而叶心仪念念不忘的那个什么小北，不出意外，也应该是江州人。 那么，这个卫小北会不会是叶心仪牵肠挂肚的那个不知姓啥的小北呢？ 乔梁皱皱眉头，觉得应该不会是，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但万一呢？万一真的是呢？ 一想到这可能性极低的万一，乔梁突然有些兴奋，还有些好奇。 乔梁琢磨了一下，决定调换一下座席，把卫小北安排在安哲那桌，安排在自己旁边。 然后乔梁看了下卫小北的单位和职务：苏城中天集团总裁。 嗯，总裁，乔梁点点头，想起了李有为，能混到总裁这位置的，想必不会太年轻，如此，这个卫小北应该不小了。 既然不小了，那就很可能不是叶心仪牵挂的那个小北。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要见见接触一番，万一呢？ 一想到万一，乔梁心里就有些激动，还有莫名的骚动。 安排完座席，乔梁走到宴会厅窗口，打开窗户，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随意往下看着。 这一看就发现了秦川和邓俊，两人正在楼前的草坪上走着，邓俊边走边打着手势，义愤填膺地说着什么，秦川边听边不住点头。 一看这架势，乔梁就猜到，邓俊刚才恼羞成怒，一定在向秦川告自己的状，这会儿不知他在添油加醋胡扯什么。 想到邓俊之前的身份和现在的职务，想到秦川一直对自己的不待见，乔梁深深皱起眉头，狠狠抽了两口烟…… 第522章 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晚上7点，招待宴会开始。 安哲、徐洪刚和秦川站在宴会厅门口，欢迎各位在苏城做生意的江州老乡，和大家依次亲切握手，商会会长在旁做介绍，然后工作人员引导他们到安排好的餐桌就坐。 乔梁站在旁边，一边看着这些客人，一边注意听会长的介绍。 这些客人大多是4、50岁的中年人，个个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看得出他们在苏城混地都不错。 这其中一个西装革履、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引起了乔梁的注意，他个头高高、身材挺拔、面色白净，看起来比自己稍大一点，脸上带着矜持而自信的微笑。 在那些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男中，这风流倜傥的年轻人格外引人注目。 这家伙是谁？干嘛的？乔梁暗暗嘀咕，心里却又有一种不可捉摸的预感。 “安书记，这位是中天集团的卫总裁。”商会会长介绍道。 安哲微笑着伸出手，卫小北脸上的矜持顿时消失，接着换了一副尊敬的表情，伸出双手握着安哲的手，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安书记，您好，我叫卫小北。” 乔梁心一跳，卧槽，这家伙就是卫小北，他竟然如此潇洒英俊，如此玉树临风，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啊。 安哲边和卫小北握手边注视着他，微微一笑：“没想到中天集团的总裁如此年轻，卫总裁实在是后生可畏。” “安书记过奖了，安书记一看就充满大领导的高贵尊贵气质气场，您是我家乡的父母官，今后还得您多多关照。”卫小北带着讨好的口气。 乔梁微微皱皱眉头，这小子挺会拍马屁。 然后徐洪刚和秦川跟卫小北握手，他们同样赞赏卫小北年轻有为，卫小北对他们又是一番奉承恭维。 然后工作人员带卫小北去餐桌就坐，安哲对商会会长道：“这个卫总如此年轻就担任一家集团的总裁，想必是有些能力的。” 商会会长打了个哈哈，没说什么，眼里却露出一丝鄙夷，接着就给安哲介绍下一位。 乔梁敏感地捕捉到了会长眼里这短暂的神情，有些奇怪，咦，会长为何有这神情？难道他瞧不起卫小北？ 客人全部介绍完后，大家落座，安哲、徐洪刚和秦川分别坐三桌的主陪，商会的各位正副会长分别坐三桌的正副主宾。 乔梁坐在安哲这桌的下首，旁边坐着卫小北。 入座后，乔梁冲卫小北笑了下，卫小北也冲他笑了下。 此时卫小北这笑又很矜持。 乔梁此时对卫小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没有确定他是否就是叶心仪牵肠挂肚的那个小北之前，他对卫小北没有特别的好感，也没有什么恶感。 然后开宴，安哲致完欢迎词，大家一起举杯。 安哲喝完坐下，指指乔梁对大家道：“这位是市委办公室的乔科长，我的秘书。” 大家都看着乔梁，乔梁笑笑：“各位老乡好，我叫乔梁，今晚给大家搞服务。” 大家都友好地点点头，卫小北主动和乔梁握手：“乔科长好，我叫卫小北，是中天集团总裁。” 卫小北接着笑了下。 此刻卫小北笑里的矜持不见了，带着友好和热情。 乔梁心里嘀咕，这家伙的笑内涵真丰富。 “卫总好，认识你很荣幸。”乔梁一脸的谦虚。 “乔科长客气了，今天能认识安书记和你，能和安书记一起吃饭，应该是我的荣幸。”卫小北边说边又带着恭维的表情笑看安哲。 安哲笑笑，举起酒杯：“来，各位老乡，今晚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坐坐吃顿便饭，我再敬大家一杯酒，欢迎大家有空多回江州转转看看，更欢迎大家在合适的时机回乡投资兴业……” 大家一起举杯干了。 宴会在和谐融洽的气氛中进行，来自江州的三位大佬和各位老乡谈笑风生，频频举杯，大家也纷纷回敬。 乔梁坐在卫小北身边，留意着卫小北的一举一动。 此时，乔梁虽然心里有隐隐的直觉，但还是不能确定他就是叶心仪说的那个小北，毕竟这种巧合的几率太低了。 一会，卫小北端着酒杯站起来，带着恭敬的表情看着安哲：“安书记，我单独敬您一杯酒。今天一见安书记，就知道您是一位才能卓越的好领导，您做江州市委书记，实在是江州几百万老百姓的福气。祝江州在安书记的英明领导下，面貌日新月异，祝安书记步步高升……” 乔梁听了心里暗笑，看来这家伙不但会做生意，拍马屁的功夫也实在一流。 安哲呵呵笑了下，举起杯：“卫总，请坐，卫总这夸奖太过了，我可不敢当，感谢卫总的祝福，我也祝卫总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祝中天集团财源茂盛。” 然后两人碰杯干了。 接着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大家除了轮流给安哲敬酒，内部还打起了穿插。 乔梁这时注意到，大家在内部打穿插的时候，没人和卫小北喝酒。 而且，他们在互相交谈的时候，也没人主动和卫小北说话。 似乎，卫小北在这些人中显得比较孤单，受到了这些江州老乡的孤立。 乔梁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由有些同情卫小北，于是主动和他喝酒。 喝完两人随意聊着。 “卫总来苏城很多年了吧？”乔梁道。 “呵呵，不多，就几年。”卫小北含糊道。 乔梁眨眨眼，这家伙才几年功夫就能做到总裁，看来应该有两把刷子。 “卫总事业有成，家也安在了苏城？”乔梁问道。 “呵呵，我现在是单身。” 乔梁又眨眨眼，这小子混到这地步，也算是功成名就，为何还没成家呢？难道是眼眶子太高，没找到合适的？还是…… 乔梁心里一动，接着道：“以卫总现在的身份，找个称心如意的女朋友应该是不难的。” “额，呵呵……”卫小北打个哈哈，接着端起酒杯，“乔科长，来，我敬你一杯……” 看卫小北打哈哈，乔梁也不好继续问了，边和他碰杯边看了坐在他旁边的一位老乡一眼，发现这老乡正在撇嘴，嘴角带着几分鄙视。 乔梁暗暗琢磨，似乎这些江州老乡都不怎么喜欢卫小北，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道道？ 一会安哲起身去其他桌敬酒，徐洪刚和秦川也依次来这桌敬酒。 宴会厅的气氛很热烈，大家都喝的很畅快。 乔梁这时突然肚子有些疼，艾玛，可能是海鲜吃多了，胃肠有些不适应。 第523章 吃软饭的 于是乔梁起身出了宴会厅，直奔卫生间，找了个隔断，开始蹲坑。 卸完货，乔梁正在提裤子，听到有人进来放水，边放边交谈。 “会长，怎么卫小北今天也来了？”一个声音道。 听到有人谈论卫小北，乔梁决定先不出去，听听都说啥。 “没办法，我也不想让他来的，可是他听说了这消息，非要来，我也不能硬阻拦啊，毕竟大家都是老乡。”会长无奈的声音。 “哼，看他今天奉承市领导的那副奴才相，我就肉麻恶心，看来这小子不但善于吃软饭，还善于拍马屁。” 乔梁心里咯噔一下，卧槽，吃软饭？啥意思？ 会长呵呵笑了下：“吃软饭也要有资本啊，就你我这样的中年油腻男，想吃还吃不到呢。” “呵呵，我就是有资本也不会吃，卫小北可真是丢我们江州人的脸，你说他仪表堂堂、英俊潇洒的年轻人，靠自己本事做啥不行，非要选择这条道，听说那新加坡老女前几天又来了。” “伙计，别不服，卫小北能把那新加坡富婆哄得团团转，让那新加坡富婆把在苏城投资的集团交给他管，这也是本事，只是这本事没用到正道上。” “是啊，不然为什么老乡们都瞧不起他，都不喜欢他呢，你看今晚的酒桌上，除了不知内情的安书记和乔科长，没人和他说话喝酒。” 乔梁站在隔断里安静地听着，暗暗点头，听会长和那人谈话的意思，卫小北似乎是挂上了一个新加坡富婆，靠吃软饭才做到了中天集团的总裁。 怪不得酒桌上老乡们都不愿意搭理他，看他的眼神也带着不屑和鄙视。 接着会长道：“我听说卫小北在来苏城挂上那新加坡富婆之前，在江州是有女朋友的，那女朋友才貌双全，据说在江州日报社工作，是江州第一美女记者。” 啊！乔梁浑身一颤，嘴巴半张，差点失声叫出来，忙紧紧捂住嘴巴。 卧槽，江州日报社，江州第一美女记者，这不是说的叶心仪吗？ 卧槽，这卫小北竟然真的是叶心仪念念不忘的那个小北！ 乔梁感到震撼，尼玛，世上竟然真有这么巧的事，这么巧的事竟然这么巧被自己遇到了。 正所谓，巧她爹打巧她娘——巧急了。 乔梁接着往下听。 “既然卫小北的女朋友那么好，那他为何要跑到苏城来挂那新加坡富婆？难道是被那美女记者甩了？”那人道。 会长道：“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那美女记者嫁给了一个警察，那警察家庭条件不错，父亲退休前是市委研究室主任，正处级干部呢。” “哦，那卫小北应该是被那美女记者甩了，卫小北在江州的时候听说是个穷光蛋，人家美女记者怎么能看上他呢。不过，卫小北现在可今非昔比，要是那美女记者再见到卫小北，在不知道卫小北吃软饭的情况下，说不定会回心转意的。” 会长道：“别胡咧咧了，人家那美女记者早就成家了，而且她男人还是警察，别说那美女记者未必会回心转意，就是会，卫小北有那个胆量敢招惹警察的老婆？” 那人道：“这话也有道理，不过也难说，毕竟他们是老情人呢。卫小北这小子嘴巴能说会道，说不定就能靠甜言蜜语把那美女记者的心打动，还有，色胆包天，这小子说不定到时就忘乎所以……” “呵呵，这个关我们屁事，不说了，回去继续喝酒去。”会长笑道。 然后两人就出去了。 乔梁从隔断出来，洗完手，暂时没回宴会厅，在外面点燃一支烟吸着，琢磨着刚才那两人的话。 结合以前自己了解的叶心仪的婚姻情况，乔梁慢慢理出了头绪： 第一，叶心仪和卫小北以前虽然有交往，但交往应该不深，只是互相暗自倾慕，甚至都没有明确恋爱关系，不然张琳不会给叶心仪介绍宁海龙。 第二，虽然叶心仪和卫小北没有明确关系，但叶心仪应该是很喜欢卫小北的，只是那时她是青涩少女，缺乏足够的勇气坦露心思，不然这么多年，她不会对卫小北念念不忘。 第三，张琳把宁海龙介绍给叶心仪后，面对宁海龙的狂热追求，加上叶心仪母亲治病宁家给了大量资金帮助，加上叶心仪母亲喜欢宁海龙，去世前要求叶心仪嫁给宁海龙，在这种亏欠报恩和母命难违的双重压力下，叶心仪只能无奈放弃卫小北嫁给宁海龙。 第四，正是因为叶心仪嫁给了宁海龙，导致卫小北深受打击，离开江州来到了苏城，遇到了新加坡富婆。对穷屌丝卫小北来说，要想迅速发展改变现状，挂靠富婆是个捷径，于是就依靠自己小鲜肉的资本，吃上了软饭，于是就有了今天的飞黄腾达。 第五，这么多年，叶心仪失去了和卫小北的联系，虽然嫁给了宁海龙，但心里一直没忘记卫小北，在和宁海龙离婚后，对卫小北的思念更加强烈，只是她不知卫小北现在身在何处，在干什么。 第六，卫小北在享受新加坡富婆带给他的荣华富贵的同时，似乎也很谨慎小心，不敢轻举妄动和叶心仪联系，甚至都不敢打听叶心仪的情况，生怕露馅导致现在的一切灰飞烟灭。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卫小北身边应该有新加坡富婆安插的亲信，时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如此，卫小北对叶心仪现在的情况也应该是不知的，更不会知道叶心仪也在考察团中，此刻就和他在同一个城市，而且距离还很近。 想到这些，乔梁不由为叶心仪感到悲哀，尼玛，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白马王子现在是个吃软饭的，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会崩溃。 乔梁又为卫小北悲哀，靠，年纪轻轻，凭自己的本事干啥不行，干嘛非要吃软饭？也难怪那些江州老乡都瞧不起他。 乔梁也不由开始鄙视卫小北，这家伙虽然比自己还英俊潇洒，比自己有钱得多，但一点都不羡慕他，甚至想唾弃。 那么，既然今晚自己阴阳巧合遇到了卫小北，要不要告诉叶心仪，让她来和自己魂牵梦绕的白马王子见面呢？ 按乔梁本来的心思，如果不知道卫小北吃软饭的事，如果知道卫小北真的就是叶心仪一直想着的那个小北，他是打算告诉叶心仪，让他们见面的。 虽然这样做乔梁内心会有些不情愿，甚至有些酸溜溜的，但他觉得还是应该遂了叶心仪这心愿。 但此时，乔梁不打算这样做了。 第524章 有区别吗 乔梁此时觉得，不管他们之前的关系如何，不管这些年叶心仪如何思念卫小北，但现在的卫小北实在配不上叶心仪，甚至没有资格让叶心仪喜欢。 如果让他们见了面，卫小北必定会隐瞒他吃软饭的事，用花言巧语迷惑诱惑叶心仪，得到他多年前没得到的东西。 一想到这点，乔梁心里就很气愤，还发酸，尼玛，这不行，绝对不行！ 还有，乔梁想到，如果自己告诉叶心仪卫小北吃软饭的事，虽然叶心仪可能不会再见卫小北，但那会对她绝对是个沉重打击，现在似乎没有这必要。 而如果自己不告诉叶心仪这事，叶心仪听说了卫小北的消息，必定会欣喜若狂，会马上和卫小北见面，说不定见面后很快就会委身于他。 这是乔梁无法接受的，一来叶心仪和自己有过那种关系，怎么能主动撮合她和别的男人再做那种事呢，这太窝囊了，何况这男人还是吃软饭的。 二来，如果叶心仪和卫小北有过那种关系后，知道了他吃软饭的事，那会让她的精神彻底崩溃，对她也是一种巨大的耻辱和羞辱。 如此想着，乔梁决定将今晚见到卫小北的事隐瞒起来，暂时不告诉叶心仪。 这样做，乔梁虽然觉得这对叶心仪来说有些残忍残酷，但却认为自己做的很正确。 乔梁回到宴会厅，宴会还在进行，安哲敬完酒回来了，正和大家交谈着什么。 乔梁坐下，下意识又看了一眼卫小北。 此时，乔梁看卫小北的心态和刚才大变，虽然眼神很平静，但心里带着深深的鄙夷，还有几分戒备。 卫小北自然没有丝毫觉察，看着乔梁道：“乔科长，怎么出去这么久？” “刚才肚子有点不舒服，去了下卫生间。”乔梁道。 “哦，我刚好有带的拉肚子药，你先吃上。”卫小北接着就往西装口袋里摸，摸出来一看，却是一盒杜蕾斯。 乔梁似笑非笑看着卫小北，这小子随身带着套，看来新加坡富婆不在的时候，也可能伺机打野食。 卫小北神情有些尴尬，忙把杜蕾斯装回去，干笑一下：“不好意思，我来的时候换了衣服，拉肚子药在另一身西装里。” “卫总，不必麻烦了，我没事的。”乔梁淡淡道，愈发坚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就让今天见到卫小北的事深埋在自己心里吧，叶心仪别想知道了。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安哲道：“大家都是江州人，欢迎大家回乡考察投资，为家乡的经济发展做贡献，江州现在正在大力招商引资，出台了很多优惠政策，想必大家了解后会感兴趣的……” 大家纷纷点头，卫小北道：“安书记，回头我就给集团董事长汇报，合适的时候，我们会尽快去江州考察。” “好啊，欢迎。”安哲点点头。 乔梁眨眨眼，卫小北说的集团董事长，应该就是那新加坡富婆。 宴会结束后，送走客人，安哲回到苏城宾馆。 安哲今晚心情不错，在院子里兴致勃勃散步，乔梁陪着他。 一会遇到了叶心仪和张琳，她们也在散步。 “安书记，听说今晚你宴请在苏城做生意的江州老乡了？”张琳道。 “是啊。”安哲点点头，“今晚见到了不少在苏城经商的江州老板，大家喝地开心，聊地痛快。” “呵呵，这可都是江州出来的能人啊。”叶心仪笑道。 “对，能人。”安哲又点点头，转头看着乔梁：“我看你和那个卫总裁谈得很投机。” 乔梁笑笑没说话。 安哲接着又道：“这个卫总裁，不但人长得潇洒英俊，还能说会道，而且能力不一般，年纪轻轻就做到总裁职位，也算是江州出来混的年轻人里的佼佼者了。” 乔梁又笑笑，点点头。 叶心仪眨眨眼，看看安哲，又看着乔梁。 这时安哲的手机响了，他接完道：“苏城市委书记过来拜访，你们继续散步吧。” 说完安哲就往回走，乔梁也跟着走了。 回到安哲房间，安哲和苏城市委书记在房里喝茶，乔梁安排好回到自己房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会有人敲门。 “请进。”乔梁道。 接着叶心仪推门进来。 “来，小叶，进来。”乔梁招呼道。 叶心仪进来，坐在乔梁对过的沙发上，看着他。 “小叶，你找我有事？” 叶心仪笑了下：“没啥事，就是随便聊聊。” “哦，哪好，那我们就聊聊人生吧？”乔梁笑道。 叶心仪撇撇嘴：“不想聊人生。” “那你想聊什么？” “聊聊今晚安书记请的客人吧。” “这有啥好聊的，都是商人，做生意我又不懂。”乔梁心不在焉道。 叶心仪抿抿嘴：“刚才听安书记说，你和一个什么卫总裁聊的很投机。” “也不是什么投机，就是随便扯而已。”乔梁不动声色道。 “这个卫总裁叫啥名字啊？”叶心仪装作无意的样子问道。 “你对这个感兴趣？”乔梁道。 “也不是感兴趣，就是随口问问。”叶心仪笑笑。 “我想想啊……”乔梁晃晃脑袋，“咦，今晚认识的老乡太多，我还一时想不起他叫啥名字了，只知道这家伙姓魏，魏蜀吴的魏。” “哦，是这个姓？”叶心仪道。 “对啊，怎么？你以为是哪个姓？” “我还以为是精卫填海的卫呢？” “你怎么不说是汪精卫的卫呢？” “你这人说话真没意思。”叶心仪不开心了。 “我怎么没意思了？哪个卫对你来说有区别吗？”乔梁笑道。 “有没有区别都和你无关，不和你聊了。”叶心仪站起来。 “哎，刚来就要走，多聊一会啊，我们实在可以聊聊人生的。” “跟你聊个屁人生，话不投机半句多，走了。”叶心仪说完就要走。 看叶心仪这样，乔梁心里苦笑，这傻女人，看来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打听到卫小北消息的机会，听到一个卫总裁就忙不迭跑来了，听到是魏蜀吴的魏就没了兴趣，还不许自己说是汪精卫的卫，哼，要是她知道卫小北堕落成了吃软饭的男人，还会如此维护吗？ 乔梁一把抓住叶心仪胳膊：“不许走。” “干嘛？”叶心仪一瞪眼。 “乔科长的房间，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乔梁也一瞪眼。 “你……你想干什么？”叶心仪有些紧张，尼玛，这家伙不会突然发情了吧？ 第525章 你没资格说这话 乔梁一呲牙：“我不想干什么，坐下，陪乔科长聊聊。” 叶心仪撇撇嘴：“又聊人生？” 乔梁摇摇头：“如果你不喜欢聊人生，我们可以聊别的。” 叶心仪皱皱眉头：“别的还有什么可聊的？” 乔梁笑笑：“可聊的多了，你先给我老老实实坐好。” 叶心仪无奈坐下，不耐烦地看着乔梁：“聊吧，快说。” 乔梁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神色突然正经起来，看着叶心仪认真道：“叶部长，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很好奇，想问问你。” 看乔梁难得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叶心仪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吧。” 乔梁又吸了一口烟，悠悠道：“其实你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清楚，那晚我们在松北发生关系，并不是你认为我多好，对我动了情，而是你把我当成了那个什么小北……” 一听乔梁又提起这事，叶心仪有些恼羞，打断乔梁的话：“你有病啊，老是提这个。” “我没病，啥病都没有。”乔梁不紧不慢道，“其实自那晚之后，我就知道，虽然那时你还没离婚，但你心里有人，你一直在想着这个小北。我还知道，在你和宁海龙离婚之后，虽然你没说过，但我能感觉到，你对这个小北更牵肠挂肚了……” 叶心仪紧紧抿住嘴唇，这小子倒是很会感觉，不错，虽然自己违心嫁给了宁海龙，但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个人，在自己离婚获得自由后，对那人的思念越发强烈，只是不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在做什么。 想到多年杳无音讯的那个人，想到自己这些年的思念和牵挂，叶心仪心中不由一阵悲意，又感到茫然和惆怅。 乔梁继续道：“我其实心里一直很奇怪，这个小北到底是个啥样的人，或者说，他到底是个如何优秀的男人，让你对他如此念念不忘？” “这跟你有关系吗？”叶心仪翻翻眼皮。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是你的个人私事，似乎没关系，但换个角度来说，又似乎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很密切。”乔梁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和你有过那种关系，而他又是你一直想着的男人，所以，不由自主，就和我有关系了。” “混账逻辑，我和你有那关系，只是错把你……” “对！”乔梁打断叶心仪的话，“正因为你把我错当成了他，所以我才说和我有关系，所以我才想问你这个问题。” 叶心仪有些发晕：“我不想回答你这问题。”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个人私事。” “嗯，这话也对。”乔梁点点头，“其实如果我和你不是朋友，如果我对你不关心，我是断不会好奇这个，问这个问题的。” “你对我关心？关心什么？”叶心仪没好气道。 “作为朋友，我关心你的全部，关心你是不是看错了人。”乔梁正色道。 叶心仪哼了一声：“那就多谢你的关心了，不过你的关心是多余的，我会不会看错人，自己心里有数，不需要你多操心。” “你可以认为我是多操心，或者认为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过，既然我们是朋友，既然我好奇，你好歹可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 叶心仪想了想：“好吧，我可以回答你。” “那你说。”乔梁看着叶心仪。 “简单说吧，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叶心仪利索道。 “优秀？难道比我还优秀？”乔梁皱皱眉头。 “你认为自己很优秀？”叶心仪撇撇嘴。 “说心里话，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乔梁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 叶心仪又哼了一声，这家伙自我感觉太好了，一点都不谦虚。 不过想想，乔梁在各方面的表现倒也确实突出，说优秀也不为过。 但他如此不谦虚，还是不想顺着他让他得意。 同时，叶心仪又觉得，自己心中的那个人是完美无缺的，既然完美无缺，自然要比乔梁优秀。 想到这里，叶心仪喃喃道：“他不但外表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而且阳光、积极、上进，有理想有抱负，有奋斗有目标，充满了正能量……” 乔梁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卧槽，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倒是实话，只是这阳光上进、有理想有抱负和正能量，委实和吃软饭大相径庭。 如此看来，或许卫小北以前在顺境的情况下是这种人，但后来遇到逆境，就迅速蜕变了。 如此看来，叶心仪心中留有的只是对卫小北以前的印象，却不知他现在已经靠吃软饭来搏击人生了。 如此看来，叶心仪对卫小北当初了解还是肤浅的，只看到了他外在的一面，没有看透他的本质和内心。 如此看来，日久见人心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乔梁淡淡笑了下：“小叶，听你这么说，似乎这个小北真的比我优秀了？” “那是自然。”叶心仪干脆道。 “但这只是当初你对他的印象，对不对？”乔梁接着道。 “是的。”叶心仪迟疑了一下，“以前他是那样，我相信现在也不会变。” “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我了解他。” “你真的很了解他吗？你们过去交往很深吗？”乔梁眯缝着眼睛看着叶心仪。 “这个……”叶心仪犹豫了一下，“虽然我们过去交往并不深，但我还是……” “但你还是对自己的判断很自信，是吗？”乔梁打断叶心仪的话。 “是的。”叶心仪点点头， “但你不认为，人都是会变的吗？何况经过了这么多年，何况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做了些什么。”乔梁慢悠悠道。 “我是不知道，但你更不知道。”叶心仪不快道，“所以，你没有资格说这话。” “是，我是不知道，或许我真的没资格说这话。”乔梁点点头，“其实我只是从我的人生经历阅历出发，提醒你一下而已。” “哼，就你这点人生经历阅历，你有提醒我的资本？”叶心仪撇撇嘴。 乔梁笑了：“怎么？瞧不起乔科长？” “谁敢瞧不起牛皮哄哄、威风八面的乔大秘啊。”叶心仪带着嘲讽的口吻道。 乔梁又笑了，心平气和道：“小叶，今天我不想和你斗嘴，我知道你对我说的话不服气，不过呢，我也不希望你把我今天的话当成恶意。从我们朋友的角度出发，我是很希望你好的，绝对不会做坑你害你的任何事，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第526章 遗忘是最好的拯救 乔梁这话叶心仪是相信的，但她心里还是不快，因为乔梁说那个人这些年会变，叶心仪很不喜欢乔梁说这话，你小子又没见过那个人，一丁点都不了解，却口出此言，想想就生气。 叶心仪此时觉得，乔梁说这话，应该是因为他和自己有了那种关系，不由自主就萌生了男人的那种妒忌，想在自己面前打压那人，动摇自己对那人的好印象。 “乔梁，你对我好，你希望我好，这一点我能感觉到，我也因此感谢你，但我不想听你如此武断随便评价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这似乎不附和你做事的一贯风格，我希望你能端正心态对待自己和别人。” 乔梁此时知道，只要自己不说出真相，叶心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听从自己善意的提醒的，她心目中的卫小北是完美无缺的，甚至不容许自己说他一点不好。 但自己此时显然是不会告诉叶心仪真相的，因为自己真的不想让她遭受精神上的沉重打击，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如此，如果他们永不相见，让叶心仪心中保留一份完美的遐想，倒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但乔梁又想起卫小北今晚在酒桌上和安哲说的，过段时间他可能要和那新加坡富婆去江州考察的话。 如果真的这样，如果他们考察后打算在江州投资，那两人就极有可能会相见。 如果相见后卫小北利用叶心仪对自己的纯情蒙蔽忽悠她，那叶心仪可就惨了。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隐隐不安。 但乔梁随即又有几分侥幸，卫小北今晚只是说可能会去江州考察，也可能不去的。而且，即使去江州考察，或许也只是转悠一趟即回，未必会在江州投资，遇到叶心仪的机会很小。 如此，自己这担心就是多余的。 如此，从为叶心仪考虑的角度，还是不能告诉她今晚自己见到卫小北的事。 想到这里，乔梁缓缓道：“小叶，或许我今晚话说的有点多，想的有点多，对不起，我让你不开心了。” 听乔梁如此说，叶心仪心里舒服了些，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些话说的有些冲，缓了下口气道：“其实我刚才说话也不好听，你多谅解，其实我知道你说这些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应该是为我好，我还是应该感谢你。” “应该？”乔梁轻笑了下。 叶心仪低垂眼皮没做声，心道，难道自己说应该错了吗？难道你小子心里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吗？ 乔梁沉默片刻道：“他是你的初恋？” 叶心仪心里泛起微微的波澜，轻声道：“算是吧。” “为什么说算是？” “因为……我们没有明确恋爱关系，只是心里那么想……” “这种感觉很美妙吧？” 叶心仪沉默了，心中却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乔梁接着道：“他当初离开江州，是因为你和宁海龙？” 叶心仪点点头，脸上的神情有些痛苦：“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觉得对不住他，可是，我那时却又很无奈……” “我能理解你当时的处境和心境。”乔梁接过话。 叶心仪感激地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接着道：“你现在很想找到他，见到他，是吗？” 叶心仪低头不语。 乔梁又道：“那如果他现在成家了呢？” 叶心仪继续不语，心里却有些沮丧，是啊，这么多年了，自己都结婚又离婚了，他也不小了，成家的可能性很大呢。 乔梁吸了一口烟，悠悠道：“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学会放下，学会遗忘。” “为什么？”叶心仪抬头看着乔梁。 “因为——”乔梁一字一顿道，“遗忘是最好的拯救。” 叶心仪心里刚要平息的火又上来了，靠，这家伙又来了，又想捣鼓自己和那人的事，这小子巴不得自己把那人彻底忘掉才快意。 叶心仪腾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乔梁，毫不客气道：“乔梁，我警告你，我的私事你以后少过问少操心！什么遗忘是最好的拯救？一派胡言，我好好的，不需要什么拯救！” “哎，我这是关心你，你看你……”乔梁一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不稀罕你的所谓关心，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叶心仪气火火往门口走，拉开门，“砰——”用力关上，接着走了。 乔梁苦笑摇头，女人啊，一旦发了痴，想拉回来真的好难。 乔梁感慨叹息一阵，出了房间，走到安哲房门口，侧耳听了下，屋里传出安哲和苏城市委书记的谈笑声。 他们还在聊天，似乎气氛很融洽。 这倒也是，两位大佬在不同的省，没有什么利益相关，自然交谈起来没有什么顾忌。 乔梁回到房间，开着门，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半天安哲的房门打开，接着传出声音。 “安书记，别送了，今晚和老兄一席谈，十分开怀，改日有空一定去江州拜访。”苏城市委书记的声音。 “呵呵，好啊，热烈欢迎，随时恭候。”安哲道。 然后苏城市委书记告辞走了。 乔梁出来，安哲正站在房门口，看到乔梁，招招手：“小乔，过来。” 说着安哲转身回屋，乔梁进去。 房间里烟雾缭绕，看来两位大佬刚才抽了不少烟。 乔梁打开窗户透透烟，安哲坐在沙发上，端起杯子喝了两口水。 乔梁接着拿起茶杯给他满上水，然后坐在安哲对面，笑道：“安书记，听你和苏城的老大聊的好开心。” 安哲笑笑：“这家伙直爽健谈，和我的脾气倒也相投。” “苏城的市委书记是副省级吧？”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是的，苏城在本省经济总量第一，都超过了省会，自然是要高挂的，这家伙兼着副省长。其实不光苏城，锡城的市委书记也是高挂，也是副省级。” “江州在我们省经济总量第二，除了黄原就属江州了，我觉得也应该高挂才是。”乔梁笑道。 安哲翻翻眼皮：“你这话啥意思？嫌我级别低不配当江州市委书记，应该换个副省级来干？” “不是，你误会了。”乔梁忙道，“我是觉得你应该提半格才是。” 安哲哼笑一声：“你小子倒是很会拍马屁。” 乔梁嘿嘿笑起来，感觉得出，虽然明知不可能，但安哲还是很喜欢听这话。 安哲摸出一支烟放在嘴边，接着又递给乔梁一支，乔梁忙接过来，接着摸起打火机，先给安哲点着，然后自己点着。 安哲吸了两口烟，沉思片刻道：“说到拍马屁，我突然想起了今晚那个卫小北，这小子很会说话。” 第527章 生存第一 乔梁点点头：“是的，卫总说话很善于恭维奉承，这方面的功夫比我强多了。” 安哲微微皱起眉头：“年轻人老这样其实并不好，还是应该脚踏实地多干点实事。在今晚来的江州老乡里，卫小北算是最年轻的，按说年轻人如此有为，大家应该喜欢他才是，但我看今晚的酒桌上，大家似乎不怎么待见他，既不和他交谈，也不和他喝酒，他显得有些孤立，不知这是为何？” 乔梁想了想，决定告诉安哲一部分实情。 “安书记，其实我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当时也是很奇怪。不过后来我去卫生间的时候，偶然听到两位老乡的谈话，就不奇怪了。” “哦，怎么回事？”安哲来了兴趣。 “听那两位老乡谈起，原来卫小北最早来苏城混的时候是个穷光蛋，但他长得英俊潇洒，又能说会道，挂上了一位新加坡富婆，那富婆宠爱他，就把在苏城投资的集团交给他管理，让他做总裁。所以，苏城老乡都瞧不起他，认为他是吃软饭的。” “哦，原来如此。”安哲点点头，接着笑了下，“有意思。” “是有点意思。”乔梁也跟着笑了下。 “你认为卫小北这样做好不好？”安哲看着乔梁。 “不好。”乔梁干脆道。 “为什么不好？” “男人出来混，应该靠自己的本事打拼，吃软饭太丢人，太没有尊严。” 安哲笑了下：“你这话倒也有道理，但换个角度，卫小北的做法又似乎可以理解。” “为什么？”乔梁不解道。 安哲不紧不慢道：“因为对一个人来说，任何时候，生存都是第一位的事情。当一个人，特别是男人，沦落到为生存而战地步的时候，很多时候是很难保持尊严的。” 乔梁沉思地看着安哲。 安哲接着意味深长道：“生活是如此，职场、官场亦然。” 乔梁继续沉思着。 安哲接着道：“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此，有的人，即使走投无路，即使破釜沉舟，也不会丧失自己做人的基本尊严。” 乔梁抬头看着安哲，点点头：“是的，的确是有这样的人，这种人有骨气有气节，最值得尊敬尊重。” “小乔，你是这种人吗？”安哲看着乔梁。 乔梁深呼吸一口气：“安书记，我是不是这种人，应该由你来做出认定，或者，即使你现在对我还不够了解，还不能做出认定，但日后，你一定可以看透彻看清楚。” 安哲微微一笑：“小乔，你这个回答很聪明，意味深长而又充满自信。” 乔梁笑了：“我相信，跟在安书记身边，在你的孜孜教导和言传身教下，我一定会成长为让安书记满意的人。” 安哲点点头：“你这个回答我比较满意。” 乔梁心里暗喜，随即又微微遗憾，比较满意还不行，要很满意才好。 安哲接着道：“我也有不少缺点，我身上好的东西你可以学，不好的东西，不要学。” 乔梁一怔：“可是，到目前为止，我没发现你有什么缺点，到处都是值得我学习的地方，而且，我相信今后也不会发现你什么缺点。” 安哲哼了一声：“我看你拍马屁的功夫快赶上卫小北了。” 乔梁咧嘴笑起来。 和安哲这简短的一番谈话，让乔梁感觉到，自己和安哲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拉近，似乎，两人之间的私人感情正在逐步培养。 这让乔梁心情颇为愉快。 哎，和女人的感情需要培养，和男人也是如此啊。 当然，乔梁也知道，自己要真正和安哲培养起深厚的私人感情，最重要的一点是信任，彼此之间的信任。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信任是金子，而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信任，则是钻石。 而这信任不是一蹴而就，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建立，需要在日常中逐步积累积淀，需要大风大浪的考验和磨砺。 虽然征途漫漫旅途未知，但乔梁充满信心。 各位书友，我开通了自己的微信公众号，微信中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时不时会有小精彩放送，谢谢大家关注。 两天后，在苏城的考察学习结束了。 至此，为期半个月的南下考察全部结束，明天往回返。 当晚，好客的主人为考察团设宴欢送，苏城几大班子领导都参加了欢送宴，大家把酒言欢，都喝得很开怀。 安哲虽然酒量不小，但面对盛情主人的劝酒，还是喝地有点多。 徐洪刚和秦川也喝了不少。 乔梁和张琳、叶心仪、吕倩一桌，看大领导放开喝，加上考察顺利结束，心情都比较放松，也都喝了不少。 欢送宴结束后，送走主人，乔梁把安哲送回房间，安哲兴致勃勃邀徐洪刚和秦川打扑克，三缺一，安哲又让乔梁把苗培龙叫来。 三位大佬打扑克，叫谁来那是一种特别的待遇。 乔梁去叫苗培龙的时候，他正在房间里和几位县委书记一起侃大山。 听乔梁叫苗培龙陪三位大佬打扑克，其他县委书记不由就有些羡慕，程辉眼里羡慕的眼神尤其明显。 苗培龙开心地跟着乔梁去安哲房间，边走边搂着乔梁的肩膀亲热道：“老弟，这些日子咱哥俩也没捞着机会单独聊聊，回头有空我专门安排场，咱们好好唠唠嗑。” 乔梁笑道：“苗大哥，你在松北那么忙，我又整天跟着安书记，机会太难找了，老兄有这心意就好啊，我心领了。” “呵呵，这倒也是，我有时忙得连家都捞不着回，你嫂子对我很有意见呢。”苗培龙笑道。 乔梁又笑了下，接着想起了什么：“对了，苗大哥，许婵最近干得还好吧？” “很好，工作扎实踏实，很敬业负责，我得感谢老弟给我推荐了这么一个得力的人员。” “可别这么说，我得感谢苗大哥这么给我面子，把许婵安排地这么好。” “咱哥俩客气什么，你放心，你介绍的人，我一定会照顾好的。” “那就多谢苗大哥了。” “哎，老弟，你又客气了……”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安哲房间门口，接着苗培龙就松开乔梁肩膀，带着谦恭的神情进了房间。 “培龙，来，你跟我联手打洪刚市长和秦秘书长。”安哲招招手。 “哎，好，我要是打不好，安书记可别批评我啊。”苗培龙笑道。 安哲一瞪眼：“没出息，还没开始打就说丧气话，必须给我好好打，争取把他们打趴。” 大家都笑起来。 秦川心里嘀咕，本来以为安哲会和徐洪刚联手，没想到安哲选择了苗培龙，看来自己只有和徐洪刚一伙了。 一想到自己要和徐洪刚一伙，虽然只是打扑克，秦川心里还是感到别扭。 第528章 我还会干 乔梁安排好牌桌，给他们倒好茶，安哲边摸牌边道：“小乔，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去休息吧。” 乔梁答应着出了房间，带上门。 虽然安哲说让乔梁休息，但他此刻一点都不困，酒后正兴奋着呢。 想到明天就要离开美丽的江南，乔梁不由感到留恋。 乔梁决定下楼溜溜，再享受一下江南春意浓浓的夜色。 乔梁刚下楼，在大厅里遇到了张琳、叶心仪和吕倩，她们正说着什么。 看到乔梁，吕倩招招手：“乔老爷，过来。” “干嘛？”乔梁过去。 “没事了？”吕倩道。 “嗯，安书记给我放假了。”乔梁点点头。 “很好，跟我们走——”吕倩一拉乔梁。 “去哪里？你们这是要干嘛去？”乔梁道。 “我们正打算出去唱歌，缺个护花使者，这光荣而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吕倩嘻嘻一笑。 乔梁一听来了兴致，和三位大美女出去唱歌好啊。 “谁请客？”乔梁道。 “废话，三位美女陪你唱歌，当然是你请客。”吕倩干脆道。 “不会吧，我这么玉树临风的美男子陪你们三个女人，该你们请我才是。”乔梁一咧嘴。 “呸，小气鬼，再啰嗦我打你。”吕倩手一抬。 乔梁往后退了两步，接着警告吕倩：“你要是动手，我就叫警察打人了。” 吕倩一怔，随即想起那晚被乔梁捉弄的事，不由心有余悸，放下手，一瞪眼：“混小子，你除了知道叫，还会什么？” “我还会干！”乔梁一呲牙。 吕倩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张琳听出了乔梁这话的意思，忍不住也笑，心里却又有些微妙的感觉。 叶心仪忍住没笑，心道，这家伙就知道干，尼玛，那晚在松北差点把自己干躺了。 然后大家出了宾馆，去了附近一家ktv，要了个包间，点了酒水、水果和点心，开唱。 今晚的送行宴上，大家都喝了不少，这会都有些兴奋。 因为兴奋，唱地也很嗨，尤其吕倩，抱着话筒不放，一连唱了三首歌，才把话筒放下。 然后张琳和叶心仪也唱了两首歌。 她们的歌喉都不错，各有特点，乔梁边喝啤酒边听地很滋润。 叶心仪唱完后，把话筒递给乔梁：“乔大秘，献歌。” “好，你们抛完砖，该我引玉了。”乔梁接过话筒。 “呸，我们是抛玉引砖好不好？”吕倩啐了一口。 张琳和叶心仪笑起来。 乔梁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啤酒瓶站起来，咳嗽一声：“乔科长要开始唱了，都好好听着。” 大家看着乔梁，听听这家伙的破嗓子会唱出什么好调调。 然后乔梁点了一首歌开始唱起来。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你四海为家……” 乔梁这一唱，大家不由互相看看，咦，这家伙唱歌真好听，略微嘶哑的嗓音中又带着几分淡淡的忧郁，很有味道啊。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无踪影，爱情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乔梁继续唱，身体轻轻晃动着，边不时对嘴喝一口啤酒。 看乔梁边喝边唱的样子，大家都有些入神，都觉得乔梁这架势很潇洒。 乔梁唱完，接着一仰头，把瓶里最后一口啤酒喝光，然后看着大家。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乔梁。 乔梁一呲牙：“掌声在哪里？” 大家回过神，赶紧“啪啪”鼓掌。 “鲜花呢？”乔梁得意道。 叶心仪忙拿起一束花递给乔梁。 “美女呢？”乔梁更得意了。 “美女来啦。”吕倩跑过去，给了乔梁一个大大的拥抱。 掌声、鲜花和美女都有了，乔梁开心地坐回去。 张琳笑盈盈看着乔梁：“小乔，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 “嘿嘿，我这叫真人不露相。”乔梁得意地笑道。 叶心仪虽然也觉得乔梁唱地好听，但看他如此显摆，还是撇撇嘴：“你怎么就不能谦虚点？” “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何要谦虚？”乔梁毫不客气道。 “你多么优秀的男人？”张琳笑道。 “这要问叶大部长。”乔梁含笑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听出乔梁话里有话，知道他在暗指那晚自己说卫小北很优秀的事，哼了一声：“你优秀不优秀，我怎么会知道？” “这个你可以知道的。”乔梁冲叶心仪挤挤眼。 叶心仪又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乔梁。 张琳看着叶心仪眨眨眼。 “来，为乔老爷的精彩演出，干——”吕倩拿起啤酒瓶。 大家都拿起啤酒瓶，一起碰了下，接着都对嘴喝。 然后大家继续唱，边喝边吃，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眼前这三位带着酒意开心k歌的美女，乔梁此时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三个大美女，一个正处，两个副处，平日在人前可都是庄重严肃矜持的女干部，这会在自己面前却如此放得开，和其他良家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此鲜明的对比，让乔梁不由觉得新鲜而又刺激。 正玩得高兴，吕倩的手机响了，她去卫生间接电话，一会出来，沮丧道：“哎，不能玩了，鲁局长找我有点事，真讨厌……” “既然鲁局长找你，那就去吧。”张琳道。 “只有如此了。”吕倩无奈点点头，“如果事情结束地早，我再回来继续和你们玩。” 说完吕倩走了。 接着叶心仪继续唱歌，正唱着，她的手机也响了，忙停下来接电话。 接完电话，叶心仪看着张琳和乔梁道：“我也要抓紧回去下，记者那边有个稿子的事找我。” 既然有工作上的事，那也没办法，张琳和乔梁点点头。 然后叶心仪也匆匆走了。 包间里只剩下张琳和乔梁。 乔梁和张琳干了一杯酒，然后道：“琳姐，你继续唱。” 张琳站起来放了一首舒缓的舞曲，冲乔梁微微一笑：“小乔，我们跳个舞吧。” “好。”乔梁答应着站起来，走到张琳身边。 张琳把手递给乔梁，另一只手搭在乔梁肩上，乔梁握住张琳的手，另一只手揽住张琳的腰，两人随着音乐缓缓跳起来。 这是乔梁第一次和张琳跳舞。 此时，在只有他们俩的包间里，和张琳一起跳舞，乔梁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乔梁低头看了一眼张琳，她正仰脸看着自己。 乔梁笑了下，笑得很随意。 张琳也笑了下，笑得很温和。 张琳这温和的笑，让乔梁心里一动，搂着张琳腰部的手不由收紧了下。 这一收紧，张琳的身体和乔梁贴地就近了一些，丰满的胸部若有若无和乔梁的碰触着。 乔梁心跳了几下，看着张琳上衣开口处白皙的肌肤，想着再往下就是那两个鼓鼓的大团团，不由吞咽了一下喉咙。 张琳觉察到了乔梁细微的动作，轻轻抿抿嘴唇，轻声道：“小乔，你在想什么？” “我……”乔梁停顿了下，“我在想你……” 第529章 其实你也舍不得 张琳轻笑一下：“你想我什么？” “想你的身材和皮肤为何会这么好。”乔梁又吞咽了一下喉咙。 “我的身材和皮肤好吗？”张琳含笑看着乔梁。 “好，真的很好。”乔梁认真地点点头。 “谢谢你的夸奖。”张琳有些开心，女人都是喜欢男人赞美的，张琳也不例外，何况是乔梁这么帅气的男人夸自己。 “琳姐，我这不是夸奖，是实事求是的评价。”乔梁一本正经道。 张琳抿嘴笑：“你这家伙，就是会说话。” “那，琳姐喜欢我会说话吗？” “恐怕没有女人不喜欢会说话的男人。” 乔梁笑了，搂住张琳腰部的手下意识一动，在张琳温热而又弹性的腰部抚了一下。 张琳觉察到了乔梁手的动作，心跳了一下，接着轻轻咬住下嘴唇。 看张琳咬嘴唇的动作，乔梁知道她此时是有感觉的，不由又心跳。 两人随着音乐继续摇摆着身体，此时两人的身体贴地比较近，张琳的大团团几乎贴着乔梁的胸。 这让张琳有些尴尬，下意识想拉开一些距离，但乔梁搂住自己腰的手比较有力，试了一下，没做到。 “琳姐，放松。”乔梁轻声道。 看乔梁若无其事的样子，张琳稍微舒缓一下，轻轻呼了口气，定定神，接着道：“小乔，我问你个问题。” “琳姐，你问吧。”乔梁看着张琳带着酒意、白里透红的脸蛋。 “半个月前，我们离开江州的那天，我看你神情很倦怠，是不是出发前一夜没睡好？” “额……”乔梁迟疑一下，接着点头，“是。” “能告诉我为什么没睡好吗？”张琳面带微笑看着乔梁。 “这个……”乔梁一时犹豫起来。 张琳接着道：“听心仪说，你那晚做了快乐的事，真的吗？” “这个……琳姐，我是逗她玩的。”乔梁决定撒谎。 “真的吗？”张琳似笑非笑看着乔梁。 “真的，其实叶心仪也是不信的，知道我在逗她。”乔梁忙道。 张琳微微摇摇头：“但我却信。” 乔梁一怔：“琳姐，你……你为何信？” “你说呢？”张琳含笑道。 乔梁看张琳这神色，猜到她想到什么了，她似乎早就猜到了自己和姜秀秀的关系，一定知道自己那晚办了姜秀秀一夜。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有些尴尬。 张琳接着道：“秀秀一般回江州，都是住我那里，但那晚她找了借口，没在我家住。” “琳姐，你，你想到了什么？”乔梁讪笑道。 “我想到了什么，以你的聪明，应该知道。”张琳轻声道，“其实，我早就觉察到你和秀秀的关系了，只是我一直没说而已。” 乔梁终于证实了自己的判断，长出一口气，却还是感到尴尬。 “琳姐，我，我和秀秀……我们……”乔梁说话有些结巴。 “小乔，我说这话，并没有反对或者谴责你们的意思。”张琳打断乔梁的话，温和道，“似乎，我应该理解你们……” 乔梁松了口气，感激道：“谢谢你，琳姐，其实那晚，是我和秀秀的最后一夜……” “我知道。”张琳再次打断乔梁的话，平静道，“因为秀秀第二天就要和前夫复婚，对她来说，是有难言苦衷的，她很无奈。” “是的，我其实觉得她很无助又很可怜。”乔梁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张琳沉默片刻：“性格决定命运，秀秀的性格决定了她会有如此的命运，希望她今后一切能顺利吧。” 乔梁也沉默了，但心里还是有些郁郁，因为姜秀秀。 两人继续跳舞。 一会张琳道：“知道我刚才为何说理解你们吗？” “为何？”乔梁道。 “因为我知道秀秀喜欢你，而且你对秀秀也很好，秀秀当时能离开松北调到江州，也是因为你的帮助。” “秀秀告诉你的？” “是的。”张琳点点头，“不过，秀秀不是特意说出来的，有一次，她在我家住，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她喝多了，无意中隐隐流露出这意思，被我猜到了。” 乔梁点点头，以张琳多件办案的丰富经验，她从姜秀秀的只言片语中猜出什么并不难。 “琳姐，其实你对秀秀也很好，秀秀说你在帮她办调动，从三江平调到松北县府办。” “嗯，秀秀既然要复婚，那为了照顾家庭、老人和孩子，还是在松北工作更方便，虽然我并不舍得她离开我。” 乔梁点点头：“是的。” 张琳看着乔梁笑了下：“其实你也舍不得吧？” 乔梁又尴尬：“琳姐，现实既然已经如此，说这个有意思吗？” “好吧，那不说这个了。”张琳笑笑。 两人继续跳舞。 一会张琳突然道：“那次秀秀在我家喝醉的时候，还说你是个优秀的男人。” “呵呵……”乔梁笑了下。 “似乎，秀秀说你优秀，并不仅只是说你工作上的能力和人品人格。”张琳接着道。 “那还有什么？” “呵呵，不说了。” “说，琳姐，说——”乔梁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突然有些兴奋。 “这个……不好说的，还是……不说了。”张琳吞吞吐吐。 “不，琳姐，你说，说，快说——”乔梁愈发兴奋，还有些激动。 看乔梁如此执着，张琳只好说了：“秀秀还说你在那方面很……很猛……” 说完张琳脸红了。 听张琳这么一说，看张琳这神情，乔梁突然冲动起来，搂着张琳腰的手不由一用力，张琳的身体一下贴紧了乔梁。 上下都贴紧了。 这一贴，张琳不由“啊”了一声，分明感到自己的上面受到了挤压，下面有个鼓囊囊的东西在顶自己小腹。 这一挤一顶，张琳有些心慌意乱，心跳加速。 这一挤一顶，乔梁体内的冲动更加强烈，接着就紧紧搂住了张琳丰满滚烫的身体。 “别，不要……”张琳抬头刚说出这几个字，乔梁一低头，接着就堵住了张琳的嘴。 张琳顿时慌乱，伸手想推开乔梁，怎奈乔梁搂地很紧，试了两下，徒劳。 接着，在乔梁的热吻下，张琳突然浑身又似乎没了气力，不由就放弃了抗拒。 在乔梁的热吻和身体的摩擦中，酒意之下，张琳的身心都有了反应，不由下意识应和着乔梁的吮吸…… 张琳的应和让乔梁得到了鼓励，边深深和张琳接吻，边更紧地搂着她，让自己的身体和她的更紧密贴在一起。 同时，乔梁的双手用力抚摸揉搓着张琳的臀部…… “呜……”在乔梁上下前后的同时发力下，张琳的身体越来越热，开始颤抖，被乔梁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声音听起来很让人心荡。 乔梁此时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热流在奔涌，这热流似乎不可遏制。 在这个相对私密的包间里，乔梁突然来了胆量，一把抱起张琳，把她平放在沙发上。 此时的张琳，身体在微微颤抖，双眼紧闭。 第530章 怎么个开心法 看着这个昔日威风凛凛把自己办进去的纪委三室女主任，看着这个如今身居要位、高贵儒雅的美女县长，此刻却像一个正在等待自己吞食的蜜桃，乔梁不由感到了巨大的刺激，深呼吸一口气，接着就要往下压—— “邦邦——”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乔梁一愣，身体的动作僵住了。 张琳也一愣，接着睁开眼。 “邦邦——”敲门声又响起。 乔梁转头看着门口，浑身的热流急速消退。 张琳浑身一个激灵，回过神，迅速坐起来，接着整理被乔梁弄乱的头发和衣服。 “谁？进来。”乔梁站起身大声道。 接着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服务生恭敬地站在门口，礼貌道：“先生，你们这包间的时间到了，还需要再加时吗？” 乔梁接着看着张琳，张琳摇摇头。 “不加了。”乔梁道。 “好的，先生。”服务生接着退了出去。 乔梁重重呼了口气，接着有些后怕，艾玛，要是服务生不敲门直接进来，那可就糟糕了。 随即乔梁又懊丧，尼玛，正激情澎湃呢，突然就被打断了，真气人。 张琳接着站起来，低声道：“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乔梁点点头，又有些郁闷：“真可惜……” 张琳嗔怒地看着乔梁：“你小子色胆包天……” 看张琳并没有真生气的样子，乔梁放心了，嘿嘿一笑：“琳姐，刚才感觉好不？” 张琳犹豫一下，接着脸红红地点点头。 一看张琳点头，乔梁又来了兴致，又要抱张琳。 “别了，万一再有人进来。”张琳推开乔梁。 “不会的，哪有这么巧。”乔梁不想放弃，很留恋刚才和张琳亲热的感觉，即使不能干，亲亲抱抱也好啊。 张琳却有些担心，忙往外走，边开门边道：“别闹了，快回去吧。” 接着张琳就出去了。 乔梁有些遗憾，只好跟着张琳出去。 两人出了ktv往回走，一时都沉默着。 沉默中，两人都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乔梁想想就激动，艾玛，刚才差点就和张琳发生那关系了，和最后那激情美妙的一刻擦肩而过啊，好遗憾。 张琳则在后怕中感到一种奇妙微妙，刚才自己差点就被乔梁进去了，而且还是在ktv包间里，这场所太刺激了，乔梁这小子胆子真的好大。 想到刚才和乔梁亲热的感觉，张琳孤寂许久的身心不由颤栗，不由转头看了一眼乔梁。 乔梁正巧也在看张琳。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了下。 乔梁笑得很温和，还有几分不羁。 张琳笑得很柔情，还有几分羞意。 此时，似乎一切尽在心照不宣中。 乔梁不由握住张琳的手，张琳没有拒绝，默默任他揉捏着。 一会乔梁叹了口气：“这次机会错过了，不知下次会在何时……” 张琳没有说话，低头默默走着，心里却微微一动。 乔梁突然松开了张琳的手。 张琳一愣，抬起头，接着看到吕倩正快步迎面走来。 “哎，你们怎么出来了？心仪呢？”吕倩问道。 “你刚走，叶部长有事也走了，就我和琳姐两个人没意思，正好时间到了，就结束出来了。”乔梁两手插在裤兜里若无其事道。 乔梁此时再度后怕，幸亏时间到了，幸亏那服务生敲门，不然，吕倩回到包间的时候，自己那时应该正在办张琳。如果被吕倩撞见这一幕，那可就真的糟糕了。 “额，真遗憾，我刚忙完，正打算回来继续嗨呢。”吕倩有些不甘，“不然我们回去继续玩？” “不玩了，回去睡觉。”乔梁摇摇头。 “靠，你是不是怕请客？小气鬼，这一轮我请。”吕倩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一呲牙。 张琳呵呵笑了下：“时候不早了，别玩了，想玩的话，回江州我请客，再说你明天还肩负着给车队开道的任务，不能玩太晚。” 吕倩听张琳说的有理，叹了口气：“那好吧，只有如此了。” 然后三个人一起往回走，边走吕倩边看着张琳：“琳姐，我怎么看你神色不大对呢？” “怎么不对了？”张琳道。 “你脸色红红的，像是害羞呢。”吕倩笑道。 张琳一听有些心虚，自己刚才被乔梁弄了那么半天，体内的热还没全消呢。 “臭丫头，胡说啥呢，我是喝酒喝的。”张琳掩饰道。 “嗯，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吕倩点点头。 “什么叫倒也说得过去，本来就是好不好？”张琳道。 “嘻嘻……”吕倩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俩趁我和心仪不在，捣鼓啥事了呢？” 吕倩这话纯属无心的玩笑话，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张琳不由又心虚，艾玛，吕倩和叶心仪不在的时候，自己和乔梁确实捣鼓事了，差点就被乔梁插进去。 “别胡说。”张琳打了吕倩一下，接着看了乔梁一眼，他正呲牙咧嘴笑，只是在夜里，吕倩没注意。 接着乔梁对吕倩道：“丫头，我看你是淫者见淫。” “靠，你敢说我是淫者，我扁你。”吕倩气坏了，挥起拳头就冲乔梁打来，乔梁一闪，接着撒腿就跑，吕倩在身后大叫，“乔梁，你是淫者，你是大色狼……” 乔梁一口气跑回宾馆，上楼，正好遇到叶心仪从房间里出来。 “咦，怎么你自己回来了？琳姐呢？”叶心仪道。 “琳姐和吕倩在后面。”乔梁道。 “吕倩又去了？” “是啊，不过我们已经结束了，半路上遇到她，然后一起回来了。” 叶心仪点点头：“我走后，你和琳姐玩地开心不？” “开心啊，好开心的。”乔梁咧嘴一笑。 叶心仪哼了一声：“比我在还开心？” “是的。”乔梁点点头。 “怎么个开心法？”叶心仪一时好奇。 “这个你得问琳姐。”乔梁挤挤眼走了。 叶心仪看着乔梁的背影眨眨眼，看这家伙神秘兮兮的，今晚大家都喝了不少，莫非自己走后他和张琳捣鼓什么事事了？ 如此一想，不由起了疑心。 一会张琳回来了，叶心仪跟着她进了房间。 “我说，我走后你俩捣鼓什么了？”叶心仪道。 张琳一愣：“你这话啥意思？” “刚才我遇到乔梁，他说和你玩的很开心，我问他怎么开心，他神秘兮兮不说，让我问你呢。” 张琳又心虚了，暗骂乔梁，这小子如此逗叶心仪，她自然会起疑心。 “其实我们也没干啥，就是跳了会舞。”张琳若无其事坐在床边。 叶心仪也坐在床边，似笑非笑看着张琳：“跳的啥舞？贴面舞？” “去你的，就是正常的交谊舞。” “我不信。”叶心仪撇撇嘴。 “你爱信不信。”张琳也撇撇嘴。 “你们肯定捣鼓什么调调了。”叶心仪哼了一声。 “没有。”张琳干脆道。 “有。” “就是没有。” “就有。” 张琳急了，一把把叶心仪拉倒按在床上，接着就挠她：“我先给你捣鼓点调调……” “哎，别，痒，痒啊……” 第531章 署名文章 乔梁回到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去安哲房间门口听了听动静，他们还在打扑克。 乔梁看了下时间，11点多了，这几个家伙精神头真好。 乔梁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摸出手机，打开江州日报电子版，看看江州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 乔梁随意浏览着，不经意就看到了骆飞今天发表在江州日报头版的一篇署名文章，题目是：《慎虚务实，真抓实干》。 乔梁来了兴趣，认真阅读起来，看看骆飞会说些什么。 看着看着，乔梁的眉头皱起来。 骆飞这署名文章的主题和总体方向是没有问题的，但其中有两段话引起了乔梁的注意。 在这两段里，骆飞表达的大意是：各级干部抓工作要讲实效，要把精力放到实际工作中，少讲一些冠冕堂皇的道理，少搞一些劳民伤财、不切实际的这学习那整顿，唯有数字才是业绩，才能真正代表工作，才是重用提拔的唯一标准…… 乔梁反复看着这两段话，越看越觉得骆飞这话似乎是有所指，似乎暗暗把矛头指向了安哲亲自抓的这次全市干部作风整顿。 乔梁不由感到诧异，虽然这次全市干部作风整顿是安哲亲自提议亲自抓的，但却是市委常委会集体通过并实施的，代表了市委的决策。作为市委副书记，骆飞在江州市委的喉舌党报上发表这么一篇署名文章，似乎带有和安哲唱反调的意思。 这显然不符合骆飞的身份。 自己都能在这篇文章里觉察出问题，那么，那些县区委和市直部门的领导，看到这文章，自然也能感觉出其中的意味，甚至会由此猜测高层内部的动向。 如果高层在重大问题上意见不一，那么，当然会混淆下面的思想，会让下面感觉无所适从，从而导致思维意识和工作方向陷入混乱。 这可不是小事。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感到惊悚。 骆飞的署名文章，虽然不是他亲自执笔，但当然是按他的意思写的，代表了他的观点，而且要经他审阅同意后才会发表。 骆飞在此时发表这样一篇文章，似乎是借这半个月自己主持市委工作的机会，利用这篇文章，在全市干部中表达自己独树一帜的观点，树立自己的权威，让大家知道，他作为市长，作为江州二把手，是有自己独立的思想和相当的权力的，决不是一把手的附庸。 同时，骆飞也有借此隐晦向安哲表达不满，甚至暗暗向安哲挑战的味道。 乔梁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骆飞这篇文章，安哲此时显然是没看到的，不知他看到后会如何想。 乔梁把手机收起来，边抽烟边琢磨。 一会乔梁去了安哲房间，推开门进去，屋里烟雾缭绕，他们刚打完一把牌。 乔梁笑道：“各位领导精力真旺盛，这么晚了还在玩。” 秦川今晚一直玩的心不在焉，早就想结束，但因为安哲有兴致，他只好奉陪，这会听乔梁这话，接着抬起手腕看看表：“哎，11点多了，不早了，该休息了。” 徐洪刚看安哲正在兴头上，冲秦川摆摆手：“秦秘书长，明天就回去了，路上可以睡的，今晚多玩一会没事。” 秦川暗骂徐洪刚，尼玛，你小子刚才还不停打哈欠，这会还要继续玩，显然是想巴结安哲。 苗培龙此时自然是什么都不能说的，玩不玩三位大佬说了算，自己只有听的份。 安哲看着乔梁：“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刚才躺下睡了，又突然想起晚饭前你给我安排的一个事，想过来给你汇报一下。”乔梁冲安哲眨眨眼。 安哲一想，自己下午没给乔梁安排什么事啊，这小子此时为何这么说？ 看乔梁冲自己眨眼睛，安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点点头：“嗯，我差点忘了，晚饭前我让你向苏城市委办公室那边问个事的。” “是啊，我就是想给你汇报这事的。”乔梁点点头，心里感到愉快，自己和安哲有默契了。 秦川敏感地注意到了乔梁对安哲眨眼睛的细微动作，一时猜不透啥意思，接着顺水推舟：“既然安书记还有事，那今晚就到此为止吧，反正我和洪刚市长也输了。” 徐洪刚一听安哲还有事，也点头：“那好吧，结束。” 安哲点点头：“好，大家休息吧。” 于是徐洪刚和秦川、苗培龙起身离去。 乔梁关上门，接着打开窗户透气。 安哲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看着乔梁：“有事？” “是的，安书记，我刚才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觉得有必要立刻给你汇报。”乔梁郑重道。 “什么事？” 乔梁摸出手机打开江州日报电子版，找到骆飞的那片署名文章，然后递给安哲：“安书记，这是今天的江州日报电子版，上面有一篇骆市长的署名文章，里面有两段话，我看了半天，没琢磨透啥意思。” “难道骆市长的文章文字很难懂？你半天还捉摸不透。”安哲边接过手机边道。 乔梁笑笑：“安书记还是先看看吧。” 安哲看看乔梁，接着就低头看手机。 乔梁安静地坐在旁边，观察着安哲的表情。 一会儿，安哲的眉头深深皱起来，眼神直直地看着手机屏幕。 片刻，安哲的呼吸变得粗重，胸口微微起伏着。 显然，安哲看到那两段话了。 显然，安哲明白骆飞那两段话的意思了。 显然，安哲因为骆飞那两段话动了气。 乔梁明白安哲为何会生气，对常委会通过的事情，你骆飞作为市委副书记，有意见不在常委会上说，却趁自己不在江州的时候，私下搞这种小动作，和自己唱反调，这显然是安哲不能接受的。 一会儿，安哲平静下来，把手机还给乔梁，接着吸了两口烟，然后看着乔梁：“你真没看懂？真没琢磨透？” “似懂非懂，不能十分确定。”乔梁道。 “那为什么要拿给我看？” “因为我似乎感觉骆市长这文章里的一些话有道道，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不是似乎有道道，而是很明确有道道。”安哲干脆道，接着顿了下，“小乔，你做的很好，很及时。” 得到安哲的夸奖，乔梁此时并没有多少开心，因为他心里充满忧虑和担心。 二把手和一把手唱反调，向一把手发起挑战，自己作为一把手的秘书，此时想的应该是如何为老大分忧。 但乔梁此时却又感到茫然，以自己肤浅的经历阅历和低级身份，他根本不知自己该如何做，不知能做什么，毕竟这是高层之间的事，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第532章 看地图干嘛 安哲接着道：“小乔，这事你怎么看？” 乔梁谨慎道：“安书记，我个人认为，在全市干部作风整顿正火热开展的时候，骆市长突然发表这篇文章，会导致全市干部思想意识上的混乱和迷惘，会让干部作风整顿活动陷入摇摆和困顿。” 安哲沉思不语，继续抽烟。 看安哲沉思，乔梁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他，不知他会如何应对骆飞突然发起的挑战。 一会安哲道：“小乔，你带地图了没有？” 乔梁摇摇头，不知安哲为何突然要看地图，接着道：“不过我手机里有的。” “打开。”安哲道。 乔梁拿出手机打开地图，递给安哲。 安哲低头看着地图，手指在地图上指点着，自语着：“嗯，这是苏城，这是江州，中间要经过这里，嗯，这里……” 乔梁不解地看着安哲，他捣鼓这干什么？ 然后安哲把手机还给乔梁：“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你呢？”乔梁接过手机站起来。 “我也休息啊。”安哲突然笑了下。 乔梁此时觉得安哲笑得有些莫测，挠挠头走了。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乔梁琢磨了大半天，还是没想明白安哲看地图干嘛。 第二天一早，考察团准备启程往回返。 吃过早饭，安哲和徐洪刚、秦川走出餐厅，安哲看似随口地问了秦川一句：“秦秘书长，回程怎么安排的？” 秦川接着冲站在附近的邓俊招手：“邓主任，过来。” 邓俊走过来。 “邓主任，回程怎么安排的？”秦川道。 邓俊回答：“按原计划，我们直接从苏城回江州。” “大概多久能到江州？”安哲问道。 邓俊想了下：“因为路途遥远，如果路上不耽搁的话，最快也要今晚11点到。” 安哲皱皱眉头：“时间太赶了，太折腾。” 秦川和邓俊都微微一愣，正是因为考虑到安哲做事的急脾气，才安排今天直接赶回江州的。不然，按以往出来考察的惯例，怎么着也要在中途安排几个地方游玩一番优哉游哉回去。 怎么安哲这会儿突然嫌时间太赶，嫌折腾呢？这似乎不大符合他一贯的做事风格啊。 “安书记，你的意思是……”秦川试探地看着安哲。 “我的意思是，这次大家出来这么久，一直忙着考察学习，都很辛苦，回去不要太累了，中间可以找个地方住一晚，明天再回江州也不晚。”安哲不紧不慢道。 徐洪刚接过话：“安书记如此体贴大家的辛苦，着实令人感动，我看可以，正好今天是周五，明天是周末，回去还能休整一天，也不耽误周一上班。” 秦川又暗骂徐洪刚拍安哲马屁，尼玛，行程是邓俊按自己的意思定的，徐洪刚这话的意思似乎是，安哲体贴大家的辛苦，自己想故意折腾大家。 靠，好话让徐洪刚说了，人情让安哲送了，自己什么都没捞着。 秦川虽然心里不满，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接着点头：“好，那就中途住下。” 安哲道：“你们觉得中途住哪里合适？” 秦川看着邓俊，邓俊想了想：“既然不赶时间，那就住淮城吧，这样大家能比较轻松。” “大概几点到淮城？”秦川道。 “大概……”邓俊又想了下，“下午2点左右差不多。” 秦川看着安哲，安哲微微一笑，点点头，接着道：“淮城是不是有伟人故居？” “是的。”秦川道。 安哲点点头：“好，下午到淮城后，大家集体去瞻仰伟人故居。” 秦川微微一怔，接着点头，然后对邓俊道：“你提前安排好。” 邓俊答应着走了。 然后安哲看着徐洪刚和秦川：“借这机会开展一次党性教育。” “机会难得，很有必要。”徐洪刚点头附和道。 秦川心里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也跟着点头：“对对，让这些处级干部们接受一次党性教育，是很有必要的。” “不光他们，我们三位同样也很有必要。”安哲道。 秦川接着笑了下，随即点头。 乔梁站在旁边听着，这会似乎有些明白安哲昨晚看地图的意思了，原来他是打算中途瞻仰伟人故居，借此开展一起党性教育。 而邓俊说中途住淮城，似乎正和安哲心意。 至于安哲为何突然临时起意要在中途开展这次党性教育，乔梁还是没领悟透彻。 很快车队出发，一路北上，中午在服务区吃过饭，下午2点到了淮城，没去宾馆，先去了伟人故居。 伟人故居分纪念馆和故居两部分，安哲先带领大家瞻仰了伟人座像，并敬献了花篮，随后大家向伟人座像三鞠躬，接着，大家参观了纪念馆和故居。 瞻仰结束后已是下午5点，车队去了淮城宾馆，办理入住手续。 此次途径淮城，安哲指示不要惊动地方党政部门，因为只是路过住一晚，没必要大动干戈迎来送往折腾一番。 乔梁提着安哲的行李进了他房间，安哲接着把秦川叫过来。 “秦秘书长，你安排一下，通知大家今晚不要喝酒，晚饭后开个座谈会。” 秦川一愣，卧槽，只是中途住一晚，开的啥座谈会？什么会不能回到江州再开？ “安书记，座谈会什么主题？” 安哲微微一笑：“既然下午瞻仰了伟人故居，想必大家应该是深受教育，有些想法的，到时大家交流一下。” 秦川点点头，原来安哲是要趁热打铁，正儿八经搞一次党性教育。 秦川觉得有些搞笑，尼玛，瞻仰一下就行了呗，没想到这家伙还当真事办了。 秦川答应着走了。 然后安哲对乔梁道：“你去通知叶心仪，今天的活动，特别是晚上的座谈会，要重点报道，明天就给我见报。” 乔梁眨眨眼，接着转身出去，去了叶心仪房间，把安哲的话告诉了叶心仪。 叶心仪听完有些意外，下意识道：“想必安书记今晚在座谈会上会做重要讲话。” 让叶心仪这么一说，乔梁心里一动，想起昨晚的事，安哲特意安排今天的瞻仰和晚上的座谈会，莫非是要…… 虽然乔梁此时预感到了什么，但还是不能十分确定。 叶心仪接着就给报社打电话，让他们在一版预留出头条的版面。 晚饭后，7点整，座谈会在宾馆会议室准时召开。 因为时间仓促，会议室没有拉条幅。 安哲亲自主持会议，坐在椭圆形会议桌中间，徐洪刚和秦川分坐两边，其他人依次而坐。 叶心仪带着记者坐在会议室的角落，乔梁坐在叶心仪旁边。 第533章 姜是老的辣 会议开始，部分发言者从不同角度谈了今天瞻仰伟人故居的感想和体会，一致认为，通过今天的瞻仰，深受教育，伟人的生平事迹和崇高精神，是大家做好本职工作的强大动力；一致表示，要大力弘扬伟人精神，沿着先辈的足迹深学细照笃行，扎扎实实做一名合格的党员。 然后安哲开始发言，他先谈了今天瞻仰伟人故居的重要意义，然后在不同角度论述了一番伟人的崇高精神。 接着，安哲口气严肃道：“通过今天瞻仰伟人故居，我们尤其要认识到，作为党员，作为领导干部，任何时候都必须和上面的路线保持一致，任何时候都要服从领导，任何时候都要讲大局，都要把党和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但是，在全市正在进行的作风整顿中，我发现了一些不正常的现象，听到了一些和谐的声音……” 大家都专注地看着安哲，秦川这时心里犯嘀咕，怎么感觉今天这会有些不大对头呢。 叶心仪全神贯注听着，飞快记录着。 乔梁也听得很专心，此时，他似乎明白安哲今天搞这瞻仰活动开这座谈会的用意了。 安哲继续道：“这些不正常现象是，有些组织和单位的负责人，对作风整顿活动不够重视，存在走过场、敷衍塞责、应付上面的侥幸心理，既不能深刻自查自究，也不能深刻反思。作为领导干部，对这样的负责人，我认为你不够格，不称职，不配坐在这个位置，市委既然能任命你，也能把你拿下……” 安哲的口气有些严厉，会议室里很安静，甚至连一声轻微的咳嗽都没有。 安哲接着道：“还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有的人认为，抓学习和作风整顿，是劳民伤财、不切实际的瞎折腾，是形式主义玩虚的，是冠冕堂皇讲大道理，认为只要有数字就是业绩，就是做好了工作，就可以得到提拔重用。 这是极其错误的认识，是不讲大局不讲原则的表现，这种认识绝对要不得，危害性很大，如果任其泛滥，会导致意识形态的迷茫，会导致工作的盲目无从，会导致全市工作陷入困顿和混乱……” 安哲接着站在讲大局讲学习的高度，再次申明了此次全市干部作风整顿的重要性，强调指出：“此次市委开展的干部作风整顿活动，是市委常委会一致的决议，是得到省委主要领导首肯的，是一项正确的决定，任何组织和个人都必须服从，不得当面不说背后乱说，不得阳奉阴违搞小动作，不得破坏江州和谐团结的大好局面……” 安哲的态度很坚决很坚定，口气再度严厉。 乔梁此时彻底明白了安哲的意图，原来他昨晚看地图，今天安排这瞻仰和座谈会，让叶心仪做重点报道明天见报，是这用意。 安哲说这番话，显然是针对骆飞那署名文章来的，虽然安哲远在江州，但他通过今天这座谈会发出的坚如磐石的声音，明天就会传到江州，就会见诸报端，就会让江州广大干部看到。 这对骆飞显然是一个有力而坚定坚决的反击，反击地十分犀利而尖锐，既有高度又有原则，既有提醒又有警告。 如此，骆飞那署名文章在全市干部思想意识上刚刚引起的混乱，会立刻得到平息，会把大家的思想统一到市委的绝对领导下。 如此，这座谈会开得十分有必要，安哲这番讲话十分重要而及时。 乔梁不由对安哲采取的灭火手段钦佩至极，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他这么一个动作，对消除骆飞那署名文章引起的负面影响会起到极大的作用。 秦川这时听出安哲今天这些话似乎是有所指，但他没看到昨天的报纸，不知道骆飞发署名文章的事，自然不知安哲这举动是针对谁来的，心里感到了巨大的困惑。 同时感到困惑的还有徐洪刚，因为他同样没看到昨天的江州日报。 会议结束后，叶心仪立刻带着记者回到房间，抓紧弄稿子。 安哲和徐洪刚、秦川出了会议室往房间走，边走徐洪刚边道：“安书记，今晚还打升级不？” 安哲摇摇头：“昨晚玩地太晚，今天又活动了一天，都早点休息吧。” 这话正中秦川心思，他正有事要做呢。 安哲回到房间，乔梁给他倒了一杯水。 安哲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看着乔梁：“现在知道我昨晚为何要看地图了？” “知道了，安书记，你今天的安排实在精妙巧妙，你今晚的讲话实在及时重要。”乔梁笑道。 安哲呼了口气：“没办法，既然有漏子，我就得堵，而且还不能耽搁，既要立场鲜明讲清楚原则，还不能过度，毕竟团结很重要。” 乔梁似乎感觉到了安哲的良苦用心，他既要把全市干部的思想统一到市委领导下，还不能过分刺激骆飞，所以他在会上只说有的人，甚至都没说有的高级领导，显然是不想让与会者猜到是针对骆飞那署名文章来的。 如此，安哲还是给骆飞留了面子的。 但安哲即使不说，等大家回到江州看到这几天的报纸，意识敏感的人还是能或多或少觉察出什么，但也会有一些人未必会认真看骆飞那篇署名文章，未必能意识到。 但江州的高层，特别是常委，应该都能觉察到什么，毕竟他们熟悉内情。 而安哲这么做，似乎又别无选择，此事是不能私下和骆飞解决的，因为既然骆飞在报纸上发表了那文章，他必须公开纠正，才能消除由此带来的负面影响。 乔梁此时隐隐感觉，随着此次骆飞和安哲的动作，两人之间一直以来，介于和谐与不和谐之间的微妙平衡状态，似乎要被打破。 不知下一步会如何发展。 安哲接着道：“等叶心仪稿子写出来，先拿给我看看。” 乔梁答应着去了叶心仪房间，告诉了她。 叶心仪点点头：“安书记今天的讲话十分重要非常及时，我会用心写好的。” “你为何认为非常及时？”乔梁奇怪道。 “因为我看到了昨天的江州日报，看到了骆市长发表的署名文章。” 乔梁明白了：“啥时看到的？” “晚饭前，你传达安书记指示的时候。”叶心仪道。 “你怎么会想到看这个？”乔梁还是觉得奇怪。 第534章 你是猪头 叶心仪道：“因为你说今晚的座谈会要重点报道，而且明天就要见报，我不由就想到，安书记突然在回程中途开会，莫非是江州发生了什么，就下意识看了最近几天江州日报的电子版，于是就看到了骆市长的那篇署名文章，看到了里面两段的内容。” 乔梁不由赞道：“小叶，你很有敏感意识，厉害，大大的厉害。” 乔梁说的是心里话。 叶心仪有些得意：“毕竟我干了多年党报记者，做新闻要是没有这点敏感意识，那不是白干了？” “如此说来，你做现在这职位有些可惜。”乔梁道。 “怎么可惜了？”叶心仪一时不解。 “你应该继续回报社干记者，这才对头。”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提拔不该进步？”叶心仪心里不快，一瞪眼。 “可以提拔可以进步，不过，我看你做记者部主任或者副总编就可以了，做副部长是小材大用呢。”乔梁笑道。 “呸，我看你做乔大秘也很可惜。”叶心仪哼了一声。 “怎么可惜了？” “你应该在报社生活基地继续养猪，做个猪头才是。”叶心仪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擦，我做猪头，那你呢？”乔梁一咧嘴。 “我自然是副部长。” “错，你是记者的头，记，鸡，你应该做鸡头。”乔梁呲牙一笑。 “滚——你个猪头，臭猪头……”叶心仪顿时来气，伸手就摸水杯。 乔梁忙跑了出去。 叶心仪气愤地又哼哼了几下，靠，这家伙竟然让自己做鸡头，实在可恶。 哼哼完，叶心仪继续弄稿子。 此时，秦川正关在房间里给骆飞打电话。 骆飞下午刚到黄原，他来开会，周日下午回江州。 “骆市长，江州最近没出什么事吧？”秦川道。 “没什么事啊，一直好好的。”骆飞觉得秦川这话问地有些突兀，“老秦，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感觉安书记今天的表现有点不大正常，下意识就以为江州出了什么事。” “老安表现怎么不正常了？” 秦川就把白天和晚上的事告诉了秦川，特别是安哲今晚在会上讲的那些话。 听秦川说完，骆飞立刻意识到，安哲今天的所作所讲，是针对自己昨天刚发表在报纸上的那篇署名文章来的。 骆飞感到意外，安哲远在南方，怎么会对这事知道的那么快？ 骆飞又略微有些紧张，安哲今晚说这番话，显然是对自己那篇署名文章不满，在不点名批评自己。 虽然骆飞发表那篇文章，带有树立自己权威和暗中挑衅安哲的意味，但没想到他反应如此快，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反击自己。 骆飞同时意识到，安哲今晚的讲话，明天就会在江州日报发出来，而且会在重要位置。 一旦安哲的讲话见了报，那么，江州很多人，特别是市级层面的领导，都会琢磨到他突然在半路说这番话的用意。 如此，自己刚释放出的影响，瞬间就会被安哲的讲话抵消。 在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谁的话力度大，该听谁的，广大干部自然心里有数。 而且，在江州一定层面的干部中，大家不但会觉察出自己和安哲有不同的施政意见，而且会知道自己刚想崭露头角就被安哲摁了下去，而且摁地还很有力。 这显然很没有面子，显然很掉价。 骆飞不由感到沮丧，尼玛，自己这老二难道就一定要当老大的附庸吗？ “老秦，老安今晚这讲话是针对我来的。”骆飞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怎么？”秦川感到诧异。 骆飞接着把自己那篇署名文章的事告诉了秦川。 秦川听了，一时沉默。 秦川理解骆飞为什么要这么做，安哲南下期间，他主持市委工作，这自然是展示他权威和自信的机会，他搞这么一篇署名文章，向全市干部展示他的施政风格，对树立自己的威望是很有好处的。 但骆飞却在文章里含沙射影抨击了安哲极为重视的干部作风整顿，戳到了安哲最敏感的地方，自然会引起他的强烈反应。 半天秦川道：“骆市长，你发表那署名文章没问题，但抨击干部作风整顿，实在有些不妥，起码时机不对，你要知道，安书记当下最重视的就是这事，你这么做，等于捅马蜂窝。” 骆飞道：“其实在那文章里，我只用了很小的篇幅谈及那事，就两小段，而且说的很模糊，只是含沙射影。我这么做，一是站在市长的角度，表明自己务实求实的作风，二是想试探一下老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而且反应这么强烈，而且会用这种方式反击。” 秦川沉思片刻：“明天安书记的讲话就会见报，一旦江州广大干部看到，一些意识敏感的人就能意识到什么，这会大大抵消你那篇署名文章的影响力，甚至会对你的威望带来一定的负面影响，毕竟安书记是一把手，他的话等于代表市委。” 听秦川这么说，骆飞的心情有些烦躁，点燃一支烟猛吸两口：“老秦，其实这事我觉得很奇怪，老安怎么这么快会知道这事？按说他在南方考察，是看不到江州日报的，但他却如此迅速就知道了。” 秦川不假思索道：“一定是有人告诉他的。” “谁会告诉他？难道是江州这边有人给他打了电话？” “这个……”秦川琢磨了下，“这可能性似乎也有，但我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安哲的身边人告诉他的。” 秦川说着，想起昨晚在安哲房间打扑克的时候，乔梁进来冲安哲看似无意眨眼的事。 当时秦川虽然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但却并没有多想什么，现在出了这事，他下意识就联系起来了。 “你是说乔梁？”骆飞道。 “对，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他在手机上看到了江州日报电子版，然后觉察出了你那署名文章里的问题，接着告诉了安哲。” “你为什么认为是乔梁？” 秦川接着把昨晚打扑克时候乔梁进来的事告诉了骆飞。 听秦川这么一说，骆飞也意识到，应该就是乔梁捣的鬼。 “这么说，你们从安哲房间离开后，乔梁把那文章给老安看了。”骆飞道。 秦川道：“对，应该是安书记看到这文章后，想出了对策，所以今天一早准备返程的时候，他突然打破常规，提出不直接回江州，中途住下，在淮城瞻仰伟人故居，借此搞党性教育，然后借这机会开座谈会，在会上发表了这一番言论。” 第535章 罪魁祸首 骆飞道：“如此说来，乔梁是这事的罪魁祸首。” 秦川道：“是的。” “这个小混蛋，他竟然敢这么做，简直是吃了豹子胆。”骆飞很恼火。 秦川沉吟道：“据我的观察，乔梁对安书记是很忠心的，他一旦发现了什么对安书记不利的东西，必定会从维护安书记利益的角度出发做什么事。在他眼里，唯有安书记。” “乔梁忠于老安我可以理解，这说明他是一个合格的秘书，任何领导都会要求自己的秘书对自己绝对忠诚。但他这么做，却完全不讲大局，是在挑拨高层的关系，其用心很险恶。”骆飞道。 秦川一时没说话，心道，站在你的角度，乔梁是不讲大局用心险恶，但站在安哲的角度，乔梁却是讲原则讲大局，忠心耿耿。 同一件事，同一个人，不同位置的人站在不同的立场，用不同的角度看，性质和味道就变了。 虽然秦川很不喜欢乔梁，很不喜欢乔梁做的这事，但此时他又觉得乔梁，如果换了自己是乔梁，处在现在的位置，发现了骆飞署名文章的问题，也会向安哲报告。 这似乎是乔梁作为秘书的职责，也是他的义务。 当然，乔梁做的这事，危及到了骆飞的利益，而自己和骆飞是紧密的利益共同体，此刻自己自然要站在骆飞的立场考虑问题。 想到这里，秦川道：“骆市长，我现在觉得，虽然乔梁的级别很低，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但因为他现在的位置，因为他和安书记的关系似乎正在日益紧密，此人今后断不可忽视。” 骆飞琢磨着秦川这话，一会道：“你这话有道理，有时候小人物往往能搅动大局，今后你要更加密切关注他。” “我会的，我一直就在关注着他。”秦川停顿了下，“显然，乔梁这么做，一方面是出于他对安书记的忠诚，另一方面，他想更快获得安书记的信任。而通过这事，安书记显然也会对乔梁的信任增加几分。” “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好苗头，要是能找个机会抓住乔梁的把柄，搞他一下就好了。” “这需要等待时机，目前来看，这小子做事很谨慎，在我面前一直表现地很小心，似乎一时很难抓到他什么把柄。” “他在你面前表现很谨慎小心，但在其他人面前呢？以他肤浅的经历阅历，以他现在的身份，未必就一直能控制住不得意张狂，未必就能做到滴水不漏。”骆飞提醒道。 秦川想了下：“这倒也是，前几天邓俊还找我告了他一状，说乔梁在他面前很傲慢无礼，对他很不尊重。” “这就是了，邓俊是景书记的老秘书，因为景书记的关系，他在市委办公室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他对乔梁不满，这最好不过，乔梁在市委办公室树敌越多越好。” “但乔梁很会玩人，除了邓俊和我跟唐书记的秘书黄杰、吴天宝，市委办公室的大多数人和他关系都还不错的，尤其是督查科的科长孙永，和乔梁关系尤其密切。” “这个孙永是什么来头？” “丰大年出事前的秘书。” “哦，乔梁怎么会和丰大年的秘书搅和在一起？” “我听说，丰大年和报社前党委书记李有为关系很好，而乔梁在报社的时候，是李有为的亲信。” “原来是这样，如此就不足为怪了。”骆飞点点头，接着道，“这个李有为，现在是不是在正泰集团做总裁？” “对，据我了解，虽然李有为是总裁，但正泰集团董事长方小雅对他很信任，集团的事情几乎都是他说了算。而且，我还听说，方小雅是乔梁的大学同学，两人关系很不错。” “这么说，李有为在官场栽了后，是乔梁牵线搭桥把李有为介绍到正泰集团的？” “似乎应该是如此。”秦川顿了下，“还有，我听说安书记下去搞调研的时候，视察过正泰集团在三江和松北的项目，和方小雅、李有为有过正面接触，安书记似乎对李有为颇为赞赏。” “这其中说不定也是有乔梁的捣鼓。” “很有可能，他有这个便利条件。” “如此说来，乔梁虽然外表看起来很低调内敛，但内心则很狡猾精明。” “是的，其实我一直觉得，乔梁不但狡猾精明，还很有野心，只是深藏不露而已。” “这种人最可恶，也最不能忽视。” 骆飞虽然如此说，但不由想起自己的秘书，尼玛，自己的秘书似乎各方面都比乔梁差了一大截，要是乔梁这种人做自己的秘书多好啊。 但显然不可能，乔梁已经被安哲先到先得了。 想起这一点，骆飞有些遗憾，却又更加憎恶乔梁，尼玛，年前程辉那事就是他捣鼓的，现在又捣鼓了这事，这小子太能坏事了，着实可恶。 一想起明天安哲的讲话见报后，自己将陷入被动和难堪，骆飞心里就焦躁恼烦躁。 “老秦，今晚这座谈会的稿子是谁在弄？” “不出意外，应该是叶心仪，今天她亲自参加了会议，而且安书记讲话的时候，她听得很专心，记得很认真。” 听到叶心仪的名字，骆飞心里不由微微一颤，喃喃道：“叶心仪可是写稿子的高手，年前程辉那稿子就是她弄的。” “是的，叶心仪写稿能力很强，这次考察团在南方考察期间，每天传到江州媒体的稿子都是她亲自把关。今天这会议的稿子，因为牵扯到安书记的讲话，想必她会亲自写。” 骆飞沉吟了一下：“老秦，你看这样可以不，你现在就找叶心仪，让她写完稿子后交给你看，你来审稿。” 秦川明白骆飞这话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在审稿的时候，尽量删去对他不利的话，实在删不去的，也做淡化处理，做到大事化小小事化小。 秦川不由为难，如果安哲对明天报纸上登出来的内容不满意，那会追究的。 一旦追究，到时叶心仪再拿出原稿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他这审稿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又先到年前，安哲因为走访的稿子里，牵扯到程辉的内容被删除的事，让他极为恼火，弄得陆平现在都惴惴不安。 如果自己这么做，极有可能会招来安哲的不满。 作为市委秘书长，如果市委书记对自己不满，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第536章 有心无力 想到这里，秦川心里暗暗对骆飞涌出几分幽怨，骆飞说这话，只考虑到了自己的利益，怎么不为自己想想呢？ 但秦川又很清楚，自己和骆飞的利益紧密相关，自己能有现在这位置，和骆飞在上面的大力举荐密不可分，何况他现在还是江州二把手，自己今后的进步还需要他的扶助。他现在既然提出这事，自己是万万不可推辞的，甚至都不能流露出一丝推诿的意思，不然他一定不快。 “好，我现在就给叶心仪打电话。”秦川虽然一时没想出脱身的良策，但还是一口就答应下来。 听秦川答应地很痛快，骆飞感到欣慰，到底他是自己的人，虽然这样做可能会让他不利索，但在安哲和自己之间，他还是很听自己的话，很维护自己的利益。 秦川挂了电话，接着就给叶心仪打电话，很快接通。 “秦秘书长好。”电话里传来叶心仪的声音，此时她刚写完初稿，正准备检查。 秦川定定神道：“叶部长，今天考察团的活动很有意义，特别是晚上安书记的讲话很重要，我想提醒你一下，记者写完稿子后，你要严格把关，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秦秘书长，正因为安书记今晚的讲话很重要，所以我不敢怠慢，这稿子是我亲自写的，这会刚写完，正准备检查修改。报社那边我已经通知留出了重要版面，明天就会见报。” “哦，你亲自写好啊，以叶部长的文笔，想必一定会写的很不错。”秦川呵呵笑起来。 “呵呵，秦秘书长过奖了，虽然我用心写了这稿子，但还是不敢保证一定没有错误，不过有安书记最后把关，我想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你说什么？安书记最后把关？”秦川一下来了精神。 “是啊，安书记说稿子写完后，他要亲自看看。”叶心仪道。 秦川顿时大松一口气，艾玛，这简直太好了，安哲亲自看稿子，自己自然就不用看了，终于可以解脱了，终于可以毫无负担给骆飞回复了。 至于骆飞知道会怎么想，那是他的事，自己只要能不再为难解脱出来就好啊。 秦川暗暗高兴：“好，很好，有安书记亲自把关，那我就彻底放心了。” “秦秘书还有什么指示？” “没有了。” 秦川挂了电话，接着给骆飞打过去。 “骆市长，这稿子我看不成了。” “怎么？”骆飞忙问。 “叶心仪说安书记要亲自看稿子。” “啊……”骆飞不由失声，随即感到沮丧，尼玛，没戏了，安哲亲自看稿子，显然不会删除或者淡化针对自己的那些话，甚至还会加上几句分量更重的。 “骆市长，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啊。”秦川无奈道。 骆飞定定神：“老秦，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可是……”秦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忧虑。 “没事，没多大的事。”骆飞咬咬牙，声音有些发狠，“不管怎么说，我也是江州市长，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省委任命的正厅级干部，老安即使对我有意见，他又能把我怎么样？他能罢我的官撤我的职？他有这本事吗？何况这又不是什么私人恩怨，只是对工作有不同的看法，意见不一致而已。” 听骆飞这么说，秦川心里略微安稳：“这倒也是，作为市委常委，对工作有不同看法是很正常的。不过我觉得安书记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妥，有想法可以私下交流，没必要公开折腾到报纸上啊。” 秦川说这话其实是在讨骆飞的好，他明知骆飞有错在先，安哲这么做是必须的。 骆飞苦笑，其实事情到了这地步，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自己先公开了，那安哲要挽回影响，要消除负面效应，要维护自己作为一把手的权威，只能也必须公开。 但秦川这么说，骆飞还是觉得安慰，毕竟在自己和安哲之间，不管自己对错，他都是倾向于自己的。 “老秦，事情既然已经如此，那就这样吧。” 秦川想了下：“骆市长，我有个想法，似乎可以降低安书记这讲话的影响。” “什么想法？” “你可以找下楚部长，让他通知报社，在处理这稿件的时候，虽然不能删减，但在版面上可以做淡化处理，比如不要放在头版头条，比如题目的字号可以小一点……” 骆飞一听秦川这话有道理，这样虽然不能改变稿子的内容，但却可以降低效果。 骆飞不由赞赏秦川的主意多，这家伙真是个智多星。 骆飞挂了电话，接着打给楚恒，把情况简单说了下，然后把自己的意图和盘托出。 楚恒听了，觉得这事自己不能推辞，一来这是骆飞亲自找自己，轻易不能拒绝；二来这事操作起来应该不难，稿子的内容又没变，只是发出来的位置和题目不显然，安哲即使看到，也不好找茬。即使他万一问起来，报社也可以从专业技术的角度搪塞过去。 于是楚恒答应下来，接着给陆平打电话安排此事。 陆平马上找值班副总编问了下，接着给楚恒回复：“楚部长，安书记活动的这个稿子，叶部长有明确通知，要求头版头条刊发，而且题目要鲜明，效果要突出。” 楚恒一听来了气：“陆书记，你听我的还是听叶心仪的？” 陆平一听楚恒发火，忙小心翼翼道：“楚部长，我自然是听你的。只是，叶部长说，这稿子的刊发要求是安书记的指示，安书记要求重点版面重要报道，而且安书记还亲自审稿。” 楚恒一听是安哲的指示，无话可说了，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给骆飞打过去，说明了情况。 骆飞一听是这情况，只好悻悻作罢，尼玛，安哲似乎料到其中会有一些道道，所以提前做了预防，把所有可能捣鼓事事的渠道都堵死了。 骆飞强笑着对楚恒道：“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此事让楚部长多操心了。” “骆市长客气了，能有机会给骆市长出力，我求之不得，只是这事我爱莫能助，实在遗憾。”楚恒道。 骆飞干笑几声，又客气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楚恒沉思着，安哲南下期间，骆飞主持市委工作，一直很顺利，只是最后捣鼓的这一下，似乎很不利索。 骆飞和安哲之间搞地不愉快，虽然目前看不到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但也没看到有什么坏处。 琢磨片刻，楚恒突然无声笑起来，接着开始拨电话，片刻道：“唐书记……” 第537章 有差距 此时，淮城。 叶心仪把稿子修改完，然后打印出来去了安哲房间。 乔梁也在。 安哲接过稿子看了一会，接着摸出笔。 乔梁看安哲要修改稿子，下意识看了坐在旁边的叶心仪一眼。 叶心仪的文笔肯定没问题，如果安哲要修改，那么，很可能是要加几句分量更重的话。 叶心仪此时也是这么想的，暗想，安哲今晚的讲话自己是原封不动写进稿子里的，已经很有分量了，再加上几句的话，可是够骆飞喝一壶的。 安哲拿起笔在稿子上划了几下，然后递给叶心仪：“就这样吧。” 叶心仪接过稿子一看，微微一怔，安哲并没有添加什么，而是划掉了几句口气严厉的话。 乔梁探头也看到了，也不由一怔。 随即乔梁意识到，安哲虽然要尽力消除骆飞那署名文章造成的负面影响，但又不想让骆飞太难堪，还是想给他留点情面。 如此，安哲在坚持原则的同时，还是顾全大局，不想加剧自己和骆飞之间的紧张关系。 以安哲武断霸道的性格，他能做到这一点，委实不易。 乔梁又感到了安哲考虑问题细致的一面，他一方面要让骆飞觉味，另一方面又把握着度，掌握着合适的分寸。 叶心仪刚要出去给报社传稿子，安哲叫住她：“叶部长，你给报社说一下，给这新闻加一个评论员文章。” “哦……”叶心仪又觉得意外，看着安哲，“安书记，评论员文章的主题是……” 安哲想了想：“主题要紧密结合这报道的内容，题目我看可以叫《团结奋进，切实改变干部作风》。” 叶心仪答应着出去了。 乔梁眨眨眼，安哲突然让加这么一个评论员文章，从他亲自定的这题目看，用意显然是，他一方面要表明自己毫不动摇把干部作风整顿进行下去的决心，另一方面又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这信号就是：要团结不要内斗。 这信号一方面是发给全市广大干群的，另一方面也是发给骆飞的。 安哲这信号似乎是在委婉提醒骆飞什么，不知骆飞看到后能不能理解安哲的良苦用心，不知他能否接受。 然后安哲看着乔梁：“小乔，你想到了什么？” 乔梁想了想：“我觉得你在处理问题的时候，既讲原则，又很灵活。” 安哲点点头：“是的，在原则性问题上，是不能后退一步的，但又不能太死板，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讲求灵活，能维护团结的，还是要尽量维护。” 乔梁点点头，又道：“只是你的一番良苦用心，不知有的人能否领会意会，或者说，即使领会意会了，又是否会领这个情。” 安哲呼了口气：“从我的位置出发，我做自己该做的，至于别人是否接受是否领情，那不是我能左右的，但我希望结果会是好的。作为市委书记，我有带好班子、维护班子团结的义务和责任，但也绝不会因为要团结，就在一些原则性问题上妥协，有些事情，该坚持的必须要坚持，决不能后退一步。” 乔梁此时觉得，安哲这番话，一方面表明了自己做事的立场和底线，另一方面，他这番话听起来很知心，一般对外人是不会讲的。 安哲此时给自己说这番话，意味着什么，乔梁心里显然明白。 这让乔梁有些感动，觉得安哲对自己的信任正在逐步增加，自己和安哲的距离更近了。 这又让乔梁心情很愉快。 第二天早饭后，车队离开淮城继续北上。 上了高速，乔梁摸出手机，打开江州日报电子版，看到了今天的报纸，看到了安哲昨天的讲话报道和评论员文章。 乔梁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把手机递给安哲。 安哲接过去看了一会，点点头，然后把手机还给乔梁，接着闭上眼，脑袋往椅背一靠。 乔梁又转头看看叶心仪，她正在低头看手机，正在看今天的江州日报电子版。 此时，在后面的车上，秦川也正在看手机，看今天的江州日报电子版。 看完稿子和评论员文章，秦川思忖片刻，昨晚安哲在会上口气严厉的那几句警告在稿子里没有出现，从叶心仪的角度，她写稿子的时候是不会漏掉的，那么，就应该是安哲看稿子的时候删去了。 还有这评论员文章，也应该是安哲要求的，也是按安哲的意思写的。 如此，综合考虑，安哲这么做，似乎一方面表明了自己要把作风整顿继续下去的坚定意志，另一方面又给骆飞留了一点情面，同时向他发出了含蓄的提醒。 这留情和提醒，可以理解为是委婉的劝告，也可以理解为一种警告，还可以理解为讲大局讲团结。 秦川不由暗暗佩服安哲处理问题的高明和技巧，在原则性问题上，他毫不退让毫不动摇，但却又巧妙地把握着一个度，这个度，既能敲打骆飞，又能表现出他维护班子团结的用心。 秦川此时觉得，在对这事的处理上，安哲显出了相当的智慧，在这方面，骆飞比安哲是有差距的。 想到骆飞和安哲有差距，想到自己和骆飞的密切关系，秦川不由心里暗暗担忧。 此时，远在黄原的骆飞也正在看今天的江州日报电子版。 认真看完稿子和评论员文章，细细品味着其中的每一句话，骆飞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眼神怔怔地看着袅袅的青烟在自己眼前逐渐扩散。 虽然自己昨晚操作没有成功，但在今天的稿子里，却并没有看到昨晚秦川告诉自己的，安哲那几句让自己心惊肉跳的严厉警告。 这似乎意味着，安哲虽然对自己的那篇署名文章进行了反击，但还是放了自己一马，没让自己太过难堪。 站在安哲的角度考虑，他似乎还是把班子的团结看得很重，不想因为工作上的不同意见搞内斗。 这一点，在评论员文章里表现地尤为明显。 如此，安哲对自己还是有些忌惮的，虽然自己是二把手，但和他平级，他做事多少会考虑到这一点。 想到这一点，骆飞又有些底气，虽然安哲做事霸道，批评下属毫不留情，但他还是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当然，安哲虽然在这事的处理上给自己留了些情面，但在原则问题上没有后退一步，他稿子里说的那些话，还是会让自己没面子。 而且，他那几句严厉的话，虽然报纸上没发出来，但昨晚参加会议的那些县区和市直部门负责人却都听到了，他们或许很快就能意识到安哲那话是针对谁来的。 这让骆飞又感到恼羞。 骆飞咬咬牙，把烟头在烟缸里用力摁死…… 第538章 轻易不要插手 此时，江州，楚恒正在和唐树森通电话，他们都刚看完今天的报纸。 “老楚，虽然老骆现在黄原，但想必他已经看到今天报纸上的稿子了，不知他此时作何感想。” 唐树森此时的心情颇为愉快，骆飞和安哲不和，这对自己这三把手来说似乎不是一件坏事，虽然自己和骆飞是一条线上的。 楚恒笑了下：“从今天稿子和评论员文章的内容看，安书记一方面犀利地反击了骆市长，但同时又似乎给骆市长留了一点情面，不知骆市长能否意识到。” 唐树森笑道：“老骆即使意识到，依他的性格和思维方式，也未必领情，说不定他此时正对老安恨地咬牙切齿呢。” “嗯，如果骆市长如此想，那么，他和安书记之间微妙的状态似乎要被打破，似乎两人之间的不愉快会加剧。” “应该是这样，虽然大家都秉持斗而不破的原则，但如果矛盾继续加深，那么，后面显然会越来越热闹。” “唐书记，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楚恒谨慎道。 “就按我们昨晚商议的原则，先围观，在这件事上，我们不要轻易插手，不要轻易发表评论。毕竟这事是老骆自己惹出来的，他自己的屁股还是要自己去擦。” “那骆市长会不会对我们有意见？” “他有什么理由对我们有意见？他发表这署名文章招惹老安之前，和我们商议过吗？征求过我们意见吗？没有，一点都没有。他既然一个招呼不打就去捅马蜂窝，我们凭什么要去掺和这事？” “这倒也是，此事和我们没有干系，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去趟这浑水。” 唐树森沉吟一下：“不过，如果此事继续发酵，在必要的时候，我们说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还是可以的，但要把握住分寸。” “你认为此事还会继续发酵？” “这个不好说，按老安的脾气，他回来后，未必会就此罢休。” “不罢休他又能拿骆市长怎么样？” “这个……”唐树森停顿片刻，“按今天这稿子处理的情况看，老安应该不会把此事搞大，不会继续公开化，但在常委会内部，他极有可能会不轻不重敲打几下老骆。” 楚恒点点头：“其实骆市长这次有些操之过急了，显然，他认为自己主持市委工作，安书记远在南方考察，不会注意到这稿子，却没想到安书记如此之快就看到了。” “那么，老楚，你认为老安是怎么这么快知道这事的呢？” 楚恒一时没说话，沉思着。 唐树森继续道：“一般来说，老安是不会特意打开手机看江州日报电子版的，别说他，我和你都没这习惯，但老安却偏偏就看到了。” 楚恒脑子飞速一转：“我们这年龄的没这习惯，但年轻人却会有。” “对，年轻人现在没几个看报纸的，都喜欢在手机上阅读新闻。” 楚恒意会到了唐树森的意思：“你是说，是乔梁……” “对，我的直觉，应该就是乔梁看到了老骆这署名文章，觉察出了其中的问题，然后给老安看了，老安所以才会在中途突然搞这动作。” 楚恒觉得有道理：“我们能分析出是乔梁捣鼓的，那么，骆市长和秦秘书长也应该能想到。” “这一点毫无疑问。”唐树森的口气很肯定，“如此，老骆对乔梁必定很生气，加上秦川一向不喜欢乔梁，看来乔梁这小子得罪的大人物越来越多了。” “这对乔梁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楚恒皱皱眉头。 此时楚恒心里是有些矛盾的，自己正想利用乔梁对自己的信任，让他为自己今后发挥更重要的作用，但他却招致了骆飞、唐树森和秦川三个常委的不满，加上景浩然一直憎恶乔梁，得罪了这四个大佬可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对乔梁下手。 从自己的利益考虑，楚恒是不愿看到乔梁现在不利索的，他现在对自己很有用。 但是，从自己和唐树森、骆飞、秦川的共同利益出发，如果他们真打算对乔梁下手，自己是不能阻拦的，不但不能阻拦，必要的时候，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还要暗中推波助澜一下。 想到这一点，楚恒在矛盾中又觉得可惜，尼玛，自己精心给乔梁设下的套天衣无缝，他现在还陷在里面浑然不觉，如果就这样失去了，实在是枉费自己一片心机。 唐树森猜到了楚恒此时的心思，道：“老楚，我知道你在乔梁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其实我也觉得，如果你能充分利用好乔梁对你的信任，他是可以为我们发挥作用的。” “是的，唐书记。” “但是，对乔梁，我一直有一种隐隐的直觉。” “什么直觉？” “我觉得，在很多事上，对我们来说，乔梁似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换句话说，他坏事的能量，要远远大于他对我们发挥的作用。” “唐书记，你这话似乎也有道理，但我认为，这要看什么事，要看什么时候，说不定关键的时候，我就可以利用乔梁为我们做成大事。” 唐树森沉吟一下：“或许你说的也对，但即使我不动乔梁，老骆却不会轻易放过他，毕竟加上年前程辉那事，乔梁已经连续两次招惹老骆了，如果老驼想办乔梁，他是有机会的，毕竟乔梁就在秦川眼皮子底下活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抓住乔梁的把柄。” 楚恒直觉唐树森这话有些违心，知道唐树森的报复心很重，之前乔梁多次坏过他的公事和私事，而且还打过唐超，他一旦抓住乔梁的把柄，绝对不会放过，甚至出手比上次办乔梁还要狠。 想到这里，楚恒暗暗琢磨，既然乔梁得罪了那么多大佬，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搞他，到时如果证据确凿，安哲也未必就能保住乔梁。 如此，自己要抓紧时机多利用乔梁为自己办事，把他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但目前，楚恒似乎一时又想不出可以利用乔梁为自己做什么，因为自己各方面的利益还没有被触碰，因为自己和安哲目前的关系表面看还不错。 “唐书记，看来今后只能看乔梁的造化了。” “是的，看这小子的造化，你要抓住机会，能用则用，不能用就……”唐树森呵呵笑起来。 楚恒也笑起来。 第539章 这才像大男人 一会楚恒转移话题：“安书记结束考察回来，对江州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不知会不会关注。” “什么事？”唐树森道。 “比如宁海龙突然暴死。”楚恒不动声色道。 听楚恒提到宁海龙，唐树森心一跳，接着叹了口气：“唉，宁海龙突然死了，我是很可惜很遗憾很难过的，毕竟他是我的人，给我做了不少事，我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 “是啊，太突然了，甚至突然地有些蹊跷。”楚恒也叹了口气。 “你为何会觉得蹊跷？”唐树森敏感道。 楚恒笑了下：“不是我觉得蹊跷，我是觉得安书记会认为蹊跷，毕竟他对宁海龙这案子一直很关注，很重视。” 话虽如此说，楚恒在心里对宁海龙的死很怀疑的，因为宁海龙死的时机太巧了，正是案情要取得重大突破的时候。 楚恒甚至怀疑宁海龙的死和唐树森有关，但他是绝对不敢在唐树森面前流露出任何一丝怀疑迹象的，何况警方勘察的结果证明宁海龙死于突发疾病。 唐树森道：“安书记即使觉得蹊跷，那也没用，毕竟警方的勘察结果在那里，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宁海龙是非正常死亡。” “这倒也是。” 唐树森接着道：“何况，宁海龙这案子，老安亲自指示陈子玉结案，如果他觉得蹊跷，还会让结案吗？” “对对，那就是我想多了。”楚恒道。 “是的，老楚，我觉得你实在是想多了。”唐树森边说办琢磨，尼玛，楚恒突然和自己说起这个，难道他是怀疑宁海龙的死和自己有关？ 想到这一点，唐树森的眼神有些阴沉。 唐树森此时的眼神，楚恒自然是看不到的。 此时，考察团正继续北上。 中午时分，车队进入江东地界，往前走了没一会，遇到了堵车，堵了十几公里长。 这一堵就是好几个小时，等疏通后继续前行到达江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 车队在市委大院门口停下，为期半个月的南下考察到此结束，大家自行解散。 今天是周六，大家正好可以好好过个周末。 安哲坐上赵强的车直接回宿舍。 乔梁和叶心仪拉着行李往公寓走，边走乔梁边道：“小叶，回去抓紧做饭，我饿坏了。” “怎么？你想去我宿舍吃饭？”叶心仪一瞪眼。 “废话，不去你那吃去哪吃？”乔梁理直气壮道。 “我凭什么要做饭给你吃？”叶心仪不满道。 “你是女人，做饭是女人的本分，怎么，你不服？”乔梁也一瞪眼。 “不服，我做饭给自己吃，你一边玩去。”叶心仪干脆道。 乔梁一咧嘴：“不会吧，小叶，做事不好这么绝情好不好？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住对门，可是好邻居好伙伴好朋友呢。” “少套近乎，你既然不想做饭，可以在外面吃啊，或者，你可以请我一起吃。”叶心仪说着笑起来。 “为什么要我请？你干嘛不请我？” “男人请客是应该的。” “错，你是我前上司，级别比我高，应该你请客。” “没这道理。” “有，这道理很合适……” 两人边走边斗嘴，一会叶心仪哼了一声：“乔梁，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回宿舍做饭吃，要么你在外面下馆子，而且下馆子还得带上我。” 乔梁嘿嘿一笑：“我不，我就要吃你，就要去你宿舍吃你。” 叶心仪听这话不对劲，尼玛，刚才还说吃饭，怎么这会他要吃自己？ “你再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吃你难道不对吗？”乔梁一呲牙，“不然你吃我，我给你吃大大的火腿肠……” 靠，叶心仪顿时怒了，这家伙越说越下道，竟然让自己吃他那玩意。 叶心仪冲乔梁就是一拳：“再胡扯我给你剪掉。” “啊——”乔梁做害怕状，两手往下一捂，“万万使不得，剪掉我不成太监了？” 看乔梁夸张的样子，叶心仪忍不住想笑：“我看你就该成太监，省得到处寻花问柳。” “呸，你才寻花问柳，我乔梁最大的特点就是从来不近女色。”乔梁一副正义言辞的样子。 叶心仪一阵头大，尼玛，他竟然说自己寻花问柳，竟然自我标榜不近女色，呸，好虚伪。 “乔梁，咱能不装吗？”叶心仪带着嘲讽的口气道。 “装？我装啥了？” “你装……”叶心仪刚要说出那个字，突然感觉不妥，就停住了。 “快说，装啥？”乔梁催促道。 “我不说。”叶心仪摇摇头。 “嘿嘿，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你身上有我身上没有的那玩意吗？”乔梁快活道。 “流氓！”叶心仪恼了，举起小拳头又要打他，乔梁一声长笑，拉着行李就跑。 等叶心仪走到公寓楼下，乔梁正站在那里发呆。 叶心仪一看，整个公寓大楼都黑乎乎的，没有一丝亮光。 尼玛，停电了。 看楼道门口贴着一张白纸，叶心仪摸出手机打开手电去看，乔梁也凑过去看。 原来是物业贴的停水停电通知，最快要到明天中午才会恢复供电供水。 乔梁叹了口气：“看来你就是想请我去你宿舍吃饭，也不行了。” “真糟糕。”叶心仪沮丧道，“不但不能做饭，喝水洗澡都不行了。” “是啊，远途劳顿，不洗澡睡觉很难受的。”乔梁道。 叶心仪看着乔梁：“既然不能做饭，那你请我下馆子。” “你请我吧？” “不行，你个小气鬼，就不能男人一点？”叶心仪激将乔梁。 乔梁呵呵一笑：“既然你刺激我，那我中计，好吧，我请你吃饭。” “这才像个大男人。” “我本来就是大男人，哪方面都是大男人。”乔梁又来了劲。 “去去，上楼放行李。”叶心仪怕他说话再下道，忙提着行李进去。 各位书友，我开通了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不时会有精彩放送，欢迎大家关注。 两人摸黑回宿舍放好行李，然后出来下楼。 乔梁看叶心仪提着一个旅行包，奇怪道：“吃饭你带包干嘛？” “带的换洗衣服和洗化用品，既然今晚宿舍没水没电，自然不能回来住了。”叶心仪道。 “这倒也是，我今晚也不能回去住了，不然我们一起去酒店开房间？” “不，我要去琳姐家住。” “额，那我呢？” “你爱去哪去哪。” “不然我也去琳姐家住？”乔梁想起那晚在ktv差点办了张琳的事，突然有些兴奋。 “不行，你不许去。”叶心仪干脆道，尼玛，自己去张琳家住的时候，两人都是一起睡卧室的大床，这家伙如果去了，万一半夜发情爬到大床上，那岂不是乱了套？ “那是琳姐家，不是你家，我能不能去你说了不算。”乔梁口气硬硬道。 叶心仪一听傻眼了，是啊，自己确实说了不算。 第540章 少自作多情 乔梁嘿嘿一笑，接着摸出手机：“我这就给琳姐打电话，通知她在家等着我们。” 叶心仪有些发晕，这家伙真要和自己去张琳家住啊。 乔梁接着打通了张琳的电话，一按免提：“琳姐，在哪里？” “我正在回三江的路上。”张琳道。 “啊，你连夜回三江了？”乔梁一怔。 “是啊，出来这么久，县里积压了很多事等我回去处理，明天不能休息了。”张琳道。 “哦，那好吧。”乔梁看看叶心仪，她正发愣。 “你给我打电话是……”张琳道。 “我和叶部长要一起下馆子，想叫上你一起吃饭的。”乔梁道。 “多谢多谢，不过我已经离开江州了，你们去吃吧。” “好的，琳姐。”乔梁挂了电话，然后看着叶心仪，“看来你今晚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哼，先去吃饭。”叶心仪道。 两人去附近一家饭馆吃饭。 吃完，乔梁道：“你还是跟我一起去酒店住吧。” 叶心仪想想也别无他法，只好点头答应。 两人接着打车去找酒店，在市区找了好几家，都客满。 “看来我们只能去郊区找酒店了。”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 乔梁指挥司机往郊区开，在江边一家度假村停下。 这酒店虽然档次不低，但因为位置比较偏僻，客人不多，显得比较冷清。 两人办好入住手续，直接上楼去房间。 到了房间门口，乔梁一看房号乐了，两个房间对门。 “小叶，你看咱俩多有缘分，住公寓对门，住酒店还是对门。” “少自作多情。”叶心仪哼笑一声，接着拿出房卡开门。 “小叶，你一个人住，晚上要是害怕或者寂寞，可以过来找我的。” “想得美。”叶心仪打开门进去，“砰——”关上门。 乔梁笑笑，也开门进了房间，接着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穿着睡衣上了床。 白天在路上折腾了一天，乔梁此时感到很困乏，看了会电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正睡得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乔梁迷迷瞪瞪下了床，走到门口：“谁啊？” “是我。”门口传来叶心仪低低的声音。 一听是叶心仪在敲门，乔梁登时困意全消，看看时间，半夜11点多了。 这时候她敲自己门干嘛？莫非是真的害怕寂寞？ 乔梁心里一喜，忙打开门，叶心仪披着外套站在门口。 “小叶，来来，快进来。”乔梁喜滋滋道。 叶心仪看了一眼乔梁，登时心跳加剧，这家伙此时穿着睡衣，睡衣下摆没系好，下面半遮半掩露出了一个东西。 “你，你……”叶心仪呼吸急促，脸腾就红了，这小子睡衣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 乔梁看叶心仪这样，低头一看，顿时不好意思，艾玛，春光泄露了。 乔梁忙系好睡衣，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却又觉得叶心仪没必要这样，哎，这玩意你都用过，看一下又何必如此害羞呢？ 想想心里直乐。 看叶心仪站在门口不进来，乔梁道：“你这么晚找我是……” “我睡不着。”叶心仪道。 “为什么睡不着？”乔梁道。 “房间隔音不好，隔壁动静太大。” “哦，什么动静？” “你来听听就知道了。”叶心仪神情扭捏，接着转身回房间。 乔梁跟进去，片刻，听到隔壁隐隐传来女人嗯嗯呀呀的叫唤声。 乔梁乐了，卧槽，这房间隔音效果确实一般啊，隔壁办事的声音听得很真切。 不知隔壁是什么样的男女在欢度周末。 听隔壁那女人叫地很欢，乔梁身体不由有了反应，看看叶心仪，她的神情更扭捏了。 “莫非是你听到这个，想了？”乔梁试探地看着叶心仪。 这么一说，乔梁的身体反应更厉害了。 叶心仪看乔梁睡衣下面撑了起来，知道这家伙起性了，有些慌乱，忙摇头：“不不。” “那你的意思是……” “我不想在这房间住，我要和你换房间。” “换房间？” “对。”叶心仪点点头。 “你在这里睡不着，换了我就能睡好了？”乔梁一咧嘴。 “你不是标榜自己从来不近女色，想必你定力一定很强，一定可以睡好的。”叶心仪忙给乔梁戴高帽。 “你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只是……”乔梁吞吞吐吐。 “别墨迹了，就这么着。”叶心仪拿起自己的包就往乔梁房间走，乔梁忙跟过去。 “你……真的要这么着？”乔梁道。 “对，就这么着，你去我房里睡。”叶心仪抱起乔梁的衣服塞给他。 “这个……如果你不愿在你房间睡，其实我们可以一起睡在我这里的。”乔梁一呲牙。 “少胡扯，这房间现在归我了，你出去。”叶心仪干脆道。 “你这么做，是不是太霸道了？”乔梁苦着脸。 叶心仪知道此时对乔梁不能客气，不然他会蹬鼻子上脸，边往外推他边道：“我这不是霸道，是给你一个做好事的机会，你好好珍惜吧……” 乔梁边往外走边嘟哝：“哎，可惜了我的热被窝啊……” 乔梁刚出门，叶心仪就关上门，接着忍不住笑起来，让这家伙听着那隔壁的声音受煎熬去吧。 叶心仪接着脱衣上床进了被窝，艾玛，被窝里果然热乎乎的，还带着男人特有的气息。 想到这是乔梁刚躺过的被窝，想到自己和乔梁有过那种关系，叶心仪心里涌出一阵微妙的感觉。 叶心仪随即又心里一怔，这是乔梁睡过的床，这是他刚离开的热被窝，自己提出和他换房间的时候，为何就没想到这一点？为何就没感到别扭和不适呢？ 这似乎不大正常啊。 自己刚想到这一点，不知乔梁这会有没有想到，想到的话，又不知会如何认为和感觉。 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叶心仪嗅了嗅，哎，被窝里有男人的味道，乔梁的味道。 闻着这男人的味道，想到刚才隔壁那令人心颤的声音，想到自己和乔梁有过的那一次，想到乔梁正躺在自己刚离开的被窝里不知如何想入非非，叶心仪不由浑身发热，不由脸颊发烫，忙关了灯…… 此时，乔梁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尼玛，被叶心仪这么一折腾，加上隔壁还在持续的咿咿呀呀动静，没有困意了。 隔壁女人的欢叫声声入耳，越来越急促，看来这女人很饥渴，那男人很能干。 这声音如此撩人，自己听着都心荡，叶心仪自然是受不了的。 第541章 意外的发现 抽完一支烟，隔壁安静下来。 乔梁松了口气，尼玛，终于结束了，老子要继续睡觉。 乔梁上床进了被窝，闻了闻，嗯，有一股香味，叶心仪身体的味道，美人余香啊。 乔梁关了灯，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眨眼，叶心仪主动提出和自己换房间，似乎她并不在意自己睡过的被窝，也不别扭让自己睡在她的被窝里。 这意味着什么？ 这样想着，乔梁无声笑起来，这娘们虽然嘴上硬，但心理上似乎对自己不是那么排斥啊，不知不觉就表现出来了。 躺在这带着叶心仪身体余香的被窝里，乔梁感到很温暖，身心都温暖。 困意袭来，乔梁迷迷糊糊正要入睡，隔壁的动静又响起来了。 乔梁皱皱眉头，卧槽，刚结束一会又开始干了，这男人怎么这么猛，快赶上自己了。 尼玛，这个搞法，自己真的睡不好啊。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轮鏖战结束，乔梁终于在煎熬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天快亮的时候，乔梁又被隔壁女人的叫唤声弄醒了，草，他们这周末欢度地可真畅快，一夜销魂啊。 乔梁不想睡了，起来去卫生间冲澡。 洗完澡，听到隔壁没动静了。 嗯，晨练结束了。 你们结束了，老子出去晨练去。 乔梁穿上衣服走到门口，正打算开门，突然听到隔壁有开门的声音。 乔梁随即停住，趴在猫眼看，看看是什么人从那房间出来。 片刻，随着蹬蹬的皮鞋声，一个女人从门前经过。 一看到这女人，乔梁身体一颤，草，赵晓兰！ 昨晚在这里欢度周末、叫唤了一夜的女人竟然是赵晓兰。 那男人会是谁？ 显然不可能是骆飞，两口子要办事，不可能会跑到酒店来，在家里多方便。 而且，依骆飞那年龄，也不能有这么猛的火力。 而且，骆飞和赵晓兰是老夫老妻了，不可能会有如此高的兴致干一个通宵。 如此，就是赵晓兰趁骆飞出差不在家，出来打野食的。 如此，赵晓兰把骆飞给绿了。 乔梁突然有些兴奋，无声打开门，看到赵晓兰正沿着走廊往楼梯口走，边走边用围巾捂住脸。 乔梁点点头，嗯，赵晓兰是要趁此时天色尚早，没人发觉，抓紧离开这里。 她选这酒店是不错的，位置偏僻，轻易不会暴露。 此时，赵晓兰离开了，但那男人还在房间里。 不知这男人是谁？ 看着赵晓兰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乔梁走到隔壁房间门口看了看房号，点点头，嗯，记住了。 然后乔梁走到叶心仪房门口看了看，这娘们此刻一定正在沉睡，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昨晚听到的女人叫唤是赵晓兰发出的，如果她知道是赵晓兰在这里偷情，一定会吃惊掉下巴。 想到这里，乔梁心里直想乐，对着猫眼呲牙一笑。 还没笑完，房门突然打开，接着乔梁被一把拉了进去。 随即乔梁看到叶心仪穿着衣服站在那里，两眼睁地大大的，嘴巴半张，一副惊疑的样子。 “你……怎么起这么早？”乔梁道。 “我早起想出去晨练的，可是，没想到……”叶心仪喃喃道。 乔梁明白了，叶心仪应该也正巧从猫眼里看到赵晓兰从门口经过，不然她不会这样子。 “没想到看到赵晓兰从隔壁房间出来，是不是？”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道：“怎么会……怎么会是她？” “怎么就不会是她？”乔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叶心仪长呼一口气，接着道：“莫非那男人是骆市长？” “你觉得可能吗？他们有家，家就在江州，有必要跑到酒店来开房？而且，他们昨晚又折腾了几次，早上还刚结束一轮大战，骆市长有这火力？他们老夫老妻的有这兴致？还有，如果真的是骆市长，赵晓兰有必要一大早单独离开吗？”乔梁发出一连串的反问。 叶心仪怔怔点点头：“如此，那男人肯定不是骆市长了。” “废话。” “那会是谁呢？”叶心仪皱起眉头。 “我过去敲门问问。”乔梁说着就要往外走。 叶心仪忙拉住他，低声道：“你找死啊。” 乔梁嘿嘿笑了下，自己虚张声势的，这娘们还当真了。 “好吧，不找死了，我们出去活动活动身体？” 叶心仪点点头，两人接着下楼，边走叶心仪边道：“这事可不要随便往外说啊，不然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的。” 乔梁点头答应着，心里却自有主张。 一会叶心仪又道：“骆市长应该不在黄原。” “聪明。”乔梁道。 “昨晚你是不是没睡好？”叶心仪道。 “你这是明知故问。”乔梁苦着脸。 看乔梁这样子，叶心仪心里想笑，又有些过意不去。 “不好意思，昨晚让你受折腾了，谢谢你。” “谢啥啊，既然你不肯和我一个房间睡，那我们俩就必定要有一个被折腾，与其让领导受罪，干脆换我好了。” “嗯，这样才像个大男人。”叶心仪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如果我俩昨晚一个房间睡的话，我更像大男人。”乔梁脸上带着坏笑。 “去你的。”叶心仪打了乔梁一下，却又有些心跳。 两人在楼前活动了半天，天色大亮了，乔梁这时又感到了困乏，说要回房间继续睡觉。 叶心仪昨晚睡得不错，继续晨练，乔梁往楼里走。 这时，一个脸色白净的俊俏小生从楼梯上下来，直奔前台。 “服务员，退房。”小白脸边说边随意往周围看了下，看到乔梁也没在意。 乔梁看着这小白脸，心里一动，接着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下，拿起一本杂志随意翻着，边摸出手机，趁小白脸不经意转脸的时候，快速拍了几张。 此时，乔梁做这个，只是一种下意识，并没有想到今后会有什么用。 小白脸退房走后，乔梁走到前台，敲敲台面，对服务员道：“刚才退房的这家伙是不是住我隔壁？” “先生住哪个房间？”服务员小姑娘问道。 乔梁说了自己的房间号，小姑娘点点头：“先生问这个是……” “哼，昨晚这家伙和一个女人折腾不休，让我一夜没睡好。”乔梁哼哼道。 小姑娘捂嘴笑，随口道：“他们可是我们酒店的常客呢。” “常客？他们？”乔梁眨眨眼，“他们经常周末来这里开房？” 小姑娘笑嘻嘻点点头。 “你认识他们？”乔梁接着问道。 第542章 别那么狠 小姑娘摇摇头：“我们酒店周末来开房的男女经常有，我们是从来不打听客人身份的。” 乔梁点点头，看来这小白脸是赵晓兰包养的，这家酒店是她的老据点。 这小白脸看起来身材并不威猛，火力却如此强大，应该是吃了药。 小姑娘接着道：“像你们这样一男一女来住宿，开两个房间的，实在少见。” 乔梁嘿嘿一笑：“你猜和我一起来的那位美女和我是什么关系？” “我猜呀……”小姑娘脑袋一歪，“你们要么是同事，要么是兄妹。” “兄妹？”乔梁一瞪眼，“我有那么老？她看起比我小？” “嘻嘻，不是说你老，其实你蛮潇洒的，只是那美女姐姐看起来更年轻呢。”小姑娘捂嘴笑道。 乔梁咧嘴笑起来，接着回了房间，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中午，乔梁起床，过去敲对过房门，没人回应。 乔梁接着下去退房，一问服务员，叶心仪早就退房走了。 哎，这娘们真不仗义，一起来的，却不一起走。乔梁摇摇头，办完退房手续离开了酒店。 回到公寓，乔梁直接去敲叶心仪宿舍的门。 随即门打开，叶心仪围着围裙，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味。 “哟，乔科长夜不归宿回来了？”叶心仪道。 乔梁哼了一声：“不打个招呼就走，不仗义。” “我知道你正在补觉，怎么好意思打扰你呢。”叶心仪笑道。 “来水来电了？” “是的，不然我怎么能做饭？” “好，继续做，我饿了。”乔梁毫不客气坐在沙发上。 “干嘛？不请自来？”叶心仪道。 “对，昨晚你吃我，今天中午我吃你。” “呸——”叶心仪进了厨房。 一会饭菜做好端上桌，乔梁和叶心仪开始吃饭，乔梁边吃边赞叶心仪手艺好。 “小叶，以后我天天来你这里吃。” “不行，天下哪有白吃的。”叶心仪随口道。 “那我给你交伙食费，一个月30元，如何？” “呸，小气鬼，哪有这么便宜的伙食。”叶心仪气愤道。 “你嫌便宜，那好，翻番，一个月60，不少了吧？” “不行，加个零还差不多。”叶心仪好气又好笑，又随口道。 “额，600啊……”乔梁一咧嘴，“那好吧，600就600，我先给你转一个月的钱。” 说着乔梁就摸手机。 叶心仪突然感觉不大对劲，尼玛，自己不知不觉被他套进去了，忙阻止乔梁：“哎，哎，别，别转钱。” “怎么？还嫌少？”乔梁一瞪眼，“我说小叶，大家都是熟人，别那么狠好不好？” “不不，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叶心仪忙道。 “那是什么事？” 叶心仪呼了口气：“乔大秘，我刚才被你忽悠了，不管你付多少伙食费，都不可以天天来我这里吃饭。” “为什么？” “我俩啥关系？你把我这里当你家了？大言不惭要天天来吃饭？” “我们是老同事，是好朋友好邻居啊，我堂堂乔科长来你这里吃饭，你实在应该感到荣幸才是，何况我又不是白吃，给钱的。”乔梁理直气壮道。 叶心仪哼笑一声：“那也不行，你这么牛的乔大秘，来我这里吃实在太掉价太委屈你了，所以，你还是少给我来这一套。” “没事，我不掉价不委屈，你就从了我吧。” “你少扯蛋。”叶心仪心道，什么叫老娘从了你？老娘干嘛要从你？ “扯蛋？我扯谁的蛋？” “你的。”叶心仪脱口而出。 乔梁顿时苦恼：“小叶，不要这么狠好不好？扯自己的蛋会很疼的，我怎么舍得下手呢？” “噗——” 叶心仪哭笑不得，尼玛，这小子说着说着又下道了。 “乔梁，你再胡扯我就把饭扣到你头上。”叶心仪作势端起饭碗。 乔梁一看怕了：“好好，不扯蛋了，我不扯，你也不许扯，吃饭，吃饭……” 叶心仪放下饭碗继续吃饭，边吃边想着乔梁刚才说要扯自己的蛋，憋不住想笑。 吃过饭，乔梁主动帮叶心仪收拾饭桌，然后去厨房洗碗筷。 “嗯，这点不错，提出表扬。”叶心仪满意道。 “呵呵，习惯了。”乔梁随口说了一句，当初自己和章梅一起，没发现她背叛自己那事的时候，收拾家务、做饭洗碗都是自己的活。 说完这话，乔梁突然想起了自己和章梅当初的生活，想起了自己狼狈耻辱的婚姻，想起了章梅现在的凄惨现状。 乔梁的心情顿时黯淡，动作停顿了一下，接着就默不作声继续干活。 看乔梁的神情突然黯然，叶心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轻轻抿抿嘴唇，这男人表面看起来是个乐天派，但心里也苦啊。 叶心仪突然有些同情乔梁。 乔梁收拾完厨房，接着冲叶心仪点点头：“谢谢你可口的午餐，我走了。” 看乔梁此刻的情绪有些低落，叶心仪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看着他往门口走。 乔梁打开门，转头冲叶心仪笑了下，然后就关上门走了。 叶心仪微微叹了口气，或许生活就是如此，每个人心里都有不为人知的苦衷，都有自己难言的苦楚，乔梁是如此，自己又何尝不是？ 只是，每天的太阳还在升起，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各位书友，我刚开通了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经常会有精彩放松，也可以直接和我交流，欢迎大家关注。 周一，上班。 今天上午9点要开市委常委会。 乔梁把安哲的公文包和水杯拿到会议室放好，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骆飞。 骆飞是昨晚从黄原回来的。 “骆市长好。”乔梁和往常一样，主动恭敬地和骆飞打招呼。 骆飞这两天心情一直不好，看到乔梁，顿时就来气，尼玛，这小子年前刚捣鼓完程辉那事，现在又把自己那署名文章的事抖落给安哲，让安哲把自己搞得很没面子，实在可恶至极。 骆飞背着手站住，冷冷看着乔梁，眼神有些阴冷。 乔梁被骆飞这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明白他为何要这样看自己，知道骆飞此时对自己是很不满的。 但乔梁又问心无愧，觉得不管是程辉那事，还是骆飞那署名文章的事，自己都没有做错什么。 作为安哲的秘书，自己做的事都是应该的，都是在尽自己该尽的责任和义务。 面对骆飞阴冷的目光，乔梁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对骆飞带着尊敬的神情，目光坦然地看着他。 乔梁随即又想到赵晓兰打野食的事，心里突然想笑，艾玛，你纵使如此牛逼，却还是被老婆给绿了。 只是不知，骆飞有没有早就在外彩旗飘飘。 “小乔，你很能干啊。”骆飞不紧不慢道，口气不冷不热。 乔梁听出骆飞话里有话，笑了下：“我能力有限，做事不周的地方，还请骆市长多多批评。” “我有资格批评你吗？”骆飞哼了一声。 骆飞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有，当然有，你当然可以批评他。” 第543章 没过够瘾 骆飞和乔梁回头一看，安哲过来了，正似笑非笑看着他们。 看到安哲，骆飞不由浑身不自在。 “骆市长，听你刚才如此说，小乔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安哲问骆飞。 骆飞哼笑一下没说话。 “小乔，你做什么事惹骆市长不高兴了？”安哲虎着脸看着乔梁。 乔梁挠挠头皮，看看骆飞，又看着安哲：“安书记，骆市长没有不高兴啊，他刚才在夸我能干呢，我说做的不周的地方让骆市长多批评。” “哦……”安哲点点头，“骆市长夸你，是对你的鞭策和鼓励，你要戒骄戒躁，要把骆市长的表扬当做动力和压力，继续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嗯嗯，我一定牢记安书记和骆市长的话。”乔梁使劲点头，心里暗笑。 听安哲和乔梁如此说，骆飞心里更气愤了，尼玛，这主仆俩一唱一和，配合地真默契。 “好了，你去吧。”安哲道。 乔梁松了口气，接着走了。 然后安哲对骆飞道：“走，进去开会。” 骆飞闷闷地跟着安哲进了会议室。 随着安哲结束考察回来，骆飞这短暂的主持生涯随即宣告结束。 虽然骆飞很留恋做主持的感觉，还没过够瘾，但也只能无奈。 9点整，常委会开始，安哲主持。 安哲先通报了此次南下考察的基本情况，接着徐洪刚和秦川也谈了这次考察中的感受。 徐洪刚和秦川谈的侧重点不同，徐洪刚更多是从政府的角度谈，秦川则站在党委的角度。 他们的发言结束后，安哲道：“最近半个多月，我带队南下考察，骆市长在家主持工作，既要管好政府的事务，还要操劳市委的工作，是很辛苦的，我以个人名义，向骆市长表示慰问和感谢……” 骆飞呵呵笑笑：“不辛苦，应该的，职责所在。” 唐树森笑道：“虽然骆市长说不辛苦，但这段时间你的确是十分劳累，我们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是啊是啊，唐书记说的对。”楚恒附和着。 听唐树森如此说，看楚恒附和，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也都跟着点头。 骆飞接着道：“安书记这一回来，我可算是卸下了重担，松了口气。在我主持市委工作期间，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大家多指正，安书记多批评。” 唐树森道：“骆市长谦虚了，在你主持期间，市委市政府的工作可都是很顺利的。” “对，骆市长主持期间，市委市政府的各项工作，都在正确的轨道上保持着正确的发展方向。”楚恒接过话。 听唐树森和楚恒如此说，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又跟着点头。 安哲不动声色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点点头，道：“正因为有骆市长在家主持工作，所以我此次南下考察是很放心的。骆市长在这期间，操劳不少，辛苦多多，我多少也都有些了解。 这半个多月，市委市政府的总体工作是比较顺利的，这和骆市长的辛勤付出密不可分。但在这期间，市里出了不大不小的两个事，今天我想在内部和大家讨论一下这两个事。” 骆飞心里一颤，安哲说的两个事，不知包不包括自己那署名文章的事，难道他要在常委会上向自己发难？ 骆飞心里不由紧张，如果安哲当着所有常委的面向自己开火，那自己该如何应对？ 楚恒此时心里也有些紧张，安哲说是两个事，那么，不管其中一个事是什么，另一个事极有可能是柳一萍代管叶心仪那一摊的时候，因为审稿疏忽造成的严重事件，那事件可是上面责问的，可是自己尽力为柳一萍开脱硬压下去的。 楚恒脑子快速思索着，安哲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莫非是叶心仪捅出去的？ 叶心仪分管新闻这一摊，虽然她跟随安哲南下，但以她对工作的责任心，想必会时刻关注着部里和市直新闻媒体的情况。 叶心仪一直受到自己的打压，而且这打压柳一萍一直紧密配合，如果她知道此事的处理放过了柳一萍，必定不会甘心，必定会借此捣鼓一下事事。 想到这里，楚恒暗暗咬牙。 安哲接着道：“先说第一个事。宁海龙在关押期间突然暴死，虽然此事公安已经做出了结论，证明宁海龙的死没有其他非正常因素，虽然这事我已经指示子玉同志，既然宁海龙死了，案子也没有再继续办下去的必要，但我还是对此感到恼火……” 听安哲说起这事，骆飞稍微松了口气，如果这两个事里有那署名文章的事，按照事情的重要性，安哲会第一个说，不会放在第二。 如此看来，安哲说的两个事，应该不包括那署名文章的事。 听安哲说起这事，唐树森却微微有些紧张，尼玛，都结案了，怎么还不算完，安哲在常委会上提起这事干嘛？ 安哲继续道：“我恼火的原因，第一是宁海龙这案子的影响很大，不光涉及渎职和经济问题，还涉及刑事，如此重要的一个案子，还没审理出结果，犯罪嫌疑人竟然突然就死了。 虽然我们内部知道宁海龙的死属于巧合，但外界会怎么看怎么想？他们会轻易相信公安做出的论断吗？会不会认为这实在太巧？会不会由此多想什么？如果多想什么，会不会对政法系统办案机构的形象有什么负面影响？” 听安哲如此说，唐树森略微松了口气，虽然安哲提起这案子，但从他的口气里，他是相信公安做出的结论，相信宁海龙的死是没有非正常因素的。 安哲接着道：“第二，虽然宁海龙的死，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很难预测难以预防的，但作为政法系统的办案机构，为什么不能更加密切关注宁海龙的身体状况？为什么不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预防准备做得更周全一些？ 如果能事先考虑地更周全，如果能及早发现宁海龙的身体出现不适，如果能迅速采取救治措施，那么，宁海龙也未必一定会死，这案子也未必会半途而废。所以，在这事上，政法委要深刻反思，反思联合办案的指导思路，反思指导办案的细节，反思协调办案中应预防的事项，避免以后再发生类似情况。” 第544章 你掺和个啥 唐树森心里更轻松了，随即点头：“安书记说的对，宁海龙的死貌似不可避免，但如果我们把工作做得更细致，考虑问题更周全，这种情况还是可以避免的。” 陈子玉一听，安哲既然说了这番话，自己是必须要有个态度的。 同时，他又对唐树森的附和心里不快，尼玛，这事关你屁事，你掺和个啥啊。 楚恒此时则带着微妙的心态，不动声色瞄了唐树森一眼。 然后陈子玉道：“安书记，在宁海龙的事情上，政法委作为办案领导和指导机构，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回头我一定把安书记的指示在内部传达，大家进行深刻反思，防止今后再出现类似悲剧。” 骆飞也道：“宁海龙的事情发生后，子玉同志第一时间给我做了汇报，我当时也对子玉同志做了委婉的提醒和批评。” 安哲点点头：“此事当引以为戒，既然骆市长已经提醒批评子玉同志了，子玉同志也有正确的心态对待这个问题，那就到此为止。” 唐树森彻底心安，安哲作为老大，他说到此为止，那意思很明显，宁海龙这事一页纸揭过去了。 安哲接着道：“现在谈第二个事。” 大家都看着安哲，楚恒的心微微提起来。 安哲看着楚恒：“楚部长，昨晚我在跟省出版局一位老同事电话闲聊的时候，偶然听他提起，前段时间，江州日报的一篇新闻报道，涉及到了重大原则性敏感问题，随即省出版局汇报给了省委宣传部，省委宣传部对江州进行了问责……” 安哲是特意这么说的，虽然那晚他和乔梁谈话的时候说自己对此事就当不知，但那是在南下考察期间，现在他说自己是回到江州才知道的，自然可以在常委会上提起此事。 同时，安哲这么说，也是要避免楚恒怀疑乔梁和叶心仪。 安哲知道，自己之前是省出版局局长，如此说，十分合理，没人会找出什么破绽。 听安哲这么说，楚恒恍然大悟，卧槽，原来安哲是通过这渠道知道的，昨晚刚知道，他以前是省出版局局长，要知道这事自然很容易。 既如此，那这事就不是叶心仪捣鼓的。 安哲继续道：“对此事的处理结果，江州已经上报到省委宣传部和省出版局，我也听老同事说了。从这事的性质看，这处理结果基本还是合理的，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作为宣传部长，你从这件事中想到了什么？” 楚恒有些紧张，卧槽，安哲说对这事的处理结果基本合理，那就不是十分合理，也就是说，他对自己主导的对柳一萍的轻描淡写处理不大满意。 同时，安哲这话明显带有问责自己的意思，自己必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和态度。 楚恒快速一思忖，接着道：“安书记，此事的发生，让我的心情十分沉重，作为宣传部长，我对此事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一方面，我对自己进行了深刻反思，除了在部长办公会上进行自我批评，还向主持市委工作的骆市长进行了检讨。 另一方面，我立刻召集市直主要媒体的负责人，组织大家进行了认真学习，重点学习新闻宣传的重要性和党的属性，在思想意识上提高大家的认识，同时要求各单位，特别是报社，回去后要结合当下正在进行的作风整顿活动，以这件事为反面教材，在内部进行深刻自查自纠，确保不再出现类似错误。” 楚恒在撒谎，他既没有深刻反思、在部长办公会上做自我批评，也没向骆飞做检讨，更没有召集新闻媒体单位负责人学习，只是把陆平责骂了一顿。 骆飞当然知道楚恒在撒谎，他根本没给自己做检讨，只是在自己面前为柳一萍开脱求情。 但楚恒既然如此说，自己还是要给楚恒圆这个谎的。 于是骆飞点点头：“是的，楚部长给我做了深刻检讨，我也对楚部长提出了批评，同时要求楚部长严肃处理好此事，从这事的处理结果和效果看，还是起到了很重要的警示作用。” 安哲不动声色看看骆飞和楚恒，然后道：“楚部长，那么你认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低级的原则性错误？” 楚恒语气沉重道：“我认为，出现这错误，主要是报社领导层对新闻的原则性和重要性认识不力，从思想上重视不够，对编采队伍的管理存在疏忽……” “仅仅只是报社的原因吗？”安哲打断楚恒的话。 楚恒一怔，接着道：“当然，也有审稿把关的问题，在这点上，柳一萍副部长也有责任，我对她进行了严厉批评，她也在部长办公会上做了深刻检讨。” “作为新闻稿件的把关人，审稿人责任是很大的，以前的新闻稿件把关人是谁？”安哲明知故问道。 “叶心仪副部长。”楚恒道。 “嗯，叶心仪……”安哲点点头，“我想，如果换了是叶心仪，她断不会出现这低级错误，你说是不是？” 楚恒听安哲在常委会上公然肯定叶心仪，心里不痛快，但也只好点头。 徐洪刚这时插话：“安书记说的对，在我担任宣传部长期间，对叶心仪是比较了解的，这位同志做事很负责认真，原则性很强，政治意识很高，做新闻很专业，她如果审这稿子的话，肯定不会出现这种错误。” 楚恒心里暗骂徐洪刚，尼玛，这家伙不放过任何一个讨好安哲的机会，同时又借助这机会在常委会上对叶心仪大家夸赞，显然是在为叶心仪站台。 如此看来，徐洪刚虽然离开了宣传部，对宣传部的事还是很关注的，对叶心仪还是很关心的。 如此看来，叶心仪虽然不再直接受徐洪刚的领导，但她对徐洪刚还是跟得很紧。 这更坚定了楚恒打压叶心仪的决心。 而要更方便打压叶心仪，柳一萍是一个得力助手，可以充分利用她想压在叶心仪上面的心里，好好发挥作用。 如此，保柳一萍的决定是正确的，只有让她感到跟随自己的好处，她才会更加真心给自己出力。 安哲接着道：“报社出现这种原则性的低级错误，从表现看，有些偶然，但从本质分析，则是必然。” 大家都看着安哲。 第545章 最后一句是重点 安哲继续道：“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年前我去过一次报社，那时发现报社在干部作风整顿活动中，从上到下，都存在严重的应付走过场现象。领导班子不重视，下面自然会懈怠。领导班子原则性不强，下面自然会更马虎。这一马虎，写稿自然会出现错误。 所以，我说偶然中带着必然，这必然是报社领导班子不重视作风整顿的结果。而报社领导班子不重视作风整顿，和主管部门有没有关系？楚部长，你有没有想到从根源来分析这问题呢？” 楚恒这下紧张了，我擦，安哲在上纲上线，似乎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楚恒忙道：“安书记，年前你视察过报社后，我十分重视，对报社党委书记陆平进行了严厉批评，责成他们立刻抓整改，同时，安排部作风整顿领导小组成员专门靠上，抓好督促和落实……” 安哲道：“我当时对陆平说过，让他限期整改，如果再抓不出成效，那么，他就是失职，既然失职，那他就不适合再在这岗位上，就给市委交辞职报告。不光陆平是这样，在这次全市干部作风整顿中，任何组织和单位负责人，如果存在这种现象，都要严肃问责，做出严肃处理。” 不知不觉，安哲把话题引到了干部作风整顿上，而且在逐渐深入。 大家都敏感觉察到了，骆飞心里暗暗嘀咕，安哲似乎要借题发挥，不知他要借发挥到什么程度。 安哲接着不紧不慢道：“在这次南下考察回来的途中，我带着考察团全体成员在淮城瞻仰了伟人故居，开展了一次党性教育，随后召开了一次座谈会。在会上，我把这次党性教育和当下正在进行的全市干部作风整顿结合起来，说了一些话，想必大家从江州日报上都看到了……” 听安哲这么说，楚恒看看秦川，又看看骆飞。 唐树森也看看秦川，然后看看骆飞。 此时，唐树森和楚恒都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 秦川此时也有些敏感，眉头微微皱起来，瞥了一眼骆飞。 骆飞的心微微提起来，但脸上的神情则很正常，努力做出不动声色的样子。 安哲继续道：“为什么我要说那么一番话？是因为这段时间，我通过市委督察部门的明察暗访，和别的一些渠道，听到了一些针对干部作风整顿的不正常声音，这些声音，有的来自基层，有的来自中层，还有的来自高层……” 秦川的心一颤，尼玛，安哲这段话，前面是在打掩护，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来自高层，高层显然是市级领导干部，甚至是常委。 而常委里发出这不正常声音的，显然是指骆飞。 骆飞显然也意识到了安哲这话的意味，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唐树森和楚恒微微对视了一下，暗道，这事安哲果然不会算完，在常委会上提起来了。 虽然如此，但唐树森和楚恒又意识到，安哲说的如此含蓄隐晦，以他武断霸道的性格，还是给骆飞留了面子，而且面子还不小。 其实大家，包括骆飞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骆飞并不领情，他还是觉得难堪。 安哲接着严肃道：“开展全市干部作风整顿，是市委常委会做出的决定，既然已经实施，就要毫不动摇进行下去，各级组织和部门都要本着讲组织讲纪律的原则坚决贯彻落实。唯有落实，才能抓住实效，才能彻底改变工作作风，才能促进全市各项工作的开展。 在这种时候，这些不正常不和谐的声音显然是和市委的大方向相违背的，显然是违反组织纪律原则的，显然是不利于全市和谐发展的大好局面的。对这种现象，要坚持底线，坚决果断与其做斗争，不能有任何一丝妥协和退让……” 大家默不作声听着，各自在心里暗暗琢磨着。 此时，大家都听出了安哲这话的味道，虽然他说的很隐晦很含蓄，但知道他这话是对着骆飞之前发表的那署名文章来的。 然后安哲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看看大家：“各位对这事有什么看法，都谈谈吧。” 大家互相看看，一时都不语，尼玛，老大这话是针对老二来的，老二不说话，别人是不好说什么的。 骆飞觉得自己此时必须要说话了，不然就等于默认了安哲对自己的批评，就等于在这些常委面前甘落下风掉价没面子。 骆飞轻轻咳了一声，接着道：“我认为，安书记这番话是有些道理的，我基本同意……” 大家听出了骆飞这话的味道，有些道理，那就不是全对，基本同意，那就不是完全同意。 如此，骆飞要反击。 果然，骆飞接着道：“我认为，抓干部作风整顿确实有必要，这可以纯洁大家的思想，提高大家的意识，进而改善工作风气。但从我作为市长的角度看，我认为，政府部门最应该做的是扎扎实实的实际工作，多考虑全市的经济发展，多下基层为群众做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事。 所以，我觉得，与其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搞干部作风整顿，不如扑下身子做点实际工作，多为老百姓谋福利，多考虑如何把全市的gdp抓上去，让江州的经济继续在全省地市中保持前列。当然，我这么说，不是反对搞作风整顿，只是认为工作应该有个侧重点。” 安哲笑了下：“骆市长，你的意思是，作风整顿不应该作为当前市委工作的重点？” 骆飞也笑了下：“我是市长，我的主要心思都用在抓经济上，至于作风整顿该不该作为当前市委工作的重点，这似乎不是我该多考虑的。” 一听骆飞这话，大家都意识到他出了纰漏，唐树森心里微微叹息，和安哲比，骆飞到底经验还是不足啊，这话他实在不该说。 果然，安哲抓住了骆飞这话的漏洞：“骆市长，你虽然是市长，但你不要忘了，你更是市委第一副书记，市委的工作你不但责无旁贷，而且还负有重要责任。” 骆飞一怔，意识到自己说话不严谨，被安哲抓住了把柄，一时尴尬，又有些紧张：“当然，作为市委第一副书记，我对市委工作是负有重要责任的，我刚才只是站在市长的角度说这话，我要表达的意思是侧重点不同。” 第546章 和稀泥 安哲道：“骆市长，作为市长，你侧重点不同我可以理解，但我想说，政府的工作必须置于党委的绝对领导之下，这是原则问题，任何时候都不能有任何含糊。 同时，如果不狠抓干部作风转变，彻底改变政府部门中的一些不良工作习气，那么，政府能集中精力抓好经济，能真正为群众做好实事谋福利吗？” “这……”骆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感觉自己有些被动。 安哲继续道：“抓干部作风整顿和抓经济，是因果关系，前者是后者的基础和前提，没有一个良好的工作作风，全市各项事业的发展就会受到阻碍，政府的形象就会在群众中打折扣，政府的工作就不会让老百姓真正满意。骆市长，对这一点你有足够清醒的认识吗？” “我……”骆飞神情有些尴尬，心里很恼火，尼玛，当着这么人的面，你给我上课，老子又不是小孩，需要你来教育我？ 看骆飞此时出于下风，秦川暗暗着急，但作为自己的身份，他此时是不能贸然说话的。 秦川暗暗冲唐树森使眼色，他是三把手，既然大家是同盟，这时候他不能袖手旁观。 看秦川冲唐树森使眼色，楚恒不动声色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看骆飞此时有些狼狈，又看秦川冲自己使眼色，知道是时候说几句了。 唐树森呵呵笑起来：“刚才听了安书记和骆市长的讨论，我明白二位的意思了。安书记是想把作风整顿抓出成效，骆市长呢，又顾念着政府的工作。从两位考虑问题的出发点来看，都是带着想把工作做好的良好愿望，都是出于公心，都很有道理。 我们能在常委会上心平气和交流沟通这个问题，这说明我们常委内部是友好团结的，是和谐和睦的。大家有什么想法开诚布公说出来，这有利于大家在工作上的配合协作，有利于全市工作的开展，有利于班子的凝聚力。 听了安书记一番话，我对作风整顿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有了更深刻清醒的认识，认为是很有必要把这项工作继续开展下去，而且要抓出实效。对骆市长的见解，我同样认为很有道理，作为市长，骆市长心系工作，牢记职责，这种高度的责任心实在令人钦佩……” 唐树森这番话，听起来似乎不偏不倚，但从刚才安哲和骆飞的交锋态势看，他显然带有为骆飞解围的意思。 秦川暗暗松了口气，唐树森这稀泥和地不错。 骆飞也暗暗松了口气，关键时候，老唐够意思。 唐树森说完，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楚恒，然后拿起杯子喝水。 楚恒会意，既然唐树森按照事先定好的谋略，不咸不淡不轻不重扯了几句，那自己也要有个态度。 “我同意唐书记的看法。”楚恒道。 安哲不动声色看着其他常委：“你们呢？” 秦川继续保持沉默。 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互相看了一下，貌似唐树森这话说的不错，谁也不得罪，干脆附和一下算了。 于是他们都表示赞同。 看他们表示了赞同，秦川也点点头。 然后安哲看着徐洪刚，就他还没表态了。 看安哲看自己，徐洪刚呵呵笑了下：“唐书记这话，有一点我很赞同，那就是刚才安书记和骆市长的交流都是出于公心，都是想把工作做好……” 唐树森暗暗哼了一声，尼玛，你小子难得赞同老子一次，这次还算识相。 徐洪刚接着道：“不过，我认为，在原则性问题上，必须要立场鲜明，来不得半点马虎。” “洪刚市长，那你认为什么是原则性问题呢？”唐树森不紧不慢问了一句。 徐洪刚干脆道：“这次干部作风整顿就是原则问题” 唐树森翻翻白眼。 骆飞心里暗骂，尼玛，徐洪刚在关键时候又站在和自己相反的立场，什么常务副市长，屁！看来徐洪刚是铁了心要紧跟安哲和自己作对了。 徐洪刚接着道：“大家都知道，这次全市干部作风整顿，是得到了省委廖书记首肯的，下一步，上面还可能要在江州召开全省经验交流现场会，在全省推广江州的做法。如此，我们对此应该有清醒的认识，要以抓作风整顿为契机，切实改善各级各部门的工作作风，促进全市各项工作的大发展。” 徐洪刚这话说的有理有力，既有大局，还有原则，而且还抬出了廖谷锋。 安哲又看着大家：“对洪刚同志的话，大家有什么看法？” 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互相看看，刚才唐树森那话没错，但徐洪刚说的似乎也对，而且唐树森刚才是和稀泥，但徐洪刚立场似乎更鲜明，而且还搬出了廖谷锋。 既然廖谷锋都首肯，而且还打算在全省推广江州的做法，自然是不能反对的。 于是他们点头赞同。 看他们点头，安哲看了一眼秦川。 看安哲看自己，秦川别无选择，硬着头皮点了下。 然后安哲又看唐树森和楚恒。 唐树森知道自己必须要有个态度了，呵呵笑了下：“其实今天大家的交流，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我认为，我们今天沟通的很愉快。” 楚恒随即点头：“是的是的，大家今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气氛很和谐愉快。” 看唐树森和楚恒一起和稀泥，徐洪刚心里暗笑，又暗骂，尼玛，和谐个鬼，愉快个屁，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安哲沉思片刻，然后道：“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我最后强调一点，对常委会决议的事情，任何人都必须讲大局讲原则，都必须坚决贯彻落实。各位常委都有维护班子团结的义务和责任，都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做的不要做……” 安哲最后几句话的语气异常严肃。 大家又听出，安哲这话有敲打骆飞的意思。 安哲此时心情是不平静的，自己一心想维护常委内部的和谐，但现在看来，要想维护自己的绝对权威，要想坚持自己必须坚持的原则，真正的团结似乎很难做到。 从今天会上的微妙态势和细节里，安哲明显感觉出，骆飞、唐树森、楚恒和秦川正抱团地越来越紧密，越来越有默契。 同时，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还是继续保持观望状态，没有明显的站队。 而徐洪刚，则立场鲜明地站在自己一边。 这让安哲感到些许安慰，又意识到了目前自己面对的严峻形势。 虽然形势严峻，但安哲要维护自己权威的想法和坚持原则的意志坚如磐石。 虽然如此，但安哲还是想尽力缓和自己和骆飞日渐紧张的关系，不管怎么说，骆飞是市长，是二把手，这一二把手搞不好关系，下面会怎么看？下面的工作怎么开展？ 第547章 直觉有蹊跷 但骆飞此时不是这么想的，他这会心里异常愤怒恼火，尼玛，今天的常委会，成了安哲打着工作名义，不点名批评自己的批判会，安哲做的实在过分，太不给自己面子。 骆飞愤愤想，你安哲是一把手又怎么样？老子和你平级，也是堂堂正厅，你能怎么着我？何况，在江州体制内圈子里，老子的资源比你丰富得多，不但有大批老部下和熟人，还有以景浩然为首的老干部的支持，这些你可是大大的劣势。 何况，在常委内部，自己还有唐树森、楚恒和秦川这强大的同盟。 想到这一点，骆飞在气愤的同时，又感到安慰，又觉得很有底气。 散会后，大家陆续往外走，安哲略一思忖，对骆飞道：“骆市长，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我们单独聊聊。” “对不起，安书记，我还有个重要的事要处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骆飞面无表情说完，拂袖而去。 大家面面相觑，卧槽，骆飞好不给安哲面子。 安哲却没有任何不快的意思，表情很平静，嘴角甚至露出隐隐一丝笑意。 看安哲这表情，唐树森眨眨眼，思忖片刻，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来…… 骆飞回到办公室，烦闷地坐在沙发上抽烟。 一会他的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唐树森打来的。 “老唐……” “骆市长，这会在干嘛？” “还能干嘛，生闷气呢，靠，老安今天太过分了！”骆飞生气道。 “呵呵，骆市长，你实在没有必要生气的，今天的会上，安书记的话说的够含蓄了，以他行事的风格，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已经很给你面子。”唐树森笑道。 “虽然如此，但大家还是知道他针对我来的，还是很让我面子上过不去。”骆飞愤愤道。 “有什么过不去的？不管怎么说，你是市长，是二把手，谁能把你怎么样？除了安书记，其他常委谁敢不尊敬你？” “徐洪刚。”骆飞脱口而出。 “他算什么？”唐树森不屑道，“他即使心里对你不尊敬，但表面敢吗？何况他就在市政府，就在你手下，你想治他，机会不多的是？不必把他太放在心上。” 听唐树森这么说，骆飞心里好受了一些。 唐树森接着道：“其实今天的常委会，气氛总体还是不错，虽然你和安书记有些争论，虽然安书记带有含蓄批评你的意思，但大家起码表面还是和谐的，而且，会议的风向并没有一股脑转向对你不利的局面，大家心里都还是有数的。” “这亏了你老兄打圆场啊。”骆飞道。 “呵呵，我们是老朋友，我这么做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唐树森笑着，顿了下又道，“其实看今天会议的气氛，我感觉安书记应该是有压力的。” “你说的压力是……” “你应该明白的。” 骆飞眨眨眼，随即意会：“嗯，应该是如此，毕竟我们的力量还是很强大，他应该能觉察得出。” “是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更加紧密团结起来，团结就是力量呢。” “对对，团结就是力量。” “所以，你此时大可不必烦闷，这事开完会基本也就过去了。还有，这事是你主动挑起来的，安书记有这反应也在情理之中，也可以理解。” “嗯，其实我是想轻微试探一下他，没想到他反应如此激烈。” “你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自然反应很激烈。” “他有底线，我还有底线呢？”骆飞哼了一声。 唐树森叹了口气：“底线就不说了，这事过去就算了。不过，散会前，安书记邀你去他办公室聊聊，你拂袖而去，却实在不妥。” “不妥在哪里？” “我觉得，你似乎中了他的计。” “中计？”骆飞眨眨眼，稍微一思忖，接着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懊丧道，“靠，我当时一气之下有些冲动，现在想想确实失算了。” “是的，你这么做，会让各位常委感觉到，安书记是想维护常委内部和谐的，但你却拒绝了安书记友好的善意，等于你认领了搞不团结这顶帽子，这显然对你不利。” 骆飞皱皱眉头：“但我如果答应了他，他还是占主动，维护团结的帽子还是他的。” “是的，你答不答应，对他都是有利的，安书记这一招实在高明。”唐树森感慨道。 “老唐，听你这口气，似乎你很佩服老安。”骆飞酸溜溜道。 “呵呵，骆市长想多了，其实我最佩服的是你。”唐树森笑道，“当然，任何时候都不能小瞧对手，对手高明的地方，其实对我们也有学习和借鉴意义。” “这话倒也是，其实，老唐，虽然我比你级别高，但你身上也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骆市长过奖，这话可不敢当，你在仕途进步如此之快，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呢。” “呵呵，老唐，以你的能力，今后也一定会更快进步。” “那可离不开骆市长的扶助呢……” 两人或真或假互相吹捧了一番，然后唐树森挂了电话。 和唐树森这一番交谈，让骆飞心情好了些，他点燃一支烟，琢磨着今天在常委会上和安哲的交锋，琢磨着唐树森刚才说的话，琢磨着常委内部的势力态势，陷入了沉思…… 半天，骆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接着摸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给了徐洪刚。 “徐市长，给你商量个事。” “哎，骆市长，你是我领导，说啥商量，你直接指示就是。”徐洪刚笑道。 “那不行，你是市委常委，对其他副市长我可以指示，对你还是要商量的。”骆飞也笑道。 “得，骆市长，咱们还是别咬文嚼字了，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好，下午我想开个市长办公会，征求下你的意见。” 徐洪刚皱皱眉头，开市长办公会，骆飞自己决定就行，以前从没和自己商议过，怎么这次突然要和自己说了？ “骆市长，开市长办公会，你直接就可以决定，怎么还要征求我的意见？” “这次要征求。” “为什么？” “因为你是常委，因为这次市长办公会的主题，是要贯彻刚结束的市委常委会精神。”骆飞口气很干脆。 徐洪刚眨眨眼，骆飞这理由貌似合理，但似乎还是有点牵强。 今天的常委会，等于是对骆飞的批判会，他怎么突然想要开市长办公会贯彻会议精神？ 徐洪刚直觉这里面有蹊跷。 第548章 借调 徐洪刚快速思忖了一下，接着道：“好啊，我赞同。” “那就好。”骆飞挂了电话，接着把钱伟山叫进来，“钱秘书长，你通知一下，下午开市长办公会。” 钱伟山点点头：“骆市长，办公会的主题是……” “主题只有一个，贯彻落实市委常委会精神，研究有效措施，把政府各部门的作风整顿活动进一步推向深入。”骆飞利索道。 钱伟山一怔，骆飞不是一直对作风整顿活动有抵触情绪，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钱伟山不及多想，答应着出去了。 骆飞关上门哼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老子要让你自己打自己的脸……” 此时，徐洪刚正坐在办公室里边抽烟边琢磨。 常委会刚结束，骆飞就开这种主题的市长办公会，必定是有用意的，那么，他的用意是什么呢？ 还有，骆飞提前告诉自己此事，当然不是因为自己是常委，一定有他的想法。 这家伙到底在捣鼓什么事事？ 徐洪刚寻思了一会，哼笑一声，摸起电话打给了安哲，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 听徐洪刚说完，安哲沉默片刻，道：“好，很好。” 说完安哲挂了电话。 徐洪刚眨眨眼，放下电话，深深吸了两口烟，开始从头梳理这事。 梳理了半天，徐洪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皱起眉头…… 这时手机响了。 徐洪刚一看来电，立刻接通电话，听对方说了几句之后，点点头：“好，就这么办，此事我不宜出面，按我们商定的步骤操作就是，辛苦老弟了……” 此时，楚恒正在办公室里背着手来回踱步，今天在常委会上让安哲数落了一顿，他心情很不舒服。 想到安哲今天在会上肯定叶心仪，以及徐洪刚帮腔的话，楚恒哼了一声，尼玛，他们再怎么夸叶心仪，她也还是在自己手里，自己想整她，随时都可以找到借口。 正琢磨着，有人敲门。 楚恒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看着门口：“进来。” 门推开，柳一萍拿着一个东西进来。 此时，柳一萍看起来神情有些不定。 “楚部长，有个事情要给你汇报。”柳一萍道。 “柳部长，来，坐。”楚恒招招手。 柳一萍坐到楚恒办公桌对面，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楚恒：“楚部长，这是办公室刚交给我的，省委宣传部发来的借调函。” “借调函？”楚恒接过去低头看起来，柳一萍心神不定地看着楚恒。 楚恒看完借调函，沉思起来。 借调函里面说的很清楚，因为工作原因，省委宣传部新闻处要从江州市委宣传部借调一个人去帮忙，而这个人，直接点明是叶心仪，借调到新闻处担任副处长。 楚恒在新闻行业做过多年，知道上级从下级单位借人是常有的事，以前自己担任市广电局长的时候，也经常从县区广电局借人来局里帮忙，省广电厅也经常会从各地市广电局借人。 此次新闻处要借调叶心仪，从工作上来讲，似乎也属于正常。 但楚恒也知道，这借人里面是有道道的，有的是真的出于工作需要，有的则是为了调动搞的曲线救国，先借调过去帮忙，然后再疏通关系把档案调走。 不知此次借调叶心仪属于哪种情况。 如果是前者，那就是新闻处真的需要人手，而叶心仪在新闻方面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加上她在部里分管新闻，和新闻处打交道很多，新闻处的人对她比较熟悉，借调她也在情理之中。 但如果是后者，那就是有人在幕后做了工作，想让叶心仪以借调的名义先离开江州，等合适的时候再把关系办过去。如此，叶心仪就可以彻底离开江州市委宣传部，实现到省里工作的目的。 至于这幕后做工作的人，第一有可能是叶心仪本人，她和新闻处经常打交道，有这便利条件。 第二，可能另有其人，此人可能有更便利的条件帮叶心仪办这事。在江州，有这更便利条件的人，非徐洪刚莫属，他来江州之前就是新闻处处长，在省委宣传部的人脉很广，要操作此事当然不难。 但不管是叶心仪本人还是徐洪刚，他们操作此事的目的很显然，那就是叶心仪现在部里受到自己日益激烈的打压，想摆脱自己的控制。 楚恒又看看借调函，里面只说借调叶心仪，却没说要借多久。 如果自己答应放人，那么，叶心仪借调到新闻处后，有可能把关系办过去。 以叶心仪的能力，她把关系办过去后，下一步的提拔是早晚的事。 楚恒想得很长远，他此刻考虑到，以自己和叶心仪的关系，如果就这么把叶心仪放走，如果她帮忙一段时间后把关系办过去，甚至下一步得到提拔，那么，这显然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这显然对自己是不利的。 特别是，如果叶心仪提拔后再杀回江州，那么，很可能会像徐洪刚调到江州那样，起码也是副厅。 在省里副厅不算什么，但在江州，却是分量极重的。 叶心仪如果杀回江州担任副厅，很大的可能是担任宣传部长，因为这是她的老本行。 到时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那么，自己等于放走了一个日后极其危险的对手，等于放虎归山，为自己培养了一个掘墓人。 楚恒细思极恐，不，不能，绝对不可以放走叶心仪！ 楚恒抬头看着柳一萍，此时，她正心神不宁地看着自己。 各位书友，我刚开通了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经常会有精彩放送，也可以直接和我交流，欢迎大家关注。 此时，柳一萍的内心是复杂的。 一方面，叶心仪离开部里，自己等于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这对自己今后的进步和发展无不好处。 另一方面，柳一萍也知道，如果叶心仪借调到新闻处，下一步有可能正式调到过去。如此，在省里的进步空间会很大，说不定很快能提到正处。 想到叶心仪要领先自己进步，柳一萍心里感到嫉妒难耐。 同时，柳一萍又想到，如果这机会给了自己，那么，自己今后的前途必然会一片光明，不但可以在黄原工作，还会迅速进步。在省里提拔正处，就像在市里提拔正科一样，是很容易的。 想到这一点，柳一萍感到了巨大的诱惑。 但柳一萍又感到沮丧，借调函点名要叶心仪，这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当然，柳一萍也知道，虽然省里要借人，但放不放人，让谁去，楚恒还是有很大话语权的。 柳一萍眼巴巴看着楚恒。 第549章 换你去 楚恒此时猜到了柳一萍的心思，知道她一方面巴不得叶心仪离开，让自己减少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另一方面，她又妒忌叶心仪，知道借调的好处，自己很想得到这机会。 楚恒暗暗思忖，如果把这机会给柳一萍，她必定会感激自己。 如果她借调结束不能留下，继续回到江州，那还是自己人，还是受自己控制。 如果她能操作好留在省里，那么，因为这机会是自己给她的，自己对她有知遇之恩，不管她日后会不会得到提拔，会不会杀回江州，当然会和自己保持密切友好的关系，这对自己好处大大的。 想到这里，楚恒冲柳一萍微微一笑：“柳部长，此事你怎么看？” “我……”柳一萍努力笑了下，“我觉得这事不错啊，我为叶部长感到高兴。”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楚恒笑得很莫测，接着皱皱眉头。 看楚恒如此笑，又看他皱眉头，柳一萍转转眼珠，嗯，楚恒似乎不想放叶心仪走，不想看到叶心仪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柳一萍笑笑：“楚部长，说真心话，我其实觉得这时候叶部长走不大合适。” “嗯，说说你的理由。”楚恒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 “很简单，因为部里现在的工作离不开叶部长，特别是新闻这一块，叶部长很熟悉，把关还是要靠她，她走了，这一块万一再出问题，部里怎么给市委交代？” “柳部长，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出了一次事故，就让你心惊胆战退缩了？”楚恒似笑非笑道。 “这……这倒不是。”柳一萍忙道，“出了这次事故，我一方面感激楚部长对我的爱护，另一方面又痛定思痛，会接受教训的，只是，我觉得在新闻把关上，叶部长似乎比我更合适，起码目前是。” “那么，你既然这么说，你认为调谁去省里帮忙更合适呢？” “这个我不好随便说的，人事方面的事，还得你定。”柳一萍谨慎道。 “不错，虽然借调函里点名要叶心仪，但我还是要从部里的实际情况出发慎重考虑。虽然这事得我定，但你可以给我个建议。”楚恒不紧不慢道。 听楚恒这么说，柳一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一喜，接着诚恳道：“楚部长，我到部里工作以来，一直得到你的悉心关照和谆谆教导，对此我心里对你是很感激的。 同时，我也意识到自己在工作上还有不足，在能力上还有需要加强的地方，一直想有更好的机会在更高的层次锻炼提高自己。当然我也知道，这机会一方面要自己努力争取，另一方面，更离不开楚部长的扶助……” 柳一萍委婉地表达了自己意思。 楚恒点点头：“你想进步，想多学习多锻炼，这想法很好，我是支持的。” 柳一萍心里暗喜。 楚恒接着道：“从部里现在的实际情况考虑，目前新闻把关这一块，还真离不开叶心仪，加上前段时间刚出的那次事故，我今天还在常委会上被安书记批了，为了确保今后不再出这种错误，叶心仪更不能走了。” 柳一萍松了口气，楚恒这么说太好了，他显然不想放叶心仪走，不想放虎归山，不想给叶心仪成为自己日后对手的任何机会。 随即柳一萍又做不安状：“楚部长，因为我的工作失误，导致你被安书记批，我很难过，很对不住你。” “你能如此说，我还是欣慰的，不过此事已经过去，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今后接受教训就好。” “嗯，我一定会接受教训，一定牢记楚部长对我的爱护和呵护。”柳一萍感激道。 楚恒沉吟片刻，拿起借调函在手里晃了晃：“我看你去吧，你说好不好？” 柳一萍心里一阵狂喜，忙使劲点头：“楚部长，你能把如此宝贵的机会给我，我实在感激不尽，我一定会珍惜这难得的学习锻炼机会，一定牢记楚部长对我的关爱和扶持……” 楚恒呵呵笑起来：“柳部长，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对外，可都是因为工作需要。” “对对，工作需要，我明白的。”柳一萍笑着点头，接着又担心道，“可是，楚部长，借调函点名要的是叶部长……” “不能他们要谁就给谁，他们工作需要，我们工作更需要。”楚恒干脆道。 “是的，我们工作更需要。”听楚恒说的如此干脆，柳一萍心里安稳了。 楚恒接着道：“此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下午上班后，我给新闻处处长打个电话，就说因为部里工作的需要，叶心仪离不开，换你去。” 柳一萍喜滋滋点头，接着又道：“对了，这事部办公室的人知道。” “谁知道？” “商调函是岳珊珊给我的。” “除了她呢？” “似乎别人不知道。” 楚恒想了下，接着摸起内部电话打给办公室，正好是岳珊珊接的电话。 “小岳，商调函的事，目前要保密，不要随意传播。”楚恒严肃道。 “好的，楚部长。”岳珊珊痛快答应着。 然后楚恒挂了电话，对柳一萍道：“好了，你先去吧。” 柳一萍站起来刚要走，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站住回身看着楚恒，脸上又带着几分担心：“楚部长，你给新闻处处长打电话，如果他不同意换人怎么办？” “既然要借人，就不能挑三拣四。”楚恒哼了一声，“他们工作需要，我这边更需要，不同意换人，那就谁也不给。” 柳一萍眨眨眼，艾玛，谁也不给，那自己岂不是没希望了。 看来只有祈祷新闻处处长能同意换人了。 柳一萍走后，楚恒仰脸看着天花板，暗暗琢磨着…… 岳珊珊看到那商调函后，打心里为叶心仪高兴，如果叶心仪借调到省里，那就不用在部里受楚恒和柳一萍的联手打压，整天吃窝囊气了。 因为现在是柳一萍分管办公室，按工作流程，岳珊珊把商调函交给了柳一萍，接着就想去叶心仪办公室告诉她这喜讯。 没想到叶心仪不在，出去了。 岳珊珊就打算下午上班后再告诉叶心仪。 可是，刚才岳珊珊接到了楚恒的电话，要求她保密。 岳珊珊虽然答应地很利索，但心里却犯嘀咕，这种事又不是什么机密，很快大家都会知道，为何楚恒要自己保密呢？难道他要捣鼓什么对叶心仪不利的事事？ 想到这一点，岳珊珊心里有些不安，担心这事会黄。 第550章 那就热办 同时，岳珊珊又想到，既然楚恒亲自告诉自己要保密，那自己是不能再告诉叶心仪了，不然如果楚恒不让叶心仪去，叶心仪去找楚恒说理，那就等于暴露了自己。 但此事如果不说，如果叶心仪万一被楚恒捣鼓事事坑了，那自己心里会更不安。 岳珊珊不由陷入了矛盾。 下班后，岳珊珊出去吃饭，边往外走边琢磨这事。 “珊珊。”背后有人叫她。 岳珊珊回头一看是乔梁。 “梁哥，干嘛去？” “出去吃饭，你呢？” “也是要出去吃饭。” “那我们一起吃吧，我请你。” “好啊。” 两人去了附近一家餐馆，点了饭菜，开吃。 边吃岳珊珊边继续琢磨着那事，心神不定。 看岳珊珊这样，乔梁道：“珊珊，有心事？” 岳珊珊点点头。 “什么心事？说来给哥听听，我帮你化解化解。”乔梁笑道。 “呵呵，这心事似乎你化解不了。”岳珊珊笑了下。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化解不了呢？说——”乔梁继续笑道。 “这事和心仪姐有关，而且还关系到楚部长，你真的不好化解的。” 乔梁一听，顿时关注起来，尼玛，这事和叶心仪有关，而且关系到楚恒，那一定很重要。 “珊珊，这事你必须和我说。”乔梁认真道。 “可是，梁哥，楚部长专门打电话告诉我要保密的，目前这事知道的只有楚部长、柳部长和我。” 一听这事柳一萍知道，乔梁更加重视了，正色道：“珊珊，此事你估计会不会危及到叶部长的利益？” “或许会。” “你希望不希望看到叶部长好？” “当然希望。”岳珊珊毫不犹豫道。 “那你一定要告诉我。”乔梁严肃道。 “可是……”岳珊珊还是很矛盾。 “你放心，你告诉我，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是你说的。”乔梁的神情很庄重。 岳珊珊犹豫地看着乔梁。 “你不信任我？”乔梁脸一拉。 “不是，我当然相信你。”岳珊珊忙道。 “那你还犹豫什么？说出来！”乔梁干脆道。 岳珊珊又犹豫片刻，随即想到，此事告诉乔梁，他既然答应为自己保密，那自然会做到。而且，以乔梁的聪明脑瓜，和他现在的身份，说不定他能有什么办法帮叶心仪顺利借调到省里。 想到这里，岳珊珊下了决心：“好，梁哥，我告诉你。” 于是岳珊珊把借调函的事说了。 听岳珊珊说完，乔梁眨眨眼，省委宣传部新闻处要借调叶心仪去帮忙，这是大好事啊，如此，叶心仪就自然可以摆脱楚恒和柳一萍的联手打压，在一个新天地里舒心做事。 只是，新闻处为何会突然发来这么一个借调函？是真的出于工作需要，还是有人暗中操作的？ 似乎后者的可能性很大，不然全省这么多地市宣传部，新闻处为何会独独想到借调江州的人？ 如果有人操作，是叶心仪自己捣鼓的呢，还是另有其他人？ 想到叶心仪的做事风格，乔梁觉得她自己操作的可能性不大。 如此，那就是有人就在暗中帮助叶心仪。 这人会是谁呢？ 乔梁突然想到，年前陪安然和小桃在黄原商业街逛街吃饭的时候，遇到徐洪刚的事。那时徐洪刚和省委宣传部新闻处的处长在一起，要和分管新闻处的一位副部长吃饭。 想到自己那次告诉徐洪刚，叶心仪在部里处境很艰难的事，那时徐洪刚听得很专注，还带着沉思的表情。 莫非是徐洪刚知道叶心仪在部里处境艰难的事情后，暗中操作了这事？ 越想可能性越大，徐洪刚在省委宣传部担任新闻处处长多年，有这个便利条件，想操作此事并不难。 想到这里，乔梁暗暗点头，嗯，这一定是徐洪刚操作的，他不愿意看到叶心仪在部里被楚恒如此打压，想为叶心仪找个舒心的工作环境。 而且，叶心仪借调到新闻处，以她的能力和为人性格，一定会干地不错，一定能和大家处好关系。 如此，留下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能留下，那叶心仪今后的进步指日可待，说不定日后还能杀回江州担任要职。 想到这一点，乔梁不由有些兴奋，觉得徐洪刚真的不错，对老部下如此关心关照，太够意思了。 随即乔梁又想到，自己能分析出这些，楚恒自然也能想到。 楚恒让岳珊珊保密，那似乎是他要捣鼓事，不想让叶心仪失控，不想看到叶心仪混好。 虽然借调函点名要叶心仪，但楚恒如果找合适的理由压住不放，新闻处那边还真不好办，毕竟这只是借调，也不能不顾及下面的实际情况。 想到这些，乔梁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目前来看，在楚恒没有明确态度，在没有公开之前，这事先不能声张，不然会让岳珊珊很不利索，而且也会让叶心仪陷入被动。 “珊珊，继续吃饭，你放心，这事不管后续怎样，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你的。”乔梁道。 岳珊珊边吃边看着乔梁：“梁哥，你说要是楚部长不放心仪姐走，那怎么办？” “凉办。”乔梁嘿嘿一笑。 “说正经话，不许凉办。” “那就热办。” 岳珊珊看乔梁说话很轻松，不由笑起来：“你是不是有帮心仪姐的主意了？” “目前还没有，这事要走一步看一步。” 乔梁边说脑子里边转悠，此事如果楚恒真的阻挠，那么，既然上面要借人，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成全叶心仪，这可是她脱离苦海的好机会。 下午上班后，楚恒给新闻处处长打了电话。 “老弟好。”楚恒热乎道。 “楚部长好，有什么指示啊？”处长笑道。 “哎，可别这么说，你是省里的领导，我哪里敢指示你老弟。”楚恒笑起来。 “楚部长客气了，我不过是处级，你可是副厅呢……” 两人开了一会玩笑，然后楚恒道：“老弟，我看到你们发过来的借调函了。” “哦，处里最近工作很忙，人手很紧张，根据分管副部长的指示，我们就想到从你那边借调叶心仪来帮忙，还望楚部长大力支持啊。”处长道。 楚恒道：“对新闻处的工作，我自然要大力支持的，这也是我的职责。只是，你们点名要叶部长去，我这边还真有些犯难……” “哦，楚部长怎么犯难了？”处长道。 第551章 果然这么干了 楚恒道：“叶部长是多年的老新闻从业者，她的写稿和新闻把关能力你想必也是了解的……” 处长道：“对，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我们才想借调她来处里帮忙。” 楚恒笑了笑：“这也正是我犯难的地方，按说处里需要叶部长，我们要毫无条件支持。可是，我这边是确实离不开她，一天都离不开。别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江州日报出的那新闻事故吧，这事你想必也清楚。 那事就是因为叶部长跟随安书记南下考察，由其他部长代管那一摊才出的，如果叶部长在，肯定不会出这事故。为此我在今天上午的常委会上，还被安书记猛批了一顿。所以，我现在是痛定思痛，丝毫不敢大意。这一点，希望老弟理解为盼。” 听楚恒这么说，处长沉吟了一下：“那楚部长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既然处里需要人手，找到我，那我自然要大力支持，但是，鉴于我这边目前的状况，叶部长实在离不开，不然可能又会出大事故，这我可实在是承担不起，无法对市委交代，所以我想给你换个人。” “换人？” “对，柳一萍副部长，此人在县委宣传部担任过一把手，具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做事扎实稳重，敬业负责，待人也很谦和，附和你们借人的标准，相信她到你们那里帮忙，一定会让你们很满意的。” “楚部长，你说的这位柳部长，就是那次新闻稿出事的审稿人吧？” 楚恒一怔，尼玛，这小子知道的倒是清楚。 随即楚恒笑起来：“呵呵，对，是她，不过那次她只是偶然大意，而且她已经从中接受了深刻教训，相信今后一定不会再犯这种失误的。” “楚部长，我们在借调函里可是点名要的叶心仪。”处长的声音微微有些不快。 “这我知道，只是我这边实在是离不开她，我知道处里的工作很重要，但我这边的工作也很重要，我实在是不想看到再出什么事故挨安书记批了，这一点，希望老弟一定理解。”楚恒的用词很委婉，但口气里隐隐透着坚决。 处长沉默片刻：“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再考虑一下吧。” 说着处长挂了电话。 楚恒放下话筒，眉头微微皱起来，从处长说话的口气里，似乎他们非叶心仪不要。 为何他要如此固执？ 想到徐洪刚是这处长的前任，想到徐洪刚和叶心仪的关系，楚恒不由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此事极有可能是叶心仪找了徐洪刚，徐洪刚暗中在幕后操作的。 楚恒冷笑一声，尼玛，你叶心仪以为找徐洪刚就能帮你？你徐洪刚以为如此操作就能让叶心仪脱离自己的控制？做梦，只要老子不松口，你叶心仪就得老老实实呆在部里，任由老子折腾，最后非把你彻底整倒不可。 整倒叶心仪，就等于狠狠打了徐洪刚的脸，让自己重重出一口之前被徐洪刚打压的恶气。 至于新闻处，自己给出了充足的理由，如果他们不同意换人，那就谁也不去，让他们落空。 此时，市政府办公室会议室，骆飞正在主持召开市长办公会。 骆飞开门见山道：“上午的市委常委会上，安书记对全市干部作风整顿工作做了重要指示，要求各级各部门务必从讲大局讲原则的高度严肃认识此事，对某些认为搞作风整顿影响正常工作的不和谐的声音进行了痛批，安书记严厉指出，今后再有单位对作风整顿不重视搞敷衍走过场，要严肃问责处理单位负责人，直至撤职……” 各位副市长都安静地看着骆飞，徐洪刚不动声色听他讲。 骆飞继续道：“根据市委常委会的精神，根据安书记的指示，今天开这个市长办公会，是要对政府系统的作风整顿工作进行再部署再加强，我决定，今后政府各部门各单位每周至少要拿出3天时间来搞作风整顿，政府办公室将派出专门人员下去检查，有落实不力的，严肃问责……” 各位副市长面面相觑，尼玛，一周5天时间，要拿出3天搞整顿，这工作还干不干了？ 之前骆飞一直对作风整顿活动漫不经心，要求政府各单位每周顶多拿出半天时间组织下学习就可以，怎么突然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骆市长，这样搞不妥吧，会严重影响政府部门的工作的。”一位副市长皱眉道。 “是啊，这样会大大降低政府部门的工作效率，会让前来办事的群众很不满意。”另一位副市长也道。 骆飞脸一拉：“我有什么办法？我这是在落实安书记的指示，安书记今天在常委会上明确指出，政府的工作必须置于党委的绝对领导之下，这是原则问题，任何人不得有异议。各位都是市级领导干部，不会这点认识和觉悟都没有吧？” 一听骆飞这么说，大家不好说什么了。 骆飞接着道：“你们明天就把今天市长办公会的精神，给各自分管的下属单位贯彻下去，要求必须严格落实，不准懈怠。同时，你们要给各单位负责人讲清楚，这是安书记的指示，谁违反，就等于对抗安书记，对抗市委，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大家互相看看，只能点头。 徐洪刚不动声色坐在那里，心里暗暗冷笑，果不出自己所料，骆飞果然这么干了。 骆飞这么做，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是要打着贯彻安哲指示的名义来打安哲的脸，故意让安哲难堪。 看来安哲在市委常委会上的一番话，不但没有让骆飞回头，他反而铁了心要和安哲对抗到底了。 骆飞然后看着徐洪刚：“洪刚市长，你说说吧。” 徐洪刚淡淡笑了下：“既然骆市长都安排好了，我没啥可说的。” “哎，洪刚市长，你是常务副市长，多少还是要讲几句嘛。”骆飞不肯放弃，尼玛，老子在贯彻落实安哲的指示，看你能怎么说。 看骆飞坚持要自己讲，徐洪刚知道骆飞的心思，想了下：“好，那我就说几句。我建议各位在给各单位传达贯彻市长办公会精神的时候，让各单位负责人认真阅读安书记南下考察回来途中，在淮城召开的座谈会上的讲话，那讲话的内容在前几天的江州日报上有，希望大家认真看认真体会，理解透彻安书记的讲话精神……” 第552章 第二方案 徐洪刚知道，安哲在那讲话里特别指出，各单位在安排作风整顿的时候，要合理安排好时间，处理好学习和工作的关系，做到作风整顿和正常工作两不误。 骆飞听出了徐洪刚这话的意思，暗骂，尼玛，这家伙想给自己搞破坏。不行，不能让他再讲了，再说下去，各位副市长一旦明白了徐洪刚的意思，会让自己前功尽弃。 “好，洪刚市长说的不错。”骆飞打断徐洪刚的话，接着道，“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徐洪刚停住，心里再次暗暗冷笑。 各位副市长看骆飞如此无礼打断徐洪刚的话，都有些意外，却又琢磨不透其中的道道。 散会后，徐洪刚回到办公室，点燃一支烟，琢磨着今天市长办公会上骆飞捣鼓的事。 正琢磨着，手机响了，一看来电，立刻接听。 电话是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处长打来的。 上午徐洪刚接的那个电话，也是他打的。 “老兄，按照我们商定的计划，我上午安排人把借调函传给了江州市委宣传部，下午一上班，楚部长就给我来了电话。”处长道。 “嗯，他怎么说？”徐洪刚道。 处长接着把楚恒电话里的内容告诉了徐洪刚。 听处长说完，徐洪刚点点头，楚恒收到借调函后的反应在自己意料之中，以他的精明和狡猾，显然从中意识到了什么。 徐洪刚沉吟片刻：“那就实施第二方案吧。” “好，一切听老兄吩咐。”处长道。 徐洪刚笑起来：“老弟，新闻处现在的老大是你，可不能一切听我的。” “呵呵，老兄过谦了，当初要是没有你的推荐，我怎么能当上新闻处长呢？以前在处里你就是我领导，虽然你现在在江州，但在我眼里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老兄和上司，我一直对你都充满尊敬。” 处长这话让徐洪刚心里很受用，当初自己在新闻处当处长的时候，他是副处长，和自己关系一直不错，在自己离任到江州前，给上面力荐他接替自己的位置。 现在看来，自己没看走眼，没看错人。 和处长打完电话，徐洪刚沉思着，为了能让叶心仪离开江州，自己策划了两个方案，现在第一方案受挫，那么，第二方案必须要成功。 如果第二方案再黄了，那么，叶心仪不但要继续留在部里被楚恒打压，而且对自己也是个挫折，这似乎显出自己在楚恒面前的无能和无力。 这两点都是徐洪刚不能接受的，叶心仪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很重，自己对叶心仪一直怀着一种特别的感觉，是很想看到她在舒心的环境中继续进步的。 而对楚恒，虽然他现在和自己是平起平坐的常委，但徐洪刚心里一直瞧不起他，一直习惯用之前那种俯视的目光看他，尼玛，这小子以前是自己的部下，对自己一向唯唯诺诺，现在成了常委，就嘚瑟起来了，明显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如果在这事上自己输给了楚恒，那会让他今后在自己面前更嚣张，必须借这事让他意识到，虽然自己离开了宣传部，但在宣传系统的余威还在，在宣传系统的上级业务单位中，还是有一定影响和号召力的。 如此，徐洪刚对第二方案很重视，这是最后一步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怎样才能确保第二方案取得绝对成功呢？徐洪刚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琢磨着…… 此时，乔梁正在和方小雅打电话。 方小雅从美国回来了，昨晚到的江州，睡了一个白天，刚醒。 “小雅，按之前说好的，谁先回江州谁请客，今晚我给你接风。”乔梁道。 “好啊，今晚还有谁？”方小雅道。 乔梁转转眼珠：“我想叫上你表姐夫一起？” “老徐？” “对。” “为什么要叫上他呢？”方小雅其实今晚想单独和乔梁一起吃饭。 “为什么不能叫上他呢？常务副市长和乔科长一起给你接风，多有面啊。”乔梁半开玩笑道。 乔梁今晚叫徐洪刚一起吃饭，是有用意的，正好打着给方小雅接风的名义，理由很堂皇。 “额，那好吧，既然你想如此安排，那就随了你。”方小雅笑道。 “今晚想吃啥？” “吃啥都行，本董事长不挑食。” “那就去川府大酒店？” “好的。” 乔梁挂了电话，接着打给徐洪刚，徐洪刚这会正在办公室里琢磨事，看到乔梁的来电，接着就接电话。 “徐市长，今晚你有安排没？”乔梁道。 “怎么？乔科长有指示？”徐洪刚开玩笑道。 “哎，徐市长，万万不敢这么说，我是有请示。”乔梁也笑道。 “嗯，那你就请示吧？” “方小雅从美国回来了，今晚我给她接风，想邀你一起，不知你方不方便？” 徐洪刚其实今晚有个早已约好的饭局，一家银行的行长要请他吃饭。 此时听乔梁这么说，想到自己刚才正在琢磨的事，徐洪刚心里突然一动，接着道：“方便，我晚上没有什么饭局。” “那太好了，今晚6点半，川府大酒店。” “好，下班后你在大院门口等我，我们一起去。” “好的。”乔梁松了口气。 徐洪刚挂了电话，接着给银行行长打过去，告知他今晚另有重要事情，饭局往后推。 行长自然只有答应。 下班前，乔梁去了安哲办公室，问了下没有什么事，就下楼出来，步行往大院门口走。 正走着，遇到了叶心仪。 看到叶心仪，乔梁想起岳珊珊中午和自己说的事，知道叶心仪此时还不晓得省委宣传部新闻处要借调她的事。 “小叶，下班了？” “嗯，是的，你干嘛去？” “我出去吃饭。” “和谁吃？” “方小雅从美国回来了，我今晚给她接风。” 叶心仪眨眨眼，自己今晚正好没事，好久没见方小雅了，既然乔梁今晚给方小雅接风，自己一起去不是挺好？ “那我也去，一起给小雅接风。” “不行。”乔梁干脆道，今晚自己要借给方小雅接风，找徐洪刚打探叶心仪借调的事，不能让她在场。 “为什么？”叶心仪有些意外。 “我给大美女接风，今晚我们要好好聊聊人生，你跟着掺和啥？难道你这么喜欢当电灯泡？”乔梁笑道。 第553章 以后都别想 叶心仪皱皱眉头：“我只是见见小雅，吃完饭，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不跟着，还不行吗？” 乔梁摇摇头：“那也不行，说不定我们吃饭的时候就有事事，你在场多不方便？” 叶心仪继续皱眉，乔梁和方小雅是多年的老同学，要是有事事早就有了，何必非要在这饭局上，似乎这小子是故意这么说的，想找理由不让自己去。 为何他要拒绝自己参加呢？难道他今晚和方小雅一起吃饭，除了接风，还有什么用意？ 叶心仪一时想不灵清。 走到大院门口，乔梁站住：“好了，小叶，你回宿舍吧，今晚不用给我做饭了。” “呸，你就是没饭局我也不会给你做饭。”叶心仪不快道，尼玛，小气鬼，吃饭不带自己，还想让自己给他做饭，以后都别想。 乔梁呲牙一笑：“看你这话说的，似乎不大温柔呢。” “我凭什么要对你温柔？”叶心仪翻翻眼皮。 “因为我是你男人啊。”乔梁一本正经道。 “放屁！”叶心仪来气了。 “额，我这话说的不完整，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是你对过的男人。”乔梁笑道。 叶心仪哼了一声，靠，这小子单独和自己一起的时候，说着说着就下道，难得正经。 叶心仪正要走，一辆黑色轿车在旁边停住，后车窗落下，徐洪刚露出脑袋：“你们俩在干嘛呢？” 看到徐洪刚，叶心仪笑了笑：“徐市长。” 乔梁道：“徐市长，我和叶部长正在闲聊。” “呵呵，别聊了，上车吧。”徐洪刚道。 乔梁接着就要上车，叶心仪一怔，脱口道，“徐市长，今晚你也要给方小雅接风？” “是啊，我和小乔一起去。”徐洪刚道。 叶心仪眨眨眼，乔梁不让自己跟着去，难道和徐洪刚去有关系？ 可是，这又会有什么关系呢？叶心仪一时还是想不明白。 看徐洪刚没有邀自己同去的意思，叶心仪不由觉得没趣，哼，不就是吃个饭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回宿舍做去。 叶心仪接着就往宿舍走。 徐洪刚此时也是不想邀叶心仪一起去的，刚才接到乔梁电话的时候，他心里一动，决定利用这机会在第二方案里给乔梁安排个角色，而且，如果第二方案进展不顺利的话，乔梁这角色还很重要。 在借调之事没有确定之前，徐洪刚先不打算让叶心仪知道。 如此，今晚的饭局她还是不参加的好。 同时，徐洪刚答应乔梁参加今晚的饭局，还有另一个盘算。 乔梁上车，冲小郑笑笑：“走，去川府大酒店。” 小郑点点头，发动车子。 路上，乔梁道：“徐市长，今天是周一，事情挺多吧？” “还可以，都是会啊，上午常委会，下午市长办公会。”徐洪刚道。 “上午的常委会是不是很热闹？” 徐洪刚笑起来：“你知道了？” 乔梁笑笑，点点头：“大概听说了一些。” “其实下午的市长办公会，就是贯彻上午那常委会精神的。”徐洪刚按照既定思路，不紧不慢道，“在上午的常委会上，安书记和骆市长因为作风整顿的事情，有不同看法，阐述了各自的立场……” “那最后谁占了上风？” “自然是安书记了，不管怎么说，安书记是一把手，他的话还是分量很重，而且，安书记说的又很讲原则讲大局，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那骆市长服气了？” “这个……”徐洪刚笑笑，“不管骆市长内心是不是真的服气，但他在行动上却表现地很坚决果断。” “哦，怎么表现的？”乔梁饶有兴趣道。 徐洪刚接着把下午市长办公会上骆飞的讲话内容告诉了乔梁。 乔梁听完，感觉不大对劲，卧槽，骆飞这么说也太夸张了吧，似乎要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似乎心里有气发不出，就打着贯彻安哲指示的名义，搞阳奉阴违这一套。 如果政府系统按骆飞的意思搞下去，再加上骆飞强调这是安哲的指示，那么，下面必定怨声载道，会把不满情绪转移到安哲身上。 骆飞这一招很毒啊，明着服从，暗里对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显然是在采取另一种方式向安哲发起反击。 乔梁突然感觉这事挺严重。 随即乔梁又意识到，一般来说，市长办公会的内容，作为常务副市长，徐洪刚是不应该随便告诉自己的，但徐洪刚却把骆飞讲话的内容全盘托出，他如此做，应该是有用意的。 徐洪刚接着又把自己在会上说的话告诉了乔梁。 乔梁听了，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嗯，徐洪刚果然有用意。 乔梁暗暗琢磨，徐洪刚和自己说这些，似乎在含蓄隐晦地暗示自己什么，那么，自己该怎么做呢？ 乔梁不由沉思着…… 看乔梁沉思不语，徐洪刚微微一笑，知道以乔梁的聪明劲，他应该能猜出自己告诉他这些的用意，应该很快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到了酒店，停好车，徐洪刚问了乔梁房间号，然后道：“你先上去，我随后就到。” 乔梁马上明白，徐洪刚是要和自己分开进去，不想让人看到他和自己一起吃饭。 乔梁接着下车先进了酒店，直接去了楼上房间。 方小雅已经到了，看到乔梁笑了：“我们上次见面可是去年，似乎很久不见咯。” “呵呵，虽然隔年，但时间却不久。”乔梁上下打量着方小雅，赞道，“小雅，去了一趟美国，你越发漂亮了。” “真心话？”方小雅抿嘴笑道。 “当然，虽然赞美美女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我是一贯实事求是的。” “嘻嘻，就你会说。”方小雅很开心，接着道，“老徐呢？” “他随后就到。” “小郑开车来的？” “对。” “那就让小郑上来一起吃饭吧，反正老徐也不是外人。”方小雅道。 “好，我喊一下小郑。”乔梁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刚要冲楼下喊，突然怔住了。 楼下酒店门前，徐洪刚正和两个人在交谈。 这两个人，一个是唐超，一个是康德旺。 没想到徐洪刚正好遇到他们。 看乔梁发怔，方小雅走过来往下看，接着也看到了唐超和康德旺。 “怎么是他们？”方小雅带着厌恶的口气。 乔梁没说话，往下看着他们，不知他们此时在交谈什么，看康德旺满脸堆笑、徐洪刚呵呵笑的样子，似乎这俩老同学谈得还挺和谐。 第554章 迂回一下 方小雅接着给小郑打电话，让他上来。 一会儿，徐洪刚和小郑一起上来了。 大家入座，开始上酒菜。 “徐市长，我看到你刚才遇到唐超和康德旺了。”乔梁道。 “是的，正好遇到他们，随便聊了几句，他们也在这里吃饭的。”徐洪刚点点头。 “这俩货，看到他们就烦。”方小雅道。 “呵呵，既然烦，那就不谈他们了。”徐洪刚笑道，“小雅，乔梁今晚给你接风洗尘，我作陪。” “陪啥啊，你们一起给我接风就是。”方小雅笑道，“对了，是三个人给我接风，还有小郑。” 小郑憨厚地笑笑，接着拿起酒瓶给大家倒酒。 “来，小雅，欢迎你荣归故里。”徐洪刚举起酒杯，大家一起干了。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小郑开车，不喝酒，也不大多说话，不时给大家倒酒倒茶。 一会方小雅聊起过年期间，和何丽以及妮妮一起去美国南部旅游的趣事，徐洪刚听得很有兴致，不时插话问妮妮的情况。 此时徐洪刚的脸上，带着父爱的柔情。 这柔情让乔梁看了有些感动，不由想到安哲和安然父女。 再大的领导，再高不可攀的人物，再冷酷严酷的男人，在自己孩子面前，都是个爱心满满的父亲。 一会小郑吃完先下去了。 大家又喝了一杯酒。 刚放下酒杯，方小雅的手机响了。 方小雅一看来电：“哎，李总来的电话。” 徐洪刚笑道：“有为这家伙，吃饭也不让人安稳。” 方小雅笑道：“你们继续吃，我出去接李总的电话。” 说着方小雅出去了。 然后乔梁给徐洪刚敬了杯酒，喝完后，徐洪刚道：“正泰集团有有为兄在，小雅可是省了很多心，现在他是正泰集团的顶梁柱，小雅和集团都离不开他。” 乔梁听了心里很欣慰。 然后徐洪刚道：“没想到这家伙做企业管理这么在行，比在官场厉害多了。” 乔梁道：“其实老板如果在官场不出事，说不定也会做的不错。” “这倒也是，其实老李那次事出的太偶然，也该他倒霉。” “其实偶然之中也有必然。” “你说的必然是指……”徐洪刚看着乔梁。 乔梁想了下，决定告诉徐洪刚一部分实情。 “徐市长，其实老板是楚部长搞进去的。” “哦，你确定？”徐洪刚不动声色道。 “确定！”乔梁肯定地点点头。 “能告诉我你怎么如此确定的吗？”徐洪刚道。 “对不起，徐市长，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乔梁摇摇头，如果说出实情，就要说出楚恒给自己设套戴绿帽的事，现在此事谁也不能告诉。 徐洪刚皱皱眉头：“现在不能告诉我，那以后……” “以后或许你会明白的。”乔梁含糊道，心里又感到茫然，此事只有在扳倒楚恒之后，才会让极个别人知道，但以楚恒目前的庞大势力，以他的狡诈奸猾，以自己现在的能力，不知何时才能将他放倒。 徐洪刚眨眨眼，接着道：“有苦衷？” 乔梁点点头：“是的，希望老领导多理解。” 徐洪刚沉思片刻，点点头：“好，虽然不知为何，但我理解你，不问了。” “谢谢徐市长。” 徐洪刚接着道：“有为兄知道是楚恒干的不？” “他或许能猜到。”乔梁又含糊道。 徐洪刚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道：“其实，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一直怀疑是楚恒搞的有为兄，如此看来，我的怀疑是对的。” 乔梁点点头。 徐洪刚接着道：“这个楚恒，现在可是很春风得意，不但扳倒了有为兄，还紧跟老唐和我作对，对我在宣传系统重用的人进行残酷打压，特别是针对叶心仪……” “是啊，叶部长现在在部里日子很难过。”乔梁接过话。 徐洪刚又吸了一口烟：“那你觉得，叶心仪要如何才能摆脱这糟糕的处境呢？” 徐洪刚这话正对乔梁心思，于是道：“我觉得，叶部长离开是个好办法。” 徐洪刚微微一笑：“叶心仪最擅长最热爱的就是做新闻宣传，让她离开新闻行业，她甘心吗？愿意吗？” “当然不会甘心，不会愿意，不过，我觉得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你认为有什么好办法呢？”徐洪刚饶有兴趣道。 乔梁道：“我认为，叶部长不需要离开新闻行业，只要离开江州宣传系统，摆脱楚部长的控制就可以了。”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你认为叶心仪离开江州宣传系统能去哪里呢？” 乔梁迟疑了一下：“比如，可以去省委宣传部。” 徐洪刚笑起来：“你觉得，省委宣传部那么容易去吗？” “确实不容易去，我只是想想而已。”乔梁挠挠头，嘿嘿笑笑。 “但也未必就很难，只是要迂回一下而已。”徐洪刚意味深长道。 乔梁装作糊涂的样子：“徐市长，你说的迂回是……” “比如可以借调，叶心仪的能力省委宣传部新闻处是了解的，而且据我所知，新闻处现在正缺得力的人手，最缺叶心仪这样的。” 听徐洪刚这么说，乔梁坐实了叶心仪借调之事果然是徐洪刚幕后操作的，但他此时还不能表现地太明白，于是点点头：“徐市长这主意实在高明，只是他们虽然缺人，但不知会不会借调叶部长。” “会。”徐洪刚点点头，“借调叶心仪的函今天已经发给江州市委宣传部了。” “啊，真的？这么快，太好了。”乔梁做开心状，接着又困惑道，“徐市长，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小乔，还记得年前在黄原商业街遇到我的事吗？那次我和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处长一起，要和分管副部长去吃饭。”徐洪刚不紧不慢道。 “记得啊。”乔梁点点头，接着做恍然大悟状，“徐市长，难道这事是……” “心里明白就好，不要说透。”徐洪刚笑笑。 乔梁笑着点头：“如此说来，那叶部长真的可以离开江州到省里去了，这可太好了。” 徐洪刚接着皱起眉头：“但据我所知，市委宣传部收到借调函后，楚恒却不同意放叶心仪走。” “为什么？”虽然乔梁心里早有预料，还是皱起眉头。 “他的理由很简单，工作需要，部里离不开叶心仪。”徐洪刚哼了一声。 第555章 事在人为 乔梁道皱眉：“但既然省里要借人，楚部长如此回绝，似乎也不妥。” 徐洪刚道：“他没彻底回绝，提出换人呢，换柳一萍去。” 乔梁点点头，如此好的机会，楚恒自然不会给叶心仪，柳一萍自然想争取。 “那省里答应了？” “没。”徐洪刚摇摇头：“借调函点名要的是叶心仪，怎么能随便换人呢。” “那怎么办？”乔梁一时茫然。 “呵呵，新闻处既然坚决想要叶心仪，那自然应该还是有办法的。”徐洪刚笑道。 乔梁心里一动，徐洪刚既然如此说，自然是留有后手，应该还有预备方案。 只是不知这预备方案要如何操作。 徐洪刚不说，自己自然是不能问的。 徐洪刚接着道：“小乔，我知道，你作为叶心仪曾经的下属，虽然过去你们有些隔阂，但随着你们在工作中的沟通了解，随着叶心仪对李有为表现出的坦诚和尊敬，你们现在的关系应该不错，你也想看到她好。 而我，作为叶心仪曾经的领导，她是我从报社调到部里来的，在部里表现一直很棒，对我的工作支持很大，现在我虽然离开了宣传部，但还是很关心老部下，对她的现况，不管是作为老领导，还是从做人的良心出发，我都不能不管不问……” 徐洪刚这话让乔梁大为感动，徐洪刚做人做事有情有义，够意思。 徐洪刚继续道：“基于此，既然楚大部长不肯放人，既然新闻处不肯放弃，那么，虽然我不方便插手直接过问，但我依然会关注此事，同时，我认为你对此事也应该会有兴趣……” 乔梁眨眨眼琢磨片刻，突然意识到了徐洪刚这番话的意思，他似乎是在暗示自己，暗示自己在必要的时候，或者在预备方案受阻的时候，利用自己身份的方便，为叶心仪这事推波助澜一下。 领悟到了徐洪刚的暗示，乔梁随意又意识到，徐洪刚今晚是有意告诉自己这事的，他不知不觉把话题引到叶心仪身上，然后借助自己的话透漏这信息，顺而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乔梁明白了，自己约徐洪刚参加今晚这饭局，本来是想试探一下徐洪刚的，没想到正中他下怀，他也正想借助这饭局给自己这暗示。 如此一想，似乎两人是不谋而合。 乔梁不由想笑，虽然这家伙不是自己直接领导了，但还是很有默契的，只是这默契两人开始互相都不知。 现在自己感觉出了，不知徐洪刚有没有感觉到，有没有觉察出自己今晚想试探他。 想想应该不会，因为自己丝毫没有流露出事先知道这借调函的任何痕迹。 面对徐洪刚的暗示，乔梁觉得自己不能装糊涂了，认真点点头：“徐市长，你作为叶部长和我共同的老领导，能如此关心叶部长，这份情义着实让人感动。你能如此，我自然也不会做壁上观……” 徐洪刚放心了，以乔梁的聪明，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乔梁说的自己关心叶心仪，除了老领导对下属的关心，还另有内情啊，不过这内情只有自己心里明白，其他任何人，包括叶心仪都是不知的。 “小乔，你看，叶心仪虽然在部里过得很不利索，但还是很幸运的，起码还有老领导我和老下属你关心她，想让她好。”徐洪刚笑道。 “是啊。”乔梁也笑着，“不过下午我见到叶部长的时候，她似乎对借调之事还浑然不知呢。” “楚恒既然打算让柳一萍去，现在自然不会让她知道的，不过她现在也没必要知道，不然只会徒增烦恼，等事情最后成功了，她那时会很开心的。” “对，她一定很开心。”乔梁点点头，接着又皱皱眉，“徐部长，你觉得这事一定会成功吗？” “怎么，你没有信心？”徐洪刚似笑非笑。 “我……”乔梁挠挠头，一时觉得不好说，毕竟这事的主动权在楚恒手里。 “小乔，我相信一句话——”徐洪刚顿了顿，加重语气道，“凡事事在人为。” 乔梁下意识点点头，事在人为，只是徐洪刚现在不告诉自己预备方案的内容，不知这事不知要怎么为。 徐洪刚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小乔，你记住，不管在工作还是生活中，如果你决意想做成一件事，那么，只要下了决心，不管有多大的困难，不管有多大的阻力，都要奔着目标义无反顾去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是一种风格，更是一种性格。” 乔梁不由点头，徐洪刚能做到这个级别，自然在性格和意志上是有区别于普通人的特点的，他做事的执着风格，很值得自己学习借鉴。 乔梁同时又想到，叶心仪似乎也有这种执着的做事风格。 如此，她也值得自己学习。 这时，方小雅接完李有为的电话回来了，大家继续吃喝聊天。 方小雅道：“刚才我在外面接电话的时候，遇到康德旺了。” “哦，你们打招呼了？”徐洪刚道。 “是的，我冲他点了点头，康德旺笑笑就走了。”方小雅道。 徐洪刚眉头微微皱了下，没说话。 乔梁此时想到，康德旺见到方小雅，一定会猜到她或许是和徐洪刚一起吃饭的，不知他会由此想到什么。 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康德旺，想到康德旺和徐洪刚的老同学关系，乔梁总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觉得康德旺似乎是徐洪刚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酒足饭饱，徐洪刚坐车先行离去，方小雅的车送乔梁回宿舍。 到了公寓楼下，乔梁和方小雅下车，方小雅抬头看看公寓。 “小雅，回去休息吧。”乔梁道。 方小雅刚要说话，身后穿来一个声音：“你们吃饭回来了？” 乔梁和方小雅回头一看，叶心仪站在身后，穿着一件半长风衣，两手放在风衣口袋里，正似笑非笑看着他们。 叶心仪饭后出去散步，回来正好遇到他们。 看到他们，叶心仪暗暗琢磨，乔梁这小子不是说今晚要和方小雅好好聊聊人生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想邀方小雅去他宿舍捣鼓什么事事？ 看到叶心仪，方小雅笑了：“心仪，我刚从美国回来，乔梁今晚给我接风的，刚吃完，我送他回来。” 第556章 你是屁 “小雅，我知道你回来了，也知道乔梁今晚给你接风，其实我今晚想一起去给你接风的，只是乔梁不答应。”叶心仪淡淡道。 “为什么？”方小雅有些奇怪。 “因为乔梁说今晚要和你好好聊聊人生，说我去了在场不方便。”叶心仪不满道。 “真的？”方小雅看着乔梁。 乔梁嘿嘿一笑，接着皱眉看着叶心仪：“叶部长，咱说话可不带撒谎的。” “我撒谎？呸——”叶心仪生气了。 “你呸啥？”乔梁一副一本正经的神情，“我告诉你今晚要给小雅接风的时候，明明是邀请你去的，说我们可以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饭，可你却说今晚有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美男子约你吃饭，你要和美男子一起聊人生，不去了，怎么这会却又这么说？” “你——胡说八道。”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急了，这家伙撒谎信口就来，还说的有板有眼，真可恶。 “哎，没撒谎你急啥？看你这样子，明明就是在撒谎。”乔梁道。 叶心仪更急了，忙对方小雅道：“小雅，别听他胡说，明明是他不让我去的。” “你才胡说。”乔梁干脆道。 “你胡说，就是你胡说。”叶心仪又急又恼。 “哎……”乔梁摇摇头，“看你这样子，分明是被我揭穿了谎言，恼羞了。” “你这个坏蛋。”叶心仪气愤地打了乔梁一拳，然后看着方小雅，“小雅，不要听他一派胡言。” 方小雅此时看出来乔梁在逗叶心仪，以自己对叶心仪的了解，她显然是不会撒谎的。 方小雅不由奇怪，为何乔梁不愿意让叶心仪给自己接风呢，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多好？ 一时想不明白。 方小雅其实本来想去乔梁宿舍坐坐的，但看叶心仪来了，又觉得似乎不大合适，就道：“好了，你俩别斗嘴了，改天有空我们在一起坐坐，我先回去了。” 说着方小雅上车走了。 看着方小雅离开，叶心仪转头愤愤瞪着乔梁。 “你这样看我干啥？”乔梁呲牙一笑。 “你挑拨我和小雅的关系，存心不良。”叶心仪哼了一声。 “我看你才是存心不良。”乔梁道。 “我怎么存心不良了？” “你坏了我的方小雅的好事。” “我怎么坏你们的好事了？” “小雅本来打算去我宿舍和我聊人生的，结果你一出现，她走了。” 叶心仪眨眨眼：“她真有这打算？” “当然。” “那好，我打电话叫她回来，你们去宿舍聊人生，我不打扰。”叶心仪说着就摸手机。 乔梁忙阻止：“哎，别了，既然她已经走了，再叫回来多尴尬。” “哼，你就胡咧咧吧。”叶心仪哼了一声，接着进楼道上楼。 乔梁也上楼，边走边道：“既然方小雅走了，那你来代替吧。” “代替啥？” “去我宿舍聊人生啊。” “做梦，没兴趣。” “嘿嘿，早晚你会有兴趣的。” “早晚都不会有兴趣。” “你这么肯定？” “对，我就这么肯定。” “小叶，你现在说这话，到时会打自己脸的哦。” “打个屁的脸。” “你怎么这么说？屁的脸，难道你是屁？” “靠，你才是屁，你是屁，你是屁……”叶心仪气得举起小拳头对着乔梁一阵狂打，乔梁咧嘴笑着，哎，美女这按摩好舒服。 两天后，乔梁带车出去办事，回到大院的时候，正看到姜秀秀低头往外走。 乔梁让司机停下，下了车，让司机先回去，然后迎面冲姜秀秀招招手：“秀秀……” 姜秀秀看到乔梁，眼神一亮，接着停住脚步：“乔哥——” 半个多月没见姜秀秀，看她此时的神色，似乎有些郁郁。 乔梁皱皱眉头，按说姜秀秀复婚了，马上又可以调到松北工作，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这神情呢？ “秀秀，你今天来这里是……” “乔哥，我今天是来办调动手续的，明天就去松北县府办报到了。” “祝贺你，终于可以在家门口上班了。”乔梁感到宽慰。 姜秀秀笑了下，笑得很勉强。 “怎么，秀秀，不开心？” 姜秀秀默默点点头。 “为什么？”乔梁奇怪道。 姜秀秀咬咬嘴唇，轻轻呼了口气：“我觉得自己这时候不该离开三江，不该离开琳姐。” “怎么了？”乔梁更奇怪看了。 姜秀秀叹了口气：“琳姐现在日子不好过。” “不好过？怎么个不好过法？她出什么事了？”乔梁皱皱眉头。 “琳姐倒没出什么事，是三江那边，有人故意和她作对，把琳姐的工作搞得一团糟。” “有人和琳姐作对？”乔梁心中一凛，“你是说尤书记和琳姐不和？尤书记和琳姐过不去？” 乔梁这么想是很自然的，张林是三江县长，二把手，如果有人和她作对，那第一个能想到的自然是尤程东。 姜秀秀摇摇头：“不是尤书记，是丁副县长。” “丁磊？” “是的。” 乔梁再度皱起眉头，丁磊不过是个副县长，连常务副县长都不是，他有什么能力和资本跟张琳过不去？ 乔梁略一思忖，心中突然一动，看旁边不时有人经过，对姜秀秀道：“秀秀，我们出去找个地方聊。” 两人出了大院，去了附近一个花园，这里人很少，很安静。 两人找了个连椅坐下，乔梁看着姜秀秀：“到底是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姜秀秀开始说起来…… 原来，就在张琳跟随安哲带领的考察团南下的第三天，唐树森和楚恒突然去了三江。 两位常委突然驾临三江，特别唐树森还是市委三把手，三江县自然高度重视，尤程东一时摸不透他们的来意，不敢怠慢，亲自迎接作陪。 尤程东先给他们汇报了县里的情况，接着安排吃午饭，几位县委常委作陪。 这时唐树森提出，把丁磊叫过来一起吃饭。 丁磊虽然是副县长，但不是常委，加上刚提的副处，在三江县级领导中资历很浅，排名很靠后。 听唐树森说要丁磊过来吃饭，尤程东和几位常委都觉得意外，但还是马上安排人通知了丁磊。 在县委招待所的餐厅里，尤程东坐主陪，唐树森和楚恒分坐正副主宾。 丁磊进来后，按常理，这桌除了市领导就是县委常委，他应该坐最下面。 但唐树森却直接招呼丁磊坐在他旁边，位于其他几位常委之上。 这让尤程东和几位常委觉得诧异，但既然是唐树森安排的，谁也不好说什么。 第557章 小人猖狂 席间，唐树森、楚恒和尤程东以及其他几位常委话不多，却和丁磊交谈了不少，详细问起丁磊来三江后的工作情况，言语间显得甚为关心。 这就让尤程东和几位常委微妙感觉到了什么，大家都隐隐意识到了丁磊当初提拔的背景。 吃过饭，尤程东问两位领导下午怎么活动，唐树森说想下去看看，接着说了几个单位，大家一听，这几个单位都是丁磊分管的。 既然是丁磊分管的，那丁磊自然要陪同。 接着，唐树森、楚恒就在尤程东以及几位常委和丁磊的陪同下去转那几个单位，每到一个单位，简单听完汇报，唐树森和楚恒都给予充分肯定，又夸丁磊分管得力。 看唐树森和楚恒不停夸丁磊，尤程东和几位常委心里都犯嘀咕，丁磊在县里的工作明明稀松平常，甚至对几个分管单位的基本情况都不熟，但唐树森和楚恒却如此褒扬他，这说明了什么？ 尤程东和几个常委很快都明白了，虽然心里有看法，但表面也只有附和。 一个下午转完，吃晚饭的时候，唐树森又安排丁磊坐在自己旁边，亲切和丁磊交谈，还主动和他喝了几杯酒，觥筹交错和言谈间，显出对丁磊的赏识和喜爱。 然后唐树森又当着大家的面对尤程东说，看到丁磊在三江的工作表现，他是很满意的，这说明当初自己担任市委组织部长的时候，提拔丁磊到三江担任副县长的决定是正确的。 楚恒接着就附和，夸丁磊德才兼备，说唐树森慧然识英才。 唐树森和楚恒这么一说，尤程东和几位常委不管心里怎么想，也只能附和。 看今天这情况，大家都明显意识到，丁磊在上面有人，而且这人还很牛逼，两位常委呢。 除了尤程东，其他常委不由对丁磊都另眼相看，这年头，上面有人好进步啊，虽然丁磊现在只是副县长，但有唐树森和楚恒两位巨头的关照，他日后的提拔的速度必定不会慢了，说不定很快能超过他们。 几位常委随即暗暗琢磨，如此，和丁磊搞好关系很有必要，起码不能得罪这小子。 饭后，唐树森让尤程东和其他常委回去，却让丁磊到自己房间，说要和他聊聊天。 当晚，丁磊在唐树森房间呆了2个多小时，楚恒也在场。 至于他们谈了什么，谁也不知。 第二天一早，唐树森和楚恒就离开三江去了松北。 至于他们到松北干嘛，谁也不知道。 唐树森和楚恒来三江视察期间，丁磊受到的特别待遇，以及两位大佬对丁磊不吝美辞的夸赞，详情很快传遍了三江官场，甚至传到了乡镇。 基层官场对上级的态度和动向都是很敏感的，都喜欢揣摩上级的意图。 大家都意识到，既然丁磊能得到两位市委常委的如此厚爱，那显然他在上面的后台很硬，今后的进步指日可待。 于是大家都不由自主想接近丁磊，想和他套近乎拉关系。 县里那几位常委，再见到丁磊的时候，说话都客气多了。 县政府那几位副县长，私下都争先恐后约丁磊吃饭，都想讨好丁磊。 一部分看出风向的乡镇党委书记和部门负责人，甚至开始暗地给丁磊送礼了。 于是，随着唐树森和楚恒来三江的这次视察，丁磊在三江官场的地位猛然高涨，成为除尤程东外，大家都想交好的炙手可热的人物。 面对这一切，丁磊不由洋洋得意飘飘然，走路都鼻孔朝天，尼玛，虽然自己只是个排名靠后的副县长，但现在在三江官场，没人敢小瞧自己，到底还是上面有人好啊。 同时，丁磊又有些清醒，牢牢记着那晚唐树森和楚恒跟自己谈话的内容，决意不折不扣落实好他们的指示。 张琳结束南下考察回到三江后，发现自己出发前安排给丁磊的工作，他竟然大部分都没落实。 于是，在县长办公会上，张琳对丁磊提出了责问。 面对张琳的责问，丁磊表现地满不在乎，甚至强词夺理为自己开脱。 张琳很生气，拍了桌子。 看张琳拍桌子，丁磊一改之前在张琳面前的尊敬和恭顺，理直气壮和张琳争执起来，而且口气还不软。 看丁磊和张琳如此对抗，其他副县长都袖手旁观，没有人插言。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围观，从某一个角度考虑，似乎意味着对丁磊的纵容。 县长办公会不欢而散后，张琳去找了尤程东，把丁磊的情况告诉了他。 尤程东听完后火了，刚要让人叫丁磊过来训斥他，随即却又想起了什么，沉思半天，接着就安慰张琳，说此事先放一放。 张琳对尤程东的表现有些奇怪，回来后越想越郁闷，接着亲自把几个部门负责人叫来，安排之前布置给丁磊的那几件事。 张琳此时想的是，不管怎么说，吵归吵，闹归闹，工作不能耽误，毕竟自己是县长，干不好工作，自己有责任。 谁知，张琳把工作安排给那几个部门负责人之后，他们却拖拖拉拉，做的很不利索。 张琳马上意识到，这几个部门归丁磊分管，他们一定是得到了丁磊的什么指示，在和自己搞阳奉阴违这一套。 同时，丁磊又抓住了张琳的把柄，找到张琳，指责她不尊重分管副县长，越级干涉自己分管部门的工作。 面对丁磊的无理取闹，张琳在恼火的同时，又感到困惑，这小子为何突然如此放肆？ 张琳接着从姜秀秀那里知道了唐树森和楚恒来三江视察的事，以及丁磊最近的变化，终于明白了原委。 张琳随即冷静下来，考虑一番后，决定以大局为重，以团结为重，忍一忍，不和丁磊把关系搞得更僵。 面对张琳的容忍，丁磊更得意了，哎，上面有人就是好啊，张琳都怕了自己，在唐树森和楚恒面前，你张琳算什么？ 于是，丁磊更张狂了，不但在县府内部拉帮结派，在自己分管的范围独霸一方，甚至还对其他副县长分管的工作指手画脚。 面对丁磊的肆无忌惮，张琳一直冷眼旁观，但姜秀秀明显感觉出她很气愤很郁闷。 所以，姜秀秀对自己此时离开三江离开张琳，感觉心里很过意不去，因为自己不能替她分忧，也帮不上什么忙。 第558章 从灵魂里带走 听姜秀秀说完，乔梁迅速做出了判断： 首先，唐树森和楚恒在这个时机突然去三江，是有目的的，用意很明显，打着视察的名义为丁磊站台，为丁磊撑腰，为丁磊在三江的工作奠定坚实基础，扩大他在三江体制内的影响，壮大他的势力，为他下一步的进步营造舆论氛围。 其次，在唐树森和楚恒离开三江后，丁磊突然如此牛逼和张琳对抗，显然是有人授意，显然跟那晚他们和丁磊的单独谈话有关，显然他们给丁磊吃了定心丸，壮了豹子胆，意在破坏张琳在三江的工作，诋毁张琳在三江的形象，让张琳在三江呆不下去。 唐树森和楚恒如此做，用意很显然，一是要扶持丁磊，二是要打击张琳。 张琳在市纪委办马自营案子的时候，坚持要把这案子办地彻底深入。因为马自营是唐树森的老部下，张琳这么做，自然会让唐树森很不安，自然是深深得罪了唐树森。 以唐树森极重的报复心，他是绝不愿意看到张琳在三江干好，绝不乐意看到张琳继续进步的，甚至，他想利用丁磊把张琳扳倒。 楚恒一直紧跟唐树森的步伐，唐树森想搞张琳，他自然也乐意，因为这对自己的老部下丁磊有利，对自己也不无好处。 同时，楚恒也知道，因为张琳在市纪委期间和赵晓兰的关系一直不和，赵晓兰必定不会在骆飞面前说张琳好话，如此，唐树森搞张琳，在骆飞那边不会遇到什么障碍。 于是，这俩货就趁安哲南下考察的时候，来三江进行了这一番表演。 乔梁皱眉沉思着，张琳现在处在这种困境，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应该帮她一把。 但如何帮呢？ 乔梁又想到，楚恒是自己恨得咬牙切齿的仇人，是自己必除之而后快的王八蛋，但目前，自己却似乎一时找不到扳倒楚恒的切入点。 对扳倒楚恒，乔梁一度有两个思路，一是从上往下撸，借助楚恒后台的倒掉顺而放倒他；二是从下往上撸，从楚恒的外围或者亲信入手，像剥茧壳一样从外往里剥，先一颗一颗拔掉他的牙，直至他成为奄奄一息的病虎，然后一举干掉。 对于前者，乔梁目前一时没有头绪，觉得难度很大。 对于后者，乔梁一度有些茫然，不知该从何入手。 但此时，乔梁想到丁磊，心里突然一动，尼玛，丁磊是楚恒多年的心腹，何不从他入手呢？ 想到丁磊现在对张琳的嚣张跋扈，乔梁就生气。 想到楚恒和章梅的关系中，丁磊扮演过的不光彩角色，乔梁就愤怒。 想到自己那次在夜总会被陷害，丁磊在其中的卑鄙作为，乔梁就发狠。 如此，办丁磊的理由很充足。 如果放倒了丁磊，不但能帮张琳大忙，而且等于拔掉了楚恒的一颗牙，对唐树森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想到这里，乔梁顿时兴奋，麻痹，就这么来，想办法搞丁磊。 当然，怎么搞丁磊，乔梁一时还没想出办法，或许要等机会。 当然，一旦有机会，要毫不犹豫牢牢抓住。 一旦做了这个决定，乔梁有些轻松，对姜秀秀道：“秀秀，你不必不安，以琳姐的能力和智慧，想必她会解决好这个问题的。” “你确定？”姜秀秀半信半疑。 “呵呵，难道你认为，琳姐作为县长，连一个副县长都摆不平吗？”乔梁笑道。 看乔梁笑得很轻松，姜秀秀也笑了，点点头：“这倒也是，琳姐应该有办法的。” “既然调动手续办好了，你就安心去松北上班吧。何时走？” “我现在就准备去车站回松北。” “那我送你去车站吧？” “不用了，乔哥，我自己去就可以。” 乔梁沉默片刻：“复婚后过得还好吗？” “嗯，还好，能和孩子在一起，能天天看到孩子，我还是很开心的。”姜秀秀脸上带着几分幸福。 “他对你还好吧？”乔梁又问。 姜秀秀默默点点头。 “那，你们……”乔梁迟疑了一下，“你们在那方面，还和谐吗？” 姜秀秀知道乔梁问的那方面是什么，不由神情有些扭捏，没说话。 乔梁觉得自己似乎问多了，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说完这话，乔梁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姜秀秀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站起来：“乔哥，我该走了。” “嗯。”乔梁也站起来，默默看着姜秀秀。 姜秀秀刚要走，又犹豫了一下，低头沉默片刻，接着抬头看着乔梁：“乔哥，其实……其实我们复婚后，我一直带着孩子单独住一个房间。” “为什么？”乔梁略微有些意外。 “你说呢？”姜秀秀看着乔梁的眼神有些复杂。 “我……”乔梁一直不知该说什么，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觉得模糊。 “他一直想……想和我做那事……可是，我……不知为何，我从心里就无法接受，就一直拒绝……他虽然很想，但却也不敢强求……”姜秀秀断断续续道。 听着姜秀秀这话，乔梁明白了，想起姜秀秀的温柔善良，想起和她曾经的那些难忘时光，心里突然感到一种罪孽，又很难过。 “乔哥，我走了……”姜秀秀说完转身缓缓离去。 看着姜秀秀逐渐远去的背影，乔梁心里突然很痛，痛到内心最深处。 乔梁抬头看着天空，阳光有些刺眼，刺地眼泪都流出来了…… 乔梁此时想起一句话：上苍赐予你情感，不是为了最后从你的灵魂里带走它。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老三电话，约他一起吃饭。 很快，两人在中心广场会合，去了附近一家羊肉馆，边吃边聊。 “老三，这两天忙啥的？”乔梁问道。 “忙着跑政务大厅呢。”老三道。 “跑政务大厅干嘛？” “办一个小事的，尼玛，见鬼了，这两天政务大厅办事的窗口就开了几个，大多数都没人，老子一点小事办了2天还没挨上号，不知那些吃公家饭的人都死哪里去了，来办事的人积压成堆，大家都在骂娘呢。”老三恼火道。 听老三这么说，乔梁想起徐洪刚前两天告诉自己那市长办公会的事，想起徐洪刚若有若无给自己的暗示，不由心里一动。 嗯，是时候了。 第559章 暗访 下午上班后，乔梁去了安哲办公室，他正在批阅文件。 安哲上午也没出办公室，一直在看文件。 乔梁给安哲换了一杯茶，放到他跟前，然后道：“安书记，你一直在办公室看文件，脑子很累吧？” “累也没办法。”安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接着继续埋头看文件。 “文件天天有，一时半会也看不完，不如出去走走放松下脑子。”乔梁道。 安哲抬头看着乔梁：“你怎么突然想到让我出去走走？” “我担心安书记老呆在办公室里，会脱离群众呢。”乔梁笑道。 安哲眨眨眼：“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呢？” “安书记明见。” “少拍马屁，说，想让我去哪里走走？” “政务大厅。” “为什么要去那里？” “中午我和一个朋友一起吃饭，听他说有个小事办了两天还没挨上号，而且，在那里办事的人积压了很多，大家都牢骚满腹骂娘呢。” “嗯？”安哲皱起眉头，略一沉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接着道，“走，出去转转，叫上秦秘书长。” 安哲平时下去转悠，很少带秦川，这次是个例外。 显然安哲是有用意的。 乔梁接着去通知了秦川。 一会，大家下楼上了安哲的车，赵强发动车子离开市委大院。 “安书记，我们去哪里？”秦川问道。 “随便走走，先去政务大厅看看吧。”安哲不动声色道。 “哦，好。”秦川点点头，心里有点犯嘀咕，平白无故的，安哲怎么突然想到去政务大厅呢？ 很快到了政务大厅，下车前，安哲让赵强找出两个口罩，自己戴上，又递给秦川一个。 秦川边戴口罩边笑道：“安书记，你这是要暗访啊？” 安哲哼笑一声：“我是担心我们进去后被人认出来，会被骂娘，到时脸上挂不住。” 秦川微微一怔。 然后安哲打开车门下车，秦川和乔梁跟着进了政务大厅。 一进政务大厅，就感到了不正常的气氛，往日井然有序的政务大厅，此时一片嘈杂，各单位办事窗口前挤满了办事的人，队伍排地很长，都快到大厅门口了。 安哲两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边走边看，秦川和乔梁跟着。 安哲这时发现，大多数单位的办事窗口只开了一个，其他都关着，怪不得办事的人挤压了这么多。 那些办事的人边等待边焦躁发牢骚，有的直接开骂。 “尼玛，这么多窗口就开一个，不知人都死哪里去了。” “听说各单位都在搞作风整顿，人都回单位集中学习去了。” “靠，搞个屁的作风整顿，我看越整顿作风越差，我来排了3天的队了，今天还不知能不能挨上。” “听说这作风整顿是安书记让搞的，安书记做了严厉指示，各单位不敢不搞啊。” “这个安书记看来也是混球，搞作风整顿是为了更好为群众服务，这下倒好，越搞离谱。” “是啊，看来这个安书记只知道坐在办公室里乱发指示，丝毫不体谅下情，不关心群众利益。” “对，就是这样，不关心群众死活，这是什么书记……” 听着大家的议论，秦川小心翼翼打量着安哲的神色，安哲眼里此刻在冒火。 走到旅游局和广电局的办事窗口，这里人不多，各窗口都开着，办事的人井然有序。 安哲走到旅游局窗口探头问道：“同志，你们怎么都不去参加作风整顿学习？莫非你们局长不重视？” “怎么不重视？我们局长重视着呢，只是局长有吩咐，学习虽然很重要，但要合理安排时间，不能因为学习就耽误这边的工作，大家可以轮流参加。”工作人员回答。 安哲点点头，接着走到广电局窗口，问了同样的问题，也得到了同样的回答。 乔梁暗暗点头，看来任泉和袁立志认真看了安哲在淮城座谈会上的讲话，领会到了安哲说的合理安排时间、工作学习两不误的意思。 虽然骆飞在市长办公会上做了极端指示，但因为徐洪刚最后那段话，分管副市长在传达给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 又看看文化局办事窗口前长长的等待队伍，以及只开了一个的窗口，乔梁不由摇摇头。 在政务大厅转了半天，安哲出来，大家上车。 安哲摘下口罩看着秦川：“秦秘书长，看了刚才的热闹场景，有什么感受？” 秦川边摘口罩边眉头紧锁：“这很不妥，搞作风整顿怎么能耽误正常工作呢？这事要是骆市长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 “你的意思是，这事骆市长不知道？”安哲似笑非笑道。 “骆市长必定不知道，不然他一定会发怒，一定会纠正的。”秦川用肯定的语气道。 秦川其实在撒谎，其实骆飞在那天开完市长办公会后，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他觉得骆飞这么做倒也不错，真的可以让安哲自己打自己的脸。 此时听安哲问自己，秦川心里暗笑，老骆的操作起到效果了，这效果还不错，安哲听到自己被群众骂，心里当然是很恼怒的，但却又没办法，骆飞可是在积极观察他的指示，狠抓作风整顿呢。 至于因为抓作风整顿耽误了政府的工作，骆飞可以把责任都推到安哲身上。 骆飞这操作的手法实在高明。 安哲接着道：“去文化局看看。” 很快到了文化局，安哲下车直接往里走。 楼里空荡荡的，各科室都没人。 安哲直接上楼，到了局会议室门口，原来人都在这里，文远和几位副局长正坐在主席台上，一位副局长正在无精打采念文件，坐在台下的人有的打瞌睡，有的玩手机，还有的在窃窃私语交谈。 文远一抬头，看到安哲和秦川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一愣，忙下了主席台，快步出来。 “安书记，秦秘书长，两位领导来了，请到接待室坐坐吧。”文远恭敬道。 安哲往外走了几步，在楼梯口停住，看着文远：“你们在干什么？” “我们正在学习作风整顿的文件。”文远忙不迭道，“安书记，根据上面的指示精神，我们现在对作风整顿活动抓得很紧，每周用3天之间搞集中学习整顿……” “每周搞3天？”安哲打断文远的话。 第560章 发暗号 文远点点头：“是啊，为了让大家普遍接受教育，我们连政务大厅的人都撤回来了，只留下一个窗口……” “胡闹！”安哲再次打断文远的话，气火火一瞪眼，“作风整顿是这么搞的吗？每周只有5天上班时间，你们用3天时间搞这个，工作还干不干了？政务大厅只留一个窗口，有没有考虑到办事群众的难处？” 一看安哲发火，文远有些慌了，紧张道：“安书记，我们可是在按照分管市长的吩咐，严格落实市长办公会上骆市长的指示……” “骆市长的指示？骆市长是这么说的？”安哲瞪眼看着文远。 “是啊，分管市长一字不漏把骆市长的指示传达给我的，我专门记下来了，骆市长真的是这么要求的。而且，骆市长还强调，哪个单位落实不力，要严厉处分负责人。”文远边说边摸出小本子，翻了几下，递给安哲，“安书记，你看，我们是严格按骆市长的指示做的。” 安哲接过来看了几眼，接着把本子递给秦川。 秦川这时感觉有些不大对劲，扫了一眼小本子，然后冲文远一拉脸：“文局长，你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面对火气十足的安哲，文远此时正发懵，哪里还顾得上寻思秦川这话，忙道：“秦秘书长，我说的句句是实，不然你们可以找分管副市长对证。” 话音刚落，分管副市长带着几个人上楼来了，他是按骆飞的指示，带人来检查督促的。 看到安哲和秦川，分管副市长一愣，接着就打招呼。 安哲从秦川手里拿过小本子递给分管副市长：“这是你说的？” 分管副市长看了下，点点头，接着又道：“安书记，这是骆市长在市长办公会上的亲自指示，我是原样传达。” 安哲阴沉着脸。 看安哲神色不好，分管副市长暗暗觉得不妙，接着看着文远：“文局长，我还把徐市长的话也告诉你了，你怎么没记下来？” 文远一直对徐洪刚有情绪，当时一听分管副市长说徐洪刚的话，就有自然的抵触情绪，不但没记，都没认真听。 此时听分管副市长问，文远忙道：“我当时只顾着记骆市长的指示了，疏忽了徐市长的话。” 安哲看着分管副市长：“当时徐市长说什么了？” “徐市长说，建议我们在给各自分管的单位传达骆市长指示的时候，让各单位负责人认真阅读江州日报上刊登的，安书记在淮城座谈会上的讲话。”分管副市长道。 安哲点点头，徐洪刚这话显然是在提醒他们，自己在讲话中特别强调的，要处理好作风整顿和正常工作之间关系的事。 徐洪刚这么说，显然是针对骆飞那讲话来的，在含蓄地暗示提醒各位副市长。 但即使各位副市长都给各单位负责人传达到了，这些负责人显然会更重视骆飞的话，毕竟他是政府一把手。 虽然大多数单位负责人忽视了，但任泉和袁立志却做得不错。 安哲看着分管副市长：“政务大厅你去看了没？” 分管副市长摇摇头，接着又道：“不过钱秘书长上午去看过了，回来给骆市长做了汇报，当时我正好在场，知道那边秩序有些乱。” “骆市长听了钱伟山汇报后怎么说的？”安哲道。 “这个……”分管副市长犹豫了一下，看看秦川，秦川和骆飞是老伙计，自己如果说出实情，如果秦川告诉了骆飞，那自己会不大利索啊。 “说——”安哲强压住火气。 分管副市长一听安哲声音里带着火，有些紧张，心一横，尼玛，秦川在这里也不能顾及了，如果不说实话，惹怒了安哲更可怕。 于是他道：“骆市长听说后只是点点头，没有其他表示。” 安哲冷冷看了秦川一眼，秦川神色很尴尬，自己刚说完骆飞肯定不知道此事，转眼就被分管副市长揭穿了，这似乎对骆飞不大有利。 由此，安哲说不定会想到自己早已知道骆飞捣鼓的这事，甚至会猜测是自己给骆飞出的主意。 想到这一点，秦川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安哲接着就下楼上车，坐在车上，脸色铁青。 安哲此时内心愤怒到了极点，从今天了解到的情况，显然，骆飞是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在给自己搞阳奉阴违这一套，想用这种办法打自己的脸，在全市干群面前置自己与被动和尴尬的境地。 秦川感觉到了安哲的极度愤怒，一方面有些幸灾乐祸，同时又想为自己开脱，坐在安哲身边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事市委那边事先竟然一点都不知。” 安哲没有理会秦川的话，直接道：“开车，回办公室。” 赵强接着发动车子。 安哲接着摸出手机给骆飞打电话，拨完号码，按了免提。 听着手机振铃声，乔梁暗暗琢磨，安哲似乎是有意当着秦川的面给骆飞打电话的，而且还要让他听到自己和骆飞通话的内容。 不知安哲这么做是出于什么考虑。 片刻电话接通，传来骆飞的声音：“安书记……” “骆市长，政务大厅那边的情况你知道不？”安哲上来就问。 “这个……”骆飞有些迟疑，一时摸不透安哲问这话的意思。 听安哲这么问，听骆飞迟疑，秦川有些担心，骆飞可不要说不知道啊，安哲现在都了解了。 想到这里，秦川咳嗽了一声。 一听秦川咳嗽，乔梁马上意识到，秦川在给骆飞发暗号。 一听秦川咳嗽，安哲转头看了秦川一眼，秦川笑了下，轻声道：“我这两天抽烟有点多，嗓子不好。” 果然，听到秦川这熟悉的咳嗽声，骆飞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随即道：“我上午刚听了钱秘书长的汇报，正打算研究措施解决这事。” “那么，骆市长，你找到政务大厅出问题的原因了吗？”安哲道。 “原因……这个，我正在调查。” “正在调查？也就是说，你还没找到原因，没找到原因你怎么研究措施解决？”安哲毫不客气道。 “这……马上就可以找到原因的。”骆飞的声音有些尴尬。 “不用调查了，我告诉你原因。”安哲顿了下，“原因很简单，就是大多数单位都在抓作风整顿，甚至把政务大厅的人都撤回去搞集中学习，所以才会造成这混乱状况。” 第561章 火药味 骆飞道：既然安书记找到原因了，那我抓紧研究解决问题的措施。”骆飞道。 安哲道：“你要多久解决好这问题？” “争取下周吧。”骆飞道。 “下周？”安哲干脆道，“不行，群众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一天都不能耽搁，明天政务大厅必须恢复正常秩序。” “安书记，这恐怕太急了吧，怎么着也要有个过程吧。”骆飞不紧不慢道。 “骆市长，你要什么过程？难道这事很难吗？”安哲道。 “这不是难不难的事，而是讲原则讲大局的问题。”骆飞的口气有些低沉。 安哲道：“你说的讲原则讲大局，说的是作风整顿吧？” 骆飞道：“对，这可是安书记高度重视特别强调的大事，市政府可是在不折 不扣严格落实你的指示，我为此专门开了市长办公会，要求政府各单位，必须从讲原则讲大局的高度，把作风整顿全面推向深入，任何一个单位如果懈怠，都要对单位负责人严肃问责严肃处理。” 安哲强压住火气：“因为我高度重视特别强调，所以你就要求政府各单位一周拿出3天时间来抓整顿，所以你就对政务大厅出现的混乱状态有充足的理由？” “我不是有充足的理由，我是说这事解决需要有个过程，毕竟抓作风整顿是目前头等重要的大事，至于政府的工作，只能是其次。我这可是在贯彻你的指示精神，难道有错吗？”骆飞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安哲不客气道：“当然有错，我反复强调，抓作风整顿要合理安排人员和时间，要有机进行，不能因为这个耽误正常的工作。骆飞同志，你这么做，显然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这是严重违背我们抓作风整顿的初衷的。” 听安哲开始如此称呼自己，骆飞也不客气了：“安哲同志，你这么说分明是难为我，我之前那样做你说我不重视作风整顿，现在这样做你又说我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合你心意？才能让你满意？你这不是在刁难人吗？” 安哲严肃道：“骆飞同志，我是不是在刁难，你心里应该有数。” 骆飞同样严肃道：“安哲同志，我想你对此心里更应该有数。” 安哲火了：“骆飞同志，你这态度和思路很明显有问题。” 骆飞也火了：“安哲同志，你给我戴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帽子，我认为你的态度和思路更有问题……” 两人虽然彼此一口一个“同志”，但听起来显然带着越来越浓的火药味。 乔梁听得心惊，从后视镜看着安哲，他此刻的脸色很难看，眼睛在喷火。 秦川不动声色坐在旁边，心里暗笑，好热闹，终于搞起来了，面对安哲的责问，骆飞不但毫不退让，而且还理直气壮。 安哲接着道：“骆飞同志，对你的错误言行，我认为有必要召开常委会组织大家进行讨论。” “怎么？要开我的批判会？”骆飞恼了，“安哲同志，你爱怎么捣鼓就怎么捣鼓，我没空参加这种会。” “骆飞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安哲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安哲同志，我的态度很正常，如果你觉得我这不配当这市长，那你撤了我！”骆飞的声音也提高了。 “骆飞同志，我没有资格和权力撤你的职，但我有义务和责任把你的情况往上汇报。”安哲气愤之下脱口而出。 “随便，你爱咋着咋着。”骆飞也上了火，不假思索说出这话，接着就挂了电话。 安哲接着收起手机，冷眼瞥了一眼秦川，然后一言不发。 秦川这时突然感觉不大好玩，卧槽，要是安哲真的把骆飞这情况汇报给上面，那对骆飞可是大大的不利。 原因很明显，骆飞虽然和安哲闹腾的时候理直气壮，但他并不占理。 不知安哲会不会真的打算这么做。 乔梁此时也在琢磨这事，如果安哲真的汇报给上面，绝对够骆飞喝一壶的。 但以自己目前了解的安哲的做事风格和脾气，他似乎这么做的可能性又不大。 原因很简单，作为市委一把手，如果连常委内部的这点矛盾都解决不好，这似乎会让上面对安哲的能力和看法打折扣，似乎会影响上面对安哲能否带好班子的信心。 乔梁想对了，此时安哲也是这么想的，刚才他说的是脱口而出的气话。 安哲此时想的是，还是要通过常委会讨论，或者回头和骆飞单独交流解决此事，毕竟骆飞是市长，这一二把手的关系搞不好，会严重影响全市的工作，会严重影响班子的团结。 虽然骆飞今天对自己的态度很恶劣，说话很不尊重自己，让自己很生气，但安哲还是决定放下个人之间的不睦，顾全大局，以班子的团结为重。 回到市委办公室，秦川去了自己办公室，乔梁跟着安哲去了他办公室。 安哲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猛吸两口。 乔梁坐在对面沉默地看着他。 一会安哲道：“小乔，你今天提醒我下去转转，很及时。” 乔梁点点头：“安书记，今天骆市长对你的态度很恶劣，我觉得他是在强词夺理。” 安哲哼笑一下，继续抽烟。 “安书记，这事你打算怎么办？”乔梁小心翼翼道。 安哲看着乔梁：“你认为我真的会给上面汇报吗？” 乔梁摇摇头：“我认为不会。” “说说你的理由。”安哲看着乔梁。 乔梁于是把自己刚才在车上想的说了。 安哲听完，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然后道：“内部矛盾还是要在内部解决。” “那你打算怎么内部解决？”乔梁道。 “这个……”安哲沉吟了一下，他现在不想告诉乔梁自己的打算。 虽然安哲没说，但乔梁却意识到了，知道他似乎想通过开常委会讨论或者和骆飞单独沟通解决此事。 乔梁此时觉得，虽然安哲的主观愿望是好的，但乔梁觉得这似乎很难解决问题，常委会里骆飞的人一大帮，到时如果都帮腔，那显然又会不欢而散。而单独交流，以骆飞目前的态度，说不定说着说着又崩了。 那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乔梁暗暗琢磨着，突然心里一动…… 第562章 不带这么玩的 此时，秦川正在办公室给骆飞打电话谈论此事，黄杰在旁收拾文件。 “骆市长，刚才你和安书记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都听到了。” “怎么样，老秦，今天我的表现还不错吧。”骆飞有些得意。 秦川笑了下：“总体我感觉还是不错的，不过，安书记最后说的那句话，让我有些担心。” “哪句话？” “安书记说要他有责任和义务给省里汇报你的情况。” “哦，这个……”骆飞一时也有些担心，尼玛，如果这家伙真要这么搞，还真不好玩，毕竟这事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自己心里最清楚。 随即骆飞道：“或许老安在说气话。” “嗯，但愿吧。” 黄杰边收拾文件边听着，嗯，不知骆飞搞了什么事，安哲要给省里汇报，这似乎对骆飞不大有利。 骆飞和秦川的关系很密切，骆飞不利索，秦川自然不爽。 自己作为秦川的秘书，如果秦川不爽，自己也会不舒服。 黄杰收拾完文件回到办公室，看到乔梁正坐在电脑前专心打字。 不知这小子又在搞什么文件，不知安哲又给他安排了什么任务。黄杰嘀咕了一句，接着趴在自己电脑前打扑克。 乔梁看了一眼黄杰，接着摸起手机给叶心仪发了个短信：“给我来个电话，快，有重要事情。” 然后乔梁放下手机继续打字。 片刻，乔梁的手机响了，叶心仪打来的。 乔梁随即接通电话。 “喂，啥事，干嘛不直接给我打电话，还让我浪费话费给你打过去？”叶心仪道。 “哎，今晚我不能去你那里吃饭了，你自己吃吧，别等我。”乔梁道。 “靠，我啥时请你我来这里吃饭了？自作多情。”叶心仪好气又好笑。 乔梁继续道：“我正在弄一个重要的报告，报给省里的，要的比较急，可能要加班呢……” 黄杰一听竖起了耳朵，卧槽，刚才秦川说安哲可能要给省里汇报骆飞什么情况，这会乔梁正在弄报告，这可不好玩。 叶心仪有些发晕：“你弄报告和我啥关系，神经病。” 说完叶心仪挂了电话。 乔梁继续嗯嗯着：“好的，那就这样，我继续忙了。” 然后乔梁放下手机，继续啪啪打字。 黄杰看着乔梁直眨眼，寻思着。 乔梁停下看着黄杰，咧嘴一笑：“黄科长，你老这么看我，难道是因为我长得俊？” 黄杰呵呵笑笑，暗骂，尼玛，老子又没那爱好，你长得再俊老子也不会动心。 黄杰接着站起来出去，直接去了秦川办公室。 看到黄杰出去，乔梁无声笑了。 听黄杰说完乔梁打电话的内容，秦川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夸了黄杰几句，然后就让他出去。 黄杰得到秦川的夸奖，自然开心，乐滋滋出去了。 然后秦川又给骆飞打了电话，把黄杰告诉自己的事说了。 骆飞一听紧张了，没想到安哲还真要这么搞，尼玛，不带这么玩的啊。 “骆市长，我怎么感觉这事搞大了呢？”秦川皱眉道。 “是的，的确有点搞大了，没想到老安真要来这一手。”骆飞心神不定道。 “如果这事真的汇报给省里，这对你显然会大大不利，毕竟在这事上，安书记的原则点和出发点是无懈可击的，对于你来说，第一，此事做的确实过了；第二，安书记作为市委一把手，你不该和他如此激烈对抗。”秦川忧虑道。 骆飞此时突然有些后悔，懊丧道：“这事似乎搞砸了。” “是的，确实搞砸了，没想到砸地这么快。” 骆飞定定神：“目前来说，当务之急是找到补救措施，绝对不能让老安把这事报到上面。” “对，一定要压在江州，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是内部问题，内部问题应该在内部解决才是。” “按道理说是这样，但老安却要往上捅，从这点来说，似乎他也做过了。” “可是你做过在先啊，特别是你下午和他谈崩了，把他惹怒了。” 骆飞冷静下来：“老秦，既然你说乔梁正在弄那报告，那此事绝对不能耽搁，我看必须要马上采取措施。” “骆市长，你觉得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你说呢？” “我说……”秦川斟酌着，“骆市长，我认为，最好的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 骆飞听懂了秦川这话的意思：“你是想让我主动找老安认错道歉？求得他的原谅？” “骆市长，我认为这样做，效果会很不错……” “不行！”骆飞打断秦川的话，声音里带着火气，“这么做，等于我当场认输，等于我在老安面前甘拜下风，传出去，我这脸往哪里放？我这市长还怎么当？在常委里还怎么抬得起头？” 秦川没说话，心道，你这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即使不愿意当场认输，从现在的势态来看，你似乎已经输了，已经落了下风，太被动了。 “骆市长，那你看如何办才好？” 骆飞想了下：“我看可以迂回一下。” “怎么迂回？” 骆飞又想了想：“不然这样，老秦，既然我刚才和老安电话争吵的时候你在场，那你过会去老安办公室，装作不知道乔梁正在弄那报告的样子，和老安谈下这事，然后委婉地建议，本着维护团结维护大局的原则，建议此事最好从内部解决，真捅到上面去，对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秦川一听骆飞要让自己去出头，不由感觉棘手，尼玛，安哲似乎正在怀疑自己是否掺和了这事，现在去找他谈这个，他正在气头上，不但不会接受自己的建议，说不定当场会让自己难堪。 秦川不想去，却也不能马上回绝骆飞，委婉道：“骆市长，你认为我去给安书记说这话，能管用吗？” “怎么不管用，你是市委秘书长呢。”骆飞听出秦川有推诿的意思，心里不快。 秦川谨慎道：“我现在直觉，安书记可能已经觉察到我事先知道此事，甚至他怀疑此事你和我事先通了气，不然他不会下午拉上我一起去政务大厅，不然他不会故意当着我的面用免提给你打电话。 在这种情况下，我去找安书记说这个，他此时火气正旺，极有可能，不但不会接受我的建议，还会当场让我下不来台。如果这样，我没面子是小事，但事情可能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骆飞一听秦川说的有理，不由有些焦躁：“那该如何办才好？” 第563章 一惊一乍 秦川道：“我认为，此事要想在内部解决，需要一个和事佬，但这和事佬我并不合适。” 骆飞道：“那谁合适？老唐？” “唐书记也够呛，一来此事和他没有牵连，以他的狡猾，未必肯出面；二来，安书记也未必一定会给他面子。” 骆飞皱眉沉思着，突然心里一动：“老秦，你看让景书记出面怎么样？” 秦川眼前一亮：“对，景书记是个合适的人选，一来他和你关系一向不错，你有事需要他帮忙，他很难推辞，毕竟你在仕途上正春风得意，他今后需要你的地方还多。 第二，景书记现在虽然退了，但以他在江州官场的威望和威信，又是安书记的前任，如果他出面，安书记是不会轻慢的，这个面子轻易不会不给。” “那好，我现在就给景书记打电话，让他来做这个和事佬。” “骆市长，在找景书记之前，你要考虑好两件事。” “你说。” “第一，你得让景书记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知道此事的详情，不然他到时在安书记面前无法回旋；第二，你得考虑好补救措施，把补救措施告诉景书记，这样，景书记在和安书记谈的时候，才能把握好分寸，才能占据主动，才能彻底解决这问题。” “这个……”骆飞犹豫了一下，“这个我要好好琢磨琢磨。” 秦川知道骆飞此时为何犹豫，如果采取补救措施，就等于他彻底认输，似乎骆飞心有不甘。 但在现在的情形下，似乎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以安哲的脾气，这补救措施迟了都不行，乔梁正在弄那报告，说不定明天一早就会报到上面，留给骆飞的时间不多了。 “骆市长，事不宜迟，在这件事上，你必须当断则断，不然一定会有后患。”秦川提醒道。 秦川的话让骆飞不由感到压力，尼玛，自己捣鼓这事，本来想狠狠打安哲的脸的，没想到却打了自己的脸，而且这力度还不轻。 想想实在狼狈，实在不甘，但目前却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好吧，老秦，我考虑妥当后马上给景书记去电话。”骆飞闷闷道，然后挂了电话。 此时，乔梁仍继续在笔记本电脑前噼里啪啦打字，黄杰坐在对面不时偷偷看他，心道，尼玛，这小子打了这么半天了，还在打，看来内容不少啊。 看黄杰不时看自己，乔梁心里暗笑。 打到快下班的时候，乔梁停住，然后拿出优盘插到笔记本上，一会又拔出来，关了笔记本，把优盘装进口袋，站起来出了办公室。 黄杰暗想，看来这小子初稿打完了，复制到优盘里，要拿去给安哲看的。 黄杰接着又跑去告诉了秦川，秦川听完，心里有些着急，不知骆飞现在给景浩然打电话了没有，不知景浩然是否答应做这个和事佬。 秦川有些坐立不安，决定去安哲办公室看看。 秦川接着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在接电话。 “景书记，你好……” 一听安哲叫景书记，秦川稍感轻松，骆飞动手了，景浩然答应了，在给安哲打电话。 秦川看看坐在旁边的乔梁，然后也坐下。 “景书记，你说什么？”安哲突然皱起眉头。 一看安哲皱眉头，秦川的心一下提起来。 接着安哲道：“景书记，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 秦川一听，心提地更紧了，尼玛，安哲说不可以，难道是拒绝了景浩然的调解？如果是这样，如果安哲连景浩然的面子都不给，那事情就彻底糟糕了。 然后安哲道：“景书记，你是我的前任，是老领导，怎么能让你请我吃饭呢，这不行，该我请你才是……” 秦川的心顿时又落下，原来安哲说不可以是指这事，原来景浩然提出要请安哲吃饭。 尼玛，一惊一乍的，自己这老心脏有些受不了啊。 “好，景书记，那就这样。”安哲挂了电话，然后看着秦川，“秦秘书长，刚才接到景书记的电话，说好久没见面了，今晚想请我吃饭，这怎么可以呢，景书记是德高望重的老领导，该我们请他才是……” “对对，是应该这样，安书记如此尊重前任尊重老干部，实在让人钦佩。”秦川道。 “你去安排一下，今晚在江州宾馆，我请景书记吃饭。” “好，请景书记吃饭，都有谁参加？”秦川问道。 “你，我，还有小乔。”安哲停顿了下，“对了，邓俊是景书记的老秘书，把他也叫上。”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对了，你让邓俊亲自带车去接景书记。” 秦川答应着去了。 乔梁此时暗暗思忖，景浩然突然要请安哲吃饭，显然是有事，不知这事和自己刚才的操作有没有关系。 乔梁本来操作此事，是想借黄杰来惊动秦川，顺而惊动骆飞，让骆飞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主动找安哲求和。 如果今晚景浩然约安哲吃饭和这事有关，那就是，骆飞似乎放不下脸，一方面不肯当面给安哲认错道歉，另一方面却又担心此事捅到上面去让自己很不利索，想把此事压在江州，就发动景浩然出来做和事佬。 安哲此时感到困惑，这不晌不夜的，景浩然怎么突然要请自己吃饭呢？ “小乔，景书记今晚突然想约我吃饭，你认为他会有什么事？”安哲看着乔梁。 乔梁此时虽然隐隐有一种直觉，但并不十分确定。 既然不能十分确定，此时当然不能贸然说出。 “安书记，我觉得，景书记未必一定有事才会约你吃饭，或许他是想你了呢。”乔梁笑道。 安哲哼了一声：“扯蛋，两个老男人，有什么好想的。” “那就是景书记虽然退休了，但他还是很关心江州的工作，想了解了解市里最近的发展情况。” 安哲沉思片刻：“嗯，前任关心现任，似乎也说得过去，不过既然退了，关心是可以的，但不能干涉。” 乔梁意识到，安哲对干涉这一点很敏感，甚至很反感。 下班后，安哲和秦川、乔梁去了江州宾馆，在餐厅门口等着景浩然。 看得出，对今晚和景浩然的饭局，安哲在没有摸透他的意图之前，对他还是很尊重礼貌的，亲自在门口等。 第564章 晚年幸福 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餐厅门口，接着邓俊下了车，打开后车门，景浩然下了车。 安哲和秦川迎上去，安哲主动伸出手：“景书记，欢迎老领导。” 景浩然乐呵呵和安哲握手：“安书记，你亲自迎接，我可承受不起啊。” “景书记客气了，你是我的前任，是江州的老领导，我迎接你是应该的。”安哲客气道。 然后景浩然和秦川握手，接着看看乔梁，缓缓伸出手。 乔梁此时并没有指望景浩然会和自己握手，这老家伙一向很讨厌自己，之前见了自己从不伸手。 看到景浩然此时主动伸手，乔梁微微一怔，忙和他握手，带着恭敬的神情：“景书记好。” 景浩然边和乔梁握手边道：“有些日子没见小乔了，小伙越发精神了。” 这可是有史以来景浩然第一次夸自己，乔梁觉得很意外，不及多想，笑道：“景书记，看你的气色很好，想必这赋闲的日子过得很悠闲。” 景浩然心里暗骂，这兔崽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自己退休了，但最忌惮的就是别人在自己面前说赋闲，赋啥闲啊，自己还想为党和人民多干几年，退而不休呢，只是上面不批准而已。 然后大家进了餐厅，边往单间走安哲边道：“景书记，年前我本来想过去拜访你的，可是工作实在太忙……” “呵呵，理解，我理解的。”景浩然笑着，“年前骆市长代表市委市府去看我了，也转达了你对我的关心，我是很高兴的。” 话是这么说，景浩然心里却很不满，哼，你小子借口工作忙不给自己拜年，明摆着对自己不尊敬，日后有机会，非让你尝尝不重视老干部的苦头不可。 进了单间，安哲坐主陪，请景浩然坐在主宾位置，大家也都坐下，乔梁坐在邓俊下首。 然后服务员上酒上菜。 菜上齐后，倒上酒，安哲举起酒杯：“景书记，年前没能给你拜年，年后补上，给你拜个晚年，来，我敬你一杯酒，祝景书记事事如意。” 大家一起举杯，秦川道：“祝景书记身体健康。” 邓俊道：“祝景书记精神愉快。” 乔梁一听好话都被他们说了，一时找不到好词，就借着安哲给他拜晚年道：“祝景书记晚年幸福。” 景浩然翻翻眼皮，尼玛，自己真的老吗？这小子竟然说自己是晚年，乌鸦嘴。 大家喝完一杯酒，安哲拿起公筷给景浩然夹菜，边道：“景书记，你今晚约我吃饭，是……” 景浩然边道谢边道：“安书记，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我有些日子没见你，想你了……” 乔梁一听乐了，老家伙真会说话，还真想安哲了。 当然，景浩然想安哲不会是那意思，只是顺口的话而已。 安哲看了乔梁一眼，乔梁抿嘴一笑。 然后安哲道：“感谢老领导挂念，其实我有空应该多去看看你。” 景浩然心里哼了一声，靠，就会说好话，这要不是老子今天主动给你打电话，你来看我，要等到猴年马月。 景浩然随即笑笑：“安书记有这心意我就知足了，我知道你平时日理万机，市里的事情很忙的，我退休后的日子很好，不必挂念。” 接着秦川给景浩然敬酒，景浩然痛快干了。 然后邓俊也给景浩然敬酒。 景浩然边和邓俊碰杯边对安哲道：“安书记，小邓是我多年的秘书，一直干的不错，他现在在市委办公室，还望你多关照。” 说完景浩然也干了。 安哲笑笑：“景书记放心，只要邓主任好好干，一切都好说。” 乔梁听出了安哲这话里的玄机，关照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要把工作干好。 乔梁知道，邓俊现在在市委办公室混地很臭，屁大的本事没有，官架子却拉的很大，上上下下喜欢他的没几个。 而且，乔梁不用想都能猜到，邓俊经常会利用自己工作的便利，把市委高层的情况随时反馈给景浩然，包括常委内部的动态，甚至包括他能了解到的安哲的一些事情。 所以，景浩然虽然退了，但对市委高层的动态了如指掌，对安哲的一些情况也很了解。 这当然是景浩然喜欢的。 这当然是安哲反感的。 作为任何一个现任，都会格外敏感前任对自己的关注，原因很简单。 作为安哲的身边人，乔梁若有若无感觉到了安哲的这种反感。 但乔梁也知道，以邓俊是景浩然前秘书的身份，虽然邓俊在市委办现在混得很臭，但没有足够的理由，是不适宜随便调整邓俊的工作的，毕竟还是要给景浩然一些面子。 但乔梁既然感觉到了安哲的这种反感，加上邓俊对自己的傲慢鄙视，让自己心里一直不快，就寻思着怎么捣鼓一下邓俊，最好能让他滚出市委办。 如果邓俊能滚出市委办，那对安哲和自己来说自然是皆大欢喜。 但这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毕竟邓俊是市委办副主任，背后有景浩然做靠山。 但乔梁既然有了这想法，就不会轻易放弃。 如此，就要等待时机。 此时，景浩然、秦川和邓俊也都听出了安哲这话有些微妙。 景浩然暗暗不满。 秦川不动声色，隐隐觉得安哲似乎并不怎么喜欢邓俊。 如此，虽然有景浩然这关系，但邓俊的前途似乎未必光明。 邓俊这时则有些不安，尼玛，什么叫好好干，自己现在干得差吗？领导想不想提拔重用，和工作干得好坏何干？还不是全凭关系？ 虽然不安，但邓俊想到自己背后有强大的景浩然，随即又有些安慰，安哲即使不怎么赏识自己，也还不至于会拿自己怎么样，即使自己真出了什么差错，他也未必就一点面子不给景浩然。 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自己是人。 如此想着，邓俊的心里又安稳下来。 接着安哲道：“小乔，你敬景书记一杯酒。” 乔梁最不愿意的就是给景浩然敬酒，自己和景浩然的梁子就是因为敬酒结下的。 但此时，既然安哲说了，自己只有从了他。 乔梁端起酒杯站起来，硬着头皮道：“景书记，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乔梁这么说是先入为主，免得自己干了，景浩然只是沾沾嘴唇，让自己难堪。 刚才秦川和邓俊给景浩然敬酒，他可都是干了的。 第565章 老家伙有些反常 景浩然端起杯子和乔梁碰了下：“小乔，既然你干了，那我自然也是要干的。” 乔梁一怔，老家伙有些反常啊。 乔梁先干了，然后景浩然果然干了。 “谢谢景书记。”乔梁坐下，心里有些犯嘀咕，老家伙这么做，似乎不是给自己面子，而是给安哲面子。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安哲又单独和景浩然喝了两杯。 趁这机会，乔梁又分别敬了秦川和邓俊一杯。 在三位大佬面前，邓俊对乔梁态度还算不错，喝得很痛快。 酒过三巡，看酒桌上的气氛不错，景浩然决定入题。 “安书记，今天我约你吃饭，除了多日不见想和你聊聊，还有个小事。” “嗯，景书记请讲——”安哲点点头。 景浩然按照想好的步骤慢条斯理道：“是这样的，昨天我家保姆去政务大厅办一个事，结果等到今天下午都没办好，说政务大厅窗口开的太少，都在排队，办事的群众意见很大，很多人在骂娘。 我听了很奇怪，就给骆市长打电话问是怎么回事，结果骆市长在电话里声音很懊丧，说是因为抓作风整顿的事耽误了正常工作，说还因为这事刚和你发生了不愉快的争吵…… 我听骆市长说了大致的情况后，当即就毫不客气对他提出了批评，作风整顿很重要，必须要抓，但正常工作也不能耽误啊，应该合理安排好时间才是，骆市长显然是对作风整顿过于重视，抓过了头。 而且骆市长更不应该和你争吵，大家都是常委，都是同志，对工作有不同意见，应该内部好好交流沟通，心平气和解决才是，怎么能吵呢？何况你是市委班子的带头人，作为市长，作为市委副书记，他对你缺乏足够的尊敬……” 安哲不动声色听着，景浩然果然找自己有事，还不是小事。 乔梁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骆飞果然害怕这事捅到上面去，紧急搬救兵了。 自己那操作见效了。 骆飞找景浩然来当和事佬，显然思路很正确。 秦川神色平静地听着，觉得景浩然这话说的很不错，表面上是站在安哲的立场批评骆飞，但实则在暗暗为骆飞开脱，维护骆飞的利益。 邓俊在接景浩然的时候，已经从景浩然那里知道了今晚他和安哲吃饭的目的，此时听景浩然这么说，没有丝毫意外。 景浩然继续道：“被我批评一通之后，骆市长意识到自己错了，很后悔不该这样，他本来想马上去找你道歉的，可又担心你正在气头上，怕谈不拢，会让事情更加糟糕。听到他这顾虑，我想了下，还是我亲自出马吧，使出我这张老脸，给你们做个和事佬，我想安书记也不会不给我这老脸一点面子吧？” 安哲点点头：“景书记，我和骆市长的事惊动了你，给你添麻烦，让我心里很不安。其实我和骆市长争吵，骆市长对我尊不尊敬，那都是小事，但因为抓作风整顿耽误了正常工作，这可是大事，直接关系到群众的切身利益，在这一点上，是绝对不能含糊的。” 景浩然点点头：“对对，群众的事情无小事，我也是这么对骆市长说的，骆市长也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决定马上就采取补救措施。” “那骆市长有没有说他打算如何补救呢？”安哲轻笑一下。 景浩然道：“骆市长说了，第一，立刻安排市府办给各单位下紧急通知，把原定的每周拿出3天时间搞作风整顿减半，同时要合理安排人员和时间，在扎实搞好作风整顿的同时，保证日常工作正常开展。 第二，各单位明天必须保证政务大厅恢复正常秩序，所有办事窗口都要打开，人员全力靠上，抓紧把这段时间积压的群众的事情办理妥当，并保证今后不再出现这种情况。 第三，骆市长会召开市长办公会专题会议，深刻反思此事带来的教训，举一反三，正确认识作风整顿的重要性，正确处理好抓作风整顿和开展正常工作的关系，保证作风整顿和正常工作在正确的轨道上进行……” 安哲点点头：“骆市长要是早认识到这一点，早采取这措施，下午我们也就不会发生那不愉快了。” 此时安哲的内心是困惑的，骆飞下午态度还如此强硬恶劣，怎么突然转地这么快，这似乎很不正常。 而且，骆飞搬出景浩然来当和事佬，似乎也有些道道。 乔梁此时暗暗高兴，压力之下，骆飞显然是明智的，知道一旦此事捅到上面去，对他会有很大的不利，他现在这么做，问题就解决了。 这自然是安哲想看到的结果。 如此，自己这操作是很成功的，唬住了骆飞。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暗暗得意。 景浩然笑呵呵道：“安书记，你看，事情这么解决好不好？” “可以，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安哲点点头。 “工作上的问题解决了，我现在更希望看到你和骆市长的关系能和谐愉快。”景浩然接着道。 安哲笑笑：“景书记这话的意思是……” 景浩然道：“安书记，我的意思是，你是市委班子的带头人，有带好班子的义务，同时还要对省委负责，对于内部因为工作出现的不同意见，我认为，还是从内部解决好一些，这有利于班子的团结，有利于全市大局的稳定，也能彰显出你作为领头羊的胸怀和气度……” 安哲微微一怔，自己本来就没打算把这事捅到上面去，打算在内部解决，怎么景浩然说出这话？难道骆飞把自己当时脱口而出的气话当真了？难道这才是他委托景浩然今晚约自己吃饭的真正原因？ 自己当时虽然说了那话，但并没有安排人真的这么做，以秦川和骆飞的关系，他对此应该很明情，也会让骆飞知道。 既然并没有真的这么做，既然秦川知道，骆飞为何又要如此紧急搬救兵呢？难道是他发生了什么误判？ 安哲再度感到困惑。 但既然景浩然此时这么说，安哲也就点点头：“景书记这话说得对，班子的团结很重要，全市的稳定是第一位的，作为市委书记，我当然会有足够的胸怀和气度。” 一听安哲这话，景浩然和秦川都放心了，如此，安哲就不会往上汇报了。 第566章 必须有信心 景浩然此时不由有些自得，看来自己这老脸还是很好使的，几句话就让安哲改变了主意。 秦川不由钦佩地看着景浩然，他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力，表面上是为安哲好，实际上是在维护骆飞的利益，而且还旁敲侧击提醒了安哲，安哲显然是领悟到了，打消了之前的决定。 能让安哲改变决定，可是不简单不容易的。到底景浩然是老姜，姜还是老的辣啊。 秦川同时又为骆飞高兴，看来他和老干部搞好关系的策略是正确的，关键时候起到了重要作用。 既然问题解决，大家都轻松了，继续喝酒。 酒足饭饱，景浩然和秦川、邓俊离去，安哲没有马上回宿舍，在院子里散步，乔梁陪着。 一会安哲停住脚步，看着夜空沉默片刻，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越琢磨越觉得蹊跷……” “安书记的蹊跷，是不是觉得骆市长的转变太快太突然？”乔梁道。 “是的，但不止这些。” “那就是因为秦秘书长和骆市长的关系，骆市长应该知道你下午说的要给省委汇报的事是气话，并没有真的安排人这么做，但他却似乎当了真，不由紧张了。虽然紧张，但他却又碍于面子不好直接找你，所以才会有如此快如此大的转变，所以才会搬出景书记当救兵。” “对。”安哲点点头，“你分析地很正确。” 乔梁咧嘴一笑：“安书记，其实骆市长是真的笃信无疑，不光骆市长，景书记和秦秘书长也都确信的。” “为何？”安哲不解道。 乔梁接着把自己下午操作的事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恍然大悟，不由暗赞乔梁的脑瓜子聪明。 “小乔，你为何要这么做？” 乔梁有条不紊道：“第一，骆市长在作风整顿上，打着贯彻落实你指示的旗号搞极端，我认为很不对，而且，他对你义正言辞的批评，态度又如此恶劣，让我很看不过眼。 第二，从维护班子的团结考虑，我知道你虽然说了要给上面汇报的气话，但不会真的这么做，想从内部解决这问题，但骆市长现在这态度，显然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既然问题不能很快解决，那就会耽误全市的工作，让群众的利益受损失，影响市委和政府在群众中的形象，给正在进行的作风整顿带来负面影响。 第三，作为你的秘书，在你遇到困扰和难题的时候，我有不可推卸的义务和责任为你分忧，所以我就想出了这办法。但这办法我又不能提前告诉你，因为这多少显得不是那么正大光明。” 安哲看着乔梁，半天不语。 夜色里，乔梁分明看到了安哲的眼神里带着赞赏。 乔梁接着道：“当然，我这么做，也对你会有一些不好的负面影响。” “什么负面影响？”安哲道。 “会让他们觉得你开始真有想把此事汇报给省委的意图，会让他们觉得你胸怀不大度。” 安哲呵呵笑起来：“能把问题解决地如此完美，这个微不足道，小乔，我今天实在应该好好表扬你。” 乔梁心情很愉快，嘿嘿笑起来。 安哲接着缓缓道：“小乔，我现在可以说，你是个合格的秘书。” 乔梁一听这话很开心，艾玛，安哲终于亲口对自己说出这话了。 安哲接着道：“但你不能骄傲。” 乔梁忙道：“安书记，我没有任何理由骄傲。” “为什么？” “因为我的目标不是做你合格的秘书，而是要做到优秀。”乔梁郑重道。 安哲点点头：“你的目标很好，但你要知道，按我的标准，要做到优秀是很难的。” “再难我也能做到。”乔梁意气风发道。 “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安哲似笑非笑。 “必须有信心，我相信自己。”乔梁肯定地点点头。 “你为何如此自信？” “因为我相信安书记的人品人格，相信安书记看人用人的眼光，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只要牢牢守住做人做事的底线，就一定不会辜负安书记对我的一片期望。”乔梁真诚道。 安哲看了乔梁一会，点点头：“那好，那就用事实来证明吧。” 乔梁也点点头。 此时乔梁的内心充满快乐和自信，虽然是在黑夜里，却似乎看到了一片灿烂的光明。 第二天一上班，骆飞果然落实了景浩然昨晚说的那几项补救措施，之前的混乱情况迅速得到了扭转。 既然骆飞已经投降，而且还快速纠错，安哲自然也没有必要对骆飞穷追猛打，主动给骆飞打了电话，两人在电话上交谈了半天，气氛还算和谐。 当然，虽然貌似和谐，但两人心里到底会怎么想，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骆飞此次主动发起的挑衅，全盘皆输，输地还很狼狈很难看。 在和安哲表面的和谐下，骆飞心里恼羞恼恨不已。 在这次风波中，秦川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利索，因为安哲似乎觉察到自己在这事上事先和骆飞有沟通。 作为秦川来说，他是努力想让安哲觉得自己在他和骆飞之间持中立立场的，甚至让安哲觉得自己更倾向于他。 可是，下意识，不由自主，自己就表现出了倾向于骆飞的立场。 这让秦川觉得不爽，看来今后在安哲面前要更加小心注意。 秦川其实有些掩耳盗铃，以他和骆飞之前的老关系，安哲只要不是傻瓜，就能感觉到他和骆飞的真实关系。 但秦川还是想自欺欺人，想自作聪明。 或许这就是夹在两位大人物之间的次大人物的悲哀或者尴尬。 这悲哀或者尴尬或许会造就这种人物偶然中带有必然、不可更改的命运。 各位书友，我开通了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经常会有精彩放送，也可以随时和我交流，欢迎大家关注。 下午，乔梁呆在办公室，在笔记本电脑上查资料。 黄杰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这时孙永进来了，递给乔梁一份文件，冲乔梁挤挤眼笑笑，然后出去了。 当着黄杰的面，孙永不想多说什么。 乔梁看了下文件，是年后督查科明察暗访作风整顿情况的汇报。 乔梁接着拿着文件去了安哲办公室。 乔梁刚一离开，黄杰就跑到他办公桌前，趴在笔记本电脑上看。 昨天黄杰告诉了秦川乔梁捣鼓那往上汇报的材料的事，得到了秦川的夸赞，让他很受鼓舞，这会看看能不能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黄杰看到桌面上有个文档，文件名是：重要情况。 黄杰眨眨眼，尼玛，重要情况，有多重要？先看看再说。 第567章 当猴耍 黄杰随即操作鼠标打开文档，一看愣了，草，文档里一大片乱七八糟的字，什么“马娜开朗费脑筋熬”，什么“浪浓啊高级垃圾更难”，一看就是胡乱按键盘打上去的。 黄杰随即皱皱眉头，靠，乔梁乱打这个干吗？还起名重要情况。 黄杰随即关了文档，按右键打开文件属性，一看文件的创建时间，登时懵了，麻痹，正是自己昨天下午看到他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打字的时候。 靠，乔梁当时接电话的时候，不是说在弄一个给省里汇报的重要报告吗，怎么是这玩意？ 黄杰随即领悟到了什么，尼玛，自己被乔梁耍了。 不行，得抓紧把这情况报告给秦川。 黄杰毫不迟疑，立刻去了秦川办公室，把刚才发现的情况说了。 秦川一听，登时发晕，想想昨晚安哲在酒桌上的表现，随即明白过来，草，乔梁是通过耍黄杰来耍自己，顺而耍骆飞，甚至连景浩然都耍了。 秦川顿时来了气，挥手让黄杰出去，接着就给骆飞打电话，把刚才黄杰的发现告诉了他。 骆飞一听，鼻子差点气歪了，卧槽，自己堂堂的大市长，秦川堂堂的大秘书长，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当猴耍，耻辱啊，耻辱！ “混蛋，这个混蛋……”骆飞愤怒咒骂着。 秦川道：“骆市长，显然，安书记昨天并没有想把这事往上汇报的意思，但乔梁却想替安书记分忧，想帮着安书记对付你，就想出了这么个鬼主意，通过忽悠黄杰来耍弄我们。 而且，根据昨晚安书记在酒桌上的表现，他当时应该不知道乔梁操作了这事。只是不知道，安书记大获全胜后，乔梁现在有没有告诉安书记，在安书记面前邀功请赏。” “我现在输了，老安知道乔梁操作的这事，必定会对他大加赞赏。”骆飞咬牙切齿，“我靠，我们一帮老江湖，竟然被乔梁这小混蛋耍地团团转，让我颜面丧尽，这小子实在狡诈奸猾，实在可恶可恨。” 秦川想了下：“还有，昨天下午安书记突然要去政务大厅看看，我现在想来，应该也是乔梁撺掇安书记的，不然安书记不会突然起这个意。” “很有可能。”骆飞愤愤点头，“老秦，我以前说对了吧，不要小看乔梁这种小人物，小人物往往能搅动大局，往往能把一潭水搅浑。” “现在看来，这小子确实不可忽视。”秦川道。 “搞他，一定要搞掉他，不然他会坏我们更多的事。”骆飞果断道。 “是有这必要，不过，得找合适的机会。” “机会会有的，只要密切关注他，就一定可以找到机会。” “好，我会加倍注意他……” 此时，在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在看孙永递交的督查报告，乔梁坐在旁边。 看了一会，安哲点点头：“看来报社的整改情况还算不错。” 乔梁眨眨眼，安哲如此说，那就是陆平真正重视起来了。 年前安哲在视察报社的时候发了火，直接给陆平下了最后通牒，陆平如果再不重视，那就等于拿自己的前途当儿戏。 接着安哲又说了一句：“旅游局和广电局一直表现不错，看来任泉和袁立志还是有头脑的。” 乔梁又想到，前几天安哲在去看政务大厅的时候，旅游局和广电局的服务窗口井然有序，加上孙永这督查报告的情况，安哲对任泉和袁立志印象应该是不错的。 特别是任泉，安哲自从来江州上任，一直对任泉印象就颇佳，似乎安哲并不在意任泉是唐树森的人，那次在黄原，还把任泉叫到房间单独聊了半天。 能得到安哲的赏识，对任泉来说意味着什么，显然不用说。 虽然任泉现在是旅游局长，和县委书记平级，但县委书记的职位，无论从发展前途还是权力上，显然要比旅游局长重要得多大得多。 何况任泉以前就是县委书记。 乔梁隐隐有一种直觉，一旦有机会，任泉或许很快能东山再起。 至于袁立志，乔梁现在对他的感觉比较复杂，自从那天发现他和唐超一起吃饭，乔梁就感觉，袁立志似乎正在捣鼓什么事事，正在和徐洪刚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似乎他想另投靠山，向唐树森和楚恒靠拢。 对袁立志的做法，乔梁下意识想到，以袁立志和楚恒之前的关系，楚恒现在掌控了宣传系统，他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甚至感到了巨大的危机。 在这种情况下，袁立志想通过唐超，进而通过唐虎森来改善和楚恒的关系，求得自保，站在袁立志的角度，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想到袁立志是通过徐洪刚当上广电局一把手的，想到徐洪刚对袁立志的器重，乔梁又对袁立志有些不满，觉得他做人有问题，甚至觉得他目光太短浅，太实用主义，太势利。 以乔梁对楚恒性格的了解，即使袁立志想和楚恒改善关系，即使借助唐树森，楚恒也未必真正会接受，顶多碍于唐树森的面子敷衍一下袁立志。 乔梁知道，楚恒和唐树森在性格上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报复心都极重。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楚恒和唐树森关系能如此密切，除了他们共同的利益，恐怕也和他们在性格上有诸多共同点有关。 袁立志和楚恒多年来就一直不对付，在楚恒担任广电局长期间，一直架空打压袁立志。 而袁立志借助徐洪刚扶正当上广电局一把手之后，立刻对楚恒展开了猛烈报复，楚恒在广电系统培植的亲信，被袁立志拆地七零八散，这其中也包括丁磊，当时被袁立志调离了办公室主任的岗位。 现在袁立志看楚恒掌管了宣传系统，又一厢情愿想和楚恒交好，看在唐树森的面子上，楚恒虽然表面或许会表现地和他一派和谐，甚至有些亲近，但从楚恒的内心，从他极强的报复心来说，他是断不会放过袁立志的，只要抓住机会，必定会狠狠打击袁立志。 想到这些，想到袁立志身边的苏妍，想到那晚偶然发现苏妍去楚恒家，乔梁暗暗觉得，袁立志的好日子似乎快要到头了。 以袁立志目前背离徐洪刚的作为，如果楚恒真要搞他，徐洪刚显然不会出手相助，到时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而自己似乎也没有必要去帮袁立志，而且又不知楚恒到时会以何种手段搞他，到时自己也未必能帮得了。 乔梁回到办公室，黄杰正坐在沙发上继续玩手机，看他进来，翻翻眼皮，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乔梁看看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刚才去安哲办公室的时候忘了关，不知黄杰这小子有没有趁机偷窥。 乔梁看看电脑桌面上那份“重要情况”，暗笑一下，操作圆满成功，这个没用了。 乔梁随即操作鼠标删除了那文档。 第568章 因为你有那爱好 黄杰此时暗暗冷笑，尼玛，你小子自以为很聪明，却不料老子还是发现了你的猫腻。你通过耍老子来忽悠秦川和骆飞，等于得罪了这两位大佬，到时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如此想着，黄杰心里有些高兴，嘴角不由露出掩饰不住的一丝笑意。 看黄杰这样，乔梁道：“黄科长，有啥开心的事啊，分享一下。” “呵呵，没啥，没啥。”黄杰干笑一下，接着低头继续玩手机。 乔梁眨眨眼，一时没琢磨透。 转眼一周过去。 这天上午，楚恒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边抽烟看着桌面上那份借调函琢磨，自从自己上次拒绝了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借调叶心仪，提出改换柳一萍，新闻处一直没有答复，不知他们现在考虑的如何了。 这让楚恒心里有些不定。 同时，楚恒又知道，柳一萍是很想抓住这个机会借调到省里的，这对她今后的发展很重要，从长远来说，对自己也很有好处。 但如果新闻处坚持不换人，那柳一萍就会失去这机会，自己也无可奈何。 但如果自己打着工作的名义坚持不放叶心仪走，新闻处也只能无可奈何，毕竟他们只是上级业务指导单位，并没有人事调动权。 目前貌似进入了僵持状态，新闻处坚持要叶心仪，自己坚持要换人，就看谁能坚持到底，大不了谁也不去。 此时楚恒已经基本做出了判断，借调叶心仪的事，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徐洪刚捣鼓的，新闻处处长是他之前的副手，他想操作此事很容易。 想到徐洪刚，楚恒哼了一声，以前老子忍气吞声被你打压架空，现在可今非昔比，老子和你平级，都是副厅级省管干部，都是市委常委，即使和你对着干，你又能奈我何？ 当然，楚恒很清楚，虽然自己和徐洪刚私下矛盾很深，但在表面上，大家还是要一团和气的，就像唐树森和徐洪刚那样。 虽然官场的斗争是你死我活的，但斗而不破，方能显出各自的水平和境界。 自己作为久经官场的老人儿，自然是有这水平和境界的。 正琢磨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柳一萍进来了。 楚恒抬头看着柳一萍，柳一萍冲楚恒莞尔一笑。 “楚部长，办公室刚接到省委宣传部的通知，省委宣传部分管新闻的副部长和新闻处处长今天要来江州。” 楚恒眼皮一跳，沉寂了这么多天，终于要来了。 在这种时候，来者自然是有意图的，不出意外，应该是为借调叶心仪的事。 不但新闻处长来了，而且还拉着分管新闻的副部长。 “他们什么时候到江州？”楚恒道。 “他们吃完午饭出发，大约下午5点多到。”柳一萍道。 楚恒点点头：“通知岳珊珊，问清他们来几个人，在江州宾馆安排好食宿，让他们到江州后直接去江州宾馆，晚上我亲自接待，你作陪。” “那叶部长……”柳一萍试探道。 柳一萍知道，按照对口接待的原则，叶心仪在部里分管新闻，上面分管新闻的副部长和新闻处长来了，叶心仪参加接待是情理之中的事。 楚恒略一沉思，翻看了下桌上的文件，接着摸起内部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叶部长，上周三江县委宣传部报上来一份行业文明建设的宣传材料，我看了下，材料略有些空洞，辛苦你跑一趟三江吧，把材料再补充夯实一下。” “好的，楚部长。”叶心仪答应着。 “你下午就去，一会我让人把材料送给你。” 叶心仪继续答应着。 然后楚恒挂了电话，冲柳一萍一笑：“问题这不就解决了？” 柳一萍呵呵笑起来：“楚部长到底是大领导，解决问题思路来的就是快。” 楚恒接着把材料递给柳一萍：“你让办公室的人送给叶心仪。” 柳一萍接过材料出去了。 楚恒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琢磨着晚上接待客人的时候要怎么说。 中午下班后，乔梁回宿舍休息了一会，出门准备上班的时候，正遇到叶心仪开门出来，手里提着旅行包。 “怎么，小叶，要出差？”乔梁道。 “是的，去三江。”叶心仪心不在焉道。 “采访？” “不是，去补充一个材料。” “这种活还要你亲自去？” “楚部长安排的，我当然要去。”叶心仪微微皱起眉头。 “为何皱眉头？” “省委宣传部分管新闻的副部长和新闻处处长下午来江州，按说我应该留在部里陪同接待，可楚部长又给我安排了这活……” 乔梁心里一动，尼玛，怎么这么巧？上面这二位此时来江州，说不定是打着工作的旗号，为叶心仪借调的事来的。 如此，这应该就是徐洪刚的预备方案，让新闻处长把副部长拉来，给楚恒施压，达到借调叶心仪的目的。 自己能想到这一点，楚恒当然也能意识到，为了不让叶心仪和他们接触，就安排了这活，支开叶心仪。 “你怎么知道上面来人？”乔梁道。 “珊珊给我送材料的时候偶然提起的。”叶心仪道。 乔梁点点头：“既然楚部长给你安排了这活，说明这工作比接待上面来人更重要，你就安心去吧。” “什么更重要？这材料我看了，内容挺扎实，不需要补充多少内容，而且也没有多么要紧的时限性，早一天晚一天都可以。”叶心仪不快道。 “你的意思是楚部长故意想支开你，不让你和上面的人接触？” “我觉得是，我分管的内容却不让我参加接待，这都什么事啊？” 乔梁呵呵笑起来：“不让你参加也未必是坏事。” “这话怎么说？” “很简单，凡事都有两面性，说不定等你从三江回来，会有一个大喜包等着你呢。” “什么大喜包？”叶心仪莫名道。 “现在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乔梁嘿嘿笑道。 看乔梁神秘兮兮的样子，叶心仪不由好奇，随即又撇撇嘴，天上怎么会平白无故掉馅饼，这家伙肯定在逗自己。 “你就忽悠吧，本部长没空和你闲扯，车在下面等着我，走了。”叶心仪说着就下楼。 乔梁跟在后面道：“小叶，本科长最大的优点是从来不忽悠美女。” “不忽悠美女，那你去忽悠帅哥。”叶心仪边下楼边道。 “我为何要忽悠帅哥？” “因为你有那爱好。”叶心仪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乔梁一咧嘴：“这似乎不可以吧。” “我看可以，你不是成天自诩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吗，那你去找个帅哥配对吧。”叶心仪边笑边下楼。 “不不，我不喜欢和帅哥配对，我想和你配……” “住嘴！”乔梁话还没说完，叶心仪停住，回头瞪着他，“你再胡扯，我……” “你想怎么样？”乔梁打断叶心仪的话，呲牙一笑。 第569章 天助我也 叶心仪从旅行包里拿出水杯，拧开盖子：“我把热水泼你身上去。” “哎，别，可别……”乔梁边摆手边后退。 看乔梁怕了，叶心仪哼了一声，心里有些得意，接着收起水杯，转身下楼走了。 看着叶心仪下楼离去，乔梁转悠着脑筋，嗯，上面这二位来，自然要住江州宾馆，楚恒今晚自然要亲自招待。 在今晚的饭局上，如果楚恒要是还打着工作的理由，坚持不放叶心仪，坚持换柳一萍去，那上面来的这二位还真不好硬要人，毕竟他们对市委宣传部只是业务指导关系，没有人事管辖权啊。 如果真出现这种局面，那自己就要出手了，一定不能让楚恒的如意算盘得逞，一定要成全叶心仪。 可是，如何出手呢？ 乔梁边琢磨边往市委大院走。 进了市委大院，正走着，身后有人叫他：“梁哥——” 乔梁回头一看，是岳珊珊。 “珊珊，我刚才遇到叶部长，她去三江出差了。” “嗯，是啊，楚部长安排的。”岳珊珊点点头，接着道，“其实我觉得这时候心仪姐不该去的。” “为何呢？” “因为省委宣传部分管新闻的副部长和新闻处处长下午要来江州，按心仪姐分管的范围，她应该留在部里接待他们才是。” “这倒也是，不过可能楚部长给叶部长安排的工作更重要，所以叶部长才要去三江。” “也许吧，下午我去江州宾馆迎接客人，安排他们的食宿，晚上楚部长和柳部长陪他们吃饭。” “那今晚的接待饭局你也要参加了？” “是的。” 乔梁点点头，心里有数了。 和岳珊珊分手后，乔梁去了办公室，翻看着安哲最近两天的活动日程。 明天晚上，安哲有一个饭局，要在江州宾馆宴请江州浙商商会的会长，商谈如何发挥好商会的作用，鼓励浙商在江州扩大投资的事情。 而今晚，安哲没有什么安排。 乔梁思忖片刻，摸起电话打给了商会会长。 “会长你好，我是市委办公室的乔梁。” “乔科长好。”会长热情道。 “会长，明晚安书记要和你一起吃饭的事，你那边没有什么变动吧？” “没有，和安书记约好的饭局，哪里敢随便改动呢。” “那你今晚有没有安排？” “乔科长的意思是……” “安书记今晚没有安排。”乔梁干脆道。 “哦，那太好了。”会长高兴道。 “什么太好了？”乔梁心里一喜。 “呵呵，乔科长，其实我今天上午刚接到一个电话，明天下午京城有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要来江州，但我因为和安书记提前有约，所以不能给他接风，正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如果安书记要是能把饭局提前到今晚，那自然最好不过，只是不知安书记是否……” 乔梁长呼一口气，艾玛，会长这老友来的太及时了，天助我也。 “会长，那我给安书记汇报一下，待会给你回话。” “好的，麻烦乔科长了。” 乔梁嘿嘿笑着挂了电话，麻烦啥啊，求之不得呢。 乔梁接着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在看文件。 “小乔，有事？”安哲边说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乔梁拿起安哲的水杯，给他续上水，然后道：“安书记，刚才我接到浙商商会会长的电话，他问我明晚的饭局有没有变动。” “既然已经定好了，自然不会随意改动，他问这个干什么？” “一来他是想再确定一下；二来，如果你这边有变动，他好另有安排。” “另有安排？他还有事？” “他说有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明天下午来江州，如果饭局有变动的话，他就给老友接风，如果没有变动，他还是来安书记这边，毕竟这边更重要。” “哦，是这样……”安哲点点头，接着道，“今晚我有没有安排？” “没有。”乔梁摇摇头。 “那就把明晚的饭局提前到今晚，成全会长和他多年不见的老友。”安哲利索道。 乔梁暗喜：“好，我这就通知他。” 乔梁接着出去给会长回了电话，告诉了他，会长十分高兴，又感谢乔梁，乔梁嘴上说着客气，心道，其实该我感谢你啊，大会长。 晚上6点半，乔梁跟着安哲去了江州宾馆，直奔餐厅定好的单间，浙商商会会长带着几位副会长已经到了。 大家见面一阵寒暄，然后上酒上菜，开喝畅聊。 乔梁找机会出去转了一下，正好看到岳珊珊从隔壁房间出来，知道楚恒正在隔壁招待省里来的二位客人。 “梁哥，虽然今晚是宣传部招待，但主陪却不是楚部长呢。”岳珊珊道。 “哦，谁做的主陪？”乔梁一愣。 “徐市长。” “徐市长？他也来了？”乔梁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徐洪刚是楚恒的前任，老部长，加上在常委里排名在楚恒前面，他来参加饭局，自然要坐主陪，楚恒只能屈就坐副主陪了。 岳珊珊点点头“是的，徐市长也来了，但却不是楚部长邀请的，而是省里那位分管副部长提出来的，说徐市长是他的老部下，这次来江州，要见见他，让他一起来吃顿饭。楚部长一听，也不能说什么，就安排我通知了徐市长。” 乔梁点点头，嗯，省里那位副部长让徐洪刚来参加饭局的意图很明显，要借此给楚恒施压，确保借调叶心仪成功。 说不定这是他们早已商议好的，在预备方案里早有策划。 如此，他们今晚是志在必得。 想到这里，乔梁心里有些安稳，如果楚恒顶不住压力，答应放叶心仪，这最好不过，自己这边就不用继续操作了。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楚恒就是不松口，坚持换人，那徐洪刚也不能硬逼，毕竟他和楚恒都是常委，而宣传系统现在又归楚恒管。 想到这里，乔梁对岳珊珊道：“现在你应该能猜到省里来的客人是什么意图了吧？” “我猜应该是为心仪姐借调的事来的。”岳珊珊道。 “我猜也是。”乔梁点点头，“珊珊，你想不想看到叶部长有更好的工作和发展环境？” “当然想了，我巴不得心仪姐能借调到省里呢，只是这事的主动权在楚部长手里，如果他坚持不放人，那还真不好办。”岳珊珊有些担心道。 乔梁笑了下：“不好办也得办，我跟安书记就在隔壁吃饭的，你注意观察形势，如果感觉不顺，随时给我发短信。” “梁哥，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你不要多问，只管听我的就是。” 岳珊珊眨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点头。 然后乔梁回了房间，摸出手机放在桌面上，和会长他们应酬起来。 第570章 无须多遮掩 此时，隔壁房间里，徐洪刚、楚恒和柳一萍正和省委宣传部来的二位客人觥筹交错，气氛融洽，谈笑风生，看起来一派和谐。 徐洪刚提完酒楚恒提，然后柳一萍又提，岳珊珊忙着给大家倒酒倒茶搞服务。 今晚酒局的主陪本应该是楚恒，但因为徐洪刚的到来，他无奈成了副陪。 这让楚恒心里很不痛快，但又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看他们接下来如何表演。 楚恒此时想的是，以不变应万变，不管他们怎么说，说什么，自己都坚持一条，那就是叶心仪不能走，借人可以，给柳一萍，如果不要柳一萍，那对不起，谁也不给了。 几杯酒过后，省委宣传部那位副部长有意无意看了一眼新闻处长，接着端起酒杯和徐洪刚喝酒，处长会意，接着给楚恒敬了一杯酒，然后道：“楚部长，我们这次来江州，一是了解下江州新闻宣传的有关情况，二呢，就是因为处里工作需要，关于借调叶心仪的事……” 终于开始谈到主题了，楚恒微笑看着处长，柳一萍竖起了耳朵，岳珊珊注视着楚恒。 徐洪刚喝完放下酒杯，带着略微意外的神情看着处长：“怎么，你们处里想借调叶心仪？” “是啊。”处长点点头，“处里现在工作太忙，人手太紧张，想从下面借调人来帮忙，请示分管副部长后，我们决定从江州借调叶心仪去处里平级担任副处长，主要负责新闻把关和往上发稿这一块的事宜。” 徐洪刚点点头：“我之前担任过新闻处长，知道处里的工作十分繁忙，而且又很重要。从省里下来后，我又负责过一段时间的江州宣传系统，对叶心仪的工作情况和能力有所了解。在新闻把关和往上发稿这一块上，叶心仪确实是比较专业和在行的。你们倒是很会找人啊，找到江州来了。” 处长笑道：“是啊，正因为我们知道叶心仪熟悉这一块，所以才向楚部长求援。” “那你们是找对人了。”徐洪刚也笑起来，接着看着楚恒，“楚部长，这事你怎么看？” 楚恒微微一笑：“徐市长，你在省新闻处干过，又是宣传部的老部长，对两方面的情况都了解，我想在这事上，你比我有发言权。” 徐洪刚摆摆手：“虽然如此，但我已经离开了宣传系统，你现在是宣传部长，我怎么能随便插手你的工作呢？我今晚来只是陪老领导老同事喝酒，别的事，我一概不参与。” 楚恒暗骂，尼玛，你嘴上说不参与，不插手老子的工作，但却说他们借调叶心仪是找对人了，这不也是在含糊地表明态度吗？ 楚恒还想进一步证实，道：“徐市长，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楚部长这话是发自内心？”徐洪刚似笑非笑道。 “对，真心想听听。”楚恒诚恳点头。 徐洪刚知道楚恒此时的心思，他在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叶心仪借调之事的幕后操作人。 其实徐洪刚心里也清楚，不管此时楚恒是否试探，他最后都会明白此事是自己一手暗中操作的。 既如此，那也无须多遮掩，你楚恒既然敢明目张胆打压叶心仪给自己难看，自己又何须有这么多顾虑。 徐洪刚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慢条斯理道：“既然楚部长真想听，我那我说几句。借调叶心仪这事，站在新闻处的角度来说，是工作的需要，有一定的必要性和紧迫性，这一点无需多说。 站在叶心仪个人的角度，能有机会在省新闻处学习锻炼，对她个人的成长和进步自然有好处，这有利于培养干部。楚部长作为宣传部长，负有培养宣传干部和带队伍的职责，手下能有如此进步，自然楚部长脸上是很有光的。 站在江州宣传部的角度，部里有人在省新闻处帮忙，自然可以更加密切上下级之间关系，扩大江州宣传部在省里的人脉资源，对江州的新闻宣传和往上发稿不无好处。所以，综合考虑，我认为这是皆大欢喜的一件好事。” 省宣传部分管副部长微微点头：“洪刚市长这话分析地颇为到位，很有道理。” 新闻处处长也忙点头附和：“是的，是的，徐市长说的很对。” 听着他们的话，楚恒彻底坐实了自己的判断，显然，这事是徐洪刚和他们串通好的，发借调函是第一步，第一步没成，就开始走第二步。这第二步显然是他们留的后手，把分管副部长拉来，然后分管副部长又叫徐洪刚来吃饭，他们在酒桌上一唱一和，联合给自己施压。 楚恒瞥了柳一萍一眼，她此时带着焦虑不安和失望沮丧的神情，显然，徐洪刚一番话，让她感到了叶心仪在徐洪刚心里的分量，这分量是自己无法比的。 同时，柳一萍也应该意识到，此时的徐洪刚，对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器重和信任，已经无意再扶持培养她了。 楚恒暗暗笑了一下，接着道：“徐市长站在不同的角度，对此事做了明晰的阐述，我听了很受启发，大致是赞同徐市长这一番话的。” 徐洪刚道：“楚部长，既然是大致赞同，那说明你还有自己的想法，说来听听。” 楚恒点点头：“收到借调函后，我经过慎重思考，和处长有过一番交流，阐述了我的想法，那就是，对上级业务单位的工作，作为下属业务单位，是应该无条件全力支持配合的，这既是讲大局，也是讲原则。 但是，作为江州宣传系统的负责人，我必须清醒认识到自己的职责，认识到做好部里工作的重要性。从叶部长的个人能力以及对新闻行业的把关和熟悉方面来说，部里现在确实是离不开叶部长的。 特别是前段时间江州日报出的那新闻稿事件，引起了省里的责问，安书记在常委会上也专门对我进行了批评，这事徐市长在场，是很清楚的。作为宣传部长，守土有责啊，面对省里的责问和安书记的批评，我是很汗颜很紧张的，决意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大家都看着楚恒。 楚恒接续道：“所以，那天我和处长交流的时候就明确说了，新闻处需要人，部里必须支持必须配合，但万望省里能理解我这边的难处和苦衷，体谅我的工作处境和实际情况。这一点，我想作为上级业务单位的领导，一定可以充分理解的，徐市长也应该能体会到。” 新闻处长看了看分管副部长和徐洪刚，他们都不动声色。 第571章 陷入僵局 楚恒接着道：但叶部长不能去，并不代表部里不能借调其他人，经过慎重考虑，结合新闻处的工作需要，根据本人的能力和一贯表现，我想推荐柳部长到新闻处去帮忙……” 分管副部长和处长看看柳一萍，柳一萍冲他们尊敬地笑笑。 楚恒然后道：“我之所以郑重推荐柳部长，一来是因为柳部长在县里担任过几年宣传部长，对新闻宣传方面的业务很熟悉，而且她做事敬业勤奋，工作很有开拓开创性，在县里搞过好几个新闻宣传方面的大动作，这一点徐市长在担任宣传部长期间应该是熟悉和了解的的。” 徐洪刚知道楚恒抬出自己的意思，无非是想借自己在省里二位客人面前抬高柳一萍，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自从徐洪刚觉察到柳一萍投靠丰大年，对她的看法就开始变了，加上现在知道她紧跟楚恒打压叶心仪，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楚恒继续道：“二来，叶部长前段时间跟随安书记南下考察，她分管的这一块由柳部长代管，在代管期间，柳部长一直表现地很出色。虽然江州日报新闻稿那事，让柳部长的代管有些美中不足，但柳部长已经从中接受了深刻教训，相信以后不会再犯这种低级失误。” 柳一萍知道楚恒说这话是先入为主，封住他们的嘴，忙接过话：“是啊，各位领导，这事我确实有些马虎，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因为一时疏忽造成的不良影响，在部长办公会上做了深刻检讨，今后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楚恒点点头：“我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这些，总起来说，一方面，我们对上级业务单位的工作需要绝对会全力支持配合，叶部长因为部里的工作需要确实离不开，那么，就派柳部长去；另一方面，我们的难处和苦衷，实在希望上级能理解和体谅，我先喝一杯酒表示感谢。” 说完，楚恒举起杯子自己喝了一杯。 楚恒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不时冒出“上级业务单位”几个字，他分明是在隐隐提醒上面来的二位，你们和江州市委宣传部是业务指导关系，并没有人事调动权，不要把自己逼急了，不要太难为自己，不然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省里这二位显然也听出了这一点，又听楚恒大力推荐柳一萍，知道他是在以守为攻，努力掌控着此事的主动权。 楚恒的意思很明显，你工作需要人，我可以给，但不能你要谁就给谁，我得先考虑自己的工作，而且你必须得理解，真不理解，那我也没办法。 楚恒一番话虽然说的很委婉很恳切，带着对上级的尊敬，但却包含着隐隐的硬气。 他说完后喝的这杯酒，更加补充夯实了这一点。 处长脸上不由露出焦虑的表情，尼玛，这事楚恒就是不松口，看来要砸锅。 分管副部长虽然不动声色，但心里有些失落，自己亲自来江州，楚恒都不给面子，而且理由很充足，说话的口气虽然充满对自己的尊敬，但却把话说死了，看来自己这一趟要白来，徐洪刚委托自己的事要落空。 徐洪刚眼看自己精心策划的第二方案要黄汤，不由心里暗暗着急，如果楚恒如此坚持下去，自己是不能逼他的，甚至勉强的话都不能说。 自己不能，省里这二位更不能，顶多谁也不要。 徐洪刚刚才出去上卫生间的时候遇到浙商商会的会长，交谈中得知安哲和乔梁在隔壁。 徐洪刚不知安哲今晚在这里宴请会长，是巧合，还是乔梁有意做出的安排。 想到那次自己对乔梁的暗示，徐洪刚下意识觉得是后者。 既然是后者，那么，乔梁就应该有所动作。 只是，乔梁现在不知这里陷入了僵局，即使想操作什么，恐怕一时也不会。 但此事现在不容拖延了。 那么，如何让乔梁知道这里的情况呢？ 徐洪刚下意识摸了下手机，刚想起身出去，楚恒端起酒杯：“徐市长，来，为了表达我对老部长的敬意，我单独敬你三杯酒……” 一听楚恒要和自己喝酒，而且还要三杯，徐洪刚暗暗叫苦，看来一时出不去了。 徐洪刚心神不定和楚恒碰杯。 此时，一直坐在那里很安静的岳珊珊，正低头摆弄手机。 片刻，岳珊珊收起手机，站起来若无其事给大家倒水。 此时，隔壁，安哲正和会长碰杯，乔梁一边和几位副会长说笑，一边注意着放在桌面的手机。 这时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乔梁拿起手机看了下，岳珊珊发来的，只有四个字：“大事不妙。” 乔梁明白了，隔壁陷入了僵局。 乔梁随即回复：“知道了。” 然后收起手机，脑子急速转悠着。 安哲和会长喝完后，接着起身去卫生间，乔梁暗喜，随即站起来跟了出去。 边往卫生间走乔梁边道：“安书记，徐市长和楚部长在我们隔壁请客的。” “哦，他们俩凑在一起，请谁的？”安哲边走边道。 “省委宣传部分管新闻的副部长和新闻处处长。” “这二位来干嘛的？”安哲随口问了一句。 “听说一是来看看江州的新闻宣传，二是想和楚部长商议借调叶部长去新闻处帮忙的事。” “哦，新闻处想借调叶心仪去帮忙？” “是的，听说借调去担任新闻处副处长。” “这可是好事啊，对新闻处来说有个得力帮手，对叶心仪和江州宣传部里来说更有很多好处，起码江州的稿子好发了。” “是啊，可是在今晚的饭局上，楚部长似乎不同意放叶部长走，想换柳部长去。” “嗯？”安哲停住脚步，皱皱眉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以前在宣传部办公室的同事参加招待，我刚才和她手机短信闲聊的时候知道的。” 安哲接着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事？” “因为我觉得这对叶部长不公平，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事。”乔梁直接道。 安哲点点头，想起乔梁以前含糊告诉自己的，楚恒排挤打压叶心仪的事，又想到叶心仪是徐洪刚一直器重的老部下，此刻似乎明白了什么。 显然，楚恒不放叶心仪走是有目的的，这目的很显然，一方面不想看到叶心仪进步，一方面想继续借助打压叶心仪来对付徐洪刚。 徐洪刚今晚参加这饭局，显然是分管副部长叫来的，目的是想联合给楚恒施压，让楚恒放叶心仪走。 如此，这事就极有可能是徐洪刚联合新闻处长和分管副部长联手操作的。 第572章 半级就很厉害 安哲接着又想到，此事的主动权显然掌握在楚恒手里，如果他拿工作做幌子，找出充分的理由提出换人，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徐洪刚现在和自己配合很密切，如果他在楚恒面前落了下风，这显然对他不利，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何况楚恒的背后还有唐树森，而唐树森和骆飞关系又很密切。 如此，此事自己既然知道了，或许该出一下面，促成叶心仪借调这事，这既是成全叶心仪，也是帮徐洪刚。 如此，乔梁告诉自己这事很及时，自己确实有必要知道。 想到这里，安哲决定先不去卫生间了，一挥手：“那位副部长和我是熟人，走，我过去和他喝几杯。” 乔梁大喜，忙头前带路去了隔壁房间，推开门，笑容可掬道：“各位领导好，安书记过来看看大家。” 随后安哲出现在门口。 一看安哲来了，徐洪刚大喜，暗暗松了口气，安哲这时候来，显然是乔梁操作的，这操作简直太及时了。 只是不知乔梁是如何知道这里陷入僵局的。 徐洪刚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和楚恒喝酒的时候，岳珊珊摆弄手机的事，心里不由一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带着赞赏的眼神看了一眼岳珊珊。 这丫头和乔梁、叶心仪的关系向来不错，乔梁既然领悟了自己那天的暗示，自然会有所操作，看来是通过岳珊珊知道的。 看到安哲突然出现，楚恒不由一怔，他怎么来了？ 安哲大步走进来，和分管副部长握手，边寒暄道：“老伙计，你来江州也不告诉我一声，不仗义。” “我知道你很忙，哪里敢随便打扰书记大人呢。”副部长呵呵笑道。 “我在隔壁请客的，刚才去卫生间，听到屋里传来你说话的声音，就让小乔推门看看，果然是你。”安哲道。 乔梁暗笑，安哲很会保护自己啊，也同时保护了岳珊珊。 徐洪刚看了一眼乔梁，乔梁冲他微微挤了下眼。 徐洪刚明白了，知道安哲是故意这么说的。 楚恒这时不及多想，忙对岳珊珊道：“快让服务员加椅子和餐具。” 岳珊珊忙去通知服务员，徐洪刚自觉拿着酒杯站起来离开主陪座位：“安书记，你坐这里。” 安哲不客气坐下，接着服务员加了两把椅子和两套餐具，徐洪刚坐在分管副部长旁边，乔梁坐在岳珊珊旁边。 乔梁轻轻在桌下踢了一下岳珊珊的脚，岳珊珊抿嘴一笑，也回踢了一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倒上酒，安哲和省里这二位喝了两杯，然后看着分管副部长：“你这次来江州是……” “两件事，一是来看看江州的新闻宣传情况，二是来找楚部长求援。”分管副部长道。 “求援？求啥援？”安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分管副部长看看新闻处长，处长接着把借人的事说了。 安哲听了点点头：“好事啊，这可是大好事，对上面对部里对叶心仪本人都有很大的好处，来，楚部长，我给你喝一杯，祝贺部里给上面输送了一位优秀的新闻人才，虽然是借调，但也值得祝贺。” 说着安哲举起酒杯。 楚恒一愣，忙举起酒杯，艾玛，安哲上来就祝贺，这酒可是实在喝地无奈。 听安哲如此说，看安哲直接给楚恒祝贺，省里这二位和徐洪刚都暗喜，乔梁则暗笑，柳一萍心里暗暗叫苦，不妙，似乎要坏事。 喝完酒，楚恒硬着头皮道：“安书记，我给你汇报一下，这事其实部里有很大的难处。” “难处？这么大的好事，何来难处？你说说。”安哲干脆道。 楚恒于是把刚才的理由陈述了一遍。 听楚恒说完，安哲摇摇头：“楚部长，我认为你的理由站不住脚，虽然叶心仪能力不错，但我就不信，江州宣传系统离开叶心仪就不能转了？工作就无法开展了？新闻就没有合适的人分管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说明楚部长的管理和能力有问题，偌大一个宣传系统，竟然找不出代替叶心仪的人选，干部怎么培养的？后续人才呢？在我看来，楚部长应该不会没有这管理能力吧，江州宣传系统人才济济，好几位副部长，我想只要楚部长愿意，自然是可以找到合适的替代人选。 还有，你那宣传系统的工作需要叶心仪，但省新闻处也需要，站在讲大局的角度，显然下面要服从上面，要毫无条件全面支持配合上面的工作，这可是原则问题，不能含糊，不能马虎，小局要服从大局，对我们来说，省新闻处的需要就是大局。” 安哲一番话说的干净利索，除了楚恒和柳一萍，其他人都听得心花怒放。 楚恒心里气急败坏，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诺诺点头。 柳一萍感到了绝望，完了，安哲这么一说，一下把楚恒之前的所有努力彻底摧毁，自己的所有希望瞬间化为泡影。 柳一萍感到了安哲的巨大权威，虽然楚恒是常委，是宣传系统的老大，只比安哲低半格，但在安哲面前，他一万句也顶不上安哲一句。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何须一级，半级就非常厉害。 安哲接着给分管副部长喝酒：“老伙计，你也应该理解楚部长的心情，他是爱惜人才啊，别说是楚部长，其实就是我，即使是借调，我也舍不得放叶心仪走的。但在省里工作的大局面前，我还是必须要忍痛讲大局的，这一点，我相信楚部长很快能在思想上转过这个弯。” 分管副部长忙说理解，又表示感谢。 楚恒干笑着，知道自己此时没有选择了，安哲既然说了这话，自己是绝对不能也不敢对抗的，只能服从。 安哲又喝了两杯酒，接着就起身告辞，乔梁跟着离去。 然后分管副部长含笑看着楚恒：“楚部长，这事你看……” 楚恒此时已经迅速弯成了思维的转变，既然胳膊抗不过大腿，那就从了. “既然安书记做了指示，我当然服从，我们内部的困难我想办法克服就是。”楚恒干脆道。 “好。”分管副部长一拍大腿，接着举起酒杯，“楚部长，我单独敬你一杯，感谢江州市委宣传部，感谢楚部长……” “客气了，应该的。”楚恒边笑着和对方碰杯，边瞥了一眼徐洪刚，此时他脸上正带着惬意的笑。 楚恒感到非常恼羞，尼玛，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一直掌握着主动，但安哲一插手，自己随即完败给了徐洪刚，到底他还是借助安哲得逞了。 前功尽弃啊。 楚恒不由愤恨徐洪刚，又恼恨安哲。 第573章 赌徒心理 饭局结束后，把客人送到贵宾楼，徐洪刚也打算离去。 走前，徐洪刚冲楚恒笑道：“楚部长，今晚喝的很开心吧？” 楚恒呵呵笑了下：“开心，想必徐市长也很开心。” “看到老部下在你的领导下有了更好的发展，我自然是开心的，看来楚部长在管理宣传系统方面，比我强多了，起码能往上面输送人才。” “徐市长太谦虚了，我可不敢和你比。”楚恒皮笑肉不笑说完，转身就往车前走，岳珊珊正在车前等着，看楚恒过来，接着上了副驾驶。 柳一萍冲徐洪刚恭敬笑笑，忙跟着走了。 看着楚恒和柳一萍上车离去，徐洪刚冷笑一声，随即大大松了口气，自己操作的这事，折腾了这么久，终于成功了。 徐洪刚心里感到很愉快，接着摸出手机给乔梁发了个短信：“小乔，你在关键的时候做出了关键的贡献，功不可没。” 安哲的饭局此时也已结束，安哲直接回了宿舍，乔梁正在往回走。 看到徐洪刚的短信，乔梁开心笑起来，哎，在自己精妙的操作下，叶心仪的大喜包终于搞定了。 乔梁知道，自己操作的这事，一开始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而是借助了某些巧合和机会。 但乔梁觉得，做一件事，只要有三成把握，就可以去放手去干，不能等到有彻底把握才下手，如果那样，机会稍纵即逝。 这样一想，乔梁觉得自己有些赌徒心理。 又想，人生是一场赌博，官场又何尝不是呢？下对了筹码，跟对人了，前途一片光明，而站错了队，下错了注，则会一塌糊涂。 不知自己在这场赌博中的最终命运将会如何。 如此一想，乔梁不觉有些茫然。 楚恒离开江州宾馆，坐在回去的车上，阴沉着脸。 看楚恒这神色，柳一萍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坐在副驾驶的岳珊珊也不说话。 此时，柳一萍内心充满沮丧，对叶心仪又带着深深的妒忌，如此好的机会，自己就这么错失了，就这么让叶心仪得到了。 柳一萍对楚恒是没有怨言的，知道他尽力了。 同时，柳一萍也知道，楚恒此时阴沉着脸，并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借调成功，而是因为他没有成功留住叶心仪，因为他在此事上输给了徐洪刚，对他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自己在楚恒的布局中，只不过是一粒棋子，柳一萍感到些许悲哀，内心微微叹了口气。 而此时的岳珊珊，内心则充满喜悦，为叶心仪能借调到省里，她终于不用留在部里受楚恒和柳一萍的窝囊气了。 岳珊珊知道安哲的突然出现，是乔梁操作的，对乔梁不由很佩服，这家伙心眼确实多。 楚恒此时又想起一个酒桌上没来得及多想的问题，那就是安哲为何会突然过来这饭局。 虽然安哲当时说的貌似合理，但楚恒还是觉得有些蹊跷，怀疑安哲是带着目的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有人通过某种渠道告诉了安哲叶心仪借调的事情，而且还告诉地很及时，恰好在自己占据主动，酒桌上陷入僵局的时候。 那会是谁干的呢？ 楚恒眉头紧锁，突然想起一个细节，那就是自己在和徐洪刚喝酒的时候，岳珊珊摆弄了几下手机。 莫非是她？ 楚恒心里一动，随口道：“小岳，我手机没电了，用你手机打个电话。” “好的。”岳珊珊回头把手机递过来。 楚恒接过手机翻看了一下，接着道：“我刚想起来，这电话不用打了。” 说着楚恒把手机还给岳珊珊。 岳珊珊接过手机，暗暗呼了口气，心里涌出一丝恐惧，很后怕，好险，幸亏自己给乔梁发完短信后，接着就删除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看楚恒这动作，柳一萍随即意识到，楚恒是在怀疑安哲突然过来的事，怀疑酒桌上有人给安哲通风报信，怀疑这人是岳珊珊。 但楚恒刚才翻看了岳珊珊的手机，似乎没有发现什么。 但既然楚恒怀疑此事，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毕竟安哲过来的确实太巧了。 柳一萍也不由开始琢磨此事。 楚恒此时眉头依然紧锁，虽然没从岳珊珊的手机里发现什么猫腻，但他还是怀疑安哲的出现不正常。 既然不正常，那安哲知道此事最有可能的渠道就是通过乔梁。 想到乔梁，楚恒的眼皮跳了下，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似乎都有乔梁的影子，难道这次也有？ 如果真的是这样，说明了什么？ 楚恒不由高度重视起来，此事的性质不可小瞧。 回到家里，楚恒直接给乔梁打了电话，此时乔梁也刚到宿舍。 “小乔，安书记的饭局结束了？” “是的。”乔梁边说边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楚哥，你给我打电话是……” “我在琢磨今晚吃饭的事。”楚恒含糊道。 “今晚吃饭怎么了？什么事？”乔梁故意装糊涂。 “就是安书记怎么知道我们在他隔壁吃饭的。”楚恒听乔梁说话有些含糊，疑心更大了，直接挑明。 “哦，你说这个事啊，安书记不是说了，他上卫生间，经过你们房间门口的时候，不经意听到了那分管副部长说话的声音，就让我推门进去，说副部长和他是熟人，他要进去喝几杯。” “小乔，你认为安书记说的是实话吗？” 乔梁无声冷笑一下，楚恒显然是话里有话，在试探自己。 “楚哥，这不是我怎么认为的问题，本来就是实情，我就在他旁边呢。” “可是，我怎么觉得这很蹊跷呢？” “为什么觉得蹊跷？” “因为安书记进来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 “你说的太巧是……” “我刚用充分的理由拒绝了他们借人的事，他们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继续坚持，这时候安书记就恰巧进来了，难道你不觉得很巧吗？” “哦，那确实很巧。” “这仅仅是巧吗？” “你的意思是，有人特意告诉了安书记这事，安书记知道借调叶部长的事陷入僵局，进来帮忙的？” 楚恒没说话。 乔梁继续道：“你怀疑这事是我干的？是我告诉了安书记？” 楚恒沉默片刻：“小乔，我实在不愿意这么想，但……” “但事实又让你不得不产生怀疑，不得不这么想，对不对？”乔梁的声音有些不快。 “小乔，你不高兴了？” “你这么认为我，我自然是不开心的。” “说说你不开心的理由。”楚恒不动声色道。 第574章 最该感谢的是你 乔梁利索道：“理由很简单，第一，安书记的确是去卫生间听到那副部长的声音才进去的，我当时就在场。第二，叶部长借调的事，我之前一点都不知，跟安书记进了房间听你们谈话才知道。 第三，以我和叶部长一直以来的关系，你认为我有什么理由帮她？以我和你的关系，在你和她之间，难道我会站在她那边跟你作对？你如此认为我，实在让我感到意外和伤心。” 听乔梁说的理直气壮，似乎还满怀委屈，楚恒不由对自己的判断发生了动摇，乔梁说的这三点，特别是最后一点，确实有些道理，他和叶心仪从报社时代就一直不和，到了部里，乔梁虽然属于叶心仪分管，但一直对她不服气，这一点自己是知道的。 如此说来，乔梁确实没有帮叶心仪的理由。 如此说来，难道自己真的是想多了？难道今晚的事真的是巧合？ 乔梁此时能猜到楚恒在想什么，但凡阴险狡诈的人，总是疑心很重的，楚恒是，唐树森也是。 在自己没有完成复仇大业之前，是不能让楚恒对自己有什么疑心的。 乔梁接着道：“其实叶部长借调的事，我今晚是既高兴又遗憾。” “为何这么说？”楚恒道。 “我高兴是因为你，我知道你不喜欢她，她离开宣传部，你眼不见不烦，自然会舒心。遗憾是因为她借调到省里后，今后的进步可能会更快，这一点，我想想心里就难以接受，当初她和我在报社的时候是一样的正科，现在却把我拉地越来越远，甚至还到了省里，我实在心里不服，却又只能无奈。” 乔梁的口气带着深深的失落。 听乔梁这么说，听到他无法掩饰的失落口气，楚恒不由下意识点点头，这小子现在有这心态是合情合理的。 乔梁接着叹了口气：“唉，一步赶不上，步步赶不上啊，当初我要是不倒霉错过副处面试，怎么会输给她？她怎么会有这机会？如此说起来，她能有今天，是我成全的，她实在应该感谢我，但我又知道，她感谢谁都不会感谢我的。” 楚恒心里一动：“那你认为叶部长应该会感谢谁呢？” “我觉得，她最该感谢的人是你。” “为什么这么说？”楚恒稍微感到意外。 “原因很简单，你是宣传部长，不管别人说什么，如果你就是不松口，那她还是走不了，所以，如果她是个明事理的人，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你。” “但事实是，我一开始并不想放她走的，要不是今晚安书记突然出现说了那么些话，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那她同样应该感谢你，因为这说明部里的工作离不开她，说明了你对她的高度看重，能得到大领导的器重，下属难道不应该感谢上级吗？” 虽然乔梁这话多少有点狡辩的味道，但楚恒听了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道理，又觉得乔梁的思维越来越敏锐了，正说有理，反说也有理。 似乎他到了安哲身边后，正在快速成长成熟，正越来越有自己的思想。 同时，从乔梁最近的表现和态度中，楚恒又隐隐感觉，自己对乔梁的控制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绝对了，有失控的迹象。 这让楚恒心里有些不定，不行，自己在他身上费了不少心思，不能让这小子轻易失控，必须牢牢把他攥在手心里。 如此，要找个恰当的时机，把苏妍介绍给乔梁，再给乔梁设置一个更深的圈套，让他老老实实听自己摆布。 现在的乔梁今非昔比，把他利用好，可以为自己做成大事。 楚恒暗暗琢磨了片刻，接着道：“小乔，今晚我喝的有点多，思维有些混乱，不该怀疑你什么，你不要介意。” 乔梁暗暗冷笑，尼玛，你个老混蛋想怀疑老子，老子不会轻易让你抓到把柄的。 乔梁接着道：“虽然我不喜欢你怀疑我，但今晚安书记过去的事，确实很巧，而我又是安书记的身边人，你有那想法我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我不会介意。” “不介意就好，呵呵……”楚恒笑起来，“看来今晚确实是巧合，既然安书记赞同叶部长借调去新闻处，那我也只有服从，也不会多想什么了。” 乔梁暗骂，尼玛，你不多想什么才怪了，你以为老子真相信你这话。 乔梁此时觉得，如果楚恒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那么，在他不相信这是巧合的情况下，就会把怀疑的目标转移到徐洪刚，甚至那分管副部长身上，怀疑他们暗中提前给安哲通了气。 楚恒虽然可以如此怀疑，但他在这事上，对徐洪刚是没有办法的，对省里那位副部长更无可奈何，只能接受这结果，吞下这口恶气。 如此，在叶心仪借调之事和徐洪刚的暗中交锋中，楚恒从一开始牢牢掌握着主动，在几乎要接近成功的那一刻，局面发生了大幅度逆转，一下陷入了绝对的被动，完败。 想到这一点，乔梁觉得很解气，又有些得意。 解气是因为楚恒输给了徐洪刚，他觉得自己成了宣传部长，翅膀硬了，具备和徐洪刚抗衡的实力和资本了，一心想借助压制叶心仪来打击徐洪刚，没想到徐洪刚避其锋芒，暗中操作把叶心仪弄到了省里，这自然会让他恼怒恼羞恼恨。 得意是因为此事的成功，自己在关键时刻发挥了关键的作用，而且还让楚恒找不到怀疑自己的把柄。 和楚恒打完电话，乔梁思忖片刻，突然想到了岳珊珊，接着给她打了电话。 “珊珊，你把给我发的短信马上删掉。” “梁哥，我给你发完短信，当时就删了，幸亏做的及时，不然……”岳珊珊心有余悸道。 “怎么了？”乔梁心一紧。 “回来的路上，楚部长突然说自己手机没电了，要借用我手机打电话，我把手机给他，他摆弄了一会，又说电话不用打了，把手机还给了我。” 乔梁一听，惊出一身冷汗，卧槽，楚恒太狡猾了。 如果楚恒发现岳珊珊手机里的短信，自然知道她是发给自己的，如此，自己就彻底露馅，而岳珊珊今后在部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幸亏岳珊珊做的及时，简直太及时了。 差点酿成大错，好惊险。 第575章 双刃剑 挂了电话，乔梁也不由心有余悸，心惊肉跳了好一会才平息。 乔梁不由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楚恒，是一个强大而狡诈的对手，他的经历、阅历和心机、心计远远超过自己，在他面前，自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菜鸟。 如此，在他面前耍大刀的时候，一定要慎之又慎，要格外小心，一步不慎，可能会前功尽弃，会造成无法收拾的结果。 如此想着，乔梁的内心充满严峻，甚至感到了一丝紧张。 但乔梁的内心又充满执着，不管楚恒如何强大狡诈，都绝不会让自己复仇的念头发生任何动摇，不管有多大的艰难险阻，不管面对如何的惊涛骇浪，都一定要扳倒楚恒，彻底扳倒，扳地越狠越好。 乔梁突然又想到，唐树森和楚恒都是报复心极重的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如此看来，在官场里，对对手的宽容，等于是在为自己掘墓，等于是为自己培养掘墓人。 如此，官场斗争的冷酷严酷和残酷都是有原因的，你想放过对手，对手却不会放过你。 如此，斗争必须要毫不留情，要学会狠，甚至要痛打落水狗。 如此，自己不能放纵性格里的善良，善良是一把双刃剑，遇到好人会成全自己，遇到坏人则会毁了自己。 乔梁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边吸烟边琢磨着…… 第二天，省里来的两位客人满意地离开江州，走之前，他们提出，叶心仪后天就去新闻处报到。 楚恒满口答应，却又心生一计。 第三天，叶心仪从三江回来了。 回到部里，叶心仪直接去了楚恒办公室，把在三江的活动情况给他做了汇报，然后把补充后的材料给了楚恒。 楚恒耐心听完叶心仪的汇报，又拿着材料看了一会，然后满面笑容看着叶心仪：“叶部长，你这次三江之行收获不小，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只要楚部长满意就好。”叶心仪笑了下。 “对叶部长的工作，我一直是满意的，同时，基于这种满意，我又觉得部里的工作越来越离不开叶部长了。” “楚部长高抬了，我可没那么重要，部里能人多的是，别的不说，各位副部长能力都比我强。”叶心仪谦虚道。 “那要看哪方面的能力了，在新闻方面，你是首屈一指的大拿，谁都比不上的。”楚恒笑道。 叶心仪又笑笑，暗暗琢磨，楚恒突然夸自己这个干吗？自从徐洪刚离开宣传部，他从没有表扬过自己一次。 楚恒接着道：“叶部长，我和各位副部长都毫无疑问认为，在新闻把关这一块，部里是绝对离不开你的。” 叶心仪微微皱了下眉头，奇怪，楚恒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个？ “楚部长，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叶心仪不想和楚恒绕弯子，利索道。 楚恒呵呵笑了下：“是这样的，前两天省委宣传部分管新闻的副部长和新闻处处长来了江州，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新闻处那边需要人手，想从部里借人，他们提出借你去……” 叶心仪闻听大喜，我擦，天大的好事，能到省新闻处去工作，简直太好了，不但可以摆脱楚恒的打压，还能有更多学习和锻炼的机会。 自己去三江出差那天乔梁说自己回来会有大喜包，大喜包果然来了，乔梁这家伙是神算啊。 随即觉得不对，这家伙哪里这么厉害，能预测到这个，一定他早已得到了风声，故意先瞒着自己，让自己有个大惊喜。 如此一想，叶心仪心里不由乐滋滋的，但随即看到楚恒莫测的神情，琢磨着他刚说的话，心中一凛，他刚才一个劲抬高自己，说部里的工作离不开自己，是什么意思？莫非想阻挠此事？ 如果楚恒想阻挠，自然会打着工作的名义，只是不知他会拿出自己部长的权力硬压呢，还是想说服自己让自己主动放弃？ 如果是前者，自己是没有办法的。 但如果是后者，自己显然不能答应，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没有任何理由错过。 聪明的叶心仪猜对了，楚恒此时想的就是后者。 在送省里二位客人走的时候，楚恒就想好了，既然安哲出面发话了，自己不能阻拦叶心仪离开，但如果能说服叶心仪主动留下，那省里也是没有办法的。 但要做到这一点显然很难，依自己对叶心仪一直以来的打压，她轻易不会放弃，需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态度要诚恳，口气要真诚，理由要充足，要站在讲大局的角度来说服她。 虽然知道这么做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楚恒还是想试一试，万一这娘们被自己一番忽悠晕了头，被自己的真诚和诚恳感动了，说动了心呢？ 楚恒接着道：“得知这消息，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为你高兴，发自内心的由衷高兴，因为这对你来说，这是一个绝佳的学习锻炼和进步的好机会。对部里来说，省里能从我们这里借人，也是对我们的高看和厚爱，能往省里输送优秀人才，是我们的荣光……” “嗯嗯……”叶心仪看着楚恒点点头，听他往下如何说。 楚恒接着皱起眉头：“可是，想到你在部里的重要作用，想到你分管的这一块暂时没有合适的人可以代替，我在为你高兴的同时，不由又觉得焦虑不安，如果你真的走了，那部里的工作怎么办？如果新闻把关再出现什么问题，部里如何向市委交代呢？” 叶心仪听出了楚恒话里的意思，他不想让自己走。 尼玛，你不让老娘走，就是还想把老娘留在部里继续任你打压，实在太坏了。叶心仪心里涌起怒气。 虽然心里生气，但叶心仪表面上神情还是很正常，不动声色看着楚恒：“楚部长，那你给省里的人是怎么答复的？” “他们是上级，他么需要人，他们要借你去帮忙，作为下级业务单位，我自然是不能拒绝的，自然是要答应的。” 叶心仪稍微松了口气，答应了就好。 不过叶心仪随即又奇怪，楚恒为何会如此痛快答应呢？难道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抗拒的压力，被迫答应的？ 如果真的是，这不可抗拒的压力来自哪里呢？ 此时来不及多想这些，既然楚恒已经答应了，却又说这些废话，那自然是想说服自己让自己主动放弃。 第576章 反思什么 果然，楚恒接着道：“我在答应他们的同时也说了，此事还要征求你本人的意见。” “那楚部长认为我本人会是如何的态度呢？”叶心仪微微一笑。 “呵呵，这个我无法猜测。”楚恒笑笑，“不过我知道叶部长一向是很讲大局讲原则的，对新闻工作有着无限的热爱，对部里的工作一直很敬业负责，爱部如家……” 听楚恒又开始给自己戴高帽，叶心仪暗哼一声，继续不动声色看着楚恒，且看他如何表演。 楚恒接着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叶部长，其实我最近一直在反思。” “楚部长反思什么？” “反思我在管理方面的问题，反思我对下属的态度和方式，特别是对你。”楚恒语气诚恳道，“在我担任部长后，我发现自己对你的工作过于严厉苛求了，在一些事情上，对你的态度很不好，甚至出于急躁心理对你有些粗暴……经过这段时间的深刻反思，我认识到，我之前对你的态度是很不对的，不但不对，甚至有些无礼，所以，我想向你表示歉意，真诚的歉意……” 楚恒边滔滔不绝说着，脸上边带着歉疚的表情，看起来很感人动人。 叶心仪冷静地看着楚恒的表演，更加肯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楚恒一定是在某种压力下迫不得已答应上面放自己走的，从他的内心里，是极不愿意让自己离开的。 他不想放自己走，找工作理由是扯蛋，实则是不想看到自己进步，想继续打压自己，借助打压自己来实现某种更深的意图。 这更深的意图，目前来看，应该就是打击徐洪刚，楚恒认定自己是徐洪刚的人。 如果没有楚恒之前对自己的打压，此刻听到楚恒这番感人肺腑的话，自己说不定真的会被感动，会主动放弃这机会留在部里。 但叶心仪一旦猜透了楚恒的心思，一旦看透了楚恒想继续打压自己的意图，是绝不会轻易被他忽悠的。 听楚恒絮絮叨叨半天终于闭嘴，叶心仪道：“楚部长，十分感谢你对我的看重和器重，十分感动你对我态度和认识的巨大转变，说心里话，作为下属，我对楚部长一直是十分尊重尊敬的。刚才听了楚部长的一番肺腑之言，我彻底被楚部长感动了……” 楚恒点点头：“其实我不需要你感动，只要你能理解我的一番苦心就好……” “我理解，很理解。”叶心仪接过话，“楚部长的意思我想应该是，让我在讲大局的前提下，以部里的工作为重，自己主动放弃这个机会，是吧？” “呵呵……”楚恒干笑一下。 叶心仪接着道：“只是，有一点我感到困惑，楚部长真的认为我在部里的位置那么重要吗？江州宣传系统，真的离了我就不能转了？新闻把关这一块，人才济济的江州宣传系统，真的除了我就没人可以代替了？ 还有，刚才楚部长的所谓深刻反思，虽然让我感动地一塌糊涂，但我却又想，楚部长之前对我的态度，真的只是出于工作出于急躁心理吗？真的没有个人的成见或者什么其他目的夹杂在里面吗？” 叶心仪这一连串反问，虽然说的心平气和，但却隐隐带着几分犀利和硬气。 楚恒表情一时尴尬，叶心仪这话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叶部长，你认为我刚才说的那些，只是想拐弯抹角找理由找借口不让你走？”楚恒似笑非笑道。 叶心仪不卑不亢道：“是不是楚部长心里应该比我明白，其实以楚部长的位置和职权，你完全可以直接给我下命令的，如果楚部长明确告诉我，你必须留下，不准去，那我也只能毫无条件服从。” “此事关系到你的个人前途和发展，我自然不能滥用职权。”楚恒从叶心仪这话里听出来，她似乎猜到自己是迫于某种压力不得不放她，但却又想让她自己主动放弃。 “那就感谢楚部长了，既然楚部长已经答应了上面，既然上面也需要我去帮忙，那我从讲大局讲原则的角度出发，自然是要尊从的。至于部里的工作，我想我借调离开后，楚部长一定可以找到更合适的人代替我。” 楚恒心里有些气急败坏，尼玛，说了这么大半天，等于放屁，叶心仪根本没被自己的话打动，根本从心里不尊重自己，她去意已决。 如此，想让她主动放弃不可能了，自己最后的努力落空了。 楚恒随即拉下脸，阴沉道：“叶部长，我想提醒你一句，虽然你去省新闻处工作，但你只是借调，你的组织人事关系和档案都还在江州，你还是江州宣传部的人。” 楚恒这话里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叶心仪自然觉察到了，笑笑：“楚部长，我很明白，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尊敬的上司，等帮忙结束，我还会回来继续在江州宣传部做事，继续接受你的领导。 但现在，既然楚部长已经答应了上面，既然楚部长是在征求我个人的意见，那我的意见很明确，我愿意借调去省里帮忙。 同时我也表一个态，在省里帮忙期间，我会格外珍惜这个难得的学习和锻炼的机会，努力工作，好好做事，绝不给江州宣传部丢人，绝不给楚部长丢脸。” 楚恒努力笑了下：“那好吧，你好自为之吧，今天把工作给柳部长交接一下，明天就去新闻处报到。” “好的。”叶心仪松了口气，站起来，礼貌地冲楚恒点点头，“再次感谢楚部长对我的关照和厚爱。” 说完叶心仪就出去了。 叶心仪走后，楚恒的脸色异常阴冷，看到桌子上的那借调函，一把抓起，狠狠揉成一团，倏地扔到废纸篓里。 叶心仪出来后，接着就去找柳一萍办交接。 看到叶心仪脸上轻松愉快的表情，柳一萍心里妒忌地要发疯，强压住，亲热地拉着叶心仪的手，向她表示热烈而真诚的祝贺，叶心仪也回以感谢。 和柳一萍办完交接，叶心仪坐在办公室里，想到明天就可以摆脱楚恒的排挤打压，想到明天就可以在更高层次的新天地里施展自己的才华，不由心里很兴奋。 同时，叶心仪又不由对自己在江州的工作，对部里的同事感到留恋，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辛勤付出过的地方，那些同事是和自己一起打拼过的人儿。 但此时，在自己处于困境的时候，面对新的机遇，自己没有其他选择，唯有离开。 叶心仪随即又开始琢磨自己借调的事，楚恒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却不得不放自己走，这其中一定有道道。 道道在哪里呢？ 想起乔梁说过的大喜包，叶心仪暗暗点头，嗯，既然这家伙不是神算，那他就一定晓得内幕。 看来有必要找他聊聊。 第577章 很大是多大 下班前，岳珊珊去了柳一萍办公室：“柳部长，叶部长明天就要借调去省里了，她分管的那一摊又交接给你，今晚要不要给组织相关部室的同事，欢送一下叶部长呢？” 岳珊珊是受叶心仪曾经和现在分管部室同事的委托，来请示柳一萍的，大家对叶心仪都很有感情。 柳一萍一听，不由暗怪岳珊珊多事，但她既然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当即拒绝，就决定往上推。 “这事我请示一下楚部长吧，要是以部里的名义组织就更好了。”柳一萍说着摸起内部电话，打给了楚恒，说了想欢送叶心仪的事。 “欢送个屁！”楚恒说完挂了电话。 柳一萍接着对岳珊珊道：“楚部长说最近市里正在抓作风整顿，一切从简，不欢送了。” 岳珊珊其实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里楚恒说的话，知道他心里很不痛快，也知道柳一萍是很不情愿欢送的，不由心里暗笑，随即点点头：“那好的，就不安排了。” 岳珊珊出了柳一萍办公室，接着去找叶心仪。 虽然不能以公家名义欢送，但出于自己和叶心仪的私人感情，岳珊珊还是想表达下个人的意思。 见了叶心仪，岳珊珊先是一番开心的恭喜，然后道：“心仪姐，办公室和新闻科的同事得知你借调的事，都为你开心呢，大家今晚想组织个场，为你祝贺欢送。” 叶心仪想了下，摇摇头：“珊珊，大家的心意我领了，你替我谢谢他们，但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这么做了，一旦这事传出去，这对我，特别是对大家，都不好。” 岳珊珊眨眨眼，明白了叶心仪的意思，点点头，又有些遗憾。 叶心仪接着道：“告诉大家，大家去黄原的时候记得去看我，我请客。” 岳珊珊一听又高兴起来，部办公室和新闻科去省委宣传部报材料送稿子的机会很多的，到时又可以见到叶心仪了。 岳珊珊出去后，叶心仪开始收拾办公室的东西，明天就要走了，不知借调何时结束，不知还能不能回到这办公室。 下班后，叶心仪离开办公楼往外走，走出市委大院门口的时候，站住回头，深深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心里暗念：再见，再见…… 只是不知这再见是有期还是无期。 回到公寓，上楼到了宿舍门口，叶心仪刚要掏钥匙开门，转头看看对门，想了下，接着过去敲门。 不知乔梁今晚有没有场，这会在不在宿舍？ “邦邦邦——”敲了几下，没人开门。 叶心仪皱皱眉，这家伙是真没回来，还是在忙乎别的没听到敲门声呢？ 叶心仪就把耳朵贴近门缝，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正侧耳专心听着，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喂，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叶心仪吓了一跳，转头一看，乔梁正站在身后笑眯眯看着自己。 “哎，你刚下班回来啊。”叶心仪讪笑道。 “是啊，刚回来就发现你正在偷听，偷听啥呢？是不是想听听我有没有金屋藏娇？” “不是不是，我敲了几下门没动静，就想知道你在不在里面。”叶心仪忙道。 “我在不在里面有什么关系吗？” “有。” “有什么关系？” “我……我想和你聊聊。” “想和我聊啥？” “聊……”叶心仪吭哧了一下，“聊人生。” “咦，你怎么突然想和我聊人生了？” “我……我是觉得有这个必要。” “什么必要？” “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大喜包。” “哦……”乔梁点点头，“大喜包来了？” “是啊，来了，这喜包好大。”叶心仪乐滋滋道。 “多大？” “很大。” “很大是多大？比你那俩包子还大？”乔梁两手往胸前一捂，一脸坏笑。 叶心仪顿时脸红，照乔梁胸前就是一拳：“正经点，不许下流。” “嘿嘿，不许下流，那往上流？这很难做到吧？”乔梁一呲牙。 叶心仪脸更红了，尼玛，还没开聊，这家伙就下道了，后面不知还能不能聊下去。 但想想自己心里的疑问，不管下不下道，都要和他聊聊。 “不许胡扯八道了，快开门。” “好的。”乔梁边掏出钥匙开门边唠叨，“我就说过，早晚你会主动来我这里聊人生的，这不，果然来了……” 叶心仪在身后撇撇嘴，哼，嘚瑟，姑奶奶其实哪里是来和你聊人生，要聊大喜包呢。 进了门，乔梁道：“请坐——” 叶心仪坐在沙发上，乔梁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她旁边，笑看叶心仪：“美女，是不是很开心？” “是啊，开心，很开心。”叶心仪喜滋滋点点头，“果然如乔大仙预测的那样，我今天一回来，就收到一个大喜包。” “楚部长给你发的大喜包吧？” 叶心仪刚要点头，又摇摇头：“虽然这事是楚部长告诉我的，但我却不认为这大喜包是他发给我的。” “为何这么说？” “因为我直觉楚部长是不想让我借调到新闻处的，但他却又不得不亲口告诉我这事，甚至还得向我表示祝贺。” “你为何这么感觉？” “这个……”叶心仪迟疑了一下。 “说，必须说。”乔梁追问道。 叶心仪又犹豫了下，就把楚恒下午和她交谈的事说了。 乔梁听完点点头，嗯，看来楚恒虽然知道大势已去，但还是不死心，还想做最后的努力，想利用自己的身份给叶心仪某种形式的压力，想利用叶心仪性格里讲大局讲原则的特点，软硬兼施，让她主动放弃。 但显然，在叶心仪认清楚恒的真实嘴脸和真正意图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答应的，那怕会因此得罪楚恒。 “很好，你回答楚部长的那些话很好，就得这么说。”乔梁点点头，“其实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楚部长再玩这么一手，实在多此一举，或者说自找难看。” “其实，如果没有楚部长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如果不是他把我逼到无路可走的份上，听了他下午那一番肺腑之言，我说不定真的会被打动，真的会放弃借调。” “那只是所谓的肺腑之言，他在给你演戏呢。” “是的，正因为我看透了他，所以才拒绝。但我也知道，我这么做，已经深深得罪了他，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叶心仪叹了口气。 第578章 做仙女 乔梁道：“你完全无须这么想，你要知道，即使没有下午这事，楚部长也不会放过你，你也没啥好后路。而且，如果你这次借调，如果能在新闻处表现好，如果遇到好机会，说不定可以留下，那就更不用担心什么后路了。 当然，如果即使不能留下，再回到江州，那也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谁知道会怎么样呢？说不定等你结束借调回来的时候，江州的高层会发生什么变动，楚部长未必就会继续担任宣传部长了呢。” 乔梁说这话隐含的意思是，说不定你借调回来的时候，楚恒早就被自己扳倒了呢，到时你自然不用担心什么后路问题。 但乔梁此时显然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叶心仪此时当然也听不出乔梁这话里隐含的意思。 叶心仪不由点点头，乔梁这话似乎也有道理，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考虑无法预知的以后，只会徒增烦恼。 “乔梁，我这会来找你，主要是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其中到底是什么道道？” “你认为我一定知道。” “对，不然你怎么在我去三江出差前，说我回来会有大喜包。” “你难道不认为我是乔大仙，能掐会算？”乔梁咧嘴笑道。 叶心仪一撇嘴：“你是个屁大仙。” “嗯？”乔梁皱起眉头，“你竟然敢说我是屁大仙，太不敬了，好吧，既然我是屁大仙，那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叶心仪有些着急，忙陪着笑：“好好，你是大仙，神通广大的乔大仙，行了吧？” “你说的？” “对，我说的。” “既然我是大仙，那你愿意不愿意做仙女呢？”乔梁含笑看着叶心仪。 “我……”叶心仪一时说不下去，尼玛，老娘当然愿意做仙女，只是不能做你这屁大仙的仙女。 “你什么你？说，愿不愿意？”乔梁得意道。 “愿意。” “做谁的仙女？”乔梁接着问道。 “不管是谁的，反正不是乔大仙的。”叶心仪干脆道。 乔梁顿时泄气。 叶心仪忍不住想笑，这小子得意不起来了。 “好了，别绕弯子，快说说，这到底是怎回事？你都知道些什么？”叶心仪催促道。 乔梁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楚部长今天没给你看借调函吧？” “什么借调函？楚部长下午压根没提。”叶心仪有些意外。 乔梁点点头：“嗯，看来他下午是只想着花言巧语想让你主动放弃，给你打了埋伏。这么说吧，前些日子，上面给市委宣传部发来了借调函，点名要借调你去新闻处帮忙，但楚部长把借调函压住了，没告诉你。 楚部长当时的打算是，不放你走，而是换柳部长去。但楚部长和新闻处处长通话后，处长不同意，坚持要你去，于是楚部长就找了一通工作上的理由，把这事压下了。他当时的打算应该是，如果新闻处不同意换人，那谁也别去……” 叶心仪专注听着。 乔梁继续道：“但就在你去三江出差那天，省委宣传部分管新闻的副部长和新闻处处长来了江州，楚部长当然知道他们来的目的，就故意找了个理由把你支开，让你去三江补充那所谓的材料。 当晚，楚部长和柳部长招待省里这二位客人，因为徐市长和这二位之前都熟悉，分管副部长把徐市长也叫来了参加饭局。徐市长一来，自然他要坐主陪，楚部长只能坐副陪……” 听乔梁提到徐洪刚，听说徐洪刚也参加了这饭局，叶心仪不由听得更专注了。 乔梁接着道：“在饭局上，省里这二位又提起借调你的事，徐市长也在旁帮着说话，但楚部长还是摆出工作理由，力陈你对江州市委宣传部的重要性，力陈自己的难处和苦衷，虽然说的口气很委婉，但态度却很坚决，那就是，借人可以，但你不能走，只能换柳部长去……” 听乔梁说的活灵活现，叶心仪忍不住问道：“当时那饭局你在场？” 乔梁摇摇头：“我不在那饭局，我当时和安书记在隔壁有个招待。” “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叶心仪好奇道。 “不是和你说了，我是大仙，大仙难道有什么会不知道的吗？”乔梁一瞪眼。 叶心仪撇撇嘴。 乔梁暗笑，其实这细节是他后来从岳珊珊那里知道的，但不能告诉叶心仪。 “后面的还想不想知道？” “想，想，你继续说。”叶心仪压住好奇，点点头。 “就在这事陷入僵局的时候，安书记突然来到了这饭局，因为他听说省里来了客人，而且那分管副部长和他是熟人，就过来喝几杯。安书记来后，得知了省里客人来的意图，立刻就表明了鲜明的态度……” “安书记什么态度？” “大力支持你借调去新闻处，同时还含蓄地批评了楚部长。” “于是……”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楚部长虽然极不情愿，但因为安书记表了态，他自然是不敢反对的，只能从了安书记。” 叶心仪长呼一口气：“原来如此，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还有多么复杂？” 叶心仪皱皱眉头：“有很多细节我还是想不明白？” “什么细节？” “第一，此事从头到尾，你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第二，楚部长招待省里客人的时候，为何那么巧你和安书记会在隔壁？而且安书记又为何那么巧会知道省里的客人会在你们隔壁？还有，徐市长参加这饭局，虽然你说是省里那分管副部长邀请的，但我还是觉得有些蹊跷……” 乔梁暗赞叶心仪分析问题的细致，诡笑道：“小叶，这事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了，说多了对你、我和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好处，不过你可以开动脑筋自己琢磨。” 叶心仪怔怔看着乔梁，脑子飞速转悠着，半天点点头：“我似乎想明白是这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 叶心仪边想边道：“似乎应该是，我在部里处境艰难的事，你告诉了徐市长，徐市长就想帮我摆脱困境，于是就在上面进行了一番操作，他之前是新闻处处长，分管副部长是他老上司，现处长是他以前的副手，他想操作此事显然不难。于是上面就发来了这借调函。 在借调受阻后，分管副部长和新闻处处长来了江州，吃饭的时候特意叫上徐市长，想联合给楚部长施压，但楚部长却还是不放人。在陷入僵局的时候，安书记突然出现，在安书记一言九鼎的表态下，此事一下得到了扭转。 结合你提前和我说过会有大喜包的事，似乎这事的全过程，你一直都是知道的，换句话说，你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事的每个进程，在关键的时候，你通过巧妙的手段运作来了安书记，甚至，安书记那晚的饭局正好在隔壁，也是你特意运作安排的……” 各位书友，我刚开通了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经常会有和本书有关的精彩放送，也可以直接和我交流，欢迎关注。 第579章 一个换俩 乔梁不由赞叹叶心仪脑瓜的好用，这娘们真的很聪慧。 “小叶，此事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要告诉任何人。”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证实了自己的推断，顿时心里涌出无比的感激，知道乔梁为何要自己对此事保密，如果楚恒知道此事是乔梁暗中操作的，这对乔梁必然会很不利，甚至还会牵扯到其他人。 如此，乔梁不告诉自己具体的详细过程，也是可以理解的。 “乔梁，此事真的太感谢了，感谢省里那二位，感谢安书记，感谢徐市长，特别要感谢你。”叶心仪发自内心道。 “为何要特别感谢我呢？” “因为没有你告诉徐市长我在部里的困境，徐市长或许还不会有操作我借调的念头，因为如果此事的操作进程中，没有你从中暗中运作关键的环节，不可能会成功。” “其实这事我只是在其中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最重要的还是徐市长和安书记，特别是安书记。” “但你这穿针引线却是起到了关键和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吃水不忘挖井人，我真的是很感谢你的。”叶心仪真诚道。 “好吧，既然你要感谢，那我也不客气，领了。”乔梁嘻嘻一笑，“只是，不知你要打算怎么感谢呢？” “这……”叶心仪眨眨眼，“你打算怎么让我感谢？” “你说呢？”乔梁挤眉弄眼。 “我不知道，你说吧。”叶心仪有些警惕，这小子可别让自己以身相许啊。 乔梁一时没说话，两眼却扫描着叶心仪的两个大包。 叶心仪有些紧张，尼玛，这小子送了自己一个大喜包，却想打自己这俩包的主意，使不得啊。 “你是不是以为我想一个换俩？”乔梁突然道。 “换俩什么？”叶心仪一时没回过神。 “换俩肉包啊？” 叶心仪登时恼羞，靠，这家伙说话太直白了，竟然说自己的大团团是肉包，怎么就不能含蓄点？ “乔梁，我虽然感激，但你不许有歪主意，不许趁人之危。”叶心仪正色道。 乔梁叹了口气：“你想哪里了？我的意思是，我饿了，我一个大喜包换你俩肉包子吃，不行吗？” “你想让我请你吃肉包？” “对啊，我说的是肉包子，不是你这俩包呢。”乔梁指指叶心仪胸前，快活道。 叶心仪大羞，伸手打了乔梁一下，又松了口气，尼玛，原来他是想吃肉包子，不是吃自己的团团。 这就好办了。 “走，去我宿舍，我做饭给你吃。” “你会包包子？” “虽然我会，但时间来不及，我叫外卖送包子来，然后我炒几个菜，请你搓一顿。” “好啊，正好给你祝贺一番。” 两人起身去了叶心仪宿舍，叶心仪点了外卖，然后去厨房准备做菜。 乔梁跟进厨房：“小叶，你负责洗菜，我来炒菜。” “你亲自下厨？” “对，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行吗？”叶心仪半信半疑。 “行不行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乔梁嘿嘿一笑。 看乔梁挺自信，叶心仪有些好奇，就答应了。 于是叶心仪洗菜，乔梁围上围裙开始炒菜。 乔梁炒菜的时候，叶心仪站在旁边看，看他动作很熟练，不由想到他之前和章梅一起的时候，应该是家庭妇男。 想到这一点，叶心仪不由同情乔梁，又感慨他和章梅的婚姻，叹息章梅现在的结局。 乔梁很快炒好了四个菜，端到桌上，叶心仪开了一瓶红酒，两人面对面坐下，叶心仪倒上酒。 此时外卖点的肉包子也送来了。 “尝尝菜味道咋样？”乔梁道。 叶心仪拿起筷子分别吃了一下，不由点头赞叹：“好吃，味道真不错，我看你别叫乔大仙了，叫乔大厨吧。” “怎么着，你想做厨娘？”乔梁笑道。 “去你的，来，喝酒。”叶心仪端起酒杯。 乔梁和叶心仪碰了下杯子：“祝贺叶部长成为叶处长。” “那只是借调，暂时的。”虽然这么说，叶心仪还是很开心。 “啥时去新闻处报到？” “明天就走。” “这么快？” “是啊，下午刚和柳部长交接完。” 乔梁点点头：“你这次借调去新闻处，柳部长心里一定是很难受的。” “可以理解，不过下午交接的时候，她还是很开心地向我祝贺。” “那只是做出来的假象，她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妒忌恨。” 叶心仪叹了口气：“这年头，能把假象做到这程度也不容易，也很不错了。” “我敢断言，柳部长接手你这一摊，以后肯定还会出错。” “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是乔大仙，能掐会算。” “得了吧，我可不希望看到她再出什么错误，这新闻把关，不出错则已，一出就是大事。” “其实我也不愿意看到柳部长在出错，但又觉得，以她目前的心态，不出错是很难的。” “她什么心态？” “不愿直面自己错误的心态，上次出事后，她根本就没深刻找错误的根源，而是想着怎么减轻自己的责任，怎么逃避问责。” 叶心仪一时沉思不语。 乔梁接着道：“其实这种心态是性格决定的，也不光体现在工作上。” 叶心仪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其实人这辈子谁都不可能不犯错，但我觉得，一个人，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里，只要能正视自己所犯的错误，并且能积极地承认和改正它，总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对。”乔梁接过话，“其实在人生里，总会有一些人逼着你长大，也逼着你强大。当你能够正确对待自己所犯的错误时，错误就不会成为你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叶心仪赞赏地看着乔梁：“你这话颇有些哲理。” “我这是从自己的亲身经历中总结出来的。”乔梁得意道。 “其实你在那次副处面试的时候要是不犯错，不和纪委对抗，早就是副处了，我还是正科。” “哎，那走麦城的事就别提了。”乔梁摆摆手，“再说，我也从没有为那次的错误后悔。” “真的不后悔？” “对，永远都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那样做。” “看不出，你对李书记如此有情有义。” “李书记对我有恩，我自然要讲情义，不然，那还怎么做人？” 听乔梁这话，叶心仪突然有些不安：“照你这话，那我和文局长……” 第580章 继续是朋友 乔梁摆摆手：“你和文远，跟我和李书记不是一回事，他栽培你，是因为要报答宁子轩当初的关照，再说，你和文远的关系到现在这一步，也不是你的过错，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不安。” 叶心仪轻轻呼了口气，一时不语。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 这时叶心仪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徐洪刚打来的。 叶心仪接电话。 “徐市长……” 乔梁眨眨眼，徐洪刚这时候给叶心仪打电话干嘛？ “嗯，好的，徐市长，好……”叶心仪说完挂了电话，然后看着乔梁，“明天徐市长要去黄原开会，让我搭他的车去黄原，明早他来接我。” 乔梁点点头，不知明天去黄原的路上，徐洪刚会和叶心仪谈些什么。 然后叶心仪举起酒杯：“乔梁，明天我就要离开江州，我们不能经常见面了，今晚我敬你一杯感谢酒，感谢你救过我的命，感谢你对我的支持帮助……” 乔梁也举起杯：“小叶，感谢是相互的，我救过你的命，但你给我输过血，我帮过你，但你也给过我很多帮助。我们俩从报社走到现在，因为多种因素，互相敌视过，对立过，猜疑过，但最终，我们还是成了朋友。我希望，今后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今后能做到哪一步，我们都还能继续是朋友。” 叶心仪有些感动：“谢谢你坦诚的话，我记住了。” 乔梁继续道：“我希望你在黄原能做的好好的，工作顺利，生活开心，不要忘了你在江州的朋友们，有空常回来看看。” 叶心仪点点头：“我不会忘记大家的，这宿舍我不退，周末有空的时候，我还会回来和大家一起欢聚，也欢迎你和大家有空去黄原的时候看我。” 乔梁笑了下：“一切顺利，一路顺风，多保重，来，干了——” 叶心仪也笑了下：“干，你也多保重。” 两人碰杯喝了。 不知不觉，一瓶红酒喝光了，叶心仪此时有了微微醉意，但因为心情好，就打算再开一瓶继续喝。 “别开了，到此为止，吃饭。”乔梁阻止。 叶心仪一愣：“怎么？” “今晚是你离开江州的前夜，我怕喝多了会出事。”乔梁一本正经道。 叶心仪脸一红，接着道：“只要你心里没有杂念，就不会出事。” “我不是担心我，是担心你呢。”乔梁道。 “担心我啥？”叶心仪不解。 “担心你喝多了对我霸王硬上弓啊。”乔梁呲牙笑道。 “呸——”叶心仪啐了一口，只要你不这么搞，老娘才不会。 随即又觉得乔梁说的也对，万一这家伙喝多了起性，真把自己办了，那可如何是好。 既然他主动说不喝，那就遂了他。 然后两人吃饭。 乔梁把肉包放在手里揉了揉：“嗯，这包子热乎乎的，又大又嫩，手感真不错。” 看乔梁揉肉包的动作，叶心仪心里瘆得慌，不由浑身起鸡皮疙瘩，尼玛，那晚在松北，他就是这么揉自己那俩肉包的，而且揉地比这要用力多了。 这么一想，不由心慌慌，却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由夹紧双腿。 “快吃，你别揉了。”叶心仪道。 “哦，揉地差不多了，可以吃了。”乔梁大口一张，肉包下去一大半。 看乔梁下口这动作，叶心仪不由心跳加速，那晚他揉完自己的肉包，也下口了，只是没有吃下去，而是又裹又吸。 艾玛，不能想了，越想越害羞，叶心仪不由双腿夹地更紧了，下面竟然感觉有些发热。 乔梁一口气吃完俩肉包，然后抹抹嘴唇：“好了。” “怎么就吃俩，还有呢。”叶心仪边吃边道。 乔梁道：“我以后得养成习惯，每次和你一起吃饭的时候，只吃俩包子。” “为什么？”叶心仪奇怪道。 “因为你只有两个啊，想多吃没有。”乔梁一脸坏笑。 “你……坏蛋！”叶心仪抬手就打，乔梁哈哈大笑。 吃过饭，乔梁帮叶心仪收拾好饭桌，然后道：“走了。” “哦，你这就走了？”叶心仪微微有些意外，本以为他会喝会茶再走的。 “是啊，不走干嘛？难道你想留我在这里过夜？”乔梁道。 “那你还是走吧。”叶心仪看他又要调戏自己，忙道。 “嗯。”乔梁点点头，走到门口，打开门。 叶心仪走到门口，看着他。 “明早我就不送你了。”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 “以后我对门就是空房子了，我没地方蹭饭吃咯。”乔梁又道。 叶心仪想到自己和乔梁对门这么多天，想到明天就要离开江州，不知为何，心情突然有些惆怅，还有些茫然。 “别动。”乔梁突然道，表情很严肃。 叶心仪不知乔梁要干嘛，看着他。 乔梁接着靠近叶心仪，两手捧住她的脸…… 叶心仪顿时紧张，这家伙想干嘛？ 叶心仪下意识想往后退摆脱乔梁，但乔梁的手捧地很紧，一时没挣脱。 乔梁的脸接着缓缓凑过来。 艾玛，这家伙要亲嘴！ 叶心仪呼吸急促，心砰砰跳，不由想反抗，却突然浑身发软，似乎没了气力，睁大眼睛看着乔梁。 此时，乔梁的目光很清澈，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淫邪。 这让叶心仪的心稍感平静，却又觉得迷茫。 乔梁接着在叶心仪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松开手。 叶心仪怔怔看着乔梁，松了口气，原来这家伙不是想亲嘴。 然后乔梁笑了，笑得很阳光。 接着乔梁转身离去，轻轻带上门。 叶心仪接着趴在猫眼，看着乔梁走到对门，开门进去。 然后叶心仪坐到沙发上，伸手摸摸额头乔梁刚才亲的地方，想到刚才的感觉，怔了半天，长呼一口气。 叶心仪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乔梁，这男人该正的时候发邪，似乎要发邪的时候，却又很正经。 乔梁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呢？ 叶心仪不由皱起眉头，一时捉摸不透。 第二天早上，叶心仪提着行李下楼，徐洪刚的车在楼下等着。 然后叶心仪上了车，车子离开小区。 此时，乔梁正趴在窗口看着叶心仪离去。 叶心仪就这么走了，不知她在黄原会混得如何？不知她还会不会再回到江州？ 此时，乔梁的心里带着不舍和眷恋，还有几分未知的迷惘和失落。 第581章 棋子 上班后，乔梁拿着几份文件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乔梁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安哲拍拍沙发扶手：“小乔，过来坐下。” 乔梁知道安哲有话要说，就过去坐下，看着他。 安哲抽了两口烟，然后道：“叶心仪这会应该在去黄原的路上吧？” 乔梁点点头，又道：“安书记，你知道叶部长今天要走？” “是的，昨晚叶心仪给我打电话了。” “她给你打电话是……”乔梁知道叶心仪应该是在自己离开她宿舍后给安哲打电话的。 “专门为借调的事向我表示感谢，说她从你那里知道了那晚饭局上我为她说话的事。” 乔梁知道依叶心仪的性格，她不会告诉安哲更多，给他打电话只是感谢。 想到昨天楚恒对叶心仪软硬兼施的事，乔梁决定趁机捣鼓一下楚恒，就笑了下：“我之所以告诉叶部长这事，是因为她对借调的事有很大的困惑。” “很大的困惑？困惑从何而来？”安哲皱皱眉头。 “这事牵扯到楚部长，我不知该不该说。”乔梁做犹豫状。 “说，有什么不能说的？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安哲利索道。 乔梁点点头，接着把叶心仪昨晚告诉自己的，楚恒昨天和她的谈话内容原原本本告诉了安哲。 听乔梁说完，安哲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一时不语。 乔梁接着道：“还有，在省委宣传部分管副部长和新闻处处长来江州那天，叶部长恰好被楚部长派到三江去搞一个材料。” 安哲点点头：“怪不得那晚酒桌上没见叶心仪，柳一萍却坐在那里。” “柳部长参加那饭局，是因为楚部长想换她借调去省里。” “但新闻处点名要的是叶心仪，对吧？” 乔梁点点头。 安哲沉默着，在自己已经明确表态的情况下，楚恒却又给叶心仪做工作，软硬兼施想让她主动放弃，这说明他对自己的表态不满，当面不反对，背后却搞小动作，这是明目张胆的阳奉阴违，这是典型的明着一套暗着一套。 如此一想，安哲不由恼火。 而且，在省里来人的情况下，楚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故意支开叶心仪，却让并不分管新闻的柳一萍参加接待，这怎么说都显得很不磊落，不符合常委部长的身份，多少显出有些阴暗的心理。 安哲阴着脸，半天冒出一句：“官品见人品……” 安哲这句话等于给楚恒的人品大致定了性，乔梁听了暗乐。 安哲接着对乔梁道：“以你对叶心仪的了解，昨晚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为何没提这事？” 乔梁道：“叶部长这人做人做事都很正，对涉及领导的事，她一般从来不背后非议什么，也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特别楚部长是她的直接上级。昨晚要不是她实在困惑，要不是我追问，她也不会告诉我。” 安哲点点头：“对叶心仪，我早有感觉，此人不但做事有能力，而且做人也很不错，正所谓德才兼备，我们用人，最需要这样的，可惜她借调走了，这一走，不知何时回来。” 听安哲这话，乔梁心里一动，看来安哲早有想重用叶心仪的想法，但却还没来得及落实，叶心仪就借调走了。 安哲想重用叶心仪，当然不是提拔，因为叶心仪担任副处时间太短，不够提拔的年限，但不能提拔却可以重用。 以叶心仪现在的职位，如果重用的话，显然会往更好的单位，更重要的位置安排。 如此，那晚饭局上，安哲说忍痛割爱，看来是真话。 想到这里，乔梁不由觉得遗憾，早知道安哲有这心思，就不帮叶心仪这忙了，让她在江州得到重用多好啊。 随即又觉得不大对头，既然安哲有想重用叶心仪的想法，那晚为何又要表态支持叶心仪借调到省里呢？ 乔梁脑子快速一琢磨，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安哲支持叶心仪借调，应该是他意识到此事是徐洪刚操作的，是徐洪刚和楚恒的一次暗中较量，在目前常委内部势力分布的微妙态势下，如果徐洪刚在此事上败给了楚恒，那会让徐洪刚遭受打击，助长楚恒甚至他背后小团伙的气焰。 所以，安哲一定会想到，无论从现在还是今后考虑，这次较量，徐洪刚都不能输给楚恒，这不仅对徐洪刚，对他自己也具有深远的意义。 基于这种考虑，安哲才会断然做出支持叶心仪借调的表态。 刚才自己告诉了楚恒昨天软硬兼施叶心仪的事，应该让安哲更坚定了自己这表态的正确性。 这样一分析，乔梁似乎觉得叶心仪成了高层斗争的工具，成了一粒棋子。 这想法让乔梁感觉很不爽，却又觉得无奈。 或许下级的每一次人事变动，都是高层明争暗斗和利益重新分配的结果，或许作为下级，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主观上如何认为，都会身不由己成为上级用来实现某种目的的工具，都会成为棋子。 当然，有时候，这对下级未必是坏事。 安哲接着道：“从刚才你告诉我的那事，从叶心仪做人做事的品质看，我觉得，叶心仪如果不是在部里处境十分艰难，有楚部长那一番诚恳的挽留之词，他说不定真的会被感动打动，留下来不走了。” “是的，这话叶部长也和我说过。”乔梁点点头。 安哲点点头：“如此说来，叶心仪是迫不得已被逼走的。” 乔梁没说话，但心里很赞同。 安哲重重哼了一声，接着道：“叶心仪虽然借调到了省里，但你要和她经常保持联系，有什么关于她的动态，及时告诉我。” 乔梁忙点头答应着，心里大为宽慰。 从安哲此时的态度里，乔梁感觉到了他对叶心仪的好感和器重。 如此，叶心仪即使借调到期不能留下，回到江州也不会有什么苦果子吃，未必会再留在宣传部被楚恒整治。 想到这里，乔梁的心情不由很愉快。 此时，徐洪刚和叶心仪正在去黄原的路上，小郑专心致志开车，徐洪刚和叶心仪坐在后座交谈。 “叶部长，这次你借调到新闻处，很开心吧？”徐洪刚笑道。 “开心，当然开心的。”叶心仪笑着点头，接着又感激道，“徐市长，这次你给我帮了大忙，实在很感谢。” “你怎么知道我帮了你忙呢？”徐洪刚含笑道。 第582章 鬼得很 叶心仪道：“昨晚我和乔梁一起吃饭，从他含含糊糊的话里猜出来的。” 徐洪刚笑起来：“乔梁这小子肯定是故意想让你猜出来的，不然以他的精明劲，如果他不想让你知道，你怎么猜都白搭。” “这倒也是。”叶心仪点点头，这家伙鬼得很。 徐洪刚接着正色道：“我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你在部里的艰难处境后，很揪心，作为你的老领导，我当然不能撒手不管。于是，我就琢磨了办法，运作我在省委宣传部的老上司和同事，把你以借调的名义调离江州…… 不过，在运作此事的过程中，遇到了楚部长强大的阻力，辛苦我留有后手，在第一方案遭阻后，接着实施了第二方案，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第二方案得以顺利实施成功。对现在的结果，我是满意的，也很欣慰……” 听着徐洪刚的话，叶心仪敏锐感觉到，徐洪刚这话说的很模糊，他刻意强调了自己在此事运作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其他人的出力则用大家共同努力一语代过。 徐洪刚这样说没有任何毛病，即使自己知道事情的详细过程也找不出什么漏洞，何况刚才自己说是从乔梁含含糊糊的话里猜出来的。 显然，徐洪刚是想让自己领他的情。 而徐洪刚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虽然不是关键时候最关键的，但却十分重要，没有他的操作，就没有这结果。 于是叶心仪再次表示诚挚的感谢。 看到叶心仪真诚感谢的神情，徐洪刚很满意，接着道：“省委宣传部我的老熟人很多，分管副部长是我的老上司，新闻处处长是我以前的副手，他们和我关系都不错，你在新闻处帮忙，我会让他们多关照你，你有什么难处也可以直接告诉我。” 叶心仪点点头：“徐市长，我的事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继续麻烦你，我心里会不安的。你放心，我会在新闻处努力好好做事，一定给你争光，尽量争取不给你添麻烦。” “呵呵，谈不上什么麻烦，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你一定会做的很好。叶部长，新的征途开始了，好好干啊。”说着，徐洪刚抬手轻轻拍了拍叶心仪放在腿上的手背。 徐洪刚这动作，看起来似乎很自然，带着领导对下属惯常的关心和爱护。 虽然看起来是这样，但当事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微妙了。 叶心仪虽然脸上带着笑，但心里却微微有些扭捏，下意识把手往回缩了下。 看到叶心仪这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徐洪刚无声笑了下，心里却又轻轻一荡，接着道：“到黄原后，我送你去新闻处报到。” 叶心仪一愣：“徐市长，这不妥吧？” 叶心仪想的是，以徐洪刚现在的身份，他送自己去报到，如果被楚恒知道，他一定对徐洪刚很不满，毕竟徐洪刚已经离开江州市委宣传部了，这不是他的活。 徐洪刚显然知道叶心仪想到了什么，笑笑：“不要多虑，我一方面可以说送你去报到，另一方面还可以说是去看老同事。我是从新闻处出来的，回去看看老同事，谁能说出什么不是？” 叶心仪听徐洪刚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就不说什么了。 到黄原后，徐洪刚和叶心仪直接去了省委宣传部，徐洪刚先带叶心仪去了分管副部长办公室，分管副部长和叶心仪热情握手，欢迎她来新闻处帮忙，同时勉励她要好好干。 然后徐洪刚又带叶心仪去了新闻处，新闻处处长和各位同事热烈欢迎叶心仪借调来帮忙，热烈欢迎老处长回来看大家。 正好到了中午，新闻处处长安排了饭店，一来为叶心仪接风，二来欢迎老处长回家。 这隆重的欢迎和叶心仪离开江州宣传部时候的冷落，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叶心仪感慨不已。 在饭局上，徐洪刚当着大家的面，叮嘱新闻处处长要关照好叶心仪的工作，安排好叶心仪的住宿事宜，处长欣然答应。 看老处长对叶心仪如此关心，各位同事自然心里都有数，对叶心仪都很友善热情。 这让叶心仪很感动，心里又暗暗感激徐洪刚。 饭局结束后，徐洪刚去办自己的事，处长亲自安排好叶心仪的办公室，又安排人帮叶心仪联系好住处。 一切安排妥当，第二天，叶心仪正式开始了在新闻处的借调生涯。 上班后，叶心仪接到了乔梁的短信，问她报到的情况，叶心仪告诉他一切顺利，已经开始正式上班。 乔梁很开心，回复道：“小叶，你还年轻，要好好珍惜，好好干，一定要为我争光啊。” 叶心仪觉得这话有些不大对劲，这小子说话的架势怎么像是自己长辈和领导呢。 “我为啥要给你争光？” “因为我对你寄予了殷切期望，因为我很关心你的成长。” 叶心仪不由哼了一声，老娘的成长自己心里有数，你小子还没自己大，在自己面前倒充起老来了。 “乔大秘，我看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成长吧。” “怎么，你不服？” “嗯，不服。” “不服不行，必须服。” “我就不服。” “不服打屁屁。” “去你的，一边去。”叶心仪好气又好笑。 “我去哪边？” “你爱去哪边去哪边。” “那我去你这边。” “来我这边干嘛？” “共同奋斗，共同成长，永结同心，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滚——”叶心仪一阵发晕，这小子说着说着又下道了。 乔梁乐呵呵收起手机，虽然叶心仪不在江州了，但没事和她聊聊还是蛮开心的。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章梅爸爸的电话，他们从海南回来了，让乔梁中午过去吃饭。 有些日子没见二位老人了，乔梁也挺想他们，下班后直接过去。 见到章梅爸妈，他们的精神气色都很好，这让乔梁感到欣慰。 吃饭的时候，章梅爸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章梅爸爸道：“梁子，有个事，我们想和你商议一下。” “嗯，您说。”乔梁边吃边点头。 “是这样的，这次我们去海南过年，那边的气候温暖湿润，你妈的哮喘好了很多，医生建议可以在那里长住，有利于哮喘的彻底康复。加上章梅叔叔也想让我们去那边养老……” “哦，你们的意思是……”乔梁看着他们。 第583章 房子和车子 “我们想去海南买套房子，在那边长期住下去。”章梅爸爸道。 乔梁想了下，点点头：“这倒也不错，一来有利于妈妈的哮喘康复，二来那边有亲人在，也不会孤单。只是，海南那边房子很贵的，你们去那里买房，这钱……” 章梅爸爸道：“钱没有问题，我们回来之前考察了一个小套的二手房，价格还算合理，我们这些年手里有些积蓄，加上老房子拆迁的补偿款，够了。” “那就可以啊。” “只是我们走后，梅子在这边……” “这个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再说依章梅现在的情况，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就安心去海南养老吧，章梅这边有什么情况，我会随时和你们保持联系。” 章梅爸爸点点头，又道：“还有这房子……” “这房子怎么了？”乔梁道。 “我们不住在这里了，空着也是浪费，不然你再搬回来？” 乔梁心里泛起波澜，沉思片刻，缓缓摇摇头：“不了，我还是在外面住，这房子是章梅的，就给她留着吧，等她康复了再回来住。” 听乔梁这么说，听他的口气有些坚决，章梅爸妈对视了一眼，都微微叹了口气。 乔梁理解章梅爸妈的心情，不由心里有些黯然。 然后章梅妈妈道：“梁子，还有梅子的那宝马，是留着呢还是……” 乔梁想到章梅现在除了房子，就只有这车了，叹了口气：“留着吧。” 听乔梁这么说，章梅爸妈点点头，章梅爸爸拿出宝马车钥匙递给乔梁，“梁子，车闲着也是闲着，平时你开着吧。” 乔梁没说什么，接过车钥匙。 自己当然是不能开这宝马的，排除章梅的因素，就只考虑到自己是现在拿工资小公务员的身份，也是不能开宝马的，特别自己还是安哲的秘书，开着宝马招摇过市，等于自找麻烦。 听章梅爸妈的口气，似乎他们不知道章梅这宝马是分期分款的。 吃过饭，乔梁离开下楼，在楼下看到了那辆宝马。 多日未开，车身上厚厚一层灰尘，看起来像是灰马。 乔梁打开车门上车，在车里找到了分期付款的购车手续。 乔梁拿着手续离开小区，直接去了宝马4s店，找到财务经理，让他帮忙走手续，把还贷的卡换成自己的。 章梅已经是这种情况，既然想把这车给她留下，剩下的钱只有自己替她来还了。 幸亏章梅买车的时候是最高首付比例，又是5年还款期，每月还贷的压力倒也还能承受。 想到自己要替章梅还钱，乔梁不由觉得憋屈，但又想，不管怎么说，自己和章梅毕竟夫妻一场，而且自己还是章梅爸妈的干儿子，不计较这些了。 两天后，章梅爸妈要回海南，这一去，他们要长期在那里定居了。 走之前，乔梁请假陪着章梅爸妈去精神病院看章梅。 去医院的路上，章梅爸爸把房子的钥匙给了乔梁。 章梅的病情没有再发展，但恢复地很慢，看到他们，依然面无表情目光呆滞，不认识他们是谁。 看到女儿这样，章梅爸妈心痛不已，老泪纵横。 乔梁在旁看了心里不好受，随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有个小包，乔梁掏出房子和宝马的钥匙放进小包里，不管什么时候，等章梅好了，看到这小包里的钥匙，还知道回那房子，还知道自己有一辆宝马。 看完章梅，乔梁把章梅爸妈送到长途车站，他们先去黄原机场，然后飞海南。 送走章梅爸妈，乔梁的情绪很低落，心意沉沉，突然对人生充满了莫名的悲观，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惆怅。 各位书友，我开通了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经常会有和本书有关的精彩内容放送，也可以和我直接交流，欢迎大家关注。 转眼半个月过去，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人们脱掉了棉衣，各种植物也开始吐露绿色，街角和公园里的连翘已经绽放出鲜艳的花朵，北方的春天来临了。 在这春意盎然的季节里，江州官场也呈现出勃勃生机，安哲亲自主抓的干部作风整顿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全市各级机关和部门的工作面貌焕然一新，讲大局、讲原则，讲纪律的观念深入人心，窗口行业服务单位的风气得到了极大改观，群众对政府的满意度日渐增加。 在这期间，受廖谷锋委派，省委督查室主任亲自带人来到江州，深入到各县区、乡镇和村，进行了为期一周的暗访，结果非常圆满，汇报给省委后，廖谷锋很满意，直接拍板，近期在江州举办全省作风整顿会议，在全省推广江州的经验。 廖谷锋的指示下达到江州市委后，安哲立刻召开常委会，传达廖谷锋的指示，布置会议的筹备工作。 安哲亲自担任会议筹备组组长，骆飞任副组长，筹备组下设办公室，唐树森任办公室主任，徐洪刚和秦川任副主任，办公室又下设若干小组，分别负责不同的内容。 根据会议的要求，确定安哲代表江州市委做经验介绍。 对这一点，各位常委，包括骆飞都没有什么异议，本来这项工作就是安哲亲自搞起来的，他自然要代表市委发言。 虽然没有异议，但骆飞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大舒服，想到自己和安哲是同时履新江州的，安哲这第一把火烧得熊熊烈烈，不但在江州把干部作风整顿搞出了实效，而且还要在全省推广，这自然是安哲的一大政绩。 而自己在政府那一摊，一直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大动作，一想到这点，不由就有些被安哲比下去的感觉，不由心里就暗暗发急。 虽然发急，但骆飞却并不慌乱，毕竟他在关州担任过几年市长，对政府的工作还是熟悉的，还是颇有些思路的。 在常委会上，骆飞边心不在焉听安哲讲话，边暗暗梳理着自己的思绪。 这时安哲道：“根据会议的安排，江州要有不同级别和单位的代表作典型发言，我们今天确定一下。” 大家都看着安哲。 安哲道：“市直部门要有两个典型，大家看哪两家单位合适？” 除了心不在焉的骆飞，大家互相看看，都不做声，都知道让哪个单位发言，对那个单位的负责人来说都是一种殊荣，这可是在上面大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太难得了。 但大家在没有猜到安哲的心思之前，都不想贸然表态，万一自己提的单位不合安哲心意，那等于自找难看。 经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列事情，特别是安哲和骆飞的持续较量，大家都觉察出了安哲要掌控绝对权力、树立绝对权威的不可动摇的意志，随着骆飞的连败，大家都不由自主对安哲有了一种敬畏心理，虽然各怀心思，虽然有的暗暗不服，但都不想在常委会上当面贸然挑战安哲的权威。 第584章 各怀心思 看大家不表态，安哲看着骆飞：“骆市长，你说说看。” 骆飞正琢磨心事，没留意听安哲刚才的话，听安哲叫他，回过神来：“啊，我说什么？” 安哲微微一笑：“你看哪两家单位在会上做典型发言合适？” “哦，这个……”骆飞一时没有思想准备，随口道，“哪两家都行啊，我看都不错。” 安哲道：“既然骆市长如此说，那我看就让旅游局和广电局做典型发言吧。” 安哲此言一出，大家都觉得意外，让旅游局和广电局做典型，发言人自然就是任泉和袁立志。但任泉是受过处理的县委书记，而且还是唐树森的人，安哲不会不知道这些，怎么会想到他呢？ 对袁立志，除了唐树森、徐洪刚和楚恒，其他人都觉得不奇怪，因为袁立志是徐洪刚在担任宣传部长期间提拔起来的，属于徐洪刚的人，安哲要照顾徐洪刚，提名广电局在情理之中。 骆飞和秦川不知道袁立志最近和唐树森、楚恒打得火热，所以也如此认为。 徐洪刚则微微一怔，不知安哲是确实觉得广电局搞的不错呢，还是认为袁立志是自己的人，想借着提名广电局来给自己面子。 徐洪刚不由暗暗叫苦，尼玛，安哲不知道袁立志现在和自己早已若离若离，正暗中积极向唐树森和楚恒靠拢啊。 看徐洪刚微微一怔的表情，唐树森和楚恒立刻敏锐意识到了什么，互相对视一眼。 唐树森此时想的是，任泉是自己人，提名旅游局当然不错。而安哲提名广电局，似乎有照顾徐洪刚的意思，那就是他还不知道袁立志现在已经不是徐洪刚的人了。 加上袁立志现在已经正积极投靠自己，提名广电局也很合自己心意。 而楚恒此时心里则很不乐意，尼玛，把这么好出风头的机会给袁立志，太违背自己的意愿了，自己正想办他呢。 但楚恒也知道，当着唐树森的面，自己是不能反对的，何况这又是安哲提名的。 安哲接着道：“根据我的了解，旅游局和广电局在这次作风整顿活动中，各项措施落实到位，学习抓得很紧，整顿很扎实，效果非常明显，在市直各单位中表现很突出，我看可以作为市直单位的代表发言。” 骆飞眨眨眼，看看唐树森，任泉是唐树森的人，既然安哲提名旅游局，那自己自然是不能反对的。 至于安哲提名广电局，袁立志可是徐洪刚在担任宣传部长期间提拔起来的，毫无疑问应该是徐洪刚的人，自己该如何表态呢？ 经历了和安哲交锋的两次连败，骆飞虽然不服，但现在在常委会上谨慎多了，轻易不想再招惹安哲。 骆飞斟酌着，一时不语。 唐树森这时说话了：“我赞同安书记的提名，我认为这两家单位作为市直单位的代表，当之无愧。” 楚恒一看唐树森表态了，知道自己必须附和，也违心道：“我和唐书记是同样的看法，我也赞同安书记的提名。” 听他们这么一说，徐洪刚立刻做出了明确的判断，袁立志确实背离自己，投靠唐树森和楚恒了，不然他们不会如此表态。 徐洪刚不由对袁立志涌出愤怒和恼恨，尼玛，忘恩负义、见风使舵的东西，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看唐树森和楚恒如此表态，又看到徐洪刚那细微的表情，骆飞和秦川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都明白了什么，我靠，似乎袁立志神不知鬼不觉，投靠了这俩家伙，不跟徐洪刚玩了。 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徐洪刚离开了宣传系统，袁立志落入了楚恒手里，楚恒的背后又是唐树森，如果袁立志再死心塌地紧跟徐洪刚，那显然是愚蠢之至，显然是想找死。 如此，他投靠楚恒和唐树森，也是明智之举，很识时务。 既然是这样，那他们就好表态了。 于是骆飞痛快地点头表示赞同。 随即秦川也附和着。 一看这四个家伙都赞同，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随即同意。 一看大家都赞同，徐洪刚虽然心里很恼火，但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同意。 从他们赞同的次序和微妙表情中，安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动声色道：“那好，就这么定了，现在在各县区中确定一个发言名单，大家看谁合适？” 骆飞这时精力集中起来了，毫不犹豫道：“我认为阳山县委可以。” 骆飞提名阳山县委，自然就是提名程辉。 唐树森此时对任泉和袁立志得到两个名额很满意，虽然他有自己属意的县区，但想想不能好处都让自己占了，加上刚才骆飞又痛快支持自己，加上程辉是骆飞的人，决定回报骆飞一下。 于是唐树森道：“我赞同骆市长的意见，阳山县委在作风整顿中确实搞的不错。” 楚恒一听唐树森这么说，也随声附和。 秦川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点了点头。 “我不同意。”徐洪刚直截了当道，此时他正憋着一肚子火。 安哲看着徐洪刚：“洪刚同志，说说你的看法。” “不说别的，就说年前阳山县委书记程辉被报纸曝光的那新闻特写，阳山县委就不够资格，让他们代表各县区做典型发言，根本就没有说服力。”徐洪刚干脆道。 徐洪刚这么一说，大家互相看看，骆飞暗暗恼火，尼玛，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分明是公开和自己作对。 听徐洪刚提起这事，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也觉得不妥，是啊，江州八县三区的一把手，唯一被曝光、被安哲批的就是程辉，怎么能让阳山县委在如此重要的大会上做典型发言呢？显然其他各县区委书记都会不服。” 听了徐洪刚这话，唐树森和楚恒、秦川也不由有些心虚。 安哲轻笑一下：“洪刚同志，那你认为哪个县区委合适？” 徐洪刚刚想提名松北县委，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这么提，在安哲没有明确表态的前提下，骆飞和唐树森、楚恒、秦川他们肯定会联合反对，如此，倒不如不提，看安哲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徐洪刚道：“除了阳山县委，我认为哪个县区委都可以，当然，最后定哪个，由安书记拍板。” 徐洪刚这话分明在否定阳山县委的同时，又维护了安哲的权威。 说完徐洪刚看着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你们说呢？” 第585章 有点意思 看徐洪刚直接问他们，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知道不表态是不行了，但又不想和骆飞作对，于是都打着哈哈，不提阳山县委，只说此事由安书记拍板。 他们这样说，等于谁都不得罪。 安哲看着骆飞：“骆市长，你现在认为哪个县区委最合适？” 让徐洪刚这么一搞，骆飞此时有些底气不足了，讪讪道：“既然我和洪刚同志有不同的看法，那就由安书记定夺吧。” “好，那我就做决定。”安哲点点头，“从市委对各县区作风整顿的明察暗访和实际效果看，八县三区做的都不错，但都不错中也还要有个比较，从我目前所了解的，以及省委督查组下来暗访回馈的情况看，松北县委做的尤其突出，所以，我建议让松北县委做典型发言。” 徐洪刚松了口气，这结果不错，正合自己心意。 “我支持安书记的提名。”徐洪刚率先表态。 既然安哲提名了松北县委，而且还拿出了省委督查组的暗访回馈情况，大家自然无话可说。 于是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随即赞同。 唐树森和楚恒对视一眼，也点头同意。 骆飞一看大势已去，知道无法挽回，只好无奈点头。 秦川一看骆飞同意了，自然不会反对。 然后安哲道：“典型发言名单初步先这么定，如果期间没有什么叉叉，就按这个来，秦秘书长负责落实。” 秦川答应着。 听到安哲最后这话，楚恒转转眼珠。 散会后，安哲回到办公室，把乔梁叫进来。 “小乔，袁立志和洪刚市长以前是什么关系？”安哲直接问道。 乔梁一愣，刚开完常委会，安哲怎么想起问这个？难道是会上发生了和袁立志有关的什么事情？ 不及多想，乔梁道：“袁局长以前是广电局副局长，级别正处，那时局长是楚部长，后来楚部长到宣传部担任常务副部长，袁局长以副局长的身份主持广电局工作。在徐市长担任宣传部长不久，他力主袁局长扶正成为广电局一把手……” “那就是说，袁立志是洪刚市长曾经重用的人。”安哲打断乔梁的话。 乔梁点点头：“对，应该是这样。” “那现在呢？” “现在……”乔梁斟酌着，“现在，徐市长离开宣传系统担任常务副市长后，袁局长和徐市长工作上的交集不多了，至于工作之外，我还真不了解，不过……” “不过什么？”安哲又打断乔梁的话。 “不过我听说，袁局长跟唐书记和楚部长交往比以前要密切。” 安哲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片刻点点头：“嗯……” 乔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又有些模糊，想了想又道：“其实，楚部长在担任广电局局长期间，和袁局长的关系一直不好，甚至很顶。袁局长扶正为广电局一把手后，对楚部长留在广电局的人进行了一些调整，引起了楚部长的不满……” “哦？”安哲眨眨眼，想了片刻，微微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 看安哲这神态，听安哲这话，乔梁猜刚结束的常委会上，一定发生了和袁立志有关的什么事，而这事是让安哲感到困惑的，不然他不会问自己这个。 而自己刚才告诉了安哲的这些，或许又会让他意识到什么。 至于安哲到底能意识到什么，乔梁此时只能有个大概的猜测，不甚明晰。 当然，关于此事，安哲不说，自己自然是不能问的。 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方小雅电话。 “乔梁，今天是周五，大家一起聚聚，欢度周末吧。” 乔梁想到五朵金花走了姜秀秀和叶心仪，只有三个美女了，不由有些无精打采：“就你、我、琳姐和吕倩？” “不，还有叶心仪，我刚和她联系了，她正在回江州的路上。” 乔梁精神一振，半个多月没见叶心仪了，她周末终于要回来了。 乔梁随即答应下来。 方小雅接着又道：“安然知道今晚我们要聚会，缠着我非要参加，你觉得可以不？” 乔梁知道安然喜欢凑热闹，想了下：“参加也可以，但你要叮嘱她，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好，这个没问题。”方小雅接着告诉了乔梁吃饭的地方。 刚挂了方小雅电话，徐洪刚的电话打进来了。 “小乔，方便说话不？” “方便。”乔梁道，此时办公室里只有他自己在。 “我有个事想找你问一下，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也可以不说。” 乔梁眨眨眼：“徐市长，你说，我只要能说的，一定告诉你。” 乔梁不说自己知道的，而是说能说的，显然是有所保留。 徐洪刚敏感地觉察出了这一点，心里微微有些不快，但随即又觉得，以乔梁是安哲秘书的身份，需要保密的事自然不能随便对外说，这也应该理解。 而且，乔梁这样说，也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坦诚，因为他不想告诉自己的，完全可以说不知道。 徐洪刚接着就把常委会上安哲提名旅游局和广电局的事说了，包括唐树森、楚恒等人的表态。 听徐洪刚说完，乔梁恍然大悟，安哲刚才问自己原来是因为这个。 徐洪刚接着道：“我想知道的是，安书记对任泉和袁立志，是如何建立起好感的？” 乔梁想了下，觉得这事可以告诉徐洪刚，于是就把安哲和任泉的几次交集，以及那天去暗访政务大厅的时候，其他单位混乱无序，旅游局和广电局窗口井然有序的事说了，又说在市委督查部门上报的作风整顿明察暗访报告里，对旅游局和广电局的情况反映很好，安哲很满意。 听乔梁说完，徐洪刚随即琢磨出了道道，原来安哲提名旅游局和广电局是因为这个。 接着乔梁略一沉思，又把安哲刚才在办公室里问自己的事说了。 听乔梁说这个，徐洪刚大为宽慰，他本来是可以不告诉自己这事的，他如此说，显然是表现出了对自己的亲近和信任。 徐洪刚现在明白了，安哲之所以提名广电局，一方面是出于工作，另一方面是想照顾自己，只是他当时并不知道袁立志和唐树森、楚恒现在的关系。 现在安哲虽然通过乔梁的话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既然已经在常委会上通过了，自然不能随意再做出更改。 看来袁立志这小子是交了好运。 徐洪刚不由有些耿耿，却又无奈。 第586章 像个大男人 随即徐洪刚又想到，乔梁告诉安哲袁立志和楚恒之前的矛盾，不知安哲会由此想到什么。 其实徐洪刚也有些不好确定，虽然袁立志主动投靠唐树森和楚恒，唐树森或许能看在某些因素的份上接受，但以楚恒和袁立志之前的深刻矛盾，以楚恒极重的报复心，他未必真的能原谅并接受袁立志。 如果是这样，那楚恒在常委会上的表现，似乎是有些违心，只是不想和唐树森产生分歧。 这似乎有点复杂，袁立志虽然想通过攀附唐树森来讨好楚恒，但以楚恒的心机和心计，袁立志今后的命运未知可否。 和徐洪刚打完电话，乔梁看到下班时间了，边下楼往外走边琢磨。 显然，徐洪刚此时给自己打电话问这个，是想揣摩安哲的心思。 而自己告诉徐洪刚的这些，应该能让他明白什么。 同时，自己额外告诉徐洪刚的安哲和自己谈话的内容，会让徐洪刚意识到更多，这对自己和徐洪刚似乎都有好处。 正寻思着，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乔。” 乔梁回过头，张琳正走过来。 “琳姐，你啥时来的？” “我下午来的，刚才去市政府那边给骆市长汇报了一下工作。” “小雅没通知你今晚一起吃饭？” “告诉我了，我刚忙完，正好我们一起去。” “你司机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 “那我们打车去吧。” 两人出了大院，打车直奔酒店。 车上，乔梁问张琳：“你今天给骆市长汇报啥工作的？” “怎么？这事需要给乔科长汇报？”张琳笑道。 乔梁也笑起来：“我只是好奇而已。” “其实就是县里的正常工作，其实我今天是打着汇报工作的名义，给骆市长反映一下县政府领导班子内部的一些问题。” “政府领导班子内部的问题，你可以给程书记说啊，何须给骆市长汇报？” “如果程书记能解决好，我就不给骆市长汇报了。”张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这是按照程序一级一级来。” “你说的是丁磊的事情吧？” “你知道？” “对，姜秀秀告诉过我。” 张琳点点头：“是的，在我跟着安书记南下考察期间，唐书记和楚部长去了一趟三江，他们走后，丁磊就像变了个人，张扬张狂起来，在县里拉帮结派，把政府内部搞得乌烟瘴气，对我安排的事情阳奉阴违。 我把此事告诉了程书记，他虽然站在我这边，但却又表现地很无奈。这越发助长了丁磊的嚣张气焰，在我面前越来越放肆，说话阴阳怪气，傲慢无礼，全然有向我挑衅的味道。 我明白程书记为什么对丁磊无奈，也知道丁磊为何要这样，出于各种因素，我不想和丁磊发生强烈冲突，对他来硬的，因为这会严重破坏班子的团结，影响班子对外的形象，所以我就决定按程序一级级往上反映，先给骆市长汇报。” 乔梁强压住火：“那你给骆市长汇报后，他怎么说？” “骆市长只说他知道了，并没有对丁磊的作为有什么表态，反倒批评我作为县长，不会带班子。”张琳失望道。 乔梁愤怒了：“骆市长显然知道丁磊的后台是唐书记和楚部长，他们是穿一条裤子的，所以他才会如此这样袒护丁磊批评你，岂有此理，太过分了。” 张琳的眼神有些冷峻：“我先等一段时间，如果骆市长还没有任何态度，那我就直接给安书记汇报。” 乔梁冷静下来，如果张琳直接把此事汇报给安哲，虽然安哲一定会支持张琳，但张琳却会因此深深得罪了骆飞，县长得罪市长，这显然不好玩，对张琳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安哲即使知道此事，按这事的轻质，顶多对丁磊做出纪律处分，或者调离，并不能敲了丁磊的饭碗。 不敲丁磊的饭碗，这小子背靠唐树森和楚恒两棵大树，就还有东山再起、兴风作浪的可能。 而且，安哲在对丁磊做出处理的时候，必定会遭到唐树森、楚恒甚至骆飞和秦川的阻挠，到时常委内部又会热闹一番，甚至矛盾会得到激化。 在全省作风整顿大会快要在江州召开的时候，常委内部因为一个副县长的事发生不愉快，这显然不合适，也不是安哲想看到的。 想到这里，乔梁道：“琳姐，不管骆市长对此事如何表态，你都不要给安书记汇报这事。” “为什么？”张琳道。 乔梁嘿嘿笑了下：“现在你先别问，说不定很快你这烦恼就没了。” 虽然乔梁如此说，虽然他打算办丁磊，但此时并没想好怎么办，只是下意识想先稳住张琳。 不过乔梁觉得，应该抓紧找机会入手了。 “嗯？你打算要捣鼓事？”张琳眉毛跳了下。 “哎，琳姐，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我能捣鼓什么事呢？”乔梁两手一摊。 “别这么说，我可知道你小子很能折腾，我提醒你啊，可别干什么违纪甚至违法的事。”张琳严肃道。 “不会不会，琳姐你放心，我乔梁一向是遵纪守法的好干部。” “那你为何要说那话？” 乔梁决定先忽悠一下张琳：“琳姐，难道你不明白我的身份？难道这事需要亲自劳驾你给安书记反映？” 张琳明白了，原来这小子要这么搞。 这样似乎倒也不错，只是不知乔梁会以何种由头告诉安哲，这会不会给乔梁带来不利索。 “小乔，其实这事我不想让你掺和进来。” “琳姐，以我们的关系，看到你有麻烦，你认为我会袖手旁观吗？”乔梁认真道。 “我们的关系……”张琳心跳了一下，自己和乔梁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说是朋友，但之前的几次暧昧，似乎又超出了朋友关系，说是那种关系，但却又没发生什么。 张琳一时有些迷茫困惑。 乔梁这时拉过张琳的手，轻轻摩挲着，微笑看着她。 张琳心又跳了几下，看着乔梁，此时他笑得很纯粹，没有任何淫邪。 “琳姐，不必为今天忧，也不必为明天愁，一切烦恼都会消失的。”乔梁轻声道。 看着此时乔梁的神情，听着他的话，张琳突然有一种感动，觉得此刻的乔梁很像一个大男人。 张琳不由也笑了下，点点头。 乔梁接着揽过张琳肩膀。 第587章 再来一下 张琳此时突然感到了一阵巨大的疲惫，身心俱疲，不由把脑袋靠在乔梁肩膀，轻轻呼了口气。 张琳此时觉得这肩膀很温暖很坚实，让自己很有安全感。 张琳随即感到困惑，这明明是一个小男人，自己为何有这感觉？难道在他面前，自己不知不觉成了小女人？ 不对，这不对头，自己明明比他大，从年龄上是姐姐，而且级别比他高，从身份上是领导，怎么能在他面前成为小女人呢？ 张琳内心不由矛盾纠结起来。 很快到了酒店，乔梁松开张琳，张琳坐正身子，捋捋头发。 然后乔梁冲她笑了下，笑地很阳光。 张琳也笑了下，笑地很柔。 看到昔日威风八面的纪委三室主任，现堂堂三江美女县长，在自己面前如此柔情，乔梁的心不由微微一荡。 然后两人下车，进酒店去了单间。 推开门，方小雅、安然、吕倩已经到了，正在谈笑什么。 看到他们进来，方小雅接着给安然介绍张琳：“这是三江的张县长。” “县长姐姐好。”安然甜甜道。 张琳看到安然笑了，接着看着方小雅：“这小美女是……” “她叫安然，在京城读大学，快毕业了，在我集团实习，跟着我做秘书。” 张琳点点头，用喜爱的目光打量着安然，这丫头不但长得俊，嘴巴还很甜。 然后方小雅一板正经给安然介绍乔梁：“这位是市委办公室的乔科长，市委安书记的秘书。” “额，科长哥哥好。”安然笑嘻嘻道，微微冲乔梁挤挤眼。 乔梁心里暗笑，道：“安然，我是安书记的男秘书，你是方董事长的女秘书，咱俩是同行呢。” “对对，我和科长哥哥同行，我是女秘，你是男秘。”安然又笑嘻嘻道。 吕倩这时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安然，你和安书记是本家呢。” 安然拍拍脑袋：“对啊，这可真巧，能跟市委书记攀上本家，我可太荣幸了。” 大家都笑起来。 安然接着看着乔梁：“男秘哥哥，啥时带我去认识下这位本家书记啊？” 乔梁忍住笑，一本正经道：“小丫头，市委书记岂是你能随便见的？别做梦了。” “额，我就喜欢做梦，男秘哥哥，求你了，啥时安排下，让安书记召见一下我好不好？”安然拉着乔梁的胳膊晃悠。 看乔梁和安然演戏，听安然一口一个“男秘哥哥”，方小雅憋不住想笑，努力忍住。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叶心仪风尘仆仆出现在门口。 “呀，咱们的叶处长回来了。”吕倩开心地过去拉着叶心仪的手，叶心仪笑呵呵和大家打招呼。 看到叶心仪，安然不由愣了，我擦，这叶处长也太漂亮了，简直是仙女下凡啊。 半个多月不见，叶心仪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好，显然在新闻处干得很顺利。 这让乔梁感到开心和欣慰。 叶心仪这时看到安然，眨眨眼，打趣道：“小美女，什么的干活？” 安然笑嘻嘻道：“报告仙女姐姐，我方董事长女秘的干活。” 大家都笑起来，方小雅接着把安然和叶心仪互相做了介绍。 然后大家入座，方小雅告诉服务员上酒上菜。 方小雅今晚做东，坐主陪，安然坐副陪。 张琳和叶心仪分坐方小雅两边，吕倩坐在张琳下面，乔梁坐在叶心仪下面。 安然这时一直傻傻地看着叶心仪，叶心仪觉察到了，抿嘴一笑：“安女秘，老看我干嘛？” 听叶心仪如此叫自己，安然忍不住笑出来，接着道：“叶女处，你长得太美了，把安女秘迷住了！” 噗—— 大家都忍不住大笑，这丫头太好玩了。 安然接着看着乔梁：“男秘哥哥，你喜不喜欢仙女姐姐？” “喜欢，仙女姐姐迷死人不赔钱呢。”乔梁点点头，接着一指在座的美女，“其实你们这些美女我都喜欢。” “吖，都喜欢啊，那你都收了算了。”安然笑道。 安然这么一说，大家又笑，却都有些不自在，艾玛，都收了，这算怎么回事，不是胡闹吗？ 乔梁心里乐滋滋的，却摇晃晃脑叹气：“小丫头，你这想法固然不错，只是都收了，你们这个个如狼似虎，我这身体恐怕撑不住啊……” “哈哈……”安然大笑起来，叶心仪看乔梁说话又要下道，打了她一下，一拉脸，“少贫嘴，不许胡说。” “好好，不贫嘴，我闭上这两片子。”乔梁点点头。 一听乔梁说两片子，大家又有些不自在，尼玛，这家伙说话似乎别有意味，他只有上面有两片子，我们可是上下都有呢。 安然接着道：“男秘哥哥，仙女姐姐打你，这打是疼骂是爱……” “嗯？”乔梁看着叶心仪，“你疼吗？哪里疼？” 叶心仪一阵头大：“我不疼，哪里都不疼，你才疼呢。” “我没觉得疼啊，要不再来一下？”乔梁嘿嘿笑道。 “再来一下就再来一下。”叶心仪举起小拳头，狠狠打了乔梁一下。 “啊，疼，疼，轻点，轻点啊……”乔梁呲牙咧嘴叫唤起来。 听乔梁这叫唤声，大家都觉得不大对劲，怎么像是那种哼哼呢。 叶心仪不由脸微微一红，尼玛，这小子发春了，不过那晚在松北他干自己的时候，自己却并没有感到疼。 方小雅也不由脸红，不知那种疼是什么感觉，听乔梁这叫唤，似乎有些让人心动啊。 张琳想到自己和乔梁在来的出租车上的情景，不由心又跳，这家伙要真发起威来，自己下面虽然不会疼，但浑身可能会酸疼。 如此一想，不由身体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吕倩哼了一声：“乔梁，你再发情，我揍你。” 说着吕倩举起拳头。 一看吕倩这样，乔梁立刻老实了，板板正正坐在那里。 “哎，一物降一物。”方小雅笑道。 安然看着吕倩：“警花姐姐，你真舍得打男秘哥哥？” “怎么不舍得，这小子胆敢在我面前不老实，我立刻打他，暴打。”吕倩得意道。 “那可不行，我不允许。”安然一瞪眼。 “为何？”吕倩也装模作样一瞪眼。 “因为男秘哥哥是我的大鲜肉，我不允许你打我的大鲜肉。”安然认真道。 “噗——” 大家都笑起来，这小丫头竟然这么快就喜欢上男秘哥哥了。 第588章 突然搂住叶心仪 “呸，就他这样的还大鲜肉！”吕倩道。 “对，呸，呸，他怎么能是大鲜肉。”叶心仪附和着。 乔梁皱皱眉头：“怎么，你俩不喜欢大鲜肉？” “对。”叶心仪和吕倩一起点头。 “那就是喜欢小鲜肉咯？”乔梁点点头，“这好办，吃完饭，我去夜总会给你们一人找俩少爷，保证把你们伺候地爽歪歪……” “闭嘴！”叶心仪大羞，举起小拳头狂打乔梁，吕倩坐在对面够不着，只能助威。 闹腾了半天，方小雅举起酒杯：“来，今晚大家聚会，一来给心仪姐接风，欢迎心仪姐回江州欢度周末；二来安然第一次和大家见面，各位今后多关照这小美女。” 张琳道：“还有呢，心仪走的时候太匆忙，没来得及给她祝贺送行，今天一并进行了。” “好，干！” 大家一起举杯干了。 然后大家边吃边聊，张琳问起叶心仪在新闻处的工作情况，叶心仪感慨道：“在省里和在市里就是不一样，接触的层次高，视野也开阔了很多。我在处里主要负责新闻把关和往上发稿，还要协调接待上面新闻媒体的采访，前几天刚组织京城几家媒体对廖书记做了个专访……” “哦，效果如何？”吕倩道。 “很好，京城媒体发出来后，廖书记很满意，特地通过部领导对我进行了表扬。”叶心仪笑道。 大家听了都为叶心仪开心，能得到廖谷锋的表扬可不简单，看来她开局不错。 吕倩点点头：“心仪，好好干，以后廖书记还会表扬你更多的。” “吕倩，听你这话，好像你能代表廖书记似的。”叶心仪道。 吕倩嘿嘿笑了下：“虽然我不能代表廖书记，但我有机会会在他面前为你进言的。” 乔梁摇摇头：“吕大局长，年轻人不要口出狂言，你哪来那么多机会？从你到江州挂职，也不过就见过廖书记几次。再说，就你这小小的副处，廖书记怎么会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大家也都觉得乔梁这话说得有道理，觉得吕倩在说大话。 吕倩冲乔梁一瞪眼：“怎么，你不服本局长？瞧不起我这小小的副处？” 乔梁一呲牙：“如果你不武力恐吓，我就不服，就瞧不起。” “哼，本局长向来是以德服人，你瞧不起我这小小副处，我还瞧不起你这小小小正科呢。”吕倩哼哼道。 安然插话道：“警花姐姐，那你瞧得起我这小小小小女秘不？” 吕倩乐了，点点头：“瞧得起，瞧得起。” 安然也乐了：“那好，等啥时男秘哥哥带我认识了本家安书记，我有机会会在安书记面洽为你进言的。” 吕倩皱皱眉：“小小小小女秘，年轻人不要口出狂言，虽然你和安书记是同姓，但又没啥关系，他怎么会把你这小毛丫头的话放在心上。” 安然一瞪眼：“你刚才说瞧得起我，现在却又如此说，分明还是瞧不起人。” “这……”吕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大家又笑起来，然后继续吃喝聊天。 中间吕倩出去上卫生间，乔梁也去。 出来的时候，吕倩正好也出来。 乔梁叫住吕倩：“宁海龙死的事，你查出什么眉目没有？” 吕倩皱皱眉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但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乔梁也皱起眉头：“难道宁海龙的死，真的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我不信，坚决不信。”吕倩摇摇头。 乔梁叹了口气：“吕大局长，光不信不行，得有证据。” “现在找不到，不等于以后找不到，我不会放弃的，找不到证据决不罢休。”吕倩的口气很坚决。 乔梁沉思片刻：“那晚在苏城我和你说转移办案思路的事，你回来后找方小雅了没？” 吕倩摇摇头：“南下考察回来后，局里事务一直太多，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呢。” “你办事怎么那么磨叽？”乔梁不满道。 “别急，我这周忙得差不多了，下周我去找小雅，开始着手此事。”吕倩忙道。 “嗯。”乔梁点点头，“既然我们不想放弃方正泰这案子，那么，在宁海龙突然死了，线索中断的情况下，就必须要改变办案思路，我相信，既然小雅爸爸的死疑点重重，只要我们坚持不懈，只要我们开动脑筋，那么，真相迟早会水落石出，坏人必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是的，正义虽然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作恶之人，一定会得到国家法律的严惩。”吕倩点点头。 “你暗中调查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鲁局长。”乔梁提醒吕倩。 “是的，这回我绝对保密。” “等到了一定程度，可以告诉安书记，毕竟这案子要想办下去，必须得到安书记的支持。” “嗯，我直觉这案子会涉及到江州高层，没有安大人的支持，是不可能顺利办下去的。” “你直觉会涉及到哪些高层？” “不知道。”吕倩摇摇头，“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是不能随意猜测的。” 乔梁点点头：“好，回去吧，随时给我汇报案情的进展。” “切，屁汇报，本姑娘给你通报还差不多。”吕倩不轻不重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呲牙笑着，和吕倩回了房间，继续和大家吃喝聊天。 酒足饭饱，饭局结束，吕倩坐方小雅的车走，乔梁和叶心仪一起回去，张琳看着安然：“小美女，你住哪里？” “县长姐姐住哪里？”安然道。 张琳说了自己住处，安然道：“我和县长姐姐同路，我们一起打车走吧，先送你，然后我很快就到家了。” 看安然不说自己住在哪里，张琳也不再问，两人一起走了。 然后乔梁和叶心仪打车回到公寓，下车后，叶心仪道：“你先上去吧，我今晚吃得有点饱，在下面散散步消化消化食再回宿舍。” “晚上一个女人家散步不安全，我陪你吧。”乔梁道。 “不用。”叶心仪拒绝。 “那我也吃得太饱，也需要消化消化食。” 叶心仪撇撇嘴：“随你了。”说着叶心仪就往前走，乔梁嘿嘿一笑，晃晃悠悠跟上去。 两人在街边随意往前走着，乔梁边走边往前看了一眼，突然一把搂住叶心仪，接着就把她推到街边的阴影处，把她的脑袋摁到自己怀里，接着低下头…… 第589章 问题的本质 “你——”叶心仪猝不及防，又气又急又羞又怒，边用力推边道，“混小子，放开我……” “别说话，安静，别动……”乔梁低低在她耳边急促道。 听乔梁的声音有些异常，叶心仪觉得莫名，加上乔梁搂地很用力，暂时不动了。 一会听到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半天乔梁放开叶心仪，松了口气。 “你干嘛？”叶心仪瞪着乔梁，很生气，这小子竟然趁散步的时候占自己便宜。 乔梁伸手往后指了下：“你看那是谁？” 叶心仪看着刚过去的那人的背影，那背影很熟悉，楚恒，此时他背着手正不紧不慢往前走。 显然，楚恒是晚上出来散步的，刚才正和他们迎面。 “那不就是楚部长吗，怎么了？”叶心仪道。 “对，是他，不能让他看到我们在一起。”乔梁平静道。 “我们在一起散步又怎么了？”叶心仪不解。 “我们在一起散步，说明我们关系不错，但他却一直以为，我和你关系一直是很坏，知道我对你一直不服，一直不想看到你好。明白了？” 叶心仪眨眨眼，半天呼了口气，似乎明白了什么，却还是困惑：“如此说，你在楚部长面前一直装作是我的敌人？” “对。”乔梁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叶心仪不解道。 “原因一句两句说不清，你只要知道这对你我都没有坏处就可以。”乔梁道。 叶心仪怔怔看着乔梁，心里突然一动，莫非这小子是出于自我保护的需要，才在楚恒面前如此表现的？或者是他想利用这一点达到自己的什么目的。 那会是什么目的呢？ 看着楚恒渐渐远去的背影，叶心仪想不明白，却又感觉乔梁似乎对楚恒带着什么心机。 “不散步了，回去。”叶心仪没有了散步的兴致，接着就往回走。 乔梁跟在叶心仪后面，夜色里，他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此时，景浩然家里，赵晓兰和景浩然夫人正坐在客厅边吃零食边热乎唠嗑，景浩然和骆飞在书房里边喝茶边聊天。 骆飞今晚特意带赵晓兰来景浩然家串门，娘们有娘们的话聊，他有心事和景浩然说。 景浩然知道骆飞两口子今晚来自己家，当然不是没事来串门拉家常的，肯定有事。 但景浩然不会主动问，他等着骆飞先说。 一会骆飞道：“景书记，前几天为了我的事，烦劳你亲自出面约安书记，我十分感激。” “骆市长客气了，你是我的老部下，你有事需要我斡旋，我自然义不容辞。”景浩然道。 “只是那事，似乎我们都被耍了。”骆飞神情有些沮丧。 景浩然眉毛一扬：“耍了？谁耍了我们？” “乔梁。”骆飞接着把秦川告诉自己的那事说了。 听骆飞说完，景浩然顿时来气，我靠，一帮老江湖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耍地团团转，这实在是奇耻大辱。 显然，乔梁这么做，是要帮安哲分忧，帮安哲对付骆飞。 “那晚，我和安哲一起吃饭的时候，他知道乔梁操作的这事不？”景浩然压住火道。 “从秦秘书长后来告诉我的，老安在酒桌上和你吃饭时候的表现上，似乎他当时应该不知道。” 景浩然回想了一下，似乎应该是如此。 “那事后安哲应该知道了？” “这个不晓得。”骆飞摇摇头。 “如果安哲知道，他自然会表扬乔梁的。”景浩然的声音里带着恼怒。 “应该是这样。”骆飞点点头。 “如此说，安哲在事先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知不觉把我也耍了。”景浩然愈发恼怒。 “是的，这事想起来十分气人，乔梁这兔崽子十分可恶。” “他一直就很可恶，不但可恶，而且可恨。”景浩然愤愤道。 骆飞叹了口气：“这事我越想越窝囊，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景浩然冷静下来，琢磨片刻道：“其实我不只是觉得你在这事上窝囊，自你到江州上任以来，在安哲面前，似乎一直很被动，或许说有些狼狈。” “景书记，我和老安之间的那些事你都知道？” “你以为呢？”景浩然意味深长道。 骆飞明白了，邓俊是他的老秘书，现在市委办当副主任，高层之间的那些事，他完全可以通过邓俊了解地一清二楚。 “是的，景书记，在老安面前，我确实一直很被动，我一直努力想改变这种局面，但越努力却越狼狈。”骆飞有些沮丧。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呢？”景浩然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 “我想过，或许是因为我操之过急了。” “这只是一方面，或者说只是表象，你没有认识到问题的本质。”景浩然慢条斯理道。 “本质？”骆飞愣了下，看着景浩然，“请老领导赐教。” 景浩然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缓缓道：“问题的本质是，你没有搞清一二把手之间的真正道道，没有对一二把手在现实中的关系做深入分析。” 骆飞专注地看着景浩然。 景浩然道：“在现实的官场中，平级的一二把手，根据他们的性格和做事方式，存在这么几种情况：一，一把手强势，二把手也强势，两人都想在常委和工作中掌控主动，这不可避免就要发生冲突；二，一把手强势，二把手弱势，这样一把手就能顺理成章掌握全部的主动，掌控绝对的权威；三，二把手强势，一把手弱势，如此，二把手的风头就会压过一把手，但这种情况很少……” 骆飞专心听着。 各位书友，我开通了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经常会有和本书有关的精彩内容放送，也可以和我直接交流，欢迎大家关注。 景浩然继续道：“在江州，根据目前的情况，显然你和安哲都是性格强势之人，加上你们都是上面任命的平级领导，都想在常委内部和工作中占据主动，如此，在这种性格的驱使下，你们的冲突和矛盾就很难避免了。 一般来说，两个性格强势的一二把手之间发生矛盾，占据主动的往往会是一把手，因为一把手是班子带头人，排名在二把手之前，从组织和制度上就占据了天然优势，这是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所以，虽然你在常委内部的力量不小，在江州官场的人脉资源丰富，但却很难占据上风。” 骆飞有些失落：“景书记，照你这么说，那我就只能在老安手下受小婆子气了？” 景浩然微微一笑：“那也未必，凡事事在人为，只要合理利用好资源，只要用心去做，只要开动脑筋，这天底下没有不可能改变的事。” 骆飞眼神一亮：“老领导，你的意思是……” 第590章 指点迷津 景浩然道：“我们先分析一下你和安哲的优劣势。目前来说，安哲是一把手，你是二把手，这是客观事实造成的你的劣势，暂时是无法改变的，这一点你必须要保持清醒头脑，必须要明确认清楚。 但在江州，你的优势也很明显，不说常委内部你有唐树森、楚恒和秦川相助，就说在江州的中层干部中，你以前的老部下和老熟人众多，而且江州的老干部对你也都熟悉，这人脉资源的优势是安哲无法比的。 所以，你要想夯实自己的位置，壮大自己的实力，扩大自己的影响，就要充分利用好自己的人脉资源，进一步密切和老部下老熟人的关系，进一步稳固在老干部中的良好基础，这二者缺一不可。” 骆飞点点头：“以我现在的位置，之前的老部下和老熟人好办，我一到江州当市长，他们都纷纷主动前来联络靠拢。至于江州的老干部，有景书记你老领导坐镇，我相信基础会更稳固。” 景浩然微微摇摇头：“此言差矣。” “为何？” “虽然我现在是老干部，虽然我的级别也不低，但却是老干部中最年轻资历最浅的，在他们中说话虽然有一定的分量，但却起不到决定性作用。对大多数老干部来说，他们对在任的主政者知否支持，主要看两方面。” “哪两方面？” “一是对他们是否尊重尊敬，二是看主政者的政绩。第一点你目前做的很好，走在了安哲的前面，但第二点，你目前明显落后于安哲。” 骆飞眉头紧锁，沉思着。 景浩然继续道：“安哲到任江州后，首当其冲就开始搞干部作风整顿，不得不说，安哲抓住了工作的牛鼻子，这是上面现在最重视的，没有一个良好的干部作风，其他工作都无从谈起。 安哲显然认识到了这一点的重要性，所以搞的轰轰烈烈，而且成效明显，得到了省里的赞赏，甚至省里都要在江州开会推广江州经验。这会一开，这经验一推广，安哲不但在江州的威信大大提高，而且给省里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这对他坐稳江州一把的交椅，自然是大大有利。” 听景浩然这么说，骆飞不由有些不安，还有些着急。 景浩然又道：“但反观你，担任江州市长后，虽然保持了政府工作的稳定延续，但却一直没有能够在全市引起巨大反响和让上面高度关注的大动作。如此，作为市长来说，如果继续延续目前的状态，上面和下面顶多会认为你是个不错的守成者，但却不是一个优秀的开拓者……” 骆飞不由点点头，事实确实是如此，自己担任市长后，把主要精力放到如何扩大稳固自己的势力，放到如何和安哲争取在常委内部和工作方面的主动权上了，却疏忽了自己的本职。 目前安哲在政绩上一路高歌，自己却显得有些偃旗息鼓，这么一对比，自己显然处于下风。 而且，在和安哲争夺主动权的较量中，自己又连连败北，一无所获，这局面太被动了。 景浩然接着道：“如此，你今后应该暂时不要和安哲硬碰硬，和强势的一把手搭档，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底气，硬来是不行的，吃不到好果子。在这点上，你该学学吴惠文。” “吴惠文？” 景浩然点点头：“别看吴惠文是个女流之辈，但她和我搭档的时候，却做得很精明很圆滑，知道我在上面有一定的背景，知道我在江州官场树大根深，轻易不会触碰我的敏感之处。 她在经过几次轻微的试探后，发觉我不是好惹的，立刻就收敛了，不再有向我挑战的念头，转而一心一意做自己政府方面的事情，而且还做的不错，不然她这次怎么会在这次干部调整中成为关州市委书记？” 骆飞若有所思点点头。 景浩然微微一笑：“所以，我的建议是，你今后要避开安哲的锋芒，专心努力把自己那一摊干好，力争尽快做出看得见摸得着的显眼政绩。如此，你对上对下都好交代，能迅速树立起自己在政府系统的威信，形成自己独特的执政风格，这样一来，你不但在江州干群中会有越来越高的威望，在老干部中的基础也会更加稳固，还会给上面留下良好印象，为今后的进步打下坚实基础。” 骆飞点点头，接着又皱皱眉头：“景书记，你让我今后避开老安的锋芒，但如果他要主动招惹我呢？” 景浩然干脆道：“把握好分寸，该忍的忍，该让的让，俗话说，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但如果他要做的太过分，那么，你也不必太迁就，该据理力争的时候则无须后退。毕竟，你在江州是有强大人脉资源的，毕竟，你在常委内部还有强大的同盟。这一点，安哲不会轻易忽视。 还有，安哲虽然是一把手，虽然他目前貌似掌控了强大的权威，但你毕竟不是一般的常委，而是和他平级的二把手，安哲在对你做某些事说一些话的时候，以他的智商和从政经验，不会那么鲁莽，不会那么贸然，还是会尊重你，还是会三思的。” 骆飞沉思着：“如此，关键还是要把握好度。” “是的，一个成熟的从政者，必须能做到在斗争中进退自如游刃有余。”景浩然点点头，接着又道，“在一二把手的相处和较量中，谁强谁弱，谁占据上风，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还有一个重要因素。” “什么重要因素？” 景浩然伸出食指往上一戳：“上面，看谁在上面有人，看谁在上面的人硬。这一点极其重要，甚至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骆飞心里一动，喃喃道：“不知老安在上面的人是谁？” “安哲在省里工作多年，肯定有老领导，也就是说，他上面肯定有人。但以我的判断，他上面的人不管是谁，都不会是廖书记，甚至连常委里都没有人。”景浩然的口气很肯定。 “老领导为什么这么肯定？” “第一来自于我对安哲工作经历和履历的某些了解，他当时的一些老领导现在基本都退了。第二，根据我的观察和从某些渠道得到的信息，廖书记对安哲虽然赏识，但两人之间更多的是工作关系，并没有什么私人交集，和其他省里的常委也是如此。” 骆飞略微宽心，如果真如景浩然所说，那倒是不错。 随即骆飞又有些失落：“老领导，我在省里也没有过硬的人呢，常委里没有，其他的老领导也都退了。” 第591章 天降好消息 景浩然呵呵笑了：“记得以前你和我说过，你当年在京城参加厅级干部培训班的时候，经人引见，结识了一位在某部担任副职的要人，和他交往的颇为愉快，是不是？” 骆飞想了想：“对，我当时和他有过不错的交往，当时他在某部是排名倒数第一的副职，没几年成了常务副部长。” “那你后来和他交往多不多？” “不是很多，不过我只要进京办事，都会登门去拜访他，给他带一些江州的土特产。” “那就可以，他每次见你，对你的态度如何？” “挺好的，对我很关心，经常问起我的工作情况，勉励我要好好干，我在关州当市长的时候，他还专门去视察过一次。” “嗯，不错。”景浩然点点头，“看来你平时坚持不懈的浇灌，或许很快要结出果实了。” “结果实？”骆飞有些不解，这人远在京城，而且还是在部里的副职，远水解不了近渴，他能在本省帮上自己什么忙呢？ 景浩然抽了一口烟，慢吞吞道：“据我从京城某些渠道得到的消息，江东省二把手最近要调到外省去，空出来的位置，不出意外，应该是此人来接替。” “啊？”骆飞闻听又惊又喜，瞪眼看着景浩然，“老领导，此事当真？” “怎么？你对我的消息准确性有怀疑？”景浩然翻翻眼皮。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很意外。”骆飞忙道，心里阵阵狂喜，艾玛，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消息，太突然了。 景浩然笑笑：“人事调整的事，从来没有意外，只有必然，或者说是外人看来偶然的必然。” 骆飞兴奋地直搓手，景浩然告诉自己的这消息实在是太好了，这家伙消息渠道真牛逼。 景浩然接着道：“以廖书记和此人的履历以及年龄，我有一种直觉，他此次空降江东省担任二把手，恐怕上面也是有什么长远考虑的。” 骆飞立刻意会到了什么，不由更加兴奋，艾玛，景浩然的意思显然是，说不定过几年，这人就会接替廖谷锋的位置。这可太让人激动了，这人可是一棵大树，而且自己和他以前交往不错，一定要牢牢抱住。 这从天而降的好消息，让骆飞浑身兴奋，激动不已。 景浩然笑眯眯道：“所以，虽然目前你在安哲面前处于劣势，但你丝毫不必气馁。今天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下一步需要做什么，我想就不用我再提示了吧？” “谢谢老领导的一番教导和提示，十分感谢，我知道了，我今后一定会把该做的做好，一定不辜负老领导的殷切期望。”骆飞发自内心感激景浩然，到底是老领导，对自己是真的关心。 同时，骆飞又意识到，景浩然到底是多年的老油条，具有丰富的为官经验和经历，他今晚略一指点，自己就茅塞顿开，看来姜还是老的辣，今后自己遇到问题还是要多找老领导请教。 此时，骆飞又意识到，自己之前挑衅安哲的行为多少有些鲁莽，有些低级，甚至有些愚蠢。 从景浩然家出来，骆飞和赵晓兰回到家。 赵晓兰看骆飞精神很亢奋，有些莫名：“景书记今晚给你吃了什么兴奋药？” 骆飞嘿嘿笑笑：“晓兰，明天一早你跟我进京。” “进京干嘛？”赵晓兰不解道。 “办事。”骆飞干脆道。 “办啥事这么紧急？”赵晓兰越发不解。 “别问那么多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骆飞此时心情大好，不由来了想和赵晓兰办事的兴致，“快去洗澡，今晚活动活动。” 骆飞一个多月没和自己办事了，这时看他**勃勃，赵晓兰也不由开心起来，接着去洗澡。 洗完澡进了卧室，骆飞把赵晓兰往床上一摁，抬手关了灯，接着就开始忙乎。 “关灯干嘛？”赵晓兰在黑暗中问道。 “黑咕隆咚的有情调。”骆飞边忙乎边敷衍道，实则是，骆飞一方面极度兴奋，想发泄一下，二来又不想看到赵晓兰的一身松肉。 赵晓兰一听骆飞这么说，信以为真，也来了兴致，艾玛，关灯好，就当身上这男人是那小鲜肉好了。 赵晓兰刚要进入状态，骆飞却突突几下就交完了公差，接着就下来躺在一边喘粗气。 赵晓兰不由很扫兴，尼玛，骆飞这功夫和那小鲜肉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太差劲了。 一会骆飞心满意足呼呼睡着了，睡得很踏实，很香。 赵晓兰一时却难以入睡，靠，刚兴奋起来，这家伙却结束了，自己浑身难受呢。 难耐之下，赵晓兰忍不住起床去了卫生间，尼玛，老公不行，找小鲜肉来不及，只好自己解决了。 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赵晓兰压抑的哼哼声：“嗯……哦……” 此时，骆飞正睡得深沉，丝毫没有听到。 此时，楚恒家的卧室里，楚恒和苏妍刚结束一场战斗，苏妍被楚恒的变态手法折磨地浑身无力，昏昏睡了过去。 楚恒则毫无倦意，靠在床头边抽烟边琢磨着心事。 前段时间，广电局那大厦建设项目举行了公开招标，唐朝集团参加了招标会，顺利拿下了那项目。 以唐朝集团下属那建筑公司的资质和实力，楚恒很清楚，如果公平竞争，肯定是得不到这项目的。 如此，当然是袁立志和唐超搞了什么猫腻。 至此，楚恒彻底明白了那晚袁立志和唐超吃饭的目的，袁立志是想靠这个给唐家输送利益来攀附唐树森，从而借助唐树森和自己和解，确保他无忧。 而唐树森在自己面前，对此事只字不提，只是通过一番大道理来说服自己原谅并接受袁立志。 楚恒突然感觉，自己被袁立志利用了，甚至被袁立志和唐树森联合利用了。 这感觉让楚恒很恼怒，甚至愤恨。 当然，楚恒内心的恼怒恼恨是不能也不敢在唐树森面前有任何表现的。 但即使如此，虽然自己在唐树森的压力下不得不和袁立志和解，并不意味着自己真正想放过袁立志。 楚恒对此早已另有心思，决意瞒着唐树森把袁立志放倒。 想到这里，楚恒打开床头柜，拿出一个优盘，边看边寻思着。 这优盘里是一段袁立志和电视台美女主持在床上颠鸾倒凤的视频。 第592章 你想要什么奖励 上周，楚恒从苏妍那里得知袁立志要带着美女主持去三江出差，立刻对丁磊做了一番安排，丁磊通过县委招待所的熟人打听到袁立志要住的房间，然后趁袁立志和美女主持下午去县广电局座谈的时机，安排司机去了招待所。 正好那时服务员在整理袁立志刚午休完的房间，司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去，边和服务员闲聊，边趁服务员不注意，把一个针孔摄像头放到了电视柜上正对大床的花瓶里。 当天晚饭后，酒足饭饱的袁立志回到房间，洗完澡，抽了一支烟，接着把隔壁的美女主持叫了过来，随即开始逍遥快活。 丁磊在得到视频后，当即保存到优盘里，然后让司机找了个机会，把那摄像头取回。 第二天，丁磊趁找了个借口来江州出差，亲自把优盘交给了楚恒。 丁磊早就对袁立志恨得咬牙切齿，对于办袁立志，自然是不遗余力。 拿到优盘，楚恒严肃叮嘱丁磊，此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唐树森。 虽然丁磊搞不明白为何此事要瞒着唐树森，但还是答应着。 丁磊清楚，自己是楚恒一手栽培起来的老部下，自己能得到唐树森的青睐，也是因为楚恒的关系，所以，自己对楚恒必须保持百分之百的忠诚，如此，才能得到楚恒和唐树森的鼎力扶持。 拿到这优盘后，楚恒本没有马上采取动作的意图，他想等待时机，获取更多对袁立志不利的东西，让袁立志栽地更惨，最好能进大狱，如此，方能发泄自己心头的恶气。 但在今天的常委会上，听到安哲要提名广电局做典型发言，楚恒觉得自己不能等了，袁立志如果在这种重要的全省大会上大出风头，那会大大助长他的士气，会让他在市里甚至省里高层面前留下良好印象，这显然是自己不愿看到的。 所以，楚恒决定马上行动，先把袁立志从现在这位子上拿下再说，至于后续，再等机会。 而且，因为柳一萍审稿疏忽导致的新闻稿事件，安哲在常委会上批评了自己，加上叶心仪借调的事，让楚恒对安哲十分不满。 那么，既然安哲提名广电局做典型，自己就让袁立志出一次大丑，狠狠打安哲的脸，让他看看自己提名的典型是何货色。 想到这里，楚恒不再迟疑，叫醒苏妍。 “干嘛？”苏妍迷迷瞪瞪道。 “起床，跟我去书房。”楚恒说着，下床穿上睡衣。 苏妍一时不明白楚恒想干嘛，也下床穿上睡衣，跟楚恒去了书房。 接着楚恒找出纸笔，放在写字台前，对苏妍道：“我说，你来写。” 苏妍坐在写字台前的转椅上，抬头看看楚恒，接着拿起笔。 楚恒站在写字台前边想边道：“题目是：震惊，江州广电局长和美女主持借出差之机胡搞……” 苏妍浑身一震，接着看看楚恒手里的优盘，瞬时明白，楚恒把袁立志搞美女主持的视频弄到手了，要开始对袁立志下手了。 如此，袁立志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只是，楚恒为何在此时急着办袁立志呢？等搜集到更多对袁立志不利的证据再下手岂不是更好？ 苏妍一时想不明白，也来不及多想，开始写起来。 说完题目，楚恒接着开始口述内容，把视频里的时间和地点说的一清二楚。 苏妍边写边意识到，这是袁立志带美女主持去三江那次出差发生的事，那次情况是自己提供给楚恒的。 不出意外，楚恒应该是安排丁磊搞到的这视频。 写完后，苏妍抬头看着楚恒。 楚恒微微一笑，接着把优盘递给苏妍：“明天你把这优盘里的内容和这段文字搭配好，在网上给我发出去。” “我去发？”苏妍不由失声。 “是的，怎么，不乐意？”楚恒似笑非笑道。 苏妍立刻明白，楚恒这样做，是要把自己彻底拉下水。 虽然苏妍内心极不情愿去做这事，但她也知道，面对楚恒的要求，自己是不能回绝的，不然，不但自己之前的付出前功尽弃，而且会导致楚恒的翻脸，说不定现在的位子都保不住。 想到这里，苏妍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办完这事，你的阶段性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事成之后，我会奖励你的。”楚恒道。 “奖励……”苏妍喃喃道，“你要怎么奖励我？” “你想要什么奖励？”楚恒道。 “我……”苏妍想了下，壮壮胆，“我想，在袁局长倒了后，我离开广电局。” “离开广电局？”楚恒皱皱眉头，“你想去哪里？” “我想平调到两办或者组织部。”既然已经如此说，苏妍索性放开。 苏妍说的两办是市委办和市府办，她明白，想要更快进步，迈上副处的坎，继续呆在广电局机会是很难的，而在两办或组织部，能经常和大领导接触，获取大领导赏识的机会多多，那里的正科往下一放就是副处，比在广电局要容易得多。 而且，自己在广电局的主要任务就是潜伏在袁立志身边，做楚恒的眼线，帮助楚恒放倒袁立志。 这次的视频一旦在网上发出去，袁立志必倒无疑，如此，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既然楚恒要奖励自己，何不趁机提出此事呢？ 听苏妍提出这要求，楚恒沉思片刻，感到了苏妍在仕途上的抱负和野心，知道她并不满足自己现在的位置和级别，也感到了她和章梅在需求上的巨大差别。 以自己现在的位置和能量，满足苏妍这要求并不难，但广电局是自己的大本营，苏妍是自己苦心栽培的重要亲信，袁立志被放倒后，还不知道谁去接替他，如果就此答应苏妍离开，那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楚恒摇摇头：“不行，目前你必须继续呆在广电局。” 一听楚恒这话，苏妍的心凉了，不由感到了巨大的失望和失落，同时又感到了楚恒的极度自私，心里暗骂，尼玛，你这个老东西，只想着自己，只想让老娘满足你的shou欲，只想让老娘为你出力，却丝毫不考虑老娘的利益，实在太差劲太可恶了。 看到苏妍失落失望的表情，楚恒心里暗笑，接着严肃道：“你现在刚破格提正科不久，那么着急想下一步干嘛？你现在需要的是，在广电局扎扎实实干好自己的办公室主任，积累资历，丰富阅历。 只要基础牢固了，有我关照你，下一步的进步自然水到渠成，到时候想去两办或者组织部都可以，即使不去，也未必就一定不能提拔。再说，袁立志刚出事你就调走，也会引起别人的闲话和怀疑，这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第593章 听话就好 苏妍知道楚恒这话是在忽悠敷衍自己，他的目的是想让自己潜伏在广电局继续为他出力，因为袁立志倒台后，下一步接替的人不知是谁，即使是楚恒中意的人去了，他也未必就一定彻底放心，说不定还想利用自己继续暗中监控。 苏妍一方面恼怒楚恒的自私和狡猾，另一方面又不由恐惧他的阴险和毒辣，听了他这番话，知道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想通过楚恒离开广电局是不可能了，自己已经被他牢牢控制在手里，如果稍有不从惹怒了他，等待自己的绝对没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苏妍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压住内心的想法，顺从地笑了下：“你这话很有道理，那我听你的便是。” 虽然如此说，但苏妍已经对楚恒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决意在表面对他保持顺从的同时，找机会另觅出路。 但此时，苏妍眼前一片茫然，看不到其他出路在哪里。 但以苏妍的性格，她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就不会轻易放弃。 楚恒站在苏妍背后，拍拍苏妍的肩膀，笑了下：“听话就好，我最喜欢听话的女人。” 说着，楚恒的手从苏妍睡衣领口摸进去，用力揉搓着。 苏妍强忍住内心的厌恶，娇柔道：“轻点，你弄疼人家了……” 楚恒接着又来了兴致，把转椅一转，撩起睡衣下摆，接着一摁苏妍的脑袋…… 第二天天刚亮，苏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楚恒家，边走边暗骂楚恒昨夜的种种变态，又想着如何完成楚恒安排自己的事。 虽然楚恒想通过这事把自己拉下水，但自己还是要尽量争取解脱，决不能亲手做这事。 经过市委大院附近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一家早餐店，就进去吃早点。 正吃着，乔梁穿一身运动衣进来了，他早起刚晨练完，过来吃早饭。 看到苏妍正坐在那里无精打采吃早饭，乔梁眨眨眼，尼玛，一大早这娘们就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莫非是…… “苏主任早，这么早就来吃早饭啊。”乔梁主动和苏妍打招呼。 苏妍抬头看到乔梁，想起楚恒说要把自己介绍给乔梁的事，心里一阵叹息，虽然自己很喜欢乔梁，但如果真遂了楚恒的心意，却是害了乔梁。 苏妍一直怀疑楚恒当初把章梅介绍给乔梁是有歹毒动机的，怀疑楚恒是给乔梁设了一个套，是在利用章梅来控制乔梁为他做事，特别是李有为的出事，让她对这一点更加坚信。 想到章梅的悲惨结局，苏妍不由心里就打颤。 此刻看到乔梁，苏妍知道自己不能对他态度好，不然楚恒找乔梁为他们做媒的时候，乔梁现在缺女人，自己姿色又不错，说不定他真的会答应。 苏妍冷冷看了乔梁一眼，接着不吃了，站起来结了账，转身就走。 看苏妍一个招呼不打就走，对自己还冷冰冰的，乔梁又眨眨眼，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她似乎对自己很厌恶啊。 尼玛，你厌恶自己，自己还不喜欢你呢，乔梁哼了一声，接着对老板道：“来一碗豆浆两根油条……” 苏妍出来后直接回家，尼玛，昨晚被老东西折磨地浑身无力，先睡足觉再去办他安排的事。 此时，一辆黑色轿车从市委家属院驶出，车上坐着精神焕发的骆飞和赵晓兰。 车子驶出市区直奔高速，直奔京城。 乔梁吃过早饭，在附近的街心花园继续活动身体。 这时遇到了袁立志，他正慢慢跑过来。 “袁局长，早——”乔梁主动打招呼。 “早，乔老弟。”袁立志停住热乎道。 袁立志此刻的心情是极好的，昨天下午下班前，他接到了楚恒的电话，楚恒告诉他，自己在常委会上提名广电局代表市直单位，在全省作风整顿大会上做典型发言，让他做好准备。 这犹如打了一针强心剂，让袁立志一下亢奋起来，艾玛，能在全省大会上发言，这机会太难得了，太珍贵了。 接着楚恒向他表示祝贺。 虽然知道这未必是楚恒操作的，他只是想在自己面前卖人情，但想到楚恒这段时间以来对自己态度一直很不错，似乎他真的对自己尽释前嫌了，袁立志不由心花怒放，立刻向楚恒表示真诚感谢，感谢他对自己的关心和厚爱。 同时，袁立志心里又得意，前些日子，在广电大厦的招标中，自己通过暗箱操作，顺利把这项目给了唐朝集团，为此唐超还专门请自己吃饭，吃饭的时候，在隔壁有饭局的唐树森，还特意过来和自己喝了两杯酒。 虽然喝酒的时候，唐树森只字不提中标的事，但却对自己的工作大加褒奖，这无疑说明他对自己是很满意的，无疑说明自己正在逐步成为他的人。 唐树森对自己如此热乎，楚恒自然不会对自己差了，他可是唐树森多年的跟屁虫，任何时候都不敢违背唐树森的意志。 如此，袁立志心里十分安稳，靠上唐树森和楚恒这两棵大树，自己的位置不但会很稳固，而且今后的仕途也一片光明，这可比跟着徐洪刚强多了。 虽然背离徐洪刚让袁立志心里有时会不安，觉得对不住徐洪刚对自己曾经的关照和器重，但想起现实的状况，想起自己今后的前途，又觉得自己现在的选择是必须的，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 如此一想，袁立志不由心安理得。 袁立志打算下午去办公室，把苏妍叫来，商议准备发言稿的事。 对苏妍在工作上的表现，袁立志是很满意的，觉得她是一个十分称职的办公室主任。 虽然袁立志一度有打苏妍那主意的念头，但看苏妍对自己的暗示一直装聋作哑，加上有美女主持主动投怀送抱，满足了自己那方面的需求，暂时也就不想了。 但既然是暂时不想，那袁立志就还没放弃想得到苏妍的念头，毕竟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越想尝尝那味道。 袁立志的盘算是，等自己在唐树森和楚恒那边彻底打牢了根基，成为他们核心圈子的人，没有后顾之忧了，再掉过头来捣鼓苏妍。 袁立志知道苏妍在仕途上很想进步，他相信，只要苏妍看到自己前途光明，看到自己有强大的靠山，自己再给她一些好处和诱惑，承诺日后在提拔上给她帮助，她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要求。 嗯，日后很重要，日后好处大大的。 此时的袁立志，颇有些得意忘形，艾玛，升官发财美女投怀送抱，这可都是一条线。 在这明媚的春天里，袁立志觉得自己正春风得意马蹄疾，这种心态不自觉就表现出来了。 第594章 太势利 看袁立志一副春风满面的样子，乔梁知道他在为昨天常委会上提名广电局做典型的事开心。 想到袁立志现在的作为，乔梁不由有些鄙视他，但还是笑呵呵道：“袁局长，听说你要代表广电局在全省作风整顿大会上做典型发言，这机会可太难得了，祝贺你啊。” “呵呵，谢谢老弟的祝贺。”袁立志很开心，接着道，“乔老弟，你知不知道是谁在常委会上提名广电局做典型的？” “知道啊，安书记提名的，提了旅游局和广电局。”乔梁道。 “哦……”袁立志点点头，尼玛，楚恒果然在撒谎。 “怎么？谁提名对袁局长来说有什么关系吗？” “呵呵，没关系，谁提都好，都说明了市领导对广电局工作的肯定，当然，安书记提更让人开心。” 乔梁呵呵笑了下。 袁立志接着道：“乔老弟，安书记提名广电局，我猜这其中一定有老弟在安书记面前为我进言吧？” 袁立志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想借此和乔梁套近乎，给乔梁一个卖人情的机会，既然楚恒都这么干，乔梁自然也可以。 没想到乔梁摇摇头：“袁局长想错了，这事和我没有一点关系，我事前一点都不知，常委会结束后才知道的。” 袁立志微微一愣，自己主动送给他一个让自己感恩他的机会，他竟然不要，这小子是不是有点犯傻啊。 想想又觉得不对头，这小子一想很精明，怎么会突然犯傻呢？ 难道是他觉察到了自己背离徐洪刚的事，对自己不满，有情绪？ 想到这一点，袁立志心里不由有些犯嘀咕，这小子虽然级别不高，但位置却很重要，可不能让他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袁立志转转眼珠，道：“老弟，有些日子没给徐市长汇报工作了，我一直挺想徐市长的，抽空我设个饭局，咱们一起和徐市长坐坐？” 乔梁猜到了袁立志此刻的心思，淡淡笑了下：“袁局长，你这话可是不大讲原则。” “为何？”袁立志一怔。 “你现在的顶头上司是徐部长，却说要给徐市长汇报工作，你认为这话说的妥当吗？”乔梁似笑非笑道。 袁立志略微尴尬，接着笑道：“楚部长自然要汇报，但徐市长是老领导，汇报也是应该的，当然，如果老弟觉得汇报工作提法不妥，那就汇报思想，对，汇报思想，这应该是可以的。” 乔梁心里感到一阵悲哀，尼玛，什么抽空请徐洪刚吃饭给他汇报思想，这空恐怕要抽到猴年马月。袁立志想在正积极投靠唐树森，在这种时候，他自然是不会请徐洪刚吃饭的，免得被唐树森和楚恒认为他想脚踩两条船。 袁立志现在如此说，只不过是想借着说这话和自己套近乎，打消自己对他的不满而已。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更加鄙视袁立志，这家伙太现实太势利了。 同时，乔梁又想到楚恒和袁立志多年的积怨，以自己对楚恒性格的了解，觉得楚恒不可能如此痛快和袁立志尽释前嫌化敌为友，或许楚恒现在对袁立志做出的友善，只是表面上的，只是迫于唐树森的压力不得已而为之，他心里应该对袁立志还是很记恨的。 如此，袁立志虽然目前看起来春风得意，但以后的命运则未可知否。 和袁立志又聊了几句，乔梁然后和他分手，往宿舍走。 路上乔梁接到了一个电话，一看来电号码，不熟。 “你好。”乔梁道。 “乔科长，你好啊，周末愉快。”对方热乎道。 “周末愉快，你是……”乔梁一时没听出对方是谁。 “乔科长，我是庄家铭啊。” 乔梁想起来了，庒家铭，三江县马庄镇党委书记，自己老家的父母官，当初安哲刚到江州的时候，乔梁跟安哲到三江视察，在马庄镇农田水利建设现场和他有过一次交集，当时他要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庄书记好，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出来。”乔梁抱歉道，心里边琢磨，大周末的，他突然给自己来电话，不知是何意。 “呵呵，乔科长是贵人多忘事，我可一直保存着你的手机号呢。”庒家铭亲热道，“乔科长，多日不见，最近还好吧？” “还好，还好，庄书记也还好吧？”乔梁笑道。 “好啊，乔科长最近挺忙吧？” “是啊，挺忙的。” “我估摸就是，前两天我专门去乔家峪看了你爸妈，他们也说你有些日子没回家了。” 乔梁一听心里热乎乎的，庒家铭专门去看爸妈，这家伙挺会来事啊。 乔梁忙表示感谢。 “乔科长客气了，你是跟着安书记忙大事的，作为乔科长老家的人，我自然是有义务多看望家里老人的。” 乔梁有些感动，又觉得庒家铭专门给自己打电话，不可能只为了告诉自己这事，就道：“庄书记，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是……” “不知乔科长今天有没有事？” “倒也没什么事。” “那好啊，我下午去江州，想请乔科长一起吃顿饭，不知乔科长是否方便？”庒家铭试探道。 听庒家铭下午要来江州，乔梁眨眨眼，接着道：“吃饭没问题，不过庄书记是我老家来的父母官，你请客不妥，该我请才是。” “乔科长客气了，咱们谁跟谁啊。”庒家铭乐呵呵套近乎。 乔梁笑了，自己请客要自掏腰包，而庒家铭请客，当然不会花自己的钱，但自己和他客气，说要请他吃饭，却会让他感到很有面，起码可以在手下面前显摆下：看，市委书记的秘书都请要我吃饭，牛逼吧。 这年头，人活着，大半都是为了面子，大人物是如此，小人物也不例外。 乔梁想了想：“庄书记，你今天来江州约我吃饭，有事吗？” “是这样的，乔科长，我今天下午是带镇上三家企业的老板去江州办事，到时他们去忙自己的事，我就没事了，所以想借这机会和乔科长一起吃顿饭聊聊，加深加深感情。” 乔梁眨眨眼，今天是周末，单位都不上班，这几位企业老板来江州办啥事？ 既然庒家铭只是单纯想和自己吃饭加深感情，倒也无妨。 于是乔梁答应下来，庒家铭很高兴，约好下午到江州后和乔梁联系。 第595章 不准过夜 挂了庒家铭电话，乔梁接着给家里打了电话，问起庒家铭来家里的事。 妈妈告诉乔梁，前两天庒家铭带着一大堆礼物来了，说乔梁在江州很忙，顾不上回家，他特意来看看二位老人。 庒家铭在家里坐了半天，和爸妈拉了一会家常，爸妈本想留他在家里吃午饭的，但他说镇上客人要招待，婉言谢绝就走了。 听妈妈说完，乔梁点点头，看来庒家铭确实很会办事，他这样做，无形中就拉近了和自己的距离，博得了自己的好感。 如此，他下午来江州约自己吃饭，是想趁热打铁和自己套套近乎，加深下感情。 对和自己家乡的父母官拉近关系，乔梁是不排斥的，甚至挺乐意，这无论从哪方面说，对自己都没有坏处。 午饭后，乔梁正在睡午觉，又接到了庒家铭的电话，说他们一会启程往江州赶，问他到时去哪里接乔梁。 乔梁知道庒家铭说的他们，还有镇上那三位同行的老板，而庒家铭说他来接自己，显然是他和那三位老板分开后再过来。 乔梁于是告诉了庒家铭自己住的小区位置，然后继续睡午觉。 此时，广电局办公室，袁立志正在给苏妍打电话：“苏主任，你来一趟局里，我在办公室等你，有个事要商议。” 苏妍这时刚补完觉，午饭都还没吃，正琢磨着吃完饭如何落实楚恒安排自己的事，听袁立志叫自己去局里商议事，不觉好笑，尼玛，你马上就要完蛋了，还商议个屁事啊。 但苏妍还是答应着，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去了局里。 进了袁立志办公室，袁立志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有滋有味喝茶，见苏妍进来，笑眯眯道：“苏主任，之所以周末叫你来，是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苏妍一时不明白袁立志说的重要事情是什么，好奇道：“袁局长，啥重要事情啊？” 袁立志边嘚瑟着二郎腿，边开心地把广电局要代表市直单位在全省作风整顿大会上发言的事告诉了苏妍。 听袁立志说完，苏妍终于明白了楚恒此时要迫不及待办袁立志的原因，原来他是不想看到广电局被树为典型，不想看到袁立志在全省大会上出风头，不想给袁立志任何崭露头角的机会。 说心里话，苏妍觉得在这次作风整顿中，在袁立志的高度重视和亲自督促落实下，广电局做的是很扎实很有成效的，在市直各单位中属于佼佼者，被树为典型当之无愧。 如此，袁立志作为广电局一把手，代表广电局在全省大会上发言也在情理之中。 但楚恒既然要在这个时候捣鼓这个事，那显然，袁立志的一切努力会付诸东流，不但广电局这个典型要黄汤，他自己也会完蛋。 作为广电局的一员，站在集体的角度，苏妍觉得这对广电局很不公，对袁立志也有些残忍，但想到袁立志的作为，想到楚恒对自己的控制，想到自己今后的前途和命运，苏妍心里只有叹息。 苏妍接着做出开心的样子：“袁局长，这可是大好事，这充分体现了市里对袁局长工作能力和业绩的认可，也是全局的光荣，实在可喜可贺。” 袁立志自得笑起来：“楚部长昨天亲自告诉了我这好消息，让我们开始着手准备发言稿，这发言稿一定要精彩厚实，一定要有深度有高度。楚部长对我们局如此厚爱重视，我实在是很感动感激的……” 苏妍心里再次叹息，可怜虫，你就要被楚恒办到泥坑里了，还在这里感动感激他，整个一傻条。 同时，苏妍又感到了楚恒做事的阴险狡诈，他当面对袁立志甜言蜜语，背后却高高举起了屠刀。 这让苏妍心里打了个寒颤，意识到，如果不能把楚恒交给自己的事办好，等待自己的绝对没有什么好结果。 如此，自己没有退路和其他任何选择，只有一步步往前走。 如此继续走下去，苏妍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鲜花锦绣还是万丈深渊。 想到这一点，苏妍心里一面涌出巨大的希冀，一面却又带着莫名的恐惧。 袁立志接着道：“我今天叫你来，主要是商议那讲话稿的事，我们先梳理一下思路，然后周一上班后你安排局办的人着手弄初稿……” 苏妍虽然知道这讲话稿没有任何必要弄了，但还是点头答应着。 然后袁立志找出材料，苏妍拿出纸笔，袁立志说，苏妍记，两人开始梳理思路。 正梳理着，苏妍的手机响了。 苏妍摸出手机一看，楚恒打来的。 苏妍心里一颤，随即接听。 “事情办好了吗？”电话里传来楚恒低沉的声音。 苏妍看看袁立志，随即道：“哦，我不能陪你逛街了，我正在局里加班，袁局长叫我来弄一个很重要的讲话稿，你自己去吧。” 楚恒一听明白了，低声道：“不管什么情况，此事不准过夜。” 说完楚恒挂了电话，苏妍继续道：“嗯，嗯，好，你先去逛街，我忙完去找你。” 然后苏妍挂了电话，袁立志笑道：“约了闺蜜去逛街的？” “是啊，”苏妍点头笑笑，“没事了，我让她先去，袁局长，我们继续……” 于是继续。 各位书友，我开通了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经常会有和本书有关的精彩内容放送，也可以和我直接交流，欢迎大家关注。 一个小时后，梳理完稿子思路，苏妍开车离开广电局大院，在市区漫无目的开着，琢磨半天，一咬牙，开车出了市区，上了高速，直往北去。 两小时后，车子出了江州，进入关州地界，苏妍在前方的出口下了高速，沿着省道随意往前开。 开了十几公里，前方出现了一个小镇。 苏妍开车进入小镇，边缓缓开车边留意着街道两边。 一会，在街道右边出现了一家网吧。 苏妍开车径自过去，走了几百米，在路边停下，然后拿着小包下了车，往回走到网吧附近，装作闲散的样子在旁边随意溜达着，边留意着网吧门口。 半天，一个20岁左右的黄毛从网吧里走出来，衣着邋遢，满脸倦意，头发蓬乱，一看就是在网吧熬了很久的主儿。 黄毛边走边喃喃骂着：“尼玛，干了一天一夜，到底还是输了，没钱买装备了，草……” 苏妍一看这黄毛，就知道他是镇上那种游手好闲的颓废年轻人，走过去：“喂，小哥……” 第596章 你想要多少 “干嘛？”黄毛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苏妍，没好气道。 “没钱打游戏了？”苏妍道。 “是啊。” “想不想继续玩？” “废话，当然想，怎么，你给我钱？”黄毛翻翻眼皮。 “可以。”苏妍干脆道。 黄毛一愣，不由定睛看着眼前这位大美女，摸摸脑袋，咦，自己不认识她啊，她为何愿意给自己钱呢？好奇怪。 “美女姐姐，你可真是个大善人，你能施舍我几块钱呢？”黄毛咧嘴笑起来。 “你想要多少？” 黄毛想了想，既然是施舍，自然不能要多了。 “50，如何？”黄毛眼巴巴看着苏妍。 苏妍皱皱眉头：“没出息。” “啊？”黄毛一怔，随即暗喜，试探道，“那……55？” “我可以给你500。”苏妍微微一笑。 “啊？什么？”黄毛大吃一惊，艾玛，遇到美女富婆了，她竟然无缘无故要施舍自己500，这可是个大数字，不但能让自己玩很久，还可以买两包好烟抽。 随即黄毛感到了巨大的困惑，美女姐姐如此大方，难道是看自己长得俊，喜欢上自己了？不对啊，自己长得一点都不俊，至今连女朋友都没有，连附近卖烤冷面的那满脸雀斑小姑娘都从不正眼瞧自己，那这美女姐姐为何要如此慷慨施舍呢？ “美女姐姐，你……你莫不是在逗我玩？”黄毛结结巴巴道。 “我没那闲工夫。”苏妍冷冷道，随即从包里摸出一沓钞票，在黄毛眼前一晃。 黄毛看到钞票，眼一下直了，不由就要伸手。 苏妍把手一缩，哼笑一声：“不过，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宴席，对吧。” “对对。”黄毛使劲点头，眼睛直勾勾看着苏妍手里的钞票。 “我要你帮我办件事。”苏妍道。 “什么事姐姐尽管说。” 苏妍从包里拿出优盘：“我要你帮我把这里面的内容在网上发出去。” 黄毛眨眨眼：“这里面是什么内容？不会是反动的东西吧？” “当然不是，是曝光坏人私生活的。” “哦，这个好办，坏人的私生活就该曝光，没问题。”黄毛放心了，接过优盘。 苏妍点了二百五递给黄毛：“先给你一半，发完后我要验证一下，没问题后再给你另一半。” 黄毛喜滋滋接过二百五：“姐姐放心，我这进去办，很快就好。” “好，我在这里等你。” 然后黄毛屁颠屁颠进了网吧，苏妍往四周看了下，然后站在一个角落等黄毛出来。 半小时后，黄毛一溜小跑出来了：“美女姐姐，办好了，我一口气发了10家网站。” 说着，黄毛把优盘还给苏妍。 苏妍拿出手机上网看了下，我擦，果然好多，这一会就有不少点击了。 苏妍把剩下的二百五给了黄毛，黄毛乐得合不拢嘴：“美女姐姐，再有这样的好事，你还找我哈。” 苏妍一阵头大，尼玛，老娘再也不想揽这种烂事了，你做梦去吧。 “好了，你进去玩游戏吧。” 黄毛喜不自禁又跑进了网吧，艾玛，发财了，先买两包好烟抽。 苏妍接着快步走回车前，上了车，直接给楚恒发了个短信：“事已办妥。” 然后苏妍发动车子离去。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苏妍开车直接回江州，边开车边长出一口气，虽然事情办妥了，但她此时的心情却有些郁郁。 此时，市区一家酒店里，乔梁正和庒家铭边喝酒边聊天。 虽然酒店是乔梁订的，但酒菜却是庒家铭点的。 显然，庒家铭不会让乔梁请客，乔梁白天在电话上说要请客，有这话就够了，就已经很让自己抓面了，自己在来的路上已经给同行的三位老板炫耀了，怎么能真的让他掏钱呢。 庒家铭酒量不是很大，但因为第一次和乔梁喝酒，自然要痛快些，于是和乔梁一杯一杯干。 很快一瓶五粮液光了，庒家铭有了浓浓醉意，乔梁却没事。 接着又开了第二瓶。 “庄书记，你还能喝？”乔梁笑道。 “必须的，乔科长是市领导，我是乡镇干部，你能屈就和我喝酒，是给我极大的面子，我实在是很感谢很开心的。”庒家铭带着讨好的口气。 乔梁摆摆手：“庄书记可别这么说，我哪里是什么市领导，我们都是正科级，一样的干部。而且你还是我老家的父母官，能和你一起吃饭，我该感到荣幸才是。” 乔梁这话让庒家铭不由觉得他很低调谦虚，虽然贵为市委书记的秘书，却没有一点架子。 庒家铭不由又夸赞恭维了乔梁一番，说他身居高位，却如此亲近基层，日后一定会前途光明。 乔梁虽然觉得庒家铭这话有些夸张，但心里却很受用，加上他去看自己父母，还有听张琳是说起过，他在马庄镇的政绩不错，对他的印象不由颇佳。 两人接着继续畅饮，话聊得也很投机，不觉距离更拉近了。 一会乔梁道：“庄书记，你白天在电话上说，镇上有三位老板要来江州办事，今天是周末，单位都不上班，他们能来办什么事呢？” “呵呵……”庒家铭醉醺醺笑笑，“其实他们今天是来找丁县长的，这会正在和丁县长在一家酒店喝酒呢。” 听庄家铭提到丁磊，乔梁心里一动，不由关注：“丁县长周末回家休息一次不容易，他们跑到江州找丁县长干嘛？有事可以周一去县城找他啊。” 庒家铭嘿嘿笑起来：“乔科长有所不知，丁县长现在在三江可是炙手可热的红人，找他办事的人都得排队，有些事，上班时间是不好办的。” 看庒家铭笑得有些神秘，乔梁起了疑心：“这几位老板找丁县长是啥事啊？” “企业扩建征地的事，丁县长分管这一块，没有他同意，谁说话都白搭。” “张县长也不行？” “张县长，呵呵……”庒家铭打了个哈哈，没有说下去。 乔梁不动声色看着庄家铭，知道他为何没说下去。 乔梁接着道：“庄书记，既然你今天来了江州，为何不跟那三位老板一起和丁县长吃饭呢？” 庒家铭打了个酒嗝：“那三位老板本来是想让我牵头带着一起去找丁县长的，但我想了，那饭局我似乎不适合参加，所以就让他们直接去找丁县长，加上我又很想和乔科长单独坐坐，于是就……” 第597章 喝茶 乔梁点点头：“这么说，丁县长不知道你今天也来了江州？” 庒家铭点点头：“是的，我告诉那三位老板了，让他们在丁县长跟前不要提我来的事。” “为什么那饭局你不适合参加呢？” “呵呵，这个……不说这个了，来，乔科长，我再敬你一杯。”庒家铭举起酒杯。 乔梁看庒家铭说话含含糊糊，意识到其中定有隐情，边和庒家铭碰杯边琢磨着。 一会乔梁道：“庄书记，你和丁县长关系如何？” 庒家铭苦笑一下，接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你们关系不好？”乔梁道。 庒家铭点点头，郁闷道：“丁县长不喜欢我。” “为什么？是工作上的原因呢，还是……” “这个……”庒家铭有些迟疑，似乎是觉得不适宜在背后非议领导。 看庒家铭这样，乔梁笑了下：“庄书记如果把我当外人，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哪里哪里，我怎么会当乔科长是外人呢，今日和你一番开怀畅饮，又聊得如此痛快投机，我觉得和你的感情拉近了很多呢。”庒家铭忙道。 “其实我也觉得是这样，感觉庄书记脾气很痛快，性格和我相仿，是个可交之人。”乔梁道。 听乔梁如此说，庒家铭很高兴，犹豫了一下，道：“其实丁县长不喜欢我，主要还是工作之外的原因。” “哦……”乔梁饶有兴趣地看着庒家铭。 庒家铭看乔梁似乎很感兴趣，索性放开了说：“这么说吧，因为前段时间，市委唐书记和楚部长去了一趟三江，丁县长立刻在县里大红大紫，不少乡镇的一把手都主动去攀附丁县长，我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哦，为何你没有动静？” 庒家铭点燃一支烟，边吸边道：“乔科长，我给你说掏心窝子的话吧，不过你可一定要保密。” “这个是自然，你放心就是。”乔梁郑重点点头。 庒家铭借着酒意道：“主要是我看不惯丁县长最近的所作所为，特别是他目无县政府主要领导，在乡镇视察的时候，经常说出一些对张县长很不尊敬的话……” 听庒家铭这话，乔梁对他的好感更多了，这哥们行，有培养价值。 “这就是你说不适合参加丁县长那饭局的原因？怕丁县长当着那三位老板的面，当场给你难看？” 庒家铭点点头，又摇摇头：“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是找丁县长办事的，我在场不方便。” 听庒家铭这么说，乔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然后两人继续喝酒。 一会庒家铭的手机响了，他接电话。 “哦，你们吃完了，现在要去开元大酒店茶室玩牌，他主动提出来的……那好吧，我吃完直接回去，你们陪好他，争取多输，输得越多事情越好办啊……”庒家铭醉醺醺道。 乔梁立刻听出了庒家铭这话里的意思，心里突然一阵狂喜，卧槽，办丁磊的机会来了。 这机会来的很突然，却又似乎带着一种必然。 乔梁心里有些激动，脑子快速转悠起来。 庒家铭接完电话，继续和乔梁喝酒聊天，乔梁边心不在焉应付，边琢磨着自己应该怎么办。 酒足饭饱，乔梁把庒家铭送上车离去，然后摸出手机打给吕倩。 “吕大局长，这会在干嘛呢？”乔梁道。 “刚才局里加完班，好累。”吕倩道。 “领导周末还加班，好辛苦，我代表乔科长向你表示慰问。” “哼，慰问个屁，你在干嘛？” “我刚喝完酒，想找个地方喝茶解解酒。” “和谁一起喝茶？” “和乔科长。” “噗——”吕倩笑起来，“你自己和自己喝个鬼啊，得，给你个请美女局长喝茶的机会。” “为什么要我请你？你请我不行吗？” “不行，你不是要慰问我吗，那就请我喝茶好了。” “额，好霸道，那好吧。”乔梁做无奈状，心里暗喜。 “去哪里喝茶？” “请美女局长喝茶，地方自然不能差了，去开元大酒店的茶室吧？” “行，待会见。” 半小时后，乔梁先到了开元大酒店茶室，进去转悠了一下，走到一个单间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推牌声，夹杂着说话声：“丁县长今晚好手气……” 乔梁点点头，接着指指隔壁的单间，对服务员道：“我要这间。” 服务员打开房间，乔梁进去，点了一壶茶，然后给吕倩发短信，把房间号告诉了她。 一会吕倩来了，两人开始喝茶，边闲聊。 这时，隔壁打麻将的声音传过来。 吕倩皱皱眉头：“这茶室还有麻将。” “这年头茶馆里都可以打麻将，有什么奇怪的。”乔梁漫不经心道。 吕倩点点头，继续喝茶。 一会隔壁传来一个声音：“哈哈，我又胡了。” 乔梁听得清楚，这是丁磊的声音。 吕倩和丁磊不熟，自然听不出。 接着传来几个人的叹气声：“哎，又输了，今晚手气真背……” “来来来，上钱，每人1万。”丁磊开心的声音。 吕倩眉头一跳：“我靠，隔壁在赌博。” “是的呢，似乎数额还很大。”乔梁皱皱眉头。 “哼，我去抓他们。”吕倩接着就要起身。 乔梁忙拦住她：“停——” “干嘛？”吕倩瞪眼看着乔梁。 乔梁笑笑：“你加班这么累，抓赌这点小事，还需要劳你大局长亲自动手？再说了，很多赌徒都是亡命之徒，你过去抓赌，万一遇到反抗，你确定一个人能制服得了他们四个？” 吕倩一怔：“不是还有你吗？” “抓赌是你的活，我干嘛要参与？万一我被他们打伤了怎么办？”乔梁翻翻眼皮。 “呸，胆小鬼。”吕倩不满道。 “其实我就算不是胆小鬼，和你搞警民合作，我们俩也未必就能制服他们四个，万一被他们跑了，传出去多丢你这大局长的面子？”乔梁笑嘻嘻道。 吕倩听乔梁说的有道理，眨眨眼，接着往外走：“我看看房间号……” 乔梁嘿嘿笑起来。 随即吕倩回来坐下，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片刻吕倩道：“治安大队，我是吕倩，现在在开元大酒店茶室有一帮人正在聚众赌博，你们马上过来给我抓……” 接着吕倩把房间号说了。 然后吕倩收起手机，哼笑一下：“等着看热闹吧，很快治安大队的人就来了。” 第598章 这一招够狠 乔梁点点头：“人赃俱获后，按什么比例给我奖励？” “干嘛要给你奖励？”吕倩一愣。 “废话，不是我请你来这里喝茶，你能发现他们在赌博？”乔梁一瞪眼。 “那不行，你这不能算是举报，不符合奖励规定。”吕倩摇摇头。 “岂有此理！”乔梁生气地站起来，“不喝了，走人——” 说完乔梁就往外走，吕倩跟在后面嘟哝：“没见过你这样的财迷，怄啥气啊，大不了今晚我请好了。” “那好，你去结账。”乔梁边走边暗笑。 吕倩一拉乔梁胳膊：“我结账没问题，喝一会再走啊。” “不——”乔梁干脆道。 “为什么？” “我怕待会打起来溅身上血。” “靠！”吕倩好气又好笑，“这是抓赌，又不是抓歹徒，你怕啥？” “那也不行，万一这帮赌徒身上带着刀呢？”乔梁坚持要走。 看乔梁怕成这样，吕倩觉得很奇怪，这小子以前没这么胆小啊，今晚是怎么回事？ 看乔梁要下楼，吕倩忙过去结了账，然后跟上去。 两人刚出酒店，看到两辆警用面包开过来停下，车上下来一帮穿警服的人，为首的一个看到吕倩，忙过来报告：“吕局，我们来抓赌了。” “好，去吧，要人赃俱获，统统给我抓起来。”吕倩道。 “是。”那头目一挥手，一帮人快速进入了酒店。 乔梁看着吕倩：“你是在这等呢，还是和我一起走？” “抓几个赌徒，我等啥啊，既然你不喝茶了，那我们一起走吧。”吕倩扫兴道。 然后吕倩开车送乔梁回宿舍。 回去的路上，吕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边开车边转头看了一眼乔梁，这小子正呲牙咧嘴笑。 “你笑什么？” “有美女局长送我回去，我开心啊。” “哼，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头呢？” “哪里不对头了？” “怎么这么巧，你今晚给我打电话请我喝茶，而且喝茶的隔壁恰好就有人赌博，而且我一安排人来抓赌，你就忙不迭要走。” 乔梁皱起眉头：“难道你怀疑我是故意利用你来抓赌的？” “对，说，你是不是认识赌博的人？他们又是什么人？” “你很好奇？” “是的，很好奇。” “那你就好奇吧。”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 “你在审问我？”乔梁一瞪眼。 “我审问你怎么了？”吕倩也一瞪眼。 乔梁嘿嘿笑起来：“你先别忙着审问我了，还是回头好好审审那几个赌徒吧，说不定会有什么好玩的发现呢……” 看乔梁坚持不说，又听乔梁的话有些诡异，吕倩直觉这其中有蹊跷，嗯，看来这几个赌徒自己要格外关注下，看能审出什么结果来。 把乔梁送回去后，吕倩边开车边给治安大队头目打了电话：“什么情况了？” “报告吕局，一切顺利，房间里有4个人，还有不少现金，人赃俱获，人现在正押往队里。” “分开单独问，特别要查清每个人的身份。” “是。” 打完电话，吕倩直接回去休息，边琢磨，既然乔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那这帮赌徒就一定有道道，什么道道明天就可以见分晓。 第二天下午，安哲睡完午觉，正坐在楼下客厅沙发上看报纸，安然拿着手机跑过来，往安哲身边一靠，大呼小叫道：“爸，不得了，江州出事了，出大事了……” “丫头，咋咋呼呼啥啊，出什么事了？”安哲放下报纸。 “江州广电局长和美女主持借出差之机胡搞，被网上曝光了……”安然说着把手机递给安哲。 “什么？”安哲一愣，忙接过手机看。 “啧啧，这广电局长可真够花的，这下丢人可丢大发了，真不要脸……”安然嘟哝着。 安哲看完帖子，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放，深深皱起眉头。 “爸，这个袁立志可真给江州丢人，真给你丢脸，你得严厉处分他才是。”安然道。 安哲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然后转脸看着安然：“你该干嘛干嘛去，这事不需要你操心。” 安然撇撇嘴，拿起手机站起来：“小桃姐，我们逛街去……” 然后安然就和小桃出去了。 各位书友，为了方便大家更好阅读，本书重要出场人物索引在公.众.号陆续推出，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看到，欢迎关注。 安然抽完一支烟，沉思半天，接着摸起手机拨号，片刻道：“小乔，20分钟后去我办公室。” 乔梁也刚睡醒午觉，听安哲周日要去办公室加班，忙起床洗了把脸，然后直接去了市委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没多大一会，安哲上楼来了，背着手，神色严峻，一言不发直奔办公室。 乔梁看安哲这神色，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暗暗琢磨，莫非是丁磊的事他知道了？ 乔梁跟了进去。 安哲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乔梁：“小乔，你打开手机上网，搜江州广电局长和美女主持几个字。” 乔梁一怔，卧槽，袁立志出事了？ 乔梁忙打开手机上网搜，这一搜，就看到了袁立志和美女主持胡搞的帖子，我靠，帖子很多啊。 随便打开一个，看到了那不堪入目的视频，还有详细的文字描述。 乔梁浑身一震，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袁立志出事了，他完了。 第二个念头是：袁立志出事的模式，和自己当初在夜总会出事的手法如此相似，一定是有人刻意这么搞的。 那么，是谁捣鼓的这事呢？ 乔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楚恒，随即想到了苏妍，他们是最有理由最有可能捣鼓这事的人。 而楚恒要在这个时候捣鼓这事，显然和广电局被提名要在全省作风大会上做典型发言有关。 乔梁确信，楚恒想捣鼓袁立志，应该是早有蓄谋，这视频他早已掌握，只是想找最合适的时机发出来。 在现在这种时机发出这视频，楚恒的目的显然很明确，一是要让袁立志做典型发言的的事黄汤，不但黄汤，而且要让他栽掉；二是要借这事打安哲的脸，因为广电局是安哲树起来的典型，现在袁立志出了这事，安哲脸上当然很难看。 乔梁早就隐隐感觉楚恒不会轻易放过袁立志，没想到他出手这么快，选的时机如此恰当。 楚恒这一招够狠的，一举两得啊。 当然，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袁立志出了这事，也是他得意忘形胡作非为的结果。 乔梁收起手机看着安哲，此时他的眼神阴沉，神情冰冷，脸上带着怒气。 第599章 大胆说出来 乔梁知道，出了这种事，谁也无法保袁立志，下一步就是如何处分，处分轻重的问题。 但不管如何处分，袁立志这局长的位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不但局长保不住，而且这正处的级别也够呛。 “安书记，此事实在意外，出的实在不是时候。”乔梁道。 “意外？我看不意外，偶然之中有必然。至于是不是时候，我看或许正是时候，早出比晚出好。”安哲缓缓道。 乔梁眨眨眼，他刚提名广电局做典型，袁立志就出了这事，为何要说正是时候呢？ 乔梁一时没琢磨透安哲这话的意思。 “小乔，关于袁立志的生活作风问题，你以前有耳闻不？”安哲道。 乔梁摇摇头：“之前从没有听说过。” “那就是洪刚市长也没在你跟前提起过？” “没有。”乔梁点点头，接着道，“似乎，徐市长也是应该不知道的。” 安哲点点头，接着自言自语道：“用人失察，丢人现眼……” 乔梁不知道安哲说的用人失察，是指的谁，而丢人现眼，说的似乎并不只是袁立志。 安哲沉思片刻：“小乔，你认为这事是谁捣鼓的？” 乔梁虽然认定是楚恒捣鼓的，但不想说的太痛快，以免引起安哲对自己的什么怀疑。 乔梁做思考状，一会道：“我觉得，应该是袁局长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盯上了，不然就不会有这特意偷拍的视频，至于这事是谁捣鼓的，现在不好说。” “那么，袁立志得罪过什么人？”安哲接着问。 “这个……不好说。” “那么，这视频恰好在这个时机发出来，你认为那人捣鼓此事的目的是什么？”安哲又问。 乔梁斟酌着：“从某种角度分析，似乎是针对广电局刚被树为典型来的，如此操作，一来可以让袁局长声名狼藉被处分，让这个典型黄汤；二来，也间接在嘲讽常委会，说明常委会提名广电局做典型很荒唐，说明市领导看人不准，糊涂之极。” 安哲利索道：“让广电局做典型，是我的常委会上直接提名的。” 乔梁皱皱眉头：“如此，那就是有人想针对你，想让你难堪；如此，那操作此事的人似乎应该……应该在高层内部。” “你认为高层内部谁操作的此事？”安哲继续问。 “这个……”乔梁做迟疑状。 “大胆说出来，不要有任何顾虑，想到什么说什么。” 得到安哲的鼓励，乔梁暗暗一喜，接着道：“我怀疑是楚部长。” 安哲眼神直直地看着乔梁，不说话，看得乔梁心里有些发毛，艾玛，安哲不会怀疑自己想挑拨高层内部的关系吧？ “安书记，这……这是你让我说的，我是这么想的，就……就这么说了。”乔梁不由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 安哲点点头：“对，是我让你说的，你这么说，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乔梁松了口气，接着道：“根据我的了解，目前在市级领导中，袁局长得罪最深的人就是楚部长，既然捣鼓此事的人在高层内部，那此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楚部长。” 安哲没说话，点燃一支烟，默默吸着，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看安哲一直不说话，乔梁试探道：“安书记，你觉得此事现在要不要通知楚部长？” “既然你认为是他操作的，那么为何还要通知他呢？”安哲道。 “最起码，可以避免让楚部长认为你在怀疑他。”乔梁直言不讳道。 “我怀疑他又怎么样？你认为我怕他知道我怀疑他？”安哲的口气有些不满。 乔梁知道自己这话，让安哲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小心翼翼道：“安书记，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但综合各方面的因素考虑，我认为目前还是不让楚部长觉察到这一点好。” 安哲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乔梁，乔梁心一宽，知道自己这话说对了。 安哲接着按了桌上座机的免提，开始拨号。 片刻，电话接通，传来楚恒的声音：“安书记……” “楚部长，今天网上有个关于袁立志的帖子，你看没看到？”安哲干脆道。 “什么帖子？我不知道啊，周末这两天我一直就没上网。”楚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 “没看到那你现在就看。”安哲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暗暗冷笑，尼玛，楚恒自以为很会演戏，在电话上给安哲装逼，哪里知道安哲早已心知肚明。 一会儿，安哲桌上的电话响了，安哲按免提接通电话。 “安书记，我刚看到网上的帖子了。”电话里传来楚恒惊愕的声音，“安书记，这事实在太……太让人意外了，做梦也没想到，安书记刚在常委会上提名广电局做典型，袁立志会出这种事，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楚部长，此事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理才好？”安哲不动声色道。 “我认为……”楚恒顿了下，“安书记，我认为此事应该立刻采取两项措施。” “你说。” “第一，立刻安排人去找当事人核实此事，如果确凿无疑，那就要根据党规政纪做出相应的处分；第二，此事在网上的扩散，会给市委市政府的形象带来极大破坏，在全市干群中造成恶劣影响，所以，要紧急灭火，立刻组织人对外联系删帖，努力把此事的负面效应降低到最低程度。” “我怎么感觉楚部长说漏了一项措施呢？” “哪一项？”楚恒的声音一怔。 “是不是应该通知公安，追查发帖来源，找出这帖子和视频的始作俑者？”安哲的声音很平静。 “这……哦，对对，是要这样，我刚才考虑疏忽了。”楚恒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很正常，但还是流露出微微的一丝紧张。 安哲嘴角露出隐隐的冷笑，刚才自己这话是在试探楚恒，从他那不易觉察的一丝紧张里，安哲坐实了此事果真乃楚恒所为，看来乔梁的分析果然正确。 安哲此时感到些许后怕，却又暗暗庆幸。 至于为何庆幸，明天就会见分晓。 “楚部长，我今天之所以告诉你此事，是因为你是袁立志的分管领导，既然他出了这种事，我认为应该让你知道。至于你说的处理措施，我考虑一下，明天上班后再说。” “好的，一切听安书记指示。” 安哲接着就挂了电话。 第600章 够他喝一壶 楚恒收起手机，脑袋往沙发后背一靠，仰脸看着天花板，半天发出一声冷笑。 显然，此事让安哲十分恼羞恼怒，他结结实实被打了脸，此刻应该是骑虎难下的。 楚恒感到十分快意，又回味着刚才安哲说的那些话，显然，他此刻当然是怀疑不到自己的，他没有任何证据和理由怀疑自己。 但想到安哲说的要追查发帖来源和视频的始作俑者，楚恒心里又略微有些紧张，尼玛，不知安哲是不是真要追查。 楚恒接着摸起手机打给苏妍，详细询问她发帖的过程，苏妍如实相告，听苏妍说完，楚恒放了大半的心，嗯，苏妍办事很稳妥，应该不会露馅。 接着又想起那视频来源，楚恒接着给丁磊打电话，打算叮嘱他几句。 可是，打过去丁磊的手机关机。 楚恒皱皱眉头，尼玛，这小子从来不关机的，怎么今天关机了？莫非是正巧手机没电了？ 暂时找不到丁磊，楚恒又寻思起来，反复考虑，觉得以安哲的做事风格，他应该不会真的去追查发帖者和视频来源，毕竟出了这种事，市委市府都很丢脸，你自己脸上有疤，别人当然可以揭，公众当然可以曝光，如果追查，会让人觉得江州市委市府对待此事的态度不端正，有打击报复的嫌疑，会让高层处于更被动尴尬的境地。 如此一想，楚恒心里不由安稳。 此时，安哲已经让乔梁通知郑世东来了他办公室，郑世东知道了帖子的事。 安哲对郑世东道：“世东同志，你现在马上安排人找当事人调查核实此事，尽快调查出结果。” 郑世东答应着，当场给王庆成打了电话，让他去办此事。 张琳调任三江县长后，王庆成接替张琳担任纪委三室的主任，三室分管宣传系统。 刚安排完这事，安哲的手机响了，他看看来电号码，然后接通：“子玉同志……” 不知陈子玉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安哲的眉头随即皱起来，接着道：“我在办公室，你过来吧。” 说完安哲挂了手机。 郑世东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刚要走，安哲道：“世东同志，你留下。” 郑世东眨眨眼，不知安哲为何要自己留下，就又坐下来，乔梁接着给他泡了一杯茶。 听陈子玉要来，乔梁此时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暗喜。 一会陈子玉来了，看郑世东在这里，冲他点点头，坐在他旁边，乔梁接着给陈子玉也泡了一杯茶。 然后安哲道：“子玉同志，你把情况说一下吧。” 陈子玉点点头：“是这样的，我刚接到市公安局鲁局长的电话，他说昨晚市中分局治安大队在开元大酒店茶室抓了一伙赌博的人，当场缴获不少赌资……” 乔梁暗笑，果然是这事。 郑世东有些困惑，你公安抓赌博和纪委有啥关系？为何安哲要自己留下呢？ 随即郑世东意识到，或许参与赌博的人中有公职人员，需要纪委参与。 陈子玉接续道：“这伙赌徒被带到治安大队后，他们随即进行了审问，对他们的身份进行甄别，结果是，这四个赌徒，有三个是三江县马庄镇的企业老板，还有一个是三江县副县长丁磊……” 郑世东眼皮一跳，靠，果然是这样，丁磊这小子竟然参与赌博，够他喝一壶的了。 陈子玉接着道：“因为此事牵扯到副处级干部，治安大队不敢擅自处理，就给市中分局局长吕倩做了汇报，吕局长亲自对他们进行了询问，这一问，就问出了道道……” “什么道道？”郑世东插话问道。 陈子玉皱眉道：“本以为这只是一起公职人员参与赌博的普通案件，但结果却出人意料，据那三个参与赌博的企业老板交代，他们的企业因为扩建需要征地，而丁磊在县里分管这一块，一直卡住不松口，为了办成此事，他们昨天专门从三江来到江州请丁磊吃饭。 吃完饭，丁磊提出要去茶室打牌，这三个老板对此心知肚明，为了让丁磊顺利给批地，就在打牌的时候故意输给丁磊。丁磊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打牌的时候就说了，只要让他当晚赢够10万，周一就给他们签字。只是牌局还没结束，丁磊刚赢了5万，治安大队的人就来了……” 郑世东听明白了，这是典型的借打牌行贿受贿，这模式现在不鲜见。 陈子玉接着道：“虽然三个老板交代了此事，但丁磊却拒不承认，一直墨迹到下午，吕倩觉得这案子已经超出了公安办案的范畴，就把案情给鲁局长做了汇报，鲁局长随后告诉了我，我于是立刻给安书记做了汇报……” 听陈子玉说完，安哲道：“丁磊人现在哪里？” 陈子玉道：“和那三个老板还关在治安大队，按相关条例，要罚款拘留。” 安哲点点头，看着郑世东：“世东同志，公安那边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但丁磊涉嫌受贿这一块，纪委要立刻立案调查。” 郑世东忙点头，心里暗自嘀咕，这个周末事事可真不少，刚接了袁立志的案子，又来了丁磊的。 虽然知道丁磊的后台是唐树森和楚恒，但他被抓了个正着，而且安哲又明确要纪委办此案，唐树森和楚恒即使想保丁磊，也是有心无力。 乔梁此时心情颇为愉快，暗暗庆幸昨晚和庒家铭的饭局，尼玛，一直费尽心思想办丁磊，没想到机会从天而降，如此轻易就得手了。 如此看来，在很多事情上，机会无处不在，但也稍纵即逝，就看你是不是有心人，能不能敏锐觉察到，能不能毫不犹豫抓住。 自己显然是有心人。 丁磊的落马，必然会在三江引起巨大震动，必然会让唐树森和楚恒感到震惊，他们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此事。 同时，没有了丁磊这块臭肉，张琳在三江的工作会消除一个大障碍，她知道后必定会感到巨大的轻松。 想到这一点，乔梁为张琳感到欣慰，又为自己能帮到张琳感到开心。 只是此事委屈了马庄镇的三位企业老板，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就当他们为自己做贡献了，适当的时候，自己找张琳帮他们把征地的事办了就是。 第601章 微不足道的其一 郑世东和陈子玉走后，安哲对乔梁道：“今天是周日，尤程东和张琳应该都在江州过周末，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乔梁答应着，先给尤程东打电话，他果然在江州家里，听乔梁说安哲要找他，答应马上到。 然后乔梁又给张琳打了电话，前晚刚和张琳吃过饭，自然知道她在江州。 不大一会儿，尤程东和张琳匆匆赶来了。 他们此刻都不知道安哲紧急召见是何事。 安哲直接把丁磊的事给他们做了通报。 听安哲说完，尤程东和张琳都感到意外，张琳不由看了乔梁一眼，乔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那里，嘴角却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一看乔梁这表情，具有丰富办案经验的张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轻轻抿抿嘴唇，这家伙前晚说自己的烦恼很快就要没了，没想到没地这么快，只是不知这小子是通过何种手段操作的。 张琳在感到轻松的同时，不由暗暗感激乔梁，这家伙鬼点子不少啊，这么快就把自己的烦恼消除了，他对自己是真心好。 但同时，张琳又隐隐为乔梁感到担心，因为她知道丁磊的靠山是唐树森和楚恒两位大佬，如果他们知道此事是乔梁捣鼓的，那显然会给乔梁带来什么风险。 想到这里，张琳不由有些不安。 安哲接着道：“既然丁磊出了这事，不管受贿的事有没有坐实，光凭赌博这一项，就要受到党规政纪的处分，一时是不能回到三江工作的，他分管的那一摊，你们另找个人接替。” 此时尤程东的心里是轻松的，直接对张琳道：“张县长，丁磊分管的那一块你先兼着吧。” 张琳点点头。 安哲接着道：“同时，你们要做好县里的稳定，不要因为丁磊的事影响正常工作的开展。” 尤程东和张琳点头答应着，然后离开，临出门前，张琳又看了乔梁一眼，乔梁冲她微微挤了挤眼。 尤程东和张琳走后，安哲靠在椅背长出一口气，看着乔梁道：“这个周末很热闹。” 乔梁做感慨状：“是啊，没想到出了这么多事。” “不过，也似乎挺有意义。”安哲意味深长道。 乔梁眨眨眼，一时没琢磨透安哲这话的意思。 接着安哲道：“对了，你把丁磊的履历再说我听听。” 乔梁于是把丁磊从广电局到组织部到三江的工作经历说了一遍。 听乔梁说完，安哲点点头哼笑一声。 从安哲的表情里，乔梁知道他意识到了什么。 一会安哲道：“小乔，你对松北县委副书记孔杰熟悉不？” 乔梁一怔，感觉自己的思维有些跟不上安哲的节奏，他怎么突然想起孔杰了？ 不及多想，乔梁道：“我对孔书记不是非常了解，但原松北宣传部长马自营出事后，他以纪委书记的身份兼着宣传部长，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和他打交道也不少，算是有些熟悉。” “嗯，说说你了解的。”安哲道。 “我的总体感觉，孔书记做事认真负责，做人低调谦虚，尤其是作风很正派，为人很正直，这可能和他有过纪委书记的履历有关……”乔梁侃侃说起来。 乔梁和孔杰虽然没有什么密切交往，但关系一直还算不错，加上孔杰曾经是姜秀秀的领导，姜秀秀多次提起，她在松北县纪委工作的时候，孔杰对她很关照。还有就是，苗培龙也多次在自己面前夸赞孔杰对他的工作很支持。 如此，乔梁就对孔杰种下了不错的印象。 此时，在安哲面前，乔梁根据自己的了解和印象，虽然尽量实事求是，但还是不免略有夸张，说了孔杰不少好话。 听乔梁说完，安哲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乔梁眨眨眼，光知道就算完了？然后呢？ 安哲此时不再多说，乔梁自然也不能多问。 虽然不问，但脑子里却有些困惑。 安哲接着拿起电话拨号，片刻道：“运明同志，记得市委组织部前段时间对松北县委的班子进行过一次综合测评……你把大致情况和我说说……” 不知冯运明和安哲怎么说的，安哲只是专心听着。 半天安哲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安哲挂了电话。 乔梁又眨眨眼，又是一个知道了，同样没有然后。 乔梁一时不知道安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个下午紧张而又忙碌，安哲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天快黑了。 看安哲坐车离去，乔梁轻松地往大院外面走。 正走着，接到了吕倩的电话。 “靠，混小子，我知道你昨晚利用我捣鼓什么事事了，你是冲丁磊来的，是不是？”吕倩上来就道。 “聪明，对，是。”乔梁痛快道。 “你为何要和丁磊过不去？难道是因为那次你在夜总会被陷害，他落井下石，你想报复他？” “这只是其一，微不足道的其一。” “还有什么？” “我是为了琳姐。” “为了琳姐？”吕倩大为困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梁就把丁磊依仗上面有靠山，在三江张扬嚣张、和张琳处处作对的事说了。 听乔梁说完，吕倩大乐：“痛快，爽，这事干的好，你小子够仗义，给你点赞。” 乔梁嘿嘿笑起来。 吕倩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丁磊在那赌博的？” “这个你就别问了，小丫头片子这么好奇干嘛。” “切，你说我是小丫头片子。” “怎么，不喜欢？” “废话。” “那我说你是什么？老娘们？” “靠，你找死啊，信不信我……” “你揍我啊？来啊，只要你够得着。”乔梁得意道。 “混小子，你等着，你等着……”吕倩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愤愤挂了电话。 各位书友，为了方便大家更好阅读，本书重要出场人物索引在公.众.号陆续推出，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看到，欢迎关注。 乔梁笑着刚要收起手机，又来了电话，这回是张琳打来的。 张琳给乔梁打电话，自然是问这事的，乔梁对她也不隐瞒，把事情的详细过程告诉了她。 听乔梁说完，张琳沉默了半天。 乔梁不知张琳此刻在想什么，道：“琳姐，其实我第一次从秀秀那里知道这事的时候起，就想办丁磊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昨天正好庒家铭找我喝酒，被我意外得知了此事，就通过吕倩操作了。” 张琳轻轻呼了口气：“小乔，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我好，我发自内心感激你，可是，不知为何，想到丁磊这结局，我心里又不大舒服……” 第602章 唐树森举棋不定 乔梁道：“琳姐，你没有任何必要为丁磊的出事不舒服，这小子鼠目寸光，得意便猖狂，以他的性格，即使这次不栽，早晚也会出事的。” 张琳又沉默片刻，接着道：“小乔，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我吗？” “不，你只是一个导火索。”乔梁干脆道。 “那就是，还因为那次你在夜总会被陷害，丁磊落井下石的事？”张琳提出了和吕倩同样的问题。 乔梁想了想：“琳姐，不要多问了，对你来说，原因不重要，过程也不重要，只要能看到你工作顺心，心情愉快，我就很欣慰。” 听乔梁如此说，张琳敏感意识到乔梁办丁磊应该还另有原因，那另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张琳一时不得其解。 乔梁接着道：“琳姐，这次陪丁磊打牌的三位马庄镇老板做了牺牲品，他们是为了企业扩建征地的事才不得已给丁磊行贿的，想想我其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张琳明白乔梁这话的意思：“回头我会过问此事，只要理由适当，不违反政策，会给他们办的。” 乔梁放心了。 接着张琳道：“小乔，知道此事是你操作的人还有谁？” “你和吕倩，刚才吕倩给我打电话，我告诉她了。” “嗯，除了我们俩，此事你绝对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毕竟，你很清楚，丁磊的后面是谁。” 乔梁知道张琳这话是关心自己，心里热乎乎的：“琳姐，我懂的，你放心好了。” 张琳又呼了一口气，然后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边走边寻思，从张琳给自己打电话的口气里，似乎她虽然因为消除了丁磊这个障碍感到轻松，但却并不是多么开心。 张琳的不开心，似乎是她隐隐感觉到此事或许不会这么轻易了结，认为此事或许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乔梁不由皱起眉头，把事情的详细过程又过滤了一遍，似乎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什么破绽，应该不会引起别人什么怀疑。 如此琢磨一番，乔梁心里安稳下来，嗯，张琳应该是多虑了。 回到宿舍，乔梁又琢磨起安哲刚才突然问孔杰的事，还有他给冯运明打的那个电话。 联想到袁立志的出事，乔梁突然心里一个激灵，我靠，莫非安哲是这打算？ 越想越有可能。 第二天一上班，安哲主持召开紧急常委会。 会上，安哲先通报了袁立志的事情。 听闻此事，除了楚恒和郑世东，大家都觉得意外，尼玛，刚树的典型，怎么突然就栽了。 骆飞昨晚11点才和赵晓兰从北京回来，此次北京之行，让他心情非常愉快，此刻听说这事，又感到十分快意，尼玛，这典型是安哲提名的，这回他可是打了自己的脸。 同时，凭着多年官场的经验，骆飞又直觉，此事显然是有人特意在这当口捣鼓的，不出意外，捣鼓这事的人应该就在常委内部。 想到这里，骆飞不由看了一眼徐洪刚，既然袁立志投靠了唐树森和楚恒，那徐洪刚显然对他是不满的，必定想报复。 只是，徐洪刚只想到报复袁立志发泄愤恨，却打了安哲的脸，安哲要是知道是徐洪刚捣鼓的，必定会对他极大不满。 想到这一点，骆飞不由暗乐。 此时唐树森也在看徐洪刚，听到这事，他第一个念头就怀疑徐洪刚，他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干。 但徐洪刚此时则有些发懵，尼玛，虽然袁立志出事让自己畅快，但却和自己无关，是谁在这个时候对袁立志下手的呢？ 想到楚恒和袁立志的积怨，徐洪刚不由看了一眼楚恒，暗暗点头，说不定是这小子干的，他如此做，一来发泄个人私怨，二来让安哲难堪。 看徐洪刚表情有些发懵，又看徐洪刚看楚恒，唐树森心里咯噔一下，草，莫非这事是楚恒干的？他一方面假意在自己面前装作顺从，另一方面却放不下和袁立志的积怨，于是就对自己阳奉阴违，在背后悄悄对袁立志下了手。 想到这里，唐树森不由心里蒙上一层阴影，袁立志刚给自己输送了巨大利益，唐超刚拿到广电大厦那项目，还没来得及找到下家转手，这时候袁立志出事，可对自己太不利了。 但唐树森此时对楚恒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 看徐洪刚和唐树森都看自己，楚恒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坐在那里，尼玛，凡事得有证据，光怀疑有什么屁用。 看楚恒的神情很镇静，唐树森不由对自己的判断又有些动摇，下意识主观上不想认为楚恒会这么做，不由又怀疑是徐洪刚。 安哲接着对郑世东点点头，郑世东会意，道：“昨天下午，根据安书记的指示，纪委派人对此事进行了核实，经过调查，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当事人承认了此事。” 安哲接着道：“昨天下午，我就此事和楚部长进行了沟通……” 一听安哲这话，唐树森不由又看了一眼楚恒，尼玛，这么大的事，楚恒既然早就知道，竟然不和自己说一声，莫非真是他操作的？ 一时，唐树森在楚恒和徐洪刚之间举棋不定。 安哲继续道：“楚部长的意见是，第一，如果此事属实，必须根据有关规定严肃处理；第二，采取措施紧急灭火，尽量把此事造成的恶劣影响降低到最低程度……” 陈子玉插话道：“我看还要追查发帖者和视频来源。” 大家互相看看，一时都不做声，楚恒心里又有些紧张，尼玛，虽然苏妍那边稳妥了，但丁磊却一直没联系上，这小子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安哲道：“我的想法是，既然此事纪委已经查实，那么，第一，要对袁立志的行为作出严肃处理；第二，至于紧急灭火和追查的事，我看就算了……” 听了安哲这话，大家都有些意外，楚恒随即放松下来。 安哲继续道：“为什么不灭火和追查呢？我认为，既然我们脸上有伤疤，就不要怕曝光，要有足够的勇气和正确的心态面对已经发生的事实，多考虑如何进一步加强干部素质建设，防止今后再出现类似的丑恶现象。还有，追查此事，会让公众认为我们有打击报复的嫌疑，这会让我们的工作陷入更大的被动，这显然也是不合适的。” 第603章 百密一疏 听了安哲的话，骆飞想到那晚和景浩然的谈话，虽然心里不服，但也不由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和安哲比确实有差距。 经过那晚景浩然的一番点拨和提醒，加上此次北京之行的收获，骆飞此时在底气十足的同时，又决定对安哲采取圆滑的态度。 “我同意安书记的看法，安书记在处理事情上的胸怀和气度，以及远见卓识，值得我们学习。”骆飞干脆道。 听骆飞这么说，大家都有些意外，这家伙变化好大。 既然骆飞赞同，加上此事和大家没有多大利害关系，大家自然都没意见，于是纷纷点头。 安哲微微一笑，接着道：“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实在应该感谢这帖子的发布者。试想，广电局是我们刚提名的典型，如果在全省作风大会召开期间，这帖子突然冒出来，这会让市委多么难堪，我又如何向廖书记交代？” 楚恒脑袋嗡地一下，面部肌肉不由微微抽了一下，卧槽，百密一疏，自己事先竟然就没有想到这一点，是啊，要是在全省作风大会期间发布这帖子，那可是轰炸效应，安哲会在省领导和全省各地市一把手跟前颜面丧尽，那该多痛快啊。 哎，哎，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自己思维如此缜密，机关算尽，竟然就遗漏了这点。 楚恒心里涌起巨大的遗憾和无比的懊丧，恨不得抬手照自己脑袋狠狠来一下。 但此时显然不能让大家看出任何破绽，楚恒接着就迅速恢复了常态。 但是晚了，楚恒那面部肌肉不由自主无法控制的微微一抽，立刻被唐树森和徐洪刚捕捉到了，他们立刻断定，此事毫无疑问是楚恒捣鼓的。 徐洪刚心里连连冷笑，狗咬狗，楚恒替自己干掉了袁立志，这倒也不错。 唐树森心里涌起火气，靠，楚恒为了发泄自己的私愤，竟然和自己玩这一手，竟然和自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然敢损害自己的切身利益。 看来这小子是觉得自己成了常委，翅膀硬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唐树森感到巨大的失望和失落，又有些发狠。 但唐树森又意识到，虽然楚恒现在如此，但他和自己有巨大的共同利益，他显然是不会和自己分道扬镳的，而自己，从长远考虑，还要继续利用楚恒为自己出力，也不能因为这件事和楚恒撕破脸。 但显然，自己今后要对楚恒有些戒心了。 其实，虽然楚恒一直是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但自己也有很多事是瞒着他的，并非毫无保留。 想到这一点，唐树森心里略微有些平衡。 安哲当然注意到了楚恒那面部的微微一抽，心里一声冷笑，接着道：“下面我们讨论一下对袁立志的作为应该如何处分？” 郑世东道：“根据党员处分条例，袁立志的行为造成了恶劣影响，严重败坏了党员形象，应该开除党籍。” 冯运明道：“根据干部管理条例，应该给予袁立志降职降级处理。” 安哲看着楚恒：“楚部长，你认为可以不？” “我赞同世东同志和运明同志的意见。”楚恒点点头，接着表情沉重道，“作为宣传部长，下属单位一把手出了这种事，我心里很不安，我负有领导责任，我要向市委，向安书记做检讨。” “楚部长能有这态度值得肯定。”安哲点点头，干脆道，“那就这样，鉴于袁立志的严重错误，对他的处分如下：开除党籍，职务降为正科，调离广电局，到档案局任正科级调研员。” 大家都表示同意。 楚恒心里感到很快意，虽然没有如之前盘算的那样，把袁立志彻底扳倒弄到大狱里，但这结果也海不错，自己终于一口恶气。袁立志受了这处分，党籍都被开除了，等于宣告了他仕途命运的彻底终结，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安哲接着道：“至于全省作风大会典型发言的事，另外换一家市直单位，秦秘书长会后根据各单位的综合考评和省里暗访的情况重新提名。” 秦川点头答应着。 然后安哲道：“既然袁立志被处分了，那么，就需要再任命一位广电局长，大家认为谁合适？” 大家互相看看，都不说话，人事任命的事，从来都是一把手说了算，在安哲没有明确表态前，还是谨慎的好。 看大家不说话，安哲道：“楚部长，广电局属于宣传系统，你说说看。” 楚恒此时早有打算，既然安哲征求他的意见，既然广电局属于自己分管，那自己自然是要提名人选的，职责所在嘛。 于是楚恒不慌不忙道：“我认为，这个职位可以由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柳一萍担任。” 大家互相看看，柳一萍现在是副处，她担任广电局长，显然是提拔。 但楚恒这么说也没有错，安哲本来就没强调要平调一位正处担任广电局长。 楚恒继续道：“柳一萍是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年轻女干部，担任过乡镇镇长、党委书记，还担任过几年三江县委宣传部长，具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对宣传系统的工作也很熟悉，而且此人做事讲原则讲大局，对工作敬业负责，在管理上也很有一套，附和我们选拔用人的标准……” 在推荐柳一萍借调到省新闻处的行动失败后，楚恒决意把柳一萍推到广电局长的位置，这样自己才能牢牢把控住大本营。 听楚恒说的头头是道，大家都默不作声。 楚恒说完后，看了唐树森一眼，等着他表态支持。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在常委会上提名重要职位的人选，第一炮可要打响，此时唐树森的支持很重要，只要唐树森表态支持，骆飞和秦川自然会跟随附和，那自己就占据了主动。 没想到唐树森翻翻眼皮，却不做声。 唐树森此时心里正有气，尼玛，你把老子正想拉拢栽培的人搞掉了，却让老子支持你提的人，做梦。 同时唐树森又觉得楚恒提名柳一萍有些冒失，随着骆飞和安哲几次交锋的落败，安哲在常委里的权威正在风头上，任命部门一把手，自然是他说了算，他虽然征求楚恒的意见，但楚恒也未必非要提啊。 现在骆飞都在尽量避开安哲的锋芒，楚恒倒好，给他一根针就当棒槌了。 当然，唐树森也觉察出了楚恒急于推出柳一萍，想牢牢掌控广电局的迫切心理。 第604章 更合适的人选 看唐树森没动静，骆飞和秦川对视一眼，既然唐树森都不表态，他们自然更不需要说什么。 看他们都没动静，楚恒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的尴尬，暗暗发急，不由意识到，唐树森或许是怀疑自己搞掉的袁立志，心里有气。 如此一想，心里不由不安和紧张。 看没有人支持楚恒，安哲微微一笑：“楚部长的提名我觉得不错，不过，我认为有个更合适的人选。” 大家一听这话，都暗暗松了口气，安哲果然早有中意的人选，刚才自己幸亏没附和楚恒。 楚恒的心顿时凉了，尼玛，安哲既然早有中意人选，却还征求自己意见，他分明是在耍自己。 楚恒内心不由恼羞，但脸上却还是笑了下：“既然安书记有更合适的人选，那自然很好。” 安哲接着道：“我提名松北县委副书记孔杰担任广电局长。” 大家顿时意外，本以为安哲会从市直单位里选一个人，没想到却是远在松北的孔杰。 徐洪刚心里一喜，孔杰和苗培龙关系素来不错，对自己一直也很尊敬，而且根据自己的了解，他和唐树森、楚恒没有什么工作之外的来往，提拔他担任广电局长，显然很合适。 安哲继续道：“孔杰这个人，我有过一些了解，他担任过松北纪委书记和宣传部长，对宣传工作颇为熟悉，具有一定的管理能力。同时，在前段时间市委组织部对松北县委班子的综合测评中，他的得分和民意都比较高。特别是他作风正派，为人正直，所以，在袁立志出了这种事的情况下，让他担任广电局长，我认为是合适的。” 听安哲这话，冯运明明白了昨天下午安哲给自己打电话的用意，原来他那时就有意提拔孔杰了。 “安书记用人好眼光，我赞同。”徐洪刚立刻道。 骆飞转转眼珠，不紧不慢道：“我认为安书记的提名很有道理，在广电局出了这种丑闻的情况下，选拔一位作风正派的干部做广电局一把手，很有必要。” 一听骆飞赞同，秦川立刻表示同意。 楚恒心里暗暗叫苦，尼玛，自己和孔杰平时没有什么私人交往，他担任广电局长，自己这大本营似乎要失控。 唐树森同样也暗暗叫苦，自己在江州官场这么多亲信，有明着的，有隐藏的，本以为安哲提名，自己人中标的可能性会很大，没想到他提了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孔杰。 想到唐超刚中标广电大厦那项目，唐树森心里不由有些没底，靠，到手的鸭子可别飞了。 看骆飞表态同意，唐树森知道他是在避开安哲的锋芒，加上此事对他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再说，以安哲目前的势头，他一旦提名，那是很难更改的，于是不如干脆同意的好。 既然如此，既然无法改变，那自己也不如同意。 于是唐树森点点头：“我认为可以。” 楚恒虽然极不情愿，但看大势已去，知道无法挽回，干脆做出痛快的样子：“安书记提名的人选确实更合适，我赞同。” 这几位一表态，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反对，于是一致通过。 此时，乔梁去党群楼办了点事，正下楼往外走。 刚出楼门，遇到何毕迎面匆匆走来。 看何毕手里拿着包，像是刚来上班的样子，乔梁笑了下：“何主任，怎么这会才来上班啊？” 何毕现在是以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兼着陈子玉的秘书，副科。 看到何毕，乔梁就想起那次在夜总会被何毕和丁磊联手陷害的事，现在丁磊出事了，不知他知不知道，知道了又会作何感想。 看到乔梁，何毕停住呵呵笑了下：“我周末回了一趟老家，今天回来晚了。” 听何毕这么说，乔梁暗暗点头，周末何毕不在江州，现在刚回来，如此说，他应该还没从陈子玉那里知道丁磊的事。 既然何毕不知道，那唐树森和楚恒知道的可能性就很小。 但唐树森和楚恒很快就会知道，因为安哲在常委会上会提起这事。 和何毕又闲聊了几句，然后乔梁往市委办公室走，快到市委办公室的时候，遇到了孔杰。 看到孔杰，乔梁心里一动，昨天下午安哲刚提起过孔杰，他今天就来了，不知是何事。 乔梁和孔杰打招呼，孔杰看到乔梁很热乎。 “孔书记，你今天来江州是……” “我有个工作上的事要给唐书记汇报。” 乔梁点点头，孔杰现在是松北县委副书记，他给唐树森汇报工作也是情理之中。 “孔书记，你这会见不到唐书记的。” “怎么？” “唐书记正在参加常委会。” “哦……”孔杰点点头，“不知常委会何时结束？汇报完我还要赶回松北。” “估计还得有一会，等结束了我给你打电话。” “好的，谢谢乔科长，那我先去别处转转。” 乔梁点点头，接着道：“看孔书记今天的气色很不错，似乎要有喜事啊。” “喜事？”孔杰笑了，“乔科长认为我能有什么喜事呢？” “孔书记很快就知道了。”乔梁神秘笑笑。 孔杰有些莫名，想到乔梁的身份，知道他说这话必有出处，一时心扉有些发乱。 “乔科长能否明示？”孔杰试探道。 “既然孔书记很快就会知道，又何须多等一会，我还是不明示了吧。” 听乔梁如此说，孔杰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是人事变动，关乎人事变动的事，在上面没宣布之前，乔梁自然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孔杰心里一喜，又想到不知这人事会如何变动，是平调还是提拔？ 对提拔，孔杰不敢做那美梦，自己和市里放下去的干部不同，是在乡镇一步步干上来的，在上面没有什么人，谁会想到提拔自己呢？ 如此，极有可能是平调。 但会平调到哪里去？既然乔梁说是喜事，那肯定要比现在的位置好，说不定能平调到别的大县或者三区当副书记，或者到市直某个不错的部委办局当二把。 如此，倒也算是喜事。 还有，这话既然从乔梁口里说出来，自然是安哲的意思。 想到自己在全市众多平级干部中，能进入安哲的眼帘，孔杰不由暗喜，又想在这其中，乔梁是不是帮自己说了什么好话。 第605章 楚恒不安起来 但看乔梁此时没有流露丝毫帮说好话的迹象，孔杰又不好确定，虽然自己和乔梁的关系还算不错，但却并没有什么密切的私交，他未必能想到在安哲面前说自己什么好话。 而且，按大家的习惯思维，如果乔梁真的帮自己说了好话，自然是要告诉自己的，好让自己领他的人情。 如此想，那乔梁就是没有了。 这么一想，孔杰心里有些遗憾，却还是为乔梁给自己这暗示有些感激，道：“乔科长，不管我有没有喜事，不管是什么喜事，回头有机会，我请你吃饭，咱哥俩搓一顿。” “好啊。”乔梁笑着点头答应。 然后孔杰先到别处转转，乔梁回了办公室。 此时，常委会继续进行。 讨论完袁立志的事，安哲道：“现在开始讨论三江副县长丁磊的事。” 一听安哲这话，除了郑世东和陈子玉，其他人都愣了，丁磊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对于丁磊的事，郑世东和陈子玉口风很严，其他几个知道的人也都没往外说。 虽然纪委昨天就开始对丁磊立案，但赵晓兰因为周末跟着骆飞去京城，昨晚11点多才回来，今天上午在家休息，没来上班，自然也不会知道。 赵晓兰不知道，骆飞此时自然不知。 楚恒此时心里突然很忐忑，尼玛，怪不得昨天到今天一直打不通丁磊的电话，莫非丁磊出事了？又会是什么事？ 唐树森看楚恒这神情，知道他此刻也蒙在鼓里，不由微微皱皱眉头。 骆飞看唐树森和楚恒这神情，知道他们此刻是什么也不知的，不由看了一眼秦川。 秦川微微摇摇头，他此时也正困惑。 安然然后看着郑世东和陈子玉：“你们把情况说说。” 陈子玉于是把丁磊参与赌博的事说了，包括那三个老板交代的丁磊借打牌受贿的事。 听陈子玉说完，大家都明白了，楚恒脸色微微一变，怪不得昨天找不到丁磊，原来他前天晚上就进去了。 唐树森眉头紧锁，丁磊是自己安插在三江的一颗重要棋子，正想利用他来牵制对付张琳，正想下一步把他作为后备力量重点培养，没想到却栽在这事上。 唐树森不由感到遗憾和惋惜，却又觉得这事事发很突然，甚至很蹊跷。 唐树森突然想起昨天唐超无意中告诉自己的一个事，心里不由一动…… 然后郑世东道：“根据安书记的指示，昨天纪委就开始对丁磊进行了立案，经过连夜调查，丁磊虽然百般抵赖，但面对确凿证据，最终不得不承认了自己借打牌之机收受钱财的事实。在查清此事后，办案人员正在对丁磊其他的问题展开调查……” 一听郑世东这话，楚恒不由紧张，尼玛，查清此事还不算完，还要查其他的事，丁磊在广电局跟了自己那么多年，自己不少事他都是知道的，如果他抗不住压力，那后果必定很严重。 想到这里，楚恒顿时不安，又有些恐惧。 安哲接着道：“昨天下午，我已经把丁磊的事通报给了尤程东和张琳，他们对丁磊分管的那一摊已经做了安排，同时也会做好县里的稳定工作。既然丁磊借打牌之机收受钱财的事已经查清，在其他问题没有查出之前，还是要先做出党纪政纪处理。” 说完安哲看着郑世东和冯运明。 郑世东道：“根据丁磊目前的违纪事实，按照党员处分条例，要开除党籍。” 冯运明道：“按照干部管理条例，市委组织部会先对丁磊停职，然后建议三江县人大免去他的副县长职务。” “就这么办。”安哲点点头，“会后你们二位去落实。” 郑世东和冯运明点点头，冯运明接着道：“安书记，那三江空出来的副县长职位……” 安哲道：“这个副县长职位，我建议从三江本地干部中提拔，回头组织部征求下三江县委的意见，然后提出合适的人选。” 听了安哲这话，大家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丁磊是楚恒的人，是市里放下去的，是唐树森提起来的，现在安哲建议从本地干部中提拔，这似乎有隐隐针对唐树森和楚恒的意思，避免再放下去一个他们的人。 唐树森不由暗骂安哲狡猾。 楚恒此时则没有心思想这些，他脑子正乱糟糟一团麻。 徐洪刚此时心情颇为愉快，尼玛，楚恒想借办倒袁立志来发泄私愤打安哲的脸，没想到动手早了，安哲还要感谢这发帖者；没想到安哲否决了他提名的柳一萍，让孔杰接替袁立志。 如此，楚恒此次办袁立志，除了发泄私怨，基本是一无所获，甚至还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大本营丢了。 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还似乎应该感谢楚恒，因为他帮自己处理了袁立志这个叛徒。 当然，这只是从某种角度，自己当然不会真心感谢楚恒的。 还有，丁磊出的这事，虽然目前没有牵扯到楚恒，但纪委还要继续调查丁磊的其他问题，这显然会让楚恒感到紧张甚至惊惧，说不定丁磊为了将功赎罪，会交代出什么和他有关的事，说不定楚恒就会栽在丁磊身上。 如此一想，徐洪刚觉得心里很畅快，艾玛，真爽啊，好久没这么爽了。 然后安哲宣布散会。 看到各位常委陆续从会议室往外走，乔梁接着给孔杰发了短信，告诉他会议结束了。 一会儿，孔杰匆匆来了，进了唐树森办公室。 看到孔杰，唐树森转转眼珠，接着笑起来，亲切招呼他坐下，又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 这让孔杰受宠若惊，艾玛，以前给唐树森汇报工作，他从来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大人物架势，可是一杯白开水的待遇都没有，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然后孔杰唐树森汇报工作，唐树森边心不在焉听着边琢磨着自己的心思。 等孔杰汇报完，唐树森赞许地点点头：“嗯，不错，孔书记在松北干的不错，我对你的印象一直是很好的。” “感谢唐书记夸奖。”孔杰忙道，心里犯嘀咕，以前给他汇报完工作，他从来都是不阴不阳点点头，话都不愿多说一句，今天怎么主动夸起自己来了？ 接着唐树森看着孔杰呵呵笑起来。 看唐树森笑得有些莫测，孔杰心里摸不着底，有些发毛。 然后唐树森道：“孔书记，恭喜你，今后我就要叫你孔局长了。” 第606章 好感猛增 “啊？”孔杰不由失声，尼玛，县里的局长都是科级，唐树森叫自己孔局长，那自己显然是要调到市里某个局来工作，只是不知要去哪个局担任副局长。 孔杰此时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有如此好运提拔，能平调到市里某个局当副局长就不错了。 “唐书记，你这话的意思是……”虽然乔梁提前给孔杰暗示了，但孔杰此时还是要在唐树森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唐树森收起笑，严肃道：“孔杰同志，在刚结束的常委会上，袁立志因为犯了错误，被免去市广电局局长职务。根据你在松北的优秀政绩，根据你一贯的表现，根据我对你平日的了解和印象，我郑重提名你担任市广电局局长，得到了安书记的首肯，大家一致通过。” 孔杰浑身不由一颤，卧槽，自己要提拔，要当局长！ 这喜讯来的好突然。 虽然孔杰早已知道了袁立志的事，但做梦也不敢想自己能接替这个位置，因为自己在上面实在是没有什么后台的。 随即孔杰想到乔梁刚给自己的暗示，暗暗思忖，既然乔梁早已知道自己有喜事，那显然指的是这个，他早已从安哲那里得到消息，如此，提拔自己应该是安哲做出的决定。 既然是安哲做出的决定，为何唐树森要如此说？难道是他是想忽悠自己，给自己卖这个人情，暗示自己今后应该积极向他靠拢？ 从唐树森今天对自己态度的巨大的变化里，孔杰不由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孔杰又想，或许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虽然安哲决定要提拔自己，但唐树森今天在常委会上也主动提名自己了，和安哲的想法不谋而合。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还是要感谢唐树森，领他这个人情。 如此想着，孔杰做感动状，向唐树森表示真诚的感谢。 “唐书记，十分感谢你的提携，我一定不会忘记唐书记对我的厚爱。” 唐树森呵呵笑了，对自己这话收到的效果很满意。 此时，唐树森并不担心自己对孔杰撒谎会露馅，参加常委会的就那么几个人，说不定其他想拉拢孔杰的人见了他也会如此说，也会如此卖人情，至于谁说的是真话，那就要孔杰自己去分辨了。 自己现在如此说是先入为主，争取主动。 还有，自己如此说的真正目的，并非是一定要孔杰相信，而是要孔杰意识到自己对他的高看和器重，这就足够了。 根据自己的了解，孔杰在上面是没有什么人的，现在自己主动拉拢他，以自己目前的位置，他没有理由不感恩戴德主动投靠。 当然，自己拉拢孔杰的最现实目的，是要确保广电大厦那项目的稳定，不出什么叉叉。在确保那项目稳入囊中的基础上，根据孔杰的表现，下一步可以逐步把他发展为自己人，直至进入自己的核心圈子。 唐树森觉得自己是远见卓识的，既考虑到了当前的现实，又考虑到了以后。 然后唐树森对孔杰一番勉励鼓励，孔杰做出恭敬的样子专心听着。 此时，乔梁正在安哲办公室。 “安书记，松北县委的孔书记来了。” “哦，孔杰来干什么？”安哲道。 “正在给唐书记汇报工作。” 安哲点点头，略一沉思：“等孔杰给树森书记汇报完，你让他来我这里一下。” 乔梁点点头，随即给孔杰发了手机短信。 孔杰从唐树森办公室出来后，随即看到了乔梁发来的短信，看到安哲要召见自己，忙过来了。 安哲此时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孔杰进来，点点头，指指身边的沙发：“坐——” 孔杰小心翼翼坐在安哲旁边，带着恭敬的神情看着他。 乔梁给孔杰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旁边。 安哲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道：“今天来的？” “是的，安书记，我来找唐书记汇报工作。”孔杰忙道。 “汇报完了？” “刚汇报完。” “知道你要担任广电局长的事了？”安哲直接道。 孔杰一怔，忙道：“刚才唐书记告诉我了。” “嗯。”安哲点点头，“知道为什么我要在常委会上提名你担任市广电局长吗？” 孔杰又一怔，随即意识到，安哲是没有任何必要对自己说谎的，唐树森刚才果然在忽悠自己，哪里是他提名，分明是安哲提的。 唐树森之所以要忽悠自己，显然是想让自己领他的人情，显然是知道自己在上面没有人，想让自己想他靠拢。 孔杰突然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他知道市里高层的关系比较复杂，自己刚调到市里，如果贸然投靠哪位领导，或者被其他领导认为自己是其他领导的人，这对自己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此刻面对安哲的问话，孔杰不及多想，道：“安书记，我不知道，其实我觉得很意外。” “不知道就对了，意外也很正常。”安哲点点头，“我之所以提拔你担任广电局长，是因为在市委组织部前段时间对松北县委班子的综合测评中，你的得分和民意都不错，加上我从小乔那里得知，你做人正直，做事负责，作风正派……” 孔杰一怔，看了一眼乔梁，原来他在安哲面前帮自己说好话了，如果安哲不说，自己还不知道。 虽然乔梁帮自己说了好话，但在自己跟前却只字未提，这逼格实在是高，实在让人赞叹。 孔杰不由对乔梁发自内心感激，对他的好感顿时猛增。 然后安哲严肃道：“孔杰，袁立志出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你担任广电局长后，首要的是要消除袁立志这丑闻带给广电系统的负面影响。打铁还须自身硬，你既要带好班子，给全局广大职工做好表率，还要扎扎实实做好本职工作，继续发扬以前的优良作风，要讲正气讲道义，要清正廉洁，拒腐防蚀……” 孔杰不住点头，郑重道：“安书记，我一定牢记你的教导和指示，一定保持良好的工作和生活作风，绝不辜负安书记对我的一片期望。” 然后安哲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沉默片刻道：“其实我这次提拔你到市里工作，还有一个原因，而且这原因还很重要。” 孔杰专注地看着安哲。 第607章 能糊弄过去 安哲缓缓道：“这原因就是，你是从基层凭自己的本事和政绩一步步干上来的，在上面没有杂七杂八、错综复杂的裙带关系。以前没有，我希望今后也不要有，进步靠的是实干，靠的是实实在在的业绩，整天捣鼓那些西湖龙井，我看最终还是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孔杰从安哲这话里听出了提醒甚至警告的意味，想到唐树森刚才和自己的谈话，心中不由一凛，忙道：“安书记的话我一定牢记在心。” 安哲点点头：“好了，你回去吧。” 孔杰站起来告辞，安哲没有起身，对乔梁道：“小乔，你替我送送孔书记。” 乔梁送孔杰下楼，临走前，孔杰主动和乔梁握手，情真意切道：“乔科长，别的话不多说，老兄只有两个字：感谢！” 孔杰此时是发自内心想和乔梁交好， 乔梁明白孔杰此时内心的感受，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感，呵呵笑道：“孔老兄，我实在为你的进步高兴，恭喜你了。” 孔杰使劲点点头，又重重握了两下乔梁的手，然后告辞离去。 此时，孔杰在满心欢喜、激动兴奋的同时，又感到任重道远。 当晚，心事重重的楚恒提着两盒好茶去了唐树森家。 楚恒的主动来访，在唐树森意料之中，他不冷不热地接待了楚恒。 对唐树森的不冷不热，楚恒知道原因，他认定是自己办了袁立志，在为此生气呢。 “唐书记，你是不是认为袁立志的事是我操作的？”楚恒开门见山道。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唐树森翻翻眼皮。 楚恒此时早已想好，不管唐树森怎么认定，自己都绝对不能承认此事，不然，就等于和唐树森的关系撕开一个大口子，就等于让自己和唐树森多年的和谐关系处于崩溃的边缘。 这么多年，唐树森对自己一直非常重要，没有唐树森，自己到不了今天这一步。 从前很重要，虽然自己现在位置不低了，但他对自己依然很重要，绝对不能失去。 在来之前，楚恒早已想好怎么忽悠唐树森。 虽然老奸巨猾的唐树森很难忽悠，但自己必须做到。 “唐书记，我跟随你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忠诚，你应该是了解的，这么多年，我做事什么时候违背过你的意志，损害过你的利益呢？”楚恒诚恳道。 唐树森又翻翻眼皮，心道，尼玛，以前你级别低，敢违背我的意志，敢损害我的利益吗？但现在你小子和老子平级了，自以为翅膀硬了，这可就不好说了。 楚恒继续带着恳切的语气道：“唐书记，其实，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我尊敬的老领导，是我进步道路上的伯乐和提携者，我对你一直是带着无比的恭敬和感恩的，我是一直愿意紧紧追随你的……” 唐树森暗暗哼了一声，这话听起来真感人，好感人啊，只是，老子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你拿这些话忽悠我，屁用不管。 看唐树森一副麻木不仁的表情，楚恒继续道：“对于袁立志，说心里话，虽然在你的撮合和引导下，我和他的关系缓和了很多，起码表面上很友善和谐，但是，我心里其实对他还是有看法的，毕竟我和他多年的积怨，一时是真正难以彻底消除的。但虽然如此，我却实在是没有想办他的想法……” “为什么？”唐树森不咸不淡道。 看唐树森终于开口了，楚恒松了口气，继续道：“因为我清醒地认识到我们的大局和利益，认识到我们共同的对手是谁，认识到袁立志现在对我们的重要作用，认识到你的远见卓识，认识到你撮合我和袁立志关系的良苦用心。在这种认识的基础上，我没有任何理由在这种时候办袁立志。” 唐树森哼了一声。 楚恒接着道：“唐书记你想想，我又不是傻瓜，以你对我这么多年的了解，我如果真要想办袁立志，会选在这种时候吗？显然不会，我当然会在全省作风大会召开的时机做这事，那时候袁立志出事的效果，显然比现在要轰动地多，显然会让安书记处于极其被动尴尬难堪的境地……” 唐树森脑子转悠着，听楚恒说了这么多，他显然是想尽力为自己开脱，尽力想表明对自己的忠心和尊敬，尽力想维护好和自己的关系。 既然他有这心思，这说明他还是很看重依赖自己，说明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还是很重要，不想看到自己和他的关系出现裂缝，不想看到自己对他不满。 而自己目前，也确实需要他这个重要的助手和联盟，两人真闹翻了，对楚恒不利，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 何况，袁立志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味逼他承认，也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袁立志倒了，但今天对孔杰进行了一番忽悠和拉拢，看孔杰今天的表现，他对自己是尊敬和感激的。如此，在广电大厦建设项目的事情上，孔杰应该不会捣鼓什么里格楞。 想到这里，唐树森道：“老楚，那你认为，此事应该是徐洪刚捣鼓的了？” “对对，唐树森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楚恒忙道，暗暗松了口气。 唐树森暗哼一声，尼玛，我要真是这么认为，哪里是大智慧，分明是大傻瓜，老子只不过是给你个台阶下而已。 “老楚，那你认为徐洪刚为何要这么做呢？”唐树森既然决意给楚恒台阶下，就决定一步步引导他往下走。 当然，在自己的引导下，楚恒这理由必须合理，不然，这台阶他下不去，大家都不好收场。 楚恒对此早有准备，有条不紊道：“我认为，徐洪刚之所以对袁立志下手，是因为他明显觉察到袁立志已经背离他投靠了我们，对袁立志怀恨在心。同时，他看到广电局被树为典型要在全省作风大会上发言，不由着急，因为这显然会让袁立志大出风头，显然会对我们更加有利，于是他就想借扳倒袁立志来打击我们，同时也发泄他内心的怨恨……” 唐树森做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听着。 各位书友，我开通了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经常会有和本书有关的精彩内容放送，也可以和我直接交流，欢迎大家关注。 楚恒继续道：“徐洪刚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捣鼓事，显然他意识到，以自己和安书记的关系，此事既要让袁立志做典型发言的事黄汤，还不能让安书记过于被动难堪。现在扳倒袁立志，正如安书记所说，幸亏不是在全省大会召开期间。于是，基于以上考虑，徐洪刚就暗地对袁立志下了手……” 唐树森点点头，尼玛，这小子的解释还算合理，能糊弄过去。 “如此说来，此事果真是徐洪刚干的了。” “是的，他有充分的理由捣鼓这事。”楚恒松了口气，尼玛，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到底还是起了作用，老东西终于信了。 第608章 钓了你的鱼 “如此说来，那是我误会你了。”唐树森似笑非笑看着楚恒。 楚恒笑笑：“其实唐书记误会我没啥，以我对唐书记的深厚感情，不管唐书记怎么认为我，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忠诚。” “似乎，我应该给你道个歉。”唐树森道。 “哎，可别，唐书记你可别！”楚恒忙摆手，“你给我道歉，我可是万万受不起。” 唐树森呵呵笑起来：“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那袁立志这事也只能如此，本来我想把袁立志好好培养一番的，但既然他自己不争气，既然被徐洪刚抓住把柄暗算了，那只能怪他倒霉，我们也只能遗憾和惋惜。” “是啊，他确实很倒霉。”楚恒叹了口气，“听说袁立志出事后，我感到非常遗憾非常惋惜，特别是袁立志的继任者是孔杰，我本想推出柳一萍的，没想到安书记却另有人选。” “老楚，在推荐柳一萍这事上，你今天犯了一个低级错误，这也是在你提名柳一萍后，我没有支持你的原因。”唐树森不紧不慢道。 楚恒一怔：“为什么？” “当时你听到老安征求你意见，又加上你分管宣传系统，所以就理所当然觉得自己可以提名人选，对不对？” “是的。” “这恰恰就是你错误的所在，你的思维被老安引到了一个误区，换句话说，他不动声色钓了你的鱼。” “钓鱼？” “对，通过你这提名，老安一下摸透了你的心思，猜到了你下一步想扶持栽培的人，或者说，他知道了你在部里的亲信是谁，这无论对你，还是对柳一萍来说，或许都不是一件好事。” 楚恒怔怔想了片刻，有些懊丧：“之前在叶心仪借调的事情上，安书记就知道我有意让柳一萍代替她去，现在通过这事，他无疑更加确定了。” 唐树森点点头：“还有，老安在常委内的势头正旺，连老骆都在避其锋芒耍滑头，对于人事调整这种敏感的事情，在没有揣摩到一把手的心思之前，谁都不想贸然表态。所以，我一听你提名柳一萍，就直觉可能性不大，即使我支持也白搭，于是就干脆保持了沉默。” 楚恒沉默不语，唐树森这话确实有道理，自己当时确实欠考虑，不但暴露了自己的心思，还让安哲坐实了柳一萍是自己想扶持培养的亲信。 如果安哲想遏制自己的势力，那么，他很可能会拿自己的亲信下手。 如此想着，楚恒突然觉得安哲的思维很缜密，缜密地有些可怕。 “没想到安书记这么厉害……”楚恒喃喃道。 唐树森呵呵笑了下：“他有多厉害？这不过是小把戏而已，如果你当时能稍微冷静，稍微多一点思考，是不会被他得逞的。” 楚恒听出了唐树森的鼓励和安慰，点点头：“看来今后和安书记打交道要多加小心，要多点心眼。” “是的。”唐树森点点头，“老安既然能坐上这位置，自然是有两把刷子，但也不要把他看得过高，不管怎么说，在常委里，他不过只有徐洪刚一个跟屁虫，而我们呢，却是4个人，还是有很大优势。只不过在目前，在老安势头正旺的时候，我们要避其锋芒，暂时收敛一下而已。但这收敛，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可以理解为积蓄力量。” 楚恒点点头：“对，我们要积蓄力量。” 此时楚恒的心情是糟糕的，在办袁立志这事上，自己除了发泄私愤，其他一无所获，反倒丢了广电局这个大本营。 而这发泄私愤，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还合了徐洪刚的心意。 还有，这发泄私愤，还差点毁了自己和唐树森多年的交情，让自己紧张地好一阵蛋疼。 想想有些得不偿失。 让楚恒此时更心糟的是丁磊的事，纪委查清丁磊打牌受贿的事还不算完，还要查其他问题，这是楚恒最担心最不安的。 这也是今晚楚恒来找唐树森的另一个重要目的，他知道，要想丁磊这事让自己无忧，绝对离不开唐树森的帮助。 “唐书记，我做梦都没想到丁磊突然会出事。”楚恒转移话题道。 “是啊。”唐树森叹了口气，“我们前段时间刚去三江给他撑完腰站完台，正想着他能发挥作用捣鼓捣鼓张琳，正想着下一步对他多加培养，没想到这小子太不争气，竟然出了这种事。” “是啊，这小子确实不争气。”楚恒也叹了口气，“而且这事也出地太窝囊，打个牌都被人抓了，够倒霉的。” “老楚，你以为丁磊真的只是因为倒霉吗？”唐树森慢条斯理道。 “那还有什么？”楚恒看着唐树森。 “我认为此事有蹊跷。” “蹊跷在哪里？” “蹊跷在乔梁。” “乔梁？”楚恒眼皮一跳，“难道此事和乔梁有关？” “我认为应该有关。” “你的依据是……”楚恒皱眉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点燃一支烟，边吸边道：“昨天，我在家听阿超偶然提起，说他一个手下前天晚上从开元大酒店出来的时候，看到两辆警用面包车停在开元大酒店楼前，车上下来一帮穿警服的人，为首的一个在和吕倩说话，而当时，乔梁就站在吕倩旁边。然后那帮人就快速进了酒店，然后乔梁和吕倩一起离开了酒店，然后丁磊他们就被抓了……” 楚恒浑身猛地一个激灵：“难道这事是乔梁捣鼓的？是他给吕倩提供的线索？” “吕倩和乔梁关系一直不错，我认为非常有可能，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可是，乔梁怎么会知道丁磊和那几个老板在一起打牌？” “我下午安排人调查了，那几个和丁磊打牌的老板是三江县马庄镇的，而乔梁的老家也是在马庄镇。同时，那天和那几个老板一起来江州的，还有马庄镇委书记庒家铭，但和丁磊吃饭打牌的却只有那几个老板，庒家铭不知干嘛去了。” “你的意思是，庒家铭那晚和乔梁在一起？” “你说呢？马庄镇出了乔梁这么一棵蒿子，作为马庄镇委书记，庒家铭能不利用一切机会巴结讨好？他既然来了江州，又是周末，能不约乔梁？”唐树森意味深长道。 “那就是，乔梁和庒家铭一起吃饭的时候，知道了那几个老板和丁磊吃饭打牌的事？” 唐树森点点头：“所以，有些我们认为偶然的事，却未必真的偶然。” 楚恒眨眨眼：“唐书记，如果这事真的是乔梁捣鼓的，那么，你认为他捣鼓此事的意图是什么？” 第609章 队伍不好带 唐树森眯缝着眼睛，边想边道：“我分析，乔梁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有三个，一是想帮张琳出气；二是乔梁那次在夜总会出事和丁磊有关，他想报复丁磊；第三，虽然你自以为乔梁对你很信任，但是……” 唐树森停住了，别有意味地看着楚恒。 听到唐树森最后这话，楚恒心里猛地一颤。 唐树森接着道：“我现在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张琳办过乔梁，乔梁对她肯定有看法，没有必要帮她忙。当然，乔梁这么做，间接帮了张琳。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倒也不足为虑，这只是乔梁和丁磊之间的个人恩怨。其实我最担心的是第三种，担心你养了一只白眼狼。” 楚恒不由浑身又打了个激灵，是的，第三种最可怕，如果是第三种，那乔梁显然知道了自己给他设套的事，想通过办丁磊来搞自己。 楚恒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可怕，额头不由冒出了细汗。 随即楚恒又感到困惑，如果真的是第三种，乔梁是怎么知道的呢？此事自己操作的天衣无缝，除了自己和章梅，无人知晓，加上章梅又疯了，没人会告诉他啊。 难道章梅清醒了，把真相告诉了乔梁？ 想想也不对，自己前几天刚悄悄去精神病院看过一次章梅，她还是老样子。 如此一想，楚恒心里又感到安稳，嗯，应该是第二种吧。 虽然如此想，但楚恒心里还是不踏实，快速琢磨一下，暗暗点头，嗯，看来要加快给乔梁设新套的步伐，通过设新套来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第三种，一试便知。 想到这里，楚恒稍微松了口气：“唐书记，你提醒地十分及时，回头我会试探一下乔梁的。” 唐树森点点头：“其实不管是哪一种，乔梁这么一捣鼓，却坏了我们的大事，不但让张琳没有了麻烦，还破坏了我们培养后备力量的大计。如此看来，乔梁的破坏力实在不容小觑。” 楚恒道：“他的破坏力越大，翻过来说，我们就越可以利用他这能量为我们做成更大的事，唐书记，你放心，我很快会给他设一个深深的圈套，如果成功，不但可以控制住乔梁，甚至安书记也能不知不觉中被我们利用。” 唐树森笑了下：“但愿如此吧，不过，即使我这边暂时可以放过乔梁，但老骆和秦川那边却不会，如果他们要对乔梁动手，我们是不能阻拦的。所以，如果你要想利用乔梁，就要抓紧，老楚，时不我待，只争朝夕啊。” “嗯，好，时不我待，只争朝夕。”楚恒点点头，接着忧虑道，“现在丁磊出了这事，纪委还不算完，我这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唐树森知道楚恒为何心里不踏实，既然自己还想和楚恒继续合作，自然是要帮他一把的。 唐树森轻松道：“老楚，这事你不要担心，我会操作好的。既然丁磊是因为打牌的事被纪委查办的，那说明纪委那边应该没有关于丁磊其他问题的明确线索，只是想借此打开突破口。所以，只要丁磊坚决不松口，办案的也没办法。 而且，丁磊这事从性质上来说并不严重，不过区区5万块钱，虽然仕途和饭碗肯定是保不住了，但只要他别妄想将功赎罪，不乱说不乱咬，在其他方面是会得到弥补的。” 楚恒一听大为宽心，知道唐树森既然这么说，他就一定有办法，看来今晚自己来对了，有问题还是得找老领导啊。 楚恒向唐树森表示感谢，唐树森皮笑肉不笑道：“老楚，依你我的关系，说感谢是不是见外了？” “呵呵，那我不说了，但我心里却是牢牢记着唐书记对我的厚爱和关照的。”楚恒笑道。 唐树森暗暗哼了一声，尼玛，嘴上说的好听，暗地却给自己拆台，要不是考虑到自己的利益，考虑到你对老子还有大用，老子才不会管你这屁事。 接着唐树森心里又发出一声叹息，唉，这年头队伍不好带啊。 一会唐树森道：“老楚，还记得我们那次结束三江之行后，去松北的事吧？” 楚恒点点头：“当然记得，那次苗培龙跟安书记南下考察，我们去松北和姚健长谈了一番。” 唐树森道：“松北县委书记本来应该是赵晓兰的，但却被苗培龙捡了个大便宜，这小子和徐洪刚走得很近，不是我们的人，老骆对他也很不喜欢。加上姚健自丰大年出事后，没有了别的靠山，一直想找机会向我靠拢，所以我那次和你一起去看了看他，算是给他一些鼓励和安慰。对于此人，下一步要用心培养，说不定什么时候能为我们发挥作用。” 楚恒点点头：“江山代有人才出，多培养后备力量是很有必要的。” 唐树森笑了下：“最起码，目前姚健是我们布在松北的一颗棋子，是抗衡苗培龙的一股力量。” 楚恒也笑起来：“孔杰是苗培龙的得力帮手，听说对苗培龙一直跟地很紧，现在孔杰调走了，苗培龙的力量自然得到了削弱。” 唐树森哼笑一声：“对孔杰也不能放松啊。” 楚恒眨眨眼：“你的意思是……” “孔杰在上面没有任何人脉资源，如果我们主动向他伸出橄榄枝，你认为他有理由拒绝吗？何况你还是他的直接领导。”唐树森意味深长道。 楚恒点点头，会意地笑起来。 又聊了一会，楚恒告辞。 楚恒走后，唐树森沉思片刻，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自己在家？” 接电话的是赵晓兰，听到唐树森的声音，不由心里一颤，忙道：“是的，老骆出去散步还没回来。” “那好，我给你说个事，你听着。” “你说。” “回头你找个机会告诉丁磊，他是因为打牌出的事，也就是说，纪委目前明确掌握的只有此事。让他除了此事之外，其他任何事都不要交代，更不要想着什么将功赎罪乱说乱咬，不然没人能保得了他。他现在这事不大，出来后会得到满意的补偿。” “这个……”赵晓兰迟疑了一下，“这案子我没有参与，给他带话恐怕不方便……” “以你的身份，你认为做这事真的很难吗？”唐树森的声音有些发冷。 一听唐树森这口气，赵晓兰不由又打了个寒颤，不敢推辞了，忙道：“好，好，我找机会去办。” “嗯，听话才是好同志，此事不准拖延。”唐树森说完挂了电话。 赵晓兰拿着电话发了半天怔，接着长叹一声，艾玛，被人抓住把柄的滋味好难受，不知何时才能解脱出来。 第610章 实在憋屈 第二天上班后，赵晓兰在单位转了一圈，然后去了办案基地。 办案基地位于城北郊外国道边一个封闭的大院，院子里有一座4层楼，还有几排平房。 这大院本来是公路局工程处的办公场所，后来工程处另建了新办公楼，纪委就把这里征用了，改造后成为办案基地。 办案基地戒备森严，有人专门把守，外人不得靠近，更不要说进去，就是纪委的普通工作人员进入也需要通行证。 当然，以赵晓兰的身份，她是可以随便出入的。 赵晓兰进来后，直接上了3楼，她已经打听清楚了，丁磊被关在三楼一个房间里。 赵晓兰直接往关丁磊的房间走，刚到门口，房门打开，王庆成走出来。 丁磊的案子现在由王庆成负责。 本来王庆成的三室分管宣传系统，是办不到丁磊这案子的，但分管丁磊这案子的六室因为案件太多，人手实在忙不过来，经郑世东协调，把丁磊这案子交给了三室。 看到赵晓兰，王庆成忙热情打招呼。 张琳在三室担任主任的时候，王庆成是三室副主任，那时张琳和赵晓兰的关系很僵，王庆成和张琳的关系又很一般，看赵晓兰不喜欢张琳，就找准时机巴结赵晓兰，不时在赵晓兰跟前说张琳的坏话，得到了赵晓兰的喜欢。 乔梁那时候出事，案子就是王庆成办的，因为这案子办得很合景浩然胃口，加上赵晓兰在上面又帮王庆成说了不少好话，于是，在张琳到三江担任县长后，王庆成顺利提拔为三室主任。 对自己能担任这职位，王庆成是感激赵晓兰的，私下给赵晓兰做了表示。 对王庆成的主动投靠，赵晓兰自然是乐意的。 随着骆飞调任江州市长，王庆成对赵晓兰贴更紧了，加上赵晓兰又分管三室，王庆成对她基本上是唯命是从。 “王主任，丁磊那案子现在什么情况？”赵晓兰问王庆成。 “赵书记，丁磊对借打牌收受钱财的事已经做了详细交代，根据郑书记的指示，我们正在询问他其他的问题。” “他还有其他问题吗？” “这个……目前我们还没有十分明确的线索，只是想借此打开缺口，扩大战果。” 赵晓兰点点头：“我进去看看。” “赵书记请——”王庆成忙打开门，赵晓兰走进去。 房间里摆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几把椅子，一张桌子，丁磊正失魂落魄神情倦怠坐在床边，两个办案人员坐在桌子前。 看赵晓兰进来，办案人员忙站起来。 看到赵晓兰，丁磊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看着她。 赵晓兰带着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丁磊，丁磊不敢对视，忙低下头。 赵晓兰内心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冲那两个办案人员摆摆手：“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王主任和他谈谈。” 办案人员接着出去了。 赵晓兰坐在桌子前，王庆成坐在旁边。 赵晓兰看着丁磊，沉默片刻，不紧不慢道：“丁磊，关于你的问题，希望你能做个聪明人，主动交代，这对你是没有坏处的。” 丁磊唯唯诺诺道：“赵书记，我该说的都说了，除了打牌这事，实在没有其他可以交代的了。” 赵晓兰一拍桌子，厉声道：“丁磊，你这态度很不老实，你对抗组织审查，后果是很严重的，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丁磊身体一颤，低头不语。 赵晓兰瞪眼看了一会丁磊，接着看着王庆成，看看桌面，皱了下眉头：“我水杯落车上了。” 王庆成忙道：“我这就下去给你拿。” “那就辛苦王主任了。” “应该的，没事。”王庆成接着出去了。 王庆成刚出去，赵晓兰站起来，抬头看了下墙角的摄像头，然后走到丁磊面前…… 一会，王庆成拿着赵晓兰的水杯进来了，赵晓兰此时正坐在桌前，带着威严的目光看着丁磊。 王庆成把水杯放到桌子上，赵晓兰拿起水杯喝了两口，然后看着低头的丁磊，又带着严肃的神情，口气严厉道：“丁磊，你想好没有？” 丁磊此时内心有些振奋和激动，虽然刚才赵晓兰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很隐晦，但他从她的口气和眼神里已经明确感觉出了其中的暗示和意味。 丁磊抬头看着赵晓兰，一脸无辜的神情：“赵书记，我该说的都说了，没有的事，你总不能让我胡编乱造吧？” 赵晓兰做生气状看着丁磊，胸口微微起伏着。 丁磊又低下头。 接着赵晓兰拿着水杯就往外走，王庆成忙跟出来，站在走廊里的办案人员一看他们出来，忙又进去。 “这个丁磊，我看就是茅房里的屎壳郎，又臭又硬。”赵晓兰边走边气呼呼道。 “赵书记，你别生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王庆成道。 赵晓兰站住看着王庆成，沉思片刻道：“在没有掌握丁磊其他问题明确线索的情况下，看来要想扩大战果，是有难度的。” “是啊，难度还不小呢。”王庆成有些发愁。 “但即使再有难度，你们也要继续努力，争取有所突破。” “好，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赵晓兰又沉思着：“当然，要是实在问不出什么，也不要拖延太久，这样会耽误其他的工作。” 王庆成点点头：“好的，如果实在打不开缺口，那就结案算了。” 赵晓兰点点头：“你去忙吧，我去其他地方转转。” 王庆成接着回了房间，赵晓兰直接下楼，去了一楼的监控室。 监控室里只有一个小伙在，正坐在那里玩手机，看到赵晓兰进来，忙站起来恭敬打招呼。 赵晓兰拉着脸：“上班时间，谁让你玩手机的？” “我……这……”小伙不由紧张，局促地站在那里。 赵晓兰接着坐在监控视频前，扫了一眼，然后摸出水杯，喝了一口，又放下，冷冷道：“去给我换杯茶，要好茶叶。” “哎，好，好。”小伙忙拿着水杯出去找好茶叶去了。 小伙一出去，赵晓兰迅速摸起鼠标…… 一会小伙拿着刚泡好茶的水杯进来了，讨好地看着赵晓兰：“赵书记，这是今年刚下来的毛尖……” 赵晓兰站起来接过水杯，点点头，然后看着小伙严肃道：“这里的工作很重要，你要恪守职责，不得有任何疏忽，以后上班时间不许再玩手机了。” “好，好。”小伙使劲点头。 然后赵晓兰出去，上车离开办案基地，接着给唐树森发了短信：事已办妥。 接着赵晓兰删除短信，长出一口气，随即又感到恼恨，尼玛，自己堂堂的市长夫人，却被这老东西控制着，想想实在憋屈。 第611章 开创新生活 转眼到了周末。 这几天，乔梁一直在忙着写安哲在全省作风大会上的发言稿。 对这次大会，安哲高度重视，自然对发言稿的要求也很高，乔梁昨天把初稿交给安哲后，安哲认真看完，又提出了一些详细的要求。 下午，乔梁正在办公室按照安哲的要求补充稿子内容。 正忙着，手机响了，一看是楚恒打来的。 “小乔，这会忙不？” “忙啊，正在弄安书记的讲话稿。” “很累吧？” “说不累是假的。” “呵呵，到周末了，休息下脑子，今晚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好不好？” 乔梁转转眼珠，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约自己吃饭，一定有事。 不知这老王八想捣鼓什么事事。 “好啊，我请你。” “呵呵，我们俩谁请谁不一样？那就这么定了，下班后我们去开元大酒店餐厅吃饭。” 听楚恒提到开元大酒店，乔梁心一跳，尼玛，丁磊就是在开元大酒店被自己办的，楚恒现在约自己去那里吃饭，莫非是怀疑什么了？ 嗯，以不变应万变，且看他到时如何表演。 下班后，乔梁直接去了开元大酒店餐厅，直奔订好的单间，推开门，一怔，楚恒不在，苏妍正坐在里面。 楚恒约自己吃饭，怎么把苏妍叫来了？ 不及多想，乔梁客气道：“苏主任在啊，楚部长呢？” “楚部长一会就到，乔科长请坐。”苏妍没有起身，坐在那里冷冷道。 看苏妍对自己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乔梁心里不痛快，尼玛，我到底啥地方得罪你了，你对老子这鸟样。 乔梁暗哼一声，坐在苏妍对面，瞪眼看着她。 “乔科长这么看我干吗？”苏妍翻翻眼皮。 “我看你长得俊，怎么，不能看？”乔梁没好气道。 “当然可以看，但我长得再俊，恐怕也没有章科长好看吧？”说完这话，苏妍心里突然有些酸溜溜的，却又忍不住内心一声叹息。 确实，自己虽然长得不错，但比起章梅，还是差了一些，章梅可是广电一枝花，不然当时楚恒怎么会看上她。 听苏妍提到章梅，乔梁的脸一下拉下来，面色阴沉地看着苏妍。 苏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对劲，似乎戳到了乔梁内心的痛处，不由有些后悔，但说出去的话显然收不回来了。 苏妍一时有些尴尬，浑身不自在。 两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这时楚恒推门进来，笑呵呵道：“小乔和小苏都早到了。” 看楚恒进来，乔梁和苏妍都站起来，苏妍带着恭敬的口吻道：“楚部长晚上好。” “呵呵，小苏晚上好，坐，你们都坐。”楚恒接着坐到上位。 看楚恒和苏妍打招呼的样子，貌似他们的关系很普通很正常，但乔梁心里却有数，尼玛，他们一起在自己面前演戏呢。 接着服务员上酒上菜。 接着苏妍拿起酒瓶给楚恒倒酒，然后给乔梁倒。 “谢谢苏主任。”乔梁客气道。 “乔科长客气了，能给你倒酒是我的荣幸呢。”苏妍此时笑容可掬，和刚才判若两人。 乔梁心里嘀咕，尼玛，怎么楚恒一来，苏妍对自己的态度立刻就反转了一百八十度。 乔梁此时当然不知道，苏妍之前对自己冷冰冰，是有缘由的，此刻她对自己如此热乎，也是没办法。 然后楚恒举起酒杯：“来，小乔，小苏，大家一起欢度周末，干一杯。” 大家都干了。 然后苏妍又给大家倒酒。 楚恒看着乔梁：“小乔，知道我为什么要约你来这开元大酒店吃饭吗？” 乔梁摇摇头：“楚部长，来这里吃饭难道还有什么说法？” “当然有，难道你不觉得这酒店有点意思？”楚恒似笑非笑道。 乔梁心一跳，尼玛，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丁磊在这里出事了吗？ “楚部长说的有点意思是……”乔梁试探地看着楚恒，心里琢磨着他会不会提起丁磊。 “你说呢？”楚恒一副意味深长的口气。 “我不知道。”乔梁笑笑。 “小苏知道吗？”楚恒看着苏妍。 “楚部长这话有些高深莫测，我也不知呢。”苏妍笑道。 “呵呵……”楚恒笑起来，“开元大酒店，开元，就是开创新纪元啊。” 乔梁眨眨眼，尼玛，老东西要开创什么新纪元？难道是丁磊进去开创了他的新纪元？ 乔梁此时老惦记着丁磊的事，没有想到别的。 楚恒接着道：“从大的方面说，叫开创新纪元，从小的方面说，叫开创新生活。” 新生活？乔梁又眨眨眼，看了看苏妍，老东西莫非要娶苏妍，开创自己的新生活？ 看乔梁看自己，苏妍冲他温情一笑。 苏妍这笑搞得乔梁有些懵逼，靠，之前她一直对自己冷若冰霜，怎么在楚恒面前对自己如此这样？ 然后楚恒拍拍乔梁的肩膀：“小乔，我说的开创新生活，是指的你。” “我开创什么新生活？”乔梁莫名道。 楚恒叹了口气：“小乔，这么说吧，这么多年，我对你一直是很关心的，不光工作，也包括生活。当初你的婚姻，是我做的媒，我本指望你和小章能和和美美好好过日子，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小章竟然出了这事，成了现在这样。想想这结果，我实在感到痛心，心里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乔梁神情黯淡下来，脑子飞速转悠着，这老混蛋此时提这个干吗？ 乔梁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一时没说话。 楚恒接着道：“这些日子我晚上睡不着觉，一时在琢磨，既然小章现在是这情况，何况你们又早已离了婚，我也不能老看着你这么一直单身下去。你现在还年轻，也不能因为一次婚姻失败，就不再成家了，毕竟这日子还要过下去，生活还得继续。所以，我想，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乔梁看看楚恒，又看看苏妍，苏妍又冲她温柔笑了下。 乔梁这时突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暗地不动声色，微微叹了口气，继续抽烟。 楚恒继续道：“既然我关心你的生活，既然你应该开始新生活，那么，我就想再给你做一次媒，让你有个完美的婚姻和家庭，如此，也有助于你安心做事，有助于你干好自己的工作。” “楚部长给我做媒，那对方是……”乔梁看着楚恒。 第612章 答应还是拒绝 “就在眼前。”楚恒一指苏妍，呵呵笑道，“小苏是广电局的老员工，我对她是了解的，小苏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性格也好，对人体贴细腻，我觉得你们俩挺匹配。今天我之所以叫你和小苏一起来吃饭，就是想撮合你们，此事我和小苏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她对你印象一直很好，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乔梁又看了一眼苏妍，苏妍略带娇羞地点点头：“只要乔科长看得上我，我很乐意。” 苏妍此时心里是紧张的，她实在不愿意让乔梁再钻进楚恒的圈套，实在希望乔梁能因为自己之前对他的故意冷淡拒绝楚恒的做媒。 尼玛，这哪里是做媒，分明是楚恒的阴谋诡计。 但苏妍也知道，既然楚恒要导演这出戏，自己除了配合，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楚恒对苏妍此刻的表现是满意的，她很听自己的话。 当然，楚恒也觉得苏妍应该是想和乔梁好的，乔梁不但人长得帅气阳光，而且事业正春风得意，虽然级别不高，但身居要位，是安哲身边的大红人，以苏妍在仕途上的野心和抱负，她自然十分乐意。 楚恒现在最关注的是乔梁的态度，这态度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关系到因为丁磊这事自己对乔梁的重大试探。 如果乔梁拒绝，这是自己极不愿意看到的，这不但说明自己的新套要落空，更重要的是，这极大可能意味着乔梁知道了自己当初给他和章梅做媒的用心，知道那婚姻是自己当初给他设的套。 如果是这样，那说明乔梁之前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忠诚和信任是在演戏，他这次办丁磊的目的很险恶，是针对自己来的。 楚恒目不转睛看着乔梁，心里微微有一丝紧张，成败就在这一刻，真相马上就会水落石出。 乔梁脑子快速转悠着，楚恒早已和苏妍有那种关系，却又打着关心自己的名义把苏妍介绍给自己，想再次当自己婚姻的媒人，显然，他是想把章梅的模式通过苏妍再复制一次，再给自己设个套，便于今后他继续利用自己。 这个老混蛋，老王八，用心太阴险太歹毒了，实在可恶至极。 乔梁心里涌起巨大的愤怒，还有切齿的痛恨，恨不得拿起桌上的酒瓶砸到楚恒的王八头上，砸个稀巴烂。 但看到楚恒看自己的专注眼神，乔梁心里又一个激灵，楚恒在丁磊刚出事后捣鼓这事，莫非是有什么意图？莫非是他怀疑丁磊出事是自己捣鼓的，怀疑自己捣鼓丁磊的目的是针对他来的？ 如果他如此怀疑，那就会意识到，他之前给自己设套的事被自己觉察了，自己办丁磊的真实意图是想搞他。 如果他是这么想的，那他现在给自己做媒，显然有两个意图，一是利用苏妍来继续控制自己，给自己继续设套；二是借此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觉察到他之前利用章梅给自己设套的事。 后者显然更重要。 如果自己拒绝了楚恒的所谓好意，那么，就等于揭开了自己和楚恒之间的盖子，虽然楚恒的阴谋不能再得逞，但自己却也完全暴露在了楚恒面前，对自己的复仇大计似乎没有任何好处。 还有，苏妍此刻如此心甘情愿和自己好，和之前的态度反差如此之大，显然她是违心的，并不是真心想和自己好，是迫于楚恒的压力和威胁不得已这样。 而苏妍之前对自己态度如此冰冷，似乎她早已知道楚恒要操作此事，虽然她并不乐意，但却又不敢违背楚恒的意思，所以如此做，希望自己能因为这个拒绝此事。 只要自己拒绝，那苏妍不但解脱了，而且对楚恒也好交代。 但如果拒绝，带来的后果显然会更严重。 那么，自己是答应还是拒绝呢？ 乔梁内心急速反复权衡着，心里突然一动，尼玛，既如此，老子何不将计就计。 乔梁随即做出了决定，带着感激的神情看着楚恒：“楚部长，你对我如此关心，我实在是很感激的。既然楚部长有此好意，既然苏主任乐意，我自然求之不得，我愿意，很愿意。” 一听乔梁这话，苏妍感到就很意外，这小子看起来很精明，却如此愚蠢，又中了楚恒的圈套，完了，他彻底完了。 想到自己要成为楚恒给乔梁设套的工具，苏妍不由觉得悲哀，又觉得对乔梁有愧。 但随即苏妍又想，难道乔梁真的会如此愚蠢？难道他和章梅在一起那么久，就对此事真的没有丝毫觉察？ 想到这一点，苏妍不由心里一动…… 楚恒暗暗松了一大口气，他如此痛快答应，显然是因为身边缺女人看中了颇有姿色的苏妍，显然是对自己之前利用章梅设下的圈套毫无察觉。 如此，他办丁磊，那就是出于和丁磊的私人恩怨，并非针对自己来的。 这让楚恒感到很安慰，又很轻松，还很得意，嗯，新套又成了，这会可要牢牢让他陷进去，利用他为自己办大事。 “好啊，好，来，一起干一杯！”楚恒愉快地举起酒杯，“既然你们都看中了对方，那今后就好好交往加深感情吧。” 乔梁做出开心的样子举起酒杯：“感谢楚部长的关心厚爱，苏主任，来，我们一起敬楚部长……” 苏妍努力让自己笑着，也举起酒杯：“感谢楚部长做媒……” 大家一起干杯。 喝完后，苏妍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下来电：“孔局长找我的，我去接下电话。” 楚恒点点头，苏妍拿着手机出去了。 乔梁知道孔杰已经到广电局走马上任，他这时候给苏妍打电话，显然是工作上的事。 然后乔梁主动给楚恒敬酒：“楚哥，我的事老让你操心，实在过意不去。” 楚恒边和乔梁碰杯边乐呵呵道：“对小苏还满意吧？” “满意，很满意。”乔梁咧嘴笑道。 “小苏其实也早就喜欢你的，只是怕你看不中她。” “怎么会，我还担心她看不上我是二婚的呢。” “不必有这担心，小苏和我说了，结过婚的男人更懂得疼女人……” 两人喝完酒，然后楚恒转移话题：“小乔，对丁磊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他很倒霉，也很可惜，自己不争气，辜负了你的一片期望。”乔梁边吃菜边道。 第613章 一举多得没实现 楚恒点点头：“是的，丁磊是我多年的老部下，他出了这事，我是很惋惜的，又恨他自己不争气，只是，你真的认为他只是倒霉吗？” “不倒霉那是什么？你认为他出事还另有道道？”乔梁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 “你认为他出事没有道道吗？”楚恒别有意味道。 乔梁看着楚恒，脸上做出不安的样子：“你这话的意思是……” 楚恒笑笑：“你对丁磊其实一直很有意见，是不是？” “对。”乔梁痛快地点点头，“我那次在夜总会出事，没有他使坏，我怎么会被搞地那么惨。” “那次的事确实怪丁磊，最起码他不该落井下石，我为此也狠狠骂过他。”楚恒点点头，接着道，“既然你对他一直有意见，难道就没有想过报复他？” 听楚恒这话，乔梁意识到，楚恒果然猜到这事和自己有关，甚至他想到这事自己是捣鼓的了。 自己的操作如此缜密，他是知道的呢？ 乔梁一时猜不透，不及多想，道：“想过。” “那你有没有实施呢？”楚恒接着问道。 乔梁知道楚恒既然如此问，那他就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如果不承认，等于对他撒谎，显然会让他怀疑自己。但如果承认，丁磊是楚恒的亲信，自己办他的人，必然会让他对自己有意见。 乔梁脑子快速一转，接着脸上做出严重不安的样子，支吾着：“这个……我，我……” “你什么？”楚恒紧紧盯着乔梁。 “楚哥，有个事，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不说心里不安，说了却又担心你生气……”乔梁吞吞吐吐道。 “嗯，你说吧，只要你如实告诉我，我不会责怪你的。”楚恒不动声色道。 乔梁边想边道：“是这样的，上周六晚上，老家马庄镇的党委书记庒家铭来江州约我喝酒，喝完后，我想请他去喝茶，他说要回去，就走了，然后我就自己来开元大酒店的茶室喝茶。 正喝着，听到隔壁有人打麻将，说话声音比较大，随即我听到了丁磊的声音，于是就想捉弄一下丁磊，就打110举报了。打完举报电话，我就下楼走了，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吕倩，她来这里看一个朋友的。 我和吕倩正在聊天，治安大队的人就来了，给吕倩汇报了来抓赌的事，吕倩让他们继续办案，然后就开车把我送了回去。第二天安书记加班，我在他办公室，听到陈书记给安书记汇报，才知道丁磊出了大事……” 楚恒暗暗点头，乔梁说的和唐树森说的虽然略有出入，但基本一致，看来乔梁没撒谎。 乔梁接着道：“其实我这么做，本来只是想戏耍一下丁磊，以为他只是和朋友打打麻将玩玩小钱，没想到他竟然玩得那么大，而且他还是借打牌之机收受钱财。看丁磊摔地这么惨，我现在是既后悔又不安。” “为什么？”楚恒道。 “因为我知道丁磊是你很器重信任的人，虽然我对他有意见，但因为我和你的关系，还是不该让他结局这么惨的，可是，事情的后续我无法预测……我本想把这事早告诉你的，但又担心你会生气责骂我，于是就一直没说。” 楚恒又暗暗点头，乔梁如此说，理由还算合理，虽然他的作为让自己损失了一员大将，让自己内心很生气，但他今天能如实说出来，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他对自己还是没有任何怀疑，一直很信任的。 这让楚恒又感到安慰。 同时楚恒又想到，在丁磊和乔梁之间，虽然丁磊的级别高，但他目前的作用显然没有乔梁大，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显然没有乔梁重要，既然乔梁出于泄愤的目的办了丁磊，既然事已至此无法挽回，现在再责怪乔梁也没用了，反倒会让乔梁觉得自己在他们之间偏向丁磊，和自己疏远。 想到这里，楚恒道：“既然你和我如实说了，既然我刚才说不会责怪你，既然事已至此，那就这样吧。其实在这事上，你虽然你夹杂着个人私心，但举报违法行为是没有错的，甚至应该得到表扬，这一点我还是能理解的。还有，丁磊出事也是他自找的，自己不争气，谁也没办法，我虽然不希望看到这一点，但现在也只能为他惋惜……” 乔梁松了口气，随即意识到，楚恒对丁磊这事看似没怎么放在心上，这说明他已经有把握确定，丁磊的事不会牵扯到自己。 他敢如此确定，应该有两个因素，一是或许他通过什么渠道安抚好了丁磊，丁磊不会咬出他任何事；二是，丁磊这事本来就是因为打牌引发的，如果纪委没有其他明确的线索，也是办不出什么其他道道的，只能就案办案。 本想通过办丁磊能达到一举多得的目的，但现在看来，楚恒这边恐怕难有收获了。 这不由让乔梁感到失望和失落，但又无奈。 看来要扳倒这老东西实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楚恒接着道：“其实我早就猜测这事和你有关。” “为什么？”乔梁做好奇状。 楚恒微微一笑：“我那天和唐超一起吃饭，偶然听他说起，说丁磊出事那晚，他的一个手下无意中看到你和吕倩站在酒店门前，当时来了一帮警察。我听说此事后，觉得实在是巧，下意识就把丁磊这事和你联系起来了，果不其然……” 乔梁恍然大悟，卧槽，原来如此。 乔梁又觉得张琳之前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这时苏妍接完电话回来了。 “孔局长在加班？”楚恒问道。 苏妍点点头：“是的，孔局长上任后，几乎天天晚上都在办公室加班。” 楚恒点点头：“看来孔局长果然是个敬业之人，看来安书记选人是有眼光的。” 苏妍笑笑没说话。 乔梁此时眼神直勾勾看着苏妍。 楚恒看看乔梁，笑道：“怎么？刚撮合你们，你小子现在就着急了？” 苏妍的神情有些扭捏，乔梁嘿嘿笑了下。 乔梁是故意做出这表情的。 楚恒然后举起酒杯：“来，喝了这杯吃饭，吃完饭我回去，你们好好交流交流。” 各位书友，我开通了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经常会有和本书有关的精彩内容放送，也可以和我直接交流，欢迎大家关注。 吃完饭，大家一起下楼，楚恒接着先走了，乔梁和苏妍出了酒店，乔梁刚想打车走，苏妍叫住他：“喂，干嘛去？” “回去。” “时间还早，又是周末，回去那么早干嘛？” “你还有事？”乔梁看着苏妍。 第614章 捅破那层纸 苏妍不冷不热道：“楚部长不是说了，让我们好好交流交流。” “有什么好交流的。”乔梁没好气道。 此时乔梁对苏妍有些厌恶，因为苏妍和楚恒有那种关系的缘故。 “乔科长，难道你真的不想和我交流交流吗？或许我们真的可以交流一些东西的。”苏妍的表情似笑非笑，又似乎话里有话。 一听这话，看着苏妍那表情，乔梁心里一个激灵，莫非苏妍真的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 想到这里，乔梁指指街对过一家咖啡厅：“好，去那里。” “那走吧。”苏妍点点头。 两人接着穿过马路去了咖啡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点了两杯咖啡。 然后乔梁看着苏妍哼了一声：“苏主任，开始交流吧。” 苏妍喝了两口咖啡，然后淡淡笑了下：“乔科长，我问你，今晚楚部长给你我做媒，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答应吗？” “你觉得呢？”乔梁皮笑肉不笑道。 “我觉得，你如此答应楚部长，要么是愚蠢透顶，要么是精明到了极致。”苏妍直接道。 听苏妍这话，乔梁心里一个咯噔，这女人如此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猜到了什么？ 还有，她这么说，似乎隐隐暗示着她对楚恒的不满。 正因为她对楚恒不满，所以才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如此没有顾忌。 但她把这直白和无忌表现在自己面前，又是何意？难道不怕自己告诉楚恒？ 从她现在的表现看，显然是不担心这一点的。 既然不担心，那就是她知道了什么，或者觉察出了什么迹象。 “那你认为我是前者还是后者？”乔梁缓缓道。 苏妍皱皱眉头：“我现在无法确定。” 乔梁眨眨眼，她既然无法确定，那还是在怀疑什么。 乔梁突然发现自己在苏妍面前有些被动，决定反守为攻：“苏主任，之前你对我一直冷若冰霜，但今晚在楚部长面前，你却对我又如此热乎，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你认为奇怪在哪里？”苏妍眼皮跳了一下。 乔梁琢磨了一下：“奇怪在你内心的矛盾和冲突，奇怪在你的纠结和无奈。” 苏妍心一跳：“我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 苏妍一时沉默。 看苏妍这神情，乔梁知道她默认了这一点，想到她刚才隐隐表现出的对楚恒的不满，沉思起来。 一会苏妍抬起眼皮：“你认为我们真的会在一起吗？” 乔梁一时有些犹豫，如果说会，那显然有违自己的内心，如果说不会，要是苏妍告诉了楚恒，那等于自己露了馅。 似乎猜到了乔梁的心思，苏妍道：“我希望听到你的实话，而且我保证，不管你怎么回答，我都不会告诉任何人，我说的是任何人。” 乔梁看着苏妍，此刻她的神情很认真很严肃。 乔梁脑子转悠了一下，缓缓道：“不可能。” “为什么？”苏妍虽然松了口气，但却又感到一阵失落。 乔梁想到刚才苏妍的表现，快速琢磨了下，决定捅破那层纸，无声笑了下：“苏主任，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不知道你和楚部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妍心里一颤：“什么关系？” “这关系。”乔梁竖起中指，在苏妍眼前一晃。 “啊——”苏妍不由失声，“你，你怎么知道的？” 乔梁冷笑一声：“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问，我只想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妍脸色微微发白，心道，尼玛，既然你知道了，还捅破了这层纸，那老娘也不必和你再绕弯子了。 苏妍深呼吸一口气，神色恢复平静：“乔科长，既然你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那么，你认为，我们会不会做朋友？” 乔梁想了下：“那要看你想和我做什么样的朋友？” “比如，我们可以做互帮互助的朋友。”苏妍试探道。 乔梁笑起来：“苏主任，你认为我有什么地方需要你帮忙吗？” 苏妍也笑起来：“乔科长，既然你知道了我和楚部长的关系，那么，你真的认为自己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助吗？” 言语中，两人都在试探着对方。 乔梁皱眉琢磨着苏妍这话，听她这话的意思，似乎她意识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苏妍，直说吧，你都知道了什么。”乔梁不再称呼苏妍的职务。 “乔梁，以你的智商，我知道了什么你该明白。”苏妍也不再称呼乔梁的职务，顿了下，接着道，“甚至，我很早就有所觉察，只是现在根据某些迹象分析出了更多而已。” “说说看。” 苏妍咬咬牙，心一横，决定把话彻底说开：“比如楚部长和章梅的真实关系，比如楚部长当初为何要给你和章梅做媒，比如李有为到底是为何进去的……” 乔梁心里一震，面部肌肉不由抽搐了两下，苏妍果然知道了，而且知道的还不少。 这娘们够聪明的。 看乔梁这表情，根据之前自己的分析，苏妍立刻敏锐地做出了判断，果然，乔梁早已发觉了楚恒和章梅的关系，早已知道了楚恒给他设套的事，只是他一直深埋在心里，一直不让任何人觉察。 受到如此奇耻大辱，他竟然能在楚恒面前表面地不动声色，竟然能让老谋深算的楚恒毫无觉察，苏妍不由暗暗佩服乔梁内心的强大和做事的隐秘，这男人如此能忍，忍耐力到了可怕的地步。 同时苏妍也意识到，乔梁之所以能忍到现在，以他的性格，决不是懦弱，必定是在等待，等待合适的时机对楚恒发起猛烈的报复。 既然乔梁想复仇，既然自己和楚恒是现在这种关系，既然楚恒想利用自己套牢乔梁，那自己自然可以利用好这几点，为自己某取一些利益。 “乔梁，你现在认为，我们是可以互相帮助的了吧？”苏妍不紧不慢道，“以你认为的我和楚部长的关系，我相信是可以为你做一些事情的。” 乔梁明白苏妍这话的意思，话里有话道：“你这么说，难道不觉得是对楚部长的背叛吗？” 苏妍笑起来，一旦她明确了乔梁对楚恒的真实心思，说话也不再有什么顾虑，直接道：“他和我一起，只是想玩弄我的身体，利用我为他做事，甚至为了利用你，可以把我送出去，他对我除了欲望和发泄，并没有任何情分，我为何又要对他忠诚呢？” 第615章 果然是双刃剑 乔梁点点头：“你说他利用你，我猜袁立志就是你们合作的牺牲品。” 苏妍点点头：“对，他一直通过我监视着袁立志的一举一动，只不过，这次办袁立志，我只是提供了信息，其他的却和我无关。” 虽然苏妍承认了这一点，但还是不想让乔梁知道更多。 “那和谁有关？”乔梁道。 “丁磊，这一切的操作都是丁磊根据他的安排搞的。”苏妍索性一股脑都推到丁磊身上，反正这小子栽了，再说袁立志已经完蛋，也没人去追查这些。 乔梁对苏妍的话半信半疑，但也不想问个明白，想了想道：“你说你可以帮助我，那我能帮到你什么呢？” “以你现在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能帮我的机会多了，不过这并不着急，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在不危及我自身利益的前提下，我可以尽我所能帮你，但是，在你实现自己的目的后，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苏妍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但相信乔梁能听明白。 乔梁自然是明白的，知道苏妍说的自己的目的是复仇。 如此，这娘们既然明白自己已经知道楚恒给利用章梅给自己设套的事，那她对自己的心思自然也就明情。 而且，乔梁断定，苏妍既然今晚能毫无顾忌和自己说这些，自然不会把自己知道这事的情况告诉楚恒。 “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帮我离开广电局，调到两办或者组织部，不指望提拔，平调就可以。” 苏妍很清楚，在没有摆脱楚恒的控制之前，自己是不可能离开广电局的，现在孔杰刚上任，楚恒就给自己明确了新任务，严密监控孔杰的一举一动，随时给他汇报。 所以，即使乔梁现在想帮忙，自己也不能离开，不然必定会惹怒楚恒。 惹恼了楚恒，之前的一切努力和付出就会打漂。 如此，要彻底摆脱楚恒的控制，就要让他倒掉，而目前乔梁正对楚恒恨得入骨，如果能协助乔梁扳倒楚恒，然后再让他兑现自己的条件，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而且，帮自己调动这事，对乔梁来说，如果他愿意出力，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如此一想，苏妍不由有些得意。 乔梁猜到了苏妍的心思，不由暗暗惊悚这女人的心计，也觉察到了她在仕途上的野心和抱负。 乔梁不由觉得，在自己周围的女人里，苏妍应该是最有心计的一个，超过了柳一萍，章梅更和她没法比。 如此，既然苏妍把话说得如此直接，自己也没有必要再装逼了。 于是乔梁点点头：“好，成交。” 苏妍笑了：“乔梁，你是不是觉得这买卖很公平？我们是双赢呢。” 乔梁笑了下：“苏妍，我以前一直小瞧了你，现在我不由要佩服你了。” “彼此彼此，说实话，我也挺佩服你的。”苏妍顿了下，“为了顺利实现我们的双赢目标，今后我要在两条线作战，一方面不能让那人起任何疑心，和你保持让他看起来正常的交往；另一方面，我还得敷衍好他，有关他的什么情况，一旦我知道了，会及时告诉你。” 乔梁虽然觉得这么做多少有些不光彩，但想到楚恒的阴险为人和狡诈作为，又觉得问心无愧，尼玛，对小人就不能太君子。 乔梁想起李有为曾经说过，官场上最可怕的人是：对君子比君子还君子，对小人比小人还小人。 现在想来，这话是很有道理的，自己或许应该学会做这样的人。 苏妍接着道：“如果这次交易能顺利成功，在此基础上，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合作。”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不谈。”乔梁摆摆手。 “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目前的事办好。”苏妍点点头。 虽然有了苏妍这个双面间谍，但乔梁也知道，以楚恒的老辣和狡猾，要想扳倒他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尼玛，任重道远啊。 一旦把话说来了，两人接下来的交流就没有顾忌了。 乔梁此时心里是有些不爽的，楚恒给自己这设套戴绿的事，一直是没有任何人知道的，但现在苏妍却知道了。 但想到苏妍对此早有觉察，又想到她现在和楚恒的关系，似乎这也是早晚的事。 乔梁不由再次感觉到，苏妍的脑瓜是极其精明敏锐的。 “苏妍，之前你对我十分冷淡，但今晚却又如此热乎，这巨大反差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苏妍道：“很简单，在楚恒提起想给你我做媒的事情后，我从以前章梅的事情上，觉察到了他的险恶用心，知道他想给你设圈套。一方面，我发自内心确实是喜欢你的，如果没有他的卑劣目的，我当然愿意和你在一起。 但另一方面，一旦我意识到了他的真实用意，觉得如果这样和你一起，等于是和楚恒合谋坑你。想到你之前被楚恒利用章梅坑地那么惨，我于心不忍，所以就想故意对你态度坏一些，让你对我没有好印象，这样，楚恒在做媒的时候，你就会拒绝。 可是，今晚楚恒提起这事的时候，你却痛快答应了，这让我不由感到意外，但随即我又想到，以你的精明和聪明，你似乎应该不会如此愚蠢，或许是有什么深层次的考虑。正是基于这考虑，所以才会有今晚我们的这番谈话。” 乔梁点点头，看来苏妍还是有些良心的，还没有丧失最起码的做人底线。 这让乔梁对苏妍的看法有些转变。 苏妍接着道：“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的话，你今晚如此痛快答应楚恒，应该是想将计就计。” 乔梁看着苏妍，一时不语。 苏妍笑了下：“其实我今晚和你说这些，就是出于这判断，既然楚恒做事如此小人，那我们也无须太君子，你我联合起来将计就计，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你和我做这交易，答应先帮我，就不怕我事后反悔。” “以我对你做人做事性格的了解，我一点都不担心。” “你了解我的什么性格？” “善良，义气。” 乔梁的心微微一颤，这善良和义气果然是一把双刃剑，被苏妍利用了。 “苏妍，但人都是会改变的，或许你的所谓了解并不准确。” “那我也不后悔。” “为什么？” “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觉得给你帮忙是值得的，起码我做的事情在道义上占据了制高点。” “除了这个，恐怕还有别的原因吧？”乔梁微微一笑。 乔梁知道，一旦自己答应和苏妍合作，那就等于让苏妍知晓了自己的秘密，攥住了自己的把柄。 第616章 喜欢就算了 苏妍也微微一笑：“至于别的原因，你明白就好，既然我们决定合作，那我们的利益就是捆绑在一起的，所以，我希望合作愉快。” 乔梁接着道：“还有，你现在不急着让我帮你这忙，恐怕也是有难言的苦衷，如果没有这苦衷，你巴不得明天就调离广电局，对不对？” “对！”苏妍痛快地点点头，“因为广电局是楚恒的大本营，他一直想牢牢控制。之前他利用我监视袁立志，现在袁立志完蛋了，换成了孔杰，他对掌控孔杰并没有什么把握，自然不会让我离开。他不同意，我自然也不敢硬离开，不然就是自讨苦吃。” “所以，你认为只有楚恒倒掉，你才有可能离开广电局，到更好的单位发展。” “是的，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我既然已经上了他的贼船，要想脱身，目前来看，也唯有如此。” “其实你当时上他的贼船，也是获得了巨大利益的，最起码，你靠他破格提拔了正科。” “有付出就要有获得，这是应该的。” 乔梁点点头，从苏妍这直言不讳的话里，他明白了，之前楚恒是苏妍进步的助力，但现在，却成为了她继续进步的阻碍，不但成为障碍，她还被楚恒控制了。 如此，苏妍想摆脱楚恒的控制，就想和自己联合，利用自己对楚恒的仇视来扳倒楚恒，实现在更好的平台继续进步的目的。 苏妍的想法貌似是合理的，她为自己的利益着想，这无可厚非。 苏妍接着道：“我知道你对我和楚恒的关系是不齿的，知道你从内心鄙视我，也知道你虽然答应了楚恒做媒，但不可能真正和我好。但这并不妨碍我喜欢你，并不妨碍我和你合作的诚意。” 乔梁心里感到悲哀，为苏妍，似乎也为自己。 乔梁接着严肃道：“你我今晚的交谈的所有内容，我希望不会有任何第三个人知道。” 苏妍郑重点头：“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以自己的人格保证。” 乔梁没说话，尼玛，她的人格值几个钱呢？ 似乎猜到乔梁在想什么，苏妍自嘲地笑笑：“我今晚告诉了你这么多，难道你还不相信？” 乔梁继续不语。 苏妍接着道：“此事和我的利益紧密相关，我当然不会傻到自残，从这点考虑，你应该放心了吧？” 乔梁长出一口气：“信任是合作的基础，既然我们都想成功，既然我们要合作，那看来我只好信了。只是，不知我们之间这所谓的信任能有多坚固，能维持多久？” 苏妍道：“在不损害彼此利益的前提下，我希望坚如磐石，天长地久。” “那如果损害了彼此利益呢？” “这应该不是我们都希望看到的局面，对不对？”苏妍意味深长地笑笑。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乔梁盯着苏妍。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我想，你是不会为我做出什么牺牲的，是吧？” “或许是。” “所以你就不要让我给出明确的答案了。” “你这话说的很坦白。” “也可以说是坦诚，坦白而诚实。” “好吧，就算是坦诚。”乔梁点点头，“万一出现这种局面，我希望，即使我们不能成为互帮互助的朋友，但最好也不要成为互相拆台的敌人，希望我们可以继续保守彼此的秘密。” “这也是我想说的，但我想，这种局面出现的可能微乎其微。”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是我们彼此的性格决定的，性格决定命运，也同样能决定我们的合作一帆风顺。”苏妍自信道。 “似乎你很了解我的性格。” “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我刚才就说了，人的性格都会变的，我会，你也会。” “但万变不离其宗。” 乔梁呵呵笑起来，主动伸出手：“似乎我们今晚的交流很坦诚很愉快。” “没有似乎。”苏妍也伸出手，面带自信的微笑。 两人握了握手，然后乔梁道：“我似乎能感觉到，你在仕途上是有野心的。” “这不叫野心，叫抱负。既然在体制内混，既然想进步，自然就要有目标，不然不是枉走这么一遭？”苏妍直言不讳道，“别光说我，其实虽然你平时表现地很低调谦虚，但我也知道，你的野心比我更大。” “苏妍，你实在太聪明了，但却似乎犯了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 “在聪明人面前，不要表现地太聪明。” 苏妍笑起来：“这说明你比我更聪明，这一点我承认，但在你面前犯这种错误，我是不担心的。”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喜欢你。” “相信我可以，喜欢就算了。” “这不是主观可以左右的，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瞧不起我。”苏妍说完这话，神情微微有些暗淡。 乔梁想了下：“苏妍，能不能让人瞧得起，主动权不在于别人，而在于自己怎么做怎么为。” 苏妍点点头：“我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改变你对我的看法的。” 乔梁心里索然笑了下，哪怕你做再多的其他事，只要不改变和楚恒的这种腌臜关系，老子自然还是瞧不起你的。 今晚和苏妍一番直白的交谈，让乔梁的心情难以平静，一时说不出什么滋味。他既为苏妍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和心思而不爽，却又觉得有苏妍这么一个帮手，从某种意义来说，似乎不是坏事。 在其后一个相当的时期内，这感觉一直伴随着乔梁。 离开咖啡厅，乔梁回到宿舍，抛开其他心思，开始集中精力修改安哲的讲话稿。 因为年前安哲在黄原开全省市委书记会的时候，在讲话稿中删除了宁海龙的反面事例，所以在这次弄初稿的时候，乔梁就没有提及任何反面典型，但安哲看完初稿特意提出，要把作风整顿过程中的几个重要反面典型全部加进去，不但包括宁海龙父子，还有程辉、袁立志和丁磊。 这让乔梁不由感觉安哲的思路在随着形势的发展发生着变化，他做的每一步，似乎都是经过缜密思考，都是有用意的。 看来到底一级是一级的水平，自己虽然可以站在安哲的角度写这讲话稿，但要真正达到安哲的思维水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让乔梁感到有压力，又有动力。 第617章 合作开始了 乔梁正在修稿子，接到了安哲的电话：“小乔，我刚才又有几点想法，你记一下。” 乔梁忙拿起笔，安哲开始口述，乔梁飞速记着。 安哲说了半天，然后挂了电话。 乔梁把安哲刚才说的整理了一下，然后琢磨着揉进哪一部分。 领导的想法说来就来，自己作为秘书，必须要时刻听从，紧密配合。 忙到凌晨3点，大致修完了，乔梁松了口气，然后睡觉。 这一觉睡到中午11点。 起床后，乔梁洗漱了一下，打算出去吃饭。 穿好衣服刚要走，手机响了，一看是孔杰打来的。 “孔书记，哦不，孔局长好。”乔梁忙改口。 “呵呵，乔科长，中午有事没？”孔杰笑道。 “没啥事。” “太好了，我想请你吃饭，不知乔科长是否赏光？” “哎，孔局长说啥赏光啊，该我感到荣幸才是。”乔梁笑着，“没问题，去哪里？” “开元大酒店。” 乔梁一怔，尼玛，怎么又是开元大酒店？看来这酒店和自己有缘啊。 “好的，我一会就去。” “待会我让办公室苏主任带车去接你。” 乔梁一咧嘴，昨晚刚和苏妍相完亲，今天又要见到苏妍。 乔梁下楼，在小区门**动着身体，一会苏妍带车来了。 车刚挺稳，苏妍打开车门下车，笑容可掬道：“乔科长，孔局长让我来接你去吃饭。” 当着驾驶员的面，苏妍说话很得体。 今天苏妍看起来荣光焕发，一身深色套裙，高跟鞋，黑丝袜，头发挽成发髻，看起来颇有几分职业女人的风情。 看着此时的苏妍，乔梁暗想，要是苏妍和楚恒没有那关系，说不定自己真有办她的念头。 但只是想办她，并没有想和她谈恋爱的意思，因为乔梁到现在为止，始终没有想和哪个女人涉足感情的想法，他被和章梅耻辱狼狈的婚姻伤透了搞怕了。 乔梁然后上车，直奔开元大酒店。 路上，苏妍和乔梁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看起来很和谐。 到了开元大酒店，乔梁和苏妍一起去餐厅，边走乔梁边道：“今天我和孔局长的饭局，你会不会告诉他？” 苏妍知道乔梁说的他是谁，摇摇头：“以前我会，但现在不会。” “嗯。”乔梁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看，乔大科长，我们的合作开始了。”苏妍轻笑一声。 乔梁也笑了下，随口问了一句：“孔局长昨晚给你打电话是何事？” “问我广电大厦招标的有关问题。” “有问题吗？” “中标的是唐超集团呢。” “莫非是袁立志捣鼓的暗箱操作？” 苏妍点点头：“似乎孔局长对此有所觉察了，在调查招标过程是否公开公正，在调查唐朝集团的资质。” “你怎么回答的？” “我把知道的都如实相告。” “包括那次袁立志请唐超吃饭的事？” “对。” “这事楚恒有没有问你？” “今早给我打电话问了。”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孔局长找我问办公室一个文件的事。” 乔梁点点头：“很好，今后继续发扬。” 乔梁此时感觉，依孔杰的做人做事风格，加上安哲那天对孔杰的提醒和警告，唐树森和楚恒想拉拢控制孔杰应该有难度，苏妍现在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对楚恒搞阳奉阴违，那对孔杰似乎更加有利。 楚恒把苏妍安插在广电局做自己的眼线，利用苏妍搞掉了袁立志，对苏妍自然是有一定的信任的。现在楚恒又想利用苏妍来监视孔杰，但却没想到苏妍已经对他开始背离，已经成为自己潜伏在他身边的人。 想到这一点，乔梁有些得意。 两人边聊边到了单间门口，乔梁一抬头，卧槽，这是昨晚自己和楚恒一起吃饭的房间。 真巧。 接着苏妍推开房门，乔梁第一眼就看到了苗培龙，他正坐在主宾位置和孔杰聊天。 没想到今天吃饭的还有他。 乔梁不由很高兴，边往里走边下意识叫道：“苗大……” 随即乔梁意识到不对头，忙中途改口：“苗大……书记，你也来了。” 说完后，乔梁又看到房间里还有许婵。 听乔梁如此叫，大家都笑起来，苗培龙知道乔梁是中途紧急改口，笑道：“乔科长，可别这么叫啊，在江州，大书记是安书记呢。” 乔梁嘿嘿笑起来。 然后孔杰热情招呼乔梁坐在副主宾位置，苏妍坐在苗培龙下首，许婵坐在乔梁旁边。 有些日子没见许婵，今天她化了淡妆，乌黑的头发自然披散着，一身白色休闲装，看起来很清爽。 想到那晚在黄原和许婵看电影的事，乔梁不由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那晚许婵可是主动亲了自己一口。 然后乔梁看着苗培龙：“苗书记，你这次来江州是公私兼顾？” 苗培龙知道乔梁这么问，是因为许婵跟着自己，点点头：“这次回江州，一是回家看看老婆孩子；二是到正泰集团商谈下一步继续合作的事，小许跟着搞相关材料；三呢，是来看看崭新的孔局长，顺便吃他一顿。” 大家都笑起来，孔杰道：“苗书记，你来江州吃我就对了，正好我早就想请乔科长吃饭，今天赶到一起了。” 苏妍接着安排服务员上酒上菜，然后大家开喝。 三杯之后，孔杰对苗培龙道：“其实我想请乔科长吃饭，有一个主要原因。” “什么原因？”苗培龙道。 苏妍和许婵也都看着孔杰。 孔杰道：“就是我这次的提拔，乔科长在安书记面前帮我说了一些好话……” 乔梁一听，忙打断道：“孔局长，这事无足挂齿，只是安书记问起我，我实事求是给安书记汇报而已，你的提拔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政绩和安书记用人有眼光。” 孔杰道：“话虽如此，但乔科长有一点实在难能可贵，尤其让我钦佩高看。” “哪一点？”苗培龙饶有兴趣道。 孔杰道：“在我知道自己被提拔的消息之前，遇到了乔科长，乔科长只说我要有喜事，却对自己在安书记面前为我美言的事只字不提，如果不是安书记和我谈话的时候主动说起来，我至今都不会知道。” 听孔杰这么一说，苗培龙不由带着赞许的神情看着乔梁，这小子这一点确实值得高看。 苏妍和许婵也看着乔梁，眼里带着钦佩，他能如此做事，能把事情做到这份上，这说明他做人的逼格实在是高。 第618章 异性效应 看大家都如此看自己，乔梁心里有些得意，嘿嘿笑了下：“我这人是活雷锋，做好事向来不留名。” 大家都笑起来，许婵边笑，桌下的小腿边有意无意碰了乔梁的小腿一下。 这轻微的接触，让乔梁心里一动。 接着许婵的腿就和乔梁的保持着接触。 感受着身边女人的热度，乔梁心里涌起微妙的感觉，有意无意看了许婵一眼，她正含笑看着自己，目光里带着隐隐的游离。 乔梁笑了下，看苗培龙和孔杰正在碰杯，接着举起酒杯，看着许婵和苏妍：“来，我给二位美女主任喝一杯。” 苏妍看着许婵：“许主任，我们敬乔科长吧。” 许婵点点头：“好，乔科长，我和苏主任敬你。” 三人碰杯，然后干了。 接着乔梁看着苗培龙和孔杰：“二位领导好福气，身边都有美女主任伺候着。” 苗培龙呵呵笑起来，孔杰却没笑，认真道：“乔科长，在我看来，不管谁做办公室主任，优先考虑的都是工作，和性别是没有关系的。” 乔梁从孔杰这话里听出了他的小心，袁立志刚因为生活作风问题出事，他在这方面现在尤其要谨慎，要保持严肃的形象。 “对。”苗培龙点点头，“我让小许担任县委办副主任，同样也是考虑到工作，和其他是毫无关系的。” 乔梁叹了口气：“二位领导如此说，我那话就显得有些低俗了。” 许婵眨眨眼：“乔科长大可不必这么认为，虽然二位领导如此说，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呢，这是有道理的。” 说完，许婵桌下的小腿和乔梁的贴地更紧了。 乔梁心里不由一荡，冲许婵笑了下。 苏妍也点点头：“是啊，在工作上也是有异性效应的，这很正常。” 听苏妍和许婵都在给乔梁解围，苗培龙和孔杰都笑起来，孔杰道：“乔科长，你看，二位大美女都在帮你说话，你应该是更有福气啊。” 大家都笑起来，乔梁又举起酒杯：“那我和两位美女再喝一杯……”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聊，酒桌上的气氛很融洽。 一会苏妍出去上卫生间，回来后神色有些异样。 乔梁看着苏妍眨眨眼，怎么回事？ 正在疑惑，苏妍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她摸出手机看看，接着就开始发短信。 随即乔梁听到了手机短信提示音，摸出来一看，苏妍发来的：“我刚才去卫生间遇到了唐超，他说和楚恒在这里吃饭的，唐超问我和谁一起的，我说孔局长有招待。接着我刚收到了楚恒的短信，问孔局长在招待谁，我该怎么回答？” 乔梁皱皱眉头，尼玛，怎么这么巧，唐超和楚恒在这吃饭，而且苏妍正好遇到了唐超。 唐超刚通过袁立志得到广电大厦这项目，如果他知道孔杰在这里，很可能会拉楚恒借机过来喝几杯，和孔杰拉拉关系，稳固一下那项目的事。 而孔杰正对项目招标的事有存疑，加上唐超依仗自己是唐树森的儿子，性格向来张扬，如果他当场和孔杰提起那项目的事，会让孔杰一时不好应付，甚至骑虎难下。 但唐超如果知道自己在这里，以两人一直的关系，以自己的身份，恐怕会有所忌惮，怕自己知道那项目后捣鼓什么事事，让他得不偿失，未必敢过来。 即使唐超想不到这一点，楚恒恐怕也会提醒他。 但唐超不来，楚恒可能会来，如果他知道孔杰今天特意请自己和苗培龙喝酒，很可能会有什么节外生枝的想法。 但既然大家已经坐在这里喝酒，楚恒又在问苏妍，忽悠是不可能的。 乔梁快速想了下，接着给苏妍回复：“你就说孔局长今天请客，我和苗书记在。” 苏妍想想也只能如此回复，不然会露馅，接着给楚恒回复。 乔梁接着举起酒杯：“来，苗书记，孔局长，我敬二位领导一杯……” 片刻，房间的门被推开，楚恒端着酒杯，满面笑容站在门口。 楚恒果然是自己来的，唐超没跟着。乔梁暗暗松了口气。 看到楚恒突然出现，苗培龙和孔杰都有些意外，随即站起来恭敬打招呼。 看他们起立，其他人也都站起来。 楚恒进来，亲切地冲大家摆摆手：“坐，各位坐，不必客套。” “楚部长，原来你也在这里吃饭的，早知道我们过去给你敬酒啊。”苗培龙道。 “呵呵，我和几个朋友在这聚聚的，刚才去卫生间经过你们房间门口，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知道你们在这里吃饭，我就过来看看你们。”楚恒笑道。 楚恒这么说，显然不想让孔杰知道是苏妍告诉自己的。 乔梁暗笑，那次因为叶心仪借调的事，安哲就是用这理由搪塞楚恒进他们房间的，楚恒活学活用地倒是挺快。 孔杰接着离开座位，请楚恒做主陪，楚恒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孔杰坐到副陪位置。 楚恒看着大家：“你们今天这饭局，是什么说法？” 孔杰刚要说话，乔梁先开口了：“楚部长，孔局长提拔为广电局长后，我一直缠着孔局长让他请客，这不，孔局长就利用周末安排了这饭局。本来以为这饭局就我和孔局长还有苏主任的，没想到我们刚到餐厅，正好遇到了苗书记他们也来吃饭，干脆就一起拉过来了。” 听乔梁这说，孔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点点头。 苗培龙也意识到了什么，点头道：“是啊，我和县委办的许主任来江州办完公务，来这里吃午饭，正好遇到了孔局长和乔科长他们。” 楚恒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苏妍，苏妍微微点头。 楚恒此时对苏妍还是信任的，因为苏妍之前对自己从没有撒过谎。 楚恒看着苗培龙漫不经心道：“这大周末的，苗书记来江州办什么公务呢？” “到一家企业商谈合作事宜。”苗培龙道。 楚恒点点头，貌似这解释还算合理。 接着楚恒和大家一起喝了两杯酒，然后抬起屁股就走。 本来自己来这里就是探探虚实的，既然目的达到了，没有再坐下去的必要。 刚才唐超确实想和自己一起过来，和孔杰套套近乎，但楚恒想到苗培龙和乔梁在这里，觉得这场合不合适，就建议他不要过来。 听楚恒说乔梁在，唐超顿时打消了过来的想法，尼玛，这小子一直和自己不对付，如果他知道那广电大厦项目的事，说不定会出什么歪点子捣鬼事事。 还有，这小子诡计多端，临场应变的能力很强，如果他在酒桌上搞恶作剧捉弄自己，显然会让自己难堪下不来台。 此时的唐超，对乔梁是既憎恶又忌惮。 第619章 熟了没 看楚恒要走，苗培龙忙道：“楚部长，我还没来得及给你敬酒呢。” “不必了。”楚恒口气淡淡摆摆手，接着就走了。 苗培龙微微一怔，随即心里有些尴尬，知道楚恒和自己关系实在一般，因为他和唐树森是一条线上的，唐树森因为赵晓兰没当上松北县委书记对自己一直有看法，楚恒自然不会对自己好到那里去。 何况，唐树森和楚恒认定自己是徐洪刚的人。 又想到赵晓兰是骆飞的老婆，想到秦川和骆飞的关系，想到自己跟随安哲南下考察期间，唐树森和楚恒来松北视察和姚健长谈的事，苗培龙不由心里叹息，尼玛，四个常委不喜欢自己，姚健和自己的关系又很微妙，这县委书记真的不好干。 乔梁不动声色看着苗培龙，大概猜到他此时在想什么。 苗培龙看看乔梁，想到他现在的身份，想到自己和他以及李有为的关系，想到他在安哲面前帮孔杰说好话的事，心里不由一动，突然觉得乔梁对自己很重要。 苗培龙定定神坐下，举起酒杯，呵呵笑了下：“乔科长，来，我们加深一杯……” 酒足饭饱，大家往餐厅外边走，边走乔梁边随口问了苗培龙一句：“苗书记今天接着回松北?” 乔梁如此问，是因为许婵跟着他回江州的。 苗培龙摇摇头：“下午带老婆孩子去岳母家，小许在这酒店住一晚，明天早上和我一起回去。” 乔梁转头看了一眼许婵，她冲笑了一下。 乔梁觉得许婵这笑有点莫测。 然后苗培龙直接回家，乔梁坐孔杰的车回到宿舍，把稿子又修了一遍，然后去办公室打印出来，去了江州宾馆安哲家。 小桃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音量很小。 “安书记呢？”乔梁道。 小桃伸手指指楼上，小声道：“安书记正在睡午觉。” “安然呢？”乔梁又问。 “集团今天有事，她跟着方董事长加班的。” 乔梁点点头，想起苗培龙上午去正泰集团的事，看来松北和正泰集团的合作正越来越密切，正逐步走向深入。 既然安哲在睡午觉，那就等一会。 乔梁坐在小桃身边，小桃从茶几上拿过一个柑橘递给乔梁，乔梁接过来，看着小桃胸前那两大团，悄声道：“熟了没？” “熟了，我刚吃过一个，味道很不错。” “我说的是这个熟了没？”乔梁指指那两大团。 小桃脸一红，伸手打了乔梁一下：“你坏。” 乔梁笑起来，边吃柑橘边道：“似乎又大了。” “真的？”小桃看着乔梁，乔梁点点头。 小桃眨眨眼：“不会吧？” “我感觉是，不然你脱下来我看看。” “去你的，不行。” “看看怎么了，小气鬼。” “你大气，那我看看你的。” 乔梁一咧嘴：“我的那么小，就是俩豆粒，在你面前很自卑的。” 小桃捂嘴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两个大团团在乔梁眼前颤颤巍巍，晃地乔梁眼晕。 想到那晚在黄原宾馆小桃说的安哲的事，想到那晚自己把小桃压在床上差点办了，乔梁心里一荡，不由伸出手，一把按住了那俩团团：“不准动。” 小桃吓了一跳，身子忙往后缩，下意识看了楼梯口一眼，又伸手打了乔梁一下，脸红红的低声道：“你找死啊。” 乔梁嘿嘿笑起来：“它们不老实呢。” “我看你是不老实。”小桃撇撇嘴，接着又有些发愁，“哎，这么大，太惹人眼，真不喜欢。” “傻丫头，不知道多少女人羡慕你这么大呢，你该自豪才是。” “自豪啥啊，安然整天取笑我，说这么大是男人给揉起来的，其实根本不是。”小桃叹了口气。 “其实这玩意男人能揉大，也能揉小的。” “真的？”小桃一副天真的目光看着乔梁。 “对。”乔梁点点头，“要不要我帮你试试？” 小桃哼了一声：“得了吧，你以为我真信了你的鬼话，你这坏家伙，不过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我说的是真的，不然你帮我揉，保证很快能把豆粒揉成大面团。” “噗——”小桃捂着肚子笑地上气不接下气，两个大团团又颤颤巍巍。 正嬉闹着，楼梯上传来一声咳嗽，安哲睡醒下来了。 乔梁忙板板正正坐在那里，小桃收住笑，忙关了电视。 “小桃，啥事这么开心啊？”安哲走到沙发上坐下。 “没，没啥，就是乔科长讲了个笑话，很好玩。”小桃边给安哲泡茶边忍住笑。 安哲看了乔梁一眼：“啥笑话这么好玩，说我听听。” “没啥笑话，是幼儿园老师讲给小朋友听的。”乔梁忙道。 “那算了。”安哲摆摆手，既然是小朋友听的，自己是大朋友，自然不用听了。 乔梁接着从包里拿出稿子递给安哲：“安书记，这是按照你的要求修改的，你看看。” 安哲接过稿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低头开始看起来。 小桃冲乔梁撇撇嘴，接着回了自己房间。 安哲看稿子，乔梁坐在一边没啥事，就拿起茶几上的一份报纸随意看起来。 这是昨天的《江东日报》。 乔梁随即看到了报纸上刊登的新任江东省二把手关新民的简历。 关新民就任江东省二把，是昨天公布的，省里随即通知到了各地市，原江东省二把调任其他省任职。 对关新民这个人，乔梁以前都没听说过，看了简历才知道他是从京城某一个部下来的，来之前在某部任常务副部长。 从常务副部长调到江东省任二把手，显然是重用。 乔梁看着他的履历，关新民今年50多岁，起步就在京城，期间有在下面挂职的经历，但大多数时间是在京城工作。 如此说来，关新民是不折不扣从上面空降下来的重要领导，以他的工作背景、资历和年龄，今后显然还会继续进步。 看完关新民的工作经历，乔梁又看着他的照片，戴一副黑色方框眼镜，目光很有神，三七开的分头，头发乌黑，面色白净，看起来温尔文雅，不像是官员，倒像是大学里的教授。 安哲看完发言稿，点点头，把稿子递给乔梁：“可以，先这样。” 听安哲说先这样，乔梁意识到，今天是周六，全省作风大会下周二召开，在这期间，安哲可能还会有什么新想法补充进去。 乔梁接过稿子放进包里，安哲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报纸，接着带着沉思的目光。 第620章 怎么谢 “安书记，你和他之前熟识吗？”乔梁指指报纸上关新民的照片。 安哲摇摇头：“听说过，去京城开会的时候见过他几次，但没具体打过交道。” “虽然他50多岁，但这年龄能做到这职位，也算是年轻有为了。”乔梁赞道。 安哲笑了下，接着道：“在你以前的印象里，他有没有来过江州？” 乔梁认真回想了半天，摇摇头：“似乎没有。” 安哲点点头：“但我在省里工作的时候，似乎记得他来过江东省，那次好像去关州转了转。” “哦？”乔梁点点头，接着笑起来，“他姓关去关州，莫不是因为这‘关’字的情怀？” 安哲笑了笑，接着道：“这次全省干部作风大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和廖书记一起来江州。” 想到省里一二把手都要来江州，乔梁不由觉得这大会确实很重要，对江州来说分量很重。 此时，对关新民，乔梁并没有多想什么，因为他实在没有理由想到更多。 然后安哲问道：“最近有没有见方小雅？” “见了。” “方小雅有没有和你说安然在那边实习地如何？” “说了，方小雅说安然做事很勤快，很负责，和大家关系也搞得不错……”乔梁夸了安然一番。 安哲听完点点头：“嗯，告诉方小雅，不要因为安然和我的关系就对她放松要求，要把她当做普通员工一样严格管理，这对她今后的成长会有好处。” 乔梁点头答应着，觉得安哲在安然面前虽然是个慈父，但对她的成长却要求很严格，这一点和唐树森形成了鲜明对比。 想到唐树森对唐超的娇惯纵容，乔梁就觉得唐超这小子如此作下去，早晚会出事。 和安哲聊了一会，乔梁离开江州宾馆，到江边活动身体。 正活动着，手机响了，一看是许婵打来的。 “乔哥，睡醒午觉了没？” “我就没睡，正在江边锻炼呢。” “嘿，早知道你没午休，早点给你打电话啊。” “怎么，找我有事？” “是啊，有事呢，想请你给我帮个忙。” “什么事啊？” “你过来再说吧……”许婵接着告诉了乔梁自己住在开元大酒店的房间号。 乔梁答应着挂了电话，边打车往开元大酒店去边琢磨，许婵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呢？ 到了开元大酒店，乔梁直接去许婵的房间，刚要敲门，门直接开了。 似乎，许婵一直在门口等着自己来。 “乔哥，进来。”许婵甜甜一笑。 乔梁进来，许婵随手关上门。 乔梁看房间里两张床，问许婵：“怎么不开个大床房住？” “大床房没有了，只好开标间咯。” 乔梁坐在沙发上看着许婵：“找我啥事啊？” “大事，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许婵边说边坐在乔梁对面，心神不宁道，“苗书记下周二要在全省大会上做典型发言，让我给弄的讲话稿，我弄完后给苗书记看了下，他看完虽然没说出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但却微微皱皱眉头，这让我不由心里就有些不安，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把把关……” “哦……”乔梁笑起来，原来许婵说的大事是这个，“稿子带来了吗？” “带来了。”许婵说着从包里拿出稿子递给乔梁，乔梁接过去开始看，许婵给乔梁倒了一杯茶，放在他跟前，然后安静地坐在那里。 半天乔梁看完了稿子，沉思着。 “乔哥，稿子是不是有问题？”许婵惴惴不安道。 乔梁暂时没有说话，继续带着思索的表情。 看乔梁这样，许婵继续不安：“乔哥，以前我给苗书记弄过几次讲话稿，他都还是比较满意的，但这次……” “这次不同以往，非同小可，所以苗书记非常重视，你明白不？”乔梁道。 许婵点点头：“我懂，明白。” “所以苗书记的要求很高，他实在希望自己的发言能在大会上出彩。” “嗯，我理解。”许婵又点点头。 “所以弄这稿子的时候，标准和立意不能等同于以往，所以苗书记看完稿子后，虽然没找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却又皱眉头。”乔梁慢条斯理道，“刚才我看完你这稿子，如果我是苗书记，我也会觉得，虽然稿子找不出什么毛病，但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缺什么？” “缺别具一格，缺标新立异，缺高度和深度。”乔梁干脆道。 许婵不由有些发愁：“乔哥，我可是尽了最大努力弄这稿子的，我的水平目前也就是这样了。” “我相信你是尽了力的，不过水平，虽然目前是这样，但只要你肯学习肯努力，还是可以逐步提高的，不要发愁。”乔梁安慰道。 “一下子提高是不可能的，现在这稿子该怎么修改才好呢？”许婵眼巴巴看着乔梁，“乔哥，我知道安书记的重要讲话稿都是你弄，你写稿水平很厉害，你一定要帮我度过这一关。” 乔梁琢磨了下：“相关材料有没有？” “有，我都带来了。”许婵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材料放到茶几上。 乔梁笑了：“看来你这次来江州，是早有预谋啊。” 许婵也笑起来：“是的，来之前我就有这打算，所以把稿子和材料都带来了。” “嗯，有心人。”乔梁点点头，“带电脑没？” “带了。”许婵又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 “好，我先看材料，然后再琢磨稿子的事。”乔梁拿着材料站起来，坐到写字台前。 许婵大大松了口气，开心道：“乔哥，太感谢你了。” “怎么谢？”乔梁抬头似笑非笑看着许婵。 许婵轻轻咬了下嘴唇，脸上浮起一片红晕，略微扭捏道：“乔哥，你想要人家怎么谢？” 看许婵的样子很动人，乔梁心里一荡，却又觉得不能趁人之危，道：“给我要两包好烟，再要一个果盘。” 许婵眨眨眼，这家伙的要求不高啊，这么容易打发。 许婵接着摸起房间电话，让服务员送两包中华，再送一个果盘。 然后许婵对乔梁道：“乔哥，晚上我请你吃饭，陪你喝酒。” “然后呢？”乔梁又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然后……”许婵眨眨眼，一时猜不透乔梁的心思，心跳了几下，“然后，我不知道。” 第621章 你想怎么拉近 乔梁笑起来：“傻丫头，怎么这个都不知道。” 许婵眨眨眼：“那……乔哥知道？” “对。”乔梁点点头，“等我看完材料，基本就要吃晚饭了，吃过晚饭，然后我要开始弄稿子呢。” 许婵有些发晕，这家伙似乎在逗自己。 乔梁接着道：“中午吃饭的时候，你怎么老占我便宜？” “占你便宜？”许婵愣了下，“我怎么占你便宜了？” “你的小腿一直贴着我的，这不是占我便宜？”乔梁一本正经道。 许婵忍不住笑起来：“那不是占你便宜，是，是……” “是什么？”乔梁含笑道。 “是……是和你拉……拉近距离。”许婵吃吃道。 “嗯，拉近距离，好，这会要不要再拉近下距离呢？”乔梁笑道。 “乔哥，你……你想怎么拉近？”许婵心跳加快。 乔梁暗笑，道：“待会我看材料的时候，你给我倒茶递烟做好服务就可以了。” 许婵又有些发晕，这家伙原来是要这样拉近距离，这太容易了。 “好的，我一定伺候好乔哥，做你的小丫鬟。”许婵讨好道。 “我们都是同志，不能说小丫鬟。” “那说什么？” “大丫鬟。” “噗——”许婵笑起来，这男人好幽默。 然后乔梁转移话题：“上午你跟着苗书记去正泰集团，李总裁在不？” “李总裁外出考察去了，苗书记和方董事长谈的。” “还有谁在？” “还有方董事长的秘书安然。” “哦，那个跟着方董事长实习的小美女啊。” “对，实习的大学生，乔哥认识安秘书？” “认识，和方董事长一起吃饭的时候，见过她。” 许婵笑起来：“这个安秘书很活泼很可爱，在苗书记面前一点都不拘谨……” 乔梁心道，安然他爹是市委书记，那么大的人物她天天打交道，怎么会在一个县委书记拘谨呢？ 这时有人敲门，服务员把烟和果盘送来了。 乔梁摸出一支烟，刚要点火，许婵拿过打火机，“啪”打着，笑嘻嘻道，“大丫鬟给乔哥点烟。” “嗯，不错，有眼头。”乔梁满意地点点头。 乔梁吸了两口烟，开始专心看材料，许婵在旁边不时给乔梁续水递水果，看他伸手要摸烟，忙拿过去放到他嘴边，然后给他点着。 这让乔梁感到很滋润，美女伺候的味道真不错。 晚饭时分，乔梁看完了全部材料，心里大致有数了。 “走，大丫鬟，下去吃饭去。” 许婵道：“乔哥，我让服务员把酒菜送到房间来吧，我们在房间里吃。” 乔梁点点头：“也行，这样节省时间。” 许婵于是给餐厅打了电话，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两瓶红酒。 很快酒菜送来，乔梁和许婵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乔哥，今晚我陪你好好喝。”许婵中午喝地不多。 “你能喝多少？”乔梁道。 “半瓶红酒没问题，不过今晚高兴，我可以喝一瓶。” “嗯，你能喝多少喝多少，我还要弄稿子，就喝一瓶红酒好了。” “那好，来，大丫鬟先敬乔哥一杯。”许婵举起酒杯，含笑看着乔梁。 乔梁和许婵碰杯，然后干了。 几杯酒过后，许婵的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动人。 又喝了几杯，两瓶红酒剩下不多了，许婵开始略带醉意。 此时的许婵，虽然看起来很开心，但眼神里却又带着几分淡淡的愁绪。 “许婵，看你的眼神里有愁绪，怎么，有心事？”乔梁道。 许婵勉强笑了下，低垂眼皮，没说话。 “工作上遇到不顺心的事了？”乔梁试探道。 许婵摇摇头。 “那是生活上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了？”乔梁又道。 许婵轻轻抿抿嘴唇，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人这辈子，在生活上谁都会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不要紧，凡事想开，往前看，一切烦恼都会很快过去的。”乔梁安慰她。 许婵轻轻叹了口气：“乔哥，我这事想不开，烦恼也不会很快过去，或许，会伴随我很久很久。” “这是怎么回事呢？”乔梁一时不解，“方便和我说说吗？” 许婵沉默不语，眼圈却红了。 一看许婵这样，乔梁不由觉得棘手，艾玛，可别哭啊，老子最怕女人哭。 “不方便说就不说，别喝了，吃饭吧。” “不，我还要喝。”许婵的声音有些赌气，接着拿起杯子一口干了杯中酒。 乔梁怔怔看着许婵，喝完这杯酒，这女人的眼圈似乎更红了，似乎是酒精勾起了她的什么伤心事。 乔梁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看来许婵生活上真遇到了问题，只是不知是家庭纠纷还是感情问题。 一会，许婵又深深叹了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接着抬头看着乔梁：“乔哥，这事我谁都没说过，只和你说。” “嗯，你说。”乔梁注视着许婵。 “那次在黄原，我和你说过赵强的性取向之事，你还记得吧？” “记得。”乔梁点点头。 “我当时还告诉你，其实在生活中，因为世俗的原因，这样的男人虽然隐蔽，但却并不少，甚至有的还娶妻生子，这话你也记得吧？” “嗯，我记得。”乔梁又点点头。 许婵深深呼了口气：“其实我家那位就是。” “啊？什么？”乔梁顿时惊愕，呆呆看着许婵，卧槽，怎么这么巧，怎么都让许婵遇到了。 许婵继续道：“谈恋爱的时候，他对我一直很规矩，甚至拉手都有些扭捏，我当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丝毫没往那方面想，反而觉得他是个很正派的人，对他不由更加喜欢。 结婚后我们才开始做那事，做那事的时候，他的反应很僵硬很机械，似乎只是在做一个必须完成的程序，我当时觉得困惑，但又想，或许是他没有经验才这样的，加上我是第一次，当时很害羞，也没有多想什么。” 乔梁边吸烟边听着。 许婵接着道：“很快我怀了孕，从那之后，直到我生了孩子到现在，他就再也没和我做过那事，而且还找了个借口，自己搬到客房去住。我这时才感觉到了不正常，暗地观察他，随后发现他经常深夜在网上聊天。 我当时以为他在网上结交了女网友，很气愤，有一次趁他洗澡的时候，我偷看了他手机上的聊天记录，顿时如晴天霹雳，他结交的网友竟然是男的，而且聊天内容还十分暧昧……” 乔梁深深呼了口气，眉头紧锁。 第622章 守活寡 许婵继续道：“我这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找他质问，面对证据，他只好承认了自己有那性取向的事实，说自己从小就有这取向，但又十分害怕被周围的人知道，所以一直深深隐藏着。为了不让周围的任何人觉察到这一点，他就和我恋爱结婚生子……” 乔梁叹了口气：“他这么做，虽然保护了自己，却坑了你。” “是的，他把我坑地太惨了。”许婵激愤又伤感，“知道这事后，我无法接受这现实，就提出要和他离婚，他一听急了，说如果我因为这原因和他离婚，他就没脸活了，说完找了刀片就要割腕，我当时也怕了，就赶紧阻止他……” “那你可以找别的原因和他离婚啊？”乔梁道。 许婵叹了口气：“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们的婚事从小就是两家大人默许的。我回娘家的时候，找了一个别的理由，和父母试探性提起要和他离婚的事，结果爸妈当时就火了，说他们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说他各方面都很好，家庭事业都不错，和我很匹配，问我是不是有了外遇变了心…… 我当时有苦难言，当然不能承认自己有外遇，可也不能说出真相，因为他对此事一直高度保密，连他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如果一旦传出去，他肯定会觉得没脸，说不定真的会走极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这罪责就大了。所以，想想两家大人多年的关系，想想孩子，想想他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我只能一直这么过下去……” 说完，许婵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眼泪簌簌掉下来。 乔梁拿出纸巾递给许婵，心里很感慨，我擦，许婵这等于是守活寡啊，这对他太不公平了。 乔梁不由很同情许婵，觉得她很可怜。 一会许婵稍微平静下来：“自那以后，我在家里一直郁郁寡欢，他也看出我心情不好，又觉得理亏，就对我说，他自己也并非想如此，只是实在无法改变，他现在只是把我当做亲人，并没有男女的那种感情。同时，他也理解我的情感和生理需求，说如果我在外面有合适的男人，他不拦我，但一不准离婚，二不准在松北本地找，不然他还会寻死。” 乔梁点点头，如此说，虽然这男人死爱面子，但也并非完全不讲道理，他知道自己和许婵没有男女的那种感情，也理解许婵的正常需求，他默许许婵找别的男人，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在给自己戴绿帽，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当然，他默许的前提是许婵不能和她离婚，而且不准许婵在松北本地找，不然被人发现了，外人还是会认为他被绿了，他面子还是很难看。 尼玛，这面子到底有多重要，为了面子宁可不要命，宁可让许婵为他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乔梁又觉得这男人实在自私。 同时，乔梁又感动许婵对自己的信任，能把她如此高度隐秘的事情告诉自己。 “许婵，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放心，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乔梁轻轻拍拍许婵的肩膀。 许婵感激地点点头：“我知道你一定会为我保密的，所以我才毫无保留告诉你这些。” “你为什么对我如此信任？”乔梁吸了一口烟，轻轻吐出一口青烟，在袅袅的烟雾中看着许婵楚楚的颜容。 许婵的神情有些迷惘，喃喃道：“具体我也说不清，反正和你交往了这么久，我下意识就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信懒，值得说心里话的人。” 乔梁点点头，接着道：“那，你这日子就打算一直这么过下去？” 许婵皱起眉头，神情沮丧道：“不知道，这边这男人要寻思寻活，那边我父母坚决不允，加上孩子还这么小，我是多面受压，暂时是没有办法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乔梁想了想，又道：“既然你在情感和生理上如此受煎熬，既然那男人也默许，那你找别的男人了吗？” 许婵摇摇头：“我又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怎么会乱找男人。” “那你怎么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乔梁接着问。 许婵脸一红，吭哧吭哧道：“我……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就……” “自mo？”乔梁干脆道。 许婵没想到乔梁说话如此直接，脸更红了，不好意思点点头。 乔梁想到那次偷看到叶心仪自mo的事，虽然觉得许婵很无奈，却又突然忍不住想笑。 看乔梁想笑的样子，许婵不由大羞：“乔哥，不许笑话人家。” 乔梁忍住笑：“我没笑话你，其实这很正常，我忍不住的时候也撸过。” 许婵扭捏道：“乔哥，你，你说话可真直白……” “都是过来人，有啥好遮掩的。”乔梁若无其事道。 许婵想想也是，不由点点头，但想到乔梁不知会如何撸自己那家伙，又不由心跳。 “委屈说出来，心情好些了？”乔梁道。 “嗯，好多了。”许婵定定神，冲乔梁笑了下，轻轻吁了口气。 “那就好。”乔梁把剩下的酒给自己和许婵倒上，举起杯子，“来，大丫鬟，为天下所有幸福美满与痛苦无奈的爱情和婚姻干杯。” 说完这话，想到自己耻辱狼狈的婚姻，乔梁突然有些想哭。 乔梁又想起了姜秀秀，她的复婚带着极度的无奈，不知她现在过得是否幸福。 想起和姜秀秀的如胶似漆的往昔，想起姜秀秀复婚后和男人一直分居，乔梁不由感到罪孽，又有几分伤感…… 吃过饭，乔梁收回思绪，准备开始弄稿子。 乔梁打开笔记本电脑，许婵道：“乔哥，我给你找稿子的电子版文档。” 乔梁摇摇头：“算了，我给你重新弄一个吧。” 在下午充分占据材料的基础上，按照自己的思路，乔梁觉得许婵的原稿需要大幅度改头换面的修改，如此，不如干脆重新写。 这稿子写好了，对许婵和苗培龙都有好处。 当然，乔梁重新写的这稿子，不能和自己给安哲弄的那个风格相同。 这就需要下些功夫了。 听乔梁这么说，许婵不由惊喜，这简直太棒了。 同时，许婵又暗暗惭愧，乔梁把自己的原稿废了，这说明自己和乔梁在写稿上的差距实在不小。 同时，许婵又很感激乔梁，他不辞辛苦帮自己重新弄这稿子，显然是真心实意帮自己忙。 这男人真好，对自己真好。 酒精的作用之下，许婵的心扉不由有些意乱，冲乔梁动情地笑了下。 第623章 不带这么玩的 乔梁一咧嘴：“哎，我要工作，别勾引我啊，不然会影响办正事。” “你坏……”许婵娇笑一声，看乔梁摸出一支烟，忙拿起火机给他点着。 乔梁吸了一口烟，然后顺手摸摸许婵嫩白的手背：“嗯，不错，很滑。” 许婵娇嗔地打了乔梁的肩膀一下。 然后乔梁开始专心写稿子。 许婵坐在沙发上，看乔梁用心码字的样子，暗暗点头，这男人调侃起来玩世不恭，但做起事情来却又如此投入，这样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 许婵玩了一会手机，酒意上头，感觉困了，看乔梁正在专心打字，没打扰他，悄悄脱了外套，爬上床，一会睡着了。 因为这稿子要有别于安哲的讲话稿风格，乔梁弄起来颇费功夫，一直忙到半夜1点才搞完初稿。 乔梁回头看许婵睡得正香，没惊醒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修改。 一个小时后，稿子修改完毕，乔梁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了，保存好，然后关了电脑。 接着乔梁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困意袭来，把外套一脱，倒在另一张床上，一拉被子，把灯一关，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乔梁感觉脸上有些痒，怀里还有个热乎乎的东西，睁开眼，许婵正像一只小猫蜷伏在自己怀里，睡得很香，她的头发撩着自己的皮肤。 不知她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被窝的。 乔梁看看窗外，天亮了，清晨的阳光射进屋里。 不知现在几点了，乔梁伸手摸过手机看了看，七点半。 乔梁这一动，许婵醒了，睁开眼看着乔梁。 此时，两人的脸距离很近，近地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醒了？”乔梁道。 “嗯……”许婵动了下，隔着薄薄一层秋衣，乔梁感觉到了许婵身体的热度和挤压。 怀抱如此的温香软玉，睡眠充足的乔梁此时精气勃发，身体立刻有了反应。 许婵感觉到了，不由呼吸有些急促。 “乔哥……”许婵的声音有些发颤。 “嗯……”乔梁应了一声，声音也有些颤抖，下身不由往前顶了下。 许婵的呼吸更加急促，不由紧紧搂住乔梁的腰。 此刻，乔梁和许婵都意识到下面将会发生什么。 这时，乔梁虽然很冲动，还没忘记装一下逼，轻声道：“许婵，我刚帮了你忙，现在做这个，是不是有趁人之……” 话没说完，乔梁的嘴就被许婵的嘴堵住了。 品味着少妇主动送上来的甘醇，乔梁想到许婵男人的性取向，想到她名存实亡的婚姻，想到她一直在守活寡，不由没了顾忌，伸手在她下面一扯一探一掰…… “嗯……”许婵不由闷声一声。 乔梁刚要进行关键的一步，许婵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急促响起来。 乔梁一怔，动作僵住了。 许婵一愣，接着就起身摸过手机，一看来电，脸色微微一变：“苗书记打来的……” 接着许婵接听，接完看着乔梁，紧张道：“苗书记再有10分钟到楼下。” 我靠，还没开始办就要结束。 乔梁腾坐起来，可不能让苗培龙知道自己在这里过夜。 许婵忙穿好衣服，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乔梁穿上外套，然后把许婵的笔记本电脑和材料收拾好放进包里。 接着许婵从卫生间出来，拿起包：“乔哥，我先走，你待会下楼退房……” 乔梁点点头：“稿子我给你弄好了，保存在电脑桌面上。” 许婵感激地点点头，又有些遗憾，带着抱歉的表情：“乔哥，对不起，没能让你……” 乔梁叹了口气，伸手在许婵胸前摸了一把：“大丫鬟伺候不周，回头和你算账。” 许婵脸红红笑了下，然后忙走了。 乔梁狠狠在下面搓了几下，卧槽，上次和张琳就差临门一脚，这次和许婵又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这都什么事，不带这么玩的啊。 乔梁走到窗口往下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酒店门前，片刻，许婵匆匆出来上了车，接着车子离去。 然后乔梁洗漱完也出了房间，下楼退房，离开酒店。 下午，乔梁正在宿舍看书，接到了苏妍的电话，约他到江边走走。 “有事要交流？”乔梁道。 “是的。”苏妍道。 “电话上不能说？”虽然和苏妍刚相完亲，虽然两人现在是一条战线的盟友，但乔梁还是不想和苏妍多见面。 “电话上一句两句说不清。” “那好吧。”乔梁挂了电话，直接去了江滨公园，一会苏妍到了。 两人沿着江边慢慢走着。 “楚恒昨晚给我打电话了。”苏妍道。 “嗯，什么内容？” “三个事，第一，他告诉我，在把我介绍给你之后，我和他之间不再继续那种关系；第二，再次明确我现在的任务有两个，一是继续留在广电局监视孔局长，二是不断密切和你的关系，直至获得你的完全好感和信任，只要我做得让他满意，他保障会在仕途进步和物质上满足我的要求；第三，他问我在广电大厦招标的事情上，孔局长有没有起什么疑心……” “哦？”乔梁微微皱起眉头，琢磨了片刻，“你认为他这么说的用意何在？” “对于第一件事，他的解释是既然要撮合我们，就要为我考虑，让我和你专心发展，再有以前那种事，一来怕我一心二用，二来怕你发觉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乔梁哼了一声：“为你考虑是放屁，不过站在他的角度，这似乎也有些合理，但我觉得他恐怕还另有原因。”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认为另有什么原因？” “我觉得，他应该是又有了别的女人。” 乔梁点点头，接着问：“你觉得这女人会是谁？” 苏妍摇摇头：“这个暂时不知，但不管是哪个女人，这对我都是一种解脱，我求之不得。” “你似乎巴不得早点和他结束这种关系？” “是的，自从上了他的贼船，我就开始后悔，现在他主动提出这事，正合我意。”苏妍长出一口气。 “你不认为他在试探你？” “我想到了这一点，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试探他，但他的口气很坚决。” 乔梁点点头，如此，楚恒是考虑到了万无一失，把给自己设新套的事看的无比重要，不想因小失大，为了让自己毫无戒备钻进他的圈套，宁可放弃苏妍。 当然，楚恒只要愿意，以他的位置和实力，找到苏妍的替代品，毫无困难。 第624章 我们在聊你 苏妍接着道：“至于第二件事，他的用心和用意不言而喻，他给我画了一个具有诱惑力的大饼，但要吃到这大饼的前提是完成那两个任务，他这么说，等于再次明确告诉我，首先，我必须继续听他的话，继续接受他的控制。 其次，我想离开广电局到更好的平台发展，在一定时期内是不可能的。再次，他这话里隐含的意思是，如果我不乖乖听他的话，不但物质上一无所获，而且前程也会毁于一旦。但他却没有想到，我早已看穿了他的险恶用心……” 说完苏妍冷笑了一声。 “但当时你还是答应了，是不是？”乔梁道。 “对，我自然会答应，而且答应还得很痛快。”苏妍点点头。 “那他问你孔局长对广电大厦招标起疑的事，你怎么回答的？” 苏妍道：“唐超通过袁立志中标这建设项目的事，在结果没出来之前，楚恒是不知的，也就是说，不管是唐树森还是唐超，之前都一直瞒着他。但结果出来，对他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现在他问起这事，大概的意图我也能明白，对此，我既不能一口否定，自然也不能肯定，就说到目前为止，没发现孔局长在我面前对此事起什么疑心。” 乔梁点点头，苏妍这么回答楚恒是比较稳妥的。 楚恒问起这事，说明了两点：一，虽然他之前对此事不知晓，但因为他办倒了袁立志，必然会导致唐树森对他的不满，为了修补和唐树森之间的裂缝，他要密切关注此事，力争这项目能稳稳妥妥为唐超所得。 二，利用此事，他可以试探孔杰对唐树森和自己的态度，看他到底有没有想投靠他们的意思。因为到目前来说，孔杰对他们的态度似乎一直不明朗，这让楚恒和唐树森的心里不踏实。 三，如果事先知道孔杰有调查这事的迹象，可以先入为主，及时采取措施补救，确保唐树森的利益不受损失。至于这补救措施，很可能是通过唐超给孔杰输送物质利益，把他拉下水。只要孔杰被拉下水，毫无疑问会成为他们的人。 想到这些，乔梁意识到，考验孔杰的时候可能很快就要到来了，如果他立场不稳，如果他把那天安哲对他的提醒和警告当做耳旁风，如果事情一旦败露，那么，他很可能会步袁立志的后尘，甚至结局比袁立志还惨。 这时，苏妍突然挽起乔梁的胳膊，身体往他靠了靠。 乔梁愣了下，随即看到楚恒正从前方拐弯处慢悠悠走过来。 这女人反应真快，乔梁暗暗赞了一声，然后装作没看到楚恒的样子，和苏妍边随意笑谈着边往前走。 “咦，小乔，小苏，你们在这里啊。”楚恒笑眯眯走过来。 乔梁和苏妍装作刚看到楚恒的样子和他热情打招呼。 “看你们谈得很开心的样子，在聊啥呢？”楚恒道。 “楚部长，我们在聊你呢。”乔梁道。 “聊我？聊我什么？”楚恒笑道。 乔梁笑笑没说话，苏妍接着道：“乔梁在和我谈跟你这些年的关系呢，说你对他如何如何好，对他的生活和工作如何关心，说他的成长和你的关照指导密不可分，听得我都很羡慕。” 楚恒听了这话很满意，确实，这些年，自己在给乔梁设套的同时，和他的关系一直保持地很密切，也时不时会告诉他一些官场做人做事的道道，这当然应该算是对他成长的指导和关照。 这让楚恒再次感觉，到目前为止，自己一直是牢牢掌控着乔梁的，他这个孙猴子虽然很精明，但从来没跳出过自己的手掌心。 这让楚恒感到有些得意，底气和信心更足了。 “呵呵，也不能光聊我啊，你们应该多聊聊自己，互相加深对彼此的了解才对。” 乔梁点点头：“楚部长说的对。” “好了，你们继续谈吧，我去那边活动活动身体。”楚恒说着走了。 看着楚恒走远，乔梁哼笑一声。 苏妍抽出胳膊道：“我们似乎合作的很有默契。” “但这默契只是一种交易。”乔梁提醒道。 苏妍笑了下：“对，交易，其实生活中的交易无处不在，有时候，交易也未必是不光彩的，也未必是贬义的。” 琢磨着苏妍这话，乔梁觉得似乎有些道理，所谓门当户对、珠联璧合、郎才女貌、互帮互助，不都是一种等价交易吗？ 如此一想，似乎这天底下的一切，都是交易，只是有时公平光明，有时不公平阴暗而已。 而自己和苏妍的交易，虽然不能说是光明正大，但也未必阴暗猥琐。 和苏妍分手后，乔梁往回走。 正走着，接到了许婵的电话。 “乔哥，你帮我弄的稿子太棒了，苗书记看了大加赞赏，十分满意。”电话里，许婵掩不住的兴奋和开心。 乔梁笑道：“这稿子和原稿有很大区别，苗书记没问你什么原因？” “问了，我说是让你帮我重新弄的。” “那苗书记怎么说？” “他说看出来像是你的文笔，夸赞你的文笔好，说这稿子虽然是你弄的，但和安书记之前的讲话稿在风格上却又不同，很符合他的心意。” 乔梁心里一动，苗培龙如此说，那显然，他经常琢磨自己之前给安哲写的讲话稿，琢磨安哲的讲话风格。 如此，苗培龙是个有心人。 许婵接着道：“苗书记问我是什么时候找你弄的，我说昨天下午，他又问我有没有感谢你，我说感谢了，请你吃了晚饭。” “你怎么不说要对我以身相许呢？”乔梁笑道。 “这……这怎么能说呢。”许婵的声音有些害羞。 “哎，你的任务完成了，轻松了，我这身体里还憋着呢，好难受。” “那怎么办？”许婵有些歉意。 “可惜江州距松北太远，我的不够长，不然……”乔梁嘿嘿笑起来。 “噗——” 许婵哭笑不得，有些发晕，艾玛，要那么长还了得，不成精了。 “乔哥，要是你……实在憋得难受，那就，就……”许婵吭哧吭哧。 “就怎么样？” “就撸一下吧？”许婵说完心跳。 “你帮我撸？” 许婵又心跳，要是自己帮他撸，那不如干脆办了。 “我手没那么长，看来你只能自力更生了。”许婵说完想笑。 第625章 还凑合 乔梁叹了口气：“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倒也不错，只是，老是撸会伤身的，我还是忍忍吧。” 听乔梁这么说，许婵又觉得过意不去：“乔哥，等下次见面，我……我好好满足你。” “下次见面不知何时，再说到时也未必有机会，这事你就不要多想了，一切看缘分。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看看我给你写的稿子，对比自己的，找找差距，以后不断提高自己的水平。” “嗯，我今天反复看了，觉得受益不小呢，不过以后还得你多指导。” “从这次的稿子看，你需要在这几个方面提高……”乔梁给许婵讲了一番，许婵认真听着，越听越佩服乔梁，这男人好厉害，只是不知在那方面会不会也像写稿这么厉害。 如此一想，不由有些意乱。 说完这个，乔梁想起昨天中午楚恒冷落苗培龙的事，转移话题道：“最近苗书记在县里工作还顺利吧？” “还凑合吧。” “凑合是什么意思？”乔梁皱皱眉头。 “就是，姚县长和苗书记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 “哦，怎么个微妙法？”乔梁来了兴趣。 “两人在工作上搭档似乎不大愉快，甚至在某些事情上会发生冲突，特别是最近更厉害了。” “最近是什么时候？” “就是苗书记跟安书记南下考察回来后。” 听许婵这么说，乔梁想起姜秀秀告诉自己丁磊之事的时候，提到唐树森和楚恒离开三江后去了松北，不由心里一动，难道这俩货去松北又捣鼓了什么事？ “许婵，在苗书记南下考察期间，唐书记和楚部长是不是去了松北？” “对，在松北呆了住了一晚，姚县长接待的。” “除了姚县长，还有谁参加的接待？” “他们视察和吃饭的时候，还有几位县领导也参加了，不过吃完饭后，其他县领导先走了，唐书记和楚部长把姚县长留下，他在唐书记房间呆了很久。” “呆了多久？” “大概两个多小时吧。”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当时在县委招待所有个招待，一直呆在贵宾楼，看到姚县长8点半进的唐书记房间，10点半才出来。” 乔梁点点头，想到苗培龙和姚健当初是一样的县长，而且姚健还是大县的县长，后来任泉出事后，姚健一心想通过丰大年谋取松北县委书记的位置，没想到丰大年突然出事，他不但没实现目的，反而因为廖谷锋去三江开会的时候遇到拦路喊冤之事惹恼了景浩然，被弄到松北当了县长。 如此，姚健自然是心怀不满心有不甘的，对苗培龙自然是暗暗不服。 但因为丰大年倒了，他在上面没有了靠山，只能老老实实收敛起来，郁郁寡欢做苗培龙的副手。 在安哲带队南下考察期间，唐树森和楚恒巡视完三江给丁磊打完气，又杀奔松北，还单独和姚健谈这么久，自然是有用意的。 这似乎说明，姚健已经暗暗投靠了唐树森，想借助唐树森在仕途上图谋更进一步。 而唐树森因为扶持赵晓兰担任松北县委书记不成，加上苗培龙是徐洪刚想扶持的人，自然不喜欢苗培龙，面对姚健的主动投靠，自然乐意接纳。 如此，唐树森和楚恒此次去松北，应该是给姚健打了鸡血，鼓了劲，甚至指示了什么，不然姚健和苗培龙的关系现在不会如此。 唐树森和楚恒之所以把手伸到松北，自然不会只是因为不喜欢苗培龙，而是想借姚健来钳制苗培龙，达到更深邃的目的。 乔梁觉得，虽然当初徐洪刚想扶持苗培龙，苗培龙对徐洪刚也很尊敬很感激，但并不能说苗培龙就是徐洪刚的人，因为他和徐洪刚的私交并不密切。 同时乔梁还觉得，苗培龙在上面也没有其他靠山，他能当上松北县委书记，主要还是靠自己的能力和政绩。 但唐树森他们显然不这么认为，他们认定苗培龙是徐洪刚的亲信。 此次唐树森和楚恒的松北之行，显然会让姚健大大增加了底气，觉得自己有了和苗培龙抗衡的资本，理由很简单，两大常委支持呢，何况唐树森和楚恒在常委里还有骆飞和秦川两个同盟，特别是骆飞。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暗暗为苗培龙担忧。 和许婵打完电话，乔梁边往回走边琢磨，唐树森和楚恒撺掇丁磊捣鼓事想整治张琳，结果丁磊被自己撂倒了，现在他们又扶持姚健对抗苗培龙，自己该不该帮苗培龙？ 出于和苗培龙的私交，似乎应该帮。 但怎么帮？又能不能帮得了？毕竟姚健不是丁磊，丁磊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副处，而姚健却是好几年的县长，阅历资历和经验都大大超过丁磊，当然也大大超过自己，以自己低微的级别和浅显的资历，能扳动这么一个大块头吗？何况姚健现在背后有强大的靠山联盟。 乔梁心里一时没底。 又想到苗培龙现在的位置和同样丰富的经验、阅历和资历，乔梁觉得他未必没有对付姚健的办法，未必会在和姚健的抗衡中占据下风，未必需要自己帮忙。 如此一想，心里不由有些安稳。 正走着，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背影在路边缓缓走着。 这背影乔梁很熟悉，袁立志。 想到袁立志混了几十年官场，最后落得个如此结局，乔梁不由唏嘘感慨，但又觉得他其实有些幸运，如果不是楚恒下手早，如果他继续这么作下去，说不定结局会更惨。 乔梁知道此刻和袁立志见面，他一定会很尴尬难堪，决定不和他打招呼了。 于是乔梁放慢脚步，看前方有个岔路，直接拐进去。 继续往前走了一会，乔梁一抬头，前方是张琳家的小区。 想到那晚在苏城ktv包房里差点办了张琳，想到今天早上和许婵就差那么临门一脚，乔梁体内憋着的火又往上窜，摸出手机给张琳打电话。 很快接通。 “琳姐，你在哪？” “我在家啊，你在干嘛？” “我在闲逛，逛到你家小区门口了。” “呵呵，那要不要来认认门？” “好啊，不过我可是空手来的。” “嗯？到县长家来串门，空着手多不礼貌，好歹你买点水果吧？” “好好，琳姐想吃什么水果？” “想吃香蕉。” 第626章 小坏蛋 乔梁乐了，坏笑道：“琳姐，你想吃香蕉没问题，这个不用买，我随身就带着一根。” “坏家伙，不许调戏姐……”张琳嗔怒着，接着把自己家几楼几单元几号告诉了乔梁。 乔梁在小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了一扎香蕉，提着直奔张琳家。 到了张琳家门口，乔梁刚要抬手敲门，门开了。 “来，请进——”张琳招呼乔梁。 张琳穿了一身宽松便服，头发还没有全干。 “琳姐，你刚洗完澡？”乔梁进去坐在沙发上，把香蕉放在茶几上，然后环顾了一下，家里收拾地很整洁，室内布置得素气而优雅，显出主人的品味和素养。 “是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吹头呢。”张琳边说边给乔梁倒茶，一弯腰，乔梁从她上衣领口处看到了里面的一片雪白，还有黑色罩罩边缘那两个美丽的大圆弧。 想到罩罩里面的东西，乔梁不由心跳，吞咽了一下喉咙，接着端起杯子喝水。 张琳接着打开电视：“小乔，你坐在这看电视喝茶，今晚在我家吃饭，我做几个菜招待你。” 说着张琳去了厨房。 乔梁不想看电视，起身跟去了厨房，站在张琳身后道：“琳姐，你孩子呢？” “孩子在寄宿学校上学，每月回来一次。”张琳边洗菜边道。 乔梁点点头，看来今晚吃饭的只有张琳和自己。 看着张琳丰腴的背影，想着刚才自己看到的那片雪白和两个美丽的大圆弧，乔梁突然有些冲动，下面不由有些反应。 “琳姐，我来帮你。”乔梁说着凑过去。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张琳说着往后退了一步，臀部正好顶到了乔梁下面。 张琳立刻感觉到了，不由身体微微一颤，艾玛，这家伙什么时候硬起来的？ 这一顶，乔梁受不了了，双臂一伸，接着就从后面抱住张琳，两手结结实实捂住前面。 “小乔，别……”张琳有些慌乱。 “琳姐，别动……”乔梁贴在张琳耳边低语了一句，闻到了张琳的发香。 “小乔，你……你先松开……”张琳的身体扭了一下，这让乔梁感到更加刺激。 “我不。”乔梁搂地更紧了。 “听话。” “我就不。”乔梁的声音很固执。 “小乔，你……我……”张琳的声音有些发颤。 “琳姐，你不是想吃香蕉吗？先给你吃我这根……”乔梁轻笑一声，两手用力摁了一下。 “小坏蛋，你……”张琳的身体开始发软，感到体内有热流在汩汩涌动。 一声“小坏蛋”，激起了乔梁的巨大冲动，激起了他征服的强烈欲望，把张琳的身体往前一按…… 之前几度的暧昧，在不经意间，突然就成为了现实。 因为是在厨房里，特殊的环境让乔梁感到了巨大的刺激，加上身体一直憋着，他似乎浑身有用不完的气力，有无尽的热量和欲望需要释放。 水管哗哗地流着，流水声和不断发出的异样声音构成了一首奇妙的交响曲。 半天之后，终于结束。 乔梁感到了巨大的满足，继续抱着张琳，把脸贴在张琳的后颈，喘着粗气。 张琳一动不动，但身体在微微颤抖，这个强壮威猛的男人，刚刚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强烈体验，在那近乎于疯狂的猛烈冲击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被带入了梦幻般的美妙天堂。 稍微平静之后，乔梁把张琳抱起去了客厅，平放在沙发上，拨开她的头发，坐在她身边，低头注视着她。 张琳此刻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面色潮红，眼神怔怔地看着乔梁，似乎还没从刚才突如其来的迷乱狂乱中回过神。 看着这位平日优雅高贵不可触犯的前纪委三室主任现美女县长，此刻这样躺在自己面前，想到自己刚才和她发生的炽热交he，乔梁再次感到了极大的满足，还有一种征服的自豪和骄傲。 乔梁接着低下头吻了吻张琳，片刻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不羁的微笑。 这笑虽然不羁，但却又带着亲切和温柔。 张琳不由也想笑，嘴角动了下，却没笑出来。 乔梁接着掰下一根香蕉，剥开皮，送到张琳嘴边：“琳姐，你刚才下面吃了我自带的香蕉，现在上面尝尝我买的，看看味道有什么差别。” “噗——” 张琳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抬手打了乔梁一下：“下流，贫嘴……” 乔梁坏坏笑起来。 “你自己吃吧。”张琳接着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捋了捋头发，然后起身去了卫生间。 乔梁大口吃着香蕉，边大声道：“琳姐，味道真的不错。” 张琳在卫生间里没有回应，一会出来，神态有些恢复正常，看了乔梁一眼：“我去做菜，这回别跟我进去帮忙了。” 张琳担心这家伙跟着进去，如果再起性，那今晚这菜不知何时才能做好。 “嗯，好。”乔梁老老实实点点头。 “这次倒是很听话。”张琳哼了一声。 乔梁嘿嘿笑起来。 张琳接着又去了厨房，乔梁边吃香蕉边看电视。 半天，张琳做好了菜，叫乔梁来餐厅。 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张琳炒了四个菜，又开了一瓶红酒倒上。 “先尝尝菜合不合你口味。”张琳道。 乔梁拿起筷子挨个尝了一下了，随即赞道：“琳姐，你的手艺真不错，这菜确实好吃，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没有你的味道好。”乔梁一呲牙。 “呸——”张琳啐了一口，接着举起酒杯，“来，喝酒。” “光喝，就没有啥开酒词？”乔梁道。 “你想说什么？” 乔梁举起杯和张琳碰了一下：“琳姐，人生有很多第一次，今天我们实现了彼此的第一次，为我们这彼此的第一次，干杯。” 说完乔梁先喝了。 张琳抿了一口，看着乔梁：“你对这第一次的感觉如何？” “很好。”乔梁边吃菜边道。 “很好是多好？” “就是很棒。” “很棒是多棒？” “就是很爽。” “很爽是多爽？” 乔梁放下筷子笑起来：“就像三伏天吃冰镇西瓜，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浑身都舒服啊。” 张琳抿嘴一笑，接着干了，然后拿起酒瓶倒酒，边道：“下午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早有预谋？” 乔梁实话实说：“有那么一点想法，但不是预谋，其实，刚才那一切，是不经意间发生的，带有一定的偶然性。不过，虽然偶然，但似乎又是必然。” “为什么这么说？” 第627章 贪吃 乔梁道：“因为从江州到武夷山到苏城，我们早已预热过好几次了，早已为今天打下了基础，做好了铺垫。” 张琳点点头，从之前的几次暧昧里，其实自己也早已有感觉，和乔梁发生这关系是迟早的事，只是发生的时间和地点实在有些出乎预料。 然后两人边吃边喝边聊。 一会乔梁想起一件事：“琳姐，马庄镇那三个和丁磊打牌的老板，他们征地那事办好了没？” 想到自己办丁磊牵连到老家的三位老板，乔梁心里就不安。 张琳边给乔梁夹菜边道：“这事我问庒家铭了，看了他们报上来的申请材料，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价格也合理，我批转给有关部门，让他们协同镇里尽快办理。” “那就好。”乔梁边吃边点头，心里感到安慰了一些。 张琳接着道：“丁磊出事，在县里引起的震动不小，我和尤书记经过商议，结合这次作风整顿，顺便借此在全县开了一次全体干部警示教育大会，提醒大家要认真做事，板正做人。” 乔梁开心道：“这回你工作可顺心多了。” 张琳举起酒杯：“专门感谢你一杯。” “怎么谢？” “人都给你了，你还要怎么谢？”张琳嗔怒道。 乔梁一咧嘴：“给一次不行，要继续给。” “贪吃。”张琳笑起来。 此时张琳和乔梁都意识到，这种事一旦开了头，有了第一次，后面的就顺理成章了。 想到今后可以继续品尝美女县长的滋味，乔梁心里很滋润。 想到这威猛的小男人带给自己的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张琳心里涌出奇妙的滋味。 接着张琳想起一件事：“你捣鼓丁磊的这事，除了我和吕倩，目前有没有别人知道的迹象？” “有人猜到了。” “谁？”张琳眼皮一跳。 “楚部长。” “你怎么晓得他猜到了？” “他告诉我的，那晚我和吕倩在开元大酒店门前，被唐超的手下看到了，唐超又告诉了楚部长，于是他就对我有了怀疑，找我试探，我想他既然有了怀疑，是不好再隐瞒的，于是就干脆承认了，说我是出于和丁磊的个人私怨这么做的。” “他信了？” “应该是。” “既然他知道了，那唐书记当然也知道了，他们就不会猜疑你是在帮我？” “应该不会，他们都知道我当初出事是因为你查办我，就理所当然认为我对你不满，怎么会认为我帮你呢。” 张琳点点头，觉得乔梁这话有道理。 此时，张琳当然不会想到乔梁办丁磊还有想让楚恒不利索的因素。 张琳有些不安道：“既然唐书记和楚恒知道这事是你捣鼓的，那么，丁磊出来后，肯定也会知道，也就是说，你和丁磊这梁子结下了。” “哪又怎么样？丁磊现在完蛋了，我还怕他？”乔梁满不在乎道。 张琳沉思道：“以丁磊现在的受贿数额，他的问题不会多严重，说不定很快就可以出来。” “纪委现在正在继续查办，说不定他还有别的事呢。” “丁磊这次是因为打牌被办的，按我在纪委办案多年的经验，如果没有明确的线索，是查不出什么其他道道的，也就是说，很可能会就案办案。同时，因为丁磊的问题不大，如果有人通过某种渠道给他暗示什么，他检举立功的可能性也很小。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可能会很快结案。按丁磊现在的数额，判缓刑的可能性很大。” 听张琳这么说，乔梁意识到，在这方面，张琳是内行。 想到前晚和楚恒吃饭的时候，他提起丁磊时候的表情和谈话内容，乔梁不由更加肯定了自己当时的判断，看来楚恒果然是通过什么人给丁磊做了工作。 而这人，极有可能是赵晓兰。 想到这，乔梁有些郁闷，尼玛，本想一石仨鸟，结果就打了俩，把最大的鸟漏了。 张琳接着道：“楚部长在问你这事的时候，提起庒家铭没有？” “他没提，但我主动说了……”接着乔梁把自己那晚忽悠楚恒的话告诉了张琳。 听乔梁说完，张琳点点头：“这样说倒也可以，此事和庒家铭没有干系最好不过。” 乔梁眨眨眼：“什么意思？” 张琳道：“丁磊被免去副县长职务后，市委组织部前几天通知三江县委，说按安书记的指示，打算在三江内部提拔一名副县长，征求尤书记的意见，尤书记又和我商议。 我们琢磨了一番，觉得从县委组织部前段时间对乡镇负责人的民意测评和政绩考核结果看，庒家铭都是不错的人选，尤书记就给市委组织部推荐了庒家铭，市委组织部很快会对他进行考察，如果没有意外，他应该会担任副县长。” 乔梁嘿嘿笑起来：“我靠，如此说来，庒家铭应该感谢我才是。” 张琳也笑起来：“不光庒家铭，我也应该感谢你啊，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尤书记也应该感谢你。” “既然你如此说，那干脆三江人民都感谢我好了。”乔梁咧嘴笑道。 “呵呵，好吧，那我就代表三江人民感谢你一杯酒。” “我也是三江人，那我岂不是自己感谢自己？” “这似乎有点矛盾。” “其实不矛盾，日本人呢。” “去，又下道了……” 两人笑着又喝了一杯。 当晚，乔梁留宿在了张琳家里。 刚吃完饭，张琳还没来得及收拾饭桌，就被乔梁抱进了卧室。 作为过来人，一旦有了第一次，两人之间都不需要再有什么遮掩和顾忌。 这一晚，在卧室的大床上，乔梁和张琳颠鸾倒凤耳鬓厮磨浓情似火，彼此努力索取着对方的身体，感受着彼此带给对方的炽热和欢愉，一波又一波，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极尽释放和发泄，直到凌晨时分，才相互拥抱着，在精疲力尽中沉沉睡去。 天色微明时分，乔梁醒了，睁开眼，张琳躺在自己怀里，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不知她何时醒来的，又不知她这样看了自己多久。 乔梁微微一笑，带着略微的疲惫和征服风情美妇后的自信。 张琳也笑了下，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风情和柔情。 “琳姐，谢谢你，谢谢你带给我的美妙和欢畅。”乔梁轻声道。 第628章 我还能干 张琳柔声道：“其实我也应该感谢你，谢谢你让我体验到了从没有过的感觉。” 乔梁不由有几分骄傲和自豪：“很久没有这样了吧？” 张琳点点头，又道：“在和我这次之前，你多久没做过了？” 乔梁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上次是和姜秀秀，她复婚的前夜。” “和秀秀的感觉好吗？” 乔梁一时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回答张琳。 张琳似乎意识到乔梁在想什么，幽幽道：“你以为我在吃醋？你觉得我会吃醋？” 乔梁一怔，还是觉得不好回答。 张琳轻笑一下：“其实我早有感觉，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身边不可能没有女人，何况你现在是单身。” 乔梁又一怔，张琳这话和姜秀秀那次说的何其相似。 乔梁突然感到心里很不安，又感到迷惘和惆怅，起身靠在床头，从床头柜摸过烟，点着，默默吸着。 张琳靠在乔梁身边，抬头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乔梁深深吸了两口烟，黯然道：“我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滥情，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很不喜欢。” “那你认为，自己是个滥情的人吗？” “不知道。”乔梁突然有些烦躁。 张琳沉默片刻，轻声道：“似乎，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你能理解什么？”乔梁低头看着张琳。 张琳缓缓道：“其实所谓滥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针对的是对世俗道德的恪守和责任义务的担当，是世俗社会对男女某种行为的界定，但换个角度来说，在某种特定的情景下，对不同的人，却又有不同的定义和理解。” 乔梁觉得张琳这话有些模糊，一时不好理解。 张琳接着道：“其实在世俗规范的约束下，很多人活得很疲惫，身累，心更累，精神上也备受压抑，而这种疲惫和压抑到了一定程度，就需要释放，或者说是发泄。其实想一想，如果这种释放和发泄能让自己身体愉悦，让自己精神快乐，又何乐而不为？又何尝是一种罪过？难道让自己受尽煎熬和委屈才是合乎情理的？” 乔梁默默听着张琳这话，默默抽烟，似乎张琳的话有些道理。 张琳轻轻抚着乔梁的身体，接着道：“你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在滥情，但换个角度，我似乎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多情，在我眼里，有时感觉你是个多情浪子。” “浪子？我浪吗？”乔梁一咧嘴。 张琳笑了下：“我说的浪，是一种不羁和潇洒，是一种自在和自如，并没有贬义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是风流。” “风流似乎还是有些贬义。”乔梁皱皱眉头。 张琳抿嘴笑了下：“自古才子多风流。” “你觉得我是才子？” “是的，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一个才华横溢的男子，简称才子。” 听张琳如此说，乔梁心里的不安和烦恼轻松了一些，把烟头熄灭，重新又躺下，抱着张琳，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 “琳姐，你觉得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吗？” “不知道，但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一切顺其自然最好，不管做什么，只要不伤害别人，不危及别人的利益，只要彼此开心快乐，没必要非去纠结这些，不然只会让自己徒增烦恼，让自己陷入纠结烦躁的境地。” “琳姐，你这观念还挺开放。” 张琳淡淡笑了下：“作为过来人，看多看厌了世事的无奈和无情，自然会慢慢想开想透，如果到现在还想不明白，那岂不是很悲哀？” 乔梁似懂非懂点点头。 张琳接着道：“看看我们周边的所谓爱情，看看我们身边的那些婚姻和家庭，有几个是真正幸福快乐的？有几个能真正维系发自内心的性和爱？所以，没必要非去纠结一些表面的东西，没必要非去顾虑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两个人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什么形式不重要，只要活得轻松，只要开心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乔梁又点点头：“似乎，你在开导我，在让我心安理得。” 张琳笑了下：“其实我也在开导自己，让自己接受这现实。” “什么现实？” “你和我已经发生的现实。” “我们的现实是什么？” “我们的现实是，我们在一起，互相索取互相奉献互相慰藉，释放身心享受彼此带给对方的欢愉和快乐。” “就只是这些？” “你还要什么？” “我……”乔梁迟疑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张琳微微一笑：“以我们目前各自的现实，想一些过于严肃沉重的问题是没有必要的，人生苦短，何必自寻烦恼？” 乔梁模模糊糊似乎能意会到张琳这话的意思，不由抱紧了张琳的身体。 和张琳刚才一番交谈，乔梁不由身心感到解脱了很多。 到底张琳有丰厚的人生经历和阅历，到底她对某些问题的思维比自己深邃深刻，到底她是一个从身体到思想都成熟的女人。 两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一会张琳轻笑一下，在乔梁耳边低语：“自我单身以来，你是第二个躺在这床上的人。” “啊？第一个是谁？”乔梁的身体一僵。 “心仪，她来我这的时候，都是和我一起睡这大床。” 乔梁一听放松了，吻着张琳的耳垂，坏笑道：“要是我们三个一起躺在这床上，会怎么样呢？” “呸，流氓……”张琳掐了乔梁一把。 一想到叶心仪，一想到三个人躺在这床上，乔梁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刺激和冲动，一个翻身把张琳压在身下…… 大床发出不堪重负的有节奏的吱呀声。 “别谈情，莫说爱，来吧，让我飞……”张琳一边承受着来自小男人强烈猛烈的冲击，一边喃喃着…… 结束这一轮鏖战，两人下床去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穿好衣服，张琳去厨房做早饭。 乔梁靠在厨房门榜，看着张琳忙乎，一会道：“琳姐，这会身体感觉如何？” “怎么？想让我给你个满意的答案，满足你的自豪感？”张琳回头笑了下。 乔梁嘿嘿笑笑，突然道：“我还能干。” “别，可别，休战！”张琳忙摆手，心有余悸，艾玛，自己被这家伙捣了一夜，现在浑身发酸，两腿打颤，再干一次，恐怕今天这班就不能上了。 第629章 廖谷锋突然有事 吃完早饭，乔梁准备去上班，张琳也要回三江。 临走前，乔梁抱着张琳亲热了一会，捧着她的脸：“琳姐，你现在看起来气色很滋润。” 张琳听了开心，女人谁不喜欢滋润啊，这滋润自然要靠男人。 想到自己孤单煎熬了那么久，想到昨晚这小男人带给自己的巨大慰藉，张琳一时难以说清自己心里此时的感觉。 “还不是你的功劳。”张琳边说边整理着乔梁的衣领，“明天就要开全省干部作风大会了，今天会议报到，估计你事情也不会少。” 乔梁点点头：“是的，下午廖书记就要带着一班大员来江州，各地市主要负责人和相关人员也会来报到，安书记估计会很忙，他忙，我就要跟着。” “昨晚你太累，中午偷空休息一下，别忙中出错。”张琳叮嘱着。 “嗯。”乔梁听话地点点头，“你在回三江的车上也可以补补觉。” “好了，去吧。”张琳摸摸乔梁的脸，温柔笑笑。 乔梁低头亲了下张琳，然后一板正经道：“张县长，再见。” “乔科长再见。”张琳抿嘴微笑。 然后乔梁离开了张琳家，直接去单位。 虽然昨晚干了张琳好几次，起床前又来了一次，乔梁身体略感疲惫，但精神还是很抖擞，想到成熟美妇的别样风情和柔情，想到高贵优雅的美女县长在自己身下的温顺臣服，乔梁在极大满足的同时，再次感到了强烈的征服感。 这征服感让他自豪和骄傲，还有几分成就感。 似乎，男人都喜欢征服，特别是征服万人仰视的高贵女人。 但不知为何，乔梁又觉得自己这种心态有些龌龊，觉得这似乎是对张琳的一种不敬和亵渎。 这心态让乔梁暗暗惭愧。 上班后，乔梁去了安哲办公室，秦川也在，他正在给安哲汇报会议接待事宜。 “安书记，根据这次会议的级别和参加人员具体情况，根据江州宾馆的接待能力，住宿是这样安排的：廖书记和其他省领导住套间，地市和省里的厅级人员住单间，其他人员一律住标间……” 安哲边抽烟边听。 这时邓俊拿着一份文件匆匆推门进来：“安书记，省里刚来的通知，廖书记今天下午临时有重要公务去京城，不能参加明天的大会了。” 这突发的情况让安哲和秦川都不由一愣，乔梁也怔了下，这么重要的会议，廖谷锋不来参加，似乎让会议的级别有所降低啊。 邓俊接着把通知递给安哲，安哲看了一下，点点头，廖谷锋来不了，但关新民来。 安哲接着把通知递给秦川，秦川看完道：“那，安书记，这接待的级别……” “同样安排，不能降低。”安哲道。 秦川点点头，虽然关新民是二把手，但他和廖谷锋是平级，特别他是新任江东省政府一把手。 “邓主任，你现在跟我去江州宾馆。”秦川接着起身，和邓俊一起走了。 安哲沉思片刻，接着看着乔梁：“小乔，把讲话稿给我。” 乔梁拿出讲话稿递给安哲，安哲接过去看起来。 半天，安哲抬起头：“内容做一些调整。” 乔梁忙拿出纸笔，安哲说，他记。 从安哲调整的内容看，似乎和廖谷锋不来参加会议有关。 如此，大领导做汇报发言，也是有的放矢的，也是针对不同的更大领导来的。 安哲说完后，乔梁接着回去，在电脑上开始修稿子，半天修完，接着打印出来，又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看完修改后的稿子，点点头：“嗯，就这样了。” 乔梁松了口气，几经修改，终于尘埃落定。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乔梁抬头一看，骆飞站在门口。 乔梁不由觉得意外，骆飞几乎从来不进安哲办公室，今天竟然亲自来了。 看到骆飞，安哲也稍微觉得意外，自己并没有找他，他主动来了。 “骆市长，来，请坐。”安哲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下。 安哲这么做似乎别有意味，如果骆飞来，他坐在那里不动，似乎显得对骆飞有些无礼，不够尊重，但如果站起来再接着坐下，又显得自己对骆飞太过看重。安哲似乎不想让骆飞感到这一点，所以，他站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下，就显得很自然。 骆飞进来坐在安哲对面的沙发上，满脸笑容。 此时骆飞的心情是极好的，他刚知道廖谷锋有事不能来参加明天的大会了，由关新民带队来江州，而且在大会上，关新民还要做重要讲话。 虽然知道关新民明天在大会上不可能会专门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照顾和厚爱，但骆飞还是很兴奋，他可是新任江东省重要领导，是明天大会上的至尊老大，是自己交往许久的熟人，特别是在他来江东省上任之前，自己刚去京城拜访了他。 那次去京城拜访关新民，骆飞丝毫没有提及自己知道他即将来江东省上任的事，只说和夫人来京城看一个亲戚，顺便来拜访他。 而且，骆飞也没带什么贵重礼品，只是带了江州的一些土特产。 骆飞这样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而和骆飞交谈的时候，关新民也没有透漏自己要去江东上任的事，只是照例问了下骆飞的近况，又亲切勉励了他一番。 这让骆飞不由觉得自己的考虑十分正确。 此时，骆飞主动来找安哲，是有事要说。 乔梁给骆飞泡了一杯茶，放到他跟前，尊敬道：“骆市长，请用茶。” 骆飞乐呵呵冲乔梁点点头：“谢谢小乔。” 骆飞难得对自己有这态度，这让乔梁不由意外，接着笑了笑。 接着骆飞笑呵呵对安哲道：“安书记，我有个事特地来找你汇报。” 一听骆飞说话如此低调，安哲也稍微有些意外，随即点点头。 乔梁此时觉得，骆飞突然对自己和安哲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不外乎三种原因： 一是他真正意识到了安哲的权威，真正服气了安哲，想规规矩矩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二把手。 二是他虽然暗暗不服，但又想耍滑头，想用这表现麻痹安哲，求得暂时安稳，暂时避开安哲的锋芒，以图日后再度凌厉。 三是他突然有了什么巨大的底气，信心十足，觉得不需要和安哲计较这些小节。 乔梁觉得第一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很大的可能是后两种。 想到第三种，乔梁不由困惑，这家伙到底从哪里来的底气呢？ 一时不得其解。 第630章 不是貌似 此时安哲也是如同乔梁这样分析的，他同样也有些困惑。 虽然困惑，但安哲还是不动声色看着骆飞：“骆市长，有什么事，你说吧。” 骆飞接着说了，他说的是，既然廖谷锋不能来参加会议，如何迎接关新民的事。 乔梁知道，廖谷锋是不喜欢前呼后拥大动干戈接驾的，特别反对边界迎接。但关新民是新上任的重要领导，他的脾性大家摸不透，特别他上任后，江州是他下来的第一个地市，如果接待不周，失了礼节，那会让下面紧张有压力。 如此，骆飞来找安哲说这事也是很有必要，在情理之中。 听骆飞说完，安哲沉思片刻：“骆市长，你认为如何迎接好？” 骆飞笑笑：“这事你定夺，我听你的。” “先说说你的想法嘛。”安哲接着递给骆飞一支烟。 骆飞接过烟点着吸了两口：“安书记，我建议，下午我和你一起去江州边界迎接，这能显出我们对领导的高度尊敬。” 安哲微微皱皱眉头，一时不语。 骆飞接着道：“当然，如果安书记觉得不妥，我自己去也行。” 骆飞的意思是对口迎接，党委口廖书记来你接，政府口关新民来我接。 骆飞这话貌似也有些道理，但细细分析却又不对，不管怎么说，关新民都是和廖谷锋平级的重要领导，而且还是第一次来江州，怎么安哲能不去迎接呢？ 如果这么做，姑且不管关新民本人怎么想，大家都会觉得安哲对关新民不够尊敬。 安哲吸了两口烟，决定中和一下，缓缓道：“接肯定是要接的，不过去边界迎接似乎太过夸张，说不定会挨批，不然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高速出口接，如何？” 骆飞虽然不是很赞成安哲的意见，不过又想到，想到自己虽然和关新民有私交，但对他工作上的脾性也不了解，何况自己刚才对安哲有话在先，说此事由他定夺，现在听安哲如此说，眨眨眼，接着点头：“也行。” 安哲又沉思片刻，接着道：“考虑到省里来的重要领导有好几位，还有不少部门负责人，安排警车开道，让交警出特勤，保证从高速口到江州宾馆一路畅通。” 安哲这样说，一来是保障交通顺畅，不耽误会议接待，同时，从一个方面也能显出对关新民的尊敬。 “可以。”骆飞点点头，“我亲自去安排相关部门落实。” 安哲笑笑：“骆市长，这点小事还需要烦劳你大驾吗？” 骆飞呵呵笑起来。 安哲接着对乔梁道：“小乔，你落实。” 乔梁答应着摸出手机，很快落实好了。 然后骆飞道：“小乔聪明又勤快，做事还很利索，实在是个优秀的秘书。” 乔梁谦虚地笑笑，心里直嘀咕，尼玛，这家伙今天是怎么了？以前见了自己横眉竖眼的没好气，今天怎么这么不吝美辞夸赞自己？ 安哲笑了下：“年轻人的成长都是需要过程的，小乔目前来说干地还算不错，但要持之以恒，要做到优秀，还是要继续努力。” “是的，安书记，我会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乔梁忙道。 骆飞笑道：“小乔，安书记对你要求严格是好事，这说明了他对你的关心和爱护。” 乔梁忙点头。 安哲道：“骆市长，小乔也同样需要你的关心和爱护，他做的不对不好的地方，你可以批评他的。” 骆飞笑着摆手：“安书记，可不能这么说，小乔是你的人，我可不能越权，我管好自己的秘书就好了。再说小乔现在做的这么好，我实在也是挑不出毛病的。” 乔梁听得直发晕，尼玛，今天太阳真的从西面出来了？ 看看窗外，不对啊，红彤彤的太阳正斜挂在东方的天空。 骆飞接着又和安哲继续闲聊，两人聊得很和谐愉快，骆飞不时发出爽朗的笑。 一会骆飞告辞离去，安哲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沉思着什么。 乔梁给安哲续上茶，坐在他身边道：“骆市长今天心情貌似很好。” “不是貌似，是确实很好。”安哲点点头，接着看着乔梁，“骆市长刚才对你一番夸赞，你心情是不是也不错？” 乔梁笑笑：“我现在更多的是发懵。” 安哲笑了下，没有说话，却又带着沉思的表情。 看安哲这表情，乔梁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起身悄悄离去。 下午4点，安哲和骆飞到了城外高速出口，迎接关新民一行大驾光临。 骆飞没带车，坐了安哲的车，乔梁跟着。 随行的还有一辆开道的警车，和安哲的车调好头，停在高速出口，随时待命。 骆飞和安哲站在车旁边抽烟边闲聊，乔梁站在旁边，不时看着高速出口方向。 骆飞此时的精神状态依然很好，看起来神情很愉悦。 看骆飞这精神头，乔梁觉得安哲说的不错，他今天心情确实很好。 作风整顿是安哲亲自抓的，明天大会发言的是安哲不是骆飞，这是安哲的政绩工程，骆飞为何会如此兴奋？ 乔梁一时想不明白。 一会，一串车子从高速口徐徐驶出，前面一辆警用suv，后面三辆中巴，都打着双闪。 一看车号，乔梁知道关新民一行到了。 虽然车队前面有警车开道，但那辆警车并没有开警灯。 车队出来后缓缓停住。 显然，他们看到了出口处等待的车。 乔梁忙对安哲和骆飞道：“他们到了。” 安哲和骆飞停止交谈走过去，直奔第一辆中巴车前。 中巴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年轻人，对安哲和骆飞说了几句什么，他们点点头，接着年轻人回到中巴，安哲和骆飞快步往自己车前走，安哲对乔梁道：“直接出发。” 乔梁忙冲江州警车里的人打了个手势，然后和安哲骆飞一起上了车，警车打开警灯，徐徐开动，安哲的车打着双闪跟在警车后面，黄原来的那辆警车开到一边停下，后面的中巴跟上。 车队开始往市区走，乔梁从后视镜看到，黄原那辆警车在三辆中巴最后跟着。 前有江州警车开道，后有黄原警车压阵，车队直奔江州宾馆，沿途路**警封闭了道路，车队在空荡荡的马路上畅通无阻，很快到了江州宾馆，直接停在贵宾楼前。 楼前早已站着唐树森、徐洪刚、秦川、楚恒等江州市领导。 第631章 历练出来的 安哲的车子开过贵宾楼门口停下，接着安哲和骆飞下车，走到贵宾楼门口，和唐树森、徐洪刚他们会合，等在中巴车前。 随后中巴车门打开，关新民先下了车，安哲、骆飞等人迎上前热情招呼。 乔梁站在旁边，第一次真切见到了这位从京城空降下来的新任江东省二把手。 关新民50多岁的样子，中等身材，面色白净，乌黑的头发梳地一丝不苟，一身深色西装，打着斜条纹领带，黑色方框眼镜后面的眼睛很有神。 他看起来儒雅而沉静，果然像是大学教授的样子。 关新民和安哲骆飞等人依次握手，脸上的表情含蓄而矜持，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这笑意却让人感到的不是亲切，而是一种说不出的莫测，这莫测让人感到威严。 此时乔梁感到他不像是大学教授了，而是不折不扣的大领导，他浑身都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这气场是在京城多年历练出来的。 打完招呼，关新民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进楼，安哲和骆飞匆忙和其他随后下车的省领导握手寒暄了一下，忙跟着关新民进去，服务员引导他们上楼去房间。 唐树森和徐洪刚他们忙着在后面接待其他随行人员。 乔梁这时看到，从后面的中巴上下来了叶心仪。 叶心仪此次跟随关新民来江州，是以新闻处副处长的身份，负责协调省直新闻媒体的宣传报道事宜。 看到叶心仪，乔梁不由很开心，冲她挤挤眼。 叶心仪注意到了乔梁的眼神，抿嘴笑了下。 楚恒这时正站在中巴前，看到叶心仪下来，一怔，接着面部表情微微抽了一下。 看到楚恒，叶心仪主动问好，楚恒呵呵笑着，连说欢迎。 此时，乔梁能猜到楚恒此时的心态，不由想笑。 安哲和骆飞陪着关新民进了房间，随同一起进去的关新民的秘书，就是那个在高速出口处从中巴车上下来的年轻人。 乔梁没跟进去，他知道自己此时是没有资格进的。 进了房间，关新民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安哲和骆飞坐在旁边，服务员给大家泡上茶。 关新民两手放在沙发扶手上，不紧不慢轻轻敲着手指，看着安哲和骆飞，一时却不说话。 这短暂的沉默似乎更让人感到了他的沉稳和威严。 安哲接着拿烟递给关新民，关新民轻轻摆摆手，旁边的秘书接着说他不抽烟。 安哲点点头，既然关新民不抽烟，那自己当然也不能抽了，于是又把烟放下。 骆飞暗笑，自己知道关新民从不抽烟，喜欢喝茶，安哲却不知道。 骆飞接着请关新民喝茶，说这是今年刚下来的极品毛尖，请他尝尝。 关新民端起茶杯喝了两口，点点头，然后看着安哲和骆飞，缓缓道：“谷锋书记临时有事不能来了，我今天带队来江州参加明天的大会，二位不会感到失望吧？” 虽然关新民比廖谷锋年龄小一大截，但他却不像其他领导那样称呼“廖书记”，而是“谷锋书记”，这一方面显出他的地位和其他省领导不同，另一方面让人听了又觉得亲切。 安哲和骆飞忙表示欢迎，热烈欢迎。 然后关新民看着骆飞：“骆市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是在关州当市长吧？” 骆飞笑着点头：“是啊是啊，您记性真好，您在京城工作的时候，去关州视察过，我那时在关州。” “关州是小市，江州是大市，骆市长从小市调到大市，应该是重用，看来骆市长干得不错啊。”关新民微微一笑。 骆飞忙谦虚了一番。 接着关新民看着安哲：“安书记，我刚到江东省上任，就来江州参加这个大会，听谷锋书记提起，说江州的干部作风建设搞得有声有色，看来安书记主政江州是很有思路的，符合上面的精神，抓住了工作的牛鼻子。” 安哲又谦虚了一番。 关新民接着道：“因为我刚到任江东省，又是第一次来江州，这次来除了开会，我还想在江州走走看看。同时，受谷锋书记委托，我还要给江州市级领导班子开个座谈会，看望一下江州的老同志，请二位安排一下。” 关新民这话说的比较客气。 安哲一听，知道关新民会后是要留在江州视察座谈，这也在情理之中，他刚到江东省上任，第一次来江州，自然是要转转看看了解一下情况的。 他说受廖谷锋委托和江州市级领导班子座谈，看望老同志，这事事先没有通知，似乎是临时安排的。 安哲和骆飞点头答应着。 又闲聊了几句，安哲和骆飞请关新民休息一下，然后出来。 安哲对站在走廊里的乔梁道：“你通知秦秘书长来我房间。” 乔梁忙去找秦川。 一会秦川进了安哲房间，骆飞也在。 安哲接着把关新民会后要在江州视察和召开座谈会看望老同志的事情说了，让秦川做具体安排。 大家都明白，关新民说看望老同志，自然不会挨家挨户到门上拜访，把副厅以上的离退休老干部召集起来开个座谈会吃顿饭就好了。 秦川想了下：“安书记，骆市长，我看顺序这样安排，大会结束后，先安排市级领导班子座谈会，然后开老同志座谈会，接着再下去视察。” 安哲点点头：“视察的内容分两个部分，一是市里的企业，二是到县乡基层，先市里再县乡。” 秦川点点头：“市里的企业安排几家？” 安哲看着骆飞：“你说呢？” 骆飞道：“也不要太多，我看选两家具有代表性的就可以，最好是上市公司。” 秦川琢磨了一下，接着提出去正泰集团和另一家上市企业，安哲和骆飞都表示同意。 然后秦川道：“去县里的话，走几个县？” 骆飞道：“安书记，你看呢？” 安哲沉思着：“最好不绕路，这样视察完之后领导可以直接回黄原。” 骆飞想了下：“那就走三个县吧，先三江再阳山，最后去松北，视察完松北就近回黄原。” 安哲点头同意：“秦秘书长，你通知那两家企业和这三个县做好接待准备，安排好具体行程和视察项目，弄好之后征求省府秘书长的意见。” 秦川答应着。 安哲接着又问：“今晚吃饭陪客是怎么安排的？” 秦川道：“你和骆市长陪省领导，其他常委和市级领导分别陪省直部门负责人和其他地市的领导。” 安哲点点头：“住宿都安排好了？” 秦川道：“安排好了，邓俊具体负责。” 正说着，安哲的手机响了，他接完电话，眼里开始冒火。 第632章 大不了洗冷水浴 安哲接的这电话是关新民的秘书打来的，说关新民房间浴室的淋浴坏了，只出冷水不出热水。 安哲接着把这事说了，骆飞和秦川一听，都有些紧张，艾玛，关新民第一次来江州，这接待就出问题了。 放在一般人身上，这不是大事，但这房间里住的是关新民，他可是重要的大领导，而且是第一次来江州，可是轻视不得。 “秦秘书长，这就是你说的安排好了？”安哲生气道。 “这，这……”秦川尴尬道，“怎么会这样？我这就安排服务员去修。” “修个鬼，马上换房间。”安哲脸色铁青，腾站起来，接着就往外走。 骆飞忙跟出去，两人接着去了关新民房间，秦川忙着去找人安排给关新民换房间。 幸好廖谷锋没来，给他准备的房间空着。 关新民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并没有准备洗澡，只是他的秘书心细，先提前看了一下，发现了问题。 安哲和骆飞稍微松了口气，没耽误关新民洗澡就好。 接着安哲和骆飞就道歉。 关新民摆摆手，淡淡道：“没事，大不了我洗个冷水浴。” 一听这话，安哲和骆飞顿时尴尬，虽然关新民说没事，但他这么说，显然是心里不快。 看安哲和骆飞表情尴尬，关新民放下文件笑了下：“怎么，你们以为我在说反话？我确实喜欢洗冷水浴的。” 安哲和骆飞互相看看，不知他这话是真还是假。 但即使他真的喜欢洗冷水浴，也不能让他的房间没有热水，这是接待周到不周到的问题。 这时秦川推门进来，边道歉检讨边说刚安排好了隔壁的套房。 安哲接着请关新民到新房间去。 关新民站起来往外走，边不紧不慢道：“好，那就听你们的。” 安哲和骆飞松了口气，看来他虽然喜欢洗冷水浴，但还是喜欢有热水的房间，说不定今晚想洗温水浴呢。 安顿好关新民，安哲一言不发回到房间，骆飞去安排别的事情，秦川和乔梁跟着进了安哲房间。 “小乔，通知邓俊过来。”安哲面无表情道。 一听安哲这话，一看安哲这表情，秦川和乔梁都知道邓俊要挨批。 乔梁接着给邓俊打电话，片刻，邓俊神色惶惶地进来了，他此时已经知道了关新民房间没热水的事情。 安哲冷眼看着邓俊，口气严厉道：“说，怎么搞的？” “安书记，我，我……我实在没注意到这个细节。”邓俊惶恐道。 “没注意到？接待工作事无巨细，你的责任心呢？哪里去了？”安哲的口气继续严厉。 “我，我……安书记，我错了，我检讨。”邓俊垂头丧气道。 看邓俊在安哲面前这丧家犬的模样，乔梁心里直想笑。 “这不是检讨不检讨的问题，这是对待工作的态度问题，是负不负责的问题。”安哲冷眼看着邓俊，停顿片刻，嘴里蹦出三个字，“不争气。” 邓俊低着头不敢看安哲。 “出去，接待上再出问题，我拿你试问。”安哲一摆手。 “是，是。”邓俊使劲点头，忙出去了。 安哲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看着秦川：“秦秘书长，后面的接待你具体靠上，绝对不允许再出任何问题。” 安哲这话分明显出了对邓俊的不放心和不信任，同时也显示出安哲对这次大会的高度重视，接待上出了纰漏，丢的不仅是他的脸，还是江州的脸。 秦川答应着出去了。 安哲又吸了一口烟，深深呼了口气，嘴里蹦出两个字：“混球！” 乔梁意识到，在接待关新民的事情上，安哲是很重视很小心的，出的这个问题，让安哲感到难堪甚至恼羞，他心里此时是愤怒的，刚才当着邓俊的面说他不争气没说混球，说明安哲还是有些忍，已经给邓俊面子了。 一会安哲走出房间下楼，乔梁跟着。 此时，各地市负责人陆续到了，乔梁看到吴惠文正和几位地市负责人站在大堂里谈笑着什么。 安哲走过去，热情和大家打招呼。 吴惠文和安哲打过招呼，冲乔梁微笑了下。 乔梁也笑了下，每次见到吴惠文，乔梁都觉得很亲切很温暖。 安哲接着招呼大家在大堂沙发坐下，继续闲聊。 乔梁往大堂门口看了下，看到了吕倩，她一身警服，正对门口的几个保卫人员叮嘱着什么。 因为这次大会的重要性，来的人物级别又很高，江州宾馆加强了安保级别，吕倩身兼市局副局长，亲自带队靠上。 乔梁走过去，吕倩刚安排完事情，冲他笑了下。 乔梁上下打量着吕倩，点点头：“嗯，穿上警服，很有些味道。” “什么味道？”吕倩道。 “英姿飒爽的美女警花，是很容易勾起男人征服欲望的。”乔梁呲牙笑道。 “靠，大庭广众之下，你敢调戏本局长，莫非想挨揍？”吕倩一握拳头。 “怎么着，大庭广众之下，你敢对本科长动粗？”乔梁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不敢？” “你肯定不敢。” 吕倩看看周围，尼玛，这么多人，而且还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还真不能动手。 “小子，有种跟本局长出去走两步。”吕倩咬牙切齿。 “我不，安书记在这里，我不能离开他太远。” “哼，少打安大人的旗号，我看你是怕了。” “我不怕，一点都不怕。” “吹啥牛皮啊。”吕倩撇撇嘴，“小子，等没人的时候，如果身上哪里痒痒，我可以帮你松松筋骨的。” “干嘛非要没人的时候，我现在就痒痒，来，你现在就帮我松筋骨。” “你现在哪里痒痒？” “这里。”乔梁伸手往下一指，一脸坏笑。 靠，吕倩来气了，这小子竟然敢如此调戏自己，反了，反了。 吕倩跺了一下脚，发狠道：“混小子，再对本姑娘耍流氓，老娘一脚让你变成太监。” “嗷——我好怕怕，好怕怕啊。”乔梁夸张地张开嘴，两手往下面一捂，随即拿开。 看乔梁这样子，吕倩忍不住笑起来。 和吕倩嬉闹了一会，乔梁正色道：“喂，那事动手了没？” 吕倩知道乔梁问的是去正泰集团财务查账的事，点点头：“我和小雅联系了，开始了。” “有没有什么收获？” “刚开始，哪能这么快有收获，正泰集团的财务账目是海量，要一点点来呢。再说这事现在是秘密进行，我又不能让别人插手。” “嗯。”乔梁点点头，“一定要仔细，任何疑点都不要放过。” “这个不用你嘱咐我，我做事比你细心……” 两人正说着，吴惠文悠闲地走过来。 第633章 同样的客气 “吴书记好。”吕倩忙和吴惠文打招呼。 吴惠文友善地冲吕倩笑笑，上下打量着吕倩：“吕局长，你穿上这身警服，好有一番味道。” “吴书记觉得是什么味道呢？”吕倩乐滋滋道。 “巾帼不让须眉啊。”吴惠文道。 吕倩开心点点头：“到底吴书记是大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比乔科长说的好多了。” “小乔是怎么说的？”吴惠文饶有兴趣道。 “这个……”吕倩迟疑了一下，看乔梁冲自己使眼色，知道他是暗示自己不要当着吴惠文的面说出来。 吕倩突然想捉弄一下乔梁，尼玛，你既然敢说，又何必怕人知道。 “乔科长刚才说勾起了他征服的欲望。” “噗——”吴惠文笑出来。 乔梁顿时尴尬，艾玛，吕倩这丫头在吴惠文面前这么说，让自己多不好意思。 看乔梁这表情，吕倩得意，哼，让你小子再敢调戏我。 “小乔，你刚才真是这么说的？”吴惠文看着乔梁，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没有没有，吕局长是开玩笑呢。”乔梁忙道。 “乔科长，当着吴书记的面撒谎，这样真的好吗？”吕倩道。 “我没撒谎。” “你就撒了。” “没撒。” “撒了。” “吕局长，你是警察，说话要实事求是，不许冤枉好人，不然枉穿这身警服，也不配当这个局长。”乔梁严肃道。 吕倩一听来气了，下意识举起拳头，尼玛，这小子竟然说自己不配当警察，不配做局长，好气人。 一看吕倩这样，乔梁忙道：“吴书记，你看，她栽赃不成，恼羞成怒，要打人呢。” “嗯？”吴惠文皱皱眉头。 吕倩感觉不大对头，忙又放下拳头，对吴惠文讪笑道：“我吓唬他玩的。” 乔梁皱皱眉头：“吕局长，你身为公安局长，能随便吓唬公民开心取乐吗？我看你思想认识上很有问题，回头写份深刻检查交给我。” “你，我……”吕倩心里发急，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吴惠文这时看出来乔梁在捉弄吕倩，不由想他们关系应该不错，又想乔梁刚才应该是真的和吕倩说那话了。 想到乔梁说的那话，吴惠文不由想，这小子见到自己，自己这身份，会不会也会勾起他征服的欲望呢？ 如此一想，心里突然有些微妙的感觉。 晚饭后，关新民要在院子里散散步，安哲和骆飞要陪同，关新民摆摆手：“你们去忙吧，我自己走走。” 听关新民如此说，安哲和骆飞也就罢了。 从今天见到关新民到吃饭的过程到现在，关新民对安哲和骆飞的态度一直都很客气，同样的客气。 然后关新民背着手，在院子花园里不紧不慢走着，秘书保持距离跟在后面。 安哲接着让秦川召集会议筹备组相关负责人开个小会，他要参加。 按说安哲是没有必要参加开这会的，但因为下午出了那叉叉，安哲心有余悸，出于防患于未然，觉得有必要强调亲自一下相关注意事项。 作为会议宣传报道组组长，柳一萍也参加这会。 柳一萍的职责，除了把关市直新闻媒体的稿子，还要给省直新闻媒体记者搞好服务，提供好相关的材料。 因为省里来的记者由叶心仪带队，从某种角度来说，等于柳一萍要给叶心仪搞服务。 饭前柳一萍已经和叶心仪接上头了，叶心仪把需要提供的相关材料目录提交给了柳一萍。 想到给叶心仪搞服务，柳一萍心里很不舒服，但又无奈。 会前，秦川悄悄和邓俊通了个气，让他对下午的事有个思想准备。 邓俊知道秦川告诉自己这个的意思，知道会上肯定要提及此事，对他有些感激，却又无奈。 会上，秦川通报了邓俊下午出的差错，当着大家的面，又对他进行了一番批评，弄得邓俊很难堪，但却不责怪秦川，知道他是按安哲的意思说的。 邓俊此时怨恨的对象是安哲，觉得他这么做是小题大做，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景浩然的前秘书，安哲对自己这样，明摆着是和景浩然过去不。 接着，秦川对各组的工作进行了再安排再落实，务求不出差错。 然后安哲做了重点强调，要求大家务必提高认识，以高度的责任心做好自己的工作，确保大会圆满成功。 在安哲讲话的过程中，柳一萍听得心不在焉，一直在为自己给叶心仪服务的事心里疙疙瘩瘩。 会后，大家各自回去召开小组人员会议，传达安哲的指示精神。 邓俊召集本组人员草草开完会，接着就给景浩然打电话，满腹委屈向他哭诉下午的事，说安哲这么做，表面上为了工作，实则是假公济私，故意在打景浩然的脸。 听邓俊说完，景浩然沉默了半天，没有对此事发表评论，先是批评邓俊工作疏忽，然后又安抚了他一番，接着就挂了电话。 柳一萍回去后，也召集本组人员开了个会，简单说了几句，然后就让大家回去。 柳一萍此时没有心思讲更多，因为叶心仪今天的出现，让她有些郁郁寡欢。 因为心情不好，柳一萍想下去走走。 下楼出来，柳一萍看到吴惠文和叶心仪还有乔梁正站在院子里聊天，看他们的神态，似乎都很愉快。 柳一萍不想和他们打招呼，刚想绕过去，吴惠文看到了柳一萍，主动打招呼。 既然吴惠文主动打招呼，柳一萍只好硬着头皮过去，脸上带着勉强的笑。 “一萍部长，心仪借调到省里后，你接替了她那一摊，责任可是很重大啊。”吴惠文道。 听吴惠文这话，柳一萍暗暗嘀咕，她知道的还不少，似乎是他们刚才聊天的时候知道的。 柳一萍笑笑点头：“是啊，叶部长做新闻是行家里手，我刚接手不久，正在努力学习呢，特别要向叶部长学习。” 叶心仪忙道：“柳部长可别这么说，我应该向你学习。” “叶部长这话谦虚了不是？”柳一萍继续笑着，笑得十分勉强。 叶心仪认真道：“柳部长，我不是谦虚，说的是心里话。” 乔梁暗笑，插话道：“我觉得二位部长应该互相学习，在做新闻方面，叶部长不但值得柳部长学习，也值得我学习，不过在其他方面，柳部长也有值得叶部长学习的地方。” 第634章 继续骄傲 听乔梁这话说的圆满圆滑，吴惠文点点头：“小乔说的对，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没有人天生什么都会，不懂可以学，不会可以问，不懂装懂是最可怕的。” 吴惠文这话虽然无意针对谁，但柳一萍听了却很敏感。 但虽然敏感，柳一萍却是不能在吴惠文面前表现出任何不快的，毕竟她是自己曾经的老领导，是现在关州的老大，轻易得罪不得。 柳一萍做洗耳恭听状点头，然后又敷衍了几句，接着就找借口走开了。 看着柳一萍离开的背影，乔梁转头对叶心仪道：“柳部长对你不服气。” “别胡说。”叶心仪表情严肃道，又瞪了一眼乔梁，尼玛，当着吴惠文的面，这家伙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怎么是胡说？能看出来呢。”乔梁接着看着吴惠文，“吴书记，你说呢？” 吴惠文显然也觉察出了这一点，但却不想附和乔梁，于是打个哈哈：“我说啊，心仪说得对，小乔，你确实有些胡说。” 乔梁呲牙笑起来。 叶心仪松了口气，却又感觉乔梁在吴惠文面前有些口无遮拦，不由暗暗思忖，看来他们的关系应该不错，看来即使吴惠文离开了江州，和乔梁还是有些联系的。 想到乔梁现在的身份，叶心仪又暗暗点头，如果乔梁现在和吴惠文还有联系，那就应该是通过安哲。 如此，安哲和吴惠文的关系也应该是不错的。 想到这一点，又想到徐洪刚跟乔梁、安哲和吴惠文的关系，想到自己借调到省里的幕后因素，叶心仪心里不由一动…… 吴惠文然后半真半假道：“心仪，你在省新闻处工作，在新闻宣传方面，别光想着照顾老东家，有什么好事也给关州分一点。” 叶心仪忙点头：“好的吴书记，过些日子京城新闻媒体会来一批记者，到时我带他们到关州去采访。” “看，到底还是上面有人好办事，在上面有熟人就是好。”吴惠文笑起来，“心仪，我先谢谢你。” 叶心仪刚要客气，乔梁接过话：“吴书记，不用谢，你是叶部长的老领导，这都是她应该做的。再说你在关州做的那么好，也确实有值得宣传的地方。” 一听自己想说的话被乔梁说出来了，叶心仪皱皱眉头，尼玛，这话老娘不会说啊，需要你来代替？ 随即叶心仪点头：“对对，乔科长说的对。” 乔梁看着叶心仪：“我光说的对还不行，你带京城来的记者去关州采访的时候，第一要深入基层挖干货，第二要紧密配合吴书记的工作思路，力争出重头新闻，要争取上一版上头条。” 乔梁这话正中吴惠文心思，她不由点头。 叶心仪有些头大，尼玛，这小子在用领导的口气安排自己的工作。 叶心仪不快道：“这些我自然知道，不需要你来嘱咐我。” “我嘱咐你是关心你的成长，你这是什么态度？”乔梁一瞪眼。 叶心仪心里生气，不顾吴惠文在跟前，也一瞪眼：“你级别没我高，还是我曾经的下属，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 乔梁做无奈状看着吴惠文：“吴书记，你看你看，叶部长骄傲了，才是副处就在我面前摆领导的架子，这要是做到你这级别，还不把我吃了？” 叶心仪急了：“吴书记，你别听乔梁瞎扯，我才没骄傲，他在故意和我捣乱。” 乔梁一咧嘴：“还说没骄傲，刚才还叫我乔科长，现在直接叫我名字，这就是证据。” “你……乔梁，你……”叶心仪又气又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叶心仪很想打乔梁，但吴惠文在跟前是不可以的，一旦动了手，更会让乔梁抓住把柄。 “吴书记你看，叶部长又叫我名字，她在继续骄傲。”乔梁忍住笑，一副正经的样子。 吴惠文忍不住笑起来，知道乔梁在捉弄叶心仪，知道叶心仪是斗不过乔梁这两片子的。 吴惠文暗暗赞赏乔梁思维敏捷能言善辩，又觉得乔梁和叶心仪的私交应该不错，不然他不会这样说。 想到乔梁和叶心仪关系不错，想到他们都是徐洪刚的老部下，想到徐洪刚跟自己和安哲的关系，想到江州高层内部微妙的关系，吴惠文不由暗暗琢磨起来…… 这时安哲从楼里出来，乔梁忙过去。 看乔梁走了，叶心仪终于松了口气。 吴惠文道：“心仪，就小乔这嘴皮子，你和他斗嘴，显然是占不到上风的。” 叶心仪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吴惠文安慰道：“其实别说你，就是换了我，和他斗嘴皮子，也未必能行的。” “他怎么敢和你斗嘴，就是看我好欺负。”叶心仪委屈道。 “这话可不好说，这小子上来那鼓劲，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叶心仪想起乔梁在酒桌上和景浩然对顶的事，不由点点头，这家伙发起邪来，确实胆大包天。 吴惠文又道：“不过，小乔虽然有股邪劲，但心地却委实善良，而且还很讲义气，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想到乔梁救过帮过自己，想到乔梁在李有为出事的时候和张琳硬抗，甚至不惜丢了副处，叶心仪又不由点点头，吴惠文这话确实有些道理。 吴惠文若有所思道：“假以时日，我想他一定会大有作为。” 听吴惠文这么说，想到乔梁的性格和才华，想到他现在的身份，叶心仪虽然有些赞同，但却又暗暗不服，哼，他进步自己也会进步，不管他日后做到什么级别，自己一定要继续超过他，要继续压在他上面。 想到压在乔梁上面，叶心仪不由想起那晚在松北，他可是结结实实压在了自己上面，不但压，还又插又亲又揉又搓。 如此一联想，叶心仪的心不由有些乱，不由抿抿嘴唇夹紧了两腿。 看叶心仪的神态微微有些变化，吴惠文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叶心仪掩饰地笑笑。 吴惠文接着道：“我们出去走走吧，顺便我给你说下关州市委最近的工作思路，以备你带京城记者来采访的时候有个抓手。” 叶心仪点点头，接着两人往外走。 此时，柳一萍正在附近散步，看乔梁走后吴惠文和叶心仪一起出去散步，不由心里暗暗妒忌，却又忍不住一声叹息。 第635章 信心的保证 此时，在骆飞房间里，楚恒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他过来找骆飞闲聊的。 骆飞此时正站在窗口往前看，突然转头对楚恒道：“楚部长，过来。” 楚恒站起来走到窗口，骆飞往外一指：“你看她们。” 楚恒随即看到吴惠文和叶心仪正在往外走。 楚恒皱起眉头，她们怎么会在一起？ 骆飞看看楚恒：“你想到了什么？” 楚恒笑了下：“不就是两个女人一起散步吗？还能想到什么？” 骆飞也笑了下，意味深长道：“楚部长真的只想到了这一点吗？” 楚恒看着骆飞有些莫测的神情，一时猜不透他这话的意思，又坐回到沙发上：“骆市长莫非是在笑话我前段时间阻止叶心仪借调未成的事？” 骆飞也坐回到沙发上：“我怎么会笑话你那事，那事我知道你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但却很无奈。其实那事我是很想帮你的，但有心无力啊。” “骆市长有这话，我还是很感激的。” 骆飞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叶心仪是谁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他本来在你的牢牢控制下，但现在却像出笼的小鸟，飞了，而且，说不定以后会越飞越高。” “这都是洪刚市长捣鼓的，而且安书记关键时候又帮了忙。”楚恒闷闷道。 “洪刚市长之所以捣鼓这事，显然是对着你来的，换句话说，以叶心仪在部里分管的工作，他这么做，明显是想在工作上拆你的台。”骆飞不紧不慢道。 “那洪刚市长有没有在工作上拆过你的台呢？”楚恒道。 一听楚恒这话骆飞心里就上火，在常委会上，徐洪刚不止一次和自己作对了，但想想在政府的工作上，徐洪刚似乎还没有真正反对过自己什么。 “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 “现在没有，那以后呢？” “以后……”骆飞笑了笑没有说下去，接着转移话题，“楚部长，洪刚市长和惠文书记关系以前就不错吧？” “是的，这个我知道。”楚恒点点头。 骆飞道：“惠文书记是我的前任，现在又在我担任过市长的关州做一把手，而且惠文书记和老安也有不浅的交情，想必她对江州高层的某些内幕和动向，应该是有所了解的，想必老安对我在关州时候的一些情况，也应该有所晓得。 以现在洪刚市长和老安的关系，以惠文书记和老安过去的交情，以叶心仪此次在洪刚市长的操作下借调到省里的背景，此刻你看到惠文书记和叶心仪在一起，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想法？” 楚恒眨眨眼，吴惠文在担任江州市长的时候，自己和她关系处的还不错，虽然吴惠文和安哲交情不浅，虽然自己对安哲很有意见，但却似乎和吴惠文无关，何况她现在在关州，自己和她打交道的机会很少，实在没有必要把自己和安哲的关系跟吴惠文扯起来。 但骆飞则不同，他现在接替的是吴惠文的位置，而吴惠文又去了他担任过市长的关州，关州有他培植的势力和老部下，加上他现在和安哲的微妙关系，他自然会对吴惠文有敌意，对她在关州的动向很关注。 而此时骆飞说这话，虽然是在点拨暗示自己什么，但似乎又隐隐带着一丝挑拨自己和吴惠文关系的意图。 一旦觉察了骆飞的这心思，楚恒就小心起来了，虽然大家是同盟，但还是有区分的，自己和唐树森的关系更密切。 “谢谢骆市长的提醒，我似乎应该想到一些什么。”楚恒含糊道。 “楚部长，我提醒你可是为了你好，有时候，看似貌不起眼的一点小事，却往往蕴含着深层次的含义，凡事还是多考虑一些好，考虑周全了好。”骆飞又意味深长道。 楚恒觉得骆飞似乎有些过于敏感，这敏感似乎是因为他在和安哲的连续较量中失败造成的。 不过，对骆飞这话，楚恒又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不管怎么说，叶心仪是徐洪刚的人，以吴惠文跟安哲、徐洪刚的交情，以自己目前对安哲的不满，叶心仪和吴惠文接近，似乎未必是什么好苗头。 毕竟，在官场混，是不能只看眼前的，要走一步看两步，甚至看三步，目光放长远了没坏处。 想想自己在官场走过的这些年，自己能混到这位置，不正是因为自己高瞻远瞩深谋远虑，跟对了人站对了队吗？ 想到这里，楚恒再次向骆飞表示感谢。 骆飞笑笑：“楚部长，在你和树森书记之间，平时我和树森书记联系更多一些，我希望，今后我们之间也可以发生更多的直接交流。” 楚恒心里一动，骆飞这话貌似是在试探自己，貌似是想挖唐树森墙角。 但想到骆飞的位置，想到自己和唐树森之间不知不觉的裂缝，楚恒觉得，这似乎对自己一点坏处都没有。 但楚恒却不想在骆飞面前表现地太直白，点点头道：“骆市长，以后方便的时候，我会多给你汇报的。” 听楚恒这话模棱两可，骆飞觉察出楚恒是很有心机的，虽然他和秦川是同时由常务副部长提拔的常委，看起来资历相同，但楚恒的心机似乎比秦川深。 当然，自己此时如此感觉，也可能跟楚恒和自己关系不如秦川密切有关，毕竟自己和秦川能交心，但楚恒目前显然不能。 同样，楚恒和唐树森能交心，和自己现在也不能。 真正要做到交心，是需要血与火考验的。 而要在血与火的考验中胜出，当然需要实力做保证。 自从自己去了一趟京城，加上现在关新民履新江东省二把，骆飞底气大增。 既然有了底气，那实力自然会随之壮大。 而实力又是信心的保证。 如此，骆飞此时是自信的，自信可以让楚恒逐步向自己靠拢。 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绝对不可以惊扰到唐树森，不然会因小失大。 第二天上午9点，全省干部作风整顿大会在江州宾馆召开。 按照会议议程，会期两天，第一天听取江州的典型发言，第二天上午省直相关部门和部分地市负责人做交流，下午部署工作，然后关新民做总结讲话。 显然，对与会者来说，会议的重头是关新民的讲话，大家对这位新来的江东省二把手都带着浓厚的兴趣。 第636章 你太坏了 会议原定由关新民主持，廖谷锋做总结讲话，但因为廖谷锋因故不能参加这会，就改为由省里一位副书记主持，关新民作总结讲话。 在第一天的会上，江州各位的典型发言效果都不错，尤其是安哲和苗培龙的发言，博得了与会者热烈的掌声。 这让坐在台下最后一排的乔梁觉得很滋润，嗯，这可都是自己的成果。 苗培龙发完言，乔梁悄声对坐在旁边的叶心仪道：“苗书记这讲话稿是我给弄的。” “嗯？真的？”叶心仪稍微感到意外，因为苗培龙的讲话稿风格和安哲的区别很大，这家伙能做到这一点，不简单啊。 “真的假不了。”乔梁得意道。 叶心仪不由暗暗佩服乔梁捉稿子的功夫，快赶上自己了。 “嗯，不错，等以后我的讲话稿也由你来弄。”叶心仪悄声道。 乔梁一咧嘴：“啥意思，让我做你秘书？” “怎么，不可以？”叶心仪似笑非笑。 “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有两个前提。” “哪两个？” “第一，在我原地踏步的同时，你得快速进步，起码进步到安书记这级别。” “这没问题，你就安分守己做个小科长吧，我争取10年内干到安书记这级别。” “你太坏了，让我再做10年的小科长。”乔梁叹息摇头。 叶心仪忍不住笑起来：“那第二呢？” 乔梁嘿嘿一笑，小声道：“第二，我做你秘书，不能光给你弄讲话稿，还要负责你的生活，包括你穿啥样的内衣，啥时来大姨妈，都要考虑到，甚至你晚上睡觉，我也要……” 叶心仪顿时头大，尼玛，要这样的秘书，自己可亏大了。 “流氓，闭嘴！”叶心仪边低声骂边伸手拧了一下乔梁的大腿。 乔梁疼得呲牙咧嘴，却又不敢叫出来。 看乔梁这样，叶心仪忍不住又低头捂嘴笑。 会议进行到第二天下午，部署完工作，关新民开始讲话。 大家都精神振作，看着台上的关新民。 此时，几乎所有人都有这样一种感觉，关新民能以50刚露头的年龄担任这职位，显然是年轻领导，而且是年轻的大领导。 同时，以关新民和廖谷锋年龄的差距，以他在京城下来的背景，显然他下一步的进步空间还很大，极有可能在廖谷锋年龄到了后，他会接替廖谷锋的位置。 正所谓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关新民看起来气定神闲，先对前面的发言作了一番口头点评。 关新民的点评不轻不重，不咸不淡，在肯定江州作风整顿工作的同时，又提出了几点要求，要求戒骄戒躁把好的作风继续保持下去。 然后关新民道：“本来廖书记是要来大会做重要讲话的，但因为他临时有重要事情去京城，受廖书记委托，我来代替他做发言……” 安哲敏感地注意到了关新民的用词，他在自己和骆飞跟前提到廖谷锋的时候，说“谷锋书记”，但在大会上，则说“廖书记”，显然，针对不同的对象，在不同的场合，他对廖谷锋的称呼是很注意的。 还有，他说廖谷锋来大会做重要讲话，而他则是受廖谷锋委托代替他发言，一个委托，一个代替，而且发言前还去掉了“重要”二字。 以关新民的身份，他显然不会随意这样说。 他这样说，一方面大家感到了他对廖谷锋的尊敬和尊重，另一方面又隐隐显出他的几分低调。 这让安哲不由感到，关新民的思维很缜密，说话很严谨，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似乎打过腹稿，都经过慎重考虑。 骆飞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内心感慨，到底是京城下来的大领导，考虑问题就是细致，水平就是高。 想到关新民是年轻有为的大领导，想到廖谷锋的年龄，骆飞内心又不由兴奋，幸福感油然而生。 接着关新民开始正式发言。 关新民的发言是照稿全念，声音抑扬顿挫，语速不快不慢，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和发挥。 这让大家又觉得有些意外，一般来说，大领导念稿子的时候，为了更能显出水平，都会中间不时停下来脱稿发挥一番，但他却没有。 随即大家都明白过来，作为新履职的江东省二把，在对江东省的情况还不熟悉的情况下，他这样显然是最明智的做法，这从一方面显出他的谨慎和沉稳。 虽然关新民是照稿全念，但发言结束的时候，大家还是报以热烈的掌声。 关新民站起来冲大家鞠躬致谢，这让大家觉得他又很谦虚。 虽然关新民第一次公开亮相，给大家的感觉是谦虚谨慎，但大家又从他的低调中感到了强大的威严。 这是一种多年历练出来的气场，这气场来自京城，这气场带着十足的沉稳和底气。 然后大会圆满结束。 第二天早饭后，与会者陆续离开江州宾馆，省里跟随关新民来的领导，除了省府秘书长留下跟着关新民继续在江州活动，其他也都回黄原。 三辆中巴走了两辆，叶心仪和省直新闻媒体的记者继续跟着关新民活动。 关新民今天有两个活动，上午给江州市级领导班子开会，下去看望江州老干部。 对这两个活动，安哲专门叮嘱秦川，上好茶，不要上烟。 秦川明白安哲的意思，关新民不抽烟，他不抽，自然其他人也都不能抽，不然那么多烟枪一起吞云吐雾，关新民如何受得了。 这显示出对关新民的尊敬。 但秦川随即想到，在上午的会上，那些领导班子成员看到关新民不抽烟，自然都不会抽的，但下午关新民和老干部座谈，那些老同志未必会在乎这一点，如果他们犯了烟瘾，抽自带的烟怎么办？ 秦川提出这一点。 安哲想了想，说顺其自然，不要阻止。 秦川点点头，看来也只好如此。 在市级领导班子会上，关新民的开场白是：“受谷锋书记委托……” 因为大家都参加了昨天的大会，听了关新民的发言，此刻都感到了他对廖谷锋称谓的变化。 从这变化里，大家都似乎意识到，虽然关新民刚开始和廖谷锋搭档，但他在大家面前如此亲切称呼廖谷锋，显示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和谐，也显出他和大家的关系比较贴近。 而在大会上，场合比较严肃，自然还是要称呼廖书记。 骆飞不由想，要是安哲的名字是三个字就好了，比如叫安小哲，这样自己在各县区委书记面前可以亲切称呼他“小哲书记”，显得两人关系很和谐。 如此一想，骆飞有些遗憾。 第637章 有人要倒霉 然后关新民重点谈了四点： 第一，根据廖谷锋的介绍，根据自己到江东后的相关了解，江州市的领导班子运转是得力的，工作思路是明晰的，大方向上没有问题，对这一点省里是满意的。 第二，希望江州市领导班子本着讲组织讲纪律讲奉献讲大局的原则，继续加强学习，深刻领会上级有关指示精神，加强对全市各项工作和社会事业的领导，把江州的两个文明建设持续推向深入。 第三，希望领导班子要廉洁奉公勤政为民，领导干部要多下基层了解群众疾苦，脚踏实地为老百姓做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事。 第四，领导班子，特别是常委班子，要带头搞好团结，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出生产力。在常委班子的团结上，一把手负有重要责任，既要协调好常委之间的关系，又要宽容大度身体力行，真正做好表率。 关新民不紧不慢侃侃而谈，听起来语重心长，带着殷殷期望。 大家专心听着，边听边记。 虽然关新民的发言听起来都是一些场面话，没有什么倾向，但大家听到最后一点的时候，还是多少都有些敏感，都下意识看了安哲一眼。 安哲此时则不动声色不停记着。 关新民的发言结束后，安哲做了表态发言，对关新民对江州领导班子的关心和厚爱表示感谢，表示要牢记省领导的指示和嘱托，切实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带好班子，搞好团结，做好工作，保障江州社会稳定经济快速发展。 然后骆飞也做了表态，说会切实领会落实好关新民重要讲话精神，牢记自己的职责，紧密配合好安哲的工作，维护常委团结，带好政府班子，扎扎实实做好政府的各项工作，在自己任期内，给上面和全市人民交一份圆满的答卷。 然后其他人也依次发言，纷纷表示拥护省领导的指示，紧密配合好安哲和骆飞，做好自己职责内的工作，不辜负领导的期望。 在大家发言的时候，关新民边听边不时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等大家发言结束，关新民沉稳道：“从大家刚才的发言里，我能感觉出，江州的领导班子是和谐的团结的，是有战斗力的，也能感觉出大家对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人的工作是积极配合紧密支持的，这很好，这是我和谷锋书记都乐意看到的局面，希望大家今后继续保持……” 关新民最后这段话，等于是对会议的总结，预示着会议的圆满结束，至于参加会议的各人心里真实的想法如何，只有各人自己知道。 会议结束后，吃过午饭，其他人先走了，安哲、骆飞和秦川继续留在江州宾馆，他们要陪关新民参加下午的老干部座谈会。 安哲回到房间，先点燃一支烟猛吸两口，和关新民在一起一直没能抽烟，憋坏了。 看安哲抽烟的样子，乔梁只想笑。 然后安哲随手拿起今天的《江州日报》看起来，乔梁去给他泡茶。 因为江州宾馆是市委招待所，每个房间都会有当天的江州日报，这惯例延续好几年了。 今天江州日报的头版头条自然是昨天刚结束的大会的重点报道，还配发了照片和评论员文章。 同时，按照楚恒的指示，在报纸二版还全文刊登了关新民的重要讲话。 安哲边吸烟边看报纸，一会儿，突然眉头紧皱，接着眼里开始冒火。 一看安哲这神态，乔梁心里咯噔一下，卧槽，莫非稿子又出事了？ “啪——”安哲把报纸摔到茶几上，看着乔梁：“你马上打电话叫楚部长过来。” 乔梁不敢多问，忙给楚恒打电话。 楚恒此时刚离开江州宾馆没多远，听乔梁说安哲叫他，忙往回赶。 乔梁打完电话，拿起报纸仔细看。 看了半天，乔梁发现了问题，在稿子里一个地方，关新民成了关新敏。 这显然是记者打字出现的失误，打成了同音字。 尼玛，要是其他地方出现这种失误倒也没什么，关键的是，这是人名啊，而且是大领导的人名。 乔梁第一个念头是，这是重大失误。 关新民第一次来江州，第一次在全省大会上讲话，他人还没离开江州，当地报纸就给他改名，如果关新民知道，肯定会生气，肯定会对江州不满。 对江州不满，就是对安哲不满。 乔梁第二个念头是，有人要倒霉，从下往上撸，报社一串，撸到上面就是柳一萍，她负责审稿。 想到柳一萍前段时间刚出了错，那次安哲不在江州，被楚恒保住了，这次却被安哲亲自抓住，而且还事关省里的重要领导，安哲显然很生气，不会轻易罢休。 想到这里，乔梁不由暗暗为柳一萍叹息，这娘们的心思不知都用到哪里去了，怎么一错再错？不知这次她要挨什么处分。 友情提醒：本书***凤凰书城，这里更新最早，内容最全，没有缺漏，也可以下载翻阅app，和书城同步更新，欢迎大家阅读。 一会，楚恒匆匆进了安哲房间。 一进门，看到安哲满面怒容，楚恒心里一怔：“安书记，你找我是……” “楚部长，你看看报纸，看看这头版头条的稿子！”安哲指指茶几上的报纸。 楚恒心里一紧，忙拿起报纸看，稿子很长，一时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乔梁伸手指了指报纸上出错的地方，楚恒随即看到了关新敏，心猛地一沉，卧槽，怎么出现这种错误？ 楚恒随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随意给省重要领导改名，这可不是儿戏。 楚恒随即生气，暗骂报社不争气，暗骂柳一萍审稿马虎，靠，自己是宣传部长，如果关新民计较此事，自己显然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想到这一点，楚恒不由紧张。 看楚恒紧张，乔梁暗乐。 “楚部长，稿子谁负责把关的？”安哲明知故问道。 “是柳……柳一萍。”楚恒吭哧道。 “又是她，上次刚出了原则性错误，这次又犯这种低级失误，楚部长，你是怎么用人的？你到底还会不会用人？”安哲火气十足。 “安书记，我，我……”楚恒一时无言以对。 这时骆飞进来了。 骆飞住在安哲隔壁，刚才看到楚恒匆匆进了安哲房间，又听安哲在房间里发火，不知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安书记，出什么事了？” “你问楚部长。”安哲道。 骆飞看着楚恒，楚恒沮丧地把事情告诉了骆飞。 第638章 你想怎么试 骆飞听完眨眨眼，艾玛，这事似乎跟自己一点都不相关，关新民如果知道后生气，第一会对安哲不满，第二会责怪楚恒，特别是楚恒，身为宣传部长，管理的报纸竟然随意给自己改名，岂有此理。 想到关新民会对安哲不满，骆飞不由高兴，但随即看到楚恒沮丧的神情，骆飞知道他此时是很紧张的。 楚恒紧张应该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他自己，担心关新民因此对他有不好印象；二是此事一旦追究责任，负责审稿的柳一萍难辞其咎，而柳一萍是楚恒一心想扶持的亲信，他自然不愿意看到柳一萍被处分。 那么，自己此时要不要帮楚恒一把呢？ 骆飞快速思忖着，此事一旦被关新民知道，如果他要对安哲和楚恒不满，不管处分不处分柳一萍，这点都是难以改变的。 但如果安哲和楚恒要是态度诚恳地检讨，如果关新民宽容大度，表现出高姿态不计较此事，或许会原谅他们。 如此，在这方面，自己出不出手，结果都不会有多大改变。 但对于柳一萍，如果关新民没有什么表态，以安哲的性格，必定会追究柳一萍和报社的责任，虽然报社的人和自己无关，但这对柳一萍显然会很不利。 楚恒现在正努力想栽培柳一萍，自然不想看到她被处分。 何况，报社的人被处分一串，也会让楚恒脸上很无光。 如此，如果自己这时能向楚恒伸出援助之手，他自然会感激自己。 想到这里，骆飞定定神，问关新民知道这事了没？ 楚恒看看安哲，安哲说不清楚他现在知道不知道。 楚恒一听来了希望，眼巴巴看着安哲：“安书记，不然这事先不要声张？” 楚恒这话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如果关新民发现不了这事，就内部压下去算了，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安哲火了：“出了这种事，还不敢声张，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对领导的态度吗？” 楚恒一听不由尴尬，暗骂安哲死倔，尼玛，声张出去，对老子自然不利，但对你有好处吗？ 骆飞也是不愿意不声张的，如果不声张，内部压下去，那自然不能公开追究当事人责任，那柳一萍就逃脱了，自己就不能帮楚恒了，楚恒自然也不会领自己的人情。 想到这里，骆飞道：“楚部长，我同意安书记的话，一来这是对领导的态度问题，二来，宾馆每个房间都有报纸，我们都能看到这差错，难道你能确保省里的人就看不到？” “对！”安哲接过话，“还有，报纸会定期送到省出版局审读，即使宾馆里的人都没看到，你认为审读的人就发现不了？你现在这么说，纯粹是自欺欺人。所以，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楚恒知道安哲说的主动，是要主动去找关新民道歉检讨，争取他的谅解。 楚恒想想也确实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只有点点头，说不定态度诚恳，关新民会原谅自己和安哲。 但又想到，即使关新民原谅了自己和安哲，但安哲肯定还会追究报社和柳一萍的责任，作为报社主管部门的负责人，自己脸上当然是无光的，而且柳一萍一旦挨了处分，对她下一步的发展肯定会不利。 想到这一点，楚恒又感到焦虑不安。 安哲接着拿着报纸就要去关新民房间，骆飞摇摇头：“安书记，现在是午休时间，过去打扰不好吧？” 安哲一听有道理，就又坐下：“那就等会再去。” 骆飞这时转转眼珠，心念一动，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喜，艾玛，天赐良机，还可以这样搞一下。 骆飞接着道：“安书记，消消气，你先休息一会。” 说完骆飞冲楚恒使了个眼色，接着转身出去了。 楚恒随即跟着骆飞出去。 乔梁觉察到了骆飞冲楚恒使的这个眼色，眨眨眼，尼玛，骆飞给楚恒递啥秋波的？ 乔梁转转眼珠，出来到了走廊，走到楼梯口的值班台，趴在柜台上和服务员闲聊，边不时扫着走廊。 此时，在骆飞房间里，楚恒正焦躁不安走来走去。 看着楚恒焦躁的神情，骆飞暗笑，做同情状道：“楚部长，我知道你现在为何不安。” 楚恒沮丧地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出了这种事，看来柳一萍这次免不了要挨处分。” “其实也未必。”骆飞不紧不慢道。 楚恒眨眨眼看着骆飞：“骆市长，你这话的意思是……” 骆飞笑了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保柳一萍，或许也可以有办法的。” 楚恒眼前一亮：“骆市长，我培养个自己人不容易，实在不想看到她就这么栽了，何况，这事如果要追究责任，也会弄得我浑身不利索，你要真有办法，就帮帮我。” 骆飞点点头：“楚部长，看到你有困难，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这样吧，好歹我冒着被批的风险去试试。” “你想怎么试？”楚恒一时没想明白。 “还能怎么试，我只能先过去找下关大人，为你们打个前站做个铺垫，希望他能高姿态，到时你和老安过去的时候，他能让老安不要追究当事人责任，这样不就都解脱了？你也不会不利索。” 楚恒点点头：“这倒确实是个好办法，不知骆市长对此有没有把握？” 骆飞继续暗笑，却皱皱眉头：“我和关大人以前又不熟，不了解他的脾气，我能有什么把握？不然怎么说去试试呢？” “哦，那就麻烦骆市长了，我等你好消息。” “嗯，我这就去。”骆飞接着开门出去，直接走到关新民房间门口，敲了两下门，随后门打开，他进去。 乔梁看骆飞出来后，直接背对自己走到关新民房门口，随即进去，眨眨眼，我日，骆飞刚才还给安哲说不要打扰关新民午休，他自己怎么这会过去了？难道他就不怕打扰关新民午休？ 这似乎有点奇怪，骆飞在捣什么鬼？ 乔梁接着下楼，在院子里边溜达边琢磨骆飞去关新民房间的事。 楚恒这时正在给柳一萍打电话，柳一萍得知出了这事，顿时惊惶，艾玛，自己这两天一直因为自己给叶心仪服务的事郁郁寡欢，昨晚记者写完稿子给自己审的时候，一来自己有些心不在焉，二来时间比较晚了，报社一直在催稿子，她快速浏览了一遍，没看出什么问题，就签字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问题。 柳一萍紧急向楚恒求救。 第639章 骆飞一举两得 楚恒叹了口气，先是数落了柳一萍一番，然后说他正在想办法尽量摆平这事，柳一萍连声感谢。 一会骆飞回来了，冲楚恒点点头：“好不容易搞定了。” 楚恒松了口气，接着道谢。 骆飞心里颇为自得，接着道：“看来老安说主动过去是对的。” “哦，领导看到报纸了？” “是的，他的秘书看到告诉他了，他正不悦呢，好歹此事和我无关，我努力帮你们说了半天好话，他脸色才好了些。” 楚恒忙又道谢。 楚恒此时感觉，骆飞之所以甘愿冒着打扰关新民午休的风险帮自己这忙，应该是想让自己领他的人情，密切和自己的关系，让自己今后逐步向他靠拢。 虽然这有挖唐树森墙角的嫌疑，但想想这对自己却没有任何坏处。 骆飞此时很开心，今天自己是一举两得，既帮了楚恒，还捣鼓了安哲。 刚才骆飞在给关新民说这事的时候，说安哲带有侥幸心理，说如果关新民没发现，就打算不声张，在内部压住，但他坚持不可以，说这是对领导的态度问题，必须主动汇报，在他的强烈坚持下，安哲才答应午睡后来检讨道歉。 听骆飞这么说，关新民的眼神微微一冷，随即恢复正常。 关新民眼神里这微微的一冷，被骆飞捕捉到了，心里暗喜。 接着骆飞又帮楚恒说了半天好话，关新民逐渐听明白了骆飞的意思，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然后骆飞告辞。 下午2点半，安哲和楚恒去了关新民房间，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安哲主动把出的错误告诉了关新民，接着道歉检讨，楚恒也跟着检讨。 关新民悠悠喝了两口茶，然后放下水杯，温和道：“其实我午饭后刚回到房间，看报纸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错误，本来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很大的事，如果你们没发现，我也就不提了。没想到你们发现了，又主动来找我汇报，这很好，说明你们对待这事的态度很端正。 现在既然这事已经出了，做具体工作的同志也不容易，也不是故意想出这错误的，我看这事，安书记就不要追究他们的责任了，内部教育一下，以后接受教训也就好了。” 安哲微微一怔，自己并没有在关新民跟前提要内部追责的事，他倒主动提出来了，这似乎有点奇怪。 不及多想，安哲接着感谢关新民的大度和宽容，楚恒也感谢，又说回去要严肃批评相关人员，引以为戒。 然后安哲和楚恒出来，楚恒彻底松了口气。 安哲回到房间，越想越觉得奇怪。 乔梁坐在旁边，看安哲脸上有困惑，就问他，安哲接着说了。 乔梁也觉得奇怪，就把骆飞去关新民房间的事说了。 安哲听完后眼皮一跳，接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看安哲沉思，乔梁一时猜不到安哲此时想到了什么。 但乔梁很明清认识到，虽然因为关新民的大度，柳一萍和报社那一串都得到了赦免，但安哲对柳一萍的印象显然更不好了。 安哲对柳一萍印象不好，一来是因为柳一萍的工作老出事，二来似乎也应该和她跟楚恒的关系有关。 如此一想，乔梁觉得柳一萍的前景似乎有些暗淡。 虽然自己和柳一萍已经没有了那种关系，虽然柳一萍和楚恒靠地很紧，虽然柳一萍对叶心仪充满妒忌恨，但乔梁却总下意识里不愿把她当做敌人，不想看到她下场落魄。 但这不是自己能左右的，柳一萍做事有她自己的思虑和考虑，她既然非要按照自己的思维走下去，既然非要紧跟楚恒，那谁也没办法帮她。 如此想着，乔梁心里又连连叹息。 一会安哲又把楚恒叫进来，问他今天下午的座谈会，和关新民随后几天在江州的活动，市直新闻媒体记者的稿子是不是还由柳一萍审，楚恒说按部内分工是这样的。 安哲直接告诉楚恒：“柳一萍干这活不行，你给我换人。” 楚恒一听头大，如果换人，这岂不是搞得柳一萍太难看了，会让她沦为其他副部长的笑柄。 “安书记，换人……这是不是不大合适啊。”楚恒小心道。 “怎么不合适？就柳一萍这工作态度和状态，再出问题就合适了？你我脸上就有光了？”安哲毫不客气道。 楚恒有些尴尬：“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安哲板着脸。 “我的意思是，其他副部长对审稿这方面更不在行，如果换人，恐怕会出更大的失误。” 安哲一时沉思不语。 楚恒接着道：“其实最合适的审稿人是叶部长，可是她借调走了。” 安哲看着楚恒：“你的意思是，我当初赞同叶心仪借调不对？” 楚恒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说，如果叶部长在的话，也就不会出这错误。” “楚部长，你偌大的宣传系统，我就不信，除了叶心仪，就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审稿人来。”安哲道。 “倒也能找出来，只是现在一下子找，实在来不及。”楚恒道。 安哲又沉思着。 楚恒试探道：“安书记，我刚才打电话严厉批评了柳部长，她也深刻认识到了错误，不然就继续让她……” “不行。”安哲打断楚恒的话，“柳一萍是一错再错，上次你也说她深刻认识到了错误，那么，她真的认识到并改正了吗？如果她再出一次错，这责任你能担负地起吗？” “这……”楚恒一时无语，尼玛，如果真的再出了错误，自己还真担负不起。 安哲接着道：“既然你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替代柳一萍的人选，那就这样办。” “怎么办？”楚恒看着安哲。 安哲没有回答楚恒的话，看着乔梁：“小乔，你把叶心仪叫来。” 乔梁似乎意识到了安哲的意图，暗暗发笑，答应着摸出电话，直接给叶心仪打电话。 楚恒一听安哲这话，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片刻，叶心仪进来了，和安哲、楚恒打招呼。 此时，叶心仪已经看了今天的江州日报，看到了稿子里的错误，知道这和柳一萍把关不严有关。 安哲看着叶心仪：“叶部长，我找你帮个忙。” 叶心仪一怔，忙道：“安书记，我虽然借调到了省里，但还是江州市委宣传部的人，安书记有什么事尽管指示，可不敢说帮忙。” 第640章 正视差距 安哲道：“柳一萍审稿不力，楚部长那边又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审稿人，所以，领导随后几天的活动，市直新闻媒体的稿子，你帮忙把关。” 叶心仪一听不大对劲，自己已经借调走了，原来那一摊交接给了柳一萍，何况自己这次是带着省直新闻媒体记者来的，现在要自己做这事，似乎不大妥啊。 叶心仪不由面露难色。 “怎么？叶部长，不乐意？”安哲道。 叶心仪忙道：“安书记，我不是不乐意，我是觉得，这从工作程序上来说，似乎，似乎……” 叶心仪没说下去，却不由看了楚恒一眼，她现在担心的是楚恒对此有意见，又担心柳一萍会因此加深对自己的成见。 安哲看着楚恒：“楚部长，你认为工作程序上有问题吗？” 楚恒此时知道，此事一旦安哲发了话，是不可能再更改了，既如此，不如干脆答应。 于是楚恒点点头，痛快道：“安书记，我认为此事不存在工作程序的问题，叶部长本来就只是借调，还是市委宣传部的人，虽然叶部长此次是带队省直新闻媒体记者，但市里有事，叶部长暂时代替一下柳部长还是没有问题的。” 安哲看着叶心仪：“呶，你的顶头上司发话了，他没有问题，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叶心仪点点头：“既然领导指示了，我自当遵从。” “那就好。”安哲点点头，看着楚恒，“楚部长，你没有问题，叶部长也没有问题，那么我想，柳一萍也应该会没有问题的，对不对？” “对对。”楚恒忙点头，“柳部长现在正在反思呢，她不但不应该有问题，而且该感谢叶部长才对。” 安哲点点头：“楚部长，其实，不光柳一萍该感谢叶部长，你，我，也都该感谢她，毕竟叶部长是在借调期间，从某种角度，她是没有义务做这事的。” “是啊是啊，我也应该感谢叶部长。”楚恒心里恼火，但脸上不敢有任何表现，违心道。 叶心仪知道楚恒这话是违心的，但既然安哲发了话，她只有服从，于是道：“虽然我是在借调期间，但既然部里有需要，我自当服从领导指示，自当尽该尽的义务，所以，领导可不要说什么感谢，这是我份内的事。” 安哲点点头：“嗯，叶部长很讲大局，不错，值得表扬。” 听安哲表扬叶心仪，乔梁很开心。 事情就这么定了，叶心仪接着出去和市直新闻媒体记者接头。 楚恒出了安哲房间离开江州宾馆，越想心里越窝囊，越想越窝火。 回到部里，楚恒把柳一萍叫到办公室，把叶心仪代替她审稿的事告诉了柳一萍，说这是安哲的意思。 柳一萍一听呆了，发了半天怔，随即哭丧着脸：“楚部长，这可叫我的脸往哪里放啊。” “该往哪放往哪放，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楚恒没好气道，“稿子出错的事，安书记很恼火，如果不是我使出老脸努力给你摆平，你这处分就背定了。” 柳一萍听楚恒这么说，知道那事平息了，不由松了口气，但想到安哲为此恼火，又很不安。 “楚部长，对不起，因为我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实在是很感激你的。” 楚恒叹了口气：“柳部长，我有心想栽培你，但你自己也要争气啊，自己不争气，我再怎么努力也是白搭。” 柳一萍忙点头：“楚部长，我一定深刻接受这次的教训，以后一定给你争气。” 楚恒点点头，沉思片刻，又道：“其实，在某些方面，你真的需要正视和叶心仪的差距。” 楚恒这话让柳一萍心里很别扭，女人之间的妒忌，往往比男人厉害地多。 楚恒又道：“虽然我很希望看到你能超过叶心仪，但叶心仪在某些方面表现出的能力，确实值得你学习，她的某些做事方式，也值得你借鉴。其实，学习借鉴对手并不丢人，只有发现自己和对手的差距，才能努力去弥补，才能有机会赶上并超过。” 柳一萍虽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楚恒这话有几分道理，点点头：“楚部长的话我记住了。” 楚恒接着道：“我对你一直很看重，我希望你能认真吸取这两次出错的教训，摆正心态，努力在今后的工作中出彩。当然，在合适的时机，我会不遗余力扶助你的。” 柳一萍不由感激：“楚部长，你对我的好我牢记在心，我一定努力好好做事，为你争光。” 楚恒摆摆手：“好了，你去吧。” 柳一萍走后，楚恒拉开抽屉看了一会，接着摸起电话，片刻道：“孔局长，我是楚恒。” “楚部长好。”孔杰忙道。 “孔局长，有这么个事，我有个亲戚的女儿，江州大学播音主持专业的，今年大四实习，亲戚找到我，想让我给联系个实习单位，不知你那边是否方便。” 孔杰一听明白了，道：“楚部长，方便方便，让她去电视台播音部实习好了。” “方便就好，那此事就麻烦孔局长了。” “哎，楚部长，这有什么麻烦的，你可不要客气。”孔杰笑道，“不知你那亲戚的女儿何时过来？” “今天下午就可以，我待会让她直接去你办公室报到。” “好的。” 楚恒挂了电话，接着摸起手机发了个短信，然后靠在椅背，仰脸看着天花板，一会，脸上露出莫测的笑。 下午三点半，老干部座谈会开始，安哲和骆飞陪关新民参加。 关新民走进接待室的时候，老干部们都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抽烟大声笑谈，屋里烟雾腾腾。 关新民笑容可掬走进来，安哲和骆飞跟在身后。 闻到屋子里浓浓的烟味，关新民皱了下眉头，随即又恢复了笑容。 骆飞注意到了关新民这细微的表情，忙过去打开窗户透气。 安哲接着给大家介绍关新民，大家都站起来，关新民热情和大家依次握手，安哲在旁边介绍他们退休前的职务。 关新民和老干部们握手的时候，亲切问候每个人的身体。 接着关新民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安哲和骆飞坐在他两侧。 叶心仪带着省市两级记者坐在靠近门口的空位上。 关新民坐下后，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微笑看着大家。 虽然关新民是在微笑，但老干部们还是感到了他的气场，不由都安静下来。 虽然他们是老干部，但最高级别不过是厅级，而眼前这个相较年轻的大领导却是省部级。 大家都看着关新民。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641章 确实有水平 此时，这些久经官场的老干部看到关新民，都下意识想到了廖谷锋，都下意识觉得，以关新民的年龄和背景，下一步，他极有可能是廖谷锋的接班人。 想到这一点，大家都不由对他很看重，江山代有人才处，未来是年轻人的。 关新民接着开始说话了。 “各位老同志，大家下午好，今天我受省委廖书记的委托，借着来江州开会的时机，特地看看大家，首先祝大家身体健康、家庭幸福，万事如意……” 关新民的声音不大，听起来亲切温和，但充满浑厚的底气。 一番开场白之后，关新民说想先听听大家的心里话。 于是老干部们开始发言。 他们在发言中都对江州市委市政府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对前段时间江州全市干部作风整顿活动给予了高度评价，在谈到江州现任领导班子的时候，虽然没有人说安哲的任何不是，甚至有的还说了安哲几句好话，但更多的夸赞之词却偏向了骆飞。 关新民边听边不时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安哲不动声色听着，骆飞此时则心里很舒坦，看来自己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 等大家说完，关新民点点头看着大家，不紧不慢道：“听了大家刚才的发言，我意识到，各位老同志对江州的发展是十分关心的，对江州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是十分支持的，对现任领导班子是十分厚爱的，这让我很感动，回去后我会把和大家座谈的情况给廖书记汇报，想必他听了一定会很欣慰……” 骆飞一听乐了，关新民回去后告诉廖谷锋，那廖谷锋自然就会知道这些老干部对自己的夸赞，这可太好了。 关新民接着道：“各位老同志，江州过去的发展凝结着你们的心血和汗水，江州将来的发展更需要你们的关心和支持。今后希望大家继续发挥好在推动落实新发展理念、促进改革发展稳定等方面的重要作用，为推动江州取得跨越发展做出新贡献。 在此，我代表廖书记向大家提几点希望，一是希望大家发挥自身优势当好宣传员……二是发挥丰富的人生阅历和经验优势，继续关心、帮助年轻干部的健康成长……” 关新民虽然是即兴发言，没有稿子，但说的内容既有高度又有深度，说话的语气既含蓄又有底蕴，听起来确实很有水平。 老干部们都听得很认真，安哲和骆飞不停拿笔记着。 关新民最后道：“各位老同志是江州的宝贵财富，江州市委市政府要不断提高认识，增强做好老干部工作的责任感，把老干部工作想在心里，抓在手上，落实到行动上，用心用情做好老干部服务保障工作，不断提升服务老干部工作水平，为加快建设平安宜居富裕幸福新江州做出新的贡献！” 关新民这话说到了老干部们的心坎上，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 然后大家去餐厅，关新民要和老干部们共进晚餐，安哲、骆飞和秦川参加。 乔梁和叶心仪以及省市新闻记者一桌，叶心仪急着弄稿子，和记者简单吃完饭就回了房间，剩下乔梁自己在那吃着。 这时苏妍给乔梁打来了电话。 “什么事？”乔梁道。 苏妍道：“孔局长下午安排我带着一个小美女去了电视台，江州大学播音主持专业的大四生，要在电视台播音部实习。孔局长特地交代这是楚恒安排的，让我告诉电视台那边务必照顾好她。” “哦，那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苏妍轻笑一声。 听苏妍似乎话里有话，乔梁心里一动：“那小美女和楚恒是什么关系？” “孔局长说是楚恒亲戚的女儿，但我有些怀疑。” “为什么怀疑？” “我带她去电视台的路上，装作无意的样子问她是楚恒的什么亲戚，她回答的有些支吾，而且眼神似乎还有点紧张。” 听了苏妍这话，乔梁心里又一动，楚恒为了确保自己顺利落入他的圈套，停止了和苏妍的那种关系，但以楚恒的本性，他不会不找女人，难道这大学生是楚恒刚包养的情人？ 以楚恒的经验和手段，他要忽悠这种女孩子，自然是轻松自如，不但可以给钱，还能安排好工作。他现在让那女孩去实习，莫非是想实习结束后通过什么手段安排进电视台当主持人？ 这样一想，乔梁不由有些重视起来，对苏妍道：“今后你多关注下这女孩，打探清楚她和楚恒的真实关系。” 苏妍答应着挂了电话。 乔梁边继续吃饭边琢磨着这事，尼玛，袁立志刚因为美女主持栽倒，这又冒出一个学播音主持的小美女。 第二天，关新民正式开始在江州的视察，按照市里提出、省府秘书长同意的流程，先在江州市区视察两家上市企业，然后去县里。 早饭后，关新民一行先去正泰集团，安哲、骆飞和市直相关部门负责人陪同，因为正泰集团的业务牵扯到文化旅游产业，任泉和文远也跟着。 安哲和骆飞坐在关新民带来的那辆中巴上，这辆中巴上还有省府秘书长和市府秘书长钱伟山，其他人乘坐市里安排的另一辆中巴。 到了正泰集团总部大楼前，方小雅和李有为正在等候。 关新民一行下车后，方小雅和李有为先恭迎关新民，然后和大家依次握手。 骆飞是第一次和方小雅见面，但和李有为却不陌生，当年他在江州工作的时候，两人多次打过交道。 此刻见到李有为，骆飞心里颇有感慨，这小子在官场栽了，却在商界混地风生水起。 和李有为握手的时候，骆飞不由拍拍他的肩膀，带着说不出意味的表情笑了笑。 李有为也笑了下，这笑里的意味似乎也说不清。 然后李有为和钱伟山、任泉、文远他们握手。 和李有为握手的时候，钱伟山亲切叫了一声“老李”。 虽然钱伟山比李有为大不少，但却如此叫他。 钱伟山这一声“老李”，叫得李有为心里热乎乎的，感觉到了钱伟山对自己的态度和为人的厚道。 李有为和任泉握手的时候，任泉笑得沉稳而亲热。 从某种意义上说，任泉和李有为有同病相怜之感，只是他栽地比李有为轻地多，只是他现在似乎又看到了曙光。 这曙光来自于安哲。 第642章 到哪都是能人 倒是文远，和李有为握手的时候表情有些尴尬，虽然两人曾经是搭档，但却水火不容，虽然两人是邻居，但却老死不相往来，现在不得不在这种场合握手，文远虽然不情愿，但也无奈。 看李有为现在混得不错，文远虽然不甘，但却也不得不暗暗佩服李有为确实是有本事的，混官场一直压在自己上面，做企业也能如此春风得意。 然后方小雅和李有为带领大家参观集团，边参观边给关新民做介绍。 关新民饶有兴致地边看边听，不时发问。 叶心仪带着省市两级记者跟着采访，乔梁跟在安哲身后，注意观察着关新民的举手抬足一举一动。 到目前为止，乔梁对关新民的感觉是，此人说话行为极其沉稳持重，虽然没有刻意摆架子，但身上的强大气场随时都能显露出来。 而且，关新民问的问题也挺专业，很有针对性，听起来他对企业管理还挺熟悉。 这让乔梁不由佩服。 乔梁随即想起关新民的履历，他曾经在一家央企挂过职。 如此，他对企业管理自然也不外行。 乔梁再次觉得，经历决定阅历，一个人的成长是需要多方面磨炼锤炼的。 参观完，大家到集团接待室座谈，听取集团的详细情况汇报。 因为方小雅对集团的事务不如李有为熟悉，就由李有为做汇报。 李有为虽然是口头汇报，但讲的从容不迫，井井有条，详略得当，让大家感觉得出，他对集团每一方面的情况都很了解。 李有为在汇报的时候，关新民不时用沉思的目光注视李有为。 听完李有为的汇报，关新民带着赞许的目光点点头，接着作了一番指示，要求江州各级各有关部门，认真贯彻上面加强发展私营企业的指示，在政策、服务等方面做好对私营企业的扶持和引导，同时又勉励正泰集团把握好市场形势，抓住机遇，加速发展。 大家边听边记，方小雅和李有为不住点头，又感谢领导的关心厚爱。 座谈结束后，关新民离开，下楼的时候，边走边对安哲道：“这位李总裁虽然是企业管理者，但身上却又隐隐带着几分官场中人的气息。” 乔梁跟在身后听到关新民这话，心里一动，当初廖谷锋看出了这一点，现在关新民也感觉出来了，看来大领导就是牛逼，关新民在这方面的水平和廖谷锋不相上下。 安哲接着和关新民低语了几句，关新民听完，不由多看了李有为几眼，然后若有所思点点头，接着冒出一句：“能人，到哪里都是能人。” 从关新民这话里，乔梁听出了他对李有为的赞赏，不由感到欣慰。 离开正泰集团，关新民接着去另一家企业考察，考察结束后，在江州宾馆用过中饭，稍事休息，直奔三江。 去县里还是警车开道，除了两辆中巴，安哲和骆飞的车也同行，跟在中巴后面。 三江的特色是红色文旅产业，关新民第一次来，自然要让他看看这个。 按事先安排好的行程，车队没有去县城，直接去了马庄镇，马庄是三江红色文旅产业做的最好的乡镇。 到了马庄镇政府，尤程东、张琳、盛鹏和马庄镇负责人早已恭候多时。 下车后先听取尤程东代表三江县委县政府做的全县情况汇报，然后马庄镇委书记庒家铭具体介绍发展红色文旅产业的情况。 面对如此高级别的一行领导，庒家铭介绍的时候，神情略显紧张，但总体表现还是很得体，介绍地很具体详细。 听完情况介绍，接着下去看现场，在现场，关新民又做了一番指示。 这期间，张琳一直陪着省市领导，无瑕和乔梁打招呼。 倒是庒家铭抽空和乔梁握手亲热聊了几句。 乔梁问起他那三个企业老板征地的事，庒家铭说在张琳的亲自过问下，此事已顺利办妥。 乔梁听了感到欣慰，这三个老板因为自己办丁磊遭了一些罪，现在事情办好了就行。 庒家铭此时已经知道市委组织部正在考察，自己可能要接替丁磊位置的事，也知道此事最后还得安哲拍板，就悄声拜托乔梁，让他在安哲面前多为自己美言。 乔梁此时对庒家铭印象不错，又感谢他给自己提供了撂倒丁磊的机会，就点头答应着：“庄书记，你放心，方便的时候，我一定会在安书记面前帮你说说好话。” 庒家铭知道，虽然秘书级别不高，但和大领导说的某些话，有时候却会对大领导做出决定产生影响，甚至是关键的影响，听乔梁如此说，不由大为安心，又感谢乔梁。 庒家铭早已想好，不管自己这次能不能当上副县长，都要更加密切和乔梁的联系。 当然，既然上面正在考察，自己当上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只要上面汇报给安哲，安哲没意见，那就稳了。 如此，乔梁的美言还是很有必要。 庒家铭不由暗暗庆幸自己在马庄当党委书记，马庄能出乔梁这颗蒿子，这可是其他乡镇党委书记没有的便利条件。 结束在马庄的视察，关新民一行去了县城，入住县委招待所。 晚饭后，关新民散完步，接着把尤程东和张琳叫到自己房间，要单独和他们聊聊，安哲和骆飞没参加单聊。 显然，关新民是想多了解下基层的情况，又担心安哲和骆飞在跟前，会让尤程东和张琳说话有顾虑，所以如此做。 安哲和骆飞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关新民和尤程东、张琳谈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他们出来，安哲和骆飞刚要进去，关新民的秘书出来说他要休息了，安哲和骆飞一听，就回了各自房间。 安哲回到房间，乔梁调好热水，他正准备要洗澡，尤程东和张琳进来了，说要给他汇报下刚才关新民和他们谈话的内容。 安哲摆摆手：“这个不用和我说。” 尤程东一怔，接着道：“安书记，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别再问。” 安哲一瞪眼：“废话，我现在不听，以后自然不会再问。” 尤程东一咧嘴，张琳抿嘴笑。 然后尤程东和张琳出去了，安哲对乔梁道：“我去洗澡，你也回房休息吧。” 乔梁答应着出来，尤程东正在走廊里叮嘱盛鹏什么事，张琳直接下楼。 今天从见到张琳，就一直没捞着机会单独和她说话，甚至连递眼神的机会都没有，乔梁有些不甘，接着也下楼。 第643章 小馋虫 乔梁出了楼门，张琳正准备要上车。 “张县长。”乔梁叫了一声，走过去。 张琳回头看到乔梁：“乔科长，有事吗？” “嗯，关于领导明天的活动，安书记让我提醒你几点注意事项。”当着张琳驾驶员的面，乔梁边一本正经说着，边冲张琳挤挤眼。 张琳看乔梁那眼神，又看看驾驶员，接着对驾驶员道：“你等下我。” 然后张琳对乔梁道：“乔科长，我们去那边走走，边走边说。” 接着张琳和乔梁往院子阴影处的小花园走过去，边走张琳边道：“安书记让你提醒我什么事项？” 乔梁嘿嘿笑了下：“安书记没事，是我想你了。” 张琳嗔笑了下：“我就知道你在捣鬼。” 听张琳嗔笑，又看他们在阴影处，周围没人，乔梁有些冲动，一把抱住张琳就亲。 张琳有些紧张，忙推开乔梁，嗔怒道：“色胆包天，你要作死啊。” 乔梁咂咂嘴唇：“琳姐，我现在想要你。” “别胡说，这可不行。” “你想不想？” 张琳虽然也想，但不想说出来，不然乔梁受到鼓励会更放肆。 “不想。” 乔梁一怔，有些失落：“为什么？” “傻瓜，这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地方。”张琳责怪的口气。 “那要是时间合适，地方对头，你还是想的，对吧？” “嗯。” 乔梁开心了，随即又遗憾道：“可惜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不能和你……” 张琳看着乔梁温和道：“不要老想着这事，回头有机会，我好好满足你。” 乔梁高兴地点点头，接着又道：“刚才大领导和你跟尤书记都谈了些什么？” “安书记都不想知道，你怎么这么好奇？”张琳道。 乔梁挠挠头皮，这倒也是，这话自己似乎不该问。 张琳接着道：“其实我和尤书记知道安书记不会听的。” “那你们为何还要去他房间汇报？” “这是必须的程序，下级对上级的程序。” “那你们为何又不去给骆市长汇报？” “安书记都不听，自然无须给骆市长汇报。” “那如果安书记听了，你们还是要给骆市长汇报？” “对。” “这也是下级对上级的程序？” “是的。”张琳点点头。 乔梁点点头：“这官场道道确实不少。” 张琳笑笑：“作为下级，这些都是需要考虑到的，虽然知道安书记不会听，但还是要走这程序，这是下级对上级的尊敬和尊重，也是一种必须的礼节。” 乔梁有些感慨，做下级也不容易，想想真累。 从张琳说的这话里，乔梁似乎又学到了什么。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张琳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呆久了，走吧。” 乔梁有些不甘：“琳姐，我还想抱抱你。” 张琳往四下看了看，悄声道：“小馋虫，抓紧。” 乔梁又抱住张琳，狠狠亲了她几下，又揉搓了几把她的臀部，然后依依不舍放开。 在这种环境里被乔梁这么亲吻揉搓，张琳紧张又刺激，身体不由有些反应，不由也想了，但此时只能忍着，自己是堂堂县长，要是被人发现，可了不得。 “小坏蛋……”张琳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往回走。 一听张琳叫自己小坏蛋乔梁就激动，忍不住又想亲她抱她，可是她已经走了。 看着张琳上车离去，乔梁咂咂嘴唇，有些满足，又有些遗憾，然后回到楼里。 正好遇到尤程东和盛鹏下楼，乔梁和他们打招呼。 “乔科长，你刚才下来干啥了？”尤程东随口问了一句。 “在院子里散了散步。”乔梁道。 “散步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尤程东又随口道。 乔梁暗骂尤程东好奇，灵机一动：“外面有些冷，受不了，就回来了。” 盛鹏点点头，接过话：“是啊，虽然是春天了，但昼夜温差大，晚上还是挺冷的，我昨晚出来散步，穿的太少，就冻感冒了。” 乔梁暗笑，嗯，盛鹏这话说的很及时。 从张琳那里知道，盛鹏在三江干的还是不错的，工作有能力，善于协调上下的关系，和上级处地好，和下级也能打成一片，尤程东和张琳对他都挺满意。 不过，乔梁从姜秀秀那里知道，盛鹏有个小毛病，就是喝酒的时候喜欢灌女下属，这点不知尤程东和张琳晓不晓得。 又聊了几句，尤程东和盛鹏离去，乔梁回房休息。 第二天吃过早饭，关新民去县里一家龙头加工企业视察，视察完后，发表了一番指示，然后离开三江，直奔阳山。 车队刚到三江和阳山县界，缓缓停下，前面路边停着一辆警车，还有一辆黑色轿车，程辉和阳山县长站在车旁正翘首期盼。 关新民去三江的时候，尤程东和张琳没有搞边界迎接，但来阳山，程辉搞了，还带着警车。 关新民往外看了一眼，接着道：“不要停了，继续走。” 骆飞随即打开车窗，冲程辉一挥手。 程辉和县长接着上车，头前带路。 这回成了两辆警车开道，江州来的那辆警车随即放慢车速靠边，等车队过去后，跟在后面压阵。 关新民接着问安哲：“阳山县委书记叫什么名字？” “程辉。”安哲道。 关新民点点头。 骆飞接着来了一句：“阳山的程书记很能干。” “多能干？”关新民冒出一句。 骆飞接着把程辉夸了一番，关新民一直听着，没说话。 等骆飞夸完程辉，安哲道：“阳山是个比较特殊的县，该县三线老军工企业比较多，现在正处在改制转型期，企业的发展和职工的生活都有些困难。” 关新民点点头：“三线企业当年为国家和国防事业做出过重要贡献，在市场经济发展的新时期，是不能忘了他们的。安书记，骆市长，你们一定要关心好三线企业的转型发展和困难职工的生活。” 安哲和骆飞点头答应着，安哲又道：“市里会尽所能帮助他们的，但也离不开省里的支持啊。” 关新民眼神微微一动，没说话。 骆飞这时心里犯嘀咕，尼玛，领导下来，从来是报喜不报忧，安哲突然和关新民说这个干吗？ 到达阳山县委招待所，吃过午饭，稍事休息，直接座谈，听取阳山县委县政府工作汇报。 程辉早已准备好了反复修改过的汇报发言稿，边看稿子边发挥，声情并茂给关新民汇报起来，关新民听得很专注。 听程辉汇报地精彩，看关新民听得认真，骆飞不由感到宽慰。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644章 有被利用之嫌 等程辉汇报完，关新民看着程辉道：“从你的汇报里，我感觉出阳山县的发展形势一片大好，前途一片光明，全县呈现欣欣向荣的大好局面。” 程辉心里乐滋滋的，忙道：“这都是上级关心和市委市政府正确领导的结果，是全县干部群众同心协力大干快上的结果。” 关新民微微皱皱眉头：“但是，从你的汇报里，我没有听到关于三线老军工企业改制转型的事，没有听到这些企业职工如何安置的事……” 程辉心里咯噔一下，这是阳山的短板，刻意不汇报的，关新民刚上任，他怎么知道的？ 骆飞心里也咯噔一下，随即意识到在车上安哲提这事的意图了，不由暗暗叫苦，又觉得安哲实在狡猾。 关新民接着道：“走，下去转转，去看看三线老军工企业。” 程辉一愣，事先没安排这个啊，安排的都是业绩突出抓面子的几个典型。 但关新民既然如此说，显然只有服从。 安哲当然知道程辉不会安排关新民去看三线老军工企业，他之所以在车上给关新民提起这个，一方面是因为阳山的三线企业转型改制是全县工作的重头，也是市里很关注的事情，有必要让关新民知道；另一方面，安哲这么做，也隐隐带有试探关新民的意思，看他会不会关心这事。 如果关新民关心这事，以他的身份，一旦表态，自然会对这些企业的转型发展带来好处。 此刻听关新民如此说，安哲感到欣慰。 其实，如果安哲在车上不说三线企业的事，关新民听完程辉的汇报，即使知道，也不会主动提这事的，但安哲既然说了，关新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决定主动提出来，决定去看看。 当然，作为新任江东省二把，不能仅仅只是看看。 关新民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实地察看了几家三线企业，又走访了几户困难职工家庭，然后当着企业负责人和职工的面表态，回去后会研究切实有效的措施，在资金、人员和市场方面帮扶这些企业尽快走出困境。 这正合安哲心意，关新民这么说，等于争取到了省里资金等方面的支持，这对企业的发展很重要。 安哲带头鼓掌，大家都跟着热烈鼓掌。 然后安哲也表态，说市里会积极配合省里，尽其所能帮扶这些困难企业。 回招待所的车上，关新民似笑非笑对安哲道：“安书记，你在来阳山的路上和我说起三线企业的事，是不是就是想达到这目的？” 在对关新民的性格脾气不了解之前，安哲不能贸然回答他这话，不然会让他觉得自己有利用领导的意图。 安哲正琢磨如何回答，骆飞笑道：“安书记有这目的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是为了工作，是为了帮企业早日走出困境。” 骆飞是故意这么说的，直接肯定安哲有这意思，尼玛，虽然你是为了工作，但却有耍小聪明利用大领导之嫌，关新民意识到这一点，自然会不快。 听骆飞这么说，安哲感觉自己有些被动，却又不愿违心否定，于是笑笑。 看安哲这表情，关新民笑着点点头：“是的，可以理解，安书记关心困难企业的心情我充分理解。” 话虽这么说，虽然这是为了工作，但关新民心里还是有些不快，感觉自己被动地让下级给利用了，又觉得安哲思维很缜密，心眼不少。 当然，虽然不快，但关新民此时不会露出任何一丝痕迹。 同时，从骆飞这话里，关新民又觉察出他和安哲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 虽然到目前为止，骆飞没有在关新民面前说过安哲一点不是，但从这几天的某些细节里，关新民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 此时，程辉的心情是很不舒服的，下午本想让关新民看自己的几个政绩工程，没想到他却去了自己的短板，虽然因为关新民的表态，下一步会争取到省里的扶持，给困难企业带来好处，但自己却在关新民跟前没抓到面子。 想想就郁闷。 当晚吃过饭，程辉去了骆飞房间，神情沮丧地和他说起这事，问能不能改变下关新民的行程，让他明天看完自己的政绩工程再走。 骆飞说这不可能，关新民的行程是市里和省府秘书长早就协商安排好的，很紧凑，不能随意更改，明天吃过早饭就要去松北。 程辉一听更郁闷了。 骆飞接着告诉程辉，关新民之所以突然不按安排好的行程视察，是因为安哲在路上和关新民说了三线企业的事。 听骆飞说完，程辉恍然大悟，一下午的困惑找到了答案，不由对安哲十分不满。 看程辉对安哲不满，骆飞暗乐。 第二天吃过早饭，关新民一行直奔松北。 按照行程，关新民在松北视察结束，下午直接回黄原。 松北同样没有搞边界迎接。 到松北县委招待所后，先在接待室听苗培龙代表县委县政府做全县基本情况汇报。 汇报的时候，许婵也坐在接待室，乔梁坐在她旁边。 两人虽然坐在一起，但只是有偶尔的对视，不敢有任何小动作。 出于对关新民的重视，苗培龙也准备了书面材料。 听苗培龙汇报完，关新民点点头，沉默片刻道：“苗书记，你在全省作风大会上的典型发言我认真听了，很精彩，不过，你那时的发言风格和现在似乎不大一样。” 听关新民这么说，苗佩龙心里咯噔一下，卧槽，关新民听得好仔细，这都能听出来。 乔梁也有些吃惊，我日，这位大领导好牛逼。 安哲听关新民这么说，又看苗培龙看乔梁，也不由看了一眼乔梁，细细回味了一下，心里一动。 关新民接着道：“当然，我现在有这感觉，也或许和现在的内容形式跟那时不同有关。” 苗培龙松了口气，忙点头：“是啊是啊。” 骆飞来了一句：“苗书记，你这汇报发言稿，不是自己弄的吧？” 苗培龙接着点头：“是啊，是县委办公室的小许弄的，然后我做了认真修改。”说着苗培龙指指许婵。 大家都觉得骆飞这话说的多余，废话，大小领导，那个是自己弄讲话稿的，还不都是由人代劳。 关新民微微皱皱眉头，骆飞以前看起来挺会说话的，怎么这会听起来有发晕呢？ 骆飞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有些无味，本想借此捉弄一下苗培龙，反倒成了废话，不由觉得无趣。 第645章 画蛇添足 然后关新民站起来：“走，出去看看。” 大家接着往外走，下楼的时候，安哲放缓脚步走在后面，乔梁也放慢了脚步。 然后安哲低声问乔梁：“苗培龙那典型发言的稿子，是不是你搞的？”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知道他意识到什么了，虽然自己在给苗培龙弄那讲话稿的时候，刻意让和安哲的有区别，但安哲熟悉了自己的写稿风格，细细琢磨，还是可以从一些细微的地方找到相同点的。 乔梁硬着头皮点点头：“是的，县里弄的稿子苗书记不大满意，他对这大会发言又很重视，找我帮忙，我就帮他重新弄了一个。” 安哲哼了一声：“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接着安哲加快脚步跟上去。 乔梁挠挠头皮也跟上去，此时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在许婵那稿子的基础上大改一下，不重新弄啊，现在被安哲知道了，这让自己多少有些被动。 不知安哲说的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指的是苗培龙还是自己。 接着关新民去了松北文旅创业园，听说这项目现在是正泰集团在承建，又听苗培龙介绍说旁边的松北古城项目也是正泰集团搞的，带着赞许的神情点点头，对安哲和骆飞道：“像正泰集团这种有实力的大企业，江州要是再有几个，你们这财政的日子就好过了。” 安哲和骆飞笑着点头。 然后关新民突然又想起什么，道：“正泰集团如此大的企业，那位方董事长却如此年轻，实在难得。” 安哲接着把方正泰车祸去世、方小雅接替父亲执掌家族企业的事说了，关新民听了有些感慨。 骆飞在旁眨眨眼，安哲对正泰集团的事情知道不少啊。 视察完文旅创业园，接着回招待所吃饭，午饭后稍事休息，关新民接着去乡镇视察山区开发，看了一处成规模的果园，又看了一处春季农田水利建设现场，对发展山区经济建设作了一番指示。 在关新民视察的过程中，叶心仪一直紧紧跟随，专心听，认真记。 在关新民这几天的活动中，叶心仪因为同时要负责省市两级媒体记者的调度，很忙，每天活动结束，简单吃完饭就回房间整理材料。 因为这是关新民最后的视察项目，结束后就要直接回黄原，考虑到市直媒体记者的稿子她来不及最后审核，叶心仪安排记者提前把这两天关新民活动的稿子先写出来，最后再补充今天的就可以。 提前写完的部分叶心仪都认真看了，按她的计划，今天活动的内容，她在跟随关新民回黄原的路上现场写出来，然后传给江州的记者，这样就可以确保不出错误。 叶心仪考虑问题很周到，做事的敬业和责任心没得说。 看完最后一个现场，关新民不再回县城，直接回黄原，安哲和骆飞把他们一行送到高速入口，然后告别。 叶心仪也跟着关新民走了。 在县里活动这几天，因为叶心仪很忙碌，乔梁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她单独聊聊人生，看她就这么走了，不由有些遗憾。 至此，关新民在江州的首秀算是结束。 从目前来看，关新民在江州的视察应该是圆满的。 送走关新民，安哲和骆飞松了口气，直接回县委招待所。 他们今晚要在这住下，明天回江州。 江州两位大佬同时在松北，这让苗培龙很重视，晚饭的时候，苗培龙、姚健和其他常委全部出动作陪。 苗培龙和姚健分别坐正副主陪，安哲和骆飞分别坐正副主宾，钱伟山坐三宾。 钱伟山这几天一直跟随活动，有事随时和省府秘书长联系。 因为钱伟山在这桌，县府办公室主任也在这桌作陪。 乔梁和县委办、县府办的工作人员一桌，姜秀秀作为县府办公室副主任参与招待。 许婵自然也参加接待。 在这桌上，乔梁成了主宾，许婵坐主陪，姜秀秀坐副陪。 看着许婵和姜秀秀两个美貌少妇，乔梁想到和她们的关系，不由心里有些感慨。 姜秀秀见到乔梁，自然是开心的，但心情又多少有些黯然。 酒菜上齐后，许婵道：“来，大家先敬市领导，敬乔科长一杯酒。” 大家都举起杯，乔梁客气道：“我不是什么市领导，是和大家一样干活的。” “乔科长可不敢这么说，今晚把你陪好，可是领导交代给我们的工作。”许婵笑道。 乔梁心里一乐，光陪喝不带劲，要是再能陪睡就好了。 乔梁接着和大家碰杯，和许婵碰杯的时候，许婵冲乔梁微微挤挤眼神，桌下的腿轻轻碰了乔梁一下。 这眼神和动作的意味不言而喻，想到那天早上在开元大酒店自己差点办了许婵，乔梁心里不由一荡。 但看到姜秀秀，乔梁的心刚荡了一半就落下，此时她虽然看起来神情很正常，但眼神里却又似乎带着隐隐的一丝愁绪。 这让乔梁的心有些发沉，接着和姜秀秀碰杯，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她。 姜秀秀和乔梁对视了一下，从乔梁的目光里，她看到了关心和关切。 这让姜秀秀心里一热，又有几分感动。 然后大家一起喝了。 然后大家边喝边吃边聊。 此时，在安哲这桌，大家正喝得热闹。 因为送走了关新民，因为关新民此行的视察颇为顺利，安哲的心情不错，加上这几天和关新民在一起，关新民不抽烟，酒也不大喝，安哲憋了好久，今晚打算放开好好喝一次。 安哲边抽烟边和大家碰杯，规定碰了就要干。 大家都知道安哲酒量大，看他如此有兴致，都豁出去陪。 骆飞此时的心情也很好，这次关新民来江州，虽然没有在任何场合表现出对自己的特别照顾和厚爱，但站在关新民的角度，骆飞很理解，他对自己的关心不在这一时这一刻，而在于长久长远。 同时，在关新民这次视察的某些场合和发生的事情中，骆飞觉得自己还是蛮有收获，最起码，安哲在关新民眼里的印象没有自己好，甚至，关新民对安哲还有些不快。 想到这一点骆飞就高兴，打心眼里高兴。 既然高兴，那就喝。 骆飞酒量不如安哲，大家每次敬他酒，他只喝一口，但还是喝地很有兴致。 一会安哲举起酒杯看着骆飞：“骆市长，来，咱俩打个内战，干一杯。” 第646章 这家伙没完了 骆飞看着满满一杯酒，不由有些发怵，笑道“安书记，我们打内战，真的好吗？” “怎么不好？这内战，该打的时候还是要打，不伤和气就行啊，来，干了，不许剩！”安哲似笑非笑道。 骆飞听出安哲似乎话里有话，心里暗骂，尼玛，这家伙真好斗，工作上对自己寸土不让，喝酒也这么霸道。 但安哲既然这么说了，自己还是要干的。 骆飞举起杯和安哲碰了下，然后硬着头皮干了。 倒上酒，安哲又举起杯：“好事成双，再来一杯。” 骆飞一阵头大，尼玛，还要再来，老子这酒量如何喝得过你这酒缸。 “安书记，不行啊，我的酒量和你可是没法比。”骆飞推辞。 姚健这时忙道：“不然骆市长的酒我来替吧？” “嗯？”安哲皱起眉头看着姚健，“姚县长，我看你也别闲着，跟苗书记打个内战。” 安哲这么一说，姚健没办法了，只好和苗培龙喝酒。 安哲举着酒杯看着骆飞：“骆市长，喝不喝？” 骆飞苦笑点点头：“喝，不过安书记，咱可说好，只能好事成双，不许连中三元了。” 安哲点点头：“你如果痛快喝了，那就到此为止，不然可就不是连中三元的事了，还有四喜来财，五福……” 骆飞一听脑袋发涨，我靠，这家伙还真没完了。 不等安哲说完，骆飞忙举杯碰了下，然后一闭眼干了。 安哲点点头：“嗯，酒品见人品，骆市长人品实在不错。” 骆飞此时喝得有些发晕，听不出安哲这话是夸奖还是讽刺。 然后安哲又和钱伟山喝酒，钱伟山举起杯：“安书记，我敬你。” 安哲摇摇头：“钱秘书长，你比我大，该我敬老兄才是。” 安哲这话没错，在座的各位，年轻最大的就是钱伟山。 听安哲这么说，钱伟山有些感动，经常和骆飞一起吃饭，他从没主动和自己喝过酒，都是自己敬他，虽然自己比骆飞大不少，但他也从没说过敬老兄这样的话。 然后两人碰杯，安哲的酒杯边缘稍微低于钱伟山的，碰完说了一句：“先喝为敬。”接着就干了。 这让钱伟山更加感动，然后倒上酒，举起杯看着安哲：“安书记，这杯酒按职务，我敬领导。” “好，互敬。”安哲痛快地和钱伟山又喝了一杯。 然后安哲又倒上酒，看着大家：“县里各位常委都来了，我跟你们集体喝一杯。” 姚健这时道：“安书记，我们可是缺一个常委呢。” 苗培龙点点头：“是啊，安书记，孔书记调到市里成孔局长了，县里还缺一位副书记，不知何时能安排一位来。” 安哲笑笑：“急什么，先喝酒。” 骆飞转转眼珠，安哲不急着给松北配副书记，不知他心里怎么打算的？ 骆飞明白，对于市里的人事，虽然自己有一定的话语权，但最后的决定权却是在安哲，不管自己提名谁，只要安哲不点头，都无法通过。 想到这一点，骆飞就觉得郁闷，尼玛，自己何时能成为可以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的老大呢？ 但想到关新民，骆飞的郁闷又一扫而光，哎，曙光再现，光明在前，不急，不急。 此时，乔梁那桌已经结束了，许婵和姜秀秀陪乔梁出了餐厅，站在贵宾楼门口闲聊。 这时楼里有工作人员叫许婵，许婵忙过去，剩下乔梁和姜秀秀。 两人终于有机会单独说会话了。 乔梁看着姜秀秀，夜色里，她俊秀的脸蛋依然那么动人，只是朦胧的眼神里依然带着一丝愁绪。 “秀秀，最近遇到不顺心的事了？”乔梁道。 姜秀秀没说话，微微叹息一声。 “怎么？家里有事？”乔梁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姜秀秀复婚后一直不愿和那男人同居，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闹了什么别扭。 姜秀秀摇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工作上不顺利？”乔梁道。 姜秀秀点点头，又叹息一声。 “什么事？和我说说。” 姜秀秀犹豫了一下：“这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乔梁皱起眉头，“既然是工作，什么事不好说？说我听听，有问题我帮你解决。” 姜秀秀有些迟疑：“乔哥，这事似乎你也不好解决。” “那你好歹说出来啊，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好解决？”乔梁有些发急。 姜秀秀似乎有顾虑：“我怕说出来对领导不好。” “对领导不好？”乔梁眨眨眼，“怎么？县府办主任为难你了？” “不不，不是他，他对我很好。” “那是谁？”乔梁追问。 “是……是姚县长。” “姚县长？”乔梁一怔，“他怎么对你了？” “这，这个……”姜秀秀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有些话难以开口。 看姜秀秀这样，乔梁心一跳，猛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倏地一冷：“秀秀，告诉我，是不是姚县长对你有那想法？” 姜秀秀点点头，表情很苦恼：“最近，姚县长经常找工作理由让我去他办公室，我去了他却又不谈工作，问我的个人情况，显出很关心的样子，时不时拍我肩膀。前些日子，我在办公室值夜班，他陪客人喝完酒回到办公室，又把我叫过去谈心，谈着谈着就动手动脚，我吓得赶紧跑了出去……” “马尔隔壁！”乔梁脱口骂了一句，怒了，不由握紧拳头，姚健这兔崽子竟然敢打姜秀秀的主意，活腻了。 姜秀秀接着道：“第二天上班后，姚县长把我叫到办公室，装作没事的样子又和我谈心，似乎昨晚的事情他喝多了根本没记得。一会姚县长说，只要我好好干，好好听他的话，他会关照提拔我……” “你不要听他的鬼话，他这是不怀好意在引诱你，对你存心不良。”乔梁打断姜秀秀的话，生气道。 姜秀秀点点头：“我心里有数，很明白，不会被他那些话打动。” “你以后要对他多加提防。”乔梁叮嘱道。 “嗯，我给办公室主任说了，说家里有孩子，让他尽量不要安排我值夜班，还有，白天去姚县长办公室的时候，我也故意把门开着，不给他任何机会。” “那他现在什么表现？” “看我装聋作哑没有投怀送抱的意思，他很不高兴，这几天见了我就拉着脸，经常借着工作的理由挑毛病训我。” 乔梁狠狠咬咬牙，尼玛，姚健这是在作死。 第647章 猪一样的队友 乔梁本来还在琢磨要不要帮苗培龙对付姚健，现在知道了姜秀秀这事，立刻做出了决定，麻痹，帮，得找机会搞一搞姚健。 当然，以姚健的块头，加上他现在投靠了唐树森和楚恒，要搞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乔梁既然有了这想法，就不会放弃，即使不为苗培龙，也要为姜秀秀。 虽然姜秀秀和自己没有了那种关系，但她曾经是自己的女人，曾经带给自己无比的欢乐和愉悦，她现在有难处，自己理应关心帮助她。 这时许婵从楼里走出来，两人停止交谈此事，然后姜秀秀道：“乔科长，许主任，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回家了。” 乔梁和许婵点点头，然后姜秀秀就走了。 乔梁看着姜秀秀离去的背影，夜色中，这背影显得孤单而无助。 乔梁心里突然很痛。 随即乔梁又很愤怒，因为姚健。 看乔梁一直看着姜秀秀的背影，许婵道：“乔哥，你和姜主任很熟？” 乔梁想了想，接着把自己那次受伤在松北住院，姜秀秀照顾自己的事告诉了许婵。 听乔梁说完，许婵点点头，接着很羡慕姜秀秀，哎，要是自己有那机会多好。 这显然不可能，因为自己那时正在偏远乡镇工作。 许婵不由感到很遗憾。 这时安哲他们酒足饭饱从餐厅出来了，乔梁和许婵忙过去。 其他常委离去，钱伟山去附近散步，剩下苗培龙和姚健陪着安哲、骆飞。 苗培龙道：“安书记，骆市长，晚上打两把升级？” “打！”安哲兴致勃勃道，“培龙，你跟我打骆市长和姚县长。” 骆飞笑着摇头：“我可不擅长打这个，你们玩吧，我今晚喝的实在有点多，得走走散酒。姚县长，要不你陪我走走？” “哎，好，好。”姚健忙点头，能有机会陪骆飞散步，他求之不得。 安哲点点头：“那好吧，你们去散步，我们四个打。”说着安哲指指乔梁和许婵。 乔梁和许婵笑着点头。 然后姚健去陪骆飞散步，大家去了安哲房间，乔梁摆桌子，许婵打电话让服务员送扑克。 安顿好，苗培龙道：“安书记，怎么打？” “你和我一伙，打这俩年轻人。”安哲道。 苗培龙笑起来：“你们俩年轻人经得起打不？” “哎，领导手下留情啊。”许婵笑道。 乔梁一咧嘴：“领导不用留情，我们也不会客气的。” “那就好，不带打假牌的，看谁厉害。”安哲道。 “安书记，这可是你说的，打输了不带生气的。”乔梁道。 “废话，拿出你们的真本事。”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看着许婵：“许主任，安书记的指示你听到了，可要拿出真本事，不然要挨批的。” 许婵笑着点头：“乔科长，我水平一般，要是打不好，你可别怪我。” 许婵其实是谦虚，她打升级水平很不错。 乔梁刚要说话，安哲接过去：“有我在，他敢？” 乔梁一呲牙，大家都笑起来，乔梁边笑边冲许婵使了个眼色，拳头一握。 许婵明白乔梁的意思，这家伙是要自己使出全力，不要让。 许婵此时有点顾虑，一般来说，陪领导玩是不能赢的，但既然乔梁这么暗示自己，显然他不担心什么。 既然他不担心，那自己也无须顾虑，于是微微点点头。 接着开始打牌。 乔梁和许婵配合地很默契，加上牌又不错，一上来就压住安哲和苗培龙打，直接拉开了距离。 安哲有些着急，不停埋怨苗培龙手臭。 苗培龙边讪笑边不停冲乔梁和许婵使眼色，艾玛，这俩人还当真打起来了，毫不留情啊。 许婵这时有些心里发毛，看看苗培龙，又看乔梁。 乔梁边摸牌边道：“苗书记，你老冲我使眼色干嘛？” 苗培龙一怔，这家伙在出卖自己。 安哲冲苗培龙一瞪眼：“怎么？打不过想让人家放水？没出息。” 苗培龙嘿嘿笑笑，接着摸牌。 乔梁对许婵道：“许主任，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加油啊。” 许婵心里直乐，乔梁看来今晚是真的要把两位领导打个落花流水了。 既然乔梁这么说，自己自然是要听的，日后自己可就是他的女人了。 想到日后，想到那天早上在天元大酒店差点就被乔梁插进去，许婵不由夹紧双腿，艾玛，有感觉了。 又打了一个小时，乔梁和许婵把安哲和苗培龙打的溃不成军，安哲不停埋怨苗培龙水平太差。 乔梁道：“安书记，认输不？” 安哲长叹一口气，把手里的牌一扔：“认输，不玩了。” 苗培龙笑道：“到底是后生可畏。” 安哲哼了一声：“什么后生可畏，只是因为我找了个猪一样的队友。” 乔梁和许婵哈哈笑起来，苗培龙摇头叹息：“看来我以后要好好提高打牌的水平。” 安哲接着道：“好了，今天玩到这里，休息吧。” 苗培龙起身告辞。 苗培龙要走，许婵自然要跟着。 许婵此时心里很遗憾，今天见到乔梁，别说和他亲热，两人连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捞到。 上次在江州没让乔梁泄火，心里一直觉得抱歉，看来这次也不可能了。 临走的时候，乔梁当着安哲和苗培龙的面，向许婵伸出手：“许主任，合作愉快。” 看乔梁要和自己握手，许婵一怔，接着也伸出手：“乔科长打牌水平高，我今晚是沾了你的光呢。” 乔梁微微一笑，握住许婵的手稍微一用力，许婵会意，也稍一用力回握了下。 接着乔梁的大拇指在许婵嫩滑的手背上轻轻摩擦了几下。 许婵这时心跳，艾玛，当着大领导的面搞暧昧，这家伙胆子真大。 苗培龙这时苦笑，艾玛，自己被安哲说是猪一样的队友，都是沾了这俩人的光啊。 然后苗培龙和许婵走了，乔梁收拾了一下牌桌，看安哲坐在沙发上抽烟，道：“安书记，今晚玩地还开心不？” 安哲翻翻眼皮：“哼，不讲政治。” 乔梁乐了，一咧嘴：“安书记，没有不讲政治啊，我和许主任可是按照你的指示，拿出真本事来打的。” “听你这话的意思，那是我不讲政治了？” “不是不是，应该说，我们都很讲政治。” “狡辩！”安哲又哼了一声。 乔梁嘿嘿笑起来。 接着安哲指指对面的沙发：“过来，坐下。” 乔梁过去坐下，看着安哲。 安哲抽了两口烟，然后道：“前天在马庄镇，那个汇报工作的镇委书记，你对他了解不？” 第648章 这样很好 听安哲提起庒家铭，乔梁心里一动，知道那天庒家铭的汇报给安哲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也知道市委组织部现在还没有把考察的人选给安哲汇报。 乔梁点点头：“那镇委书记叫庒家铭，他是我老家的父母官，我和他还算是比较熟悉。” “此人如何？”安哲道。 听安哲问地笼统，乔梁斟酌道：“我回老家的时候，听村里人说起他，口碑都还不错，说他做事很务实，经常走村串户体察民情。他来江州的时候，我和他吃过饭，感觉他说话做事很稳重。还有，我听三江的张县长谈起过，说庄书记在政绩考核和民意测评中，在全县各乡镇党委书记里名列前茅……” 既然想帮庒家铭，乔梁一口气说了他不少好话。 安哲边听边点头。 然后乔梁又道：“听庄书记和我吃饭的时候偶然提起，丁磊担任副县长的时候，对他很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他对丁磊和张县长对抗的事看不惯，没有巴结迎奉丁磊。” 安哲眼皮一跳：“丁磊和张琳对抗？怎么回事？” “这个……”乔梁故意迟疑了一下，“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在你带队南下考察期间，唐书记和楚部长去了一趟三江，他们走后，丁磊突然就张狂起来，在工作上故意和张县长过不去……” 安哲皱眉沉思不语。 乔梁心念一动，接着又道：“听说唐书记和楚部长离开三江后，接着又来了松北，那时苗书记跟着你在南方考察，姚县长接待的。” 安哲眼皮又一跳，片刻道：“对苗培龙和姚健在松北的搭档，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 乔梁皱皱眉头：“据我的了解，苗书记和姚县长之前在工作上配合还算说得过去，但南下考察结束后，似乎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 说到这里，乔梁停住了。 安哲看着乔梁：“有些什么？说出来。” “微妙。” “微妙……”安哲重复了一下，然后继续沉思着。 从安哲这表情里，乔梁猜到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暗暗点头，嗯，自己通过这方式让安哲了解这些，这样很好。 安哲又沉思了半天，然后摸出手机开始拨号，拨完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然后端起杯子喝水。 随即电话接通，传来郑世东的声音：“安书记……” “世东书记，丁磊那案子办到什么程度了？”安哲直接问道。 郑世东道：“安书记，我正打算等你回来给你汇报。根据目前案子办理的情况看，丁磊只承认了打牌受贿的事，没有交代出其他问题。 我们虽然有一些其他的线索，但很模糊，缺乏过硬的证据，而且这线索的问题也都不大，属于吃吃喝喝收受小礼品之类的。 还有，虽然反复给丁磊交代政策，但他丝毫没有将功赎罪检举揭发的意思，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在打牌上犯了错误，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牵扯。” 安哲点点头：“世东书记，你的意思是……” “安书记，我觉得，丁磊的案子似乎可以结了，再拖下去，也只能就案办案，而且还会浪费人力物力。” 安哲沉默片刻：“可以，那就根据你们的调查结案吧。” 郑世东松了口气：“好的，明天我就安排他们把案子移交给检察部门。” 安哲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虽然早已知道丁磊这案子很难扩大化，问出其他问题的可能性很小，但听安哲和郑世东如此说，还是感到失落。 不过，虽然失落，乔梁觉得还是蛮有收获，不但搬走了张琳身边一块臭肉，为张琳的工作消除了障碍，还报了丁磊当初陷害自己的一箭之仇，为自己出了一口气。 接着安哲又给冯运明打电话：“运明部长，三江空出来的那个副县长位置，现在你们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冯运明回答：“安书记，根据你从三江内部选拔的指示，部里征求了三江县委的意见，正对他们推荐的人选进行综合考察，等结果出来就给你汇报。” “好，考察人选必须要德才兼备，特别是德，而且，最好有基层工作经验。” “好的，安书记。” 安哲挂了电话，然后看着乔梁：“好了，我洗澡，你回去休息吧。” 乔梁起身回到房间，接着给庒家铭打了电话，把安哲刚才问起他的事，和自己回答安哲的话告诉了庒家铭，庄家铭听了很兴奋，又觉得乔梁实在够意思，不由连声感谢。 乔梁客气了几句，然后道：“庄书记，人事的事向来变化多端，不到最后公布，谁都不敢说板上钉钉，这一点想必你应该很清楚。安书记现在不知道市委组织部考察的人选是谁，他今晚主动问起你，说明对你是有不错印象的，这对你很有利，但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在没有最后坐实之前，不宜对外流露任何痕迹，透露任何风声，这一点，你心里一定要有数。” 庒家铭连连答应，觉得乔梁的提醒很及时很有必要，不由更加感激他。 通过乔梁告诉自己的这事，庒家铭觉得自己和乔梁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第二天早饭后，安哲和骆飞回到江州。 安哲到办公室后，接着看今天的《江东日报》和《江州日报》。 今天省市两家党报都用较大的篇幅报道了关新民在江州视察的新闻，江东日报除了正常的新闻报道，还刊登了一篇叶心仪亲自写的新闻特写，这特写的主角当然是关新民。 安哲认真看完两家报纸的报道，想起关新民评价李有为的话，冒出一句：“高手，到哪里都是高手。” 乔梁在旁听了，知道安哲说的高手是指叶心仪，不由心里欢喜，接过话道：“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吃得开。” 安哲看着乔梁：“你觉得自己有本事吗？” 乔梁一时迟疑，说有吧，显得不谦虚，说没有吧，又过于低调，不符合事实。 想了下，乔梁道：“有，但不大。” “那你觉得我有本事吗？”安哲接着道。 乔梁毫不犹豫道：“有，你本事很大很厉害。” “多大多厉害？” “就是……”乔梁顿了下，“起码在江州，你本事最大，最厉害。” 安哲哼笑一下：“这马屁拍的……” 乔梁挠挠头，嘿嘿笑了下。 第649章 不是哥们是美女 安哲接着道：“我这所谓的本事，其实是位置决定的，没有这位置，纵然你有多大的本事，也发挥不出来。” “对对，安书记这话很符合事实。”乔梁点头。 安哲接着道：“你说自己有本事但不大，是不是也因为受位置的限制呢？” “这个……”乔梁犹豫了一下，接着摇头，“不，我现在这点小本事，匹配这位置正合适。” “心里话？”安哲似笑非笑。 乔梁一咧嘴：“不管是不是心里话，但我现在是很愿意跟在你身边做事的。” “为什么？” “因为我可以学到很多东西，能更好更快成长。” 安哲点点头：“其实，和那些跟你同级别的人相比，你现在这位置，所谓的小本事已经不小了，有些事，你能办成，但那些科级，甚至副处、处级干部都做不到。” 听安哲这话，乔梁不由小心起来，安哲似乎话里有话。 安哲接着道：“所以，任何时候，你都要给我夹起尾巴做人，任何时候，都不得张扬张狂，谨慎面对自己的位置，谨慎注意自己的言行。” 乔梁知道安哲是在敲打自己，忙点头：“嗯，我记住了。” 安哲接着又道：“当然，到目前为止，你做的还是不错的。” 乔梁松了口气：“我要再接再厉，继续发扬。” “光说还不行，要言行一致。”安哲的口气有些严肃。 乔梁忙使劲点头：“安书记，我一定说到做到。” 安哲点点头，放缓语气：“其实在很多方面，你要向叶心仪学习，她身上实在具有很多优秀的品质。” 安哲这话里很明显带着对叶心仪的赞赏。 乔梁听了觉得舒坦，接着道：“叶部长一直就是我学习的榜样。” “一直就是？实话？” 乔梁不好意思挠挠头，一时没说话。 安哲笑了下：“年轻人都有上进心，同龄人之间互相不服很正常，也可以理解，但不服归不服，却要正视自己的短处，看到人家的长处，把人家的长处学过来，就成了自己的，这样才能不断进步。所以，态度很重要，任何时候，都要有一个学习的态度。” 乔梁不由点头，是啊，虽然自己一直对叶心仪超过自己心里暗暗不服，但她身上确实有很多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和叶心仪相比，自己确实有一些地方需要弥补和提高。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觉得安哲这话语重心长，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的成长。 安哲接着又拿起江州日报看，看了一会道：“这篇评论写的不错，论点明确，立意深刻，文思敏捷，逻辑严密。” 乔梁凑过去看，是刊发在江州日报三版专栏的一片文章，作者叫兵语。 安哲接着道：“看这作者的名字，似乎应该是笔名，不知真名叫什么。我留意到，这作者最近经常在这专栏里发表评论文章，从他的文章里可以感觉出，作者具有相当的理论水平，而且文采也很不错，江州能有如此文笔的作者，实在难得。” 看安哲感兴趣，乔梁道：“我给报社打电话问问。” 接着乔梁给罗阳打电话，拨完号，安哲指指手机，乔梁会意，接着按了免提。 电话接通后，乔梁问起罗阳这个作者兵语的情况。 罗阳有些奇怪：“乔科长，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乔梁笑笑：“我经常拜读他发表在报纸专栏里的评论，越看越觉得有水平，不由就对这作者产生了兴趣。” 罗阳笑起来：“兵语是我到报社后发展的特约专栏作者，定期给报纸写评论，乔科长好有眼光，兵语写评论的水平确实很高。” “不知这哥们是干嘛的？” “兵语可不是哥们，是气质美女呢，而且还是美女官员。” “哦……”乔梁看看安哲，安哲正饶有兴趣听着。 “罗总，她是哪个单位的？叫什么名字？” “就在市文化局，叫邵冰雨。” “市文化局？邵冰雨？”乔梁眨眨眼，想了下，“罗总，我怎么不记得文化局有这个人？” “呵呵，不记得就对了，她是文化局的一个科级干部，而且刚从关州调来不久。” “从关州什么单位调来的？为何要到江州来？”乔梁来了兴趣。 罗阳道：“邵冰雨原来在关州文化局工作，因为老家是江州，她离异后在关州没有什么亲人，加上父母在江州年迈体弱，需要照顾，就通过不知什么关系调来了江州文化局，任局文化科科长。” “哦……”乔梁点点头，离婚了，单身回了江州。 乔梁接着问：“她多大了？” “大概32、3岁，在关州文化局就是好几年的正科，这次来江州算是平调。不过，虽然她是搞行政的，但文笔特别好，这可能跟她以前在关州日报做过多年记者有关。” “哦，原来她还有这经历。”乔梁又点点头，如此说，邵冰雨比叶心仪稍大一点，而且两人算是老同行。 “是的，虽然她现在主要写评论，但她在新闻方面的水平也是很了得，听说在关州日报的时候，是关州新闻界一支笔，作品屡获国家和省级新闻奖，还被评过全省十大金牌记者。” 乔梁乐了，叶心仪也曾经被评为全省十大金牌记者，如此说，作为同获这奖项的同行，叶心仪应该是知道邵冰雨的。 “这个邵冰雨性格如何？”乔梁顺便问了一句。 罗阳道：“据我的了解，她比较内敛低调，但又有些冷傲，平时除了工作上的事，很少和其他同事交际，属于独来独往的那种人。” 乔梁看看安哲，安哲点点头。 “谢谢罗总告知我这些。” “如果乔科长喜欢邵冰雨的文章，有心想结交的话，抽空我可以安排个场，大家认识一下。”罗阳看乔梁对邵冰雨感兴趣，就想讨好一下乔梁。 “呵呵，这个以后再说吧。”乔梁再次道谢，然后挂了电话看着安哲。 安哲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若有所思道：“嗯，借调走了一个叶心仪，不经意间又冒出来一个差不多的。” 乔梁眨眨眼，想到叶心仪，想到柳一萍，似乎从安哲这话里听出了什么味道。 “安书记，邵冰雨是从关州调来的。”乔梁提醒道，尼玛，骆飞和秦川也是从关州来的。 第650章 突破口 安哲微微皱皱眉头：“关州调来的怎么了？离婚了，回老家工作，照顾父母，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乔梁笑了下。 “没什么问题你说这话干嘛？”安哲看了一眼乔梁。 “或许我是过于敏感了。”乔梁道。 安哲听出了乔梁这话里的意味，沉思了一下：“小乔，以后你关注一下此人。” 乔梁点点头。 安哲又道：“刚才罗阳不是说可以安排个场介绍你们认识吗？那有机会的时候，你不妨结识一下，了解了解她。” 乔梁答应着，琢磨着什么时候见见这个冰雨美女。 此时，骆飞正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随着关新民上任江东，随着他来江州视察，骆飞不由感觉底气十足，信心倍增，眼前一片光明。 但骆飞也很明清，即使有自己和关新民这关系，即使关新民有心想扶持自己，但他现在毕竟是江东二把手，上面还压着廖谷锋这座大山，在某些方面是不能做地太显眼的，特别他现在新来江东，对很多方面的情况还很陌生，还处在了解和熟悉的过程中，做事当然很谨慎，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态度。 这一点，在他这几天在江州视察的过程中，表现很明显。 如此，自己首先要争气，要拿出看得见摸得着的政绩，让关新民有抓手有由头支持自己。 只是，这气该如何争，这政绩从哪方面入手呢？ 骆飞边来回走边琢磨，想到那晚景浩然给自己的提醒，想到自己和安哲目前的关系，想到自己这一摊子的工作，皱眉沉思着…… 沉思良久，骆飞走到办公桌前摸起电话拨号，片刻道：“老秦，今晚你来我家吃饭……” 夜幕降临，骆飞家餐厅里，骆飞和秦川正边喝酒边交谈，赵晓兰吃过饭出去散步去了。 “老秦，老安现在风头很盛，我和他同时来江州上任的，现在他作风整顿这一脚踢得十分精彩，我还没啥动静，这样下去不行的。”骆飞心神不宁道，神情有些焦躁。 秦川暗暗叹了口气，骆飞之前的心思都放到如何阻止安哲不能把这脚踢得精彩上了，却没把心用到自己的事情上，现在看安哲这一把火已经烧成功了，才想到如何抓自己的政绩，之前他把力用偏了啊。 现在这形势，骆飞显然在各方面都处于下风。 “骆市长，不必着急，你现在动手也不晚的，毕竟安书记是一把手，他先踢第一脚也在情理之中。”秦川安慰道。 “你觉得，我现在要想动手，该从哪个方面突破？”骆飞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秦川想了想：“不管从哪个方面突破，都要有两个前提。” “哪两个前提？” “第一，必须是安书记能大力支持的，不然搞不起来；第二，必须是对你有利的，而且能看得见摸得着的显眼政绩。基于这两个前提，骆市长应该能想到从何入手了吧？” 骆飞眨眨眼：“你指的是抓城建，搞综合治理？” “对。”秦川点点头，“这可是安书记年前就在常委会上提出来要搞的，而且搞这个出成绩快，还会得到广大市民的支持，对提高政府形象，树立你的威望，具有多方面的好处。” “可是，这是老安提出来的思路，我这么搞，岂不是等于在按老安的意思做，在外界看来，这出彩还是老安的。” 秦川摇摇头：“骆市长大可不必这么想，虽然这是安书记的思路，但具体实施却是你，上面和群众看到的是政府在做这为民工程，搞好了，抓面子的自然是政府，是你。” 听秦川这么说似乎有点道理，骆飞不由点点头，却还是心里有些疙瘩。 秦川接着道：“当然，要想让这为民工程的功劳归功于政府，归功于你，你必须要做的有创新，要有自己别具一格的思路和做法，如此，你在政府系统的威信才能大大树立，才能得到上面的赞许和关注。” 骆飞沉思片刻：“你认为别具一格的抓手是什么？” 秦川干脆道：“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这样，既能得到群众的好感和支持，也能得到上面的夸奖，甚至，搞漂亮了，上面会树为典型。” 骆飞沉思着。 秦川又道：“安书记只是有这思路，但却并没说该如何操作，怎么做还是要靠你，你有完全的主动和自主权，只要你实施的路子对头，他找不到理由干涉，甚至还会大力支持。有他的支持，你完全可以把这项目作为市长工程，放开手脚大干。” “对，市长工程，对外要大肆宣扬这是市长工程，到时干出来了，不管是谁先提出来的，成绩当然是我的。”骆飞精神一振。 “是的，只要冠以市长工程的名头，这功劳谁也抢不去。”秦川点点头，“现在的关键是，你要琢磨出少花钱多办事的新思路，只要思路对头，只要有利于大局，有利于工作，谁都找不到理由反对。” 骆飞点点头，这事自己要好好琢磨琢磨，必须把这工程搞地漂漂亮亮，必须让这工程成为自己的突出业绩。 酒足饭饱，秦川告辞后，骆飞办抽烟边继续寻思，半天，眉头终于舒展开，脸上露出自信的笑。 两天后，刚上班，骆飞就给安哲打电话：“安书记，你这会方便不，我有个事要和你商议。” “方便，你来吧。”安哲道。 骆飞挂了电话，接着把徐洪刚叫过来：“徐市长，和我一起去安书记办公室。” “什么事？”徐洪刚问道。 “汇报一下城建综合治理的事，准备开搞。” 徐洪刚微微一怔，尼玛，这事安哲年前就提出来了，骆飞一直墨迹着没有动静，怎么这会突然要开搞了？ 不及多想，徐洪刚道：“要不要我把之前市政府搞的那个调查摸底情况带着？” 那情况是吴惠文之前安排郑世东搞的，因为景浩然不想折腾，就搁置了下来。 骆飞道：“那情况很重要，可以作为我们实施的参考，但今天给安书记汇报，用不着这个。” 听骆飞这么说，徐洪刚知道他是打算给安哲汇报总体思路。 接着骆飞和徐洪刚去了安哲办公室。 乔梁正在，看他们来了，给他们倒上茶，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651章 这家伙有一套 骆飞看着安哲道：“安书记，根据市委和市政府的整体工作思路，我准备开始着手搞城建综合治理。” 安哲听了，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事是自己年前就在常委会上提起的，但骆飞一直拖沓着没有动静，搞完作风整顿，安哲正打算催促骆飞动手，没想到他先提出来了。 “很好，骆市长打算怎么搞？”安哲道。 骆飞有条不紊道：“总体思路是本着少花钱多办事的原则，把这事作为市长工程，我亲自抓，让江州市区脏、乱、差的城市面貌，和混乱的交通状况在短时间内得到综合整治，还市民一个洁净舒心安全的生活环境……” 徐洪刚这时插话：“市长工程？骆市长，我觉得叫书记工程比较合适吧？” 骆飞顿时心里来气，尼玛，这家伙时刻都想着巴结安哲，时刻都想着和自己作对，好气人。 如果叫书记工程，自己出力再大，也等于是在给安哲抓面子，绝对不可以。 骆飞不快道：“徐市长，既然是市政府在做这事，叫市长工程哪里不合适？” “市政府也是在市委领导下啊，而且这事最早还是安书记在常委会上提出来的。”徐洪刚不紧不慢道，心里暗笑，知道骆飞是想把这事的功劳都归结到自己名下，听到自己那么说急了。 听徐洪刚这么说，骆飞脸色一沉。 安哲此时也猜到了骆飞这么说的意思，知道他看到自己踢开头一脚后，心里着急，想赶快出政绩。 这显然可以理解。 而且，虽然这事是自己最早提议的，但具体实施，还是要靠政府，只要能把事情做好，只要有利于群众，只要有利于团结，以什么名义，叫什么工程不重要。 想到这里，安哲道：“此事意义重大，由市政府具体实施，又是骆市长亲自抓，当然要叫市长工程。” 骆飞一听放心了，不由瞪了徐洪刚一眼，尼玛，就你多事嘴贱，讨厌，真讨厌！ 听安哲这么说，徐洪刚笑了笑，不由觉得刚才那话有些无趣。 安哲接着道：“骆市长，你刚才说本着少花钱多办事的原则，不知在资金方面，你有什么思路？” 徐洪刚又提起注意力，做这事，资金最关键，没有钱什么都办不成，自己分管财政，知道目前市财政是比较紧张的，一下拿出那么多钱来，不大现实。 得到秦川提示，骆飞这两天一直在琢磨的就是这事，此刻早已有了主意，胸有成竹道：“安书记，要想把这事做好，资金是关键的制约因素，我当然知道市财政目前是比较紧张的，不能因为搞为民工程就掏空家底子。所以，在资金方面，我的大体思路是，市财政出一部分，社会赞助一部分，往上面争取一部分……” 安哲点点头：“你说的社会赞助是……” 骆飞不慌不忙道：“社会赞助不是让普通老百姓掏钱，也不是对各单位各企业搞硬性行政摊派，而是本着自愿的原则，以社会效益和经济利益做驱动，号召城区有条件的企业积极参与这项为民工程，他们在为社会做贡献的同时，也会得到相应的回报……” 安哲眨眨眼：“比如——” “比如在市区道路的拓宽修整中，出钱的企业可以在路边广告栏和路灯广告上给予回报，给他们一定年限的使用权；比如，在老城区新打通的道路，出钱多的企业可以用他们的企业名字命名道路；比如，对积极赞助此项工程的企业，鉴于他们为建设美丽江州做出的贡献，可以在税收工商等方面给予适当的减免优惠政策……” 骆飞侃侃而谈。 安哲边听边点头，徐洪刚也不由点头，骆飞这家伙还是有些点子的，这办法确实不错。 安哲接着道：“那你说的往上争取，准备找上面哪些部门？” 骆飞有条不紊道：“一方面，跑省财政厅和建设厅，他们在这方面是有专项资金的，只要我们找到合适的领导，工作得力，是可以尽可能多争取一些资金的。另一方面，江州城区有这条江穿城而过，市区内还有若干条支流，如果把沿江和这些支流两岸整治好，城区面貌和交通状况必然会大大改观。 这是我们这次整治工程的重点，也是最消耗资金的地方。而我们这条江，是国家南水北调工程的组成部分，也是国家和省抗洪防汛部门重点关注的河流。 所以，市里完全可以以加快水利建设、提高防汛抗洪能力的名义，给省和国家水利有关部门打报告申请资金，把沿江和支流的堤坝建地更加牢固，顺而就可以开通拓宽滨江滨河道路，大大缓解市区交通压力，同时扩大滨江公园的面积，让市区变得更加美丽……” 安哲和徐洪刚专注地听着。 骆飞接着道：“为了最大限度争取到更多的这两项资金，到时我准备亲自挂帅，带人亲自去跑省城跑京城，确保这工程的资金确保充足到位。” 安哲赞许地点点头，这办法确实不错，有思路有创新，看来骆飞确实是动了一番脑筋。 徐洪刚不由对骆飞刮目相看，这家伙有一套啊，这么搞，似乎还真是市长工程，搞成了，确实是这家伙的政绩。 安哲道：“骆市长，你的思路很对头，我全力支持，争取资金的时候如果有困难，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跑黄原跑京城。” 骆飞心里不由得意，尼玛，谁用你帮忙，你一旦插手，这市长工程就有水分了。 骆飞此时早已想好，争取这两方面的资金，都要找关新民帮忙。 省里的资金，关新民自然不在话下，只要他一个电话或者条子，就能办妥。 至于京城那边，关新民同样有关系，自己在关州当市长的时候，他就和自己打过招呼，他在国家水利部门那边有不错的关系，如果需要，他可以帮忙跑资金。只是自己当时没有什么这方面的工作，没动用他，现在终于用上了。 但既然安哲这么说，骆飞还是要答应的，笑道：“安书记，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找你的。” 安哲笑笑：“听骆市长思路如此清晰，看来你考虑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安哲这话是故意给骆飞台阶下，不然，这事从年前到现在拖了这么久，骆飞总得有个理由啊。 既然骆飞已经决定要搞这事，自己也没必要计较他拖延，不但不计较，还要鼎力支持，毕竟这是造福全体市民的大好事。 第652章 刮目相看 骆飞暗乐，点点头：“是啊，自从年前常委会上安书记提起这事，我就一直在琢磨怎么搞，怎么争取资金，到现在，终于考虑成熟了，所以才来给你汇报。” “嗯，现在正是时候，你就抓紧落实吧……”安哲接着又提了几点要求。 等安哲说完，骆飞道：“回头我马上就开市长办公会，研究具体措施，做好分工，然后召开动员大会，力争多快好省、保质保量做好这项为民工程。” “骆市长，这不仅只是为民工程，也是市长工程，此事做好了，不仅上面和群众满意，也是骆市长的一大政绩，到时我要亲自为你祝贺。”安哲不由想鼓励一下骆飞。 骆飞听了这话很开心，艾玛，老安这话说的真实在。 但骆飞还是要装一下逼，谦虚道：“其实我个人的政绩不重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只要市委满和群众满意，我也就知足了。” 听骆飞这么说，安哲心里想笑，又夸了他一番。 徐洪刚这时突然发现，自己一直觉得平庸的骆飞，真要做起事来，还是有两下子的，看来他在关州那几年的市长没白当，确实得到了锻炼。 这让徐洪刚不自觉有了一些压力。 压力之下，不由又有动力，看来自己也要加油出出政绩。 但自己是骆飞的副手，凡事都要听骆飞的，要想干出属于自己的政绩是很难的。 这让徐洪刚又有些沮丧，尼玛，不知自己何时能去掉头上这个“副”字。 说干就干，骆飞回去后就召开市长办公会部署，成立城建综合治理指挥部，他担任指挥部主任，徐洪刚任副主任，小组下设办公室，徐洪刚任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下设若干小组，由相关副市长担任组长，分别负责不同的工作。 一周后，在吴惠文时期调查摸底情况的基础上，各项相关方案和措施全部出台，随即召开由市政府相关部门和企事业单位负责人参加的动员大会，徐洪刚主持，骆飞亲自出席并作了重要讲话。 于是，在骆飞的亲自主抓下，政府各部门高效运转，轰轰烈烈的城建综合治理拉开了帷幕。 骆飞除了抓全面工作，还亲自带人跑资金，资金到位与否，充足与否，是这工程成败的关键。 虽然安哲表示，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协助骆飞跑资金，但骆飞还是尽量不想让他插手。 骆飞去黄原找了关新民，详细汇报了这工程的情况，提出了资金短缺的问题，请求他伸出援助之手。 关新民果然待骆飞不薄，亲自给省里有关部门负责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务必支持好江州市政府的工作。 关新民这电话效果很好，相关部门负责人一看关新民如此重视，都不敢怠慢，大笔资金顺利拨付下来。 接着，利用周末的机会，关新民借回京之机，带着骆飞亲自去找了国家水利部门的相关负责人，骆飞递上江州市政府的报告，陈述了加强水利建设、牢固抗洪堤坝的想法，然后江州市政府做东请大家吃饭，吃饭的时候，关新民又帮忙说了一些好话。 关新民的面子果然很大，国家水利部门有关负责人痛快答应下来，很快相应的大笔资金就拨了下来。 上面大笔资金的到位，让骆飞底气大增，也让江州官场的很多人对骆飞刮目相看，这家伙行啊，跑资金很牛逼。 很多人都知道这资金是骆飞跑下来的，但具体过程是怎么操作的，知道的人却很少，骆飞尽量避免无关的人参与。 看大家对自己刮目相看，骆飞心里很得意，尼玛，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是病猫啊，老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厉害的。 虽然知道的人很少，但安哲却知道这上面跑下来的资金，骆飞找了关新民。 这让安哲感到些许意外，本以为骆飞如果跑资金有困难，自己会出面协助，但他根本没要自己插手就搞定了。 对关新民帮助这事，安哲一方面觉得关新民是对江州市的厚爱和支持，另一方面，又隐隐觉得，似乎骆飞和关新民有不错的关系，不然关新民怎么会如此鼎力相助，甚至亲自去了京城。 至于骆飞和关新民到底是什么不错的关系，安哲目前不得而知。 其实，在江州，目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的人，除了骆飞两口子，就只有景浩然。 因为不知，安哲随即又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想多了，关新民之所以如此大力支持这事，或许跟他刚履新江东省二把，又来江州视察过，不由就对江州偏爱一层有关，或许不是骆飞，换了自己去找他帮忙，他应该也会如此。 如此一想，安哲不由觉得这应该是正常的。 虽然觉得正常，但想到关新民来视察，柳一萍审稿出错，乔梁告诉自己骆飞单独去关新民房间的事，安哲还是有一种隐隐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很模糊。 既然模糊，暂时也无须多想，目前需要做的是全力支持骆飞把这项为民工程搞好。 安哲当然知道骆飞如此急于搞这工程，有赶快想出政绩的想法，但他觉得这很正常，作为主政者，谁不想出政绩，自己不也是？ 不管个人心里是什么想法，只要有利于大局，有利于工作，有利于全市的发展，自然应该支持。 如此，安哲希望看到骆飞亲自主抓的这项工程能搞得漂漂亮亮，又考虑到骆飞的小心思，决定轻易不插手，以免挫伤他的积极性。 为此，安哲专门开了一次常委会，要求大家积极配合支持骆飞的工作。 这让骆飞心里更踏实了，信心更足了，有常委会的支持，他可以放开手脚大干。 上面的资金跑下来后，骆飞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社会赞助这一块。 这一块，是本着自愿的原则，发动有条件的企业积极参与，同时给予他们相应的社会和经济效益回报。 虽然是自愿，但还是需要做做工作，力争让他们多出血。 小个头的企业由下面的人去操作，骆飞盯住了两个大头，这两个大头，一个是正泰集团，一个是唐朝集团。 骆飞知道要想让唐朝集团出血，必须先搞定唐树森，于是亲自去唐树森办公室找他。 看到骆飞来，唐树森大概知道他的意思，这家伙现在搞钱上瘾，刚搞定上面的大批资金，现在又想打自己的主意。 打自己的主意，自然是盯上了唐朝集团这块肥肉。 第653章 长期投资 唐树森热情招呼骆飞就坐，又让吴天宝泡茶上烟。 然后唐树森乐呵呵道：“骆市长，你亲自来我这里，想必是有什么指示吧？” 骆飞笑笑：“老唐，这次的城建综合治理，安书记指示作为市长工程，由我亲自主抓，我是决意要搞出名堂来的。现在上面的资金到位了，我正积极运作社会赞助这块，这一块离不开你的大力支持。所以，我今天是来找你求援的。” 唐树森装了一下逼：“骆市长，找我求援？我一个月这点工资，都给你也是蜻蜓点水啊。” 骆飞知道唐树森在装逼，暗骂，尼玛，你心里明镜儿似的，不装逼得死啊。 骆飞索性直接点破：“老唐，话说透了吧，我找你求援，是要阿超侄子的唐朝集团出点血，这事我想只要你点个头，阿超那边肯定没问题。” 唐树森看骆飞把话说透了，也不再装逼，暗暗思忖，骆飞想出政绩，找自己帮忙，如果自己不痛快，等于对他的工作不配合，势必会给两人多年的关系蒙上阴影，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既然骆飞开了这个口，自己当然是要有所表示的，而且依骆飞的胃口，少了都不行。 如此，那就狠狠支援他一把，这时候的支援，对骆飞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对加深牢固两人的关系必将起到极大的促进作用，这可是长远之计。 想到这里，唐树森痛快道：“骆市长，既然你开了这个口，我自然应该大力相助，没问题，你说要多少吧，我回头告诉阿超，保证没问题。” 骆飞松了口气，伸出一个指头：“这些，1000万，可以不？” “1000万？”唐树森皱皱眉头。 “怎么？多了？”骆飞也皱皱眉头，心道，尼玛，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唐朝集团的家底啊，1000万对唐朝集团来说太毛毛雨。 唐树森摇摇头：“骆市长，不是多了，是少了。” “啊？”骆飞一喜，睁大眼看着唐树森，“老唐，你的意思是……” 唐树森慢条斯理道：“骆市长，既然这是你的市长工程，既然我们有这么多年的深厚关系，既然你亲自找我开了口，我无论如何也是要全力支持的，一定要让你的市长工程出彩，为你脸上争光，所以，我觉得这个数比较合适。” 说完，唐树森伸出巴掌在骆飞眼前一晃：“5000万。” 啊！骆飞吃了一惊，随即大喜，卧槽，老唐太够意思了，一下成了5倍，这支持力度简直太大了。 骆飞随即连连感谢，接着道：“老唐，唐朝集团想要什么回报，你尽管说，只要在我职权范围内的，只要合理，都没有问题。” 唐树森皱皱眉头：“骆市长，以我们的交情，谈回报是不是见外了？” “呵呵，这不是我们的私事，是公事呢。” “虽然是公事，但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的，换了别人，别说5000万，50万都未必。” 唐树森这话让骆飞听了心里很舒坦，但虽然如此，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想了想道：“不然这样，这5000万可以建一个相当规模的滨江广场，等广场建成，就以唐朝集团的名字命名，叫唐朝广场，这可是永久的社会效益。” 唐树森听了心里一动，这确实不错啊，可以让唐朝集团名垂青史。 但唐树森随即又想到，以自己的身份，如果搞大了，引起公众广泛关注，未必是好事，说不定在网络上一炒，引起什么巨大的负面效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嗯，要低调做事，要闷不吭声发财，这样才安全稳妥。 想到这里，唐树森摇摇头：“骆市长，别了，树大招风，你应该知道，在我的教导下，阿超做事一向是很低调的，为建设美丽江州出力，为你的市长工程增光添彩，是孩子应该尽的义务，你就不要见外了。” 骆飞眨眨眼，咦，这家伙突然低调起来了，还自我标榜教子有方，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唐树森接着道：“骆市长不必多想，这5000万就当是阿超以赞助社会事业的名义，孝敬他骆叔叔的，阿超是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后辈，等于是咱们的孩子，你说是吧？” “对对，是我们的孩子。”骆飞点点头，心道，唐超是你干出来的，我可没干过你老婆，再说你老婆人老珠黄，老子也没兴趣干。 “既然是我们自己的孩子，那今后阿超在事业发展上，说不定有什么事会找你帮忙，到时他骆叔叔可不要见外啊。” 骆飞明白了唐树森的意思，卧槽，这家伙果然不会做吃亏的买卖，广场冠个名又见不到实际效益，他是放长线钓大鱼，先投资，再想回报，是想到了今后，想到了长远，现在出血5000万，说不定以后会通过自己捞回去更多。 想到这里，骆飞不由觉得唐树森实在狡猾，又佩服他考虑问题高屋建瓴远见卓识。 既然唐树森这么说了，骆飞自然不能回绝，点点头：“老唐，这一点你放心，今后我会关心关照侄子事业发展的。” 唐树森呵呵笑起来：“骆市长，这听起来似乎是在做交易，似乎有损于我们的友谊啊。” 骆飞也觉得这是交易，但唐树森既然这么说，自己还是要冠冕堂皇一下，认真道：“老唐，这可不是交易，阿超赞助在先，现在可是什么要求都没提，这是对市政府，对我工作的巨大支持，不但无损于我们的友谊，而且还大大加深了我们的感情。而且，即使没有赞助这事，以我们的多年交情，阿超真有什么事找我，我也不会不管不问的。” 唐树森很满意骆飞这么说，以骆飞现在的身份和今后的发展前景，是可以在不少事情上帮到唐超，给唐朝集团带来巨大好处的，到时收回的岂止是5000万。 当然，骆飞帮了唐超，到时自然也不会亏待他。 说起来这还是交易，不折不扣的交易。 只是，这交易是一笔长期投资。 同时，出于各种因素和深远考虑，唐树森不准备让唐超染指这次城建综合治理的任何项目，他现在的心思集中在广电大厦那项目上，这项目虽然中了标，但却一直没有进一步落实，不知孔杰到底是作何打算。 【作者***】：各位书友，我开通了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就可以找到我，里面经常会有和本书有关的精彩内容放送，也可以和我直接交流，欢迎大家关注。 第654章 目标转向正泰集团 唐树森说到做到，第二天，唐朝集团就把5000万转到了市政府账上，应唐朝集团的要求，此事做的很低调，没有大肆宣传。 这也是唐树森的意思。 徐洪刚对唐朝集团这次大出血感到意外，随即意识到是骆飞通过唐树森搞定的。 5000万的赞助，无异于是唐树森送给骆飞的一份厚礼，对加深夯实他们的感情基础自然会起到极大促进作用。 如此，骆飞和唐树森的联盟关系更牢固了。 徐洪刚同时意识到，以唐树森狡猾贪婪的性格，他绝不会让唐超白出这5000万，今后必定会通过其他方式和渠道想办法搞回来，甚至会加倍收回。 但目前来说，骆飞亲自搞定了这一笔数额巨大的社会赞助，对工程的实施自然是大大有利，对进一步提高骆飞的威望增色不少。 想到骆飞刚从上面争取到的大笔资金，加上这笔巨额赞助，徐洪刚再次感觉，骆飞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不能小觑。 搞定了唐朝集团，骆飞接着把目标转向了正泰集团。 正泰集团是江州首屈一指的上市公司，在全省也赫赫有名，这块肥肉自然不能放过。 但骆飞也知道，既然是社会赞助，自然是不能强求的，主要还得靠他们发扬风格，加上自己这边适当的利益驱动。 搞定唐朝集团，骆飞是有信心的，但对正泰集团，骆飞心里却没有把握，毕竟自己和正泰集团打交道实在太少，如果他们拒绝，或者给个十万八万的打发自己，那实在让自己太掉价，而且还一时拿他们没办法。 这时骆飞想到了徐洪刚，从楚恒那里知道，虽然不晓得徐洪刚和正泰集团的董事长方小雅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他和正泰集团交往不错，松北那文旅创业园就是徐洪刚牵线搭桥给正泰集团做的。 而且，徐洪刚和正泰集团总裁李有为关系一向交好。 想到这，骆飞决定拉着徐洪刚一起去正泰集团，增加保险系数。 听骆飞叫自己去正泰集团，徐洪刚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不情愿，但也不能拒绝。 去之前，徐洪刚先提前给方小雅打了个招呼，然后和骆飞一起去了正泰集团。 在正泰集团，骆飞和徐洪刚受到方小雅和李有为的热情接待。 骆飞一上来并没有提拉赞助的事，而是先关心集团的经营和管理状况，问了一大堆问题，又说集团在经营中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市政府出面协调解决的，尽管提出来。 方小雅和李有为表示感谢，说目前一切都很顺利。 聊了半天，到了饭时，方小雅邀请骆飞和徐洪刚到集团餐厅用餐，招待的很丰盛。 饭局开始后，骆飞和方小雅、李有为喝了几杯酒，又夸方小雅年轻有为，实乃女中豪杰，夸李有为转战商场后做的有声有色，能力实在不一般。 方小雅和李有为早已知道骆飞来的真实意图，看他一直不提，心里暗笑，也不提。 酒过三巡，骆飞冲徐洪刚递眼色。 徐洪刚明白骆飞的意思，他让自己先提出这事，如果不顺利，他好有个回旋的余地，最起码面子上能过得去。 徐洪刚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继续和方小雅、李有为闲聊。 看徐洪刚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骆飞心里恼火，决定自己提出来。 骆飞定定神，看着方小雅：“方董事长，市政府正在热火朝天大搞城建综合治理，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吧？” 方小雅点点头：“知道啊，这可是造福江州市民的大好事，大家都夸骆市长一心为民呢。” 骆飞笑了下：“虽然这为民工程是市政府的事，但也和江州社会各界息息相关，还是要得到各界的大力支持才好。” “骆市长这话说的对，社会各界都应该支持这为民工程。”方小雅道。 骆飞点点头：“因为这工程耗资巨大，市财政尽其所能拿出了一部分资金，又从上面争取到一些，不过还是有些缺口，这缺口呢，就要靠社会各界实打实来支持了。 当然，这支持是自愿的赞助，当然，对赞助这工程的企业，市政府也会给予合理的社会和经济效益回报。不知方董事长对此有何意向？正泰集团愿不愿意为建设美丽江州出一份力？” 方小雅笑起来：“骆市长，你今天是为这来的吧？” “不不，我和徐市长主要是来你们这里搞企业调研，我只是顺便提起这事。”骆飞道。 既然骆飞如此说，方小雅也就点点头：“作为在江州的企业，正泰集团这些年的发展，离不开江州市各级领导的关心，离不开江州父老的支持，回报社会是应该的。既然骆市长提起这事，既然这是造福江州市民的大好事，所以，对此项为民工程，正泰集团责无旁贷，自然要承担起应该的社会责任，自然要为建设美丽江州做出应有的贡献。” “好，方董事长有这认识，我感到十分欣慰。”骆飞面色大悦，接着试探道，“方董事长，正泰集团打算以何种方式赞助这项为民工程，又能做到何种程度呢？” 方小雅微微一笑：“这个，我想先听听骆市长的想法。” 骆飞笑了下，接着看着徐洪刚：“徐市长，唐朝集团赞助了多少？” 徐洪刚暗骂，尼玛，这赞助是你拉来的，却又问我，显然是明知故问。 徐洪刚明白骆飞让自己说的意图，他是想狠狠敲方小雅一笔，起码不能比唐朝集团少了。 徐洪刚是不愿让方小雅出这么多的，尼玛，唐朝集团出的血，以骆飞和唐树森的关系，日后必然可以得到回报，甚至能成倍收回来，但正泰集团出了这血，收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等于白做贡献。 “5000万。”徐洪刚道，边暗暗冲方小雅使了个眼色。 “哇，唐朝集团这么大方啊。”方小雅啧啧赞叹。 骆飞点点头：“是啊，唐朝集团对政府的工作支持力度是很大的，对江州市民是很有感情的，在这项工程中慷慨解囊，这气度和风格实在值得褒扬。” 方小雅看着李有为：“李总，你最了解集团的家底，你觉得我们赞助多少合适呢？” 李有为笑笑，看着骆飞：“骆市长，你觉得呢？” 看李有为把皮球又踢到自己这里，骆飞暗骂李有为狡猾，这家伙在给自己玩官场那一套。 第655章 正义路 骆飞皮笑肉不笑道：“我怎么觉得不重要，因为这是自愿的事，不需要任何勉强，你们根据自己的情况决定。” 李有为点点头：“如果集团包下其中一项整治工程，如何？” “当然可以。”骆飞痛快道。 “那骆市长可以提出一项工程，我们负责资金问题。”李有为道。 听李有为这么说，骆飞眨眨眼，尼玛，这话可是你说的，既如此，那就找个大项目。 骆飞看着方小雅：“方董事长，你同意不？” 方小雅点点头：“李总的话就代表我的意思。” “好！”骆飞一拍手，接着看着徐洪刚，“徐市长，按整治方案，老城区是不是要新开通一条路？” 徐洪刚一听急了，卧槽，那条路的预算是2个亿，骆飞这小子要狮子大开口。 徐洪刚不由觉得方小雅和李有为答应地太冒失。 “是的，要开通一条路，那条路的预算造价是2个亿。”徐洪刚硬着头皮道。 “嗯。”骆飞点点头，看着方小雅和李有为，“二位觉得如何？” 骆飞此时并没指望方小雅和李有为能答应，但既然他们张口就要承揽一项工程，那就将他们一下，自己好掌握主动。 骆飞此行的最高目标是从正泰集团搞到1个亿，下限是5000万。 方小雅看着李有为：“李总，你觉得呢？” 李有为点点头，平静道：“我认为可以。” “好，既然李总同意，那我自然没问题。”方小雅干脆道。 一听他们这话，徐洪刚顿时头大，这俩人是不是疯了，怎么能答应如此大的项目，这可是2个亿啊。 徐洪刚使劲冲方小雅和李有为使眼色，他们却微微笑着。 其实这事在骆飞和徐洪刚来之前，方小雅和李有为就商议好了，决定拿出不低于2个亿的资金来赞助这为民工程。 他们觉得，不管骆飞出于什么个人目的，不管此事对骆飞个人有何好处，但作为正泰集团来说，回报社会，造福市民，是应尽的义务，也是一种社会担当。 作为正泰集团的家底来说，拿出2个亿是不伤筋骨的。 骆飞一时有些懵逼，卧槽，他们竟然如此痛快就答应了，2个亿啊，他们不会是喝多了说着玩的吧？ “你们……说的是真的？没喝多？”骆飞怔怔道。 “骆市长，第一我们没喝多，第二，我们断不敢和市长大人开玩笑。”方小雅正色道。 李有为也郑重点头。 骆飞内心顿时狂喜，艾玛，自己的最高目标才是1个亿，没想到他们竟然答应了2个亿，这简直太棒了。 随即骆飞又感觉到了李有为在正泰集团的分量，如此大额的支出，他竟然能代替方小雅表态，这家伙确实牛逼。 随即骆飞又觉得不对劲，似乎方小雅和李有为已经知道自己来的真实目的，早已商议好了。 如此，那就是徐洪刚提前给他们打了招呼。 如此一想，骆飞觉得自己有些被动，但随即又想，过程不重要，结果最关键，徐洪刚提前给他们打招呼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说不定他们答应如此痛快，也有徐洪刚的面子在里面。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2个亿搞定了。 如此一想，骆飞心里不由释然，一拍巴掌，兴奋道：“好，好，方董事长回报桑梓、造福家乡的一片赤诚之心，实在让我感动，实在让人钦佩。” 方小雅和李有为相视一笑。 骆飞接着道：“方董事长，既然你如此慷慨大度，那我也不能小气了，你在回报方面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不违反政策，只要在我职权范围内的，统统没有问题。” 方小雅道：“骆市长，我有三个要求。” “嗯，你说。”骆飞点点头。 “第一，在正泰集团今后的经营中，不奢求市政府给什么额外的优惠和减免，只要求能公平对待，只要求在办事的时候能不被刁难推诿。”方小雅道。 骆飞愣了下，有些意外，艾玛，这要求简直不是要求，太简单了。 “没问题。”骆飞痛快答应着。 方小雅继续道：“第二，既然这条路是正泰集团出资建设的，那么，我们要求市政府允许我们派出专人，全程监管施工过程中每一笔资金的支出和用途，保证每一分钱都花到该花的地方，同时监督施工质量和进度。” 骆飞眨眨眼，方小雅这么说，显然是担心这其中会有腐败现象，担心这钱会被人中饱私囊。 站在出资方的角度考虑，这显然应该理解。 “方董事长，这完全可以，我十分支持。”骆飞干脆道。 方小雅然后道：“既然这条路是新开通的，那么，关于这道路的命名……” 方小雅话没说话，就被骆飞打断，他利索道：“没有任何问题，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表态，建成后，这路就叫正泰路，让正泰集团的名字在江州城建史上永放光芒。” 方小雅摇摇头：“骆市长，我的意思不是叫正泰路。” 骆飞一怔：“那你的意思是……” “我建议叫正义路，正气的正，道义的义。”方小雅缓缓道，神情郑重。 骆飞又一怔，不由困惑，方小雅为啥不叫正泰路，而要叫正义路呢？难道她还有什么别的含义？ 一时想不出。 徐洪刚则心中一凛，想到方正泰的死，似乎意识到了方小雅的意思，她是想借这路的命名来昭示，天下所有的正义都必将得到伸张，让九泉之下的父亲得以瞑目。 对方小雅来说，钱虽然很重要，但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 站在这个角度，徐洪刚此时似乎有些理解，方小雅为何愿意捐助这么一比巨额资金了。 骆飞道：“方董事长，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叫正义路，可是和正泰集团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没关系，只要骆市长同意，我们的资金三天内保证到位。”方小雅道。 一听方小雅这话，骆飞虽然不明白，但也不想多考虑什么了，正义就正义，这名字听起来更好。 骆飞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下来。 然后大家一起举杯祝贺。 正泰集团赞助2个亿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江州大街小巷，民众无不赞叹正泰集团的慷慨解囊，无不钦佩正泰集团回报社会的赤诚之心。 当然，骆飞脸上更有光了，大家对他的能力更加刮目相看。 这让骆飞得意又开心，到目前为止，资金筹措地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撸起袖子加油干。 正泰集团提出的三个要求，很多人也都知道了。 听到这条路要叫正义路，有的人不由格外敏感，心里犯嘀咕，而有的人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感慨唏嘘。 前者集中在江州官场，具体是谁，目前不知。 后者则包括乔梁、老三、吕倩、徐洪刚，还有安哲。 第656章 我在你心里 周五上午。 安哲批阅完文件，坐在沙发上休息脑子，边抽烟边拿起今天的《江东日报》看，乔梁在旁边收拾办公桌上的文件。 一会安哲道：“嗯，舆论造势不错。” 乔梁看了安哲一眼：“安书记说的是……” “这次城建综合整治，在省级新闻媒体的宣传效果还可以。”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对骆飞主导的这市长工程，楚恒在宣传上配合地十分紧密，市级所有新闻媒体，都派出专门记者靠上，报纸和电视都开辟了专栏，对工程的进度等情况随时进行报道，骆飞在动员大会上的讲话，也在江州日报进行了全文刊发。 同时，楚恒还运作来了省级新闻媒体采访团，在江州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密集采访，还对骆飞进行了一次专访，安哲刚才看到的，就是采访团回去发出来的稿子。 如此，江州大搞城建综合治理的事，不但在江州人尽皆知，在全省也开始有计划有步骤进行报道。 昨晚乔梁看江东新闻的时候，看到了骆飞的专访，他面对镜头侃侃而谈，思路清晰，措施明确，步骤条理，总体效果不错。 截止到目前，安哲虽然很关注这项工程的进展，但并没有插手其中的事情，更多是从市府办报过来的阶段情况汇总和新闻上了解此事，有时也带着乔梁去施工现场转转，转的时候不和任何人打招呼。 从目前的情况看，整治工程的进展是顺利的，各项措施都在紧锣密鼓实施中。 对此，安哲总体上是满意的。 乔梁心里明白，工程能如此顺利进展，和安哲在背后的全力支持是分不开的，最近，安哲在不同场合，在参加各种活动和会议的时候，谈完正事，都不忘顺便提一下城建综合整治的事，要求各级各部门站在全市工作的大局，紧密协作，积极配合市政府做好此项为民工程。 上面一个声音步骤一致，下面干起来自然没有顾虑。 一会安哲放下报纸，拿起水杯喝了口茶：“方小雅这次赞助金额如此巨大，却又不提什么回报，只是要求监督施工过程，要求将新开通的道路命名为正义路，这要求实在不过分。” 乔梁点点头。 安哲接着道：“方小雅这么做，知情人是明白她的意思的，方正泰这案子，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实在对不住正泰集团的巨大付出，对不住方小雅的良苦用心。只是宁海龙一死，这案子似乎又进入了死胡同。” 乔梁过来坐下：“吕局长没有放弃，她转换了思路，在继续调查。” 安哲沉默片刻：“吕倩转换思路调查，是不是除了方正泰这案子，还在查宁海龙的死因？” 乔梁点点头：“是的，虽然警方的结论似乎无懈可击，但吕局长还是怀疑宁海龙死的不正常，她不甘心。不过，吕局长目前的调查都是秘密的。” 安哲点点头：“目前秘密也好，你告诉吕倩，在她调查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进展，或者遇到什么阻碍，可以随时给我汇报。” 乔梁答应着。 一会安哲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如此，江州有一条正义路，我看很有意义，既可以提醒大家要坚持正气和道义，也可以警告某些人，作恶多端必自毙，报应迟早都会来的。” 从安哲这话里，乔梁感觉到，安哲似乎已经意识到，方正泰这案子的水很深。 但虽然水深，安哲却并没有妥协和放弃的意思，他和吕倩一样，都想把这案子彻底查清。 如此，安哲和吕倩都是执着的人。 当然，安哲执意要查清这案子，他的想法和意图似乎和吕倩的不完全一样，似乎他考虑的更多。 至于安哲此时考虑更多的是什么，乔梁不得而知。 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罗阳的电话。 “乔科长，今天是周末，我和邵冰雨约了晚上一起吃饭，商谈一个稿子的事，不知乔科长晚上是否方便一起吃个便饭？” 自打那次乔梁问起邵冰雨的事，罗阳就一直放在心上，想借着安排乔梁和邵冰雨结识的机会，跟乔梁套近乎。但乔梁最近几天一直没动静，罗阳不由沉不住气，正好今晚和邵冰雨约了谈稿子，就主动给乔梁打电话。 乔梁想了下，安哲晚上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安排，就答应下来。 罗阳很高兴，接着告诉了乔梁晚上吃饭的地点。 和罗阳打完电话，乔梁想起安哲让自己多关注邵冰雨的事，就给叶心仪打电话。 “小叶，在忙啥呢？” “刚忙完，正打算出去吃饭。” “一起吃？” “怎么，你来黄原了？”叶心仪有些意外。 “是啊，我刚到黄原，正站在你办公楼下。” 叶心仪忙走到窗口往下看，没看到。 “怎么没看到你？你在哪？” “没看到？” “没看到。” “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我怎么就目中无人了，的确没看到你，你到底在哪？” 乔梁嘻嘻一笑：“看不见就对了，我在你心里呢。” 靠，叶心仪知道乔梁在耍自己，好气又好笑：“我心里可没有你。” “现在没有，早晚会有的。” “妄想，永远都不会有。” “小叶，话可不要说早了。” “不早，一点都不早，你就整天做白日梦吧。” 乔梁哼了一声：“看来你心里只有那个什么小北了？” 叶心仪沉默不语，心里微微泛起波澜。 “唉，傻孩子。”乔梁叹了口气。 “你才是傻孩子，还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有，别挂。”乔梁忙道。 “什么事，说——”叶心仪干脆道。 “今天是周末，你不回江州？” “回不去，京城来了一帮记者，明天要陪他们去关州采访，和吴书记约好的。” 乔梁想起那次吴惠文和叶心仪的谈话，不由点点头，叶心仪做事倒是高效，这么快就落实好了。 “你不能回来，真遗憾。” “遗憾啥？” “因为我想你了。” “去你的。” “你想我不？” “不想。” “死鬼，没良心。” 听乔梁叫自己死鬼，口气还很腻歪，叶心仪哭笑不得，尼玛，这小子发起骚来好肉麻。 “不跟你墨迹，我要去吃饭了。” “别，还没谈正事呢？”乔梁忙道。 “你有个屁正事，打电话就是为了调戏我。”叶心仪没好气道。 “真有正事，安书记的指示。” 一听乔梁这话，叶心仪重视起来：“安书记指示什么？” 第657章 冷美人 乔梁道：“安书记指示你给我汇报一下邵冰雨的情况。” “邵冰雨？”叶心仪感到意外，“邵冰雨在关州，安书记怎么会想起她？” “你还不知道吧，邵冰雨离婚后，为了照顾年迈的父母，现在调到江州市文化局了，任文化科科长。” “哦，她离婚了？”叶心仪不由唏嘘，接着道，“这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她以前在关州日报社，后来调到了关州市文化局，她啥时调到江州的？” “大概时间不长吧，具体我也搞不清楚。”乔梁含糊道。 “哦，我和她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她现在江州工作。” “你们以前很熟吧？” “不是特别熟，但还算了解，以前大家是同行，又都曾被评为全省十大金牌记者，联系比较多，在黄原参加十大记者颁奖大会的时候，我们还住在一个房间呢，很谈得来。” “邵冰雨做新闻的水平和你比如何？” 叶心仪想了下：“总体来说，她在我之上。” “哦，竟然比你还厉害？何以见得？”乔梁来了兴趣。 “第一，她获的国家和省级新闻奖比我多；第二，她不但擅长写新闻稿，而且在评论和文学方面也颇有造诣，出过评论集和散文集，这点我达不到；第三，她做事很沉稳，对工作具有高度的敬业和责任心，这点值得我学习；第四，她在关州日报社工作期间，长期负责党政要闻采访，关州党政主要负责人，以及上面来的大领导活动，都是她负责，从没出过任何差错，这点很让我佩服……” 叶心仪夸赞了邵冰雨一通。 乔梁专心听着，不由点头，叶心仪对邵冰雨如此评价，看来她水平确实不低。 “此人在为人处事方面如何？” “这个我不是很了解，但通过我和她几次的接触看，虽然她性格有些孤僻冷傲，但做事还显低调，对人也挺坦诚。” 乔梁又点点头，这点叶心仪说的和罗阳介绍的情况有些相似。 “这个邵冰雨，是个美女？” “是的，大美女。” “比你还美？” “我美吗？” “废话，你是我心里最美的女人。” “贫嘴。”叶心仪哼了一声，但心里还是很受用，接着道，“冰雨人如其名啊，同行都叫她冷美人呢。” “冷美人？你觉得我火热的心能融化她不？” “你一边去。” “我去哪边？” “你爱去哪边去哪边。”叶心仪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乔梁也忍不住笑起来，每次和叶心仪交谈，总忍不住想调侃她，这滋味挺舒坦。 叶心仪接着道：“安书记怎么想起关注邵冰雨了？” “对她感兴趣呗。” “为何对她感兴趣？” “听说她是个才貌双全的单身女人，打算包养她。” 叶心仪一听头大：“乔梁，你这嘴啊，净胡说八道，要是安书记知道你这么说，你这秘书明天就别想干了。” “错，我得大后天才不能干。” “为何大后天？” “因为明后天是周末，不上班，安书记没发走程序开了我。” “噗——”叶心仪笑起来，“行，我待会就告诉安书记，让他后天撸了你。” “干嘛要安书记撸我，我喜欢你给我撸呢。”乔梁坏笑起来。 “流氓，不要脸……”叶心仪骂道。 “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乔梁得意道，“说，撸不撸？” “滚，我给你切掉。” “好狠毒的女人，我可不能做太监，没了那玩意，活着还有啥意思。” “没意思你就去上吊吧。” “我不，我好和你一起好好活着享受快乐人生。” “快乐个屁……” “你觉得放屁很快乐？那你现在放一个我听听。” “呸，你放。” “卟——” “噗——”叶心仪忍不住又笑起来，尼玛，这家伙真是个活宝，和他聊天，虽然不由自主就被他调戏，但想想还是蛮开心。 和叶心仪调侃了一番，乔梁然后把安哲看到邵冰雨那评论，让自己关注她的事告诉了叶心仪。 叶心仪一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自己借调后，柳一萍接替了自己这一摊，搞得一塌糊涂，特别是关新民来江州视察出的差错上，让安哲很不满意。 既然不满意，安哲或许就想找个合适的人选代替柳一萍，他现在瞄上邵冰雨了。 以邵冰雨的能力和素质，她做自己之前那一块，显然没有问题。 叶心仪不由觉得安哲看人很有眼光。 “安书记流露出想用邵冰雨的意思了？”叶心仪问道。 “我觉得似乎有，不然他怎么会让我打听她的情况？但安书记没说，我也只能是猜测。” “如果邵冰雨真的能做我之前那一块的话，我觉得对工作很有好处，如果我借调走的时候，知道邵冰雨来了江州，如果安书记让我推荐合适人选的话，我毫无疑问会推荐她。” “真的？” “对。”叶心仪点点头，又道，“不过，如果我真这么做，也还是会有顾虑。” “你顾虑楚部长和柳部长？” “是的。” “其实不用顾虑什么，这样对楚部长也没有坏处，对柳部长来说也没啥，她少分管一些事情而已，而且还少了很多风险。”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也觉得有道理，想了想又道：“但如果安书记真的有意提拔邵冰雨，那部里的副部长编制也是问题，现在满了呢。” “怎么满了？不是走了你？” “我虽然走了，但是是借调，编制还在部里呢。” 乔梁点点头，这倒也是，叶心仪现在还属于江州市委宣传部的人。 看来这不是自己和叶心仪能考虑的事情了，如果安哲真有启用邵冰雨的心思，市委宣传部的人事如何变动，就要由他决定了。 和叶心仪打完电话，乔梁下班出去吃饭。 乔梁在外面吃过饭，出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 乔梁不打算回公寓，看饭馆旁边有家书店，想到许久没逛书店了，就打算进去看看。 进了书店，店里很冷清，顾客不多。 这年头大家都喜欢在电脑、手机上看电子书，来书店买实体书的人越来越少了。 乔梁不由有些感慨，边随意浏览着书架上的书。 一会，乔梁的目光停住了，看到了两本书，一本是评论集，一本是散文集，作者都是兵语。 咦，这不是邵冰雨的书吗？ 第658章 不学无术 乔梁把这两本书拿下来，随手翻了一下，嗯，买回去送给安哲看看，让他增加下对邵冰雨的了解。 乔梁把书拿在手里，继续逛。 转过一个书架，乔梁看到一个黑衣女子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津津有味地看。 这女子身材窈窕，皮肤白皙，披肩发，裙下露出黑色丝袜的浑圆小腿，半高跟黑色皮靴，看起来优雅而性感。 乔梁慢慢走过去，瞥了一眼那女子手里的书，登时乐了，嘿，这美女看的是《金瓶梅》。 美女看得专心，似乎没有觉察到身边有人过来。 乔梁不由又细细打量这美女，看起来30岁左右的样子，五官精致，皮肤细腻，额头光洁，浑身带着冷艳而又高雅的气质。 乔梁暗暗点头，嗯，这美女看起来真不错，快赶上叶心仪了，只是叶心仪的气质是温雅，而她是冷雅。 美女这时觉察到身边有人在打量自己，抬起头看了一眼乔梁。 乔梁咧嘴一笑，随即心里微微一怔，这美女的目光里，除了一丝淡淡的忧郁，还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冷傲。 “美女在看书啊。”乔梁有话没话搭讪。 美女看了一眼乔梁，没说话。 “这书好看吗？”乔梁指指美女手里的《金瓶梅》。 “这和你有关吗？”美女淡淡道，声音很清脆。 乔梁嘿嘿一笑，没说话。 美女听乔梁笑得有些腻，心里涌出厌烦，这小子似乎笑得不怀好意。 接着美女看到了乔梁手里拿的书，微微一怔，指了指：“你喜欢看这书？” 乔梁笑了下：“还没看呢，谁知道喜欢不喜欢。” “不知道你拿着干嘛？” “买回去放在书架上充门面，装装高雅。”乔梁呲牙一笑，又上下打量着她，美女的浑圆黑丝袜小腿看起来真的好性感。 看乔梁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美女哼了一声，嘴里冒出四个字：“不学无术。” 乔梁皱皱眉头：“你说我不学无术，那你看黄色小说就有学有术了？” “这怎么是黄色小说？胡扯八道。”美女冷冷道。 “我看差不多，你说你这么大一美女，看什么不好，看这种下流读物干嘛？”乔梁存心想捉弄一下她。 美女鄙夷地看了乔梁一眼，接着把书放回去，边往外走边又蹦出四个字：“淫者见淫。” 美女的口气带着厌恶。 听美女说自己是淫者，乔梁心里不快，尼玛，老子是智者仁者，怎么能是淫者呢？ 乔梁在背后道：“你说我是淫者，那你是什么？” 美女倏地停住，转过身，冰冷的脸上带着怒容，反问道：“你说我是什么？” “我说……”乔梁坏笑起来，“我说你和我差不多。” “下流，龌龊！”美女俏脸一寒，狠狠瞪了乔梁一眼，然后快速离去。 乔梁走到门口，看着美女撑着雨伞的背影渐渐远去，笑着摇摇头。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去了安哲办公室，他刚忙完，正背着手，站在窗口往外看。 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 乔梁站在安哲身边道：“春雨贵如油。” 安哲点点头：“不过，这一下雨，整治工程可要受些阻碍。” “没事，我看天气预报了，明天转晴。” 安哲又点点头，然后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继续看着窗外。 乔梁接着道：“安书记，晚上还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工作上的安排，晚上我想带着小然和小桃出来吃顿饭，小然让你也参加。” “我……”乔梁挠挠头皮，“我够呛。” “怎么？你有约好的场？”安哲转头看着乔梁。 乔梁点点头：“报社的罗总约我一起吃饭，他还约了邵冰雨，说是有稿子要谈。” “哦？”安哲眨眨眼，“对了，我让你关注下邵冰雨的，有什么新情况？” “有的，我刚找叶部长打听过她。”乔梁接着把叶心仪说的关于邵冰雨的情况如实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眼神微微一动。 乔梁接着从包里拿出中午买的那两本书递给安哲：“这是邵冰雨的作品集，我中午逛书店偶然发现的，买回来给你看看。” 安哲接过去，接着问乔梁：“你们晚上在哪吃饭？” 乔梁把地点告诉了安哲。 安哲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乔梁边往外走边琢磨，安哲问晚上在哪吃饭，看来他有想法。 乔梁走后，安哲坐在沙发上，打开邵冰雨的书，饶有兴致看起来。 下班后，乔梁直接去和罗阳约好的酒店。 到了酒店，罗阳正站在门口等候。 见到乔梁，罗阳热情招呼，两人接着上楼去房间。 “邵科长来了？”乔梁边走边道。 “还没。”罗阳抬起手腕看看表，“她打车来的，刚才打电话说路上堵车，估计很快就到了。” “你和她说我来参加今晚的饭局了？” “没有，等她来再介绍你们认识，她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为何开心？” “这还用说吗，你是安书记的秘书，谁不想结识呢？”罗阳讨好道。 乔梁笑了下，虽然罗阳这话是在奉承，但倒也是实话。 想到安哲关注邵冰雨，想到叶心仪和罗阳对她一些情况的介绍，乔梁此时对邵冰雨不由也来了浓厚兴趣，嗯，看看这位叶心仪说的冷美人到底有多冷，见了自己这位市委大秘还能不能冷起来。 边往单间走，乔梁边往四处看，没看到安哲和安然、小桃的身影，看来，要么他们还没到，要么安然想吃别的口味，不来这里了。 进了单间，乔梁和罗阳边喝茶边闲聊。 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一个黑衣女子站在门口。 罗阳接着招呼：“邵科长，来，快进来。” 看到乔梁，邵冰雨一怔，尼玛，不学无术的淫者怎么在这里？ 乔梁此时嘴巴半张，艾玛，这不是中午在书店遇到的黑衣美女吗？原来她就是邵冰雨啊。 乔梁不由咧嘴笑起来，我日，这剧情太狗血了，真老套。 但事实就是如此，狗血也没办法。 罗阳接着请邵冰雨进来坐下，先给乔梁介绍邵冰雨，然后对邵冰雨道：“邵科长，这位是市委办公室的乔科长。” 邵冰雨坐在乔梁对面，冷淡地看了乔梁一眼。 看邵冰雨反应不大，罗阳进一步介绍：“邵科长，乔科长是市委安书记的秘书。” 第659章 带刺的玫瑰 “安书记的秘书又怎么了？和别人有什么区别吗？难道长了两个鼻子四只眼？”邵冰雨的口气依然很淡。 邵冰雨最讨厌那些依仗自己是大领导秘书，在外趾高气扬的人，觉得这种人除了会拍马溜须阿谀奉承，都没啥本事。 眼前这个乔梁，不出意外，也应该是这样的人。 罗阳微微一怔，随即苦笑，自己本想强调乔梁的身份让邵冰雨重视的，没想到她依然如此冷淡，甚至自己这么一强调，还引起了她的反感。 听邵冰雨这话，乔梁有些尴尬，随即皱起眉头，这娘们的性格似乎有些逆反，全然不把乔大秘放在眼里，她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什么身份，似乎更看重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淫者。 看来中午那一次偶遇，让她对自己种下了坏印象。 同时，根据之前的了解，和她现在的态度，乔梁又觉得，即使自己和她之前没打过交道，她也未必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对自己有什么额外的热乎，似乎她对攀附权贵没有什么兴趣。 当然，自己不是权贵，她更不会在意。 在这方面，这女人和叶心仪倒是有些相似，只是，换了叶心仪是她，在这种场合见了自己，会不卑不亢对自己礼貌相待，但她却很淡漠。 看来还是和中午的冲突有关。 看这女人对自己的态度，乔梁对她的兴趣反倒更浓了，嗯，带刺的玫瑰，有味道。 罗阳接着通知服务员上酒上菜，然后对邵冰雨道：“邵科长，乔科长看过你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很感兴趣，找我打听过你，所以今晚我就把乔科长叫来了。” 乔梁忙点头：“是啊是啊，我经常拜读邵科长的文章，很钦佩，今晚能有这机会和邵科长结识，十分荣幸。” 邵冰雨暗暗冷哼一声，接着道：“那乔科长看过我哪些文章呢？” “额，这个……”乔梁一时回答不出，我日，那都是安哲看的，自己哪里注意过，连安哲那次指给自己看的文章题目都忘了。 看乔梁支支吾吾，罗阳不由觉得奇怪，这家伙既然说看过邵冰雨的文章，不会一篇都记不住吧？ 看乔梁回答不出，邵冰雨确定他是给罗阳撒了谎，不过是想找借口利用这机会泡自己。 如此一想，邵冰雨对乔梁更厌恶了，果真是不学无术的淫者，潜伏在安哲身边的淫者。 看邵冰雨对自己的眼神又冷又厌，乔梁心里暗暗叫苦，灵机一动，接着道：“我看过邵科长的文章太多，具体哪一篇，一时还真说不出题目，不过，我对邵科长文笔文采和思路的敏捷是十分赞赏的，特别是邵科长的语言风格，干净利索，简洁明快，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听乔梁滔滔不绝赞誉自己，邵冰雨又做出了判断，这家伙不但是泡妞老手，而且喜欢泡才女，他这番话，用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 只是，他能忽悠了别的女人，却难以在自己这里蒙混过关。 “对对，乔科长这番评价实在中肯，看来乔科长果真看过邵科长的不少作品。”罗阳忙不迭插话附和。 乔梁暗笑，继续大侃。 “谢谢乔科长的夸赞。”邵冰雨打断乔梁的话，接着毫不客气道，“但是，乔科长，我感觉，你这番话可以适用于任何写作之人，套在谁身上都可以。” “这……”乔梁不由难堪，尼玛，这女人说话好不留情面，而且还很聪明。 看乔梁难堪，罗阳不由替他尴尬，尼玛，你到底看没看过邵冰雨的作品啊，莫不是想利用这借口找机会泡她？ 但不管乔梁是不是有这想法，罗阳还是要替他解围的，看酒菜上来了，忙道“来，我们边吃边继续聊。” “好好。”乔梁忙点头，“边吃边聊。” 罗阳接着举起酒杯：“来，乔科长，邵科长，为二位今天结识，大家干一杯。” 乔梁举起酒杯看着邵冰雨，准备和她碰杯，邵冰雨却端起酒杯自顾抿了一口，然后就放下酒杯。 乔梁有些无趣，和罗阳碰了一下，然后干了。 接着邵冰雨对罗阳道：“罗总，我们谈谈稿子的事情吧？” 罗阳点点头，接着就和邵冰雨谈起了稿子。 听他们谈工作，乔梁坐在旁边更加无趣，心里暗暗后悔，尼玛，早知道这样，不来参加这饭局啊。 谈完稿子，邵冰雨和罗阳喝了一杯，然后道：“罗总，工作谈完了，我们吃饭吧。” 罗阳一听傻眼了，我擦，这饭局如果就这么结束，乔梁岂不是成了摆设，岂不是成了打酱油的？ 好不容易能约到乔梁吃顿饭，想借此和他多套套近乎，如此草草结束，乔梁肯定不高兴，以后再想约他可就难了。 乔梁也有些发愣，艾玛，自己在这陪坐了半天，谈完工作好歹聊聊人生啊，怎么这就要走，这也太没情调了。 “邵科长，吃饭不急，我们可以多聊聊的。”乔梁挽留。 “乔科长想和我聊什么？”邵冰雨淡淡道。 “聊……”乔梁笑笑，“我们可以聊聊人生啊。” 邵冰雨心里鄙夷，就你这种不学无术的淫者，还聊人生，你配吗？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安哲出现在门口。 看到安哲，罗阳和邵冰雨都一愣，感到十分意外。 乔梁心里一乐，哎，老大来了，终于来了。 “安书记……”罗阳忙站起来。 邵冰雨也站起来礼貌道：“安书记好。” 乔梁站起来，做困惑状：“安书记，你怎么在这里？” 安哲走进来：“我今晚和家人在这里吃饭的，刚才去卫生间经过你们房门口，听到有小乔的声音，就过来看看，原来是你们在这里。” 乔梁乐了，安哲又是这借口，太没新意了，好歹换个理由啊。 不过想一想，别的理由还真暂时想不出更合适的。 罗阳忙请安哲上座，又让服务员上餐具，然后把邵冰雨介绍给安哲。 安哲默不作声看着邵冰雨，看得罗阳有些莫名，看得邵冰雨有些局促。 一会安哲道：“小邵，江州日报的评论专栏，有个叫兵语的作者经常发表评论，这兵语是你吧？” 邵冰雨点点头：“是的，安书记，那是我的笔名。” “嗯，评论写的不错，有思路有观点，语言犀利，论点明确，特别是上周发表的那篇，对当下干部下基层有关问题的论述，分析的很透彻……还有大上周那篇，是论述如何提高机关工作效率的……”安哲接着说了一通。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660章 是通报不是讨论 听安哲这么说，罗阳知道安哲是认真看过邵冰雨的评论的，不由很振奋，忙道：“安书记，邵科长是我到报社后专门发展起来的特约作者，定期为我们的栏目提供稿件，我今晚约邵科长吃饭，也是为了讨论一篇即将刊发的稿子……” “嗯。”安哲点点头，“罗总做的不错，评论是报纸的灵魂，评论水平高低，直接决定着报纸的档次和品味。” 得到安哲的表扬，罗阳很开心。 邵冰雨此时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写的评论会引起安哲的关注。 安哲接着道：“小邵，因为关注你的文章，所以，前段时间，我让小乔找罗总了解了一下你。” 听安哲这么一说，罗阳恍然大悟，怪不得乔梁对邵冰雨的文章不了解，原来是安哲关注的。 如此，乔梁就不是想泡邵冰雨，只是为了完成安哲交办的任务。 邵冰雨眨眨眼，原来如此，怪不得乔梁回答不出自己的问题，原来看自己文章的是安哲，似乎自己刚才对乔梁有些误解。 但虽然如此想，邵冰雨还是觉得乔梁是个油嘴滑舌的淫者，对他印象还是不好。 随即邵冰雨又觉得奇怪，安哲为何要关注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文章写得好吗？ 同样觉得奇怪的，还有罗阳，报纸每天都刊登很多文章，其中不乏好作品，为何安哲独独对邵冰雨感兴趣呢？ 接着安哲貌似随意地和邵冰雨闲聊起来，问她的工作经历，问她的个人爱好，问她现在的工作情况，等等。 邵冰雨一一回答。 乔梁坐在那里，边听边观察安哲，知道他是要通过一些细节在判断考察邵冰雨的综合情况。 问了半天，安哲和大家一起喝了一杯酒，然后站起来：“你们继续吧。” 说完安哲就走了。 安哲走后，罗阳有些兴奋，举起杯：“来，我们继续喝。” 乔梁看安哲见过了邵冰雨，又看邵冰雨对自己如此冷淡，不由没了兴趣，无精打采道：“既然邵科长要吃饭，那就别喝了。” 听乔梁如此说，罗阳也只好作罢。 吃过饭，罗阳和邵冰雨离去，乔梁没走，去了安哲房间。 安然和小桃在，她们在吃，安哲在独饮。 看到乔梁过来，安然很开心。 然后乔梁陪安哲喝酒。 一瓶白酒喝完，吃饭。 饭后，安然和小桃去附近逛街，安哲在附近的公园散步，乔梁陪着。 走了一会，安哲摸出手机拨号，片刻道：“运明部长，市文化局有个叫邵冰雨的科级干部，你回头安排人考察一下……” 听安哲说这话，乔梁意识到，在经过一番侧面了解和正面接触后，安哲要准备提拔重用邵冰雨，似乎他根本就不考虑邵冰雨是从关州来的，不考虑邵冰雨和骆飞、秦川是否有什么关系。 一周后，市委常委会。 会上，讨论完其他议题后，骆飞把前一阶段综合治理的情况向大家做了通报，到目前为止，治理进展顺利，各施工项目都在有条不紊推进中。 骆飞通报完，安哲充分肯定了市政府前段时间的工作，又再次做了强调，要求大家上下一盘棋，紧密配合好市政府，保证这项工程的顺利实施。 安哲的讲话定了基调，大家都纷纷夸赞骆飞抓地得力，又表示会全力支持。 这让骆飞心里很舒坦。 接着，安哲对宣传系统的配合提出了表扬，说宣传也是生产力，要求宣传系统今后继续做好对这项工程的宣传报道，为工程的顺利实施营造良好舆论氛围。 这让楚恒感觉比较爽。 接着安哲道：“最后还有个事，给大家通报一下。” 大家都看着安哲，不知他要说什么事。 安哲看着冯运明：“运明同志，你说说吧。” 一听安哲点冯运明，大家都意识到，这事应该和人事有关。 冯运明点点头：“前段时间，牵扯到袁立志和丁磊的事，市里某些岗位有些人事变动，根据安书记的指示，根据市里某些岗位的实际情况，根据市委组织部考察的结果，报经安书记同意，决定在局部范围内，对几个岗位的人员做一些调整，同时选拔任用几个人员……” 大家明白了，安哲要搞人事变动，他说通报，而不是讨论，那就是他已经决定了，只是告诉大家一下，并不需要在会上征求大家的意见。 这让大家感到了他对自己在常委内部权威的自信，以及他做事的武断风格。 冯运明接着开始宣布：三江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盛鹏调任松北，任松北县委副书记；市文化局一位副局长调任三江，任县委常委、办公室主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柳一萍调到市文化局任副局长；市文化局文化科科长邵冰雨调到市委宣传部担任副部长；三江县马庄镇党委书记庒家铭任三江县政府副县长。 听完这一系列人事任命，大家互相看看，一时都没说话。 既然安哲已经决定了，现在只是给大家通报，而不是商议，说也白搭。 大家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柳一萍，一个是邵冰雨。 对柳一萍，从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到文化局副局长，这明显不是重用，虽然看起来是平调，但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似乎略有些贬。 显然，这和柳一萍最近在工作上出的错误有关，安哲对她不满，认为她不能胜任副部长这个职位。 当然，这理由是堂而皇之的，至于其他因素，只能各人自己寻思。 楚恒这些不爽了，暗暗叫苦，安哲这是要堂而皇之打着工作的旗号，把柳一萍从自己身边弄走，不动声色削弱自己在部里的势力。 但楚恒有苦说不出，谁让柳一萍不争气，被安哲抓住了把柄呢？ 而且，安哲根本不给大家发表意见的机会，直接通过冯运明决定了。 显然，此事无法挽回。 楚恒感到愤懑惋惜，却一时又无奈无力。 其实大家最意外的是邵冰雨。 虽然正科提为副处，听起来似乎正常，但这副处的含金量太大，一般是从别的单位平调，或者部内重要科室的负责人提拔，从下面局里的科长直接提副部长，很少见。 虽然少见，但这次见到了。 还有，在座的人里，除了骆飞和秦川，还有冯运明，大家连邵冰雨是谁都不知道。 这也合乎情理，一个刚从外地调来的小科长，怎么会入常委的眼。 骆飞和秦川当然是知道邵冰雨的，她在关州的时候，可是有名的一支笔，有名的才女，她在关州日报做记者的时候，市里和上面在关州的重大活动，都是她亲自采访。 骆飞和秦川此时感到困惑，安哲是怎么知道邵冰雨的呢？难道是市委组织部考察发现后汇报给安哲的？还是安哲自己发现的？ 一时理不出头绪。 第661章 零敲牛皮糖 安哲接着对楚恒道：“楚部长，把邵冰雨调到市委宣传部，目的只有一个，为了工作，为了加强部里新闻把关方面的力量。我了解过邵冰雨的工作经历和情况，她在新闻方面的能力丝毫不逊于叶心仪，希望你能合理安排好她的分工，让她发挥出自己的能力和优势。” 安哲这话很明显，让邵冰雨接替柳一萍那一摊。 楚恒怔怔点头：“好的，安书记，我会落实好你的指示。” 此时楚恒心里有些乱，脑子有些发懵，虽然自己对邵冰雨一无所知，但安哲既然这么说了，自己只有服从。 安哲接着看着骆飞和秦川：“邵冰雨是从关州调来的，你们应该知道她吧？” 骆飞点点头：“我当然知道的，她做新闻很出色。” 秦川也道：“是的，她曾被评为全省十大金牌记者，搞党政报道得心应手。” 安哲微微一笑：“看，关州给江州输送了三位大拿，除了骆市长和秦秘书长，还有邵冰雨。” 大家都轻声笑起来。 徐洪刚此时心里有些轻松，把柳一萍从楚恒身边拿掉，自然对他不利。 从楚恒和自己的关系来说，对他不利就是对自己有利。 而对自己有利，对安哲当然没有任何坏处。 当然，安哲如此调整柳一萍，很大成分是出于工作考虑。 但即使如此，安哲一定还考虑到了其他方面的因素。 对柳一萍此次的调整，徐洪刚在感到轻松的同时，又有些叹息，柳一萍一心想找个靠山往上爬，先是投靠自己，接着又自作聪明去投靠丰大年，却不想丰大年意外折戟，接着看自己离开了宣传系统，掉头又转向楚恒，却不想在工作上连连出错，被安哲抓住把柄调离了宣传部。 柳一萍在三江就是副处，处心积虑想提升半格，折腾了半天，却还是裤头换马甲，而且这马甲越换越差。 虽然柳一萍现在还是副处，但这副局长含金量却比不上之前的副部长了。 对此次安哲直接通过冯运明宣布的人事变动，骆飞心里略有不快，尼玛，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市长，这事你好歹和自己说一下啊，却什么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决定了，这让自己多少显得有些被动。 但想到此次调整的人事都是副处，没有重要部门的负责人，加上这几个岗位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利益相关，还有，自己这段时间一直把主要精力放在综合治理上，安哲对自己又很支持，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和他搞不愉快。 想到这里，骆飞找到了某些平衡。 唐树森此时老谋深算地转转眼珠，想到前些日子孔杰的事，很明清地感觉到，安哲正在不动声色对市里的人事进行有条不紊的布局，他在下一盘棋，这盘棋下地按部就班，而且不大动干戈，似乎有零敲牛皮糖的味道。 局部的人事调整不会在市里引起多大的反响，但局部多了，逐步就成了大部。 如此，安哲极有可能是要在确保稳定的前提下，按自己的意思，逐步启用自己看中的人。 现在这局部调整危及到了楚恒的利益，下一步，不知会不会动了自己的奶酪。 这让唐树森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不由觉得，安哲是一块难对付的硬骨头。 但即使再难对付，自己也决不能气馁。 于是，唐树森又暗暗给自己打气。 同时，唐树森又不由想到，庒家铭的提拔，会不会和乔梁有关，会不会是乔梁在安哲面前帮庒家铭说了什么好话。 联想到庒家铭是乔梁老家的镇党委书记，联想到丁磊出事，唐树森不由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唐树森再次觉得，乔梁实在是个不可小觑的小人物，这个小人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坏了自己的大事。 常委会结束后，楚恒回到部里，把柳一萍叫来，告诉了她职务调整的事。 柳一萍一听呆了，怔怔看着楚恒，半天说不出话来。 楚恒知道这事对柳一萍是有打击的，好言安抚了她一番，让她去文化局上任后好好干，好好配合好文远，说自己会给文远打招呼关照她，说今后自己还会继续关心她的进步。 虽然有楚恒这话，但柳一萍还是很沮丧，从惯例来说，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往下放，一般都是提拔安排部门负责人，自己却是平调。 显然，自己在走下坡路，前途似乎有些暗淡。 柳一萍心里乱糟糟的，定定神看着楚恒：“楚部长，你认为，我此次调整，只是因为之前出的那两次错，没有其他因素？” 楚恒沉默片刻：“你说呢？” “我……我一时想不出。” “想不出慢慢想。”楚恒缓缓道，“邵冰雨接替你的位置，是因为她有过新闻从业经历，而且在这方面的能力还很强，安书记说了，她在新闻方面的能力丝毫不逊于叶心仪。” “叶心仪？”柳一萍眼皮跳了下。 “是的，邵冰雨和叶心仪一样，除了是老同行，还都被评过全省十大金牌记者。” 柳一萍的眼皮又跳了一下：“这么说，叶心仪和邵冰雨是认识的？” “废话，都是同行，十大金牌记者，一起领奖互相交流，谁和谁不认识？何况关州和江州不远，叶心仪和邵冰雨想联系也很方面。” 柳一萍皱起眉头：“这会不会是叶心仪捣的鬼？” “这个我怎么知道？”楚恒翻翻眼皮，心里却一动，尼玛，说不定还真有这可能。 柳一萍琢磨片刻：“我觉得很有可能。” “你觉得再有可能，没有证据，也只能是猜测。” 柳一萍又想了下：“此事会不会是叶心仪通过徐市长，然后徐市长给安书记推荐了邵冰雨。” 楚恒心里又一动：“你认为，叶心仪和徐市长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一萍道：“我和叶心仪在部里的关系一直是面和心不和，因为你对我好，她一直心怀妒忌，一直想打击报复我。同时，我之前是紧跟徐市长的，但现在跟着你，徐市长对此心里一定不满。 还有，因为叶心仪是徐市长的人，而你在叶心仪和我之间又偏向我，徐市长由此对你也不满。所以，叶心仪和徐市长就想借此推出邵冰雨，一来教训我，二来打击你。” 第662章 提起裤子不认人 楚恒一时沉思不语，柳一萍这话似乎是有道理的，如此，徐洪刚在运作把叶心仪借调走后，并没有停手，抓住柳一萍出错的机会，继续对自己保持进攻的势头，通过安哲弄走柳一萍，削弱自己在部里的实力。 看楚恒不说话，柳一萍知道他认可了自己的分析，不由感到愤怒，认定叶心仪是此事的始作俑者，认定叶心仪在背后捣鼓自己。 柳一萍心里对叶心仪涌出巨大的愤恨。 随即，柳一萍又想起了乔梁，他天天跟在安哲身边，对此次人事调整，他应该是有所知情的，但却没有事先告诉自己。 如果他事先通知自己，自己也好找人做做工作，但现在一宣布，就没有任何回旋的可能了。 想到这一点，柳一萍感到了巨大的失落失望和悲哀悲凉，不由怨愤乔梁对自己太无情，尼玛，白让他搞了那么多次，提起裤子不认人啊。 柳一萍此时觉得，自己和乔梁之间的情分，随着他之前对自己的不冷不热，随着这次调整，已经消失殆尽。 既然你对我无情，那老娘又何须对你有义？ 柳一萍心里一片冰冷，又暗暗发狠。 两天后，邵冰雨来宣传部上任，先找楚恒报到。 楚恒热情欢迎邵冰雨，明确了她在部里分管的工作，又把其他副部长叫来介绍给邵冰雨认识，各位副部长对邵冰雨都很热乎，邵冰雨礼貌地感谢大家，又说自己初来乍到，对工作不熟悉，请大家多关照。 然后楚恒安排柳一萍和邵冰雨做交接。 柳一萍对邵冰雨的态度不冷不热。 邵冰雨理解柳一萍此时的难堪和尴尬，也不计较。 既然柳一萍对自己不冷不热，以邵冰雨的性格，自然对柳一萍也没表现出什么热乎，两人都是公事公办的架势。 交接完后，邵冰雨正式走马上任副部长，柳一萍去文化局报到。 楚恒亲自送柳一萍去文化局。 看楚恒亲自大驾光临，文远不敢怠慢，带着班子成员集体迎接。 当着文化局全体班子成员的面，楚恒把柳一萍大大夸赞了一番，说柳一萍工作能力很强，她来文化局上任，是市里加强对文化工作领导的需要，要求大家配合好柳一萍的工作。 大家听楚恒如此说，知道柳一萍来文化局上任，虽然有些贬的意思，但却很得楚恒看重和信任，不由高度重视起来，不由暗暗揣摩，有楚恒如此强硬的靠山，柳一萍下一步说不定会是文远的接班人。 于是大家纷纷表态，一定牢记楚部长的指示，一定大力配合柳一萍的工作。 这让柳一萍感到了安慰，找到了某些平衡，又暗暗感激楚恒。 见面会后，大家散去，楚恒和文远聊了一会，当着柳一萍的面，楚恒告诉文远要重用柳一萍，要全力支持好她的工作。 文远对此心领神会，连连点头，请楚恒放心，说会让柳一萍分管最重要的科室，局里的重要事情，会先和柳一萍商议。 这让柳一萍再度感到安慰，更加感激楚恒，更加坚定了跟随楚恒步伐的决心。 随着邵冰雨和柳一萍的履职，人事变动中涉及到的其他人也先后上任。 盛鹏意气风发满心欢喜，自己此次担任松北县委副书记，一下从三江常委里的老末成了松北三把手，虽然是平级，但这却无疑是前进了一大步，这进步实在可喜可贺。 在这春意盎然的春天里，盛鹏不由踌躇满志，不由有春风得意之感。 盛鹏不由庆幸孔杰腾出了松北县委副书记的位置，又一想，自己和孔杰都是袁立志出事的受益者，虽然自己没有孔杰受益大，但还是很满意的。 如此，盛鹏倒想感激捣鼓袁立志的人，只是不知是谁。 文化局那位调到三江的副局长也是很满意的，毕竟在文化局担任副局长，要想再进一步是很难的，但担任三江县委常委则不同了，进步的机会和空间显然多不少。 最开心的则是庒家铭，一步由乡镇负责人迈上县领导的台阶，这是很多乡镇党委书记做梦都想的事，这台阶对自己今后的仕途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庒家铭不由庆幸丁磊出事腾出了这位子，不然自己不知猴年马月能得到提拔。 当然，庒家铭很感激乔梁，他在安哲跟前给自己的美言，实在很重要。 各位书友，为了回报大家的支持厚爱，本书将会在微.信公.众.号不定期推出免费章节赠阅活动，让大家先睹为快，欢迎大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上任后第一个周末，庒家铭来了一趟江州，请乔梁吃饭，给乔梁带了两条好烟，还有两盒今年新下来的极品春茶，表示真诚的谢意。 对此次人事变动，邵冰雨和庒家铭的提拔在乔梁意料之中，但没想到盛鹏会成为松北县委副书记，也没想到文化局那位副局长会接替盛鹏的位置，更没想到柳一萍会到文化局当副局长。 这些安哲在自己跟前没流露过任何迹象，显然是他和冯运明通气后定下来的，显然冯运明是按照安哲的意思来办的。 对盛鹏和文化局那位副局长的职务变动，乔梁觉得他们是交了好运，间接沾了袁立志出事的光。 对柳一萍的职位调整，乔梁有些遗憾，又叹息，明显感觉她是在走下坡路，虽然级别没变，但副局长的含金量大大不如副部长。 这显然和柳一萍接替叶心仪那一摊后连续出事有关，当然，安哲这么安排，也似乎隐含着其他因素，这因素只能局内人自己意会。 此时见到庒家铭专程感谢自己，乔梁为他的进步开心，两人喝得很痛快。 “庄县长，你在县里分管哪一块？”乔梁道。 “除了丁磊之前那一块，张县长又给我加了几个单位。”庒家铭边说边摸出烟，递给乔梁一支，先给乔梁点着，然后自己点着，惬意地抽了两口。 “看来张县长对你很看重啊。”乔梁边吸烟边笑道。 “是啊。”庒家铭点点头，“丁磊之前分管的那一摊被他搞地乱七八糟，张县长让我尽快理清头绪，让各项工作转入正规，我得好好干，一定不能辜负了张县长对我的期望。” 乔梁听了很开心，接着道：“庄县长，其实我之前在安书记面前为你的美言，有不少内容是通过张县长知道的。” “哦？”庒家铭稍微有些意外。 乔梁点点头：“张县长对你的工作一直是很赞赏的，她认为，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副县长这个职位。” 庒家铭不由有些感动，暗暗感激张琳。 同时，庒家铭又隐隐感觉，乔梁告诉自己这话，似乎是在暗示他和张琳的关系不错，让自己好好支持张琳的工作。 第663章 提醒的味道 庒家铭举起酒杯：“乔科长，感谢你，感谢张县长，老弟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张县长失望的。” 乔梁和庄建明碰杯，然后两人干了。 接着乔梁道：“丁磊在三江的余孽多不多？”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他的车现在归我用，驾驶员我已经换了。” 乔梁点点头：“丁磊一倒，估计以前紧跟他的人现在都老实了。” “这是必然的，丁磊在三江任职时间不长，即使和他有交集的人，估计关系也不会多深，现在丁磊完了，他们自然不敢放肆。”庒家铭说着笑起来，“其实我能当上这副县长，除了感谢你和张县长，从某种角度来说，似乎也应该感谢丁磊。” 乔梁摇摇头：“此话差矣，你最该感谢的是自己。” “乔科长此话从何说起？”庒家铭看着乔梁道。 乔梁道：“首先，你如果在马庄干不好，没有突出的政绩，得不到安书记和组织的认可，谁都无法帮你。其次，那次如果你不带着那三位老板来江州找丁磊办事，他们就不会和丁磊打牌，不打牌，丁磊也出不了事。所以，你老兄能有今天这位置，一来是靠自己实干，二来也是自己无心插柳的收获啊。” 庒家铭笑起来：“这倒也是，谁能想到丁磊那么倒霉，打牌被抓住了呢，这实在是有些偶然。” “其实看似偶然的事，其中包含着必然。”乔梁似笑非笑道。 听乔梁这么说，看乔梁的表情有些莫测，庒家铭心里一动，莫非是自己上次和乔梁喝酒的时候，自己无意中说的什么话，让他从中获取了什么信息，顺而捣鼓掉了丁磊？ 庒家铭一旦认为乔梁和张琳关系不错，下意识就会这么想，因为丁磊一直和张琳作对。 “乔科长，你这话的意思是……”庒家铭看着乔梁试探道。 “庄县长不明白？”乔梁道。 乔梁此时也是在试探庒家铭，想知道他会不会想到是自己干掉的丁磊。 庒家铭摇摇头：“乔科长，你这话我一时还真意会不透。” “那你再好好想想。” 看乔梁不点破，庒家铭自然不能贸然说出自己的猜测，想了想，呵呵笑道：“我还是想不出什么。” “庄县长难道没想到，这可能是我捣鼓的？”乔梁笑道。 庒家铭眼神一亮，乔梁如此和自己说，显然没把自己当外人，这可是大好事。 “乔科长，丁磊真的是你搞掉的？” “你信吗？” “这个，我不好确定。” 乔梁叹了口气：“丁磊在市里工作的时候，和我一直就不对付，他到三江后，我听说他又处处和张县长过不去，而张县长以前帮过我一些忙，我一直欠她人情，所以听说后，我就很气愤，倒是琢磨着想捣鼓捣鼓丁磊，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这次他因为打牌出事，也算是报应。那天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你没和我说这事，要是我知道了，肯定举报他。” 庒家铭点点头，乔梁既然这么说，那丁磊就不是他捣鼓的。那次和乔梁喝酒，自己虽然喝多了，但似乎没在乔梁跟前透漏那三个老板和丁磊打牌的事，乔梁对此一无所知。 如此，那就是自己想多了。 乔梁接着道：“我之所以说丁磊出事，偶然中是必然，是因为丁磊这个作法，即使打牌不出事，早晚也会因为别的事栽掉，庄县长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庒家铭点点头，“乔科长说的对，丁磊这是报应，他自身行为不端，早晚会出事。” 乔梁端起酒杯：“明白了就好，来，我们再喝一杯。” 喝完酒，庄建明细细琢磨乔梁这话，似乎又品出了别的味道。 乔梁想办丁磊，一是因为丁磊和他之前就不对付，二是因为丁磊和张琳作对，因为乔梁欠张琳的不知什么人情，他想替张琳出气。 如此一品，庒家铭不由觉得，乔梁和自己说这话，除了没把自己当外人，还似乎隐隐带着提醒的味道。 想到这里，庒家铭暗暗点头，嗯，前车之鉴，自己今后要用心和张琳搞好关系，要老老实实听张琳的话。 和庒家铭喝完酒，他没在江州住下，说明天要加班处理丁磊留下的烂摊子，连夜赶回了三江。 送走庒家铭，乔梁提着庒家铭送他的烟和茶叶，晃晃悠悠步行回公寓。 正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倩影，正不紧不慢沿着人行道走着。 乔梁一看乐了，嘿，邵冰雨，她在独自散步。 乔梁跟在她后面走，边走边欣赏着邵冰雨的身材，嗯，条子不错，绰约多姿，袅袅婷婷，看起来清爽而又婉约。 邵冰雨觉察到背后有人跟着，停住回头，看到了乔梁，眉头一皱，这家伙跟在自己身后鬼鬼祟祟干嘛？不知他何时跟在自己身后的？ 看邵冰雨发现了自己，乔梁停住，咧嘴一笑，身体摇晃了一下，接着打了个酒嗝。 闻到乔梁身上散发出的酒气，邵冰雨又皱皱眉头，这家伙喝了不少，看他站没站相，真像个酒囊饭袋。 “你跟着我干嘛？”邵冰雨冷冷道。 “我没跟着你，我喝完酒要回宿舍的，正好遇到你而已。”乔梁说着又打了个酒嗝，喷出满嘴酒气。 邵冰雨冷冷看了乔梁一眼，看他手里提着个袋子，里面不知是啥东西。 乔梁接着把袋子摇了下：“县里来了个朋友，送我的烟和茶叶，邵部长抽烟喝茶不？不然我们见面分半？” 邵冰雨暗哼一声，这烟和茶叶肯定是县里的人送的，这小子是安哲的秘书，下面想巴结他的人自然不少。虽然自己不抽烟，但喝茶。虽然自己喝茶，但却不稀罕他的。 “免了，邵科长留着自己享用吧。”邵冰雨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 乔梁跟上去，边走边道：“邵部长，一个人在散步？” “废话。”邵冰雨没好气道，尼玛，他两眼看得清清楚楚，却还这么问，显然是没话找话。 “一个人走路很无聊的，我们可以聊聊。” “你想聊什么？” “我们可以聊聊人生啊。”乔梁笑起来。 邵冰雨哼了一声，跟淫者有啥好聊的，这小子除了跟在大领导后面拍马溜须，懂个屁人生。 “邵部长，先恭喜你，恭喜你荣升副部长。”乔梁道。 “谢谢。”邵冰雨淡淡道。 “邵部长此次荣升，有没有觉得意外呢？”乔梁道。 第664章 你要怎么厚实 邵冰雨一时没说话，对这事，她的确是感觉意外的，自己在官场本无欲无求，调到江州来，一是想离开给自己婚姻留下阴影的关州，二是为了就近照顾年迈的父母，本只想在文化局安安分分做个小科长，却不曾想突然提了副处，成了副部长。 看邵冰雨不说话，乔梁接着道：“我想你一定会觉得意外，因为这种好事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对你来说，这似乎有点天上掉馅饼的味道。” “那么，乔科长认为，我这馅饼为何会从天上掉下来呢？” “两个原因，一是你自身的能力和素质，二是你遇到了伯乐。” “伯乐是谁？” “自然是安书记。” 邵冰雨不由暗暗点头，安哲掌握着全市干部人事任命的大权，自己能意外得到提拔重用，显然是因为得到了安哲的赏识。 只是，安哲为何会赏识自己，只是因为他看过自己写的几篇文章？只是因为他借助乔梁从罗阳那里了解的一点情况？只是因为他那晚和自己聊了几句？ 邵冰雨不由又皱起眉头，这理由似乎不充足。 似乎猜到了邵冰雨心里所想，乔梁接着道：“其实安书记能提拔你，除了他直观对你的一些了解，还和一个人很有关系。” “谁？”邵冰雨不由问道。 “叶心仪。” “她？”邵冰雨微微意外，自己和叶心仪之前是熟悉的，但自从自己离开关州日报社，和她的联系就少了很多，自己此次提拔，怎么会和她有关呢？ 看到邵冰雨意外，乔梁笑了下：“因为安书记经常看你的文章，对你就有了兴趣，让我关注你的情况，听罗总说你在关州做过新闻，还评过全省十大金牌记者，我就想到通过叶心仪打听一下你，她把你的能力和素质详细和我做了介绍，然后我告诉了安书记，然后安书记在和你有过正面接触后，就安排市委组织部对你进行考察……” 邵冰雨不由点点头，这听起来比较合理。 邵冰雨不由感谢叶心仪，虽然好久不联系，但她还是很够意思。 乔梁接着道：“当然，虽然你有能力，但能提为副部长，还是间接沾了叶心仪光的。” “这话怎么说？” “因为叶心仪以前在部里是分管新闻的副部长，她借调到省委宣传部新闻处后，柳部长分管不力，导致了安书记的不满，就想找合适的人选代替，恰好这时他留意到了你，所以你才会……” 邵冰雨不由又点头，原来如此，叶心仪做新闻的能力自己是了解的，她借调后自己来代替，说明安哲选人用人还是有眼光的。 “这么说，我应该感谢心仪。” “其实你也应该感谢我啊，叶心仪介绍的关于你的情况，可是我告诉安书记的。”乔梁道。 邵冰雨哼了一声，这是你该做的本职工作，老娘凭什么感谢你？ 但既然乔梁如此说，邵冰雨还是道：“那好，我谢谢你。” “怎么谢？”乔梁接着道。 邵冰雨再次皱眉，这小子有点得寸进尺的味道。 “怎么，需要我给乔科长送烟送茶叶？” “这倒不必，不过，光口头谢是不是单薄了点？” “你要怎么厚实？”邵冰雨不耐烦道。 “最起码，你给我笑一下吧？来个温柔友善的笑，好不好？”乔梁笑道。 邵冰雨脸一拉，让自己对淫者发出友善温柔的笑，做梦！ 看邵冰雨拉脸，乔梁似乎浑然不觉，继续道：“如果你觉得温柔友善还不足以表达你的谢意，可以再来点娇媚妩媚，甚至还可以来个拥抱……” “闭嘴！”邵冰雨气愤地打断乔梁的话，这家伙太过分了，说话好肉麻，好恬不知耻，果然是十足的淫者。 “我为什么要闭嘴？难道我的要求过分吗？”乔梁做愕然状，心里暗笑不止，冷美人发起怒来挺有味道。 邵冰雨冷眉一竖，瞪眼看着乔梁，毫不客气道：“乔科长，作为安书记的秘书，你应该注意自己在外的言行举止，你现在的表现，实在和一个市委大秘的身份不符，实在给安书记丢脸。” “邵部长，你是在以领导的身份教训我吗？”乔梁忍住笑道。 “你是安书记的身边人，我没有资格教训你，我只是在提醒你注意自己的形象。” “哦，谢谢邵部长的提醒，其实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表现很正常啊，我不过是在向你发出友好的信号，既然大家都在体制内做事，都是同志，那同志之间就要有春天般的温暖，笑一下没什么吧？来个纯洁的拥抱也不是很正常？你不要想多了。” 邵冰雨头大，尼玛，什么春天般的温暖，什么纯洁的拥抱，这小子显然不怀好意。 邵冰雨冷笑一声：“乔科长，我没想多，我看是你想多了。” “我想多什么了？” “你心术不正。”邵冰雨干脆道。 “错，你这么想才是心术不正。”乔梁严肃道，“见到美丽的女人，见到美好的事物，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这些正常的想法。你如此曲解我的一番友善，如此看我，实在让我很失望。” 看乔梁说话一本正经，听他说的似乎还很义正言辞，邵冰雨一时发晕，尼玛，这小子装模作样，真会狡辩。 “我让你失望又怎么了？虽然你是安书记的秘书，虽然很多人都想巴结讨好你，但我却实在不稀罕，根本不在乎你失望不失望。”邵冰雨不客气道。 乔梁一咧嘴：“邵部长，你这么说让我更失望了，我和你说这些话，只是从同志的纯洁友谊出发，和我是不是安书记的秘书毫无关系。我怎么感觉你的思维有些偏执呢？” 邵冰雨火了：“你才偏执，你是个偏执狂。” “我不是。” “你是。” “我就不是，你是。” “你就是，我不是。” “你是，我不是。”乔梁越说越快。 “我不是，你是。”邵冰雨也快速回应。 “我是，你不是。”乔梁语速更快了。 “你不是，我是。”邵冰雨被乔梁绕地发晕，不假思索回应。 乔梁一摊手：“呶，你自己承认了。” 邵冰雨顿时头大，尼玛，这家伙把自己绕进去了，好气人！ 邵冰雨气得一跺脚，快速往前走。 乔梁咧嘴笑着跟上去。 “喂，偏执狂……” “闭嘴！”邵冰雨要气疯了，打断乔梁的话，愤怒地瞪视着乔梁。 第665章 和你有关系吗 看邵冰雨气地够呛，乔梁决定适可而止，调戏美女要有度啊。 乔梁点点头：“好，邵部长，我问你个事。” “有屁快放。”邵冰雨被乔梁纠缠地头疼，恨不得这家伙立刻从自己眼前消失。 “哎，你看你，这么大一美女，还是领导，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怎么能这么说话，这实在跟你副部长的身份不符，你现在的表现，实在有损你的形象。” 邵冰雨一下被噎住了，尼玛，他把自己刚才说他的话用在自己身上了。 “有话你快说。”邵冰雨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家伙折磨疯了。 “好吧，我说。其实有个事情我一直很好奇，你从关州调到江州来，跨市调动是很难的，不知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和你有关系吗？”邵冰雨不耐烦道。 “似乎和我没关系，不过，安书记也想知道呢。”乔梁不紧不慢道。 听乔梁这么说，邵冰雨怔了下，不由停住脚步。 乔梁问自己这个，自己可以不告诉他，但他说安哲想知道，不知这小子的话是真是假，是不是打着安哲的名义在套自己的话。 越想越觉得他在撒谎。 “你胡扯，安书记才不会对这种事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比我更了解安书记？”乔梁反问。 邵冰雨被问住了，自己和安哲就打过那一次直接交道，自然对他不了解，这小子天天跟在安哲身边，自然比自己熟悉他多了。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安哲为何会对这事感兴趣？ 邵冰雨快速思忖了一下，突然想起了骆飞和秦川，他们是从关州来的大领导。 自己搞过多年搞党政报道，和大领导接触比较多，对大领导内部的微妙关系自然也略知一二。虽然自己不了解江州现任常委班子的内情，但各地的情况基本大同小异。 想到这里，邵冰雨心里一凛，莫非乔梁说的是真的，莫非安哲怀疑自己和骆飞、秦川有什么关系，怀疑自己是通过他们的关系调来江州的？ 如此一想，邵冰雨不由重视起来，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乔梁问了，不管他这话是真还是假，不管安哲是不是真的感兴趣，那都要给他一个回答，这回答必须扯清自己和骆飞、秦川的关系。 想到这里，邵冰雨道：“具体我怎么调到江州的你无须知道，但我告诉你，我调到江州文化局，没有通过江州任何人的任何关系。” 说完邵冰雨快步往前走，想赶紧摆脱乔梁。 听了邵冰雨这话，看她说话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乔梁点点头，嗯，看来邵冰雨虽然是关州来的，但似乎不是通过骆飞或者秦川，应该是通过省里什么关系操作的，也就是说，她和骆飞、秦川没有什么关系。 如此，自己之前对安哲的提醒就是多余的。 安哲虽然不知道这一点，但他在决定提拔邵冰雨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考虑骆飞和秦川的因素，似乎他对这一点并不担心。 但安哲虽然不担心，却不等于他不会想到这些。 如此，自己在合适的时机，还是有必要让安哲知道这个，这样他会对邵冰雨没有任何疑虑。 乔梁突然发现，虽然邵冰雨对自己很讨厌，但自己下意识里却在为她着想。 为什么？不知道。 乔梁跟着邵冰雨继续走，前方就是自己住的小区。 走到小区门口，邵冰雨倏地停住，回头看着乔梁：“你老跟着我干嘛？” “这就不跟了，我马上进小区。”乔梁指指小区门口。 “你住在这小区？”邵冰雨一怔。 “是啊，我住这公寓。”乔梁指指小区里自己住的那座公寓。 邵冰雨顿时头大，尼玛，自己刚搬到这小区来，就住在乔梁后面那座公寓，没想到淫者和自己住的这么近。 邵冰雨感到郁闷，一言不发就往小区里走。 乔梁乐了：“邵部长，是不是想去我宿舍做客？” 邵冰雨不理乔梁，继续走。 乔梁跟在后面絮絮叨叨：“时候也不早了，你这时候去我宿舍，孤男寡女的……” “住口，我回自己宿舍。”邵冰雨打断乔梁的话。 乔梁又乐了：“哎，原来你也住这里啊，真好，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今后聊人生的机会更多了。” 好个屁！邵冰雨心里骂道，早知道淫者住这里，老娘就不来这里租房了。 看邵冰雨往自己公寓后面的楼走，乔梁点点头，她住这座楼。 “邵部长慢走，等叶心仪回来，我们一起坐坐。” 邵冰雨不由停住脚步，回头看着乔梁：“心仪也住在这里？” “对，我们住对门。”乔梁点点头，接着说了单元和房间号。 邵冰雨点点头，既然叶心仪住在这里，那等她回来，自己找她聊聊，毕竟两人好久不见了。 随即邵冰雨又皱眉，叶心仪比自己还漂亮，她和这小子住对门，这小子见了美女就想入非非心术不正，不知他是如何骚扰叶心仪的，叶心仪又是如何忍受的。 想到这一点，不由替叶心仪担心。 邵冰雨接着直接回去，乔梁站在原地看着她进了楼道，嗯，她和自己是不同的公寓，但单元号相同。 乔梁接着也回了宿舍。 周一上班，安哲忙完和乔梁闲聊的时候，乔梁装作无意的样子道：“安书记，我那天遇到邵部长，和她闲聊，听她偶然说起，说她调到江州文化局，没通过江州任何人的任何关系。” “哦……”安哲眼皮微微跳了下，接着点点头，“嗯，不错。” 看安哲这神情，听他这么说，乔梁知道他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觉得自己告诉他这事很正确。 安哲接着若有所思道：“男人在体制内做事不容易，但女人更难，特别是洁身自爱的漂亮女人。”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不由想到了柳一萍和苏妍，又想到了张琳、叶心仪、许婵和姜秀秀。 想到姜秀秀，乔梁的心不由发紧，她现在正遭受着姚健的骚扰刁难。 乔梁此时很想办姚健，但苦于一时找不到机会。 看来要耐心等，不知机会何时能降临。 乔梁既然有了想办姚健的想法，就轻易不会放弃。 中午下班后，乔梁去外面的饭馆吃饭，刚点好饭，接到了苏妍的电话。 “在干嘛？” “准备吃饭。” “在哪吃的？” 乔梁把地点告诉了苏妍。 “给我点一份，我马上过去。”苏妍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知道苏妍过来，肯定不是单纯为了吃饭，一定有事要说，就给她又点了一份。 【作者***】：各位书友，自本周起，本书在微信公众号不定期开展免费章节赠阅活动，大家可以先睹为快，看到本书的最新更新内容，欢迎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在微信中搜“天下亦客”即可。 第666章 接班人 不大一会，苏妍来了，两人开始吃饭。 边吃苏妍边道：“孔局长要开始动作了。” “哦，什么动作？”乔梁看着苏妍。 苏妍道：“广电大厦招标的事。” 乔梁眼前一亮，看着苏妍：“孔局长打算怎么动作？” “孔局长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认为在广电大厦招标过程中，存在流程不规范、不透明、不公开的现象，有暗箱操作的嫌疑，决定本着公开公正、阳光透明的原则重新启动招标流程。” 乔梁点点头：“也就是说，之前的招标结果作废？” 苏妍点点头：“是这样，孔局长上午召开局长办公会说明了此事，大家都支持，会后，孔局长安排我把会议的结果和之前的调查情况形成了一份报告，准备报给部里。” 乔梁皱皱眉头：“这是广电局内部的事，为什么要报到部里？” “孔局长的意思是，此事很重要，按照工作流程，应该让部里知道。” “那部里要是不批准呢？” “这个……”苏妍迟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乔梁沉思不语。 苏妍接着又道：“不过，看孔局长的意思，他的态度很坚决。” 乔梁看着苏妍，继续沉思不语，孔杰的态度虽然很坚决，但如果楚恒坚决不同意，那他的态度很能继续坚决吗？他敢和楚恒坚决对抗吗？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对抗吗？ 目前来看，这似乎是个未知数。 看乔梁不说话，苏妍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接着道：“其实，这段时间，孔局长在办公室的一举一动，都在楚恒的掌控之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乔梁心里一动。 “前段时间，楚恒安排我在孔局长办公室的隐秘部位安放了针孔摄像头，每隔两天，我就要把这48小时的完整录像传给楚恒，孔局长在办公室的所有举动，他看得一清二楚。” “哦，孔局长有什么把柄被他抓到了没？” 苏妍摇摇头：“没有，虽然这段时间，不少人到孔局长办公室找他，有的给他送卡，有的直接用大信封装着钱往他办公室抽屉里塞，但都被他言辞拒绝。” 乔梁松了口气：“这么说，孔局长果真廉洁清正。” “也幸亏如此，不然楚恒一定可以抓到他的把柄，因为楚恒要的是完整监控视频，我是不能随便删除的，不然会引起他的怀疑。” “楚恒做这事，如果被披露出来，哼哼……”乔梁没说下去。 苏妍一听这话急了：“我给你说，不许拿这事捣鼓事啊，如果披露出来，自然可以让楚恒不利索，但我也就完了。我告诉你这事，是因为对你的信任，如果你想借这事捣鼓楚恒，就等于毁了我，这违背了我们交易的初衷，我们今后的合作也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乔梁想想苏妍这话也有道理，不免心里有些遗憾，点点头：“好吧，看在保你的份上，不捣鼓这事。” 苏妍松了口气，接着道：“楚恒可能也是担心这样捣鼓时间长了会出事，看这段时间一直没抓到孔局长的任何把柄，昨晚让我把针孔摄像头撤了。” 乔梁一听撤了，更觉得没有捣鼓这事的必要了，如果到时苏妍不承认，说不定还会背上诬陷大领导的嫌疑，如果到时苏妍恼羞成怒，撕毁和自己的交易，把真相告诉楚恒，那自己等于在楚恒面前彻底暴露了真面目，会得不偿失。 乔梁想了想：“唐超最近一直没去找孔局长？” “没有，他觉得自己已经中标，以为自己现在胜券在握呢。” 乔梁摇摇头：“他的胜券在握，并不是因为已经中标，而是因为背后有唐书记和楚恒撑腰，他一定认为，孔局长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触犯唐书记和楚恒，这才是他的底气。” “但现在孔局长决意要重新招标，唐超要是知道，恐怕一定会急了。” “恐怕急的不只是唐超。”乔梁微微一笑。 苏妍也笑了下：“此事看来后面会很热闹。” “恐怕不只是热闹。” “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孔局长能坚持原则挺住，希望他能顶住随之而来的压力，希望他能安然无恙。” 从乔梁这话里，苏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里不由不安。 看苏妍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乔梁笑了下：“当然，或许事情并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或许会风平浪静的。” 话虽如此说，但乔梁心里却并不真的这么认为，到手的肥肉，唐氏父子绝不会轻易放弃，作为唐树森的铁杆，楚恒自然要鼎力相助他们。 如此，孔杰将要面对巨大的压力和严峻的考验，就看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一会乔梁想起了什么，道：“那个楚恒安排去实习的女大学生，现在什么情况？” 苏妍道：“她现在电视台播音部实习，因为孔局长给台里打了招呼，大家都知道她是楚恒的亲戚，对她颇有照顾，她自己的表现也不错，目前一切顺利。” “台里今年还要招人吧？” “对，我离开了播音部，加上那个和袁立志胡搞的美女主持也被调离，播音部现在很缺人，给局里打了报告，孔局长原则上同意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公开招考几名播音员。虽然是公开招考，但我估计这小美女被录取的可能性很大。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如果孔局长亲自关注主持这招考，如果这小美女功底和分数不行，我看还是够呛，依孔局长的做事性格，他未必会放水。” “你现在只是假设，到时也未必就会如此，毕竟楚恒是孔局长的顶头上司，他未必一点面子都不给楚恒，再说，那小美女如果真考，也未必就考不上，根据我的了解，她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如果那小美女真的凭自己真本事考上了，楚恒也会告诉她是自己打招呼的结果，让小美女领自己的人情。” “这倒是很有可能。” “不知这小美女到底是不是楚恒的亲戚？” “这个需要慢慢验证。” 乔梁又想了下：“楚恒最近真的一直没和你发生那种关系？” 苏妍抿抿嘴唇，点点头：“是的，在这点上，他倒是说到做到。” 乔梁眨眨眼：“那我还是怀疑这小美女是你的接班人。” 第667章 阻止他 苏妍有些头大，尼玛，乔梁真会说，这种事也能叫接班人。 苏妍接着道：“虽然我也如此怀疑，但目前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情，不好乱猜，毕竟这关系到人家女孩子的清白。” “我想你一定会找到证据的。”乔梁莫测地笑笑。 苏妍笑了下：“你对我就这么有信心？” 乔梁点点头：“是的，我相信一点，如果你想做什么事，那么，就一定可以做成。” 乔梁这话苏妍爱听，是的，自己的性格一直就是如此执着，看不出这家伙倒挺了解自己这方面。 吃过饭，两人从饭馆出来，边走边继续聊。 此时，楚恒正好坐车从这里经过，看到了乔梁和苏妍。 看他们冲饭馆里出来，楚恒微微点头，嗯，他们一起吃午饭的，乔梁跟着安哲很忙，苏妍想和他一起吃晚饭的机会很少，自然只能在中午了。 看他们边走边聊，神情还都显得颇为轻松，楚恒不由感到满意，嗯，看来自己的计划进展很顺利，苏妍很听自己的话。 楚恒没有停下，车子直接开过去。 乔梁一抬眼，看到楚恒的车过去，指指楚恒的车对苏妍道：“他刚才一定看到我们了。” 苏妍看了看车子，点点头，又道：“刚才我忘了挽着你胳膊。” 乔梁道：“刚才你亲我一口，岂不是演地更逼真？” “去你的。”苏妍打了乔梁一下，乔梁笑起来，却又感到很不自在，尼玛，苏妍和楚恒有过那种事，虽然现在停了，但还是不想和她有亲热的举动。 楚恒这时正在车上回头看，看到两人的动作，不由更加确信他们的关系现在不错，不由心里更加安稳。 下午上班后，楚恒看到了广电局送来的重新启动广电大厦招标流程的报告。 其实上午，楚恒已经通过苏妍知道了孔杰开会的事，知道孔杰要动作此事。 看完报告后，楚恒皱起眉头，沉思片刻，接着给唐树森打了电话，把报告的内容告诉了他。 听楚恒说完，唐树森道：“这个孔杰要干什么？” “不清楚。” “难道他不知道是阿超中标的？难道他不知道阿超是我儿子？” “这个不好说。” 唐树森沉吟片刻：“不管他知不知道，老楚，阻止他。” “唐书记，我会尽力而为。”楚恒道。 “你有没有把握？” “对孔杰的做事脾性，我现在摸不透，所以只能说尽力而为。” 唐树森沉默片刻：“那好，你尽力而为吧，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说完唐树森挂了电话。 楚恒听出唐树森最后那句话里带着一丝不悦，心里不快，尼玛，通过袁立志搞这事，你事先一点风声没和我透露，现在看孔杰要动作了，又想让自己给孔杰施压，早干嘛了？ 但楚恒也明白，虽然唐树森之前瞒着自己，但依自己和唐树森的关系，在这事上，自己是要全力阻止孔杰的，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但想到自己手里现在并没有任何可以制约孔杰的把柄，楚恒不由又有些踌躇，把那报告又仔细看了一遍，琢磨半天，摸起电话拨号，片刻道：“孔局长，你来一趟我办公室。” 半小时后，孔杰出现在楚恒办公室。 “孔局长，来，坐。”楚恒坐在办公桌前，满面笑容招呼孔杰，此时他已经想好了如何给孔杰施压。 孔杰坐在楚恒对面，接到楚恒的电话后，他就大概猜到楚恒找自己来干嘛的了。 虽然猜到了，但孔杰还是装作不知的样子，看着楚恒：“楚部长，你找我来是……” 楚恒拿起报告晃了下：“我刚看了你们送来的这报告，叫你来讨论一下。” 孔杰眨眨眼，讨论？报告里写的很清楚，有什么好讨论的呢？ 但楚恒既然如此说，孔杰还是点点头：“楚部长请指示。” 楚恒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慢条斯理道：“孔局长，这个广电大厦招标项目，是你就任广电局长之前，袁立志搞的吧？” “是的。” “你认为这招标过程存在问题？” “是的，存在不透明不公开的问题。” “那么，既然你说不透明不公开，你是否认为，这项目的中标者对袁立志有什么利益输送呢？”楚恒意味深长地看着孔杰。 孔杰一愣，忙摇头：“楚部长，我绝对没有这么认为，在这方面，我没有任何证据，可不敢乱说。” 楚恒点点头：“既然你不这么认为，那么，你认为这所谓的不透明不公开问题严重吗？这能成为重启项目招标的足够理由吗？” “楚部长，如果只谈不透明不公开，这问题似乎不严重，但没有阳光化操作，多少显得不公平，会让没有中标的人心里不服气，会让外界认为有暗箱操作的嫌疑。今天上午，我召开了局长办公会，大家经过讨论，一致认为应该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重新启动招标流程。” “这么说，孔局长，你还是怀疑这中标者和袁立志之间有什么猫腻？”楚恒似笑非笑道。 孔杰心里当然是怀疑的，但自己没有任何证据，自然不能附和楚恒这话，于是道：“楚部长，你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我只是根据内部调查的结果和外界的反应，以及局长办公会上大家的意见，来做出这决定。同时，按照工作流程，出于慎重，特地给部里报告此事。” “孔局长的回答似乎很圆满。”楚恒点点头，“孔局长，那我们再交流几个问题。” “好的，楚部长。”孔杰点点头。 “虽然袁立志因为男女关系的问题出了事，但对他以前的工作，还是要客观看待，不能一概否决的，对吧？” “对。” “也就是说，对袁立志在大厦项目招标这事上，是否手脚不干净，我们都不能随意猜测。” “是的，没有证据的事当然不能随便乱说。” “对，你没有证据，我也没有证据，我们都不能随便乱说，换句话说，既然没有任何证据，那么，这招标的结果是不是也不能随意推翻呢？” 孔杰怔了下：“可是，楚部长，重新启动招标的理由，报告里说的很清楚。” “不错，我看了两遍报告，理由貌似很充足，但我其实觉得，要不要重新搞，在模棱两可之间，也就说，搞也行，不搞也可。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现在刚就任广电局长，局里很多工作需要你去抓，很多工作都比这事更重要，你何必非要在这模棱两可的事情上纠结呢？” 第668章 这个字不能签 孔杰感觉楚恒似乎在把自己带入误区，道：“楚部长，第一，我认为这不是模棱两可的事，第二，我不是纠结，是要把这事明明白白搞清楚，免除后患，这是对局里负责，也是对上面负责。” 楚恒笑了下：“孔局长，我们没必要抠字眼，我这么说，是为你好，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孔杰没说话。 楚恒接着道：“孔局长，你知道现在的中标者是谁吗？” “知道，唐朝集团。” “那唐朝集团的老板是谁，你知道吗？” 孔杰当然知道，但此刻装作不知，摇摇头。 看孔杰摇头，楚恒知道他在装憨卖傻，心里骂了一句，接着挑明：“唐朝集团的老板是唐超。” “哦，唐超。”孔杰点点头。 “那你知道唐超是谁？” “唐朝集团的老板啊。”孔杰继续装傻。 楚恒心里又骂了一句，接着道：“唐超是唐树森书记的儿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孔杰做恍然大悟状。 “对。”楚恒点点头，“孔局长，你这次来广电局上任，唐书记是很支持的，而且，唐书记在我面前也提到过你，对你的能力很赞赏，对你表现出了格外的关心和厚爱，他是很希望看到你能继续进步的，我也是同样的看法和心思……” 楚恒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够明确了，孔杰再傻也明白其中的意味。 孔杰做感激状：“感谢唐书记和楚部长对我的高看和厚爱，我一定不辜负二位领导的殷切期望，一定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楚恒呵呵笑起来：“孔局长明白就好。” 孔杰随即皱起眉头：“可是，楚部长，这和招标的事有关系吗？” 楚恒顿时恼火，脸一拉：“你说有没有关系？” 孔杰不卑不亢道：“楚部长，我认为公是公，私是私，这是不搭界的两码事，唐书记和楚部长对我关心，我感激不尽，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更加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回报领导的厚爱。如果我在招标的事情上敷衍马虎，才是辜负了两位领导对我的期望，才是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 同时，如果唐朝集团有足够的资质和实力，相信他们也不会担心重启招标，相信他们会有足够的自信再次中标。还有，通过公开阳光的方式中标，也会堵住外界那些议论和猜测，这不但对局里的工作和唐朝集团有好处，也有利于维护唐书记的光辉形象，可谓一举多得……” 听孔杰说的振振有词，看他水米不进，楚恒心里愈发恼火，自己把话说到这份上，孔杰还如此对抗，显然，他不想在这事上让步，不愿意给唐树森和自己这个面子。 孔杰的强硬态度有些出乎楚恒的意料，这小子竟然不把唐树森和自己放在眼里，难道这小子吃了豹子胆？是有了更强的靠山？还是不知道唐树森和自己在市里的威力和势力？ 似乎不是后者。 既然不是后者，那就是前者。 既然是前者，那应该就是安哲，是他提拔孔杰的。 但想想又不对头，安哲刚来江州，虽然他这次提拔孔杰，但他和孔杰之前没有什么交集啊。 如此一想，不由困惑。 随即又想到，秦川和自己说过，那次常委会结束后，孔杰先去了唐树森办公室，随后又被安哲叫去谈话，莫非是安哲跟孔杰谈话的时候，给了他什么提醒和警告，这提醒和警告，让孔杰当做了鞭策和鼓励，甚至压力，于是他才会如此强硬。 想到这里，楚恒面色阴沉道：“孔局长，听你这话的意思，在大厦招标的事情上，你是决意要这么做了？” 孔杰道：“楚部长，此事还需要部里批准。” “我的话你听？” “只要楚部长在报告上签批了意见，不管同意不同意，局里自当遵从。” 楚恒一时骑虎难下，尼玛，孔杰好狡猾，在把责任往上推，如果自己签字不同意，日后出了问题追责，必然会让自己浑身不利索，如果自己签字同意，必然会让唐树森愤怒。 不行，这个字自己不能签。 想到这里，楚恒拿起报告递给孔杰：“孔局长，此事是你们局内部的事务，又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报部里。” 孔杰接过报告，眨眨眼：“楚部长，那你给个口头的态度吧？” 楚恒皮笑肉不笑道：“你要我什么态度？刚才该说我都说了，这其中的道理，想必你应该清楚，此事何去何从，你自己做主吧。” 孔杰明白了，楚恒既不会在报告上签字，也不会有明确的口头表态，以免日后落下什么把柄在自己手里。 但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已经很明确给自己暗示了什么，如果自己继续搞下去，势必会得罪唐树森和楚恒。 这让孔杰心里不由忐忑。 但想到安哲给自己谈话时候的提醒和警告，孔杰心中一凛，又来了底气，暗暗点头，不管如何，自己这样做是光明磊落的，没有任何错，此事既然已经走到这地步，就要坚定不移进行下去。 孔杰拿着报告走后，楚恒接着给唐树森打了电话，把刚才和孔杰的谈话告诉了他。 听楚恒说完，唐树森也感到意外，随即生气，自己之前对孔杰一番拉拢，他竟然毫不领情，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太放肆了。 唐树森一时沉默不语。 楚恒道：“唐书记，这事没有办妥，很抱歉。” 唐树森缓缓道：“老楚，此事你已经尽力了，我不会责怪你。” 楚恒松了口气，接着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唐树森沉吟了一下，接着道，“我再琢磨琢磨。” 说完唐树森挂了电话。 楚恒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嘴角露出一丝隐笑。 孔杰回到局里，苏妍随后知道了楚恒没有在这报告上签字的事，又听孔杰说，此事不管有什么阻力，都要坚定不移进行下去，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接着告知了乔梁。 乔梁听完沉思着，显然，楚恒想阻止孔杰操作此事没有得逞，他不签字，是想日后让这事和自己没有任何牵扯。 同时，楚恒召孔杰前去，必然会打着唐树森的旗号对他一番软硬兼施，但孔杰却没有妥协退让。 乔梁不由佩服孔杰，这家伙不畏强权，有骨气。 但孔杰这么做，显然一下得罪了唐树森和楚恒两位大佬。 这让乔梁又暗暗为他担心。 乔梁接着问苏妍：“孔局长打算何时重新招标？” 苏妍道：“孔局长说此事宜早不宜迟，安排我明天发公告，后天开始报名，一周后公开招标。” “我知道了，你密切关注这事，有什么新动向及时告诉我。” 苏妍答应着。 乔梁此时想好了，不管此事中间会不会出叉叉，不管出什么叉叉，自己决意要掺和进去。 【作者***】：各位书友，欲想先睹为快看到本书推出的不定期免费更新章节，请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669章 不交也罢 第二天上午，孔杰正在办公室，唐超来了。 作为袁立志时期广电大厦招标的中标者，唐超是第一次出现在孔杰面前。 今天唐超来找孔杰，是根据唐树森的授意来的。 昨天下午，唐树森接到楚恒的电话，知道楚恒阻止孔杰重启广电大厦招标未果，本想再琢磨别的办法继续阻止孔杰，没想到孔杰出手很快，今天突然就发出了重启招标的公告，这让唐树森有些措手不及。 唐树森知道，公告一旦发出，是不可能收回的，也就是说，重启招标已经势在必行。 既然已经重启招标，那就要根据新情况采取新办法，到手的肥肉决定不能丢。 于是唐树森对唐超一番授意，唐超就来找孔杰了。 进了孔杰办公室，唐超站在那里晃晃悠悠看着孔杰，一副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样子。 孔杰看着唐超：“请问你是……” “孔局长，你好，我叫唐超，唐朝集团的老板。”唐超呲牙一笑。 孔杰上下打量着唐超，不由皱起眉头，唐树森位高权重，唐朝集团大名鼎鼎，怎么唐超如此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样子，实在不像想象中唐树森的儿子和唐朝集团的老板。 “唐老板请坐。”孔杰客气道。 唐超大模大样坐在孔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小腿不停嘚瑟着。 “唐老板找我何事？”孔杰道。 “孔局长，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广电大厦项目招标的事。”唐超直奔主题。 “嗯，请讲。”孔杰不动声色点点头。 “之前这项目是唐朝集团中的标，孔局长想必应该知道。” “是的，我知道，唐朝集团中了标，但还没办理相关手续。” “但我今天看到你们局发的公告，十分吃惊，我们已经是中标者，不知为何，又突然要重新招标，所以我来找孔局长问问这事。”唐超带着质问的口气。 面对唐超傲慢的神态，孔杰心里不快，但想到唐超的身份，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 不等孔杰说完，唐超打断他的话，一摆手，粗鲁道：“孔局长，作为一级政府部门，我认为你们这样做是很不对的，你们这是在拿相关规定当儿戏，这是对合作方的无视和蔑视，我要对你的做法提出严重抗议，你们必须立刻改正，必须立刻收回那公告。” 虽然来之前唐树森对唐超有过一番叮嘱，但唐超此时还是不由自主嚣张起来，把唐树森叮嘱自己的话忘了一大半。 孔杰冷淡道：“唐老板，你如果有意见，可以提出来，也可以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但重启招标是局党组做出的决定，公告一旦发出，则不可能收回，一旦决定重启招标，则必须进行下去。还有，唐老板，作为一个企业主，你无权对政府部门的决策指手画脚，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唐超一愣，卧槽，这么多年，政府部门那些一把手，哪个见了自己不得客客气气，没想到这位新来的广电局长对自己如此无礼。 唐超心里顿时来气，尼玛，你孔杰算个鸟啊，不过是从县里刚提上来的小局长，竟敢在自己跟前如此嚣张，岂有此理。 唐超刚要发火，又想到了什么，压住火气道：“孔局长，我爸是唐树森。” 孔杰点点头：“我知道，唐书记是我尊敬的领导。” 看孔杰反应很平淡，唐超又一愣，草，似乎孔杰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虽然老爸是他尊敬的领导，但他却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看来这招对他不管用。 唐超这时开始想起来之前唐树森的叮嘱，看来这个孔杰不好对付，他不是袁立志。 唐超转转眼珠，换了一副表情，呵呵笑起来：“孔局长，既然你们要重启招标，既然已经发了公告，既然你刚才有那一番解释，那我也不计较这个，支持你们的工作便是。” 孔杰淡淡笑了下：“谢谢唐老板的支持和理解，欢迎唐朝集团积极报名参加竞标。” 唐超又转转眼珠，狡黠道：“孔局长，如果唐朝集团参加竞标，不知孔局长对我们有没有什么优惠？” “所有参加竞标者一律公平对待，给其他竞标者的优惠，唐朝集团同样享有。”孔杰道。 唐超皱皱眉头，尼玛，孔杰这话摆明是没有任何优惠，和其他家一样对待。 “孔局长，我想提醒你，唐朝集团是上次竞标的中标者，我们和其他竞标者的身份是不同的。” 孔杰明白唐超这话的意思，无非是想让自己照顾唐朝集团，再来一次袁立志那样的暗箱操作。 如果这样的话，那自己这次重新竞标还有什么必要，还有什么意义？ “唐老板，我实在看不出你们和其他竞标者身份有什么不同，在我眼里，大家都是在同一个起跑线上，靠的是资质和实力，靠的是质量和标的。” 听孔杰如此说，唐超暗暗发怒，尼玛，这个孔杰是一点面子不给老爸和自己了，是非要执意如此搞下去了。 如果按孔杰的搞法，以唐朝集团下属那建筑公司的资质和技术，显然是拿不到这工程的，这一点自己心知肚明。 唐超有些按捺不住，刚要发飙，又想起来之前唐树森的叮嘱，强压住火气，道：“孔局长能一碗水端平，这点我是很赞赏的。其实我对唐朝集团的资质和实力是很有信心的，我们上次能拿下这项目，这次当然也没有问题。” 孔杰笑了下：“那好啊，既然唐老板如此有信心，欢迎唐朝集团报名参与竞争。” 唐超点点头：“嗯，我爸说了，报名参与竞争，就是对孔局长工作的支持。我爸在家里谈起你的时候，可是很欣赏很关心的，他说你有能力有魄力，今后在仕途上完全可以有更好的进步和发展。” “感谢唐书记的关爱和评价，感谢唐老板的理解和支持。”孔杰礼貌道。 “我在政府部门有不少朋友，特别不少还是各部门的一把手，孔局长新来市里就任，我是很愿意和你交个朋友的。”唐超道。 孔杰看着唐超没说话，他说自己在政府部门有很多朋友，这话孔杰信，但唐超想和自己交朋友，孔杰却没有任何兴趣，这种纨绔子弟，不交也罢。 第670章 送房送卡 看孔杰一时不语，唐超继续道：“今天早上在家里吃早饭的时候，我爸还提到，说孔局长刚从松北调到市里，家属还在松北，家也没搬过来，你暂时住在局里的单身宿舍，一个人生活颇有不便之处……” 听唐超这话，孔杰微微皱起眉头，看来唐树森对自己还真的很关心啊，不但关心工作，还关心生活，连自己家没搬过来都知道。 孔杰之所以没把家搬到江州，一来是家属的工作还没办好调动，孩子还在松北上学；二来自己在江州没有房子，打算先在江州买套房子，然后再把家属调过来，把孩子转到江州读书。 但江州的房价比松北高出一倍还多，自己家里一时没有这么多钱，想暂时先等等。 唐超接着道：“我爸还说了，孔局长的家属工作调动需要他帮忙的话，他可以给安排一个工作清闲收入高福利好的油水单位，孩子读书呢，也可以打招呼安排到最好的重点学校。” 孔杰道：“十分感谢唐书记的关照，请唐老板转达我对唐书记的真挚谢意，不过我现在江州还没有房子，家属和孩子暂时先不来江州……” 唐超呵呵笑起来，打断孔杰的话：“孔局长，安居才能乐业，没有房子怎么成？你堂堂大局长，要是在江州连套房子都没有，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不过孔局长刚从县里调过来，情况我也理解。这样吧，我的集团有刚开发的一个高档小区，我提供一套房子给你，四室两厅的，高标准装修，家具家电齐全，孔局长拎包入住即可。” 孔杰心里一凛，忙摆手：“感谢唐老板一番好意，不过无功不受禄，还是免了，回头我自己买房子就可以。” 唐超眨眨眼：“怎么，我开发的房子孔局长瞧不上眼？” “绝无此意，唐老板误会了。” “那就是孔局长住我提供的房子，怕引起别人的误会了？” 孔杰笑笑没说话。 唐超意味深长地看着孔杰：“孔局长，我可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的。” 孔杰淡淡道：“谢唐老板高抬，不过，唐老板这样的朋友，我是高攀不起的。” 唐超一向嚣张傲慢惯了，此时没听出孔杰话里有话，听孔杰这话，还真的以为他在仰视自己。当然，唐超知道，他仰视自己，是因为老爸，孔杰今天提到老爸的时候，可是一直都带着尊敬的口吻。 如此一想，唐超不由心里得意，又想他拒绝自己给他房子，可能真的是有顾虑。 想到这里，唐超决定换一招，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放在桌面上平推过去：“孔局长，既然你对住我提供的房子有顾虑，那这样好了，我送你一张卡，这卡里的钱足够孔局长在江州最好的位置买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 孔杰不假思索把卡推回去：“唐老板，请你把卡收回去。” “孔局长不要客气啦，大家做好朋友嘛。”唐超又推过去。 “唐老板，我绝对不能收。”孔杰又推回去。 “孔局长，这点钱只是小意思，算是我给孔局长在江州的安家费。”唐超又推过去。 “多谢唐老板的好意，但我是不会收的……” 来回推了几次，唐超不耐烦了，尼玛，这年头，哪有不喜欢钱的，你孔杰给老子装什么逼？ 唐超把卡往孔杰那边用力一推，然后站起来：“孔局长，我送出去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收回来的，你可以不给我面子，但我老爸的你得给！” 说完唐超转身大步走出去。 孔杰刚想拿着卡追出去，又觉得不妥，走廊里来来往往都是人，被大家看到影响不好。 孔杰拿着卡沉思片刻，然后把苏妍叫来。 “苏主任，刚才唐朝集团的老板唐超来过了，这是他留下的卡，你现在就给他送回去。” 说着孔杰把卡递给苏妍。 苏妍接过卡看着孔杰：“孔局长，我给唐老板还卡的时候，应该怎么说？” “你就说他有东西落在我办公室了，我让你给他送回去。”孔杰顿了下，接着道，“还有，你告诉唐超，就说是我说的：第一，把卡还给他，绝无不尊敬唐书记和尊重唐老板之意；第二，欢迎唐朝集团报名参加竞标，我保证竞标会阳光公开，保证唐朝集团会受到公正公平的对待。” 苏妍点点头，接着出了孔杰办公室，要了一辆车，直奔唐朝集团总部。 唐超刚回到总部办公室，手下来报，说广电局办公室主任苏妍找他。 唐超接着让手下带苏妍进来。 苏妍进来后，笑呵呵对唐超道：“唐老板，你刚从我们局离开，孔局长就把我叫去了，说你有个东西落在他办公室了，让我给你送回来。” 说着苏妍把卡放在唐超的老板桌上。 唐超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眼神直勾勾看着卡，脸色阴沉，随即又看着苏妍：“孔局长有没有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有。”苏妍接着把孔杰的原话告诉了唐超。 听苏妍说完，唐超的小白脸开始发青，内心的怒火彻底爆发了，麻痹，这个孔杰竟然一点面子不给自己，不但不给自己，连老爸都不给，这家伙实在可恶，可恶到了极点。 唐超拿起卡，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当着苏妍的面，“咔嚓——咔嚓——”几下，把卡剪成了几片，然后把剪刀往地下狠狠一摔，暴跳起来：“王八蛋，混蛋……” 看唐超怒火中烧，手下站在一边不敢做声，苏妍也有些心惊肉跳。 唐超接着在室内来回疾走，边走嘴里边不停咒骂，走到窗边，抱起一个青花瓷的大花瓶狠狠往地下摔去，“哗啦——”花瓶被摔地粉粹。 接着唐超抬手一指苏妍，嚣张道：“你回去告诉孔杰，不让老子好，谁都别想好，竞标，竞你马尔隔壁……” 听唐超骂地不堪入耳，苏妍巴不得赶紧离开，礼貌地点点头，接着出了唐超办公室。 苏妍走后，唐超又发了半天飙，慢慢冷静下来，然后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老爸……” 苏妍离开唐超集团回到局里，去了孔杰办公室。 苏妍没有告诉孔杰唐超剪卡发飙怒骂的事，只是告诉他把卡还给唐超了，该转告的话也说了，唐超很不高兴。 第671章 我觉得有必要 孔杰平静地点点头：“苏主任，这几天你负责搞好报名和布置竞标场地的相关事宜，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汇报。” 苏妍点点头出了孔杰办公室，接着摸出手机给乔梁打电话，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乔梁。 听苏妍说完，乔梁点点头，唐超想用糖衣炮弹轰孔杰，没想到孔杰不吃他这一套，显然，这让唐超恼羞成怒了。 依唐超的混痞和贪婪性格，此计未成，他显然不会罢休的，说不定会捣鼓什么事事破坏这次竞标。 但唐超到底要怎么搞破坏，现在一时不得而知。 乔梁沉思片刻，叮嘱苏妍随时注意这几天的动向，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告诉自己。 苏妍答应着，又道：“今天的情况，我会告诉楚恒的。” 乔梁会意，今天发生的事，即使苏妍不告诉楚恒，他也会从唐树森那里知道，苏妍这么做，会让楚恒更加确信苏妍对他的忠诚。 转眼几天过去，这天下午，乔梁又接到了苏妍的电话。 “有什么情况吗？”乔梁道。 “我正带人布置竞标会场，明天上午9点半就要开始竞标，可是，我刚才发现会场外有几个形迹可疑的混混模样的人在附近转悠。”苏妍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心。 “哦？”乔梁皱皱眉头，“唐朝集团报名了吗？” “没有。” “没有……”乔梁沉吟了一下，“这事孔局长知道不？” “知道。” “发现混混的事，你告诉孔局长没有？” “还没有，先和你说的。” 乔梁思忖片刻：“那就不要告诉孔局长了，这时候孔局长想必很忙，不要让他为这事分心。” “可是，如果明天竞标的时候，万一……”苏妍忧虑道。 “你放心，明天的竞标会顺利进行的。” “你有把握？” “嗯。” “你要打算怎么办？” “到时你就知道了。”乔梁顿了下，“明天上午你提前到竞标会场，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苏妍不知乔梁要如何应对，听他如此说，只好答应着。 虽然乔梁的口气很自信，但苏妍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挂了电话，乔梁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此次竞标，是孔杰上任后搞的第一个动作，如果搞砸了，那对他今后的工作势必会带来极大被动。 如此，自己必须要想办法确保孔杰这第一脚踢地顺顺当当。 乔梁边想边翻看安哲的活动日程，明天上午他没有安排。 第二天上班后，安哲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乔梁整理文件柜。 这时乔梁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摸出手机一看，苏妍发来的：“不好了，竞标会场外来了十几辆面包车，车里都坐着混混模样的人，手里都拿着砍刀和棍棒，看样子是要闹事。” 乔梁接着回复：“知道了，沉住气。” 接着乔梁收起手机，给安哲泡了杯茶，放在桌上，边道：“安书记，今天上午没有什么安排？” “是的，难得有个清闲的上午。”安哲边说边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广电局今天有个广电大厦的招标会。”乔梁突然道。 “广电大厦招标？”安哲愣了下，“我记得这项目不是早就招过标了，怎么又要搞？” “之前的招标是袁立志当局长的时候搞的，我听说孔局长上任后，经过调查，认为以前的招标存在不规范不公开不透明的现象，在局内部和社会上都有不良反应，决定本着阳光操作的原则，重新公开招标。” “哦？”安哲来了兴趣，“有点意思，看来孔杰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搞出点自己的动静。” 乔梁笑着点点头：“是啊，其实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想到孔局长是你亲自提拔起来的，他上任前你又对他有过一番语重心长的叮嘱，所以，我觉得这事有必要让你知道。” “嗯。”安哲点点头，“孔杰这么搞不错。” “安书记要不要去观摩观摩招标现场？” “这种小活动，我有必要亲自去吗？” “我觉得有必要。” “为什么？” “因为这可以显出你对孔局长的重视和支持，让他感受到你的厚爱和鼓励。” 安哲想了想，这倒也是，广电局出了袁立志那事，现在局里的人心需要稳定，孔杰的工作也需要上面的支持，领导支持不能光口头说，还是要实际体现一下的。 “好，正好上午没事，那就去看看，看看这竞标会是如何阳光公开的。”安哲站起来。 乔梁松了口气，接着道：“那我现在给孔局长打个电话？” “不用，我们微服私访，不要给孔杰打招呼。”安哲顿了下，“对了，这是宣传系统的事，你告诉楚部长，和我一起去。” 乔梁心里一喜，本来打算，如果只是安哲和自己去，自己要通知苏妍，让她告诉楚恒的，但现在安哲要楚恒一起去，那就省了这道程序。 乔梁答应着，摸出手机刚要给楚恒打电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楚恒拿着一份文件进来了。 “安书记，有个事我给你汇报下，省委宣传部新闻处组织了一批京城新闻媒体记者来我省各地市采访，刚结束在关州的活动，下午来江州……”楚恒边说边把文件递给安哲。 乔梁知道这次采访活动，叶心仪带着这批记者先去了关州。 安哲接过来看了下：“嗯，叶心仪陪同采访的，不错，你们要做好接待。” 楚恒点点头：“按照采访计划，打算给你个人搞个专访。” 安哲想了下：“不要采访我了，采访骆市长吧，他现在正集中精力抓城建综合治理，多宣传下这方面。” 安哲这话正中楚恒心意，他点头答应着。 安哲接着道：“楚部长，我前几天遇到孔杰，他说今天上午有个广电大厦的竞标会要举行，我们一起去观摩下。” 乔梁一愣，明明是自己刚告诉安哲的，他为何要对楚恒如此说？ 随即乔梁意识到，安哲必定是考虑到了某些别的因素。 这让乔梁觉得安哲考虑问题非常细致，不由十分佩服他思维的缜密。 听安哲这么说，楚恒也一愣，随即眼里闪过一丝不安，这不安随即消失，接着点头：“好啊，去看看。” 楚恒眼里这转瞬即逝的不安没有逃过乔梁的眼睛，他立刻判断出，楚恒应该是知道今天的竞标会上，有人要闹事的。 楚恒知道，唐树森自然更会知道。 【作者***】：各位书友，本书会不定期在微信公众号推出免费赠阅章节，更新时间比网站提前半天到一天，欢迎大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先睹为快。 第672章 多疑之人必定狡诈 接着安哲和楚恒就往外走，乔梁跟在后面。 这时乔梁的手机又来了短信，乔梁边走边摸出手机，楚恒有意无意回头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冲楚恒笑了下，接着看短信。 苏妍发来的：“糟糕，那帮混混下车了，拿着刀棍气势汹汹堵住了竞标会场大门，前来参加竞标的人都很害怕，不敢进去，现场气氛很混乱，孔局长让我抓紧报警。” 乔梁无声笑了，快速回复：“不必报警，很快就会秩序井然。” 回复完，乔梁收起手机。 快到楼梯口的时候，楚恒突然道：“安书记，你先下去，我去下卫生间。” 安哲点点头，继续往前走，楚恒接着去了卫生间。 乔梁边跟着安哲下楼边无声冷笑，知道楚恒去卫生间干嘛的。 安哲上车后，随即楚恒匆匆出来上了安哲的车，乔梁上了副驾驶，告诉赵强去竞标会场。 赵强发动车子出了市委大院。 路上，安哲对楚恒道：“楚部长，孔杰搞这个重新竞标的事，你事先知道不？” “知道，孔局长和我说过。”楚恒点点头。 “你是否支持呢？” “支持，孔局长的理由合情合理，我是大力支持的。” “嗯，既然是公开竞标，就要阳光下操作，看来这个袁立志不光是生活作风有问题，在其他方面也是……”安哲话说了一半停住了。 楚恒虽然巴不得加重袁立志的问题，但在这方面却是不愿意的，这事要是追究，可是会危及到唐超和唐树森。 楚恒想了想道：“这事袁立志做的确实不利索，我看主要还是责任心的问题。” “楚部长，你认为只是责任心的问题吗？”安哲似笑非笑看了楚恒一眼。 楚恒打了个哈哈：“目前来说，我是这么认为的，毕竟，涉及到其他方面，是要有证据的，我不能随便乱说。” “是的，凡事需要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情，确实不能随便下结论。”安哲点点头。 楚恒松了口气，安哲这么说就好。 快到竞标会场的时候，乔梁手机又来了短信，还是苏妍发来的：“咦，好奇怪，那帮混混突然快速撤离了，走得一干二净，参加竞标的人都进入了会场，竞标马上开始。” 乔梁松了口气，心里暗笑，接着回复：“很好，删除短信。” 回复完，乔梁接着把和苏妍的短信都删了。 这时楚恒拍拍乔梁的肩膀：“小乔，我手机没电了，借下你电话给部里安排个事。” 乔梁心里一声冷笑，尼玛，虽然安哲告诉楚恒说自己是听孔杰说起此事要去观摩的，但老奸巨猾的楚恒肯定是看自己老是收短信，怀疑什么了，把验证岳珊珊那一套用到自己身上。 乔梁随即把手机递给楚恒，楚恒接着拨号，片刻道：“邵部长，关于接待京城新闻媒体记者的事，我再提醒你几点注意事项……” 楚恒是打给邵冰雨的，还真说了一通。 打完电话，楚恒随手快速翻了一下手机，接着把手机还给乔梁。 乔梁接过手机，心里又是一声冷笑，验证你麻痹，老子删了。 到了竞标会场，大家下车，直接往里走。 苏妍正站在会场门口，看到安哲和楚恒来了，身后跟着乔梁，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原来那帮混混的突然撤离，和他们来有关，怪不得乔梁胸有成竹，原来他早有主意。 苏妍不由赞赏乔梁脑瓜子好用，又觉得乔梁能把这事操作的如此漂亮，和他的身份有关。 如此看来，乔梁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如果他能利用这优势帮自己进步，那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如此，自己当初和乔梁做这交易是很明智的，很划得来。 如此，乔梁是一支绩优股，自己要密切和他配合好，争取获得他的更大信任和好感。 苏妍接着迎上来：“安书记好，楚部长好，二位领导请进。” 安哲道：“我们只是来观摩，不要惊动别人。” 楚恒也点点头：“是的，小苏，先不要告诉孔局长。” 苏妍点头答应着，带他们进去，坐在会场最后一排。 孔杰和其他局领导坐在会场第一排。 这时竞标开始了，安哲饶有兴趣看着，楚恒也做出感兴趣的样子看。 乔梁坐在他们身边，苏妍坐在乔梁身边。 两人对视了一眼，乔梁挤挤眼，苏妍会心一笑。 竞标进行地激烈而又有序，苏妍一会去会场门口安排工作人员一些事情，楚恒看苏妍去了门口，也起身过去了。 乔梁冷眼看着楚恒，看他走到门口和苏妍说了几句什么，苏妍接着掏出手机递给他，楚恒随即拿着手机开始打电话。 乔梁皱起眉头，麻痹，楚恒疑心好重，验证完自己不算完，还要验证苏妍，幸亏自己刚才提醒苏妍删掉短信了。 乔梁此时觉得，但凡多疑之人，必定狡诈，但凡狡诈之人，必定思虑深重。 显然，楚恒就是这样的人。 显然，这种人是很难对付的。 乔梁不由暗暗提醒自己，在和楚恒打交道的时候，时时都要谨慎小心，任何时候都马虎轻视不得。 虽然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战术上，还是要格外重视。 一会楚恒回来坐下，苏妍也回来坐在乔梁身边。 乔梁看了苏妍一眼，苏妍冲他微微点点头，脸上带着几分心有余悸的表情。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随即笑了下。 苏妍也笑了下，笑里隐隐有几分后怕。 竞标会继续有序进行，安哲看得依然很有兴致，楚恒老老实实坐在安哲身边，没再折腾。 一个多小时后，竞标会圆满结束，大家陆续往外走，安哲坐在那里没动。 等参加竞标的人走光了，孔杰和几位局领导往外走的时候，安哲站起来，楚恒也站起来。 孔杰他们这时看到了安哲和楚恒，孔杰一愣，脸上带着意外的表情，快步走过来打招呼：“安书记，楚部长，你们来了。” 安哲点点头，边往外走边道：“孔局长，今天上午我没事，就和楚部长来观摩下这个竞标会，特意没和你打招呼。这竞标会搞的不错，阳光，公开，公正，透明。” 得到安哲的表扬，孔杰很开心，下意识看了楚恒一眼。 楚恒接着道：“孔局长，刚才和安书记在来的路上，我和安书记就说了，对你们局的这次竞标，我是十分支持的，对结果也很满意。” 第673章 大个鬼 孔杰看了一眼乔梁，乔梁冲他快速挤挤眼，孔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呵呵笑了下，接着道：“安书记，楚部长，去局里坐坐吧。” 楚恒看着安哲，安哲点点头：“可以，去看看。” 孔杰一听很振奋，这可是自己上任后，安哲第一次视察广电局。 楚恒一听安哲要视察广电局，忙道：“我安排报社记者过来。” 安哲摆摆手：“不用，不要我一出动，就搞得大动干戈草木皆兵。” 楚恒笑笑作罢。 然后大家出来走到车前，安哲道：“孔局长，你坐我的车。” 竞标会场离广电局有点路程，大家都带车来的。 安哲这么一说，楚恒知道自己不能像来的时候那样坐安哲的车了，苏妍忙安排楚恒坐孔杰的车。 然后大家上车，直奔广电局。 路上，孔杰和安哲坐在后排，乔梁坐在副驾驶。 “孔局长，这次重新竞标，总体还算顺利吧？”安哲道。 “还可以，就是开始竞标前，出了点叉叉，让我虚惊一场。”孔杰道。 “什么叉叉？” “会场外来了一大帮混混，都拿着家伙，气势汹汹堵住会场大门，阻挠参加竞标的人入场，我正安排人要报警呢，他们却突然快速撤离，眨眼间跑地一干二净，想想有些奇怪。” 安哲眉毛一扬，接着皱起眉头，沉思片刻道：“之前袁立志搞的那个所谓竞标，哪家企业中标的？” “唐朝集团。” “这次他们来参加竞标了吗？” “没有，连名都没报。” “嗯？”安哲眉头皱地更深了，接着没再说话。 到了广电局，安哲在楚恒和孔杰陪同下视察了电视台的机房和播音室，听取了局里和台里的简要工作汇报，然后安哲对孔杰上任后广电局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对做好新形势下的广电宣传工作做了一番指示。 中午大家在广电局食堂吃了顿便饭。 下午回到办公室，安哲把乔梁叫过去。 “小乔，唐朝集团你了解不？”安哲直接问道。 “了解一些，唐朝集团的老板叫唐超。” “唐超是什么来头？” “唐书记的儿子。” “嗯？树森书记的儿子？”安哲眼皮一跳。 “对。”乔梁点点头。 安哲沉思片刻：“你对孔杰说的竞标会前去闹事的那帮混混，是怎么看的？” “这个……没有证据，我不好乱说。”乔梁道。 “那你给我推测一下。” “我推测……”乔梁斟酌道，“我觉得似乎应该是唐朝集团搞的，他们的目的是想恐吓阻挠大家参加竞标会，把这次竞标会搅黄，逼迫广电局维持原来的竞标结果。” 安哲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深沉的目光看着乔梁：“你今天建议我去观摩那竞标会，是不是对此事早有觉察？” 看着安哲犀利的目光，乔梁不敢撒谎了，老老实实点点头：“是的，我听广电局的苏主任说有混混在会场外晃悠，就直觉可能要出事，所以就建议你去看看，我知道你一去，那帮混混知道后必然不敢闹事。” “你确定那帮混混会知道我去？” “是的。” “怎么确定的？” “这个……”乔梁做犹豫状。 “有话直说，不许婆婆妈妈。” 乔梁于是放开道：“因为楚部长跟着你一起去。” 安哲似乎明白了什么，重重呼了口气：“那我今天要是不让楚部长和我一起去呢？” “那我也会通过其他方式让楚部长知道。” 安哲点点头：“你很聪明。” 乔梁看安哲的口气没有责怪的意思，挠挠头：“我这是小聪明，你却是大智慧。” “我哪里大智慧了？” “因为你告诉楚部长那竞标会事情的时候，没说听我说的，而是说前几天听孔局长提起的。” “知道我这么说的用意了？” “模模糊糊能觉察到一点皮毛。” “这就是你所谓的大智慧？”安哲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这个……”乔梁嘿嘿笑了下，“对我来说，猜不透彻的，应该就是大智慧。” “大个鬼。”安哲忍不住笑了下。 看安哲笑，乔梁轻松了，又嘿嘿笑起来。 安哲抽了两口烟，接着道：“小乔，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乔梁毫不犹豫道：“从小的来说，是帮助孔局长这次搞的竞标会能顺利成功，从大的来说，是维护正义。” “维护正义……”安哲点点头，“你这话是不是说的有点大？” “那就是维护安书记领导下的江州官场充满正气。” “嗯，这话还不错。”安哲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你为什么要帮孔局长？” “因为孔局长是你亲自提拔起来的，而且他这事做的又很正确，是完全在落实你对他的教导和勉励，所以，我觉得，帮孔局长就等于在维护你，在贯彻你平时的指示。” 安哲点点头：“你小子这张嘴太会说，怪不得吴惠文在我跟前老夸你。” 乔梁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安书记，吴书记啥时在你跟前夸我了？怎么夸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不然你会飘飘然。” “安书记，我不会骄傲的。” “你嘴上说不会骄傲，但心里还是会，我还是不告诉你了。” 乔梁有些遗憾，卖啥关子啊，说出来一起分享多好。 安哲沉默了一会，接着道：“这个唐朝集团，这个唐超，你以后给我多关注点。” 乔梁点点头，想了想道：“安书记，有个事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安哲干脆道。 乔梁呼了口气：“其实在你来江州上任之前，我被陷害的事，虽然我没有十分确凿的证据，但我心里很明白，此事就是唐超搞的。” 安哲眉毛一跳：“哦，唐超为什么要搞你？” 乔梁又呼了口气：“因为唐超酒后调戏方小雅，被我教训过，还有，他捣鼓的其他一些事，也因为我没有得逞，他对我一直怀恨在心。” 安哲想了想，道：“你认为，那次陷害你的只是唐超吗？” 乔梁做迟疑状：“别的人我不敢想，更不敢说。” 安哲眨眨眼，片刻点点头：“好了，这事我知道了，没事了，你回去吧。” 看安哲此时的神情，乔梁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根据自己对安哲的了解，似乎他应该想到什么。 乔梁出去后，安哲眉头紧锁，边抽烟边陷入了沉思…… 第674章 一点都不装 此时，孔杰正在办公室和苏妍闲聊。 谈起上午那帮混混突然消失的事，孔杰还是感到很奇怪。 苏妍道：“孔局长，想必你大概应该想到那帮混混是谁指使的。” 孔杰点点头，却没说出来。 苏妍又道：“他们来的目的，想必孔局长也应该能猜到。” 孔杰又点点头，心里有些后怕，这是自己上任广电局长后搞的第一个动作，如果被搅黄了，那自己今后的工作势必会更被动。 看孔杰只点头不说话，苏妍快速琢磨了下，决定告诉他实情。 “孔局长，其实今天那帮混混能如此快撤离，和乔科长有很大关系。” “你是说乔梁？”孔杰眨眨眼。 “是的。”苏妍点点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孔杰困惑道。 苏妍道：“这么说吧，我和乔科长私人关系比较好，平时经常闲聊，这次局里要重启竞标的事，乔科长是知道的，昨天我在布置会场的时候，就看到有几个形迹可疑的混混在会场外晃悠，觉得不正常，和乔科长闲聊的时候就说了，乔科长听了颇为关注，让我有事和他联系。 今天上午，我看到大批混混出现在会场门口，感觉要出事，就又告诉了乔科长。当时你让我抓紧报警，但乔科长却说先不要报警，说很快会恢复秩序，我虽然不知道乔科长要如何动作，但猜到他或许会有什么安排，就听了他的。接着很快，那帮混混就突然快速撤离，随即不大一会，安书记和楚部长就来了。” 孔杰眼神一亮，看着苏妍：“你的意思是，那帮混混的撤离跟安书记和楚部长的出现有关系？” 苏妍点点头：“对，我的分析是，那帮混混的幕后指使人知道安书记要来这里观摩，害怕了，担心事情搞大无法收场，于是就火速撤离，于是竞标会就得以顺利进行。” 孔杰点点头：“如此说，安书记和楚部长的突然出现，是乔科长运作的？” “应该说安书记的突然出现是乔科长运作的，至于楚部长为何一起来，我也不晓得。”苏妍道。 孔杰眨眨眼：“那么，那帮混混的幕后指使人是如何知道安书记要来的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苏妍心里虽然明情，但却不会说出来。 孔杰一时想不出其中的道道，但心里却很感激乔梁，这伙计实在够意思，又暗中帮了自己大忙。 “如此说来，今天这竞标会能顺利进行，多亏了乔科长啊。”孔杰感慨道。 此时，孔杰不只感激乔梁帮自己顺利完成了这竞标会，还感激因为乔梁的运作，安哲能到广电局视察。 “是啊，乔科长和我私聊的时候提到，他对你很有好感，对你的做人做事很佩服，我想这或许是他愿意帮你的原因。”苏妍道。 听苏妍如此说，孔杰不由对乔梁更有好感了，这家伙一向喜欢做好事不留名，这事如果苏妍不说，自己还不会知道。 嗯，这伙计实在可交，非常有必要交。 又想到苏妍说自己和乔梁私交不错，孔杰不由点点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乔梁能和苏妍做好朋友，那么苏妍自然人也是不错的。 想到自己就任广电局长以来，苏妍在工作上一直表现不错，孔杰不由对苏妍又多了几分欣赏和信任。 “苏主任，在这事上，你做的也很不错。” 苏妍微微笑了下，大概猜到了孔杰此时的内心所想，作为局办公室主任，在新来的局长面前是一定要努力好好表现的，这有利于自己位置的稳固。自己告诉孔杰这事，除了想加深孔杰对乔梁的好感，也有想博取孔杰好感，稳固自己位置的意图。 现在看来，这目的达到了。 “孔局长，作为局办主任，我每天想的是如何做好本职工作，如何为领导排忧解难，让领导满意，是我最大的安慰。”苏妍诚恳道。 孔杰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苏妍，接着又想到了楚恒，楚恒之前是不赞成、甚至极力阻挠自己搞这次竞标的，但今天他跟着安哲来，表态却是大力支持，显然，楚恒是说给安哲听的，自己虽然知道楚恒的真正心思，却也不能在安哲跟前揭穿楚恒的谎言，毕竟楚恒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轻易不能得罪。 想到自己所了解的楚恒和唐树森的关系，想到唐超是唐树森的儿子，孔杰似乎突然明白那帮混混为何会突然撤离了。 但随即，孔杰又想到，自己此次搞的重新竞标，虽然得到了局内外的广泛支持，也得到了安哲的赞赏，但却因此得罪了唐树森和楚恒。 得罪楚恒，是因为自己没有听他的话，执意要搞这次竞标。而楚恒之所以要阻挠自己这么搞，显然是得到了唐树森的授意，要维护唐树森的利益。 得罪唐树森，是因为自己的这次举动触动了他的切身利益，动了他的奶酪，让他到嘴边的肥肉丢了。 想到这些，孔杰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和孔杰聊完后，苏妍出来，接着给乔梁打了电话，把自己刚才和孔杰谈话的内容告诉了他。 听苏妍说完，乔梁道：“我这人做好事一向不喜欢留名，你干嘛告诉他？” 苏妍道：“我觉得有必要让孔局长知道。” “有什么必要？” “你说呢？” 乔梁想了下：“我猜你这么做，一来是想让孔局长领我的人情，二来呢，你也是想借此在孔局长面前有意无意凸显一下和我的私交不错，让孔局长对你更加重视，对吧？” 苏妍暗道乔梁这小子实在精明，自己那点小心思瞒不过他，接着道：“对，我觉得这样做对你我都有好处，既然是双赢，何乐而不为呢？” “嗯，你这话倒也实在，一点都不装。” “在你面前，我不需要装。” 乔梁呵呵笑起来。 苏妍接着道：“其实我觉得你今天的操作其实并不是完全稳妥。” “这话怎么说？”乔梁道。 “万一安书记不想去观摩呢？你能硬让他去？” “自然不可以，我是赌一把，赌他会去。” “如果你赌失败了，那今天的竞标岂不是要乱成一团糟？” “我既然敢赌，就没想到会失败，必须成功。” “没留后手？” “我没留后手，但你们那边不是有后手？万一安书记不去，不是还可以报警？” 苏妍想想也是，又觉得乔梁赌性很大，没有完全把握的事，这家伙也敢搞。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通知。 第675章 怎么假戏真做 苏妍接着道：“你猜到楚恒今天会和安书记一起来？” 乔梁道：“没有，安书记临时起意叫他来的。” “那如果楚恒不来，自然不会知道安书记去观摩，你打算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你可以随时给他报告的，一样能达到这效果。” “但如果通过我，楚恒很可能会怀疑是你把安书记捣鼓去的。” “是的，这就是天助我也，安书记正要走，楚恒正好来找安书记汇报事情，安书记接着就叫他一起去，而且还说是听孔局长提起竞标的事，楚恒没有理由怀疑我。” “安书记真的是听孔局长说起这事的？” “废话，当然不是，是我告诉他的。” “我也这样认为，可是，安书记为何要对楚恒如此说呢？” “大领导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到的？” “你真猜不到？” “猜到了也不告诉你。” 苏妍笑了下，既然乔梁卖关子，自己也不问了，问也白搭。 苏妍接着道：“其实以楚恒的狡诈，他未必没有一点怀疑，到会场后，他借我手机打电话了呢，我知道他这么做的真实用意。” 乔梁道：“是的，楚恒在来的路上，也借我手机打电话了，虽然安书记如此说，他还是有些怀疑的，但我们手机的短信记录都删了，他什么都没发现。” 苏妍担心道：“你说，他这么做，是不是怀疑我们什么了？” 乔梁沉思片刻：“虽然他这么做，但我认为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我觉得这只是他在多疑性格的驱使下，下意识这么做的，在楚恒这种人心里，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可以信任的人。我和他交往这么久，对他这一点比较了解，在这之前，他虽然相信我对他的忠诚，但还是多次试探过我。” 听乔梁这么说，苏妍略微轻松了一些：“如此看来，我们在楚恒跟前时刻都要提高警惕，不能露出任何让他起疑心的蛛丝马迹。” “是的，特别是你，更要注意。” “嗯，我知道了。”苏妍温顺道。 “听你这口气，很乖嘛。”乔梁笑起来。 “我是你女朋友，自然要听你的话。”苏妍也笑起来。 “错，你不是我女朋友，是女性朋友，或者说是合作者。”乔梁纠正道。 “但起码在楚恒面前是，起码在楚恒面前，我们要假戏真做。” “怎么假戏真做？” “你说呢？” “我说……总不能当着楚恒的面办事吧？” “去你的……” 乔梁笑着挂了电话，这段时间，苏妍和自己合作一直不错，加上楚恒和苏妍没有了那种关系，这让乔梁对苏妍的印象逐步好转。 但虽然好转，乔梁此时却丝毫没有想办苏妍的念头，他觉得苏妍的心机很重，这种女人一旦办了，或许会惹火烧身，到时黏上下不来，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自己和柳一萍的现状，乔梁不由觉得，柳一萍虽然也有心机，但比苏妍还是差了不少。 乔梁此时隐隐觉得，苏妍和柳一萍虽然都是在仕途上有野心有抱负的女人，虽然苏妍现在的级别比柳一萍低，但假以时日，以苏妍的心机和能力，很可能会超过柳一萍。 这时乔梁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来电号码，苏城的。 乔梁随即接听：“你好。” “乔科长你好，我是卫小北。”电话里传来卫小北热乎的声音。 虽然上次在苏城见面，卫小北和乔梁互相交换了电话，但乔梁并没有把卫小北的号码保存到手机里。 此刻听到卫小北的声音，乔梁心里一动，接着就想起叶心仪，哎，叶心仪的初恋来电话了。 “卫总好。” “乔科长，我和集团董事长来江州了，打算考察一下，看江州有没有可以投资合作的项目，我们刚入住酒店。” 一听卫小北来了江州，乔梁的心又是一动，艾玛，叶心仪今天下午也到江州，陪着京城新闻媒体记者来的。 又听卫小北说和集团董事长一起来的，乔梁下意识就想到，这董事长应该是卫小北挂上的那个富婆，不知这富婆是个啥样的女人。 不及多想，乔梁道：“欢迎，欢迎卫总和贵集团董事长来江州考察。” “谢谢乔科长，这次来江州，是上次在苏城吃饭的时候，我和安书记约好的，不知安书记今晚是否有空和我们见见？”卫小北的口气很委婉。 乔梁眨眨眼，卫小北一到江州就想见安哲，口气不小啊，什么他和安哲约好的，那次吃饭的时候，安哲不过是欢迎在座的各位老乡到江州考察投资，是对大家一起说的，并非单独和他约，他倒是自作多情。 显然，卫小北如此说，一来是想在自己面前加重语气，让自己给安哲汇报他来的事，二来，是想在那富婆跟前显出自己的分量。 既然卫小北如此说了，那自己还是要给安哲汇报一下的。 想到这里，乔梁道：“卫总，我先给安书记汇报一下，看他今晚有没有别的安排。” “好的，辛苦乔科长了。” “不客气。” 乔梁挂了电话，接着去了安哲办公室，把卫小北和董事长来的事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点点头：“好啊，这是好事，自当欢迎……对了，我今晚有啥安排来？” 乔梁拿出小本子翻了下：“你今晚在江州宾馆有个重要接待。” 安哲想了下：“下午来的京城新闻媒体记者，是不是也安排在江州宾馆接待？” “不出意外，应该是。”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那好，卫小北一行由市政府接待，骆市长这两天在外出差，让洪刚市长出面接待，也安排在江州宾馆，晚上我过去打穿插。你现在给洪刚市长说一下，然后再落实下宣传部那边。” 乔梁点点头，先给徐洪刚打了电话，告诉他接待卫小北一行的事，又把卫小北的电话告诉了徐洪刚，徐洪刚答应着，说一会安排人和卫小北联系。 然后乔梁给邵冰雨打电话。 “邵部长你好，我是市委办公室的乔梁。” “乔科长好，有什么事？”电话里传来邵冰雨不冷不热的声音。 乔梁一咧嘴，这娘们对自己说话从来就没有热乎味。 不知为何，虽然邵冰雨对自己一直很冷淡，但她越是如此，乔梁就越对她有兴趣，每次和她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想挑逗她。 第676章 一团大肉 但此时在安哲面前，乔梁自然是不敢和邵冰雨调侃的，正经道：“邵部长，京城新闻媒体的记者到江州了没有？” 邵冰雨道：“我刚才和叶部长联系了，说再有半小时下高速。” “他们的食宿怎么安排的？” “按照部里的安排，他们在江州市区活动期间，食宿都在江州宾馆，去县里住县委招待所。” “那好，今晚他们在江州宾馆吃饭的时候，安书记会过去看看他们。” “知道了，乔科长还有事吗？” “没有了。” 邵冰雨随即挂了电话。 然后乔梁告诉了安哲，安哲点点头，乔梁接着给卫小北打了电话，告诉他安哲今晚另有招待，由徐洪刚接待他们，但安哲会过去他们房间坐坐。 卫小北听了，心里略微有些遗憾，但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乔梁此时心里有些紧张，今晚这三桌招待都安排在江州宾馆，到时叶心仪要是见到卫小北，见到和卫小北一起的富婆董事长，不知会出现何种场景。 尼玛，真巧啊，叶心仪从黄原到了江州，卫小北也从苏城来了江州，还都安排在一个宾馆吃饭，这难道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呸，狗屁天意。 乔梁出了安哲办公室往外走，经过唐树森办公室的时候，他办公室的门开着。 乔梁随意往里看了一眼，唐树森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面无表情盯着门口方向。 看唐树森面色阴沉眼神发直，乔梁冲他笑了下，忙过去。 唐树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眼皮都没动，似乎他根本就没看到乔梁。 其实唐树森看到了乔梁，但他此时正心情压抑烦闷难当，压根懒得搭理乔梁。 唐树森心情不好，是因为广电局上午竞标的事。 本来唐树森的打算是，既然孔杰给脸不要脸，那就让唐超派混混把竞标会搅黄，让那些竞标的人不敢进会场，这样，自然这竞标就要流产，孔杰自然会很难堪。然后再通过楚恒打着工作的名义给孔杰施压，让孔杰接受之前竞标的结果。 没想到，就在一切顺利的时候，唐树森突然接到了楚恒躲在卫生间打来的紧急电话，说安哲要去竞标现场观摩。 这一下打乱了唐树森的阵脚，他显然知道安哲去观摩，如果发现那帮混混在闹事，意味着什么，于是紧急通知唐超，火速把人员撤离。 如此，那竞标顺利进行，唐朝集团煮熟的鸭子飞了。 想到如此一块大肥肉就这么丢了，唐树森此时心里很痛，痛到骨头里。 下午，唐树森详细询问了楚恒安哲去的事情，楚恒说安哲去观摩似乎是临时起意，纯属偶然，并非有人刻意捣鼓。 虽然楚恒如此说，但唐树森还是有些怀疑，毕竟这太巧了。 其实唐树森最怀疑的还是乔梁，虽然楚恒说他查验过乔梁的手机，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但唐树森还是怀疑。 虽然怀疑，但却又没有任何证据。 这让唐树森在困惑的同时，又感到巨大的愤懑。 唐树森的愤懑，一是因为安哲，二是因为孔杰。 安哲不早不晚去观摩，坏了自己的事，实在叫人讨厌。 孔杰软硬不吃，在明知唐超是自己儿子的情况下，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竟然执意要和自己作对，实在可恶可恨。 想到这一点，唐树森不由咬牙切齿，尼玛，既然这小子不识抬举，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就废了他。 唐树森的人生哲学是：宁可我负天下人，天下人决不可负我。自己纵横驰骋官场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比自己级别低的人敢如此蔑视轻慢自己，既然孔杰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老子就成全他。 唐树森狠狠咬咬牙，目光阴冷，表情变得狰狞起来…… 晚上6点半，安哲和乔梁到了江州宾馆餐厅，安哲的客人随后到了，安哲和客人直接去了房间。 乔梁安排好客人，然后出来溜达，问了下服务员，安哲房间的左边是卫小北那桌，后边是京城媒体记者那桌。 嗯，还好，没挨在一起。 乔梁走到餐厅门口，在附近晃悠着。 一会一行人从贵宾楼走过来，是楚恒、叶心仪、邵冰雨和岳珊珊，其他几位是京城来的记者。 楚恒边走边和那几位记者闲聊，叶心仪和邵冰雨边走边交谈着什么。 他们走到跟前，看到了乔梁。 岳珊珊先和乔梁打招呼，乔梁笑笑，然后看着叶心仪和邵冰雨，哎，两大美人站在一起好亮眼。 “二位美女部长好。”乔梁笑道。 邵冰雨瞥了一眼乔梁，一声不吭，直接就往里走，叶心仪冲乔梁抿嘴笑了下，接着跟进去。 然后楚恒过来，问乔梁：“安书记的客人到了？” 听楚恒这么问，显然是邵冰雨给他说了安哲要过去打穿插的事。 乔梁点点头：“他们正在房间里聊天。” 楚恒点点头，然后和几位记者进去了。 乔梁继续在餐厅门口转悠。 一会两辆黑色轿车开过来，前面的轿车是徐洪刚的，后面是一辆加长豪华大林肯。 徐洪刚接着和市府办的几个人下了车，看到乔梁，徐洪刚点点头：“路上堵车，来晚了一会，安书记到了？” “是的，安书记和客人正在房间里。”乔梁点点头，边看着那辆豪华大林肯，心里嘀咕，尼玛，这车够气派的，里面空间一定很宽敞，车震一定很舒服。 接着林肯车门打开，卫小北从一侧先出来，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接着一个女人下了车。 看到这女人，乔梁不由嘴巴半张，睁大了眼睛，卧槽，车里出来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团大肉！ 虽然这女人打扮地雍容华贵，但长相实在普通，甚至还有些丑，虽然她的皮肤很白，但那是肥白，看了让人腻歪，特别是那水桶腰，格外引人注目，1米5多点的身高，看起来得有170斤。 还有，虽然这女人脸上的妆很浓，但还是掩不住岁月的痕迹，看起来快50岁了。 想到卫小北要趴在这样的肥婆身上干活，乔梁一阵反胃，又觉得他不吃药肯定会硬不起来。 想到这肥婆要是上位压在卫小北身上，乔梁不由担心卫小北会窒息过去。 乔梁心里阵阵叹息，唉，卫小北如此潇洒倜傥的年轻人，为何要找一个这样的肥婆呢？难道钱真的那么重要？ 第677章 不许讽刺客人 女人下车后，自然地握住卫小北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两人显出很亲昵的样子，一起往餐厅门口走来。 虽然乔梁知道卫小北脸上的亲昵是装出来的，但眼前这场景让他看了还是想呕。 乔梁突然不想和他们打招呼了，往阴影处一站。 徐洪刚接着招呼他们进了餐厅，乔梁然后出来，看着卫小北和那肥婆的背影，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 乔梁接着回到自己房间坐下，安哲看着乔梁：“那两桌客人都到了？” 乔梁点点头。 “那好，我们开始。”安哲道。 乔梁接着安排服务员上酒上菜，开喝。 酒过三巡，安哲要去那两桌敬酒，乔梁陪着。 出了房间，乔梁道：“安书记，左边是苏城的客人，右边是京城的记者，先去哪边？” 安哲道：“都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左为上，先左后右吧。” 于是乔梁带安哲先去了左边的房间，推开门，徐洪刚坐在主陪，肥婆董事长和卫小北坐在主副宾，大家正在觥筹交错笑谈着什么。 “各位好，安书记过来看看大家。”乔梁笑着说道。 徐洪刚一听站起来，大家也都站起来，安哲接着走进去。 乔梁没跟进去，他实在不想看到肥婆，轻轻带上门。 随后乔梁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寒暄声。 乔梁在门口随意走着，边点着一支烟。 这时右边的房门打开，叶心仪和邵冰雨走出来。 乔梁看到她们走过去，这会儿安哲正在里面敬酒，卫小北不会出来。 “安书记在里面的？”叶心仪指指左边的房间问道。 乔梁点点头，心道，不单安哲在里面，你日思夜想的初恋也在呢，只是你不知道。 “哪里的客人？”叶心仪又问道。 “外地来考察的客商。”乔梁边说边看着邵冰雨，她耷拉着眼皮站在那里，不正眼看自己。 乔梁上下打量着邵冰雨，这娘们的条子和叶心仪不相上下，身段真不错。 看乔梁老看自己，邵冰雨忍不住冷淡道：“乔科长，你老看我干吗？” “你长得俊。”乔梁随口道。 邵冰雨哼了一声，指指叶心仪：“叶部长长得比我还俊，你干嘛不看她？” “叶部长我看得多了，你看得少，自然要多看几眼了。”乔梁咧嘴笑道。 叶心仪听了忍不住想笑，这家伙见了美女就转不动眼珠，特别邵冰雨还是冷美人，自然会让他更有兴致。 邵冰雨又哼了一声，一拉叶心仪：“心仪，走，我们去卫生间。” 叶心仪点点头，两人接着往卫生间方向走。 乔梁看着叶心仪和邵冰雨的背影，暗暗点头，好一对风姿绰约的小娘们。 一会左边的房门打开，安哲走出来。 乔梁忙过去：“安书记，进行完了？” 安哲点点头，看着乔梁：“你怎么没进去？” “我怕见美女富婆。”乔梁道。 安哲一副想笑的样子，却又正色道：“不许讽刺客人。” “我没讽刺啊。”乔梁也正色道。 安哲忍不住无声笑了下。 看安哲笑，乔梁也笑：“安书记，那位富婆董事长和卫总裁是不是很相配？” “额，这个……”安哲斟酌了一下，“嗯嗯，很有趣。”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乐了：“怎么个有趣法？” “你是不是问的太多了？”安哲脸一板。 乔梁忙点头：“好好，不问了，不问了。” 安哲忍不住又想笑，接着道：“走，去记者那桌。” 乔梁忙带着安哲去右边的房间，推开门，楚恒正坐在主宾位置，和几位记者交谈着什么，岳珊珊正在给大家倒水。 看到安哲出现，楚恒忙站起来：“各位，市委安书记来了。” 听楚恒这么说，大家都站起来，安哲接着走进去。 乔梁还是没进去，带上门，站在门口等叶心仪和邵冰雨回来。 正等着，左边的房间门打开，卫小北出来了，一转头看到了乔梁。 “哎，乔科长。”卫小北热情招呼。 乔梁这时紧张起来，尼玛，要是叶心仪这会上卫生间回来，会正好遇到卫小北，这可不得了。 乔梁快步过去，和卫小北握握手：“卫总，怎么出来了？” “我去下卫生间。”卫小北道。 “哦，好，我陪你去。”乔梁想让卫小北抓紧离开这里。 两人一起往卫生间走，边走卫小北边道：“徐市长好盛情，一个劲劝酒，刚才安书记过来又和我们喝了好几杯，我这会都有些喝多了。” “呵呵，你们是客人，自然要招待好。”乔梁心不在焉打着哈哈。 “对这次的接待规格，董事长很满意。”卫小北又道。 乔梁又笑笑，心道，安哲都出面了，这是最高礼遇，你们自然要满意的。 “卫总，你们这次打算在江州呆多久？” “不好说，看董事长的意思吧，徐市长说明天会安排人带我们到处转转，先了解下江州的大体投资环境。” 乔梁巴不得他们明天就离开，因为叶心仪这几天要陪京城记者在江州各地采访，万一和他们遇到可不好玩。但听卫小北这话的意思，他们一时半会不走。 乔梁的心又提着。 到了卫生间门口，乔梁站住：“卫总，你进去吧。” “咦，你不上卫生间？”卫小北道。 “不，我专门给你带路的。”乔梁笑笑。 卫小北不由感动，又有些骄傲，卧槽，上卫生间都有市委大秘专门带路，自己这待遇够高的。 卫小北进去后，乔梁站在卫生间门口转悠，暗暗祈祷叶心仪和邵冰雨出来的时候，可别遇到卫小北。 接着叶心仪和邵冰雨出来了，看到乔梁站在门口，叶心仪道：“乔科长，你站在这里干嘛？” “我等你们的。”乔梁道。 叶心仪一愣，尼玛，这家伙今天有些犯邪，她们上个卫生间，都要跑门口等。 邵冰雨皱皱眉头，淡淡道：“乔科长，你这服务是不是有点过了，我们上卫生间你都要跟着。” 乔梁微微一笑：“服务无止境，给美女服务是我最快乐的事情。” 邵冰雨又皱皱眉头，这小子说话有点不地道。 叶心仪觉得乔梁今天的行为有些怪异，道：“你这所谓的服务委实有些不正常。” 乔梁此时很担心卫小北这会出来，正经道：“什么正常不正常的，安书记已经去你们房间了。”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678章 这家伙好缺德 叶心仪和邵冰雨一听，忙简单洗洗手往回走，乔梁在后面道：“其实我是过来催你们的，你们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把你们揪出来。”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和邵冰雨都头大，尼玛，不就是安哲去房间敬酒，我们又不是多么重要的人物，这家伙至于这么做吗？好过分。 看叶心仪和邵冰雨匆匆往房间走，乔梁继续站在卫生间门口，接着卫小北出来了。 看乔梁还站在那里，卫小北再次感动，这家伙对自己真看重。 卫小北简单洗了下手：“乔科长，我们走吧。” 乔梁看叶心仪和邵冰雨正在走廊走，还没进房间，抽出一支烟：“卫总，别急，先抽颗烟。” “呵呵，我不抽烟的。”卫小北笑道。 乔梁眨眨眼，上次和卫小北在苏城一起吃饭的时候，想不起他抽没抽烟了。 “不抽烟是好习惯。”乔梁笑笑，又转头看了一眼走廊，叶心仪和邵冰雨进房间了，松了口气，道，“那我们走吧。” 两人往回走，边走卫小北边道：“安书记今晚还要穿插个场？” “是的，有一帮京城来的记者。”乔梁道。 “哦，新闻媒体的记者……”卫小北转转眼珠，“乔科长对江州新闻界很熟悉吧？” “当然，我以前就在江州日报社工作。”乔梁干脆道。 “哦，你以前在江州日报社？”卫小北有些意外。 “是啊。”乔梁点点头，转头看着卫小北，“怎么？卫总在江州日报社有熟人？” “额，这个……有，哦不，没有……”卫小北一时有些无措。 “卫总，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乔梁笑道。 “呵呵……”卫小北干笑一下，“说有吧，没打过交道，说没有吧，我以前在江州的时候，经常看江州日报，知道几个比较知名的记者。” “哦，比如……”乔梁眯缝起眼睛。 “比如有个叫叶……叶什么来着？写文章很厉害的一个记者。”卫小北挠挠头，“时间久了，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了。” “叶心仪。”乔梁道。 “对对，叫叶心仪。”卫小北忙点头，“她的文笔可是很厉害的，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乔梁心里一声冷笑，道：“卫总好眼光，叶心仪是江州新闻一支笔，也是全省知名的记者，她不但文笔好，而且人也长得漂亮，是江州出名的大美女呢。” “真的？” “真的假不了。” “啧啧，厉害，好厉害。”卫小北赞道。 看卫小北在自己跟前装逼，乔梁不由鄙视他，心里又发出一声冷笑。 乔梁接着道：“对了，上次安书记南下考察去苏城的时候，叶心仪也跟着的……” “啊？”卫小北不由失声叫出来，脸色一变。 看卫小北这神态，乔梁暗笑，却做出困惑的样子看着他：“卫总，你这是……” 卫小北随即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忙掩饰地笑笑：“没什么，没什么，我是觉得遗憾，这么出名的美女记者去了苏城，我竟然没见到，竟然擦肩而过，” 乔梁继续暗笑：“看来卫总对美女很感兴趣啊。” 卫小北定定神，笑道：“作为正常的男人，想必乔科长对美女也应该不讨厌吧？” “这倒是。”乔梁点点头，心道，尼玛，你挂那么肥的老女人，能算正常男人吗？ 想到上次在苏城一起吃饭交谈的时候，卫小北说自己还没成家，乔梁想捉弄卫小北一下，道：“卫总，今晚你和贵集团董事长下车的时候，看你们的关系，似乎很亲密。” 卫小北一愣，刚才下车的时候，自己没注意到乔梁，这家伙不知在哪个角落看到自己和董事长十指相扣了？虽然自己当时极不情愿这样，但肥婆要如此，自己当然是不敢拒绝的。 卫小北的神情一时尴尬，打了个哈哈：“乔科长想多了，董事长只是对我很关心厚爱而已……” “哦，那我确实是想多了。”乔梁也打了个哈哈，“卫总能得到董事长如此的厚爱，真让人羡慕。” 卫小北觉得乔梁这话有些半真半假，知道他是怀疑自己和肥婆董事长的关系了，不由心里愈发尴尬，正好到房间门口了，忙和乔梁握手道别。 看卫小北进了房间，乔梁长出一口气，走到记者那房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谈笑声。 乔梁没进去，站在门口等安哲。 半天房门打开，叶心仪和邵冰雨出来了。 “安书记还在里面，你们跑出来干嘛？”乔梁道。 叶心仪深呼吸一口气：“他们都在抽烟放毒，实在受不了了，出来透透气。” 乔梁笑了：“你们也可以抽啊，以毒攻毒。” “去你的。”叶心仪道。 乔梁看着邵冰雨：“邵部长，不然你来一颗？”说着乔梁拿出烟递过去。 邵冰雨瞪了乔梁一眼：“一边去。” “我去哪边？” “你爱去哪边去哪边。” “可是……”乔梁挠挠头，“你们两个大美女，让我选边站，我还真有些犯难，站叶部长这边吧，又担心你吃醋。” 叶心仪忍不住笑起来。 邵冰雨发晕，尼玛，老娘会因为你吃醋，天大的笑话。 乔梁接着往邵冰雨身边一靠：“那我还是站你这边吧，叶部长宽仁大度，她不会吃你醋的。” 邵冰雨往后一退：“你少来，离我远点。” “我不。” “你再说？” “我就不。” 叶心仪看乔梁矫情，忍不住又笑，邵冰雨一阵头大，浑身起鸡皮疙瘩，尼玛，这小子好肉麻。 正闹腾着，左边的房门打开，肥婆董事长出来了，旁边跟着市府办的一位女同志，她们往卫生间方向走。 看着肥婆董事长晃晃悠悠往前走，叶心仪睁大眼睛，嘴巴半张：“这就是外地来的客商？” 邵冰雨也看着，艾玛，这客商可真肥啊，好大一团肉。 乔梁心想，要是叶心仪知道这肥婆是卫小北挂的女人，估计立刻就会崩溃。 乔梁点点头：“是啊，这位可是美女董事长呢，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风姿绰约的动人风采迷住了，不由就想入非非意乱情迷……” “噗——”叶心仪忍不住笑出来。 “严肃点，不许笑。”乔梁一本正经道。 叶心仪捂住嘴继续笑，身体微微发颤。 邵冰雨也想笑，忍住，又瞪了乔梁一眼，这家伙说话好缺德。 第679章 热美人 看邵冰雨瞪自己，乔梁道：“怎么，邵部长吃醋了？” 邵冰雨再次发晕，尼玛，老娘吃你个大头鬼的醋。 这时安哲出来了，叶心仪忙不笑了。 安哲看着他们：“你们在聊什么呢？” 叶心仪和邵冰雨互相看看，还没来得及说话，乔梁道：“安书记，我和二位领导在谈工作。” “谈工作？”安哲眨眨眼，看着乔梁，“她们二位交流工作可以理解，你掺和啥？” “额，这个……”乔梁挠挠头皮，正琢磨怎么回答，邵冰雨接过话道，“安书记，乔科长在和我们谈外地来的那位美女客商呢，说她长得风姿绰约风采动人，他被人家迷得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啊……”乔梁不由失声，没想到邵冰雨会在安哲跟前揭自己的老底，这可太尴尬了。 乔梁的神色不由很难堪。 叶心仪看乔梁狼狈的样子，不由想笑，却又有些担心，邵冰雨太不给乔梁面子了。 “嗯？”安哲忍不住想笑，却又瞪了乔梁一眼，乔梁讪笑着。 “跟我回去。”安哲说了一声，然后往回走，乔梁老老实实跟着安哲后面走了。 看乔梁这会焉了，邵冰雨不由有些得意，哼了一声：“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冰雨，你当着安书记的面这么说乔科长，实在有些过了。”叶心仪道。 “过啥啊过，心仪，你不知道这家伙和我单独一起的时候，是如何地油腔滑调，如何地调戏耍弄我。”邵冰雨愤愤道。 “他调戏耍弄你？” “是啊，这小子是个坏家伙。” 叶心仪忍不住想笑，道：“其实乔梁嘴皮子是油了点，不过呢，这他这人心地很善良，做事有情有义。” “我没感觉到，我就觉得他是个油腔滑调的下流胚，是个狐假虎威的酒囊饭袋。”邵冰雨又哼了一声。 “冰雨，这你可是感觉错了。”叶心仪忙纠正，“乔梁的所谓油腔滑调，你可以理解为幽默，虽然这幽默有时候有些低级趣味，但他委实没有坏心眼的，而且，你说他是酒囊饭袋，这更……” “好了，心仪。”邵冰雨打断叶心仪的话，“你别替他说好话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竟然把他的下流认为是幽默，莫非你是喜欢上他了？” 叶心仪一怔，忙摆手：“没，没，我可没有这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对他的看法有误解。” “误解个头，反正我现在就是这么认为他的。”邵冰雨干脆道。 叶心仪苦笑，不知乔梁这家伙是如何调戏邵冰雨的，让她对他有如此差的印象。 邵冰雨接着道：“不聊他了，没意思，正好这次你带着京城记者来江州采访，我全程陪同，这几天我们有空好好交流交流，我刚担任副部长，分管你之前这一摊，正有一些工作上的问题要向你请教呢。” “好啊，冷美人部长，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哼，不许叫我冷美人。” “那叫你热美人？” “去你的。” 叶心仪笑起来，接着和邵冰雨进去了。 安哲那桌结束后，安哲和乔梁出来送客人，看到徐洪刚正站在餐厅门口抽烟。 安哲和客人话别，乔梁凑到徐洪刚跟前：“徐市长，客人走了？” “是的，刚送走。”徐洪刚点点头。 乔梁大大松了口气，他们走了就好，终于没让叶心仪和卫小北见上面。 安哲送走客人也走过来，问徐洪刚：“他们随后的考察安排好了？” 徐洪刚点点头：“安排好了，市区转一转，县里看一看，市府办有专人跟着，相关县区也打了招呼。” 安哲点点头，又随口问了一句：“这次就他们俩来的？” 徐洪刚摇摇头：“除了他们俩，还有几个随从，包括那董事长从总部带来的助理、秘书、投资顾问和财务总监等人，不过那些人我没见到，只见到了董事长和卫总。” 安哲道：“那下去考察的时候，要把车辆和住宿安排好。” 徐洪刚道：“不用，听那董事长说，下去考察主要是她和卫总裁，顶多带着秘书，其他人都留在江州的酒店里等着。看他们带的这些人，似乎他们这次北上，并不是单纯只来江州考察，还要去别的地方谈业务。” “嗯，这倒也是，不然怎么会带着投资顾问和财务总监。”安哲点点头，接着又道，“你没邀请他们来江州宾馆住？这样由我们做东，他们起码可以省些费用。” 徐洪刚道：“我邀请了，那董事长客套了几句，说她从总部带来的那财务总监对江州比较熟悉，入住的那家酒店是财务总监安排的，既然已经住下，就不再折腾了。” 乔梁眨眨眼，肥婆总部的财务总监对江州比较熟悉，不知是经常来江州出差呢，还是从江州本地出去打拼的人。 不过，不管那财务总监是什么人，都和自己没有关系。 此时，徐洪刚偶然说的这话，乔梁没放在心上。 然后乔梁插话道：“他们住在江州最顶级的五星豪华酒店，之所以不愿意换地方，恐怕是觉得住江州宾馆有些寒酸吧？” 徐洪刚笑了，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感觉的，到底他们是有钱人，图的是享受和面子，不在乎这点钱，今晚他们坐的豪华林肯，就是到江州后租的。” 安哲点点头：“既如此，那就随他们，他们此次来江州考察，不管能不能找到好项目，不管有没有意向投资，都要做好招待，尽好地主之谊。” 徐洪刚答应着：“有空我会亲自陪同的，等骆市长出差回来，如果方便，也会安排骆市长见见他们。” 又聊了几句，然后大家散去。 3天后，周日，上午乔梁去精神病院看章梅。 每次来看章梅，每次一进精神病院，乔梁都心意沉沉。 这次也不例外。 今天春光明媚，天气很暖和，章梅正坐在院子小花园里晒太阳。 因为乔梁给院方打过招呼，因为章梅享受的是特别护理，所以章梅在这里的生活是很不错的，衣着很整洁，头发梳理地很干净。 章梅静静地坐在紫藤架下的连椅上，眼前是绽放的花丛，花丛里有几只蝴蝶飞来飞去。 乔梁坐在章梅旁边，安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俊美的脸庞，看着她依然美丽却丧失了灵动和风采的眼神。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章梅的窗户依然被厚厚的窗帘封闭着。 乔梁心里隐隐作痛，忍不住叹息一声。 第680章 季虹突现 章梅怔怔看着乔梁，木然道：“你是谁？为何这样看着我，又为何要叹息？” “我是乔梁，曾经我们是夫妻，现在我是你爸妈的干儿子。”乔梁像以前那样说道。 章梅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谁是乔梁，也不知道我是谁。” 乔梁轻声道：“你叫章梅，文章的章，梅花的梅，你好好想想，能记起来吗？” 章梅皱皱眉头，努力想了一会，苦恼地摇摇头，烦躁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来自哪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乔梁的心一沉，章梅在这里住了这么久，病情虽然没有继续发展，但却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转。 看来医生说的对，精神上的问题，是需要一个相当的时期来治疗和恢复的，急不得。 乔梁握住章梅的手，温柔地笑了下：“想不起没关系，不知道不要紧，慢慢来，你就在这安心休养，我相信早晚你康复，会找回自己，会找回对过去所有的记忆。” “自己……过去……记忆……”章梅喃喃道。 乔梁轻轻拍着章梅的手，点点头：“对，你属于自己，你曾经是个正常人，你和所有正常人一样，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和记忆，这过去和记忆，有欢乐有悲伤，有迷惘有失落，有追求有奋斗，有爱，也有恨……” 章梅愣愣地看着乔梁，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突然傻傻笑起来。 看章梅这样子，乔梁心里一酸，不由揉了揉鼻子。 “我要回去了。”章梅道。 乔梁挽着章梅的胳膊站起来，和她一起回房间。 “你为什么老是来看我？”往回走的路上，章梅突然冒出一句。 “我……”乔梁想了想，“因为我们曾经有过很亲密的关系，因为我现在对你有责任和义务，因为我想看到你早日康复成为正常人。” 章梅皱起眉头，转头看着乔梁，呆滞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迷惘和苦思。 乔梁冲她笑了下。 章梅道：“我怎么觉得你笑得很傻，你是傻子吗？” “对，我是傻子。”乔梁道。 “你是傻子，那我是什么？”章梅道。 “你是聪明人。”乔梁道。 “聪明人……聪明人是什么样子？” “就是我这样子。” “那你也是聪明人？” “是的。” “你刚才不还说自己是傻子？”章梅又皱眉头。 乔梁笑了下：“这么说吧，有的人，有时候很傻，有时候却又很聪明，但聪明过火就成了傻子。” 章梅摇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早晚你会明白的。”乔梁叹了口气。 进了房间，床头柜的花瓶里插着一簇绽放的康乃馨，旁边还放着一个果篮。 乔梁脱了章梅的鞋，让她靠在床头坐着，然后拿出一个橙子剥给她吃，边问：“这鲜花和果篮是谁送来的？” 章梅边吃橙子边道：“那人是昨天来的，我不认识她，她让我叫她姐姐。” “姐姐？”乔梁皱起眉头，难道是张琳或者叶心仪？不对啊，因为自己和她们打过招呼，说章梅需要静心休养，轻易不要打扰，她们每次来看章梅，都会和自己提前打招呼，自己陪她们一起来。 包括方小雅和吕倩也是如此，而且她们也不会让章梅叫姐姐。 既然不是她们，那会是谁？ 苏妍？可能性也不大，她来看章梅，也不会瞒着自己，何况苏妍和章梅从来不论姐妹。 那会是谁呢？难道是广电局章梅的其他女同事？或者她的什么亲戚？ 乔梁一时想不出。 这时护士进来了，和乔梁打过招呼，然后给章梅吃药。 吃完药，章梅躺下，护士让她睡一会。 章梅一会就睡着了，护士刚要出去，乔梁叫住她：“昨天谁来看章梅的？” 护士道：“乔科长，昨天上午来了一位女士，拿着鲜花和果篮，她没说自己的姓名，只说她是从外地来的，专门来看看章梅。” “外地来的？”乔梁皱皱眉头，接着问，“那女士长得啥样？” “长得很端庄，大约37、8岁的样子……”护士接着大概描述了一番。 随着护士的描述，乔梁的心突然剧烈跳起来，面部表情不由抽搐了一下。 看乔梁这表情，护士觉得奇怪，接着就出去了。 乔梁紧紧咬住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是她，很有可能是她！ 消失了这么久，她竟然突然出现在江州，竟然出现在这里！ 乔梁内心涌出狂乱的激动和悸动，还有巨大的意外和震惊。 乔梁在室内快速来回走着，脑子一时发懵，乱糟糟的。 她离开江州这么久，现在何处落脚？她此次回江州干什么？现在又在江州何处？ 乔梁脑子里冒出一串问号，随即又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大可能，说不定护士的描述有偏差，或者那人和她外观有些相似。 乔梁停住，抬头死死盯住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在特护病房，每个房间都安装有无死角摄像头，监控设备就设在护理站，方便医护人员随时观察病人的情况， 乔梁略一思忖，接着去了护理站，找到护士。 “护士，我要看下昨天的监控视频。” 护士有些不快：“乔科长，你不相信我们？对我们的护理不放心？” 乔梁摇摇头：“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知道昨天上午来看章梅的人是不是我的熟人，回头好感谢人家呢。” 护士松了口气，抱歉地笑笑：“乔科长，请跟我来。” 护士带乔梁进了旁边的监控室，然后摸起鼠标操作了一番，对乔梁道：“乔科长，从这里开始看就可以了。” 乔梁点点头坐下，护士接着出去了。 乔梁操作鼠标快进了一下，然后点燃一支烟，专注看着屏幕。 屏幕上，章梅正坐在室内的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 片刻，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出现在门口，冲门外点点头，轻声道：“她刚睡醒一会，你和她不要聊太久，顶多10分钟，也不要说一些刺激性的话题。” 接着护士离开，一个女人拿着鲜花和果篮走进来，随手关上门。 看到这女人，乔梁的呼吸顿时窒息，季虹，果然是季虹！ 季虹竟然突然出现，出现在这里！ 许久不见，季虹比以前瘦了，但看起来很有精神，带着这年龄女人特有的韵味。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681章 选择原谅 乔梁眼睛睁地很大，死死盯住屏幕，身体又微微颤抖。 季虹进了房间，把果篮放下，把康乃馨插进花瓶，然后坐到章梅身边，看着她。 章梅似乎没有觉察到她的到来，表情木然，眼神呆滞，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季虹默默看了章梅半天，不知道她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是愤恨还是快意，是同情还是怜悯？ 一会，季虹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章梅转过头看着季虹，怔怔道：“你是谁？” 季虹身体颤了一下，接着道：“我是季虹，你不认识我了？” 章梅摇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季虹的身体又颤了一下，紧紧咬住嘴唇，片刻道：“你可以叫我姐姐。” “姐姐……”章梅皱皱眉头，接着摇摇头，“为什么？” “因为……”季虹又咬咬嘴唇，“因为我们曾经姐妹相称。” “为什么是曾经？”章梅喃喃道。 “因为，因为……”季虹的胸口起伏着，似乎她此时内心有些激动，一时说不出下面的话，或者是担心说出来会刺激章梅。 半天季虹平静下来，轻声道：“不管过去都发生了什么，不管你过去如何伤害了我和乔梁，不管你是无辜的还是刻意的，不管你曾经得到和失去了什么，但现在，我选择原谅，原谅你过去所做的一切，就像乔梁能原谅你一样……” 章梅木然看着季虹，似乎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季虹继续道：“既然过去的已经过去，既然我选择原谅，所以我说，你可以叫我姐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我，还有乔梁，大家都是受害者，看到你今天这样，我很难过，又很同情，过去对你那么久的恨，此刻突然都消失了。我衷心希望你能早日康复，能回归正常的生活，做一个正常的女人……” 章梅依然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季虹。 季虹看章梅这样子，忍不住又发出一声叹息，带着酸楚的目光看着章梅：“其实你应该庆幸，庆幸今生遇到了乔梁这样的好男人，虽然你让他蒙受了巨大的耻辱，但他却还在照顾你，这样心胸宽广有情有义的男人，世间实在少有，但你却一点都不珍惜，却如此深深地伤害羞辱过他……” “乔梁……他是谁？”章梅又喃喃道。 季虹怔怔看着章梅，沉默了半天：“你现在快乐吗？” “我不知道什么叫快乐。”章梅摇摇头。 “那你现在感到幸福吗？”季虹接着问。 “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幸福。”章梅继续喃喃道。 季虹突然惨笑：“或许你现在是幸福的。” “为什么？”章梅愣愣看着季虹。 “因为简单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你现在很简单，越简单越幸福。”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等你康复了就懂了，就知道世间有多少险恶和阴诈了。” 章梅突然傻笑：“那你知道？” “对，我知道，我亲身经历过。”季虹点点头。 章梅皱起眉头：“你到底是谁？你来自哪里？” 季虹呼了口气：“我说了，你可以叫我姐姐，至于我来自哪里，你不需要知道，只知道我曾经在江州，但现在在很远的地方，虽然我很远，但我却一直在关注着江州的人，关注着江州发生的事情。今天我来看你，是路过江州，很快我就会离去……”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女士，探视时间到了。” 季虹点点头站起来，又看了看章梅，然后长叹一声，走了。 看完视频，乔梁狠狠抽了两口烟，季虹就这么来了，又这么走了，已经过去了一天，她既然说是路过，那么，此时很可能已经离开了江州。 江州给季虹留下了惨痛的记忆，她是带着累累伤痕离开江州的，此次路过江州，她能想着来看看章梅，能选择原谅，这需要极大的宽容和心胸。 季虹能来看章梅，却没和自己联系，显然，她不想让江州任何人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也包括自己。 还有，季虹说她在很远的地方，这地方到底有多远？她在那很远的地方又是如何生存下来的？此次匆匆路过江州，她以后还会再出现吗？ 乔梁带着满腹的疑问，还有一时无法说清的复杂心情离开了精神病院，站在医院门口，仰脸看着天空发呆。 春夏之交的阳光有些强烈，有些刺眼，乔梁不由低头揉揉眼睛。 然后乔梁沿着马路郁郁走着，心情很低沉压抑和落寞，还有几分伤感。 走了大半天，到了街心花园，乔梁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徐洪刚，他正在街心花园散步。 乔梁停住和他打招呼。 看乔梁无精打采的样子，徐洪刚道：“小乔，怎么这么没精神，昨晚没休息好？” 乔梁定定神笑了下：“没有啊，我刚才去精神病院看了下章梅。” 听乔梁这么说，徐洪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章现在还好吗？” 乔梁摇摇头：“还那样。” 徐洪刚叹了口气，接着安慰乔梁：“你该尽的心都尽了，也不要太难为自己。” 乔梁点点头，接着道：“今天你不用陪卫总一行？” “陪了两天，他们上午离开了江州。” “哦，走了？” “是的，今天上午去了京城，那边有个重要的业务要去谈。” “看来他们此次北上，果真不只是来江州。” “是的，不然怎么会带着财务总监和投资顾问，而且在江州期间，除了卫小北和那董事长，其他人都没露面。” “他们在江州考察了这几天，有没有确定什么投资意向？” 徐洪刚摇摇头：“投资是大事情，他们哪能这么快就确定下来，不过，昨晚骆市长出差回来后，请他们吃饭了，吃饭的时候，那董事长说回去后会召开董事会会议，通报这次考察的情况，是否投资，投什么项目，要征求大家的意见。” 乔梁点点头，卫小北终于走了，这几天卫小北和叶心仪都在江州，他们没见上面，这好歹还算不错。 其实乔梁确信，虽然卫小北很想打听叶心仪的消息，但如果他见到叶心仪，也不敢上前招呼的，甚至他很害怕见到叶心仪，因为这次他是和肥婆一起来的。 但叶心仪就不同了，她对卫小北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何况她现在又是单身，何况卫小北又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如此，幸亏卫小北和叶心仪没有遇到。 第682章 什么破软件 叶心仪这几天一直陪着京城记者在下面县里采访，陪同的还有邵冰雨和岳珊珊。 叶心仪和邵冰雨这几天在一起，不知都会交流些什么。 昨晚岳珊珊和乔梁电话闲聊的时候，说这帮记者今天上午结束在下面的采访，中午回到江州，下去要对骆飞进行一个专访，然后就结束此次采访活动，明天回黄原。 本来要专访的对象是安哲，但安哲提出采访骆飞，因为骆飞现在正忙着抓城建综合整治，安哲想突出下这方面的工作。 在这方面，安哲显然是出于公心顾大局的，只是不知骆飞是否领这个情。 乔梁接着和徐洪刚提起京城记者下午要采访骆飞的事，徐洪刚点点头：“这事市府办已经安排好了，下午对骆市长进行专访，访谈结束后，骆市长晚上请全体记者吃饭，也算是给他们送行。” “那今晚的欢送宴楚部长应该是参加的吧？” “他自然要参加。” “你呢？” “我也参加，骆市长做主陪，我做副陪。” “这样的话，楚部长岂不是就成三陪了？” 徐洪刚笑起来：“怎么？你觉得他做三陪有些屈就？” 乔梁也笑起来。 这时徐洪刚的专车开过来停下，小郑摇下车窗冲乔梁点头笑笑。 徐洪刚道：“我去正泰集团投资的正义路建设工地去看看。” 乔梁知道，此次城建综合整治，虽然是骆飞挂帅，虽然是市长工程，但骆飞只是抓总，具体项目的落实都由徐洪刚负责。 虽然徐洪刚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周日都得不到休息，但最终的政绩却是属于骆飞的。 乔梁同时知道，正泰集团出资2个亿建设正义路，对项目的进展、质量和资金使用情况，都派出专人负责监督。 这是得到骆飞许可的，也是正泰集团的权力和义务。 “徐市长，这条路的建设现在进展如何？”乔梁问道。 “小雅那边有专人盯着，目前来看还算顺利，没出什么叉叉。”徐洪刚道。 乔梁点点头，目前没有叉叉，希望后面也不要出什么叉叉。 然后徐洪刚上车走了。 乔梁又溜达了一会，然后给老三打电话，约他一起吃午饭。 老三正在公司里忙，让乔梁直接过去。 乔梁打车直接去了老三的信息服务所，在闹市区一栋写字楼的10层，两间大屋隔开，里间是办公室，外间是接待室，这就是老三这信息服务所的全部。 乔梁进去的时候，王笑和童童正坐在外间接待室喝茶，看到乔梁，王笑和童童跟他打招呼。 乔梁冲他们点点头：“老三呢？” 童童指指里间：“正在里间忙着。” 乔梁直接走进里间，老三正聚精会神趴在电脑上，不知在捣鼓什么。 “鸟人，我来了。”乔梁道。 “嗯嗯，好，别吱歪，我正忙着。”老三头也不抬。 “你捣鼓啥呢？”乔梁凑过去。 “我正在测试一个软件。” “什么软件？” “这软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某些单位的电脑系统，获取我想要的资料。”老三咧嘴一笑。 乔梁吓了一跳，压低嗓门道：“卧槽，你这是犯法的。” 老三翻翻眼皮：“你大惊小怪什么，我又不窃取政府部门的机密，只是商业用途，针对企业的，只是有客户找来才会用。” “那也是犯法。” “靠，少逼逼，我不会随意窃取企业的商业机密，只有在怀疑某些企业有违法行为的时候才会启用这软件，何况这软件现在只是测试，好多企业的系统根本进不去，只能进入一些单位的监控系统。” 乔梁眨眨眼：“这软件是你开发的？” “我哪有那本事，委托别人搞的。”老三摇摇头，喃喃道，“尼玛，花了不少钱，结果很不理想，看来还需要继续完善。” 乔梁心里一动：“唐朝集团的系统你现在能进去不？” 老三哼了一声：“草，你刚才不是还说我是违法，这会问这个干鸟？” 乔梁嘿嘿一笑。 老三接着笑道：“我刚才就是拿唐朝集团做测试的，他们的系统防备很严密，无论如何都进不去。” 乔梁一听没兴趣了：“你这什么破软件，别捣鼓了，吃饭去。” “好吧，吃饭。”老三无精打采关了电脑，又道，“这钱不能白花，早晚得把这软件捣鼓成功。” 两人出了里间，老三对童童和王笑道：“乔科长今天代表市委来本公司视察，中午我们请乔科长吃个便饭，王笑，你去楼下街对过那家海鲜店安排个桌。” 王笑答应着先去了。 童童看着老三：“那我呢？” “你？”老三一本正经道，“市领导来视察，吃饭怎么能没有美女作陪，你中午负责把乔大秘陪好，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只可以陪酒陪聊，不许陪别的。” “去你的，死样。”童童嗔怒地打了老三一下，老三呵呵笑起来，接着搂住童童肩膀。 看老三和童童亲密的样子，乔梁突然有些羡慕，心里却又忍不住微微一声叹息。 三人一起下楼，边走童童边问乔梁：“你最近去看梅子了吗？” “我上午刚看完。”乔梁道。 “梅子现在什么情况了？”童童关心地问道。 乔梁叹了口气：“还那样。” 童童叹了口气，又看了一眼老三。 老三摇摇头：“你这前夫做的可真到位，我看你鸟人可以参评中国好前夫了。” 乔梁一咧嘴，想哭又想笑。 童童又打了一下老三：“老三，不许胡说。” 老三哼了一声：“我怎么是胡说，难道不是吗？这小子我看就是犯贱，贱到家了。” 乔梁沉默不语。 童童虽然觉得老三这话很过分，但想到老三和乔梁是铁哥们，老三即使如此说，乔梁也不会责怪他，就也不说话了。 老三看乔梁沉默不说话，道：“怎么？贱人，你不服？” 乔梁长呼一口气：“或许你说得对，我确实有些犯贱，可是，我实在心不由己。” “性格决定命运，你小子这贱脾性，就决定了你今天的命运，实话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同情你。”老三残忍道。 “滚蛋，老子不需要你同情。”乔梁有些烦躁。 “这是在老子的地盘，你让我往哪里滚？”老三一瞪眼。 “尼玛，你不滚我滚。”乔梁加快脚步。 “草，贱人，你自己主动来找老子吃饭的，既然来了，就不许走，好歹陪老子喝几杯再滚。”老三道。 第683章 不会动一下 乔梁停住看着老三：“吃饭的时候不许再提这事，听到没？” “我要没听到呢？”老三眨眨眼。 “那就别怪我当着童童和王笑的面让你难堪。” “你要让我如何难堪？” “老子揍你！”乔梁握起拳头在老三眼前晃了晃。 老三一呲牙：“尼玛，你就知道吓唬老子，干嘛不去吓唬吕倩？” “废话，我吓唬不了她，倒是她老恐吓我。” “嘿嘿，老是被一个女人恐吓，你特么丢人丢到家了。” “你特么牛逼，你去和吕倩交手试试？” “我才不犯贱去招惹女人，有童导在，我心满意足，是吧，童大美女？”老三冲童童挤挤眼。 听老三这话，童童自然开心，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唉，我相貌平平，可实在算不上美女的。” “错，在我眼里，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老三认真道。 童童听了满心欢喜，乐滋滋道：“真的？” “废话，你比西施还美。”老三道。 “少肉麻，我怎么能得上西施呢。”童童笑道。 “不信你让西施脱光了站在我跟前，我保证不动一下心。”老三一本正经道。 “噗——”童童大乐，捂嘴笑道，“老三，你个下流鬼。” 乔梁哼了一声：“如果西施脱光了站在你面前，你当然不会动一下心。” “为什么呢？”童童看着乔梁。 乔梁又哼了一声：“这小子会动两下，动三下，动无数下，甚至会迫不及待扑上去。” “哈哈……”老三咧嘴大笑，搂住乔梁肩膀，“知我者还是你鸟人。” 童童不开心了，生气地举起小拳头狂打老三，老三笑着讨饶，又抱住童童亲了两口，童童才作罢。 看老三和童童当着自己的面亲热，看他们开怀欢乐的样子，乔梁忍不住又羡慕，想起在医院看视频时季虹说的那句话：越简单越幸福。 相比自己，老三和童童是简单的，所以他们才会快乐。 如此，自己有些复杂了，才会有无尽的烦恼和忧郁。 只是不知，自己以后会变得简单，还是更加复杂。 如此一想，不由心里愈发烦躁。 到了海鲜店，王笑早已定好桌点好菜，大家落座。 “乔梁，喝什么酒？”老三道。 “白的。”乔梁道。 老三看看童童，童童感觉出乔梁今天心情不好，点点头：“那就喝白的吧，乔哥，我和老三陪你喝几杯。” 乔梁冲童童感激点点头。 老三看着乔梁：“来一瓶老白干？” “靠，你能不能大方点？”乔梁没好气道。 “好吧，大方点，来两瓶老白干。”老三道。 “尼玛，老子要喝茅台。”乔梁干脆道。 老三一瞪眼：“草，你以为是公家请客啊，上来就喝茅台，老子这钱可都是血汗钱，一分一分挣来的。得了，看在童童的面子上，老子请你喝泸州老窖吧。” “这还差不多。”乔梁点点头。 “不过泸州老窖也不便宜，咱就要一瓶吧。” “不行，两瓶。” “那……那一瓶你付钱。” “不，你请客。” “我不。” “你再说？” “我就不……” 看这哥俩矫情斗嘴，童童忍不住笑，知道老三是看乔梁心情不好，在故意逗他开心。 一会酒菜上来，开喝。 因为季虹的突然出现，乔梁心情很郁郁，自顾闷头喝酒。 老三和童童自然不知道乔梁心情不好的真实原因，还以为只是因为他今天去看章梅造成的。 两瓶泸州老窖乔梁自己包了一瓶，老三、童童和王笑喝了一瓶。 喝完酒，乔梁脑袋有些发沉，直接告辞。 出了酒楼，王笑先回公司，童童站在路边拦出租车，老三拍拍乔梁肩膀：“鸟人，今天看你一直郁郁不乐，是不是因为章梅？” 乔梁沉默片刻，缓缓摇摇头。 老三一愣：“那是因为什么？” 乔梁不想告诉老三季虹出现的事，闷声道：“不知道。” “草，不知道你干嘛这副鸟样，岂不是自寻烦恼。” “因为我犯贱，不行吗？”乔梁没好气道。 老三不高兴了：“不行，鸟人，你不能老犯贱。” 乔梁干脆不搭理老三。 老三沉默了一会，接着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兄弟，我送你一句话。” “说——” 老三正色道：“人这一辈子，总是会经历很多事，有的事让你喜，有的让你忧，有的让你得意忘形，有的让你垂头丧气，但细细想来，这些都不算什么，因为在这生与死并存的人世间，只要活着，人其实就是幸福的。” 乔梁不由转头看着老三，这家伙此刻正儿八经说出的话，似乎还挺有些味道。 老三微微笑了下，又拍拍乔梁的肩膀：“哥们，这番话我和你共勉。” 乔梁也不由笑了下，点点头：“好吧，鸟人，一起共勉。” 这时出租车来了，乔梁上车离去，直接回了宿舍，倒头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乔梁看看时间，8点多了，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乔梁去客厅喝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又琢磨起季虹突然出现的事，琢磨着她和章梅说的那些话。 琢磨了半天，又想起中午喝完酒，临走时老三和自己说的话，不由点点头，关于人生的幸福，季虹和老三的观点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如此一想，乔梁心情有些轻松。 又想起季虹的来去匆匆，想起不知她现今在何处安身生存，乔梁不由默默为她祈祷祝福，希望这个女人能在新的地方获得新生。 乔梁想起视频里看到的季虹的精神状态，不由想，现在的她或许应该是简单快乐幸福的。 这样想着，乔梁的心情逐渐好起来。 这时肚子咕咕叫起来，乔梁决定出去吃点东西。 刚走到小区门口，迎面走来两个女人。 定睛一看，是叶心仪和邵冰雨，两人正边走边交谈着什么。 “站住——”乔梁道。 叶心仪和邵冰雨看到乔梁站住。 “你们干嘛去了？”乔梁道。 邵冰雨皱皱眉头，尼玛，我们干嘛还用给你汇报？讨厌。 “你管呢。”邵冰雨没好气道，接着对叶心仪道，“心仪，我先回去了，明早我们一起宾馆。” 叶心仪点点头，邵冰雨瞪了一眼乔梁，接着径自走了。 看着邵冰雨的背影，乔梁哼了一声：“没礼貌。”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684章 该聪明的时候犯傻 叶心仪忍不住想笑，看着乔梁：“你这个时候出来干嘛？” 乔梁道：“吃饭。” “怎么现在才吃饭？” “你不在，没人做饭给我吃，我本想饿死算了，但又怕我死了你伤心殉情，所以决定为了你继续活下去，就出来吃饭。” “呸，嘚瑟。” “你吃好了？” 叶心仪点点头：“是的，下午给骆市长搞完专访，他请大家吃饭，算是践行，明天一早我们就回黄原，今晚我回宿舍住，顺便收拾点东西。” “哦，采访还算顺利？” “很顺利。” “那就好，小叶辛苦了。” “哼，为人民服务。” “不对，应该是为领导服务。” “好吧，为领导服务，辛苦了这几天，总算完成了任务。” “不，你的任务还没完成。” “什么意思？” “你还要为我服务。” “去你的。” “陪我去吃饭。” 叶心仪摇摇头：“我已经吃过了，吃得饱饱的。” 乔梁一瞪眼：“你吃饱了就不管我了？” “我为啥要管你？”叶心仪也瞪眼。 “废话，远亲不如近邻，何况你好久没回来，我们好些日子不见了。” 叶心仪想了想：“那好吧，我陪你去饭馆，不过你自己吃就好了。” “嗯，这还不错，走吧，我吃，你陪聊。” 两人接着往外走，边走叶心仪边道：“你为啥这么晚才吃饭？” “中午和老三喝多了，回来就睡，刚睡醒。” “喝酒得有数，自己一个人生活，得学会照顾自己。” 乔梁心里一热：“你在黄原也是一个人生活，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我知道的。”叶心仪心里也一热。 两人边聊边去了附近一个面馆，乔梁要了一碗面，大口吃起来。 看乔梁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叶心仪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吃完饭，两人出了饭馆，乔梁道：“一起散散步？消化消化食？” 叶心仪想到自己今晚吃了不少，点点头。 两人沿着马路人行道随意走着，一会乔梁道：“你说别人看我们这样，会不 会以为我们是谈恋爱的？” 叶心仪撇撇嘴：“臭美吧你，才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们之间保持着距离，而且我也没有挽着你胳膊，谈恋爱的才不会这样。” “那别人就会认为我们是老夫老妻了。” “胡扯，我们这年龄，像是老夫老妻？” “老夫像，老妻不像。” “噗……”叶心仪笑出来，不由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也笑起来，接着道：“这几天邵冰雨陪你们采访，你俩交流了不少吧？” “那是自然，这几天我们一直住一个房间，交流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叶心仪道。 乔梁皱皱眉头：“就只交流工作了？” “当然也有我们之间的个人私密话，不过这些不能告诉你。” “你们就没交流交流我？” “你？为什么要交流你？” “废话，没有我，邵冰雨未必能如此顺利当上这副部长呢。” “你就自作多情吧，冰雨对你可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嗯？她在你跟前怎么说我的？” “我不知道你都对她干啥了，她说你是下流胚，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酒囊饭袋。” “哎，这娘们，看人可太没有眼光了，不识货。”乔梁摇摇头，“你就没纠正一下？就没实事求是在她面前夸赞我一番？” “我倒是想了，可是……”叶心仪犹豫了一下。 “可是什么？” “可是我刚流露出想纠正的意思，冰雨就怀疑我和你关系不正常，所以，我不敢多说了。” “哼，自私，只为自己着想。”乔梁哼了一声。 叶心仪有些不好意思：“没办法啊，我可不能让她以为我们有啥不正常的关系。” “我们俩关系本来就不正常，有啥好担心的？” “我们怎么就不正常了？” “我都把你办了，你说还正常吗？” “你……”叶心仪顿时恼羞，抬手就打，“混账，不许提这事。” “不提也是存在的事实，你无法回避。”乔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暗笑。 叶心仪更恼了，正色道：“即使存在，也不许提，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再正常不过的朋友，你不可以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嗯，好吧，但你也不许有。” “废话，我当然不会有。” “那可不好说，说不定什么时候你会对我想入非非的。” “做梦，永远都不会。” “因为你心里一直想着那个什么小北，是吧？” 叶心仪一时不说话。 乔梁接着道：“小叶，打个比方，如果那个什么小北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但是，他身边还有个女人，而且那女人又老又丑，可是非常有钱，你会怎么想？” 叶心仪生气了：“乔梁，我不许你这么作贱他，他绝对不会是那种人。” “你认为自己对他很了解？” “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我认为，他绝对不会为了金钱丧失自己做人的底线。” “你肯定？” “对，肯定，非常肯定。” 乔梁心里叹息，你如此肯定，但老子却知道这早已是事实，这娘们平日做起事来很聪明智慧，在这方面却如此迟钝愚蠢。 女人啊，总是在该聪明的时候犯傻，叶心仪现在就是如此。 第二天上午，叶心仪一行离开江州去了黄原，至此，京城媒体记者来江州的采访任务圆满结束。 此次叶心仪来江州，对邵冰雨来说收获很大，一来她和叶心仪恢复了老关系，二来她借此机会和叶心仪面对面交流了不少东西，让自己更加熟悉了分管的那一摊工作，有助于自己更快进入角色。 同样觉得很有收获的还有骆飞，京城媒体记者对他进行了一次专访，在专访中，骆飞大谈特谈自己的工作思路，重点突出了目前正如火如荼开展的城建综合整治，多次强调这是自己担任江州市长后实施的市长工程。 京城记者离开后不到一周，京城几家主流媒体上开始陆续刊登在江州采访的新闻，包括对骆飞的这次专访。 这让骆飞感到很惬意，对自己主抓的这项工程，省里的媒体刚报道完不久，京城媒体又连篇累牍进行报道，这下可是在全国扬了名。 骆飞明白，相比省级媒体，省里的主要领导会更加注意注重京城媒体对江东省的报道，对自己的专访，关新民看到不在话下，廖谷锋想必也应该是可以看到的。 想到这一点骆飞就兴奋，下意识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走在了安哲前面。 第685章 被动个头 骆飞感到了宣传的巨大威力，不由觉得，把楚恒更紧密地团结在自己周围，具有重要的现实和长远意义。 当然，拉拢楚恒是要谨慎小心的，要防止刺激唐树森，毕竟楚恒是唐树森利益集团中的核心人物，不能因为这个破坏自己和唐树森的老关系。 对这次专访，楚恒给骆飞通过气，说京城记者本来是打算要采访安哲的，但安哲主动提出采访骆飞。 骆飞知道这事后，略微感到意外，一时想不通安哲把这机会让自己的意图。 但虽然一时没想明白，骆飞却认为安哲这么做，一定不是真心想为自己好，也不是出于工作的理由，一定有什么小算盘。 这就应了那句话：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这天骆飞又带人去了黄原，一来去省里有关部门办点事，二来借机给关新民汇报下近期的思想和工作。 自从关新民调到江州，骆飞就觉得腰杆粗了很多，对关新民给予了高度的重视。 以前关新民在京城任职的时候，骆飞虽然和他一直保持着联系，但总觉他离自己很遥远，何况他那时只是一个部的副职，但现在则大大不同了，自己很有必要和他保持紧密关系，甚至要不断加深。 而加深关系的一个重要途径就是常汇报，不但要汇报工作，还要汇报个人的思想，这会让关新民感觉到自己对他的尊敬和尊重，会让关新民对自己更加关心厚爱。 在这方面，骆飞觉得自己有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因为有以前老关系的基础在，这是其他地市主要负责人所不具备的。 办完事，骆飞让手下先回黄原宾馆，然后自己直接去了省府办公室，去了关新民的办公室。 看到骆飞，关新民和颜悦色接待了他，然后骆飞开始汇报近期的工作，汇报完工作，又开始汇报自己的思想动态。 关新民带着饶有兴趣的表情听着。 看关新民感兴趣，骆飞汇报地更带劲了。 但骆飞其实也明白，自己给关新民汇报这些东西，真正的意义不在于汇报的内容，而是这种形式，这形式对自己很重要，对关新民有必要。 虽然是形式，但仍然要认真对待，这是态度问题。 骆飞正汇报地兴起，手机突然响了。 骆飞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是江州的号码，不熟。 骆飞有些尴尬，又恼火，大领导听汇报的时候最忌讳下属接电话，这是官场的基本常识，谁这会给自己打电话？真讨厌。 骆飞意识到自己疏忽了一个细节，见关新民之前忘了关掉手机。 看骆飞这神情，关新民微笑了下：“没关系，你可以先接电话。” 虽然关新民如此说，但骆飞知道，他心里未必不介意。 但关新民既然如此说了，自己还是要接一下的。 骆飞接听电话，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声音：“骆市长，我是正泰集团的方小雅，有个事想给你汇报……” 骆飞一听烦了，正泰集团的2个亿已经到手了，方小雅找自己干嘛？这时候自己正给大领导汇报，这事多重要啊，哪里有空搭理她呢？ 骆飞接着打断方小雅的话：“我这会正在黄原给领导汇报重要的事情，你有事直接找徐市长，好了，就这样。” 说完骆飞就挂了电话，然后抱歉地冲关新民笑笑。 关新民又微笑了下：“骆市长，继续谈。” “哎，好。”骆飞谦卑地点点头，接着继续汇报。 方小雅这会找骆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听他毫不客气挂了自己电话，心里不由恼火，尼玛，当初要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现在钱到手了就这态度，可恶！ 既然骆飞说让自己找徐洪刚，方小雅就给徐洪刚打了电话，把事情说了。 听方小雅说完，徐洪刚心里一动，又一喜，沉思片刻，低声和方小雅说了一番。 听徐洪刚说完，方小雅迟疑道：“这样办妥吗？” “怎么不妥？你就按我说的办，直接去找安书记，保证没问题。”徐洪刚道。 方小雅眨眨眼：“这样会不会让骆市长有些被动？” “被动个头，你又不是没给他打电话，他搪塞你推给我了，到时他也说不出什么的。”徐洪刚道。 方小雅点点头，既然骆飞推诿，既然徐洪刚如此说，那就按徐洪刚说的办。 挂了徐洪刚电话，方小雅接着给乔梁打电话：“安书记现在哪里？” “正在办公室里。”乔梁道。 “他这会忙不？” “不忙，怎么，有事？” “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给安书记汇报，你给他通报一下。” “什么重要的事？” “到时你就知道了。” 听方小雅不愿多说，乔梁也不问了，挂了电话，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安书记，方小雅说有重要的事情要给你汇报，不知你现在方便不方便？”乔梁道。 “哦？”安哲放下报纸，“方便，叫她来。” 乔梁接着给方小雅打了电话，方小雅说很快就到。 然后安哲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刚喝了一口茶，桌上的内线座机响了。 安哲拿起电话开始接听，听着听着眉头皱起来，神色有些严肃。 听了半天，安哲道：“洪刚市长，事情的大概我知道了，她一会来我办公室。” 说完安哲挂了电话。 乔梁站在旁边寻思，刚才这电话是徐洪刚打来的，听安哲的口气，似乎徐洪刚给安哲说的内容和方小雅找安哲的事情有关。 如此，那就是方小雅先找了徐洪刚，徐洪刚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 而徐洪刚在这个时候给安哲打电话，似乎是要让安哲知道，方小雅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但他又不能做决定，所以才让方小雅找安哲。 那么，方小雅找安哲到底是什么事呢？乔梁感到很好奇。 一会有人敲门，乔梁打开门，方小雅站在门口。 看到方小雅，安哲招招手：“方董事长，来，进来。” 方小雅点点头进来，坐在安哲办公桌对过的椅子上，乔梁给方小雅倒了一杯茶，放在她跟前。 “安书记，不好意思打扰你。”方小雅客套了一下，接着道，“安书记，我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本想给骆市长汇报的，但骆市长正在黄原，我给他打电话，他说正在给领导汇报重要事情，不方便和我谈，让我直接找徐市长。我给徐市长汇报后，他觉得此事有些为难，一时不好做决定，于是就让我给你亲自汇报一下。” 第686章 小舅子 安哲点点头：“在你来之前，徐市长刚给我来了电话，把事情的大概和我说了下，我现在想了解下具体的情况。” “具体情况都在这里面，我安排人专门整理好了，请安书记过目。”方小雅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安哲。 安哲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材料仔细看起来。 乔梁站在一边看着安哲和方小雅，此时安哲的神情很严峻，方小雅的表情很严肃。 艾玛，到底是啥事啊，他们如此的表情？乔梁心里嘀咕着。 半天安哲看完了，抬头看着方小雅：“方董事长，对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方小雅脸上带着气愤的神情：“安书记，此次城建综合治理，正泰集团是积极响应市里的号召，本着回报桑梓的初衷出资2个亿的，可是在正义路建设的过程中，竟然出现了账目资金弄虚作假和工程粗制滥造的现象，这实在让我们出资方感到寒心痛心。 我们的钱是用来造福市民的，不是中饱某些人的私囊，我想这也不是安书记想看到的现象。当初我们出资的时候就提过，要求监督项目建设过程中的资金使用和施工质量，现在既然发现了问题，既然骆市长推给了徐市长，既然徐市长不好做决定，那么，我要求安书记为我们做主，给出资方和市民一个交代。” 乔梁这回大致听明白了，原来问题出在正义路的施工上，被方小雅派出去的监督人员发现了资金使用和施工质量问题。不知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市长工程上动手脚。 安哲点点头：“方董事长，你的想法我充分理解，你的要求也很合理。我现在想问你，你给我提供的这情况属实吗？” “安书记，我以个人名义担保，情况绝对属实，里面的数据和证据经得起任何部门的调查。”方小雅毫不犹豫道。 安哲又点点头：“好，方董事长，我现在就安排人调查此事，一定给你一个圆满答复，一定让你们的钱用在刀刃上，一定保证正义路保质保量修好。” 方小雅松了口气：“有安书记这话，我就放心了，只是骆市长那边……” “骆市长那边你不用考虑，既然你找过他，既然他让你找徐市长，既然徐市长不好做决定，那我来给你做主。”安哲利索道。 乔梁这时候又困惑，这个城建综合治理工程，骆飞抓总，具体工作都是徐洪刚在抓，一条路出了问题，徐洪刚为何不好做决定呢？莫非是这条路的施工方后台背景太硬，徐洪刚感到棘手，所以往上推？ 看安哲表了态，方小雅接着告辞。 方小雅走后，安哲又翻看方小雅送来的材料，一会对乔梁道：“你通知世东书记过来。” 乔梁一愣，我草，这事要惊动纪委。 乔梁接着给郑世东打了电话，郑世东答应着马上到。 然后安哲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看着乔梁道：“赵晓阳这个人，你了解不？” 乔梁又一怔，赵晓阳是市城建开发集团的党委副书记兼副总经理，二把手，城建开发集团由市国资委控股，国资委一位副主任兼着一把手。 赵晓阳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赵晓兰的亲弟弟，骆飞的小舅子。 对赵晓阳，乔梁和他没正面打过什么交道，但对他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在骆飞担任江州市长之前，赵晓阳是城建开发集团排名最后的一个副总，在集团分管行政，没有多大的实权，做事倒也低调。但随着骆飞调任江州市长，赵晓阳在集团内部的位置开始迅速上升，虽然级别没有变化，却兼任了集团党委副书记，成为手握实权的二把手。 赵晓阳之所以能以二把手的身份手握实权，一来是因为骆飞的关系，国资委负责人想巴结骆飞，有意培养赵晓阳下一步担任一把手，这一点国资委和集团内部的人都看得很明情，对赵晓阳都有放纵讨好之意。 二来，国资委现在的一把手年龄即将到了，作为即将退休的人儿，他自然不想得罪赵晓阳，刻意放权给他，对他在集团内的作为也睁只眼闭只眼。 如此，赵晓阳现在在城建集团的地位如日中天，成为人人都想巴结的炙手可热的人物。 现在安哲突然问起赵晓阳，乔梁立刻意识到，这和方小雅汇报的情况有关。 此次城建综合治理工程，大部分项目都由城建开发集团承揽，而这个投资2个亿的正义路，自然是一块肥肉。 在不了解具体情况之前，乔梁决定如实给安哲汇报，于是就把自己了解的关于赵晓阳的情况告诉了安哲，包括赵晓阳和骆飞的关系。 听乔梁说完，安哲点点头，继续抽烟，一时不语。 乔梁这时知道徐洪刚为什么要让方小雅来找安哲了，此事一定是牵扯到了赵晓阳，因为骆飞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徐洪刚犯难不好下手。 而徐洪刚刚才给安哲打电话，应该是把自己的为难之处告诉了安哲，希望得到安哲的理解。 徐洪刚这样做显然是正确的。 这时郑世东来了，坐到安哲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乔梁又给他泡上茶。 安哲把材料递给郑世东：“世东同志，你先看看这个。” 郑世东接过去看，安哲继续抽烟。 一会儿郑世东看完了材料，脸上带着惊愕的神情：“安书记，这，怎么会出这种事？这材料属实吗？” 安哲平静道：“世东同志，你现在需要做两件事，第一，安排纪委的人，会同国资委相关人员，成立联合调查组，立刻对材料里反应的事情进行调查，调查完毕后，把结果给我汇报；第二，如果情况属实，要按照有关规定严肃追责，对相关人员作出处理，涉及经济问题的，要立案查办，不得姑息。” 郑世东点头答应着，暗暗琢磨，看材料里反应的情况，此事应该是赵晓阳安排人操作的，把本应由城建开发集团做的项目外包给了社会上一家建筑公司，而这家公司为了赚取更大利润，在账目和施工材料上做了手脚，被正泰集团派出的监督人员发现了漏洞。 如果调查属实，那么，作为城建集团实际掌权人的赵晓阳，显然要承担责任，甚至会牵扯出经济问题。 一旦涉及到经济问题，那赵晓阳就完了，轻则党纪政纪处分，重则掉饭碗进大牢。 【作者***】：推荐实力派写手天荒两本书《洪荒教祖》、《雄霸仙宗》，喜欢玄幻仙侠的读者，可以去看一看。 第687章 骆飞怒了 郑世东接着想到，如果赵晓阳是一般人，此事倒也无所谓，但这小子是骆飞的小舅子，如果不留情面严格查办，势必会严重得罪骆飞。 这是郑世东极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虽然自己和骆飞私交不是特别亲密，没到秦川的程度，但两人关系一向也还不错，特别是骆飞正值年富力强，今后的仕途不可预测，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因为小舅子的事和他把关系搞到对立。 但如果查实后放过赵晓阳，安哲这一关是过不去的，他做事一向严厉苛刻，在原则问题上毫不留情，如果因为此事对自己种下了恶劣印象，甚至怀疑自己和骆飞暗中勾结，那对自己今后的发展显然没有任何好处。 如此一想，郑世东不由感到很棘手，一时难以做出选择。 郑世东走后，安哲在办公室背着手来回踱步，不知他在想什么。 乔梁过去收拾办公桌，顺便把那材料快速浏览了一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此事果真牵扯到骆飞的小舅子。 如此，郑世东势必会为难，既不想得罪骆飞，又不能违背安哲的指示。 而安哲，虽然指示郑世东严格查办，但他必定也会考虑到骆飞和赵晓阳的关系，考虑到骆飞的位置，不知他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郑世东回去后，立刻按照安哲的指示成立了联合调查组，调查组第二天入驻城建集团，开始调查此事。 考虑到赵晓阳的身份，郑世东没让赵晓兰参加调查组，但赵晓兰当天就知道了这事。 赵晓兰当即慌了，赶紧把赵晓阳叫到家里询问此事，这一问，此事果真是赵晓阳捣鼓的，他擅自做主，把正义路的工程外包给了社会上一哥们的建筑公司，自然，赵晓阳从中得到了不菲的好处。 赵晓阳此时虽然有些紧张，却又没觉得多害怕，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市长的小舅子，真有事骆飞不会不管，再说，自己只要一口咬死没有经济上的问题，调查组又能把自己怎么样？郑世东还真能一点面子不给骆飞？ 如此，赵晓阳是把宝押在了骆飞身上。 看赵晓兰紧张不安，赵晓阳安慰道：“姐，你不要担心什么，有姐夫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赵晓兰神色不定道：“这治理项目是你姐夫的市长工程，他看得无比重要，你在其中乱捣鼓，你姐夫知道，肯定会很生气的。” “生啥气啊，到时我把得到的好处分一半给姐夫，保管他会开心的。”赵晓阳满不在乎道。 “你懂个屁，你姐夫在家和我说过，他准备把这市长工程搞成廉洁工程，不允许任何人从中中饱私囊，要绝对保证工程质量，这可是他上任市长后的第一个政绩工程，对他今后的发展十分重要，他现在可是把仕途看得比钱重要多了。如果他知道此事，要是恼羞成怒挥泪斩马谡，我看你就完了。”赵晓兰道。 赵晓阳一听紧张起来：“姐，万万不可啊，你一定要做好姐夫的工作，让他保住我，我还指望着成为集团一把手呢。” 赵晓兰烦躁不安道：“好了，你先走吧，调查组找你问的时候，千万不能说出任何和钱有关的事情，不然我也帮不了你，还有，你那哥们那边，也要打好招呼，一定要管住嘴巴……” 赵晓兰叮嘱了赵晓阳一番，赵晓阳答应着走了。 接着赵晓兰给骆飞打电话：“老骆，你啥时回来？” “晚上到家，怎么，有事？”骆飞此时正在黄原回江州的路上。 “嗯，有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啥事不能电话上说？” “电话上一句两句说不清，等你回来我详细告诉你。” 骆飞听赵晓兰神秘兮兮，又看车上还有秘书和驾驶员，就挂了电话。 天黑不久，骆飞到了家，赵晓兰已经做好晚饭等着他了。 “什么事？”骆飞一进门就问。 “先吃饭，边吃边谈。”赵晓兰把骆飞拉到餐厅坐下，两人开始吃饭，边吃赵晓兰边把这事告诉了骆飞。 骆飞一听头大，随即意识到方小雅给自己打电话是什么事了，那时自己正在给关新民汇报思想，无瑕接听，打发给了徐洪刚。 显然，徐洪刚把此事推给了安哲。 徐洪刚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鬼心思，但他可以为自己找到堂皇的理由，那就是赵晓阳是自己的小舅子，自己是他的顶头上司，碍于这种关系，加上这涉及的问题比较严重，他不好直接作出处理，于是就让方小雅去找安哲。 但徐洪刚却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说这事，显然他想落井下石，置自己于被动的境地。 如此一想，骆飞不由恼火。 但随即，骆飞更愤怒，这是自己亲自主抓的市长工程，自己一心想把这工程搞地漂漂亮亮，在上面好好出一把彩，昨天在给关新民汇报的时候，还特意强调要把这治理项目搞成廉洁工程，绝不允许任何人从中中饱私囊，保证工程质量。没想到自己的小舅子率先从中捣乱，率先下了口。 显然，赵晓阳敢这么做，和他是自己的小舅子很有关系，觉得有自己做靠山，他可以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但他却丝毫没有为自己着想，他只想到捞钱，对自己的仕途和政绩根本没放在心上。 这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骆飞越想越愤怒，把筷子一摔，破口大骂：“混账，王八蛋，自己人挖自己人墙角，这是存心想拆我的台，存心不想看到我干好，尼玛，这种吃里扒外的小舅子，老子不要也罢！” 赵晓兰一听紧张了，尼玛，不要小舅子，那岂不是要休了自己？ “老骆，你消消气，今天我已经把晓阳狠狠骂了一顿，他也知道错了，可是，现在这情况，你看怎么办才好呢？” “怎么办我不管，既然他眼里没有我这个姐夫，既然他存心破坏我的好事，那就让纪委去收拾他，让他蹲大狱，他这是自作自受，活该！”骆飞愤愤道。 赵晓兰一听怕了，接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起来：“我爸妈就这一个儿子，晓阳要是真出了事，我爸妈可怎么活啊。” “你哭个屁！”骆飞烦躁道，“子不教父之过，谁让你爸妈没把儿子教育好，他出事活该，你爸妈该怎么活怎么活，和我有一毛钱的关系？” 第688章 最重要的一点 赵晓兰继续哭哭啼啼：“你个没良心的，竟然说出这种忘恩负义的话，当初我和你结婚后，要不是我爸托关系找人把你调到体制内，你能有今天吗？现在你混好了，就忘了当初……” 听赵晓兰这话，骆飞不由心虚，当年自己是靠老丈人调入体制内的，如果没有关键的那一步，当然也不会有自己的今天。 赵晓兰继续哭道：“还有，晓阳是你小舅子，他如果真出了事，你这个市长脸上真的有光吗？小舅子都被人家办进去了，你还怎么有脸继续当这市长？人家背后会怎么耻笑你？再说晓阳这个事，是安书记亲自指示的，我怀疑安书记有想对着你来的意思……” 骆飞心里一震，卧槽，这娘们的话还真有些道理，如果自己不管，听之任之，赵晓阳一旦被办进去，自己有何颜面面对岳父岳母？连自己的小舅子都保不了，背后得被大家如何耻笑？ 还有，如果因为这事，赵晓兰和自己翻了脸，把自己其他事抖落出来，那岂不是会让自己很不利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安哲指示郑世东搞这事，莫非是有想打击自己的意思？ 骆飞从愤怒中逐渐平静下来，点燃一支烟，猛吸两口，冷静分析着。 半天骆飞道：“好了，别哭了，这事我管就是。” 赵晓兰一听不哭了，温柔道：“老公，好老公，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的，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男人。你放心，晓阳今天说了，事情过去后，他会把收到的好处送一半给我们……” “混账，亏你还干了那么多年纪检，亏你还办了那么多案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钱，愚蠢，你难道不知道这事老安插手了？”骆飞怒喝道，“告诉你弟弟，让他明天，不，今晚，马上把收的钱连夜退给他那狗屁哥们，一分都不能留，一刻钟都不要耽搁。” 骆飞这话提醒了赵晓兰，她忙去客厅给赵晓阳打电话。 骆飞继续抽烟，琢磨着此事该怎么办。 联合调查组正在城建开发集团调查，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这时候下手显然最有利，不然等结果出来，那就是板上钉钉，再想操作那就很难了。 想到这里，骆飞摸出手机打给了郑世东。 郑世东这会正坐在家里的书房里喝茶，看到骆飞来电，皱皱眉，叹了口气，尼玛，骆飞终于给自己打电话了，这一关早晚逃不过。 郑世东硬着头皮接通电话，笑呵呵道：“骆市长，你出差回来了？” 骆飞也笑着：“是啊，世东书记，刚到家吃过饭。” 赵晓兰这时已经给赵晓阳打完电话了，回来坐在餐桌旁，专心听着骆飞和郑世东打电话。 郑世东道：“骆市长，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啊？” 骆飞继续笑着：“呵呵，哪里有什么指示，只是有个事我想问一下。” “骆市长请讲。” “是这样的，我刚回来，就听说城建综合治理那边出了点叉叉，你那边派出了调查组，我想了解下具体情况，不知世东书记方不方便说。” 郑世东知道骆飞是通过赵晓兰知道的，赵晓阳是赵晓兰的弟弟，骆飞此时当然对情况很了解，甚至比自己还清楚，自己这边正在调查核实呢，他却如此问自己，显然是在装。 “骆市长，因为此事牵扯到城建综合治理，此事当然应该让你知道，我正打算明天一上班找你汇报呢。” 骆飞和赵晓兰互相对视一眼，郑世东这家伙很会送人情。 郑世东接着把材料里反应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道：“根据安书记的指示，联合调查组今天刚入驻城建开发集团，正在对材料里反应的情况进行核实。” 听郑世东说完，骆飞很明清意识到，如果按材料里反应的情况去查，赵晓阳责无旁贷，必定会牵扯到他。 “世东书记，城建综合治理是我亲自主抓的重要工程，正义路建设是正泰集团出资建设的重要项目，对这项目中出现的问题，我坚决支持安书记的指示，坚决支持查个水落石出，必须保证工程账目清晰，保证工程按期保质保量完成。对查出来的任何问题，不管涉及到什么人，都要坚决追究责任，绝不姑息。”骆飞语气坚定道。 “骆市长有这表态，我就放心了，我一定会落实好安书记和骆市长的指示。”郑世东顿了顿，“其实，骆市长，我在安排调查组进驻城建集团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虑的。” “世东书记顾虑什么？” “呵呵，顾虑赵晓阳啊，毕竟他是晓兰书记的弟弟，你的内弟。” 骆飞也笑起来：“世东书记多虑了，虽然晓阳是我内弟，虽然他在城建集团分管的内容不少，但他毕竟只是二把手。何况，我刚才专门给晓阳打了电话，问他和此事有没有牵连，他说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从工作角度出发，没有掺杂任何个人私念，更没有贪图任何个人好处，所以，我还是很放心的，世东书记尽管放开手脚查。” 听骆飞这么一说，郑世东暗暗叫苦，尼玛，骆飞这话等于含蓄地表了态，等于给自己套上了紧箍咒，等于在暗示自己，不管安哲怎么指示，不管自己怎么查，都不能让赵晓阳出问题。 同时，从骆飞这话里，郑世东意识到，虽然调查还在进行，但赵晓阳必定和此事有牵连，而且问题还不小，不然骆飞不会跳出来保小舅子。 郑世东一时沉吟不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骆飞。 骆飞接着又道：“世东书记，既然安书记把这事交给你去办，说明了他对你的信任，同样，我对你也是很相信的，相信世东书记一定可以把这个事情调查清楚，给安书记和大家一个圆满答复。” 郑世东干笑两声：“谢谢骆市长对我的信任。” “呵呵，我自然是信任你的，一直就信任你，当年我还在江州工作的时候，我们就是老熟人，现在我回到江州，我们又在一起共事，对世东书记的工作能力和处理问题的技巧，我一向是很赞赏的。对这件事，我相信世东书记一定可以处理得很完美很漂亮，皆大欢喜。” 骆飞这话显然又在含蓄地暗示什么，郑世东明确感觉到了这一点，这家伙一方面在和自己套近乎，一方面又在给自己施压。 第689章 如何明哲保身 郑世东笑道：“骆市长，此事我会尽力而为，力争拿出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骆飞道：“嗯，好，世东书记这么做，是对城建综合治理工作的支持，也等于对我工作的支持，我先表示感谢了，当然，大家的支持都是彼此的，世东书记的工作，今后我自然也会大力支持。” 骆飞一方面施压，一方面感谢，一方面又抛出了橄榄枝，这让郑世东更加确信，正泰集团提供的材料应该属实，赵晓阳肯定有问题。 “骆市长客气了，我支持你的工作是应该的，骆市长能支持我的工作，我应该感谢才对。” “呵呵，我们都不要客气了，世东书记，我们有些日子没在一起坐坐了，回头我让晓兰做几个菜，你携夫人来我家，我们好好喝几杯。” “呵呵，好啊，感谢骆市长盛情，我还没尝过晓兰书记的手艺呢，改日我和内人一定登门拜访。” 这么一聊，两人之间不由有些热乎，但郑世东明白，骆飞对自己这热乎是带着目的的，如果不是赵晓阳这事，他才没有功夫向自己发出这邀请。 虽然答应了骆飞的邀请，但郑世东并没有真想去他家喝酒的想法，只是场面上客套一下而已。 自从安哲和骆飞同时就任江州，郑世东一直在他们之间保持着谨慎的中立，这是目前来说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这平衡的态势轻易不能打破。 两人又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骆飞吸了两口烟，瞪了一眼赵晓兰：“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自己惹出一腚骚，还得我来给擦干净。” 赵晓兰尴尬地笑笑，接着讨好地看着骆飞：“老骆，郑世东答应了？” “屁话，这种事他能明确表态吗？除非他是傻子。”骆飞没好气道。 “啊？”赵晓兰一愣，“那……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骆飞边沉思边道：“这家伙很狡猾，在我的点拨下，他说会尽力而为，但又说力争拿出让大家满意的结果，而不是保证，看来他还是给自己留有余地的。” 赵晓兰有些忐忑：“不能保证，那如何是好？” “我刚才给郑世东暗示了，也施压了，但他必然还要顾虑老安那边，毕竟老安给他下了指示，下一步怎么做，就看他了，就看我在他眼里的分量有多重，就看他在我和老安之间会怎么选择站队，就看他夹在我和老安之间，如何处理好此事。” “如此说，郑世东现在似乎左右为难？” “以他的身份和位置，在两个老大之间为难是正常的，这家伙一直在我和老安之间保持中立，想两头讨好，我看现在他未必能维持好这状态了。当然，我希望他能做一个聪明人，当然，他到底会怎么做，就要看他的智商和真正心思了。” 赵晓兰有些忧虑：“郑世东肯定是不想也不敢得罪安书记的。” 骆飞哼笑一声：“那他得罪了我，就会有好果子吃？” “可是，毕竟安书记是一把手啊。” “一把手又怎么样？老子和他平级，老子上面还有人。”骆飞又哼了一声。 “可是郑世东不知道你和关新民的关系呢。”赵晓兰提醒道。 骆飞眨眨眼，这倒也是，如果郑世东知道自己和关新民的关系，那他应该会很明确知道怎么处理此事。 “老骆，不然把你和关新民的关系告诉郑世东？”赵晓兰试探道。 骆飞果断摇摇头：“绝对不可以，决不可因小失大，此事目前是高度机密，如果这事传出去被老关知道，他肯定不高兴，他不高兴，那对我自然不利。” “可是现在郑世东态度不明朗，对晓阳不利啊。”赵晓兰担心道，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弟弟的安危。 骆飞沉吟着：“虽然他态度不明朗，但并没有把话说死，依他在官场这么多年的锤炼，我想他应该知道处理好此事对他的利害关系，相信他应该能做到最起码的明哲保身。” “你认为他会怎么做？”赵晓兰道。 “这个……”骆飞又沉吟了一下，“主动权在他手里，现在我也不知道。” 听骆飞这话，赵晓兰不由又心神不安起来。 骆飞抬抬眼皮看着赵晓兰：“此事给你弟弟一个教训也未必不是坏事，省得他依仗我的位置嘚瑟张狂，张狂倒也罢了，这次竟然给我添堵，破坏我的工作，给我脸上抹黑，岂有此理！” 说着骆飞不由又愤慨起来。 赵晓兰哭丧着脸：“我已经骂过晓阳了，他也知道错了，你还要怎么样？难道真看着他丢人现眼被查办？” 骆飞烦躁地摆摆手：“好了，好了，我不是已经找了郑世东了？这事我会关注，会尽力而为的。” 这时赵晓兰的手机响了，她接完电话对骆飞道：“晓阳来的电话，他按照你的吩咐，刚才已经把钱都给他那哥们退回去了，又叮嘱他哥们要管住嘴巴……” 骆飞点点头，吸了两口烟，仰脸看着天花板，眉头微微皱着…… 此时，郑世东正在书房里边抽烟边来回踱步，琢磨着怎么能在既应付好安哲，又不得罪骆飞的前提下处理好此事。 想来想去觉得棘手，此事是安哲亲自指示办的，如果办不好，他必定不满意，他不满意，自己就不利索。 但如果让安哲满意了，必定会深深得罪骆飞，自己同样不利索。 郑世东不由叹了口气，尼玛，夹在两个老大之间做事真难，如何才能皆大欢喜呢？ 琢磨了半天，郑世东眼前突然一亮，想起了景浩然，这家伙混迹官场几十年，处理过各种各样的难题，经验丰富，老谋深算，加上他又是自己的老领导，当初自己的提拔就是因为他的赏识。现在自己遇到了难题，何不找老领导讨教一下呢，说不定景浩然能给出什么好主意。 想到这里，郑世东摸出手机拨打景浩然家的座机，片刻接通。 “哪位？”电话里传来景浩然低沉的声音。 “景书记，是我啊，我是世东。”郑世东笑道。 “哦，世东书记啊。”景浩然笑起来，“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郑世东笑道：“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想到很久没见到老领导了，很想念，想去看看你，不知景书记现在方不方便？”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690章 还可以发挥余热 听郑世东这么说，景浩然暗哼一声，什么想念老子，这小子肯定有事找自己。 想到自己在位时高朋满座，现在却门庭冷落，景浩然心里不由感到落寞，现在郑世东既然说想看自己，不管是不是真心，那自然是欢迎的。何况他说没什么大事，那可能有什么小事。 即使是小事来找自己，也会让自己刷一把存在感，这存在感也会让自己多少有些安慰。 “我现在方便，你来吧。”景浩然说完挂了电话。 郑世东琢磨了下，去看老爷子不能空着手。 郑世东从书柜里找出两盒极品好茶，和老婆打了声招呼，然后出了门。 市领导除了安哲，大多都住在市委家属院高干区，郑世东步行没一会就到了景浩然家。 郑世东站在门口往四周看了下，夜色里，周围很安静，没有什么人。 郑世东按了下门铃，片刻，景浩然家的小保姆过来开门。 “郑书记请进。”小保姆礼貌热情地邀请道。 小保姆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在景浩然家做了好几年，她见识过各种登门拜访的官员，显得比较老练。 郑世东穿过院子里的葡萄架进了客厅，景浩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喝茶边看电视。 看到郑世东进来，景浩然坐在那里没动，点点头：“世东书记来了。” 郑世东呵呵笑笑：“景书记，就你自己在家啊？” 虽然小保姆也在家里，但郑世东这话的意思，显然小保姆不是景浩然家人。 景浩然“嗯”了一声：“老婆子前几天看孙子去了。” 景浩然的儿子在外地工作，前段时间，儿媳刚生了个孙子。 郑世东接着把茶叶放在茶几上：“景书记，我给你带了两盒今年刚下来的好茶，请你品尝品尝。” 景浩然客套了两句，然后指指身边的沙发：“坐吧。” 郑世东坐下，小保姆泡了一杯茶，放到郑世东跟前，接着进了里屋。 景浩然对郑世东道：“尝尝这茶，味道如何？” 郑世东端起来喝了两口，接着赞道：“好茶，味道真不错。” “嗯，这是前些日子骆市长看我的时候带来的。”景浩然貌似不经心道。 郑世东心里一动，景浩然说这话的意思，似乎不只是让自己品茶，而是捎带出骆飞。 “景书记最近身体还好吧？”郑世东道。 “还好，我现在退休了，心无二事，每天喝喝茶，散散步，打打太极，身体好得很呢。” “呵呵，景书记操劳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过几天清闲日子了。” 景浩然心里哼了一声，尼玛，老子是很愿意继续操劳的，只是上面不让，不得不清闲啊。 “世东书记，你今晚过来，不只是来看我的吧？”景浩然似笑非笑道。 郑世东忙道：“哪里，景书记，我今晚是特地来看你的，只是顺带有点小事想给景书记汇报。” “小事？工作上的？” “是的，和工作有关。” 景浩然微微一笑：“世东书记，我现在已经退了，工作上的事你找我汇报，这合适吗？” “合适，当然合适，虽然景书记现在退了，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尊敬的老领导。”郑世东讨好道。 郑世东这话让景浩然心里很受用，看来这小子眼里还是有自己的。 景浩然摸起茶几上的烟，自己抽出一支，又递给郑世东一指，郑世东忙接过来，接着先给景浩然点着，然后自己点着。 景浩然悠然吸了两口烟，慢条斯理道：“按说工作上的事，你应该找安书记汇报，不过你既然来了，我们就当是私下聊天，倒也不妨说来听听。” 郑世东吸了一口烟，略带愁意道：“景书记，我现在在工作上遇到了困惑，此事无法给安书记汇报，也不好和骆市长说，所以，我就来找老领导，请老领导指点迷津。” 景浩然点点头：“嗯，你说。” 于是郑世东把事情说了。 听郑世东说完，经验老道的景浩然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小子现在夹在安哲和骆飞之间左右为难，想找自己讨主意。 景浩然沉思片刻道：“城建综合治理是骆市长亲自抓的市长工程，他现在刚就任江州市长不久，是很想在这方面干出一番业绩的，但却出了这种事，这显然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想必他知道后很生气。” “是的。”郑世东点点头。 景浩然接着道：“而作为安书记来说，他同样会因为出了这事很恼火，所以才指示你成立调查组调查核实此事。” “对，安书记对此作了明确指示，要求严查此事。”郑世东又点点头。 景浩然笑了下：“但你现在的难处是，虽然骆市长对此事生气，但却又牵扯到了他的小舅子，如果你按安书记的指示去办，势必会让骆市长显得被动难堪，甚至会让骆市长对你有看法，但如果你顾全了骆市长，却又会让安书记对你不满。” 郑世东叹了口气，点点头：“是啊，骆市长今晚刚给我打了电话，虽然他的话说的很堂皇，表态很果断，但我还是听出了他的意思，他是很不想看到赵晓阳出事的。” “所以你现在感到很棘手。” “是的，我现在觉得自己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时不知该如何办才好，所以想请老领导指点一二。” “你确定我能帮上你？”景浩然颇有意味道。 “确定，很确定。”郑世东忙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老领导在体制内做过多年，处理各种问题的经验很丰富，而且站得高看得远，在这方面，实在是我的楷模，也是我对老领导十分钦佩的地方……”郑世东给景浩然戴了一番高帽。 景浩然虽然知道郑世东在拍自己马屁，但也觉得他很实事求是，如果自己没有处理各种复杂问题的能力和技巧，又怎么能做到退休前那职位呢。 现在郑世东遇到难题来找自己，这说明，自己虽然退了，但在老部下眼里，还是很有位置的。 这让景浩然又找到了存在和价值感，嗯，看来自己还是可以发挥余热的。 景浩然沉吟片刻：“世东，你确定此事和赵晓阳有关？” 郑世东道：“虽然调查刚开始，但我根据材料里的情况，和骆市长给我打电话的表现，基本断定，此事应该和赵晓阳密切相关。” “如果属实的话，赵晓阳是不是会进去？” “对，这个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景浩然点点头，抽了一口烟，然后道：“那如果不属实呢？” “这……”郑世东一怔，“可是，景书记，如果调查进一步深入的话，极有可能是属实的。” 景浩然呵呵笑起来：“世东，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怎么这会感觉你有些糊涂呢？” 郑世东眨眨眼，一时没意会透景浩然这话的意思。 第691章 走一步看两步 景浩然接着道：“世东，现在这事是你安排人在查，换句话说，调查的结果如何，主动权掌握在你手里。” 郑世东似乎有些明白了：“老领导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明确，你既然想在安书记和骆市长之间求得自保，哪边都不想得罪，那么，你必须让调查结果符合他们的心思，让他们都满意。”景浩然干脆道。 “可是，如何能做到他们都满意呢？”郑世东又有些发愁。 景浩然进一步指点：“让安书记满意，就是让正泰集团满意，正泰集团出了2个亿，他们现在需要看到的是账目清晰，工程质量得到保证，所以，最基本的事实还是要查清楚的，这样才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而要让骆市长满意，那么，在调查的时候，就要刻意回避一些东西，不要死盯住某个层面不放，要学会转换视角，学会转移矛盾，虽然工程外包的决定是城建集团上层做出的，但具体实施却是下面的人。 同时，在调查的时候，不要刻意去追究深层次的东西，只要把事情基本调查清楚就可以，把调查的主要方向集中在工作层面上，聚焦工作方法和落实，围绕工作中的责任来开展……” 听了景浩然这一番话，郑世东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老家伙可以啊，点子真多。 随即郑世东又有些担心：“可是，这样做的话，安书记会满意吗？” 景浩然笑了下：“调查是围绕工作来开展的，正泰集团提供的材料里，也只是工作上的问题，没有任何涉嫌别人经济问题的证据，没有证据的事，调查组自然不能凭空捏造，对这个结果，安书记有什么理由不满意？” 郑世东觉得景浩然这话有道理，不由点点头。 景浩然接着道：“而且，以安书记的智商，我相信他看到这调查结果，不管心里满不满意，但表现上是绝对不会提出任何异议的。” “为什么？”郑世东道。 景浩然老成地笑笑：“因为如果他表示不满意，等于暴露了自己的心思，等于表明他有私心，等于让外人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借这调查来搞赵晓阳，从而让骆市长不利索。 依安书记和骆市长现在的级别身份，他难道真的认为这样做合适？真的想和骆市长把矛盾加深搞得常委内部不团结吗？毕竟对于安书记来说，作为市委班子的带头人，他应该很清楚什么是大，什么是小。” 郑世东不由点点头，景浩然这话显然带有偏袒骆飞的意思，同时，他能如此分析，也是因为他曾经担任过市委书记，能站在这高度和角度看问题。 景浩然接着道：“而且，如果他表示异议，也带有对你和纪委不信任的意思，站在他的位置，对纪委书记和纪检部门不信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使他是市委书记，也不能轻易表现出这一点，除非他是傻子，何况纪委提供的调查报告事实是基本清楚的。” 郑世东松了口气：“景书记言之有理，老领导的一番指点让我茅塞顿开。” 景浩然心里不免又几分得意，接着道：“当然，如果调查的结果，证明那材料提供的情况不属实，这就更好办了。” 郑世东摇摇头：“从目前的情况看，这几乎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就可以按照我的思路去做。”景浩然道。 “嗯，好，十分感谢老领导为我指点迷津。”郑世东心里的一个包袱终于放下了，感到轻松，又感激景浩然，到底是老领导点子多，看来有问题还得多找老领导讨教啊。 景浩然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道：“世东，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江州工作，我是看着你一步步提拔起来的，你从常务副市长转任纪委书记后，工作一直开展地不错，对你的进步，我心里是很欣慰的。” 郑世东忙表示感谢：“我的进步离不开景书记的栽培和关照，我心里一直是很感激老领导的。” 景浩然点点头：“你和骆市长都是我曾经的老部下，你们都干得不错，特别是骆市长，进步尤其快，现在骆市长从关州又回到了江州，我是很希望看到你们能团结一致共同进步的。” 郑世东从景浩然这话里隐隐听出了一些意味，一是在自己和骆飞之间，他更看重骆飞，觉得骆飞更有前途；二是他暗示自己在安哲和骆飞之间，要向骆飞靠拢。 对前者，郑世东心里有些不快，觉得景浩然偏心，尼玛，既然都是你的老部下，你凭什么厚此薄彼？骆飞虽然现在比自己高半格，但自己也是常委，谁能保证自己今后不会赶上甚至超过骆飞？ 对后者，郑世东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以自己现在的位置，以安哲和骆飞目前的微妙关系，此时明确自己的站队，对自己并不是最有利的选择。 景浩然如此暗示自己，显然是想帮骆飞，想壮大骆飞在常委内部的力量。 这对骆飞自然是有利的，但对自己，目前似乎看不到什么好处。 尼玛，既然没有好处，为何要听景浩然的？ 想到这里，郑世东呵呵笑笑：“景书记放心，我会和骆市长维持好关系的，当然，我会和每一位常委保持和谐团结。” 景浩然听出了郑世东这话里的味道，知道他现在在安哲和骆飞之间，目前并不是很看好骆飞，想采取最明智的明哲保身态度。 景浩然不由暗骂郑世东狡猾，又觉得以他现在的位置，似乎这样做也可以理解，毕竟官场的环境太险恶，稍有不慎，一步走错，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就会造成不可收拾的结果。 随即景浩然又想到了关新民，想到了骆飞和关新民的关系，暗暗思忖，不用你小子现在明哲保身，到时有你主动讨好骆飞的时候。 想到这里，景浩然点点头：“你现在这么想，这样做，也是对的，不过，世东，我想提醒你一句。” “老领导请指示。”郑世东做谦虚状。 “在体制内做事，最重要的是要走一步，看两步，谋三步。”景浩然不紧不慢道。 郑世东心里一动，看着景浩然莫测的表情，揣摩着他此时说这话的用意。 接着景浩然打了个哈欠。 郑世东知道自己该走了，起身告辞离开了景浩然家，边往回走边继续琢磨着景浩然这话的含义，似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感觉很模糊。 此时，乔梁正和李有为、方小雅在正泰集团餐厅吃饭，安哲今晚没有应酬，乔梁难得有空，特意来找李有为和方小雅坐坐。 乔梁陪李有为喝酒，方小雅没喝。 第692章 不能抱太高期望 一会方小雅谈起正义路建设过程中发现的问题，生气道：“我们出了那么多钱，是想造福江州市民，踏踏实实为江州城市建设做点贡献，没想到城建开发集团如此胡作非为，竟然随便就把工程外包给社会上的人干，而且还账目混乱，施工质量低劣，实在太过分了。” 乔梁道：“这事安书记已经安排纪委和国资委组成了联合调查组，以纪委为主，相信很快就可以查出结果。” 方小雅哼了一声：“这事明摆着，赵晓阳是主要责任人，我打听了，他外包的那家公司老板是他哥们，赵晓阳一定从中得到了不少好处，他们一定狼狈为奸从中捣鼓了什么事事。” 李有为皱皱眉头：“小雅，你这么说有证据吗？” 方小雅摇摇头：“没有。” “没有证据，那只能是背后说说而已，不能作为调查的依据，一切还是要以调查组的结果为准。”李有为道。 方小雅道：“我相信，有我们提供的那些材料，只要调查组深入调查，是可以查出赵晓阳的问题的，到时一旦证据确凿，我看骆飞也保不了他小舅子。” “那如果调查结果没牵出赵晓阳的问题呢？”乔梁道。 “如果那样，我就去找安书记告状，告联合调查组。”方小雅干脆道。 乔梁一时沉思不语。 看乔梁这神态，李有为道：“梁子，你是不是从安书记那边感觉到了什么？” 乔梁摇摇头：“安书记目前倒没表现出什么，甚至他要求郑世东必须严查，查出来任何问题，涉及到任何人，都要严肃处理，只是……” 乔梁皱皱眉头，没说下去。 “只是什么？”方小雅道。 乔梁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只是我现在想到了两个人。” “哪两个人？”方小雅道。 李有为也看着乔梁。 乔梁带着沉思的表情道：“一个是骆飞，一个是郑世东……” 方小雅眨眨眼，看了一眼李有为，李有为继续看着乔梁：“梁子，说下去。” 乔梁道：“其实从正泰集团提供的材料里，明眼人都能看出此事和赵晓阳脱不开干系，我们能看出来，郑世东自然也能看出，但以郑世东现在在常委里的立场，他必定会顾虑到赵晓阳和骆飞的关系，必定不想因为此事得罪骆飞。 而骆飞知道此事后，自然不高兴，因为城建综合治理是他的政绩工程，他是很想大大出一把彩的，现在小舅子给他捣乱，他当然很生气。但有赵晓兰的施压，他又必定不会坐视小舅子出事，必定会给郑世东打招呼。 如此，郑世东既要落实好安书记的指示，又不想得罪骆飞，想必会采取一种折中的办法，既能保全自身，还能把两边都应付好。所以，对调查的结果，我们不能抱太高的期望。” 方小雅一听急了：“不能抱太高期望，那就让我们投出去钱打水漂，中饱某些人的私囊？岂有此理！” 乔梁耐心道：“小雅，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方小雅道。 乔梁道：“我的意思是，在目前的态势下，如果调查结果没有全部达到我们的期望值，但只要能保证账目资金得到有效管理，工程能保质保量进行，我们的基本目的就算达到了，至于到底能不能查办赵晓阳，这恐怕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调查结果真的是这样，如果安书记没有什么异议，我想你还是不要让安书记为难。” “安书记为难？他为什么为难？”方小雅一时不解。 李有为听明白了乔梁的意思，不由赞赏乔梁思维的缜密和细致，道：“小雅，梁子说这话，是考虑到了常委里复杂的态势和关系，安书记虽然是一把手，但他考虑问题也是要基于现实，对纪委的调查结果是不能轻易怀疑否认的，毕竟他不能越俎代庖亲自下来调查，毕竟他对下级的工作还是要尊重的。 所以，如果你对调查结果不是很满意，去找安书记告状，他虽然无法对你说什么，但心里却一定是为难的。梁子这么说，也是从自己的秘书身份出发，设身处地站在安书记的角度，为安书记考虑。” 方小雅一时不说话了。 乔梁接着道：“当然，在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们说的这些都是假设。” 李有为道：“但你的这种假设很有可能出现，郑世东的做事性格我略有了解，他向来奉行中庸之道，善于明哲保身，这事既然牵扯到了赵晓阳，他是很不愿意因此得罪骆飞的，但同时，他也会想办法应付好安书记。” “这似乎需要一定的智慧，不知他能不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乔梁道。 李有为笑了下：“郑世东即使一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但如果有人指点，他还是很快能开窍的。” “谁会指点他呢？”乔梁道。 “不出意外，他应该会去找景浩然指点迷津，毕竟景浩然是郑世东多年的老领导，遇到难题，下意识就会想到找老领导讨主意。”李有为道。 乔梁不由点点头，这倒是，自己遇到难题，下意识就会想到李有为。 “景浩然这个老家伙，不知会给郑世东出什么馊主意。”乔梁道。 “这个不好说，或许未必是馊主意，说不定会高明指点一番，毕竟景浩然在官场莫爬滚打多年，在处理复杂问题上有丰富的经验和技巧。”李有为道。 方小雅愤愤道：“如此说来，这次很可能要便宜了赵晓阳？” 李有为温和道：“小雅，我们这次只要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只要能保证资金不流失，保证工程能保质保量完成，也就算不错了。至于其他的，不要想着一网打尽，毕竟这涉及到高层复杂的关系和斗争，不是我们能做主的。” 乔梁点点头：“是的，我现在有一种直觉，如果纪委真的拿出了我们假设的调查结果，虽然安书记眼里容不得沙子，但是，他还是要面对现实，要考虑更深更长远的问题，不能因小失大。” 李有为再次赞赏乔梁，这小子分析问题越来越有条理，正在逐步走向成熟。 方小雅叹了口气：“唉，在体制内混真累，乔梁，我看你这个秘书也做的太累，不如辞职算了，来我们集团做高管吧。” “我不。”乔梁摇摇头。 “我这是为你着想呢。”方小雅道。 “我就不。”乔梁继续摇头。 “你这头倔驴。”方小雅摇头叹息。 “我就倔。”乔梁冲方小雅一呲牙。 方小雅忍不住笑起来，伸手轻轻打了乔梁一下。 李有为也笑了，看着方小雅和乔梁，又若有所思……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693章 安哲的口气很冷 2天后，上午。 安哲刚进办公室，工作人员送过来一份材料，说是纪委报来的。 安哲坐到办公桌前开始看，乔梁给安哲泡了一杯茶，边把茶杯放到桌上边瞥了一眼，是纪委对方小雅反应的城建开发集团问题的调查报告。 调查结果出来了，联合调查组的工作效率不低啊。 乔梁走到文件柜前，边整理文件边注意着安哲的表情。 半天，安哲看完了报告，点燃一支烟，默不作声吸着。 乔梁看着安哲的表情，他脸上此时渐渐涌出怒气，接着一按桌上座机的免提，开始拨号，片刻电话接通，传来郑世东的声音：“安书记……” “世东同志，调查报告我看完了，你来一下我办公室。”安哲的口气听起来很冷。 “好的，安书记，我正在外面，马上往回赶。”郑世东道。 “你来的时候，把调查组人员名单也给我带来。”安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恼火，接着就挂了电话。 接完安哲电话，郑世东感觉安哲说话的口气不大对头，安哲要调查组人员名单干嘛？ 郑世东突然感觉不大妙，安哲看完调查报告之后的反应，似乎不像景浩然分析的那样，难道他要反其道而行之？ 郑世东心里不由忐忑，边让司机往回走边琢磨，琢磨片刻，给骆飞打了电话。 “骆市长，我是世东。” “世东书记好。”电话里传来骆飞乐呵呵的声音，他此时正在办公室里。 “骆市长，有个事我想和你说一下，对城建开发集团的调查结束了，报告今天刚送给安书记。” “哦，世东书记的工作效率很高啊，安书记看了报告有什么反应？” “我正在外面，安书记刚才看完报告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现在去他办公室，还让我把调查组人员的名单带过去。” “哦……”骆飞微微一怔。 “听安书记在电话上的口气，他似乎很不高兴。”郑世东不安道。 骆飞又一怔：“世东书记，调查的结果能否和我说一下？” 骆飞此时是在装逼，调查报告的结果他刚通过赵晓兰知道，正为此感到安慰轻松，正赞赏郑世东会办事。 郑世东暗骂骆飞狡猾，这调查结果，他特意安排人先送赵晓兰审阅自己才签批的，为的就是让骆飞先知道，让他领自己的人情。 但骆飞现在既然装，那自己还是要和他说一下。 于是郑世东把调查报告的大致内容告诉了骆飞。 骆飞听完，沉吟片刻：“世东书记，听你说的这些，似乎挺合情合理啊。” 郑世东又暗骂，尼玛，你是觉得合情合理了，但安哲却似乎不满意，因为这调查结果和方小雅反应的情况是有出入的，如果安哲抓住这一点不放，那自己就要陷入被动。 “骆市长，光我们觉得合情合理显然不行，关键在安书记呢。”郑世东话里有话道。 听郑世东这话，骆飞也微微有些紧张，草，安哲想干什么？难道他想抓住这事不放，借办赵晓阳来让自己不利索？难道他真的想不给郑世东颜面，真的想在郑世东面前表现出对纪委的不信任？难道他真的想豁出去和自己撕破脸？ 站在安哲的角度，如果他真的这么搞，虽然会让自己脸上很难堪，但综合考虑，似乎对他也弊大于利。 原因很简单，作为市委书记，如果连纪委都不信任，显然是对纪委书记的极不尊重，其他常委会怎么看？工作还怎么做？难道安哲真的想把自己置于和其他常委全面对立的态势？以安哲的智商，他应该不会傻到这个程度吧？ 但又想想安哲做事的风格，如果他上来武断霸道的脾气，也未必不会这样做，毕竟调查结果和方小雅反应的情况有出入。 如此一想，骆飞也不安起来，挂了郑世东的电话，在屋里来回走着，琢磨着对策。 片刻，骆飞点点头，嗯，这样搞。 骆飞接着出了办公室。 此时，在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在继续抽烟，脸上带着火气。 乔梁看安哲这样，小心翼翼道：“怎么，安书记，这调查结果你不满意？” “满意个头。”安哲拍拍桌上的材料，火气十足道，“这调查报告分明是隔靴搔痒避重就轻，和方小雅反应的情况有不少出入，在这个报告里，只提到了表层的问题，只说事情的发生是城建集团下面的人操作不当和把关不严造成的，没有触及到问题的本质，没有涉及到城建集团主要领导的责任……” 乔梁暗暗点头，果然如自己之前所料，郑世东想和稀泥，既想应付好安哲，又想保住赵晓阳不得罪骆飞。 郑世东这办法确实不错，只是没想到安哲很不满意。 安哲接着道：“我看这调查的思路有问题，调查组的人员有问题，我看有必要对调查组的人来一次调查。” 乔梁吓了一跳，卧槽，要调查调查组，这事搞大了，安哲的反应和自己之前想的完全不同，难道他没有考虑到这其中深层次的东西？还是考虑到了却打算置之不理？ 看安哲正在气头上，乔梁觉得有必要在郑世东没来之前提醒一下安哲。 乔梁谨慎道：“安书记，我觉得这调查结果，并非是调查组人员自作主张这么搞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安哲看着乔梁。 “换句话说，有方小雅提供的这些材料，调查组人员没有胆量敢这么搞。” “嗯？”安哲眼皮一跳，“你是说，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的？” “对。”乔梁点点头，“我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 安哲稍微平静下来，眉头微微皱着。 乔梁接着道：“此事的关键，其实就是因为牵扯到了一个人。” “你是说赵晓阳吧？”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是的，毕竟赵晓阳的身份很特殊，所以我想，基于赵晓阳和骆市长的关系，郑书记在安排人去调查的时候，不会不顾虑到此事。换句话说，郑书记既要落实好你的指示，同时呢，又不得不考虑一些局外的因素。” “他这明明是没有彻底落实我的指示。”安哲又来气了。 “这恰恰就是郑书记为难的地方，毕竟，他处在这位置，不可能不多想一些问题，而且，极有可能，郑书记受到了一些压力，至于是谁给了郑书记压力，安书记应该能想到。” 安哲心里一动，沉思着。 第694章 骆飞突然来了 乔梁继续道：“还有，在这件事上，你不可能亲自去调查，你做了指示，具体工作还是要靠纪委的人去落实。我想，此时，应该有一些人正在观望。” “观望什么？”安哲抬抬眼皮。 “观望你如何对待这调查结果，观望你是否会因为这调查结果而对郑书记和纪委产生不信任，而这不信任，换句话说，也可以理解为一种不尊重，而这不尊重，或许会导致其他常委产生一些想法，而其他常委产生想法，或许正是某些人想乐意看到的。” 安哲心里又一动，继续沉思着。 乔梁继续道：“按照常理，按安书记做事的一贯风格，这调查报告不深入，没有触及本质，应该重新调查，甚至要调查调查组人员有没有问题，但基于此事的特殊性，基于其中微妙的关系和态势，我觉得……” 乔梁没有说下去。 安哲抬眼看着乔梁：“你小子想法倒是不少。” 听不出安哲这话是褒还是贬。 乔梁笑了下：“我只是站在安书记的角度来分析这问题，不知分析的对不对，仅供安书记参考。” “那你觉得目前的重点是什么？”安哲问道。 乔梁想了想：“我觉得目前的重点是确保正泰集团投出的资金不外流，能用到刀刃上，确保正义路能保质保量完成，这也是方小雅最关心的问题。” “那其他的问题呢？” “其他的问题不是我能考虑的了，这要安书记定夺。” “我定夺，我定夺就要……”安哲哼了一声，却没说下去，皱皱眉头，站起来走到窗口，背着手看着窗外，一时陷入了沉默。 乔梁此时觉得，在目前复杂的态势下，综合考虑，如果借此事办赵晓阳，虽然可以让骆飞不利索，但这对安哲来说，似乎弊大于利，最起码会把一直保持中立的郑世东推到骆飞那边去。 而郑世东一旦倒向骆飞，说不定会在其他中立的其他常委里起连锁反应，这对安哲自然是大大不利的。 看着安哲沉默的背影，乔梁不知他此时是怎么想的，也沉默着。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骆飞进来了。 “安书记。”骆飞满面笑容道。 安哲转过身看着骆飞，这家伙怎么来了？ “骆市长，坐。”安哲走到沙发上坐下。 骆飞坐在安哲旁边的沙发上，乔梁给他泡了一杯茶。 安哲两手放在沙发扶手上，手指轻轻敲着，显出很悠闲的样子：“骆市长今天来是……” “安书记，我过来，是因为正义路施工中出现的问题。”骆飞端起杯子喝了两口。 安哲点点头：“嗯，怎么说？” 骆飞的神情变得严肃：“安书记，此事我听说后，十分生气，正义路是正泰集团回报社会的善举，他们出了那么多钱，自然有权力监督施工中的资金和质量问题，对此我专门有指示，必须保质保量把这条路修好，要作为示范工程来搞。 可是没想到，城建开发集团竟然出了漏子，竟然在资金管理和施工质量上出了问题。对此，我完全支持纪委对此事进行调查，完全支持安书记对此事的指示，这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严厉追责……” 安哲平静地看着骆飞，不动声色听着。 骆飞继续道：“此事我之所以这几天一直采取回避态度，是因为城建开发集团分管此事的副总赵晓阳是我内弟……” “哦，赵晓阳是你内弟？”安哲打断骆飞的话。 “是啊。”骆飞点点头，“正因为赵晓阳和我是这种关系，所以我更加生气，前几天我出差回来后，把他叫来狠狠责骂了一顿，他虽然辩解说这事是下面的人具体操作的，他被蒙蔽了，事先不知情，但他作为集团分管的副总，还是责无旁贷，还是负有领导责任，我还是没有给他留任何情面。” 安哲点点头：“哦，骆市长能如此大公无私，实在可赞。” 安哲这话说的很含蓄，骆飞一时没听出真假，接着道：“安书记，不管此事会不会涉及到赵晓阳，我都不会徇任何私情，都尊重纪委和国资委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结果，我相信他们的调查结果一定是实事求是的，是权威的，是可信的，是可以作为市里处理此事的依据的。” 安哲看着骆飞一时不语。 乔梁敏感地听出，骆飞这话隐隐带有向安哲施压的意味。 骆飞接着道：“前几天我出差去黄原办事的时候，顺便给省府主要领导汇报了城建综合治理的进展情况，说安书记对这项市长工程给予了大力的支持，领导对我们目前的工作很满意，说江州市委市府的工作思路很明晰，力度很大……” 听骆飞提起关新民，安哲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乔梁坐在旁边，注意到了安哲的轻微表情，不知他此时想到了什么。 听骆飞说了半天，安哲道：“骆市长，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根据调查的报告看，此事并没有涉及到你内弟。” “哦……”骆飞做松气状，“那还好，看来这小子没给我撒谎，不然一定要重重处分他，不然我这脸可是丢大了。” 安哲微微一笑：“城建综合治理是你亲自抓的市长工程，你内弟自然是会尽心尽力做好此事，为你脸上增光的，出这种事，想必他也是不想看到的。”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意识到，安哲的思路突然发生了根本的转变。 这转变似乎和自己刚才的话有关，也似乎和骆飞突然过来说的这番话有关。 安哲接着对乔梁道：“小乔，你把调查报告拿给骆市长看看。” 乔梁接着把报告拿给骆飞，骆飞接过去，做认真状低头看起来。 安哲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貌似不经意地看了骆飞一眼，嘴角露出一丝隐隐的笑。 乔梁注意到，安哲看骆飞的这一眼，虽然看起来不经意，但却又带着一缕冷意，他嘴角那转瞬即逝的隐隐一笑，又似乎带着一丝嘲弄。 乔梁不由觉得，安哲此时内心应该想到了很多，应该考虑到了深层次的问题。 这时郑世东来了，看到骆飞在，微微一怔，随即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安哲另一边，神色微微不安。 乔梁又给郑世东泡了一杯茶，郑世东端起来喝了两口，侧眼看了一下安哲，他神色很平静。 郑世东轻轻呼了口气，看起来，安哲此时没有生气的样子。 一会骆飞看完了调查报告，抬起头，皱皱眉头：“我怎么觉得这调查报告有些肤浅呢？” 第695章 郑世东顿时头大 郑世东闻听骆飞这话顿时头大，尼玛，你这会装什么逼啊，要不是因为你，老子能让人如此调查，弄出如此的调查报告吗？ 郑世东不由暗暗生气，靠，这小子实在不够意思。 安哲笑了下：“骆市长，你刚才不是还说，你相信调查组的调查结果是实事求是的权威的可信的，会尊重调查结果的吗，怎么这会又如此说？你这么说，莫非是不相信世东书记？对纪委的工作有怀疑？” 骆飞笑了下：“看来是我考虑问题有些主观了，抱歉啊，世东书记，我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对纪委的工作，我当然是十分相信的。” 郑世东呵呵笑了下，心里又暗骂骆飞装逼。 安哲接着看着郑世东：“世东同志，对这个调查结果，我认为是可以的。” 郑世东松了口气，随即又感到困惑，既然安哲认可这调查结果，那刚才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为何又是那种口气呢？难道是他这一会思维突然发生了什么转变？ 不及多想，郑世东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安哲：“安书记，这是你要的调查组人员名单。” 安哲结过去看了看，然后看着郑世东，似笑非笑道：“世东同志，你认为我要这个名单是何用意？” “这个，我一时还真想不出。”郑世东笑道。 虽然郑世东来之前觉得，安哲要这名单，很大可能是要调查调查组人员，追究他们的责任，但现在听安哲这么说，他一时猜不透了。 安哲道：“想不出我告诉你，这次调查的工作效率很高，我想看看都是哪些人参与了调查，看看你手下都有哪些得力的人手。” 郑世东眨眨眼，安哲这话到底是正话还是反意，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 郑世东随即笑笑：“其实也不是他们多么能干，主要还是有国资委的配合支持，主要还是这事本来就不复杂。” 安哲点点头：“嗯，既然这事不复杂，那就利索解决吧，既然这事是市长工程，正好骆市长也在，大家一起合谋合谋，怎么处理这事。” 骆飞道：“世东书记，你先说说吧。” 郑世东点点头：“根据调查结果，此事和城建集团下属部门的几个中层和办事人员有直接关系，同时，城建集团的领导层也负有把关不严的责任，我建议对城建集团党委提出严肃批评，责令他们给市委市政府写出深刻检查，同时，责令城建集团内部对相关人员作出严肃处理，处理结果上报国资委和市纪委。” 骆飞接着道：“我同意世东同志的意见，同时，为了保证正义路的建设顺利进行，给正泰集团一个圆满的答复，我打算派出由市府办和国资委人员组成的联合工作组，进驻城建开发集团，责令他们立刻纠错，立刻解除同外包公司的合同，追回流失的资金，由城建集团亲自接手这项目，确保这工程按时保质保量完工，确保正泰集团的钱都能花在刀刃上。” 安哲点点头：“可以，我同意，二位就去落实吧。” 骆飞松了口气，艾玛，这事可算过去了，小舅子保住了。 郑世东也松了口气，又有些后怕，还有些郁闷。 后怕是因为刚才安哲的电话惊出自己一身冷汗，郁闷是此事搞得自己很疲惫。 虽然安哲认可了这调查报告，但郑世东隐隐觉得，以安哲的精明，他不可能看不出调查报告的问题，他似乎是出于综合考虑做出如此表态的，这考虑极有可能就是景浩然那晚分析的那些。 在这种心态下，郑世东心里略有些不安，隐隐感到对不住安哲，又觉得安哲是特意给自己留了面子。 如此一想，郑世东不由对骆飞有些厌烦，尼玛，如果不是他的骚事，自己怎么会如此被动。 在这种意识下，郑世东在安哲和骆飞之间本来一直保持中立的心态，此时竟不由有些倾向安哲。 安哲接着道：“还有，请二位转告城建开发集团领导层，今后此种事情绝不可以再发生，不然，我绝对轻饶不了，不会放过任何人。” 安哲这话口气很严肃，显然话里有话，带着明显的严厉警告味道。 骆飞不由心里一颤，郑世东则心中一凛。 骆飞和郑世东走后，安哲对乔梁道：“给方小雅打电话。” 乔梁摸出手机拨通了方小雅的电话，刚要说话，安哲道：“用免提，我和她说。” 乔梁接着按了免提，随即电话里传出方小雅的声音：“乔梁……” “小雅，我和安书记一起的，安书记要和你说话。”乔梁道。 安哲接着道：“方董事长，我是安哲。” “安书记好。”方小雅道。 “方董事长，你前几天找我那事，调查结果出来了……”安哲接着把调查报告的结果和处理意见告诉了方小雅。 听安哲说完，方小雅一时沉默。 “方董事长，你对这调查结果和处理意见有什么想法吗？”安哲温和道。 方小雅又沉默片刻，接着道：“安书记，我没什么想法，同意。” 乔梁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之前给方小雅打的预防针起作用了。 安哲也微微松了口气，脸上却又有些歉意的表情。 方小雅接着又道：“安书记，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理解的。” “谢谢，方董事长，谢谢你。”安哲的口气有些感动，却还是带着一丝歉意。 乔梁明白安哲的感动和歉意是因为什么。 和方小雅打完电话，安哲站到窗前默默抽烟，一会道：“有时候，难免有得有失，有时候，妥协也是一种智慧，有时候，要学会有进有退，有时候，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 安哲这话像是说给乔梁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乔梁从安哲这话里似乎琢磨出了什么味道。 官场是这样，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此，这就是官场人生。 事情的圆满解决，让骆飞大大松了口气，对郑世东的表现很满意，觉得自己欠了郑世东一个人情，又想借此拉拢郑世东，就给他打电话，先是一番感谢，然后邀请他周末携夫人来家里吃个便饭。 郑世东这时心里正不舒服，找了个理由婉言谢绝了。 这让骆飞感到意外，自己是堂堂大市长，主动向他示好，这家伙怎么不识抬举？难道他因为这事对自己有情绪？ 骆飞皱皱眉头，心里有些不快，尼玛，反正老子感谢的话说了，家宴也邀请了，你不来是你的事，老子心意尽到就好。 这起风波过后，赵晓阳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一时不敢再捣鼓事事，正义路的建设迅速进入了正规快车道。 此事貌似就这么风声大雨点小过去了，但乔梁隐隐感觉，在这风平浪静的下面，似乎正在酝酿着一股强大的暗流。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696章 借车 转眼到了4月最后一天，第二天是五一，小长假要开始了。 一般来说，普通上班族是可以享受假期的，但领导假期休息不休息，不好说。 秦川对节日期间市委办和市委领导的工作做了安排，乔梁看了下，安哲这几天没有什么活动。 这让乔梁感到轻松，安哲难得能有几天时间休息，他休息，自己自然可以放松一下。 不过乔梁也不好确定，虽然安哲这几天没安排活动，但他也有可能在办公室加班看文件的。 跟了安哲这么些时间，乔梁觉得安哲就是个工作狂，周末不是在办公室批阅文件，就是下去搞调研，即使在家里，脑子里也经常转悠着工作的事。 在这方面，乔梁觉得安哲精力旺盛地惊人，似乎从来就不知疲倦。 下午上班后，安哲看了半天文件，然后坐在沙发上抽烟，短暂放松一下脑子。 乔梁给他茶杯里续上水，然后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安哲道：“安书记，我看秦秘书长对节日期间的工作做了安排，这几天你没有什么活动，你打算回黄原还是呆在江州？” 安哲抽了两口烟，沉思片刻道：“这几天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乔梁笑了下，“我的安排根据你的情况决定，你不休息，我也不休息。” “不回家看看父母？” “上周刚回去了。” “家里一切还好吧？” “都很好。” 安哲点点头：“既然我这几天没什么活动，那我也好好放松一下。” “安书记打算怎么放松？” “咱们明天进京吧。” 一听安哲说“咱们”，乔梁知道自己是要跟着安哲一起的。 “安书记是想去看看天安门，爬爬长城吗？”乔梁笑道。 安哲笑了下：“那地方节日期间人山人海的，我可不想去受活罪。安然节日后就要回校开始准备毕业论文答辩，我打算利用放假把她送回去，在京城陪她逛逛，然后她留在京城，我们回来。” 乔梁点点头，安哲是想利用假期尽尽父亲的责任，多陪陪安然。 安哲又道：“同时呢，小桃没去过京城，这次也顺便带她去玩玩。” 乔梁又点头：“好的，那我通知赵强，让他做好明天进京的准备。” 乔梁这时想，要是小桃也去，那后排就要坐三个人，或许又要重演上次去黄原那一幕，安哲坐前面，自己和安然、小桃坐后排。 安哲摇摇头：“小赵难得有个假期休息几天，我这是私事，还是不要打扰他了，也不要用公车。” “安书记的意思是……” “你不是会开车吗？如果你假日期间没有安排，我想辛苦你一下。” 乔梁心里一动，安哲的私事让自己陪着，分明显出了他对自己的亲近。而且赵强不去，后排也不用那么拥挤，跑长途大家都舒服。 “好的，安书记，我这几天没事，我陪你进京。” “既然不能用公车，那你打算怎么办？” 乔梁嘿嘿一笑：“我去借车。” “到哪里借车？” “正泰集团。” “你打算借方小雅或者李有为的车？” “对，他俩的可都是豪车，开起来很拉风的。”乔梁想起上次借李有为的车拉叶心仪进京找徐洪刚的事。 安哲摇摇头：“不可以，我这是私事进京，不需要拉风，更不能太惹眼，坐豪车干嘛？” 乔梁一怔，听安哲这话的意思，他是同意自己到正泰集团借车的，但不同意借豪车。 “那安书记的意思是……” “借个普通的工作用车就可以了，而且费用也是我们自己出。” 乔梁眨眨眼：“好，我知道了。” 乔梁接着出来，边下楼边给方小雅打电话，说了借车的事。 方小雅听完笑了：“安书记顾虑可真多，连费用都想到了，没问题，集团车队工作用车多的是，随你挑。” “有没有商务车？”乔梁道。 既然安哲不愿意用豪车，乔梁就想着找一辆商务，跑长途坐起来舒适。 “有啊，有三辆呢，专门给集团高管跑长途用的。” “那好，给我找一辆车况好的。” “行，刚买了一辆大众商务，你过来开还是给你送过去？” “给我送过来，开到我住的公寓门口。” “现在吗？” “对，我现在就去公寓门口。” “那好，我这就让司机开过去。” “对了，不要告诉司机这车是安书记用的。” “废话，我自然心里有数，我连你是什么身份都不会告诉司机。” 和方小雅打完电话，乔梁接着步行往外走，走到公寓门口，等了一会，一辆崭新的黑色大众商务开过来。 乔梁招招手，车子停在他跟前，接着司机小伙下了车，看着乔梁恭敬道：“请问您是乔总吗？” 乔梁一听忍不住想笑，方小雅可真逗，把乔科长变成乔总了。 “对，我是，是方董事长让你开车过来的吧？”乔梁道。 司机点点头，接着客气道：“乔总，麻烦您给方董事长打个电话可以吗？” 乔梁随即意识到了司机的意思，暗赞他做事谨慎周全，接着摸出手机拨通了方小雅的电话。 “方董事长，车到了，司机和你说两句。”接着乔梁把手机递给司机。 司机接过手机接听，片刻点点头：“好的，方董事长。” 然后司机把手机还给乔梁，乔梁对方小雅道：“方董事长，你们这位驾驶员师傅做事很负责，不错不错。” 方小雅笑道：“他是唯恐给错了人，乔总多见谅哈。” 乔梁笑着挂了电话。 司机听乔梁对方小雅表扬自己，很开心，边把车钥匙递给乔梁边道：“谢谢乔总夸奖。” 乔梁乐呵呵拍拍司机的肩膀：“哥们，好好在正泰集团干哈，你怎么回去？” “我打车回去就可以。” “那就辛苦你了。” “乔总不必客气，能给乔总服务，是我的荣耀。” 听司机一口一个“乔总”，乔梁忍不住又想笑。 司机打车走后，乔梁把车开到院子里，停在公寓楼下，接着回到市委大院办公室。 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吕倩的电话。 “乔大秘，今晚不打算请客？” “啥意思？” “还能啥意思，明天就要放假了，今晚大家一起聚聚啊。” 乔梁想想也对，和这几朵金花有些日子没一起坐坐了，张琳和叶心仪想必今天也会回来。 “可以，今晚你请客。” “切，你请。”吕倩道。 乔梁一咧嘴：“为什么要我请？” “废话，我们都是娘子军，就你一个党代表，你不请谁请？” “不带这么玩的，你们都是女人，应该多爱护我才是。” 吕倩嘿嘿笑了下：“正因为爱护你，所以才让你请。” 乔梁眨眨眼：“此话怎讲？” 第697章 你自己承认了 吕倩道：“就你这水性杨花的习性，手里钱多了，肯定出去胡作，所以我们替你把钱花了，这样你手里没钱就老实了。” “呸——”乔梁气愤道，“我哪里水性杨花了？我看你才是整天寻花问柳。” “嘟，胆大包天，天大包胆，你小子竟然如此说本局长，身上哪里痒痒了？” “下面。” “不要脸，每次都那里痒痒。” “你那里痒痒不？” “流氓，你等着，见了面我非收拾你不可。”吕倩挂了电话。 乔梁嘿嘿笑了一会，然后打电话订好了酒店，又给吕倩、张琳、叶心仪和方小雅群发短信，告诉她们今晚吃饭的地方。 随即吕倩回复收到，接着张琳也回复，她一会下班就回江州，晚饭前可以赶到酒店。 想到有些日子没见到张琳，自从上次那一晚之后，两人再也没找到机会亲热，想到张琳在床上的迷人风情和成熟风韵，乔梁心里不由一荡。 不知今晚能不能和张琳再快活一番。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叶心仪打来的。 “小叶，现在哪里？”乔梁道。 “正在回江州的大巴上，再有大约1个小时下高速。”叶心仪道。 “既然能赶回来，就不用给我打电话啊，回个短信就可以的。” “我知道，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和你商议个事。” “啥事？” “你说我们今晚的聚会，可不可以把邵冰雨叫上？”叶心仪试探道。 乔梁一怔，想起邵冰雨对自己的冷淡，心里不快：“叫她干嘛？” “一来她和我以前关系就不错，现在又恢复了联系；二来呢，她现在江州工作，也没有几个朋友，我想把她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 “你想的倒是不错。”乔梁打断叶心仪的话，“只是，我觉得你实在有些自作多情。” “你这话啥意思？”叶心仪有些不乐。 乔梁哼了一声：“以邵冰雨那孤芳自傲的性格，第一，你认为她会接受你好心好意的邀请吗？第二，你认为她能和大家聊到一起吗？到时冷场，大家岂不是都尴尬？第三，即使前面两项没有问题，她如果知道我在，知道今晚是我请客，会来吗？” “这个……”叶心仪心里一时没有底了，乔梁这话似乎还真有些道理，特别是他说的第三。 乔梁道：“所以，你就别操这个闲心了，今晚是我请客，我说叫谁就叫谁，你少弄里格楞。” “那好吧，随你了。”叶心仪怏怏挂了电话。 乔梁无声笑了下，其实他并不是不想邀请邵冰雨参加这饭局，只是这娘们一直瞧不起自己，一直把自己看做下流胚和酒囊饭袋，别说她未必肯接受邀请来，就是来了，如果在酒桌上当场让自己下不来台，那自己多尴尬？ 乔梁刚要收起手机，又有电话打进来，这回是方小雅。 “乔梁，我接到你的短信了，安然这丫头正在我旁边，看到我们今晚有饭局，她缠着我非要参加，你看……” 乔梁想了下：“没问题，让她来就是。” “那好，到时我带她去。”方小雅挂了电话。 下班后，安哲因为审阅一个文件，没有离开办公室，乔梁也不能先走，就一直等着。 好不容易等安哲看完文件上车离去，乔梁才出了市委大院，打车直接去酒店。 到了酒店，直接去单间，推开门，大家都到了，正笑谈着什么。 看乔梁进门，吕倩直接过来，一把抓住乔梁的衣领，接着举起拳头，娇眉一竖：“小子，说，到底哪里痒痒？” 一看吕倩这举动，大家都愣了，安然嚷道：“哎，警花姐姐，你干嘛上来就要打大鲜肉？” “你别管。”吕倩回头对安然说了一句，接着继续瞪眼看着乔梁，“说，小子，你到底哪里痒痒？” 乔梁一呲牙：“你说我哪里痒痒？” “我在问你。” “我不知道啊。” “哼，你不知道？下午在电话上怎么说的？” “下午在电话上……”乔梁挠挠头皮，“下午打电话的时候我没说什么啊，倒是你说你有个地方痒痒。” “放屁，我没说。” “你说了，我没说。”乔梁快速道。 “我没说，你说了。”吕倩当即回应。 “我没说，你说了。”乔梁越说越快。 “你说了，我没说。”吕倩快速回应。 “我说了，你没说。”乔梁说地更快了。 “你没说，我说了。”吕倩不假思索道。 乔梁伸手一指：“呶，你自己承认了。” 吕倩一愣，随即发觉自己被乔梁绕进去了，又气又急，挥拳就要打。 “哎，住手！”安然跑过来，一把握住吕倩的手腕，瞪眼道：“你是警察，怎么能随便打人，不然我打110报警抓你。” 吕倩哭笑不得，尼玛，这是在自己的辖区，谁敢抓自己？ “丫头，放手。” “我就不。”安然毫不畏惧道。 “你——”吕倩一时骑虎难下。 张琳这时笑道：“好了，别闹了，今天是乔梁请客，好歹不能打东道主吧？” “是啊。”方小雅笑着附和，“吕大局长，消消气。” 叶心仪眨眨眼，吕倩上来就要打乔梁，这小子不知下午和吕倩打电话的时候如何调戏她了。 吕倩哼了一声，松开手：“看在大家讲情的份上，本局长饶你一次。” 安然也松开手：“哼，看在你是警花姐姐的份上，本姑娘饶你一次。” 大家都笑起来，乔梁嘿嘿笑着坐到主陪位置，接着通知服务员上酒上菜。 方小雅看着吕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他。”吕倩没好气一指乔梁。 乔梁一咧嘴：“我有啥好问的，你刚才自己都承认了。” “我承认啥了？”吕倩一瞪眼。。 “你承认自己身上有个地方痒痒啊。”乔梁一板正经道。 “你……”吕倩又恼羞。 安然这时道：“警花姐姐，你到底是哪里痒痒啊？” 吕倩气愤道：“我哪里都不痒痒，是这小子胡说八道，是他说自己身上有个地方痒痒。” “那是哪里？”安然来了兴趣。 “是，是……”吕倩一时说不出口。 “说啊，快说。”安然更有兴趣了，催问道。 “下面。”吕倩脱口而出，说完很不好意思。 大家一怔，互相看看，张琳和叶心仪随即有些不大自在，这家伙那里痒痒，显然是想了。 张琳想到那一晚这家伙把自己折腾地死去活来，不由身体有些发热。 叶心仪想到那晚在松北，这家伙的那玩意把自己捣腾地第二天走路还两腿发酸，不由夹紧了双腿。 方小雅则有些心跳，乔梁那里痒痒，显然是有欲火憋着，不知要如何解决。 安然眨眨眼，突然道：“大鲜肉，莫非是你染上病了，可不得了，要抓紧去男科医院看看啊。” 噗—— 大家哭笑不得，乔梁咧咧嘴，这丫头竟然想到那方面去了。 第698章 好孩子 嬉闹了一阵，酒菜上来，准备开喝。 乔梁看着坐在眼前的五朵金花，想到之前也是五朵金花，现在却是安然代替了姜秀秀。 想到姜秀秀，乔梁心里突然有些难受，神情不由有些黯然。 看乔梁这神情，大家都有些奇怪，这家伙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怎么这会突然焉了。 看大家都看自己，乔梁暗暗叹息一声，定定神，举起酒杯，呵呵笑了下：“明天就是五一了，来，各位劳动者，为我们的节日干一杯。” 大家一起举杯干了。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聊，酒桌上的气氛很活跃。 张琳坐在乔梁右边，叶心仪坐在乔梁左边，乔梁看看在座的美女，暗暗点头，嗯，自己身边的这两位都是自己办过的。 乔梁的左腿动了下，碰到了叶心仪的，叶心仪随即避开。 乔梁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叶心仪，叶心仪微微瞪了他一眼，接着转头和吕倩说话。 乔梁接着又动了下右腿，碰到了张琳的。 张琳没动，和乔梁的腿保持着接触。 乔梁冲张琳微微一笑，张琳也笑了下，接着举起酒杯：“来，我们喝一杯。” 两人喝完，乔梁道：“琳姐，五一假期你打算怎么过？” 张琳道：“我明天就要回县里值班，你呢？” “我……”乔梁自然不能说跟随安哲进京的事，笑了笑，“安书记这几天没有活动，我打算好好睡几天懒觉。” 乔梁说完冲方小雅和安然微微挤挤眼，方小雅和安然心里暗笑。 吕倩撇撇嘴：“就知道睡懒觉，睡虫子。” 乔梁笑笑，看着叶心仪：“假期你打算怎么过？” “我回家陪爸妈。”叶心仪道。 “嗯，不错。”乔梁点点头，“好孩子，真孝顺。” “去你的，你才是孩子。”叶心仪一瞪眼。 大家都笑起来。 张琳接着问方小雅：“小雅，你休息不？” 方小雅道：“休息个鬼啊，集团里事情那么多，我哪里有空。” 张琳点点头：“这倒也是，做企业管理的，一年到头闲不住，你不休息，看来你这小秘书也要跟着忙了？” 安然摇摇头：“不，我明天进京。” “嗯？你要进京？”吕倩看着安然。 “是啊，我给董事长请假了，我节日后就要回校准备毕业论文答辩，要毕业后才能回来呢。”安然道。 叶心仪道：“安然，那你毕业后打算去哪里工作啊？” “嘻嘻，这个还没确定，不着急。”安然笑笑看了方小雅一眼。 方小雅笑笑没说话。 吕倩看着安然继续道：“丫头，你明天怎么进京？” “这个……”安然看了乔梁一眼，然后转转眼珠，“我爸找了个车，他陪我进京玩几天，然后他回来，我直接去学校。” 吕倩点点头：“嗯，那好吧。” “警花姐姐啥意思啊？”安然道。 吕倩嘿嘿笑了下：“我也要回京的，本以为你自己一个人，我可以和你作伴，既然你爸同去，那我就不用操心了。” “嘻嘻，警花姐姐的心意领了，多谢多谢。”安然甜甜道。 乔梁眨眨眼，看着吕倩：“你节日期间不值班？” “这个还用你操心，局里的工作我都安排好了，也给鲁局长请好假了。”吕倩道。 “那你怎么回京？”乔梁又道。 “既然安然不需要我作伴，那我明天就先去黄原，然后再回京。”吕倩道。 方小雅插话：“你去黄原，是要找你那闺蜜玩吧？” 吕倩眨眨眼，接着笑着点头：“对对，是这样的。” 乔梁知道明天开车带安哲进京，是不方便带上吕倩的，不然就暴露了安然的身份，听吕倩说要先去黄原，不由心里安慰，嗯，那正好。 叶心仪接着问张琳：“琳姐，放假孩子回来没？” 张琳道：“我明天就要回县里值班，孩子回来我也没法陪，让孩子先回我妈家，等我值完班去我妈家。” 乔梁一听暗喜，嘿，孩子今晚不在家，真好。 这会儿，乔梁和张琳的腿一直保持着接触，暗喜之下，乔梁不由更紧地贴了一下。 张琳知道乔梁这动作的含义，心里不由微微一颤。 酒足饭饱，大家出了酒店，吕倩和方小雅一起先走了，安然对张琳道：“县长姐姐，咱俩顺路，一起打车走吧，还是先送你。” 张琳笑着点头，安然去马路对面拦车。 张琳看着叶心仪和乔梁：“你俩一起走吧。” 叶心仪点点头，对乔梁道：“你去打车。” 乔梁拦了辆出租，对叶心仪道：“上车。” 叶心仪上了车，看乔梁站在原地不动：“你怎么不上来？” “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去找老三喝茶。”乔梁道。 “那好吧。”叶心仪冲司机点点头，车子接着走了。 张琳看着乔梁含笑道：“真要去喝茶？” “嘿嘿，忽悠叶心仪的，今晚我要喝奶。”乔梁呲牙一笑。 “小坏蛋。”张琳嗔笑起来，看到安然打好车，正在马路对面冲自己招手，边走边道，“我先走了。” “好的，走吧，给我留着门。”乔梁喜滋滋道。 看着张琳和安然打车离去，乔梁点燃一支烟，边走边沿着马路散步，今晚吃得太饱，消化消化食。 正走着，看到前面有两个女人正站在路边说话。 看到这两个女人，乔梁不由皱起眉头，她们是柳一萍和苏妍。 她们怎么在一起？乔梁不由觉得奇怪，想了想，缓缓走过去，主动打招呼：“柳局长，苏主任，晚上好。” 看到乔梁，柳一萍和苏妍停止交谈，冲乔梁笑笑。 “你们这是……”乔梁道。 柳一萍道：“我吃完饭出来散步，正好遇到苏主任，我们就闲聊了一会。” 乔梁看着苏妍，苏妍点点头。 柳一萍接着道：“乔科长，你这是……” “我也刚吃完饭，出来走走。”乔梁道。 柳一萍点点头，此时见到乔梁，她很想和乔梁单独聊聊，但苏妍在旁边，又不方便。 柳一萍很希望苏妍能走，但又不能说出来。 而苏妍此时也是这样想的，她也想和乔梁单独聊一会，也希望柳一萍先走，但同样不便说出口。 在同样的心思下，两人都站在那里没动。 乔梁此时似乎猜到了两人的心思，暗笑，老子一会要去和张琳欢度春宵，可不能被你们缠住。 “你们继续聊吧，我突然想起个事，要抓紧去一趟办公室。”乔梁道。 柳一萍和苏妍点点头，心里都有些失落。 乔梁接着就打车走了，直奔张琳家。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699章 没有什么永恒 去张琳家的路上，乔梁接到了苏妍的电话。 “我和柳部长刚分手。”苏妍道。 “嗯，怎么了？”乔梁道。 “你真去办公室了？” “这个重要吗？” 苏妍轻笑一下：“我怀疑你在撒谎。” 乔梁也笑了下：“最起码，我不想打扰你们聊天。” “那你现在去哪里了？” “去我该去的地方。” 苏妍沉默了片刻：“今晚有空没？我们去看场电影？” “抱歉，我没空。”乔梁干脆道。 “你有什么事？” “有我该做的事。” “不是去和女人约会吧？”苏妍半真半假道。 “呵呵，你是不是关心的太多了？我觉得，似乎你没有权力干涉我的个人私生活。”乔梁同样半真半假道。 苏妍干笑了下：“抱歉，我问多了。” “没关系，还有事吗？” 苏妍停顿了下：“明天放假，你怎么安排的？” “问这个干吗？” “我想，如果你没事的话，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出去玩玩。” “很遗憾，我已经有安排了。” “怎么安排的？也不能说？” “是的。” “那好吧，算我自讨没趣，祝你节日快乐。” “谢谢，同祝。” 乔梁刚挂了苏妍电话，柳一萍的电话又打进来。 “你到办公室了？” 乔梁觉得在这方面，柳一萍不如苏妍聪明，苏妍能知道自己去办公室是借口，而柳一萍就当真了。 “嗯嗯……”乔梁模棱两可含糊道。 “多久能忙完？” “这个……不好说，有事？” “我和苏妍刚分开，我想，要是你忙完没事的话，我想约你喝茶，一起聊聊天。” “多谢，我今晚应该忙一个通宵。”想到自己今晚要和张琳大战，乔梁暗笑。 柳一萍感到意外：“明天就放假了，什么事这么忙？” 乔梁道：“这个……工作上的事，不好说的。” “安书记也在办公室？” “没。” “那……”柳一萍迟疑了一下，“不然我今晚过去陪你加班？” 乔梁一咧嘴，自己今晚要和张琳加班，柳一萍陪着算是什么事，三人行真的好吗？ “别，这不合适的。” 柳一萍想到以自己的身份，去市委办陪乔梁加班，被人看到也确实有些不合适，不由觉得遗憾。 “明天你还加班吗？” “不好说。” “后天呢？” “也不好说。”乔梁忍住笑。 “唉……”柳一萍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乔梁道。 “我想利用假期去海边散散心，想着你要是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去的。” “去海边倒确实不错，可是我实在没有空，真遗憾。” 柳一萍沉默片刻：“你还喜欢我不?” “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你说呢？” “我说……”乔梁停顿了一下，“其实，我感谢你以前为我做的一切，也希望我们今后可以继续做好朋友。” 乔梁这话说的很含蓄。 柳一萍道：“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好朋友吗？” “如果你认为是，那就是。”乔梁继续含蓄道。 柳一萍又沉默片刻：“你现在还想不想？” “想什么？”乔梁明知故问。 “想不想和我做那事？”柳一萍索性说开了。 “你想不想？”乔梁反问。 “想，一直就想，我很喜欢和你做那事。” 乔梁暗暗叹息一声，接着道：“你现在去了新岗位，要多想着工作，不能光想那事，不然会玩物丧志……” “你……”柳一萍一时被乔梁这话噎住了，尼玛，又不是上班时间做那事，怎么会耽误工作？ 乔梁接着转移话题：“你现在文化局干地还顺利吧？” “还好。”柳一萍呼了口气，因为自己以前的身份，因为有楚恒的关照，自己在文化局虽然是副职，但却是排名第一的副局长，在局里的位置还是很重要的，局里的大事文远都和自己商议。 “那就好。”乔梁笑了下，“祝你在新的岗位上取得新的业绩。” “谢谢。”柳一萍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不要忘了我们曾经的过去。” 乔梁从柳一萍这话里听出了她现在处境的落寞和对自己的幽怨，又不由暗暗叹息，道：“往前看吧，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希望我们都能在正确的道路上做对得住自己良心的事。” “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 “似乎你想多了。” “我真的想多了吗？”柳一萍喃喃道。 乔梁沉默片刻道：“其实，我想送你一句话。” “你说。” 乔梁缓缓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所以，珍惜才是最大的道理。” 柳一萍一时不语。 乔梁接着又道：“其实，对明天最好的期望，就是努力做好今天，努力守住今天的底线。” 柳一萍默默寻思着乔梁这话，片刻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长呼一口气，自己旁敲侧击的话，不知柳一萍是否能听出什么。 因为自己和柳一萍曾经的交往和关系，乔梁打心里是不愿把柳一萍视为自己对立面的，但柳一萍紧跟楚恒，又和叶心仪过不去，触犯了自己的底线，自己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很难再把她当做朋友。 想起和柳一萍曾经的欢畅缠绵，乔梁不由留恋从背后干她的感觉，这娘们的丰臀实在太让人销魂了，但她后来却又和丰大年不清不白，在希冀借助丰大年上位不成后，又倒向楚恒，追随楚恒打击叶心仪，这让乔梁刚到失望愤懑，虽然丰臀很销魂，却也不想和她再做那事了。 想到这些，乔梁发出微微的叹息。 很快到了张琳家小区门口，乔梁下了车，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张琳，想到马上就可以和张琳欢度春宵，不由又来了兴致，摇摇头，忘掉刚才的思绪，快步往张琳家走去。 到了张琳家门口，乔梁刚要抬手敲门，又停住，伸手轻轻推了下门，门无声开了。 乔梁笑了，张琳果然给自己留着门的。 乔梁进去，轻轻关上门，客厅里没人，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张琳在洗澡。 乔梁不由心里一荡，快速脱了衣服，走到浴室门口，浴室的门没关死，张琳正站在淋浴下洗澡。 看到张琳丰腴雪白的身体，乔梁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直接推门进去，一把抱住张琳细嫩的身体。 “小坏蛋，你来了……”张琳娇笑道。 “嗯，我来了，我这就进去……” “别，等我洗完。” “不许动，听话，扶墙。”乔梁命令道。 张琳不做声了，顺从配合着…… 第700章 找哪个女人 良久，一波结束，乔梁用浴巾裹住张琳的身体，抱着她出了浴室，进了卧室，把她放在宽大的床上，然后躺在她身边，点起一支烟，惬意地抽着。 张琳安静地躺在乔梁身边，一会道：“这段时间一直没找女人？” “我找哪个女人？”乔梁反问。 张琳轻笑一声：“我怎么知道。” 乔梁正色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好色，就是作风正派。” “去你的。”张琳轻轻打了乔梁一下，“你要是不好色，那天下就没有好色的男人了。” 乔梁嘿嘿笑了下：“琳姐，你喜欢我好色不？” “不知道，反正你要是那方面不行，我不会和你好。” “废话。” “还有，虽然好色是男人正常的生理本能，但滥情却不好。” 乔梁突然感到心虚：“琳姐，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滥情？” 张琳沉默片刻：“起码目前我不是这样感觉的。” “那以后呢？” “以后……”张琳喃喃道，“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测，还是先过好当下吧，虽然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老想着以后，等于自寻烦恼。” 乔梁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烟，接着把烟放到张琳嘴边：“你来一口。” “我不抽烟。” “我知道，但你现在可以来一口。” 张琳吸了一口，接着咳起来，摆摆手：“不行，我抽不来。” 乔梁笑了：“琳姐，你对女人抽烟是怎么看的？” “无所谓，各人爱好，男人能抽，女人为什么不能抽？” 乔梁又笑了下，想起了吴惠文，她抽烟的样子很优雅，还很动人。 想起吴惠文，想起自己和吴惠文的几次暧昧，乔梁的身体突然有了反应。 张琳觉察到了，伸手往下一模：“想到谁了？” “没想到谁啊。”乔梁有些心虚，自己正和张琳在一起，这会儿想起别的女人，似乎有些对不住张琳。 “撒谎。”张琳明亮的目光注视着乔梁。 面对张琳犀利的眼神，乔梁不由更加心虚，张琳是办案老手，自己在她面前耍大刀，是很难逃过去的。 “我真没想到谁啊。”乔梁虽然心虚，还是嘴硬。 “还嘴硬，你这点小心思，逃不过我的眼睛。”张琳哼了一声。 乔梁笑笑，把烟熄灭，躺下搂住张琳，在她耳朵柔声道：“琳姐，我现在谁都不愿想，只想一心一意和你在一起……” 边说乔梁的两手不老实起来。 在床上，男人的甜言蜜语是最容易让女人动心的，张琳此刻也不例外，不由心驰荡漾，不再追问了，闭上眼…… 接下来的颠鸾倒凤热烈狂烈自不多言。 结束后，乔梁躺在张琳温暖柔情的母性怀抱里沉沉睡去，睡得很香。 乔梁睡了，张琳却没有困意，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小男人，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带着满足的神情和温情的笑意，眼里却又有几分沉思…… 第二天早上，乔梁一觉醒来，身边不见了张琳，厨房里飘来煎蛋的香味。 乔梁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昨晚睡得好香好沉，此刻精神饱满。 乔梁接着起床穿衣，然后去卫生间洗漱，洗手池上放着牙缸和牙刷，牙膏都挤好了。 乔梁不由感到欣慰，张琳真是个体贴细心的女人。 洗漱完乔梁去了餐厅，张琳正坐在餐桌旁，早饭做好了。 “来，吃早饭，吃完我要回县里，驾驶员一会来接我。”张琳道。 乔梁坐下，两人开始吃早餐。 “琳姐，县里最近工作还顺利吗？”乔梁边吃边道。 “还不错，丁磊完蛋后，庒家铭接手了丁磊那一摊，干得很上心，快速扭转了之前的混乱被动局面。”张琳道。 乔梁点点头：“庒家铭是不是很听你的话？” “还好，我安排的事情都能快速高效完成。” “嗯，这家伙不错，有培养前途。”乔梁满意道。 “好家伙，听你这话，好像你是市领导似的。”张琳笑道。 乔梁笑了下：“虽然我不是市领导，但是，嘿嘿，你懂的……” 张琳抿嘴一笑：“小子，别嘚瑟啊，你的光环都是安书记给的，没有安书记，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科级小干部。” 乔梁点点头：“嗯，这个我很清楚，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也就是在你跟前得意一下，在外人跟前，我很谦虚低调的。” 张琳点点头：“其实我能感觉出来，安书记对你越来越信任，越来越喜欢了。” “你怎么感觉出来的？”乔梁看着张琳。 “都是在官场混的，这点东西，从一些细节上就能感觉到。” 乔梁皱皱眉头：“你能感觉到，其他人也应该可以。” “是的，大家都不是傻子，特别是其他常委。”张琳道。 “其他常委……”乔梁重复了一句，眉头继续皱着。 张琳道：“对市里高层内部的微妙关系，我多少是有些知晓的，对别人我无所谓，我最关心的是你。” “关心我什么？”乔梁眨眨眼。 张琳缓缓道：“越是高层的斗争越复杂险恶，以你现在的位置和身份，做事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换句话说，你既要尽到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为安书记服好务，维护好安书记的利益，又要防止别人的暗算。” “暗算？”乔梁眉头皱地更紧了。 “是的。”张琳点点头，继续道：“其实有时候，针对你的暗算，表面看是对着你来的，但实则……” 张琳没有说下去，意味深长地看着乔梁。 乔梁点点头：“我懂了，琳姐，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提防的。” “但是，以你现在的经历和阅历，即使你再小心，有些暗算也未必就一定能躲得过去。”张琳道。 “那怎么办？”乔梁有些烦躁。 张琳沉稳地笑了下：“该来的早晚会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实在躲不过去的，那就勇敢面对呗。” “但我还是不喜欢。”乔梁道。 张琳道：“不喜欢你也没办法，现实是谁也无法回避的。所以，能提防的还是尽量要小心，而且，我现在也只是假设，以你做事的聪明劲，也未必就一定会中招。” 乔梁苦笑一下：“你这话是在安慰我，你明知道，在那些高深莫测的大人物面前，我实在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菜鸟。” 第701章 还想吃你 张琳叹了口气：“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成长总是需要过程的，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努力做好当下，走一步看一步吧，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从张琳这话里，乔梁听出了她对自己今后隐隐的担忧，这担忧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经历阅历和所处的位置，另一方面来自于她对高层内部微妙关系的知晓，同时，又似乎和她对自己做事性格的了解有关。 乔梁不由感动张琳对自己的关爱，这女人是真的想看到自己好。 一会乔梁转移话题：“琳姐，你对自己的今后是怎么考虑的？” “什么今后？”张琳道。 “你不可能一直就干这县长啊。” “呵呵，为我的进步操心了？乔科长打算怎么提拔我呢？”张琳笑起来。 乔梁也笑起来，挠挠头皮：“我没有资格提拔你，但是，我觉得你这么干下去，起码下一步干县委书记没问题。” “现在想这些太早，凡事事在人为，或许我今后也未必就一定干这个呢。” “这话啥意思？” “你不是很聪明吗，猜猜。” “我猜不出。” “呵呵，猜不出就不要想了，我其实也不知道的，还是那句话，走一步看一步，在官场，机遇和风险并存，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跌倒，也或许，机遇会突然降临，不管如何，做好当下是最重要的，想多了，只会徒增烦恼。” 乔梁觉得张琳这话有道理，不由点点头。 吃完早饭，张琳道：“吃饱了没？” “没，还差点。” “嗯？还想吃啥？” “吃你。” 乔梁说着，一把抱起张琳走到客厅，把她放到沙发上。 “臭小子，你还要来？” “嗯，不但我要吃饱，还要把你喂得饱饱的。”乔梁说着压了下去…… 正在进行着，张琳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乔梁暂时停住动作，把手机拿过来递给张琳，张琳一看来电，驾驶员打来的。 张琳把食指放在嘴边，冲乔梁嘘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接电话。 “嗯，你到了，好的，稍等，我马上下去……” 张琳刚说完，乔梁突然恶作剧猛地动了一下，张琳吓得忙关了手机，抬手打了乔梁一下：“混小子，你作死啊。” 乔梁嘿嘿笑了下，继续干活。 “快……快点，驾驶员到……楼下了。”张琳断断续续催促着。 “我就不。” “小……小少爷，求你了。” “叫老爷。” “不……” “不听话我就不结束。” 张琳无奈，只好顺从，喘息着：“老……老爷，乔老爷……” “嗯，不错，好，成全你。” “啊……嗯……坏蛋……老爷……” 结束后，张琳快速起身去了卫生间，乔梁满意地坐在沙发上抽烟。 一会张琳整理完出来，看着乔梁：“我先下楼，你待会再走，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可以了。” 乔梁站起来：“我们一起走。” “胡说，让驾驶员看到可不得了。” “傻姐姐，我先不出楼道，等你上车走了我再出来不就可以了？” 张琳点点头：“那好，走吧。” 乔梁把张琳揽过来亲了一口：“好，吃饱喝足，走。” 两人出来下楼，到了一楼，乔梁站在楼道里，拍拍张琳的臀部：“走吧，我看着你走。” 张琳冲乔梁温情一笑，然后走了。 看着张琳上车离去，乔梁出来，打车直接回公寓，上楼简单收拾了下行李，然后提着旅行包下楼，走到商务车前。 刚要上车，叶心仪和邵冰雨穿着运动衣走过来。 显然，她们刚一起晨练回来。 “乔梁，你干嘛去？”叶心仪看到乔梁道。 乔梁当然不会告诉她们自己要去干嘛，边打开车门往里放旅行包边道：“约了几个哥们出去钓鱼。” “去哪里钓鱼？”叶心仪道。 “松北水库。”乔梁信口胡编。 “你要去松北？”叶心仪眼神一亮，接着看着邵冰雨，“冰雨，你今天不是要去松北看一个亲戚，你那亲戚不就住在松北水库边上吗？乔梁去那里钓鱼，你正好顺路，可以搭他的车呢。” 邵冰雨心里一动，节日期间车不好找，自己去亲戚家，坐大巴要折腾转车，搭这家伙的顺风车倒是很方便。 乔梁一听顿时头大，艾玛，怎么这么巧，自己信口一说，竟然正好和邵冰雨凑到一起了。 要是自己真的去水库钓鱼，拉上这美女一路作伴倒是挺好，关键自己马上要接上安哲进京啊。 想到这里，乔梁不假思索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叶心仪一愣。 邵冰雨也一怔，随即有些尴尬。 乔梁道：“我们好几个人去呢，车上没空位了。” “挤一挤好了，没事的。”叶心仪道。 乔梁笑了下：“怎么挤？我那几个哥们都是光棍，难道让邵部长坐他们腿上？” “这……”叶心仪一时不好说了。 邵冰雨更尴尬了，尼玛，这家伙是下流胚，他那几个哥们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鸟，让自己坐他们腿上，那还得了。 乔梁继续道：“如果邵部长愿意，我是没有意见的，只是邵部长这么一大美人，坐在我那几个哥们腿上，在路上他们要是忍不住动手动脚，嘿嘿……” 听乔梁这么说，看乔梁笑得腻歪，邵冰雨顿时恼羞：“不要脸，谁稀罕搭你的车！” 说着邵冰雨转身就走，乔梁无辜地一摊手，看着叶心仪：“呶，你看，好心没好报，谁让你多揽事的？” 叶心仪哼了一声：“谁让你说话不地道。” “我怎么不地道了？车上没空位了，你让我怎么办？”乔梁理直气壮道。 叶心仪一时无语，尼玛，没空位你也不能这么说啊，多下流。 叶心仪接着看看那车：“你从哪里弄来的商务？” “借的。” “废话，问你从哪里借的？”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能猜到，你肯定是打着安书记的名义从别的单位借的，你这是违纪，知道不？” “不知道。” “不知道我现在告诉你，哼，借公家的车出去钓鱼，要是被纪委抓到，有你好看的。” “那你去告我啊。”乔梁一咧嘴。 “你以为我不敢？”叶心仪一瞪眼。 乔梁嘿嘿一笑：“我确定你不会。” “为什么？”叶心仪一时想不出缘由。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702章 真的不累 “因为你疼我，怎么舍得我被纪委处分呢。”乔梁一呲牙。 叶心仪撇撇嘴：“屁话，我才不疼你。” “撒谎不是好孩子。” “去你的，你才是孩子。” “好，我是孩子，你抱抱孩子，来，来……”乔梁往叶心仪身边凑。 叶心仪哭笑不得，伸手打了乔梁一下：“滚——” “我往哪里滚？”乔梁道。 “滚到车上去。” “好的。”乔梁笑呵呵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 看着乔梁开车离去，叶心仪苦笑摇摇头，然后回了宿舍。 乔梁开车到了去了江州宾馆，停在安哲家门口，下车进去。 安哲正坐在客厅看报纸，安然和小桃都收拾好了。 小桃第一次进京，很兴奋，小脸红扑扑的。 看到乔梁进来，安然和小桃开心地提着行李出去，安哲站起来：“什么车？” “大众商务。”乔梁道。 “进京证办好了吗？” “办好了。”乔梁点点头，昨天就通过手机app办好了电子进京证。 “那好，走！”安哲点点头。 乔梁拿着安哲的包和水杯跟出去。 安哲出来看到这商务车：“好像是新车啊。” “是啊，这是正泰集团刚买了不久的，方小雅特意安排的。”乔梁道。 安哲满意地点点头，乔梁接着拉开后车门，安哲刚要上车，安然一把拉住他：“爸，你坐前面，我和小桃姐坐后面好聊天。” 安哲眨眨眼：“那好吧。” 接着安哲打开副驾驶车门上去。 乔梁想笑，也就是安然敢这么安排，换了别人，谁敢让市委书记坐副驾驶啊。 大家上车，安然坐在后面欢叫道：“进京喽，小桃姐，到了京城，我带你去看天安门，逛王府井……” 小桃高兴地笑着。 看安然和小桃如此开心，安哲微微笑了下，脸上带着父辈的慈祥和欣慰。 看安哲这表情，乔梁突然想，要是安哲酒醉那晚把小桃办了，不知他此时会是什么心情。 想到这里，乔梁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小桃，这丫头正乐得合不拢嘴，胸前两个大团团颤颤巍巍。 看到这俩显眼的大肉团，乔梁不由觉得小桃人虽然年轻，但胸器却委实不小，超过了自己办过的张琳、叶心仪、柳一萍和姜秀秀。 不知为何，乔梁在想到和自己有过关系的女人里，没有想到季虹和章梅。 乔梁接着发动车子，离开江州宾馆，出了市区，上了高速，直奔京城方向而去。 此次进京，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五一小长假，高速不收费，高速上车辆很拥堵，蜗牛一般走了1个多小时，还没出江州地界。 看这情况，乔梁不由心里发急，尼玛，照这么堵下去，假期结束也到不了京城啊。 “安然。”乔梁道。 “在，乔哥。”安然利索答应着。 “你在手机地图上查一下实时路况，看看前面还堵车不？”乔梁道。 “好的。”安然接着打开手机地图开始查看，一会道，“艾玛，从这里到黄原都很堵呀。” 乔梁一听心凉了，卧槽，天黑前能到黄原就不错。 安哲道：“条条大路通罗马，小然，查下还有没有其他高速不堵车的？” 安然查了一会道：“有，从关州立交往西，转到另一条奔京城的高速上，那条路现在不堵。” 安哲看着乔梁：“那就从关州立交换路下西。” 乔梁点点头，虽然这样要多绕路，但起码不堵车。 安然嘻嘻笑道：“老爸到底是领导，解决问题就是有办法。” 安然哼了一声：“小马屁精。” 乔梁不由笑起来。 安然俯身往前，边给安哲捏肩膀边道：“人家就喜欢拍老爸的马屁呢，来，乖女儿给乖老爸揉揉肩……” 安哲闭眼享受起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乔梁心里一热，好温馨的场景。 安然这时道：“小桃姐，乔哥开车很辛苦，你也给乔哥揉揉肩吧？” “好啊。”坐在乔梁身后的小桃答应着。 乔梁一听头大，小桃是安哲的保姆，专门给安哲服务的，自己怎么能用领导的保姆呢？这可不妥。 乔梁忙道：“别，别，我这会不累，不需要揉。” “嘻嘻，乔哥还不好意思呢。”安然咯咯笑道。 小桃也笑。 乔梁略微有些尴尬：“不是不是，我是真不累。” 安哲睁开眼说了一句：“如果累了，我看可以。” 说完安哲又闭上眼。 乔梁心里热乎乎的，领导真体谅下属，自己的保姆都可以让下属用。 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怪异，艾玛，安哲让自己用小桃，只是揉肩，不是干别的啊。 在高速上停停走走，两个小时后，到了关州出口。 安哲看看时间：“下去吃午饭，吃完饭直接奔关州立交换高速。” 乔梁接着下了高速，安哲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你在哪里？” 乔梁不知道安哲给谁打的电话。 接着安哲道：“你在关州就好，中午请我吃饭，老地方。” 说着安哲挂了电话，对乔梁道：“去上次吴惠文请客的地方。” 乔梁知道安哲这电话是打给吴惠文的了，这家伙和吴惠文说话毫不客气，让人家请客还带着命令的语气。 乔梁接着开车直奔上次和安哲来关州见吴惠文去的度假山庄。 安然道：“爸，中午我们和吴阿姨一起吃饭？” “是的。”安哲点点头，“她今天正好在关州。” “好啊。”安然开心道，“我好久没见吴阿姨了，真想她呢。” 听安然这话，她和吴惠文不陌生。 乔梁边开车心里边笑，不只安然想吴阿姨，自己也很想呢。 每次想到吴惠文，乔梁心里都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感觉似乎有亲近也有温暖。 到了度假山庄，这里和上次来的时候大不同，绿树掩映，鲜花盛开，到处充满生机。 因为是假期，来这游玩的人也不少，山庄附近和院子里停满了车辆。 乔梁把车开进去找了个地方停下，安哲接着又摸出手机拨号，片刻道：“我到了……” 接着安哲把手机挂死，对乔梁道：“我们直接去餐厅。” 大家下车直奔餐厅，乔梁抬眼一看，吴惠文一身休闲打扮，正站在餐厅门口等着。 吴惠文似乎是自己来的，身边没有秘书。 “吴阿姨……”安然看到吴惠文兴奋地跑过去。 第703章 各亲各论 吴惠文看到他们笑起来，安然拉住吴惠文的手蹦跶着：“吴阿姨，多日不见，你更漂亮了。” “呵呵，小然，阿姨老了，你才更漂亮了呢。”吴惠文笑着，伸手捏捏安然的小鼻梁。 安然嘻嘻笑着：“我说的是真的呢，吴阿姨洪福齐天青春永驻……” 大家都笑起来，吴惠文又看着安哲、乔梁和小桃：“你们这一行是要……” 安哲道：“小然假期结束后要回校参加毕业论文答辩，我利用这机会送她回京，抓了小乔的差，小桃没事一起去玩。” 吴惠文点点头，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这一眨眼小然大学要毕业了，哎，孩子长大了，我们也老了。” “你老，我不老。”安哲道。 吴惠文抿嘴一笑：“怎么，不服老？” “我就不服。”安哲道。 “你这家伙，不服也不行，岁月无情。” “我人老心不老。”安哲哼了一声。 乔梁忍不住想笑：“吴书记，你和安书记都不老，特别是你，看起来越来越年轻呢。” 吴惠文笑吟吟看着乔梁：“小乔这嘴巴真会说话。” 安然一嘟嘴：“吴阿姨，难道我不会说话？” 吴惠文又伸手捏了下安然的小鼻梁：“丫头，你更会说啊。” 安然开心笑起来，接着对小桃道：“小桃姐，叫吴阿姨。” 小桃本来想叫吴惠文职务的，听安然这么说，就叫了一声：“吴阿姨。” 吴惠文点点头，注视着小桃，暗赞这丫头长得水灵，胸好大，不知多少女人会羡慕她，不知她在安哲家做事，整天和安哲朝夕相处，安哲会不会留意到这两大团，如果留意到，又会不会动心。 随即吴惠文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多，接着看着安然：“小然，你怎么叫小乔？” 安然脑袋一歪：“我叫他乔哥。” 吴惠文点点头，看着乔梁：“小乔，小然既然叫你哥，那你是不是也要叫我阿姨呢？” “这……”乔梁一咧嘴，在自己眼里，她是姐姐，怎么能叫阿姨呢。 乔梁挠挠头：“吴书记，这恐怕不合适吧？” “哪里不合适了？”吴惠文似笑非笑道。 乔梁知道吴惠文在逗自己，嘿嘿笑道：“咱们应该各亲各论，我都叫安书记职务呢。” “各亲各论，这有什么说法？”吴惠文道。 “这个……”乔梁一时说不出了。 安哲插话道：“吴惠文，你少沾我秘书便宜，小乔说的对，就要各亲各论，他叫我职务，也应该叫你职务。” 吴惠文不服：“小乔叫你职务，因为你是他直接领导，我却不是呢，我都不在江州工作，和小乔没有工作上的关系。” “那也不行，你少啰嗦。”安哲一瞪眼。 吴惠文呵呵笑起来：“你这家伙，见了我就吹胡子瞪眼，好了，不跟你计较，咱们进去吃饭。” 大家接着进餐厅，乔梁边走边琢磨着吴惠文的话，是啊，自己和吴惠文虽然相识已久，甚至还有过几次暧昧，但认真想想，她和自己还真从来没有工作上的什么联系，即使在江州的时候，和自己也属于不同的系统，隔了八丈远。 如此一想，不由觉得遗憾。 到了单间，大家落座，服务员接着开始上酒上菜。 乔梁看着安哲：“安书记，我开车，就不陪你喝酒了。” 安哲点点头，看着吴惠文：“你陪我喝。” “去你的，你这大酒缸，我可陪不了。”吴惠文道。 “我喝一杯白酒，你喝一杯啤酒，这总可以吧？”安哲道。 “这还差不多。”吴惠文点点头，接着道，“怎么让小乔开车了？” “我这次送小然进京是私事，让驾驶员放假休息几天。”安哲道。 吴惠文皱皱眉头：“只想到驾驶员休息，怎么不让你秘书也休息几天呢？” 乔梁忙道：“我不辛苦的。” 安哲皱眉看着吴惠文：“你少管闲事，我的人，我想怎么安排怎么安排，关你什么事。” 吴惠文撇撇嘴：“霸道。” 大家又笑，安然道：“吴阿姨，我喜欢乔哥和我们一起进京呢。” 吴惠文看看安然，又看看乔梁，眨眨眼：“额，你喜欢……” “嗯呢，我喜欢。”安然点点头。 吴惠文又眨眨眼，看了一眼安哲，无声笑了下。 “你笑什么？”安哲道。 “我愿意，你管呢。”吴惠文道。 “我不管你上天。”安哲道。 “我就上天，你怎么的？”吴惠文不服气道。 “我……”安哲拍拍脑袋，“等我提拔了，我撤你的职。” “呸，你提拔我也提拔，让你没那机会。”吴惠文道。 看他们俩斗嘴，大家又乐了。 这时酒菜上来，大家开吃。 安哲喝白酒，吴惠文喝啤酒，安然和小桃还有乔梁直接吃。 吴惠文和安哲碰了下杯：“欢迎老兄大驾光临。” 安哲道：“要不是高速堵车，你还没接驾的机会呢。” “哼，要不是我今天在市里，你来了也没人管饭。”吴惠文道。 安哲一咧嘴：“好吧，喝——” 安然和小桃很快吃饱了，安然要拉小桃出去到水库边玩，安哲叮嘱她们注意安全，安然答应着和小桃去了。 乔梁也吃完了，但没走，留在房间里给安哲和吴惠文倒酒倒茶。 一会安哲和吴惠文谈起，关新民在京城工作的时候，来过关州的事，问吴惠文了解不。 听安哲问起此事，乔梁不由觉得很敏感。 吴惠文想了想：“这事我听市委办的人偶然谈起过，那次他是来江东省公务出差，在黄原忙完公务，顺便来关州转了转，然后直接回了京城。” “顺便转了转？真的是顺便？”安哲道。 吴惠文听出安哲话里有话，道：“至于是不是真的顺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次来关州，关州时任市委书记不在家，时任骆市长陪着的，白天视察完工作后，他没住在关州市委招待所，而是住在了这个度假山庄，骆市长陪同住在这里的。” 安哲眼皮跳了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吴惠文道：“因为上面来人一般都是住市委招待所，但他是个例外，所以市委办的人印象比较深，听说是骆市长特意安排的。” 安哲点点头：“嗯，有点意思。” “老兄想到什么了？”吴惠文问道。 第704章 这么大 安哲看着吴惠文：“你说呢?” 吴惠文眨眨眼，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你是怀疑……” “对。”安哲打断吴惠文的话，点点头。 乔梁立刻意识到，安哲是怀疑骆飞和关新民早就认识，甚至关系不一般。 吴惠文接着道：“老兄，此事心里有数就行，不可明说啊。” “这个当然。”安哲点点头，又看着乔梁。 乔梁忙点头，安哲和吴惠文谈这种话题不避讳自己，这显出了他自己的信任。 这让乔梁暗暗感动，又暗暗兴奋。 一会吴惠文道：“老兄，江州最近的天气如何？” 安哲道：“表面上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浓云密布狂风大作。” “呵呵，看来你要多关心天气预报啊。”吴惠文笑笑。 “有些天气，不管你预报不预报，都是迟早会来的。”安哲意味深长道。 “老兄做好迎接恶劣天气的准备了吗？”吴惠文道。 “时刻准备着。”安哲干脆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同样其乐无穷。” “你这家伙就是好斗。”吴惠文抿嘴一笑。 “我不想斗，但没办法……” 从安哲和吴惠文这话里，乔梁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又感觉出安哲乐观和坚韧的一面。 虽然乔梁不知道江州的天气什么时候会突变，但从安哲的话里，他似乎是有所准备的。 酒足饭饱，大家走出餐厅，安哲道：“小乔，要不要休息一会再出发？” 乔梁摇摇头：“我不困，中午我极少午休的。” 吴惠文赞道：“小乔精力真旺盛，到底是年轻啊。” 乔梁笑了笑，心道，要是在床上，你会发现我精力更旺盛。 但乔梁觉得自己这想法太荒唐，如此高高在上的美女大领导，自己怎么会有机会和她同床共枕呢。 如此一想，不由有些自卑，不由觉得自己很渺小。 安哲点点头：“那好，你去叫安然和小桃回来，我们直接走。” 乔梁接着出了院子，去水库边找到安然和小桃，一起往回走。 边走安然边对乔梁道：“乔哥，你喜欢吴阿姨不？” “嗯，喜欢。”乔梁点点头随口道。 “你喜欢吴阿姨什么地方？” “这个……”乔梁想了想，“喜欢吴书记的温雅知性和睿智，还有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 “额，是不是小男人都迷恋吴阿姨这种成熟的女人啊？” 乔梁心一跳，接着正色道：“我说的是喜欢，和大家一样的喜欢，这种喜欢里带着尊敬，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迷恋。” 安然撇撇嘴：“哼，口是心非。” 乔梁有些心虚，却还是嘴硬：“我说的是真的，小孩子不要胡思乱想。”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大人。” “大人，你有多大？” “这么大！”安然一指小桃的两个大团团，恶作剧道。 小桃一愣，接着脸红了，伸手就打安然：“讨厌，不许拿我开涮。” 安然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往回跑。 乔梁也忍不住想笑，转头看看小桃衣领开口处，大团团的边缘都那么丰盈。 “不许看。”小桃胳膊交叉一抱。 “哎，小心点。”乔梁叫起来。 “怎么了？”小桃一时不明就里。 “我怕你一用力，把那玩意从衣领开口的地方挤出来。” 小桃脸更红了，抬手又打乔梁：“你坏，坏死了……” 乔梁嘿嘿笑了一会，想起那次在黄原，小桃和自己说起，她的第一次给了高中同学的事，道：“小桃，那个夺走你第一次的高中同学，现在干嘛？” “人家和我现在不是一路人，你问这干嘛？” “好奇，突然想起来的。” 小桃神色有些黯然：“听说他大学毕业后考取了京城一个大学的研究生，正在读研呢。” “哪个大学？” “过年回家和高中同学见面的时候，听他们说，似乎，好像就是安然那个学校。” “哦……”乔梁点点头，又问，“你现在还想着他不？” 小桃无精打采道：“说这个有意思吗？人家现在是研究生，我只是个服务员，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看小桃这样，乔梁有些同情她，皱皱眉道：“你当时怎么这么傻，干嘛把第一次给他？” “我……我……”小桃吞吞吐吐，“我当时还小，那时他在班里学习很优秀，长得又帅，我很喜欢他，他想要，我就……就稀里糊涂给了他……” “现在后悔了不？” “不知道。” “我替你后悔。” “为啥？” “留着给我多好。” “去去！”小桃哭笑不得，伸手又打乔梁。 乔梁边笑边觉得那小子实在沾了大便宜，不但享受到了小桃的大团团，还占有了小桃的第一次。 想到这小子现在在安然的学校读研，不知他是不是又找了新女友。 回到度假山庄，安哲和吴惠文正站在车前交谈，安然已经上了车。 乔梁和小桃走到车前，安哲对吴惠文道：“好了，我们走了，感谢你丰盛的中餐。” “祝老兄一路平安。”吴惠文道。 安哲接着上了车，小桃冲吴惠文笑笑，也上车。 乔梁看着吴惠文：“吴书记，祝你有个愉快的假期。” 吴惠文微微一笑，温和道：“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路上开车小心点，累了就在服务区休息一会，一定不要疲劳开车。” 乔梁心里热乎乎的：“嗯，我记住了。” “上车吧。” 乔梁上了车，安然打开车窗摆手：“吴阿姨再见。” 吴惠文摆摆手：“各位旅途愉快。” 乔梁发动车子离开，出了院子，看了一眼后视镜，吴惠文正站在原地看着。 不知为何，乔梁突然感觉，吴惠文此时的身影显得有些寂寥。 离开度假山庄，乔梁打开导航，按安然搜的新路线，直奔高速入口，很快上了高速，往京城而去。 这条高速虽然车不少，但果然不拥堵。 上午耽误了好几个小时，乔梁此时保持120迈的速度，看导航的提示，如果路上不再堵车的话，晚上9点左右能到京城。 安哲中午喝了酒，这会儿靠在椅背打瞌睡。 安然这回和小桃换了座位，坐在乔梁后面。 上高速没多久，安然和小桃也困了，后排安静下来。 乔梁专心致志开车，很快出了江东省界进入邻省，过了邻省就是京城界。 高速上大车不多，都是小车，速度都很快。 乔梁这时看到前方一辆江东牌号的黑色轿车正保持匀速行驶，仔细一看车牌号，不由一愣。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705章 廖谷锋的专车 艾玛，前面这黑色轿车是廖谷锋的专车。 上次廖谷锋周末带着宋良来江州散心，坐的就是这辆车，乔梁记住了这车号。 车窗是深色的，乔梁看不到车里坐了几个人。 看这车行驶的方向，应该也是进京。 乔梁保持匀速跟在廖谷锋的车后面，边琢磨着廖谷锋节日期间进京干嘛。 这时安哲醒了：“小乔，到哪里了？” “出江东省了，过了邻省就到京城。”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看看外面的路标指示牌：“一路畅通，不错。” “安书记，你看前面那辆黑色轿车。”乔梁伸手往前一指。 安哲往前定睛看去，随即一怔：“嗯？廖书记的车。” “是的。”乔梁点点头，“看来廖书记也是要进京。” “廖书记的夫人在京城工作，家在京城，看来他是利用假期回家看看的。” 乔梁点点头，原来如此。 看廖谷锋的车速度不快，乔梁道：“安书记，是一直跟着还是超过去？还是你跟廖书记打个招呼？” 安哲想了想：“先跟着。” 乔梁点点头，继续保持匀速跟着廖谷锋的车。 一会，廖谷锋的车打右闪灯，往右边车道走。 前方是服务区。 乔梁道：“廖书记好像要进服务区，我们去不去？” 安哲摇摇头：“不去，我们直接走吧。” 接着廖谷锋的车进了服务区，乔梁继续开车往前走。 一会安然和小桃醒了，安然看看时间：“哇，开了好久了，乔哥，累了吧？” “还行。”乔梁边开车边道。 安然接着身体前倾，两手放在乔梁肩膀：“乔哥辛苦了，我给你揉揉肩。” 乔梁刚要说不用，安然已经开始揉起来。 乔梁不再客气，边开车边享受安然的揉捏，这丫头的手法好舒服。 坐在安哲身后的小桃道：“安书记，要不要我也给你揉揉肩？” 安哲摇摇头：“不用。” 安然边给乔梁揉肩边笑道：“老爸，你喜欢我亲自给你揉，是吧？” 安哲哼了一声没说话。 当着领导的面，让领导的女儿给自己揉肩，乔梁突然感觉不大对劲，片刻道：“好了，不用揉了，谢谢你，安然。” “客气啥啊，舒服不？”安然道。 “嗯嗯，舒服，很舒服。”乔梁点点头。 安然嘻嘻一笑，停下来，接着对小桃道：“小桃姐，我们换下位置，我给老爸揉揉。” 安哲道：“别折腾了，小然，你先订酒店。” 听安哲让安然订酒店，乔梁知道安哲是不打算住江京宾馆了。 江京宾馆原来是江州驻京办，归市府办管，后来上面不让各地设驻京办了，就把江京宾馆划给市里一家国企，实际上换汤不换药，市里的要员进京还是住在那里。 安然不住江京宾馆，自然是觉得此次进京是私事，不想沾公家便宜。 但乔梁对此不以为然，觉得这种小事实在是鸡毛蒜皮。 “好来。”安然接着摸出手机，“订我们学校附近的酒店？” 安哲点点头：“对，这样到时你回校方便。” 安然查了半天道：“哎呀，学校附近稍微像样的酒店都住满了，咋办？” 安哲一时不语。 乔梁想到江京宾馆虽然离安然学校有点距离，但也不算很远，转头看了下安哲：“安书记，节日期间外地进京游玩的人很多，合适的酒店不好订，不然就去江京宾馆吧？那边离安然学校也不远。” 安哲点点头：“那好吧，到前面服务区休息下，你给那边打个招呼。” 乔梁点点头，直接开进了前方的服务区。 下车后，大家去方便，乔梁从卫生间出来，找出江京宾馆经理的电话，直接打过去，告知自己的身份。 经理一听忙热情道：“乔科长好，有什么吩咐？” “安书记今晚到京城，住江京宾馆，你安排一下。” 经理一听，不由高度重视：“好的好的，不知安书记一行几人？” “4个人，两男两女，安排三个房间，一个豪华单间，一个普通单间，一个标间，房间最好在一个楼层。” 经理忙答应着。 乔梁又道：“安书记此次进京，不想折腾，此事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经理忙又答应着。 乔梁接着挂了电话， 安哲这时出来了，乔梁告诉他安排好了。 安哲点点头，略一沉思：“住完走的时候，你记得把账结了。” 乔梁一怔：“安书记，有这必要吗？” “你以为我这么做，只是想装样子给下面的人看？只是想显出我公私分明吗？”安哲似笑非笑道。 乔梁眨眨眼，一时没想灵清。 这时安然和小桃出来了，大家上车，继续赶路。 一路畅通，晚上9点多，车子顺利抵达江京宾馆。 宾馆经理带着几个服务员正站在宾馆门口等着，车刚停稳就走过来。 安哲下了车，和宾馆经理握握手，宾馆经理恭敬热情寒暄一番，然后指挥服务员往下拿行李，随后带着安哲他们进大堂。 乔梁放好车也进了大堂，房间早已安排好，大家拿了房卡直接上楼。 安然边走边对小桃道：“哎，小桃姐，这是咱家的宾馆，还是住在这里舒服哈……” 安哲瞪了安然一眼：“胡说，这是公家的宾馆，怎么是你家的？” 安哲吐吐舌，做了个鬼脸。 乔梁想替安然解围，笑道：“安书记，安然说的咱家，指的是大家呢，就是江州的意思。” “对对，我就是这意思。”安然忙点头，开心地拍了下乔梁的肩膀。 然后大家去了各自房间，安哲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很安静，乔梁和安然、小桃的房间距离楼梯不远，挨在一起。 乔梁放下行李去安哲房间看了下，标准的豪华套间，算是这宾馆最好的房间了。 乔梁记得上次和徐洪刚、叶心仪、柳一萍来京城送稿子，徐洪刚住的那房间是没有这个好的。 这很正常，作为江州驻京办事处，江州老大来了，自然要住最好的。 安哲坐在沙发上抽烟，乔梁给他泡了一杯茶。 这时安然和小桃过来了，安然嚷嚷道：“爸，饿死你宝贝闺女了，我要吃饭饭。” 安哲点点头：“好，我们出去吃饭。” 大家刚要走，宾馆经理过来了，满脸堆笑：“安书记，宾馆餐厅特意给你们准备好了晚餐。” 安哲点点头：“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在宾馆吃。” 安然不乐意：“不在这里吃，我想出去吃有特色的。” 宾馆经理一时尴尬。 安哲脸一拉：“不许任性。” 安然嘴一撅。 乔梁忙对安然道：“之前我来这里吃过，这宾馆的晚餐是很有特色的。” 宾馆经理忙点头：“对对，我特意安排餐厅大厨为你们准备了几道京味菜。” 安然一听开心了，对小桃道：“小桃姐，京味菜很好吃的。” 安哲接着道：“走，去餐厅。” 大家一起往外走，边走安哲边对乔梁道：“你上次来这里干嘛的？” 第706章 意外的发现 乔梁道：“那还是徐部长在宣传部的时候，我跟着他来京城送稿子，当时一起来的还有叶部长和柳局长，柳局长那时是三江宣传部长。” 安哲点点头：“洪刚市长担任宣传部长的时候，江州的宣传搞的有声有色，那次来送的稿子，是关于三江红色文化产业开发的吧？” “对，安书记怎么知道？” “我对三江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们在京城媒体搞的那组红色文化产业开发报道，当时我看到那组报道，就猜到应该是洪刚市长下了一番功夫，果不其然。” 乔梁点点头：“是的，那组报道引起了很大反响，直接促成了全省红色文化产业开发现场会在三江的召开，当时廖书记也来了三江，时任景书记脸上很有光，冯部长当时是三江县委书记，也在廖书记面前大大出了一把彩。” “恐怕最开心的还是洪刚市长。”安哲道。 乔梁笑了下：“是啊，此事是徐市长一手策划的，叶部长和柳局长具体操作，效果非常好。” 安哲点点头：“想必柳一萍当时也应该是很开心的，毕竟这是她的业绩，只是她后来调到市委宣传部，工作却一直不尽人意。” 乔梁一时没说话。 安哲接着道：“柳一萍现在在文化局干得如何？” 乔梁想了下：“应该是不错的，毕竟她对宣传文化这一块比较了解，毕竟她还是有些能力的。” 安哲哼了一声：“能力人人都有，关键是要把心思用到正道上，别整天瞎琢磨，别整天想着走上层路线，我看柳一萍在这方面和叶心仪差距不小。” 乔梁笑了笑：“柳局长这次调整，想必也应该会接受一些教训。” “但愿吧，现在有些人为了所谓的进步，不想着如何干好自己的工作，却想着如何巴结领导，如何打击压制别人，这种一门心思钻营的人最讨厌。” 从安哲这话里，乔梁听出他对柳一萍的印象似乎还没有多少好转，而对叶心仪，他是很赞赏的。 同时，从安哲这话里，乔梁也感觉到了安哲的用人标准，那就是唯才唯德。 一会乔梁转移话题：“那次现场会，从市里到三江县，几乎是皆大欢喜。” “为什么是几乎？” “因为有一个人有些失落。” “谁？” “现在松北的姚县长。” “姚健？他是怎么回事？” 乔梁于是就把现场会结束后，廖谷锋离开时遇到群众拦路喊冤的事说了，说因为此事，廖谷锋很不高兴，景浩然对姚健也很不满。 安哲听完点点头：“怪不得姚健从大县调到小县做县长，怪不得姚健干了这么多年县长迟迟没有进步，看来都是有原因的。不过这也怪不得别人，姚健作为三江县长，不把群众的疾苦放在心上，甚至纵容恶势力欺压百姓，他这是自作自受。” 乔梁暗暗高兴，又借这机会搞了一把姚健，安哲听说此事，自然会对姚健有看法。 自从得知姚健欺负姜秀秀，乔梁就对姚健有了恶劣印象，就把他当做了敌人，决意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捣鼓他的机会。 吃过晚饭，因为一天的长途奔波，大家都有些疲惫，各自回房休息。 当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大家一起去香山游玩。 到了香山，游人如织，大家一起爬山。 安哲边爬山边对安然道：“我们去毛老人家住过的双清别墅看看。” “好的，我去过，你们跟我走。”安然兴致勃勃道。 大家跟着安然走，小桃爬了一会就气喘吁吁，安哲则大气不喘。 安然和安哲走在前面，乔梁放慢脚步照顾小桃。 “哎呀，乔哥，爬山可真累。”小桃边擦汗边道。 “知道你为什么会累吗？”乔梁架着小桃的胳膊道。 “缺乏锻炼呗。” “错。” “那是为什么？” 乔梁一指小桃的大胸，邪笑道：“因为你这里太大，增加了负重。” 小桃脸一红，伸手打了一下乔梁：“去你的，就知道调戏我。” 乔梁一呲牙：“我这是实事求是，你看安然多轻松。” “那也不许说。” “说说怕什么，别人又听不到。” “你下面吊着个大秤砣，你不也是增加负重？”小桃哼哼道。 乔梁眨眨眼：“你怎么知道那秤砣很大？” “我猜的。” “光猜不准，要不要找个机会实地看看？” “哼，实地看看，我给你切掉。” “不带这么玩的，太狠了。”乔梁一脸苦相。 小桃被乔梁逗乐了，这一乐，不觉得累了，加速往前赶上安哲和安然。 半天到了双清别墅，大家找了个石凳，准备歇一下再进去。 安然口渴，拉着小桃去旁边买饮料。 乔梁擦擦额头的汗，转头正要和安哲说话，看到他眼神直勾勾看着别墅门口。 乔梁顺着安哲的目光看去，身体猛然一颤，眼神一下直了。 人流中，看到了吕倩和廖谷锋，此刻，吕倩正挽着廖谷锋的胳膊往外走。 吕倩怎么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和廖谷锋在一起？ 乔梁大惑不解，又看看安哲，他此时眉头紧皱，脸上也带着巨大的困惑。 乔梁又看着吕倩和廖谷锋，此刻吕倩正乐滋滋和廖谷锋说着什么，廖谷锋脸上带着微笑不住点头。 出了别墅大门，吕倩接着冲旁边扬手叫起来：“妈，我和爸在这里。” 接着吕倩和廖谷锋冲不远处石凳上坐着的一个女人那边走去，那女人不到60岁的样子，看起来很面善。 听吕倩这么一叫，乔梁脑袋嗡地一下，登时懵逼，卧槽，这是什么意思？吕倩和廖谷锋是什么关系？ 安哲的身体这时也颤了一下，怔怔看着吕倩和廖谷锋走向那女人。 “安书记，这，这……”乔梁看着安哲结结巴巴道。 安哲突然一拍脑袋：“廖书记的夫人姓吕……” 安哲这么一说，乔梁登时领悟，卧槽，吕倩是廖谷锋的女儿，她跟的母姓。 乔梁顿时感到了震撼，艾玛，原来一直在江州不声不响的美女警花，竟然是廖谷锋的千金，这发现太让人震惊了。 乔梁感到了无比的意外，一时彻底懵逼。 安哲此时虽然没有像乔梁那样懵逼，虽然脸上的表情很镇静，但他心里还是很意外的，之前自己对吕倩模糊的猜测，之前廖谷锋周末来江州散心，去温泉小镇时候的困惑，一下找到了答案。 乔梁脑子飞速转悠着，想着吕倩之前和大家吃饭时半真半假的大话，想着吕倩在安哲跟前大大咧咧的表现，想着吕倩和廖谷锋见面时的微妙神态，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这时廖谷锋一家三口继续往上爬，吕倩挽着廖谷锋和夫人的胳膊走在中间。 看着他们离去，乔梁一时还没回过神，怔怔看着他们的背影。 在这如织的游人中，他们此刻看起来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家人，谁也不会想到他们的身份。 看着他们消失在人流中，乔梁又愣愣看着安哲。 第707章 吕倩心花怒放 安哲轻轻呼了口气：“小乔……” “在。”乔梁忙答应道。 安哲严肃地看着乔梁，缓缓道：“此事在江州你知我知，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乔梁知道安哲这话的意思，既然吕倩从来不表露自己的身份，既然廖谷锋也从来不说，显然他们是不想让江州官场的任何人知晓他们的真实关系，不想因此带来不必要的繁琐。 但现在自己和安哲偶然发现了，自然要严格保密。 乔梁点点头：“安书记，我知道了。” 安哲接着自语道：“我早就感觉这丫头很特别，只是没想到她和廖书记会是这种关系。” “是啊，我也没想到，实在没想到……”乔梁喃喃道。 安哲接着皱起眉头：“其实我疏忽了，我早该想到廖书记的夫人姓吕的……” 乔梁感慨道：“从吕倩身上，实在看不出她是廖书记的女儿，她平时的表现，实在没有任何一点高干子弟的傲慢和张扬。” “这就是家教，这就是家风。”安哲口气里带着赞赏和尊敬。 乔梁不由点点头，又想到了安哲和安然，道：“安书记，其实你对安然的家教也很不错。” “我和廖书记比还有距离，他实在是我的楷模。”安哲这话说的很由衷。 听安哲这话，乔梁感到廖谷锋的形象在自己心目中愈发高大起来。 同时，安哲的形象虽然比不上廖谷锋，但也比较高大。 这时安然和小桃买饮料回来了，大家接着进了双清别墅。 参观完别墅，大家继续往上爬，安哲此时有些心不在焉，乔梁也在琢磨着刚才的惊人发现。 这会儿，乔梁心里感到很刺激，却又下意识里感觉自己和吕倩之间有了某种距离，这距离似乎是不由自主产生的。 又爬了大半天，安然和小桃都累了，大家走另一条路下山。 到了出口，安然又拉着小桃去附近买糖葫芦，安哲和乔梁坐在一边休息。 游人还是很多，乔梁怕安然和小桃走丢了，一直看着她们买糖葫芦的方向。 安哲打开一瓶水开始喝起来。 这时，吕倩和爸妈也下山了，正坐在不远处一个凉亭里休息。 吕倩随意四处看着。 “丫头，到处瞅什么？看有没有小偷？”廖谷锋笑道。 吕倩嘿嘿笑了下：“爸，妈，那边有卖糖葫芦的，你们要不要吃？” 廖谷锋和夫人笑着摇头。 “我要吃。”吕倩道。 “那你去买吧，我和你妈在这里等你。”廖谷锋道。 吕倩站起来走了几步，接着就看到了安然，她正和一个大胸女孩拿着糖葫芦边吃边往一边走。 吕倩乐了，嘿，没想到安然也在这里。 吕倩刚想过去和安然打招呼，接着又停住了，因为她看到安然走到了两个男人身边，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安哲，一个是乔梁。 吕倩皱皱眉头，乔梁不是说节日期间要在宿舍睡大觉的？安然不是说他爸要送她来北京的？怎么他们这会和安哲在这里？ 吕倩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不转睛看着。 安然走到安哲和乔梁跟前，举着手里的糖葫芦对安哲道：“爸，你要不要尝尝？可甜了。” 安哲摇摇头：“我不吃，你吃吧。” “乔哥，你呢？”安然又看着乔梁。 乔梁也摇摇头。 吕倩隐约听到安然叫爸，登时乐了，啊哈，这丫头原来是安哲的女儿，她还一直在大家跟前装，还说什么要乔梁介绍她跟安哲认识，和安哲攀本家，原来这俩货一起在忽悠大家呢。 这偶然的发现让吕倩心花怒放，接着走回到廖谷锋身边，伸手指指安哲的方向：“爸，你看——” 廖谷锋顺着吕倩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看到了安哲和乔梁，笑道：“他们也来这里玩了，那俩女孩子不知是他们什么人？” “那个丰满的女孩不知是谁，但另外那个俊俏的丫头我认识，是安书记的女儿。”吕倩道。 “哦……”廖谷锋点点头。 吕倩接着附在廖谷锋耳边低语了一阵，廖谷锋听完笑了：“看来安哲的想法和我一样，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暴露身份，既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他们了，你既然知道了，回去也不要故意揭穿，成全他们就是。” 吕倩点点头：“他们如果看到我们，那我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廖谷锋呵呵笑了：“丫头，那咋办？” 吕倩嘿嘿一笑：“老爸，听我口令，向后转。” “好，听丫头的。”廖谷锋乐呵呵转过身。 廖谷锋夫人问道：“怎么了？” 廖谷锋道：“江州市委书记安哲带着孩子也来这里玩了，丫头不想让安哲看到我们呢。” 廖谷锋夫人往外看了下，看到了安哲，点点头：“他和两个女孩，还有个小伙一起的。” “是的，就是他们。”廖谷锋笑道。 “老妈，你也转过身，安书记认识你呢。”吕倩道。 廖谷锋夫人笑着转过身。 吕倩也转过身坐着，不时偷偷回头看一眼安哲他们，一会道，“好了，警报解除，他们走了。” 廖谷锋转过身，看着安哲他们离去的背影，点点头：“嗯，安哲知道让孩子保持低调，这点不错。” 吕倩笑嘻嘻道：“爸，你岂不是做得更好？” “是吗？” “对啊，吕局长要对廖书记提出严重表扬，回家我煲甲鱼汤给你喝。” “让吕局长亲自动手，多不好意思。” “咱爷俩客气啥啊。” “那我该如何回报吕局长？” “回头你提拔提拔吕局长就是。” “额，原来你拍马屁是有目的的。” “那当然，我是近水楼台呢……” 听着吕倩和廖谷锋这话，廖谷锋夫人乐了：“你们这俩活宝，什么拍马屁，什么近水楼台，在家里都得听我的。” 廖谷锋手一摊：“呶，丫头，咱俩说什么都白搭，你妈说了算。” 吕倩笑着搂住妈妈，亲昵道：“妈，我是你的小棉袄呢，回头你让爸提拔提拔我哈……” “丫头，我在家里只管生活，工作上的事我是不管的，不好好干，你爸也不会管你。”廖谷锋夫人笑道。 “我在江州挂职干得很好的，爸，不信你问问安书记。”吕倩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道：“你干的好不好，第一我不会问安哲，这个要大家说了算；第二，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谁说了我都不信。” “那如果乔梁说呢？” “乔梁？他有什么例外吗？” “这个……”吕倩一时说不出，一会嘿嘿笑起来。 廖谷锋看着吕倩：“丫头，你是不是喜欢乔梁？” “是啊，我和他是好朋友。”吕倩点点头。 “多好的朋友？” “这个……就是很好的朋友呗。” 廖谷锋夫人这时插话：“乔梁是谁？” “就是刚才和安哲一起的那个小伙，安哲的秘书。”廖谷锋道。 “哦，我刚才没注意看，走走，我们追上去，我要好好看看那小伙。”廖谷锋夫人来了兴趣。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708章 你还嫩了点 吕倩忙拉住老妈：“别，万一被安书记看到我们，我的身份岂不是就暴露了？” 廖谷锋夫人有些遗憾，哎，早知道刚才好好看看那小伙啊。 此时，安哲他们已经上车往回走了，乔梁开车，安哲带着沉思的神情，安然和小桃在后座开心地叽叽喳喳。 乔梁知道安哲在沉思什么，他也一直在琢磨着今天这偶然的发现，不经意间，吕倩的身份突然就揭晓了。 这让乔梁的心情颇为不平静。 而此时，乔梁并不知晓，安然的身份也被吕倩知道了。 回到宾馆，吃过午饭，安哲道：“今天爬山比较累，下午我在房里休息，你们出去玩吧。” 乔梁点点头，看着安然：“下午你们想去哪里玩？” 安然道：“乔哥，下午你陪我和小桃姐，我们先去南锣鼓巷，然后去天安门、王府井，咋样？” “可以。”乔梁答应着，知道安然如此安排是为了照顾小桃，她是第一次来京城，这些地方都是必去的。 然后大家回房休息，约好1小时后出发。 乔梁回到房间刚躺下，手机响了，一看是吕倩打来的。 此时看到吕倩的来电，乔梁不由心跳了几下，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是省委廖书记的千金打来的。 乔梁接电话，规规矩矩道：“吕局长好。” “咦，怎么听你小子说话这么板正？”吕倩道。 “我一直就很板正。”乔梁道。 吕倩笑了：“小子，在干嘛？” “没干嘛。” “在哪里？” “在宿舍。” “在哪里的宿舍？” “江州啊。” “真的在江州？” 乔梁眨眨眼，这丫头如此问是什么意思？随即道：“那晚吃饭的时候我不就说了，放假这几天要在宿舍好好睡大觉。” “撒谎不是好孩子。” “是的。” “那你就不是好孩子。” “你这话啥意思？”乔梁不由心虚。 “我怎么感觉你这会不在江州呢？” 乔梁心更虚了：“你说我不在江州，那你认为我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不然怎么会问你。”吕倩暗笑。 “你不知道那我就还是在江州。” “那我要是知道呢？” “那说明你在乱猜。” “嘿嘿，臭小子，跟神探姐姐耍花招，在神探姐姐跟前耍大刀，我看你还嫩了点。” 听吕倩笑得有些莫测，乔梁心里摸不到底，这丫头到底在怀疑什么？ 随即觉得吕倩在诈自己，笑了下：“吕局长实在是职业病，过于敏感了，我是老实人，放假在哪里重要吗？” “你要是老实人，天下就没有老实人了，哼……” “呵呵，我真的在江州的，这会正躺在宿舍床上呢。” “真的？” “真的假不了。” “那我们视频下，我看看你。” 乔梁一听急了，尼玛，一视频就吕倩就知道这是在宾馆，那就露馅了。 “使不得。” “为何使不得？” “我刚洗完澡，正光光呢。” “哦，来来来，看看你的光光。” “不行，我会害羞的。” “呸，你还会害羞。”吕倩忍不住笑起来。 乔梁也笑了，定定神：“你现在在哪？” “京城啊。” “何时到的京城？” “昨天下午。” “从黄原来的京城？” “对。” “怎么来的？高铁？” “不，开车。” 听吕倩这话，乔梁明白了，昨天在高速上遇到廖谷锋的车，那时车里除了廖谷锋，应该还有吕倩。 也就是说，吕倩是先到黄原和廖谷锋会合，然后一起回的京城，可笑的事，自己和方小雅当时还以为吕倩去黄原是看闺蜜，没想到这闺蜜是老男人，是她老爸。 “今天在京城，你没出去玩？” “玩了啊，和我家人去香山了。” 乔梁点点头，嗯，这丫头没撒谎。 吕倩接着道：“你今天一直在宿舍睡大觉，没出去玩玩？” “是啊，节日期间景点到处人山人海，我才不想去凑那热闹。” 吕倩哼了一声：“要是被我发现你撒谎，哼，有你好受的。” 乔梁笑了，京城这么大，人这么多，吕倩怎么能发现自己撒谎呢？她无论如何都不知道自己在京城的。 “吕局长，我是从来不敢和你撒一次谎的。” “是啊，你从来不撒一次，撒两次，无数次。” “这……吕局长，怎么会？不可能。” 听乔梁一直嘴硬，吕倩也不揭穿，哼笑一声挂了电话。 接着吕倩又觉得乔梁今天的表现有些不正常，这小子以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没几句正经话就下道，今天却一直规规矩矩。 这是为何呢？吕倩眨眨眼，一时没想出其中的道道。 一会，吕倩狡黠地笑起来…… 和吕倩打完电话，乔梁松了口气，这娘们果然是职业病，对什么都怀疑，自己的操作很隐蔽，那晚吃饭的时候，安然又配合地又天衣无缝，她没有理由知道自己和安哲、安然来了京城。 其实要不是因为安然，让吕倩知道自己和安哲来了京城倒也无妨，但安哲既然不想在江州过多暴露安然的身份，那只有如此了。 再说，要不是因为安然，自己和安哲也不会来京城啊。 午休完，乔梁和安然、小桃出了宾馆，一起坐地铁去了南锣鼓巷。 节日期间的南锣鼓巷，人流如织，摩肩接踵，各种好吃好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十分热闹。 安然和小桃开心地一家一家逛，嘴巴没闲着，吃着各种零食。 乔梁跟在她们后面悠闲溜达着。 逛完南锣鼓巷，然后又去了天安门广场，小桃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地方，十分欣喜，拿着手机拍个不停。 看小桃新鲜又兴奋的样子，乔梁感到欣慰，也很开心。 在天安门广场逛了大半天，然后去王府井。 这时天色渐晚，华灯初放，安然和小桃兴致勃勃逛街，乔梁跟在后面。 经过一家大酒店门口的时候，乔梁无意中往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乔梁的目光停住了。 乔梁看到了卫小北和肥婆董事长，他们正往酒店大堂里走。 乔梁想起徐洪刚说过，卫小北和肥婆董事长结束在江州的考察后来了京城，要谈一个重要业务，如此，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在京城，还没忙完。 乔梁站住，看着他们的背影，暗暗点头，真巧，在这里遇到了他们。 虽然遇到了他们，但乔梁并不准备和他们打招呼，以为他觉得自己和他们实在没什么好谈的。 这时，大堂里几个人迎过来和他们说话。 看到其中一个人，乔梁突然身体猛地一颤，怀疑自己看花了眼，使劲擦擦眼睛，再度定睛看去。 第709章 又见季虹 这回乔梁看得真切，心不由剧烈跳起来，这个人竟然是季虹！ 此刻，季虹正和肥婆董事长说着什么。 乔梁瞬时懵逼，季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和肥婆董事长说话？难道她们认识？ 乔梁不由快步走向酒店，心里充满了激动和悸动，此刻见到许久没见的季虹，他是多么想和她说说话啊。 乔梁的心跳十分激烈，浑身洋溢着热烈的情感，仿佛见到分别许久亲人的感觉。 在这种激烈情怀的驱使下，乔梁的脚步更快了，几乎要小跑起来。 快到大堂门口的时候，乔梁猛然停住，怔怔看着大堂里面。 此刻，季虹又在和卫小北说着什么，两人脸上都带着笑。 显然，季虹和卫小北也是熟识的。 想到卫小北的特殊身份，乔梁突然觉得自己此时不能和季虹见面，不然卫小北或许会多想什么，以季虹目前的情况，以自己和季虹、楚恒之间的关系，一旦让卫小北知晓自己和季虹熟悉，长远考虑，这对自己和季虹似乎都没有什么好处。 这让乔梁感到了巨大的遗憾和失落。 然后他们往电梯方向走，乔梁站在大堂外面，隔着玻璃，呆呆看着他们进了电梯，然后电梯门关上。 乔梁怔怔站在原地，脑子里一团乱麻，充满了巨大的困惑，脑海里反复盘旋着一个问题：季虹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乔梁这时又想起，徐洪刚那次说过，肥婆董事长和卫小北来江州的时候，还有几个一直没露面的随从，是肥婆董事长从总部带来的助理、财务总监和投资顾问。 财务总监！乔梁心里一动，季虹是高级会计师，离开江州前就在唐朝集团担任财务总监。 而且，季虹去精神病院看章梅，就是在肥婆董事长和卫小北呆在江州考察期间。 而且，季虹对章梅说她来江州只是路过，而肥婆董事长和卫小北也是路过。 而且，季虹看完章梅的第二天，肥婆董事长和卫小北就离开了江州。 还有一点，安哲当时告诉徐洪刚，说可以安排卫小北一行住在江州宾馆，徐洪刚说他们的财务总监对江州比较熟悉，所以选择入住那家五星酒店，当时自己还开玩笑说他们是嫌住江州宾馆太寒酸掉价。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似乎住那家五星酒店，应该是季虹安排的，因为住在江州宾馆，她必定会遇到很多熟人，而这又是她十分忌惮的。 如此，季虹应该就是肥婆从总部带来的财务总监。 如此，季虹现在的落脚点应该就是肥婆的集团总部。 越想越明晰，越想越肯定。 终于知晓了季虹的明确下落，终于明确了季虹的确切落脚点，虽然不能和季虹相见，乔梁还是感到了巨大的兴奋和宽慰，还有心颤的激动。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安然打来的。 “大鲜肉，你跑哪里去了？人呢？”安然道。 “哦哦，我刚才去了下卫生间，刚出来，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前面路口呢。” “好的，我这就过去。” 乔梁定定神，转身离开，赶到前面去和安然、小桃会合。 到了前面路口，安然和小桃正站在那里，看到乔梁过来，安然抱怨道：“你这护花使者怎么当的？无组织无纪律，上卫生间为什么不报告？” “尿急，来不及。”乔梁道。 小桃捂嘴笑。 “年纪轻轻就尿急，是不是前列腺不好啊？”安然道。 乔梁敲敲安然脑袋：“小丫头片子，知道的还不少，我不但前列腺没问题，后列腺也很棒。” 安然和小桃都大笑起来，安然拉着乔梁的胳膊蹦跶着：“鲜肉哥哥，小丫头饿了。” “你呢，小桃？”乔梁看着小桃。 “我也饿了。”小桃道。 乔梁点点头：“好，我们去吃饭。” 接着大家去了附近一家餐厅，吃过饭继续逛，一直逛到快10点，都累了，打车回宾馆。 回到宾馆，安然和小桃直接回房休息，乔梁去了安哲房间，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回来了？”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 “她们玩地还开心吗？” “开心，都累坏了，回房休息去了。” 安哲点点头：“你陪着这俩丫头片子玩，也很辛苦吧？” “还行。”乔梁笑笑，接着道，“安书记，你下午一直没出去？” “是的，下午睡完觉，我看了几个文件。” 乔梁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沓文件，是出发前放在包里带来的。 乔梁不由佩服安哲的敬业精神，这家伙真是个工作狂，走到哪里都不忘工作。 “安书记，你晚饭怎么吃的？” “宾馆餐厅做好给我送到房间来的。” “没喝酒？” “你不陪我，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安哲半真半假道。 乔梁笑了下：“好，明天我陪你喝。” 安哲接着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洗澡，睡觉。” 乔梁去卫生间放好洗澡水，然后回了自己房间，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穿着睡衣靠在床头，打开电视，点燃一支烟，边抽烟边沉思。 今天发生了两件重要的事，一是上午在香山遇到了吕倩和廖谷锋，知道了吕倩的真实身份，二是晚上在王府井遇到了季虹，知晓了季虹的落脚处。 这两件事看起来都很突兀，都让乔梁的心在意外和震撼中起起落落，还有高度的兴奋和刺激。 此刻回味着这两件事，乔梁的心情依然无法平静。 正骚动着，“邦邦——”有人敲门。 “谁呀？”乔梁边下床往门口走边问道。 “服务员，送水果的。”门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 乔梁不由想笑，这服务员声音怎么这样，像是捏着鼻子说话。 乔梁打开门，刚要探出脑袋，门一下就被推开，接着一个身影闪进来，厉声道：“不许动，警察，查夜的。” 乔梁倏地一惊，定睛一看来人，登时懵逼，艾玛，竟然是吕倩。 “你，你……”乔梁目瞪口呆看着吕倩，“你怎么来了？” 吕倩用脚把门踢上，抖抖手里提的香蕉，脸上带着讽刺的表情：“乔大科长，下午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还在江州吗？怎么眨眼就到京城来了？哼，知道你来了京城，本局长特地买了水果来看你。” 乔梁顿时尴尬，艾玛，谎言被吕倩揭穿了，随即又困惑，这娘们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呢？ 第710章 我是柳下惠 乔梁于是问吕倩：“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哼，你以为你那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我的火眼金睛？”吕倩得意笑着往里走，把香蕉放在茶几上，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 乔梁讪笑着拿起放在床上的衣服：“你等下，我去卫生间换上衣服。” “换个头，我看你穿着睡衣就很潇洒，坐下。”吕倩命令道。 乔梁又尴尬，自己睡衣里啥都没穿，要是不小心露出来，那可就糟了。 乔梁下意识拉紧睡衣，老老实实坐在吕倩对面的沙发上，满脸困惑地看着她。 看乔梁一副懵逼相，吕倩更得意了，晃动着二郎腿：“其实吧，我本来不知道你在京城的，却也不相信你放假期间会老老实实呆在宿舍睡大觉，就想查一下你的行踪。结果通过我们内部的系统一查，我靠，你小子竟然住在这里，于是我就来了。” 乔梁恍然大悟，入住江京宾馆的时候，大家都是登记了身份证的，吕倩要查到不难。 随即乔梁又想到安哲和安然，不知吕倩查没查。 但乔梁又不能问，不然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吕倩似乎猜到了乔梁此时的心里所想，暗笑，接着道：“你小子放假期间不在江州好好陪安书记，跑京城来干嘛？” 听吕倩这么说，乔梁登时心里一宽，这丫头只查了自己，没查别人。 乔梁呵呵笑了下：“安书记放假这几天没有什么安排，我闲得蛋疼，就来伟大首都逛逛，长长见识。” “只是闲得蛋疼，只是来闲逛？”吕倩似笑非笑道。 “对对，是的。”乔梁忙点头。 此时和吕倩面对面，因为上午知晓了吕倩的身份，乔梁不由感到几分拘束。 “自己一个人来的？”吕倩又道。 乔梁点点头：“是啊。” “小子，看着我的眼睛。”吕倩凑近乔梁。 乔梁直勾勾看着吕倩美丽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好清澈。 吕倩皱皱眉：“我怎么感觉你在撒谎呢？” “不敢，我怎么敢对警察撒谎呢。”乔梁忙道。 “你小子撒谎都不带眨眼皮的，下午你就在撒谎，说什么在宿舍刚洗完澡，老实交代，你来京城是不是约会女人的？” “不是不是，吕局长，你看我这么板正的男人，怎么能干哪种事呢？” “你哪里板正了？” “我浑身上下到处都板正。”乔梁坐直身子。 吕倩上下打量着乔梁，突然伸手往下一指：“我看你这里最不板正。” 乔梁吓得两腿一夹，正色道：“没，没，这里很板正，吕局长可不敢开这种玩笑。” 吕倩顿时困惑，这小子以前和自己开玩笑的尺度很大，这会儿自己主动开撩，他怎么如此正经，像是变了个人啊。 吕倩眨眨眼：“小子，你看本局长漂亮不？” “漂亮。”乔梁点点头。 “多漂亮？” “很漂亮。” “动心不？” “不。”乔梁果断摇头。 吕倩心一沉：“为何不动心？” 乔梁心道，要是不知道你身份，老子肯定动心，但现在，你可是高级大人物的千金，老子哪里敢有胆量动心呢。 但这话显然不能告诉吕倩。 乔梁想了下：“因为我是柳下惠。” “靠，你还是乔下惠呢。” 乔梁一咧嘴，吕倩忍不住笑起来，接着道：“我要吃香蕉。” 要是换了以前，乔梁肯定会借着香蕉调戏吕倩一番，但现在一点这种心思都没有。 不是不想有，而是不敢有。 乔梁拿起一个香蕉，扒开皮递给吕倩：“吕局长请吃。” 吕倩接过香蕉边吃边道：“我说，你对我突然客气起来了？” “你感觉出来了？” “是的，感觉很明显。” “这就对了。” “怎么说？” 乔梁慢条斯理道：“其实放假这两天，我一直在反思。” “反思什么？”吕倩好奇道。 乔梁严肃道：“反思我之前对你的态度，我觉得自己实在不知天高地厚，实在太没有心数了，竟然丝毫没有想到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吕倩心一跳，“你知道我什么身份？” “你的领导身份啊。”乔梁一本正经道，“你想想，你是中直部门下来挂职的领导，还是副处级干部，还是局长，我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却在你面前说话如此肆无忌惮，如此口无遮拦，想想我这么做实在不应该，实在对你太不尊重尊敬，所以，我深刻反思了自己以前的错误行为……” 吕倩松了口气，原来他说的是这个，还以为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呢。 吕倩笑起来，随即又皱皱眉头：“这些你早就知道啊，怎么现在才想到反思？” “因为我以前太狂妄自大，摆不正自己位置啊，现在我终于认识到了。” 吕倩眨眨眼：“我怎么觉得这理由似乎有些牵强呢？”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说的是实话。” “额……那好吧。”吕倩点点头，“那以后你打算见了我就规规矩矩客客气气？” “是的。”乔梁点点头。 “可我怎么感觉怪怪的，似乎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远了。”吕倩又皱皱眉头。 “不远的，我们仍然是和谐团结的同志关系。” “同志关系……”吕倩重复了一下，“我不喜欢，我们应该是好朋友。” “可是我有心理障碍。” “不许有，必须把心理障碍给我消除，必须见了我还像以前那样，不然我会觉得很别扭，不然我会很不开心。” 听吕倩这么说，乔梁心里有些轻松起来，这丫头一点高干子弟的架子都没有，好亲民，喜欢和贫下中农子弟打成一片啊。 “我可要提醒你，要是像以前那样，我还会忍不住调戏你的。” “没关系，调戏吧，不怕挨揍你就调戏。” 乔梁一咧嘴：“咱能不能别老是武力恐吓？” “不行，对你太客气，你会蹬鼻子上脸……” 这么聊着，乔梁不由觉得和吕倩的距离感在消失，心里不由轻松，对吕倩的好感更多了几分。 “吕倩，实话告诉你吧，我这次进京，是和安书记一起来的。” “哦，安书记也来了？”吕倩明知故问。 “是的，安书记就住在这楼层的套间。” “和安书记一起进京，有必要对我撒谎吗？” “因为安书记是来京城办点私事，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没告诉你实话。” “嗯。”吕倩点点头，“这理由说得过去，如此，既然安书记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我也不能去打扰他了？” “对。”乔梁点点头。 “就你们俩来的？”吕倩接着问。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711章 都怪你不老实 乔梁脑子快速一转：“还有安书记的家人，还有他家小保姆。” 听乔梁说的含糊，吕倩知道他在为安然打掩护，也不追问，知道和安然一起的那个大胸女孩是保姆了。 想到那小保姆的两大团，吕倩不由羡慕，转转眼珠，做出好奇的样子问乔梁：“安书记家小保姆漂亮不？” “还可以的，眉清目秀，最突出的特点是，这里很大！”乔梁摸摸自己胸口。 吕倩乐了：“多大？” “这么大……”乔梁两手夸张地比划着，“我的豆粒是没法比，我估计你的也有不小差距……” “噗——”吕倩憋不住笑起来，伸手打了乔梁一下，“油嘴滑舌。” 和吕倩这么一调侃，乔梁觉得自己和吕倩上午刚产生的的距离感几乎没了，又找到了之前的感觉，不由感觉更加轻松。 看吕倩大口吃香蕉的样子很动人，乔梁道：“其实你来看我，可以带点其他水果，不需要带香蕉的。” “为什么？”吕倩问道。 “这个……还是不说了。”乔梁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不行，必须说。” “我说了怕你打我。” 吕倩转转眼珠，随即想到了什么，我靠，这小子心理障碍消失地好快，又要对自己开启调戏模式了。 吕倩眼一瞪，抬起手，似笑非笑看着乔梁：“没关系，你说就是，我保证不揍你一下。” 乔梁嘿嘿一笑：“少来，我才不上当，我知道说出来会是暴打。” “哼，知道就好。” 乔梁叹了口气：“哎，做人真难啊。” “这话怎么说？” “我要是对你规规矩矩吧，你嫌我太客气，嫌我对你生分疏远，要是调戏你吧，你又要打人。” 吕倩抿嘴一笑：“那就看你怎么把握好这个度咯。” “把握好度……”乔梁笑道，“你是不是挺喜欢我调戏你，只要尺度不是太大就好？” “胡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俩聊天，你要做到高级而有趣，而不是低级下流。” “其实吧，一旦高级了，很难做到有趣的，而低级呢，也未必一定是下流，同样可以很有趣。” “狡辩，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把我惹火了就揍你。” 乔梁皱皱眉头：“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动不动就炫耀武力，哪里像大家闺秀的样子，这样的女孩谁敢要？” 吕倩一怔：“咋，你觉得我没有女人味？” “你说呢？” “我说……”吕倩努努嘴，“那你说啥样才算是有女人味？” “最起码得温柔。” “难道本局长不温柔吗？”吕倩又瞪眼。 “你这个样子，真的温柔吗？” 吕倩眨眨眼：“那要怎么样才算是温柔？” “来，抛个媚眼，对我动情笑笑。” 吕倩哼了一声：“得了吧你，我才不。” “那你就不温柔。” “不温柔就不温柔。” “不温柔就找不到婆家。” “找不到婆家我就自个过，多大个事。” 乔梁呲牙一笑：“其实你和我一起时间长了，慢慢就会变温柔的。” “为什么？” “因为再冰冷的女人，也会被我火热的心融化的。”乔梁把手往胸前一抚。 “呸，嘚瑟！”吕倩说着忍不住笑起来，又拿起一根香蕉吃。 乔梁道：“这是我的香蕉，你怎么吃起来没完了？” “什么你的我的，这还是我带来的呢。” “你带来的是不错，但现在是我的了。”乔梁边说边站起来，“而且你真要想吃，我这里还有一根更大的……” 说完乔梁准备往后撤。 吕倩一听火了，把手里的香蕉冲乔梁就扔过去，乔梁一闪，没砸到。 吕倩接着站起来：“混小子，到底你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看来你真是不怕挨揍啊……” 说着吕倩就冲乔梁走过来。 “哎哎，别动粗，温柔点……”乔梁边摆手边往床边退，吕倩横眉冷竖扑过来，一下就把乔梁摁在床上，“狗屁温柔，混小子，本局长要暴打你……” 乔梁一个翻身，仰面朝天躺着，四肢乱动：“别，别……” 乔梁这么一折腾，吕倩身体没撑住，一下趴在了乔梁身上。 登时，吕倩的身体和乔梁的结结实实挤压在一起，乔梁真真切切感到了吕倩胸部的温热和弹性，身体立刻有了反应。 吕倩趴在乔梁身上正手脚忙乱，突然感到下面有个硬硬的东西在顶自己小腹，立刻明白那是什么，顿时身体发软，艾玛，这根自带的香蕉果然够大。 不但大，还很硬。 吕倩更慌了，定定神，一用力，起身摆脱和乔梁的身体接触，气喘吁吁站在床边。 接着吕倩一低头，顿时面红耳赤呼吸急促，艾玛，这是什么东东，好吓人！ 乔梁看吕倩这神情，往下一看，顿时大囧，卧槽，睡衣里没穿东西，刚才柱子哥一激动，从睡衣下摆窜出来了，这会正擎天一柱在向吕倩致敬。 乔梁忙坐起来拉好睡衣，结结巴巴道：“不好意思，它不是故……故意出来的……” 吕倩紧紧咬住嘴唇，脸色依然绯红，胸口不断起伏着，突然一言不发就往外疾走，片刻，传来“砰——”的关门声。 乔梁发了一会愣，突然觉得今晚玩地有些过了，低头看着下面，伸手打了一下：“都怪你不老实……” 半天之后，乔梁摸出手机给吕倩打电话。 “到家了没？”乔梁轻声道。 “正在回家的路上。”吕倩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不温不火。 “刚才的事，不好意思。” “刚才什么事？”吕倩反问。 乔梁一怔，接着笑了下：“呵呵，没啥事。” “没啥事你这么说干嘛？” “我……”乔梁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吕倩沉默片刻，接着哼了一声：“回到江州慢慢给你算账。” “你生气了？”乔梁担心道。 “你很在意我生不生气吗？” “在意，很在意。”乔梁忙道。 “为什么在意？” “因为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那你说我今晚开心不？” “这……”乔梁迟疑了一下，“不知道。” 吕倩不说话了，乔梁听到电话里传来她轻微的喘气声。 接着吕倩挂了电话。 乔梁苦笑一下，收起手机，然后点燃一支烟，靠在床头吸着，边回味着今晚吕倩来的事，边琢磨着吕倩的身份。 乔梁这时想起两个事，一个是苗培龙突然代替赵晓兰成为松北县委书记，一个是自己稀里糊涂成为安哲的秘书。 想到这两件事中的蹊跷和困惑之处，想到吕倩之前说过的一些话，想到廖谷锋对苗培龙的态度，想到宋良在自己面前若有若无的暗示，乔梁虽然不能很确定，但还是不由下意识把这两个事和吕倩联系起来，隐隐觉得这似乎和吕倩有某种关系。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不由一动…… 第712章 小桃偶遇初恋 接下来两天，大家主要在京城市区游览，去了颐和园、北海等地，本来还想去爬长城的，但看到新闻里发的人山人海的拥挤图片，打消了那个念头。 这让小桃有些遗憾。 安然看出了小桃的遗憾，道：“小桃姐，等你结婚的时候再来京城度蜜月，专门去爬长城。” 小桃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没对象呢，还不知道能找个啥样的对象。” 安然趴在小桃耳边低语几句，说完笑得浑身发颤，小桃羞红了脸，接着就打安然：“不许胡说。” 乔梁做出呆萌的样子看着她们：“你俩说啥悄悄话呢？” 小桃脸色绯红低头不语，安然嘻嘻笑道：“这是女人的私密话，不告诉你。” 乔梁呵呵笑起来。 在这两天中，乔梁还陪安哲参观了几个博物馆，在参观博物馆的过程中，安哲有感而发，说了让乔梁印象颇为深刻的一句话：“历史是人民创造的，历史是一面镜子。” 从安哲这话里，乔梁似乎感觉安哲把历史和现实结合起来了，也颇有感触。 安哲接着问乔梁：“你喜欢看历史不？” “喜欢，我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历史，工作之后，也经常喜欢看一些历史书。”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中华历史几千年，这其中涌现出无数或成功或失败或喜剧或悲剧的历史人物，他们的起伏和命运，是足以让后人借鉴的。” 乔梁点点头：“是的，虽然大家都说要以史为鉴，但现今很多人，却还是在重蹈前人的覆辙。” 安哲轻笑一下：“这就应了那句古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一个人要想真正纯洁自己的灵魂，净化自己的心境，真正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需要相当的修炼和锤炼，非一日之功。” “安书记应该能做到吧？” “你说呢？” “我觉得你做的很好。” 安哲哼了一声：“不用拍我马屁，我做得差远了。” 乔梁挠挠头笑笑，觉得安哲这话似乎不是谦虚，而是对自己修养修行的实事求是反省。 这年头，有几个人能真正深刻反省自己的内心呢？安哲能做到这一步，已经算不错了。 第三天上午，大家没有出去玩，在宾馆里好好休息了一下。 吃过午饭，安哲对安然道：“明天我们就回江州了，下午送你回学校，我顺便也参观参观你上了4年的大学。” “好啊，欢迎安书记莅临我未来的母校视察。”安然一拍手。 安哲哼了一声：“你们学校的校长级别比我高，随便找出一个学院的负责人，都和我平级，我可没有资格视察。” 小桃睁大眼：“哎呀，大学里这么多高官啊。” 乔梁点点头：“对，中国的大学都是套用体制内管理模式，不过这大学里虽然很多高级别的人，但他们的权力却只局限于校园内，只能管管这些老师和学生。” 安然撇撇嘴：“要我说，大学是做学问的地方，就不该设什么级别，你看人家外国的大学，哪有什么级别，我看啊……” 安哲打断安然的话：“你别看了，国情不同，小孩子那来这么多牢骚，走，去你们学校。” 安然做了个鬼脸，挽着安哲的胳膊：“好，不发牢骚了，我带你看看我的校园，给你讲讲我这4年的大学生活……” 然后大家去了安然的学校。 放假期间，学校里很多学生都出去玩了，但也有不少学生在图书馆自习室里埋头学习。 安然带着大家边逛边介绍：“这些学习的大多是理科生，相比较来说，大学里文科生学习要比理科生轻松……哎，你们看，那座楼就是我们经管学院，旁边是另一个学院的研究生部……” 大家边听边看，小桃啧啧不停：“大学真好，在这里学习的人可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小桃的声音里带着无比的羡慕，还有几分落寞。 乔梁理解小桃的这种心情，她当初高考落榜，因为家里经济困难，没有复读，无缘上大学，看到这些自然心情很复杂。 安哲接着道：“小然，你宿舍在什么地方？” “那边。”安然往旁边一指，“走，老爸，我带你去看看，正好我把行李放到宿舍里。” “好，去看看。”安哲兴致勃勃道。 安哲和安然去了。 安哲关心女儿在学校里住的地方，乔梁没兴趣跟过去，和小桃继续随意走着。 身边不时有学生走过，不少成双结对的。 小桃问乔梁：“乔哥，你说这些在大学里谈恋爱的，他们最终都能在一起吗？” 乔梁摇摇头：“有能在一起的，但不多。” “为什么？” “因为学生时代的恋情毕竟太单纯太脆弱，进入社会后，在复杂的现实和利益面前，有很多是经不住考验的。” 小桃默默点点头，接着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想到你那位高中同学了？”乔梁问道。 小桃点点头：“听说他在这学校读研，想来也快毕业了，不知他现在有没有谈女朋友。” “你和他早已分手多年，他靠上大学后就不再搭理你了，你想这些干嘛？” “我也不知道，刚才不由自主就想起了。” “别想了，各人有各人的路，各人有各自的生活，过好自己的日子最重要。”乔梁安慰道。 小桃又默默点头。 走了一会，前面一座教学楼，门口挂着牌子：人文学院研究生部。 不时有学生从里面走出来。 小桃随即看着那门口，目光突然停滞了，身体突然一颤。 乔梁觉察到了，看着小桃：“怎么了？” 小桃没说话，眼神直勾勾看着前面。 乔梁顺着小桃的目光往前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伙正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勾肩搭背从楼里走出，边亲昵谈笑着边往另一边走去。 小桃愣愣地看着他们，身体继续颤抖。 乔梁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这小伙就是你那高中同学？” “嗯。”小桃怔怔点点头，眼神里蒙上一层迷雾。 乔梁皱皱眉头，不由认真看了下那小伙，小伙长得很英俊，此刻正低头和那女孩亲热说着什么，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小桃。 没想到这么巧，小桃遇到了拿走自己第一次的初恋。 看着小伙和女孩离去的背影，小桃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悲伤、难过、自卑、落寞…… 第713章 和季虹拥抱在一起 乔梁充分理解小桃此刻的心情，却又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一会小桃低头擦擦眼。 这让乔梁心里不好受，感觉小桃挺可怜，又很同情她，不由叹息一声，揽住小桃的肩膀：“我们走吧。” 小桃抬起头，目光楚楚地看着乔梁：“乔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还很可笑？” 乔梁默默注视着逍遥，心里又是一声叹息，摇摇头，轻声道：“小桃，我一点都不觉得你可笑，相反，我觉得你很可爱，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谢谢你，乔哥。”小桃突然微笑了下，“其实我觉得你刚才那话很有道理，各人有各人的路，或许我和他从开始就不是一路人，只是我当初太多情太幼稚……” 小桃虽然在笑，但乔梁还是看得出，她的笑里带着凄楚和失落。 此时，这次偶然的相遇，让乔梁记住了这个小伙。 此时，对这个拿走小桃第一次的小伙，乔梁对他无法做出好坏对错的评价，毕竟他和小桃当初的事情是两厢情愿的，毕竟随着他考上大学，两人之间的身份和距离发生了变化，从某个角度来说，分手似乎也是必然，也可以理解。 此时，乔梁并没有想到，今后还会不会再遇到他。 参观完安然的大学，安然留在学校，安哲和乔梁、小桃回到宾馆。 此次京城之行即将结束，明天回江州。 晚上，大家一起在餐厅吃饭，安哲道：“庆祝我们京城之行圆满结束，今晚好好喝一气。” 乔梁点点头，看看坐在旁边神情落寞的小桃，心道，安哲是觉得圆满了，小桃却不圆满，她正郁郁寡欢呢。 安哲看着小桃：“小桃，你怎么无精打采的？身体不舒服？” 小桃努力笑了下：“没啊，安书记，我没事的。” 安哲皱皱眉头：“我怎么感觉你有事呢？” “真没事啊。”小桃继续笑着。 乔梁笑道：“小桃是不舍得和安然分手呢，是吧？” 听乔梁给自己打掩护，小桃随即点头：“是啊，想到有些日子要见不到安然，我心里挺不舍。” 安哲笑了：“没事的，安然就要毕业了，你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嗯呢。”小桃点点头。 这时酒菜上来，安哲和乔梁开喝，小桃不喝酒，直接吃饭。 很快小桃吃完了，看着安哲：“安书记，你们继续喝，我先回房间。” 安哲点点头，小桃接着走了，乔梁陪安哲继续喝。 安哲这几天一直没能放开喝，今晚喝了个痛快，乔梁陪着喝了不少。 两瓶高度白酒喝完，乔梁觉得差不多了，建议吃饭，安哲同意。 吃过饭，乔梁陪安哲回到房间，安哲道：“我看会电视，你早回房休息吧，明天要赶路，你要睡足觉。” 乔梁答应着出了安哲房间，却没有回自己房间，下楼出了宾馆，沿着马路人行道随意走着。 此时乔梁的酒意不小，脑袋有些发沉。 边走乔梁边想着这几天在京城遇到的事情，不由感慨唏嘘，人生多少事，尽在不期而遇中啊。 想到季虹，乔梁心里一阵悸动，酒精的刺激之下，又涌出一阵冲动。 不知她有没有离开京城，不知她是不是还住在王府井那家酒店。 乔梁突然很想季虹，突然很想见到季虹。 虽然知道即使季虹还在那家酒店，自己去了也未必能见到，但乔梁还是涌出一股想过去的强烈冲动。 在这种莫名而强烈冲动的驱使下，乔梁拦了一辆出租，直奔王府井。 苍茫的夜色中，乔梁看着车窗外京城的万家灯火，不由心意沉沉。 到了王府井，乔梁下车，大步直奔那家酒店。 此时，王府井大街灯火辉煌、流光溢彩，一派热闹繁华的盛世景象。 到了酒店门口，乔梁站在马路边，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的人，没有一个认识的。 乔梁深深叹了口气，或许季虹早已跟着卫小北和肥婆董事长离开京城了。 乔梁不由感到失落和寂寥，却又不甘心，打算去酒店前台问问。 乔梁刚要抬步，酒店大堂里走出一个人。 乔梁定睛一看，大喜，季虹。 乔梁又看看季虹左右，没有其他人，她自己出来的。 乔梁顿时来了精神，心里有些激动，眼巴巴看着季虹走出酒店往右拐去。 此时，季虹穿了一身休闲衣，没有带包，走地也不快，似乎她不是出来办事的，只是散步。 季虹走路的时候，微微低着头，没有看到乔梁。 当然，她做梦也不会想到，乔梁会出现在这里。 季虹沿着马路不紧不慢走着，脸上的神情娴静而淡然。 乔梁跟上去，和她保持几米的距离。 此时，乔梁的心里充满兴奋和激动，还有几分紧张。 季虹走到一个路口，停住，看看周围，然后往右边一条安静的马路走去。 显然，季虹想安静散散心。 乔梁跟在季虹后面，看着路灯下她婆娑的身影，心情愈发激动。 一会季虹站住了，她似乎觉察到身后有人一直跟着。 乔梁也站住。 季虹转过身，此时乔梁正站在路灯阴影处，季虹一时看不清。 接着季虹往回走了两步，站在乔梁跟前。 “虹姐……”乔梁情难自抑，颤抖道。 季虹身体一颤，接着就看到了乔梁。 “啊，小乔……你……是你？”季虹掩不住自己的吃惊和意外，似乎一时没回过神。 “嗯，是我，虹姐，是的，是我……”乔梁使劲点头，声音突然哽住了。 这一刻，乔梁心里涌出无比的冲动，全身心涌动着激烈壮烈的情怀，很想张开双臂把季虹紧紧抱在怀里。 可不知为何，乔梁感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僵住了，无法动弹。 “啊……”季虹轻轻叫了一声，“我，我这是在做梦吗？” “虹姐，这不是做梦，真的是我，我是乔梁。”乔梁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轻声道。 “小乔，你……你……”季虹终于清醒过来，顿时很激动，声音颤抖着，眼神直勾勾看着乔梁。 “虹姐，终于见到你了，我很想你，很牵挂你……”乔梁颤抖着终于伸出双臂，声音有些嘶哑。 “小乔……”季虹扑过来。 乔梁和季虹拥抱在一起，季虹紧紧搂住乔梁的腰，身体不停颤抖着。 乔梁感到了季虹身体的颤抖，紧紧抱住季虹，下巴抵在她的额头，鼻子一酸，眼泪突然流出来……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714章 这让乔梁心痛 这一刻两人紧紧的拥抱，乔梁没有感到任何情欲的成分，心里充满了无比的亲切亲近和亲情，还有发自内心的疼怜。 乔梁是如此感觉，季虹亦然。 这一刻，两人紧紧拥抱着，都没有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两人分开，季虹抬起头。 此时，季虹脸上挂着泪水，目光楚楚地看着乔梁。 此时，乔梁眼里还有泪，深深凝视着季虹，季虹的容颜依然如此动人，只是多了几分沧桑。 这让乔梁感到心痛。 乔梁抬手擦了一把眼睛，然后两手捧住季虹的脸，轻轻为她擦拭眼泪，咬紧嘴唇笑了下：“虹姐，你还是那么好看。” 季虹眼角带着泪花，也笑了下：“小乔，让姐好好看看你。”说着季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乔梁的脸。 彼此互相注视了一会，两人逐渐平静下来。 乔梁握起季虹的手：“虹姐，那天你走后，我一直就很牵挂你，你现在还好吗？” 季虹没有回答，指指路边的连椅：“小乔，我们到那边坐坐吧。” 乔梁点点头，松开季虹的手，两人过去坐下。 季虹深深呼了口气：“小乔，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又怎么来了这里？” 乔梁把陪安哲来京，以及那天在王府井逛街偶然看到她和卫小北以及肥婆董事长的事简单说了下，然后道：“那天我本来想过去找你的，可是因为卫小北在，我又觉得不妥。今晚我陪安书记喝完酒，想到明天就要离开，特别想见你，虽然知道你可能已经走了，但还是想过来看看，结果正好遇到你出来……” “我们的业务还没办完，还要呆几天再走。”季虹点点头，接着道，“为何你觉得卫总在旁边不妥呢？” “第一，因为卫小北不但和我，而且和江州的一些官员认识，如果我和你相见，他很可能会多想什么，基于你目前的情况，这对你不好；第二，卫小北和江州一个人很有渊源，我不想让他多了解我什么。” “这个人是谁？” 乔梁想了下：“叶心仪。” “叶心仪？”季虹皱皱眉头，“叶心仪和卫总是……” “卫小北算是叶心仪的初恋，只不过，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叶心仪最后和宁海龙结婚了，这也促成了卫小北的出走，也促成了卫小北和你们集团董事长的现在。” 季虹看着乔梁：“你知道卫总和我们董事长的关系？” 乔梁点点头：“上次跟安书记南下考察，在苏城结识卫小北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季虹点点头：“卫总和董事长的关系，在集团总部是公开的秘密，虽然有些人暗地不齿，但我却也不想多评价什么，毕竟人各有志，以我现在的身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了，其他的我都不感兴趣。” “虹姐，你现在是集团总部的财务总监吧？” “你怎么知道的？”季虹意外道。 “我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分析出来的……”乔梁接着说了自己判断的依据。 听乔梁说完，季虹点点头：“你很聪明，当初我离开江州后，去了南方某个大城市，辗转换了几个单位，最后在集团总部落脚，被聘为财务总监。本来我想，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回江州了，可是，鬼使神差，卫总在参加安书记在苏城举办的同乡招待会后，给董事长做了汇报，撺掇董事长去江州考察，董事长正好要来京城谈一个业务，就带着我们顺道去了江州……” “卫小北在苏城的中天集团，直属集团总部管理？” “对，集团总部投资的，完全控股。” “卫小北管理一个集团，能力行吗？” “有总部的支持，有董事长的庇护，这没有行不行的问题，说你行你就行。” 乔梁点点头，又道：“这次你们去江州，不住江州宾馆，住那家五星级酒店，是你建议的吧？” “是的，住江州宾馆熟人太多，我不想暴露，就告诉董事长，江州宾馆条件一般，还是住在那家五星级酒店好，董事长是享受惯了的人，就欣然同意。” “虽然在江州期间你一直没露面，但你去看了章梅。” 季虹叹了口气：“是的，虽然我离开了江州，但江州发生的很多事，我还是知道的，当初我一直是很恨章梅的，恨她和楚恒坑害你我，但得知章梅变疯的消息，我又很感慨唏嘘。 这次来江州，我不由自主就想去看看她，见了章梅，看到她现在的悲惨结局，我对她怎么也恨不起来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冤冤相报何时了，我选择原谅，也希望章梅能尽快康复。” 乔梁沉默片刻：“虹姐，那次你去了江州，为何不见我？” “你在责怪我吗？” “不。”乔梁摇摇头，“我只是感到遗憾失落。” 季虹沉默了一会，幽幽道：“其实，自打我离开江州，我就打算和过去彻底永别，不愿再想起过去的任何事，不愿再想起过去的任何人，想把过去的一切彻底埋葬。所以，虽然我在遥远的南方一直在关心关注牵挂着你，但却也不想再相见，只有章梅是个例外。” 乔梁轻轻叹了口气：“虹姐，或许我应该理解你的想法，但是，过去的事情，你真的能做到从心底里彻底抹去吗？” 季虹一时不语，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 乔梁继续道：“章梅今天的结局，虽然也有她自作自受的原因，但从某一个角度来说，她也是受害者，被那恶人利用成了牺牲品。还有你我，也都是被那恶人坑害了。现在作恶者还没有得到报应，你心甘吗？” “不甘心又怎么样？就凭你我，能斗得过他吗？”季虹悲愤道。 “目前斗不过，暂时斗不过，但我决不会放弃。”乔梁语气坚定道。 “你要打算怎样？” “很简单，我必须要报仇！” “如何报仇？” “现在还不知道，我只能等，等待合适的机会。” “你认为，你能等到那机会吗？”季虹苦笑。 “虹姐，我相信一句话，这世上善恶终究都会有报，作恶者，不管猖獗到何时，最后都必定会得到报应。” 季虹沉默片刻：“小乔，我知道你现在是安书记的秘书，这位置虽然级别不高，但相当重要，甚至可以做成大事，但你也不要忘了楚恒现在的地位和权势，还有楚恒的深重心机和老谋深算，你和他斗，稍有不慎，后果就会不堪设想……” 第715章 姐一直想着你 乔梁道：“虹姐，我会很谨慎的，甚至，为了复仇，我会忍辱负重，会继续和楚恒保持良好甚至密切的关系，到目前为止，他对我还是信任的。” 虽然乔梁如此说，季虹还是觉得担心，忧心忡忡看着乔梁。 乔梁笑了下：“虹姐，你放心吧，经历了这么多挫折，我会吃一堑长一智，会成长成熟起来的。” 季虹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非要如此，我也不拦你，也知道拦不住。既然我们今天相见了，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落脚处，那我们今后就保持联系吧。” 乔梁点点头，心里感到欣慰。 然后季虹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乔梁，叮嘱乔梁要保密，乔梁知道此事对季虹的利害，郑重答应着。 接着季虹问乔梁：“你和章梅离婚后，又找了吗？” 乔梁摇摇头。 “你总归还是要再成个家的。”季虹道。 乔梁呼了口气：“虹姐，现在我不想考虑感情问题，也不想谈这个。” 季虹心里微微叹息，理解此时乔梁的心境，他是被和章梅耻辱的婚姻搞怕了，不愿再涉足感情和婚姻。 接着季虹想起自己离开江州前夜，和乔梁在酒店喝醉后发生的事，不由心跳，又不安，道：“小乔，那晚我们都喝多了，做了不该做的事，我心里一直觉得有愧，觉得对不住你。” “虹姐，你没有任何对不住我，反而让我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乔梁脱口而出。 季虹一怔，随即神情尴尬。 乔梁突然感觉自己这话很不妥，似乎有玷污季虹的意味，忙接着道：“其实我这种想法很不对，对你很不尊重。” 季虹叹息一声：“其实那晚我也有报复的想法，但现在想来很可笑，因为这等于把我们置于和他们同等龌龊卑鄙的角度。如果你认为自己的想法对我不尊重，那我当时的想法也同样是对你不尊重。所以，彼此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一起往前看，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太阳每天都在升起，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乔梁点点头：“虹姐，看到你现在的情况，我很欣慰。” 季虹微笑了下：“小乔，虽然我不在江州，但也知道你现在做的不错，我同样为你感到开心。” 这时季虹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接听，片刻道：“好的，董事长，我在外面散步的，这就回去。” 然后季虹站起来：“董事长找我有事，我要回去了。” 乔梁也站起来，依依不舍道：“虹姐，你这就要走了。” 季虹点点头，温情地看着乔梁：“小乔，多保重，一路走好。” 乔梁默默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季虹看乔梁这样，心里涌出一阵感动，抱住乔梁，在他耳边轻声道：“小乔，其实姐一直想着你，一直感谢你……” “虹姐，你感谢我什么？”乔梁嘶声道。 “感谢你那晚带给我的……”季虹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没有说下去。 乔梁心里一阵激动，不由抱住季虹：“虹姐，那晚你感觉很好，是吗？” “嗯……”季虹的声音继续有些颤抖。 乔梁突然有些冲动：“虹姐，我，我想……” “你想什么？”季虹轻声道。 “我，不知道……”乔梁突然有些茫然。 季虹没有说话，搂住乔梁的脖子，踮起脚，仰起脸，亲了亲乔梁的嘴唇。 乔梁身体不由一抖。 然后季虹松开乔梁，深深注视着他，脉脉笑了下，接着转身走了。 看着季虹离去的背影，乔梁怔怔站在原地，心情黯然，来去匆匆，相见短暂，季虹就这么走了，不知何日才能和她再次相见。 乔梁再次觉得难过，鼻子突然又一酸……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家准备回江州。 乔梁去服务台结账，服务员感到意外，不敢擅自做主，忙报告经理，经理赶过来，忙推辞：“乔科长，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这可是安书记吩咐的，我只能照办。”乔梁道。 经理不由感到不安：“乔科长，莫非是安书记对招待不满？” 乔梁笑了笑：“你想多了，招待很好，安书记还让我对你们的服务提出表扬呢。” “可是，那为何要……”经理不解。 “领导的心思不是你我能想到的，所以，不要多问，也不要多想，照办就是，明白了？”乔梁不耐烦道。 “那好吧……”经理无奈道。 结完账，安哲和小桃准备上车，经理亲自送到车前。 安哲上车前和经理握了握手，客气道：“我来这几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哎呀，安书记，给领导服务，是我们应该做的，可不要说什么麻烦。”经理忙道。 安哲接着上了车，乔梁发动车子，冲经理摆摆手，然后驶出宾馆，直奔高速。 来的时候四个人，回去三个人，这次小桃坐在副驾驶，安哲坐在后排。 回程很顺利，一路无话，下午6点多的时候，车子进入江州地界。 “安书记，我们是在路上吃晚饭，还是回江州吃？”乔梁边开车边道。 “高速上的饭不好吃，一口气开回江州吃吧。”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再有2个多小时就可以到江州了。 这时安哲的手机响了，他接电话，片刻道：“世东同志，你说……” 不知郑世东在电话里对安哲说了些什么，安哲一直没做声。 乔梁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安哲此时脸色阴沉神情严肃。 乔梁不由皱了下眉头，什么事让安哲这样？ 半天安哲沉声道：“世东同志，此事你确定？” 又不知郑世东说了什么，安哲接着道：“先不要对他采取措施，我考虑一下。” 说完安哲挂了电话。 乔梁心里咯噔一下，郑世东那边有事事，不知要对谁采取措施，但不管是谁，肯定是副处以上干部，不然他不会给安哲汇报。 按照规矩，纪委调查副处以上干部，是要给一把手汇报，得到一把手批准才能去实施的。 这次不知谁要倒霉。 不知郑世东给安哲汇报了谁的什么情况，又不知安哲为何要考虑一下，但看安哲的脸色不好看，似乎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乔梁边开车边不时从后视镜打量着安哲，心里胡乱猜测着。 安哲沉思片刻，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拨完按了免提，片刻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安书记……” 第716章 孔杰莫名紧张 乔梁听出这是孔杰的声音。 不知为何，此时听到孔杰的声音，乔梁的心猛地跳了几下。 安哲接着道：“孔杰，你现在哪里？” “安书记，这几天放假，我值完班回了松北家里，明天一早赶回局里上班。”孔杰道。 “好，今晚和我一起吃饭。”安哲干脆道。 “啊，安书记，你……你在松北？”孔杰有些意外。 “我从外地回江州的，一会在松北下高速，在松北吃完饭再回去。” 听安哲这话，乔梁知道安哲临时改变了主意，要在松北和孔杰一起吃晚饭，看前方是松北出口，直接开下去。 此时，乔梁不知安哲为何突然要在松北和孔杰一起吃饭，但他既然如此安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也不能多问。 孔杰此时有些发懵，接着道：“那好的，安书记，我现在去高速出口接你。” “不用接，你直接找一家饭店，把地址发短信告诉小乔，我们直接过去。”安哲道。 乔梁又一愣，安哲在松北吃饭，不打算去县委招待所，如此，那他就是不打算惊动县里的人，包括苗培龙和姚健。 明天假期结束，松北县里的主要领导今天很可能都在松北。 孔杰也愣了下，随即也意识到，安哲是打算只和自己吃饭，不想让县里领导知道。 孔杰感到困惑，但此时不及多想，忙答应着：“好的，安书记。” 安哲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边开车边琢磨着郑世东刚才给安哲打电话，以及安哲突然要在松北和孔杰吃饭的事，不由自主就想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这一联系，不由心惊肉跳，莫非郑世东汇报的事和孔杰有关？如果有关，又会是什么事？ 乔梁随即又困惑，如果郑世东汇报的事真的和孔杰有关，那安哲为何又突然要和孔杰一起吃饭？他到底是怎么盘算的？ 乔梁一时陷入了迷蒙，一时不得其解。 这时乔梁手机来了短信，一看是孔杰发来的饭店地址。 乔梁直接开车奔饭店而去，此时天色渐晚，夜幕开始笼罩着小小的松北县城。 到了饭店，孔杰已经到了，正站在门口翘首张望，乔梁把车停在他身边，孔杰没有在意，他不知道安哲坐了这商务，在等安哲的专车呢。 乔梁摇下车窗：“孔局长。” 孔杰闻听，接着看到了乔梁和这商务，一愣，接着道：“乔科长，安书记在……” “安书记在车里。”乔梁道。 孔杰刚要过去开车后门，安哲已经打开车门出来了，然后乔梁和小桃也下了车。 孔杰看开车的是乔梁，开的还不是安哲的专车，又看车里下来一个小姑娘，一时猜不透他们干嘛去了，不由有些发怔。 乔梁随即告诉孔杰：“安书记出去散了散心，没用公家的车，这小姑娘是安书记家保姆。” 孔杰似乎明白了，点点头，接着对安哲恭敬道：“安书记，我们直接去房间？” 安哲点点头，大步进了饭店，孔杰忙头前带路，乔梁和小桃跟进去。 进了单间，安哲一屁股坐在上位，对孔杰道：“直接上饭上菜。” “安书记，你不喝点？”孔杰又觉得意外。 不知为何，孔杰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安哲一时没说话。 孔杰看看乔梁。 乔梁道：“安书记，坐了一天车，也很劳累，要不喝点酒解解乏吧？” 孔杰眨眨眼，不知安哲去哪里散心的，竟然坐了一天车，看来路途不近。 孔杰接着道：“是啊，安书记，旅途劳顿，喝点酒可以解乏的。” 安哲点点头：“那好吧，来一瓶白酒。” 孔杰松了口气，知道安哲喜欢喝高度酒，让服务员拿了一瓶老窖。 酒菜饭一起上来，乔梁和小桃直接吃饭，孔杰陪安哲喝酒。 孔杰端起酒杯刚要给安哲敬酒，安哲端起酒杯一仰脖，滋溜，自顾先干了。 孔杰一怔，也干了，接着拿起酒瓶给安哲倒酒。 安哲看着孔杰道：“我今天是路过这里吃个便饭，吃完连夜回江州，不要告诉县里任何人。” 孔杰边倒酒边点头，觉得安哲今天的行为有些怪异。 倒完酒，孔杰端起酒杯：“安书记，我敬你一杯。” 刚才还没敬酒安哲就自个儿先干了，孔杰觉得没尽到礼数。 安哲没动酒杯：“不忙喝酒，你先给我汇报下最近的工作情况和思想动态。” 孔杰又一愣，难道安哲突然来松北和自己吃饭，是为了听这个？这些明天上班后汇报也不迟啊，为何他要这会听？ 来不及多想，孔杰迅速集中精神，条理思路，开始汇报起来。 安哲边听边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乔梁和小桃自顾埋头吃饭。 半天，孔杰汇报完了，乔梁和小桃也吃完了。 安哲看着小桃：“吃饱了？” “嗯呐。”小桃点点头。 “吃饱了出去走走吧。”安哲的口气温和道。 小桃知趣地出去了。 乔梁听安哲让小桃出去，却没说自己，就决定坐在这里不动，听安哲和孔杰接下来会说什么。 但也不能坐在这里无所事事，乔梁于是给他们倒茶。 安哲接着看着孔杰：“汇报的如实不？” “如实。”孔杰忙点头。 “经得起实践检验不？”安哲接着道。 孔杰忙又点头：“安书记，对我上任广电局之后的工作，我自认是问心无愧的，对我的思想动态，我是发自内心实事求是给安书记汇报的，没有任何弄虚作假。” 安哲点点头，又吸了两口烟：“孔杰，还记得你上任广电局长前，我和你谈话的内容不？” “记得，安书记那天对我的教导和叮嘱，我一直牢记在心。”孔杰认真点头。 “真正记在心里，落实到行动中了？”安哲的口气很严肃。 孔杰心中一凛，郑重道：“是的，安书记，自那次你和我谈话后，我就下了决心，任何时候都不辜负安书记对我的殷切期望。” 安哲一时不语，犀利的目光看着孔杰，看得孔杰心里七上八下，心里又不由紧张，还有些发懵。 看这阵势，乔梁此时心里做出了大致的判断，郑世东汇报的事应该和孔杰有关，安哲之所以突然临时改变主意和孔杰吃饭，是要借此对孔杰察言观色，验证考察他一番。 只是不知，对孔杰此时的回答，安哲心里是如何判断的。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717章 恨得牙根痒痒 半天安哲点点头，端起酒杯：“喝酒。” 孔杰忙端起酒杯，安哲和他碰了一下，接着一饮而尽。 然后安哲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喝酒，孔杰陪着。 一瓶白酒很快见底，孔杰道：“安书记，要不要再来一瓶？” 乔梁听了不由想笑，安哲喝了这些酒面不改色，孔杰却有些不胜酒力了，但为了招待好安哲，他还是要如此硬撑。 “孔杰，就你这酒量，再来一瓶你还能行？”安哲似笑非笑看着孔杰。 孔杰不好意思笑了下：“只要能陪安书记喝好，不行也得行，我豁出去……” “算了，你还是保持点清醒头脑明天回去上班吧，吃饭。”安哲打断孔杰的话，说完就开始吃饭。 孔杰松了口气，也开始吃饭。 乔梁此时听出安哲这话里似乎别有意味。 当然，此时孔杰是听不出的。 边吃饭，安哲边对乔梁说：“你去结账。” 乔梁一怔，觉得很意外，接着站起来。 孔杰一愣，感觉更意外，忙摆手道：“安书记，你远道而来，又是领导，怎么能让你请客，这可使不得……” “怎么使不得？”安哲又打断孔杰的话，“今天我请你，改日，如果有机会，你不会请回来？” 乔梁又敏感地觉得安哲似乎话里有话。 孔杰听安哲这么说，不好再说什么了，乔梁接着出去。 结完账，乔梁打开车门，让小桃先上车，自己在旁边溜达，边琢磨着今晚的事。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乔哥……” 乔梁闻声转过身，姜秀秀，此刻她正站在那里，带着意外而欣喜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到姜秀秀，乔梁感到高兴，又有几分特别的亲切和亲近。 “乔哥，你怎么在这里……”姜秀秀眼里带着疑问。 “我陪安书记出去散心，途径这里，顺便吃了个饭。”乔梁简单道。 “哦。”姜秀秀点点头，接着道，“县领导在这里陪着的？” 乔梁摇摇头：“没，没惊动县里，我们吃完就走，今晚连夜回江州。你呢？在这里是…… ” “同学聚会，他们正喝得带劲，我不能呆久了，得回家看孩子。” 乔梁点点头：“秀秀，你最近还好吗？” 姜秀秀眼神黯淡下来，沉默片刻，轻声道：“乔哥，我的工作调整了。” 乔梁一愣：“什么时候调整的，去哪里了？” “放假前刚通知我的，明天我就去县里一个乡去报到，担任副乡长。”姜秀秀接着说了那个乡的名字。 乔梁一听，那个乡是松北最偏远的一个山区乡，发展很落后，距离县城也很远。 以姜秀秀现在的级别，她调整到那里是平调，但以县府办副主任的位置去那里担任副乡长，显然带有贬的味道。 乔梁皱起眉头：“为什么调整到那里？” “上面说是工作需要。”姜秀秀道。 “工作需要？这理由听起来堂而皇之，可以掩盖一切私心杂念，但真的是如此吗？就没有其他因素吗？”乔梁心里涌出怒气，“秀秀，这是不是姚健捣鼓的？是不是他看你不肯委身屈从，就故意打着工作的名义报复你？” 姜秀秀一时没说话，微微叹了口气。 一看姜秀秀这神态，乔梁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心里更加愤怒，尼玛，姚健想潜规则女下属不成，就故意打击报复，人品官品实在恶劣。 “这松北的天不是姚健的，我这就给苗书记打电话。”乔梁愤愤说着，接着就摸手机。 “别——”姜秀秀忙拦住乔梁，“乔哥，你千万不要给苗书记打电话说这事。” “为什么？”乔梁生气道。 姜秀秀道：“这事是打着工作的名义进行的，那个乡有一个副乡长调到了县里，空出的位置自然需要人填补，让谁去都可以说是工作需要，而且这事还是姚县长在县委常委会上提出来的，获得了通过，既然已经通过了，再改难度很大，以苗书记和姚县长目前的关系，也会让苗书记为难。 还有，姚县长这段时间一直对我苛刻刁难，我早已有离开县府办的想法，想摆脱姚县长的纠缠，虽然这次下放到偏远的乡里不尽人意，但能不在姚县长身边待下去，从某种意义上，这对我也是一种解脱，我多少也感到轻松……” 乔梁听姜秀秀这话似乎有些道理，皱眉看着姜秀秀楚楚的神情，心里隐隐作痛。 看着乔梁的神情，姜秀秀心里一热，知道这男人在心疼自己，不愿自己被人欺负，不愿自己到偏远乡里去受罪。 但姜秀秀又不愿因为自己的事给乔梁添麻烦，虽然自己这次调动，自己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外人是不知的，如果乔梁找了苗培龙，以苗培龙和姚健目前微妙的关系，更改县委常委会做出的决定，自然很为难。 苗培龙为难，乔梁自然也会为难，何况自己离开县府办，摆脱了姚健的纠缠，虽然这是姚健在假公济私整自己，但对自己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姜秀秀接着道：“其实，我下去做副乡长，对我自己也是一种锻炼，能更好地熟悉基层，这对我今后的发展也未必没有好处。” 虽然姜秀秀这话似乎有点道理，但乔梁还是觉得她在安慰自己，紧紧咬住牙根不做声。 姜秀秀默默看着乔梁：“乔哥，我知道你疼我，知道你想为我好，别担心，没事的，我会好好的……” 乔梁怔怔看着姜秀秀，她努力笑了下。 姜秀秀这努力做出来的一笑，让乔梁心里更痛了，对姚健恨得牙根直痒痒。 这时姜秀秀的手机响了，她接听，随即道：“嗯，好，我这就回去……” 接完电话，姜秀秀对乔梁道：“乔哥，孩子在家折腾不肯睡觉，我先回去了。” 乔梁直勾勾看着姜秀秀点点头。 然后姜秀秀冲乔梁又笑了下，接着转身走了。 看着姜秀秀离去的背影，这背影显得孤单而无助，乔梁心里充满了疼怜，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这时安哲和孔杰吃完饭出来了，乔梁摇摇头，定定神，暂时收回思绪，上了车。 安哲走到车前，和孔杰握握手：“好了，我回去了。” “安书记再见。” 安哲接着上车，乔梁冲孔杰挥挥手笑了下，孔杰也笑了下。 然后乔梁发动车子离去，在夜色里直奔江州。 路上，安哲坐在后座一直没说话，乔梁从后视镜看了他一下，他正皱眉沉思着什么。 第718章 不是个东西 一会小桃问乔梁：“乔哥，刚才在饭店门口和你说话的美女是谁啊？” “一个松北县里的女干部，正巧遇到的。”乔梁边开车边心不在焉道。 “嗯？遇到县里的人了？哪个女干部？”安哲在后排问道。 听安哲问这个，乔梁心里突然一动，接着道：“原县府办公室副主任姜秀秀。” “哦，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安哲道。 乔梁笑了下：“我却和她很有渊源。” “嗯？怎么个渊源法？”安哲似乎来了兴趣。 “她最早是松北县纪委办公室副主任，那次我和徐市长、叶部长出差途径松北的时候遇险，我负了伤，住在松北县医院，她在医院照顾了我一段时间。” “哦……”安哲点点头，“这么说，你们应该比较熟悉了。” “是的，住院期间她对我照顾地无微不至，我对她一直很感激，我们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后来因为工作关系，姜秀秀调到市纪委，跟着时任三室主任的张琳县长做事，张县长到三江工作后，把她也带到了三江，做县府办副主任，再后来，因为姜秀秀的家庭原因，她又调到了松北县府办做副主任。” “嗯，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安哲点点头，接着道，“你刚才说她是原松北县府办副主任，这又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的工作刚发生了变动，被调到松北最偏远的一个小乡做副乡长了。” 安哲皱皱眉头，县府办副主任到偏远小乡做副乡长，虽然是平调，但多少带有一些贬的味道。 “莫非是她在工作上犯了什么错误？”安哲道。 乔梁摇摇头：“不是，姜秀秀这个人我了解，她做事一向很敬业负责，做人也很正直善良。” “那为什么要下放到偏远乡里去？” “这个……这个……”乔梁故意吞吞吐吐。 听乔梁这口气，安哲感觉他似乎知道缘由，不耐烦道：“别婆婆妈妈，说——” 乔梁迟疑了一下，道：“似乎……和姚县长有关。” “嗯？和姚健有关？这话怎么说？”安哲又 皱皱眉头。 “安书记，这似乎不大好说出口。” “为何？” “因为这牵扯到男上司和女下属的关系，似乎姚县长希望姜秀秀做什么，但姜秀秀不愿意，于是就……” 安哲顿时明白了什么，一下火了：“混账，不是个东西！” 听安哲骂姚健，乔梁不由快意，在自己几次三番的捣鼓下，安哲对姚健的印象越来越不好了，特别是这次，安哲一定会给姚健种下恶劣的印象。 乔梁接着道：“刚才我得知这消息，为姜秀秀很不平，姜秀秀却安慰我，说虽然被下放，却也是一种解脱，好歹能不被人纠缠。” 安哲沉默了半天，一会道：“在男人主宰的官场，女人想做点事，想保住自己清白，是很不容易的，姜秀秀能如此做如此想，倒也难得。” “这是她做人做事的底线决定的，她虽然是个弱女子，但却很正派很自重，对她这一点我很了解。”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接着自语道：“姚健……嗯，姚健……” 安哲沉吟着没说下去。 在安哲面前不动声色参了姚健一本，乔梁心里舒服了不少。 此时，乔梁不指望告诉安哲这事，能借助安哲为姜秀秀做什么，因为乔梁知道，以安哲的身份，对县里的人事变动，他是不能越级干涉的。 同时，乔梁也不指望安哲能因为这事对姚健怎么样，毕竟这种事，除了当事人，别人是没有证据的，而且这事如果传出去，对姜秀秀名声也不会好，甚至人言可畏，会越抹越黑。 但只要让安哲知道姚健的作为，让他了解姚健的人品官品，也就算达到了目的。 想到姜秀秀明天开始就要到偏僻的小乡里受罪，照顾孩子也不方便，乔梁心里就发疼，决意在合适的时候，要帮姜秀秀一把。 但现在显然不合适，人事调动不是儿戏，刚下去不可能马上离开，要等机会。 到了江州，直接去了江州宾馆，乔梁把车停在安哲家门口。 大家下车，乔梁把行李提到安哲家里，然后打算离开。 安哲道：“ 小乔，别忙走，陪我喝会茶。” 乔梁点点头，小桃泡上茶，安哲和乔梁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安哲喝了两口茶，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似乎在琢磨什么事。 乔梁坐在对面不做声。 一会安哲抬眼看着乔梁：“小乔，我问你个问题。” “嗯，安书记你说。”乔梁看着安哲。 “你觉得孔杰会不会在经济上出问题？”安哲直接道。 乔梁心里一顿，一下坐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郑世东给安哲汇报的事，果然和孔杰有关。 乔梁脑子飞速转悠着，如果孔杰真的出了事，这显然是安哲极不愿意看到的，因为孔杰是他刚刚亲自提拔起来的正处，刚提拔不久就出了经济上的问题，这显然会让安哲自己打自己的脸，而且打地很重。 安哲打自己的脸还不是最重要的，更严重的是，会让人感觉安哲在用人问题上失察，缺乏基本的眼光，大大降低安哲的威信，甚至会让人猜测孔杰的提拔，是不是他给安哲输送了什么物质利益。 想到这一点，乔梁不由心里惊悚，不安道：“安书记，对这个问题，我没有发言权。” “那你认为谁有发言权？” “事实，换句话说，是组织调查的结果。” “那在组织调查的结果没出来之前，依你对孔杰的了解，你怎么认为？” 乔梁谨慎道：“以我对孔局长目前做事做人的了解，我认为他不会有问题。” “那如果纪委接到群众举报，掌握了初步的线索，认为孔杰有问题，你还会这么认为吗？”安哲接着问道。 “这个……”乔梁心里越发惊悚，安哲如此说，显然是郑世东那边掌握了什么孔杰有问题的线索，初步认定了事实，不然他不会给安哲汇报。 乔梁定定神：“安书记，如果是这样，那说明我的判断不准，但也不排除……” “不排除什么？”安哲接着道。 乔梁深呼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大胆道：“不排除有人故意想搞孔局长。” 听了乔梁这话，安哲的眼皮突然一跳。 第719章 郑世东很矛盾 看安哲眼皮跳，乔梁不由跟着心跳，不知自己这话说的合不合适。 片刻安哲道：“小乔，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认为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想捣鼓孔杰？” “这个我不好乱说，一切都要以事实为依据。” 安哲点点头，一时不语。 乔梁忍不住问道：“安书记，郑书记下午给你打电话，汇报的是不是这事？” 安哲点点头：“对，事关孔杰，世东书记请示我要不要对孔杰进行调查。” 乔梁好奇道：“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线索？这线索……” 安哲翻翻眼皮。 乔梁突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忙闭嘴。 乔梁突然后悔，以自己的身份，安哲今晚和自己说的够多了，自己实在不该多问的。 乔梁此时明白，不管郑世东那边掌握了什么线索，但只要安哲不同意，纪委是不会对孔杰进行调查的，换句话说，搞不搞孔杰，主动权掌握在安哲手里。 那么，对自己亲自提拔起来的孔杰，安哲相不相信他真的会有问题？有没有想到由此给自己带来的极大被动？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乔梁一时无法猜测，怔怔看着安哲发呆。 半天，安哲摸出手机拨号，片刻道：“世东书记，我同意你的意见，一切按程序办理。” 说完安哲挂了电话，靠在沙发背上，仰脸看着天花板，重重呼了一口气。 似乎，这决定不管早晚，都是安哲必须要做的；似乎，做完这决定，安哲卸下了心头一块包袱；又似乎，安哲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决定赌一把。 至于安哲深思熟虑的是什么，乔梁此时不得而知。 一会安哲看着乔梁：“此事严格保密。” 乔梁当然深知此事泄密的严重后果，忙点头。 然后安哲道：“你回去休息吧。” 乔梁站起来走到门口，轻轻带上门走了。 回到宿舍，乔梁躺在沙发上抽烟，此时心情很不平静，琢磨了一会，摸起手机打给苏妍。 “睡了？”乔梁道。 “刚躺下，正要睡，有事？”苏妍道。 “没什么事，问候一下你。” 苏妍轻笑一声：“难得啊，这几天都干嘛了？” “没干嘛，你呢？” “我也没干嘛，今 天在局里值班了。” “哦，孔局长没值班？” “他放假第一天值班的，然后就回了松北家里，应该明天一早回来。” “你今天在局里值班，没发生什么事？” “没有啊，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随便问问，关心你工作呢。” “我怎么觉得你这关心似乎有点奇怪呢？” “怎么？整天对你不管不问就正常了？”乔梁反问。 “这倒不是，也许是我过于敏感了吧。”苏妍笑了下。 “这几天局里也没啥事吧？”乔梁又问道。 “没有啊，一切都很正常。” “那好，睡吧，晚安。”乔梁说完挂了电话。 苏妍收起手机，眨眨眼，这家伙怎么神神道道的？ 苏妍一时没想明白，接着就睡了。 乔梁这一晚很久才睡着，寻思了很多事。 第二天一早，乔梁起床后先去方小雅集团还车，然后打车到市委大院。 假期结束，今天正式开始上班。 乔梁直接去了安哲办公室，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车送回去了？”安哲抬抬眼皮。 乔梁点点头：“送回去了。” “还车的时候加满油了？” “加满了。” “没说几句感谢的话？” “老熟人，说感谢就见外了。”乔梁笑起来。 “这倒也是，不过你和方小雅是老同学，我却不是，所以，你还是应该代我感谢一下她的。” “那我现在给方小雅打电话，代你表示感谢？”乔梁一咧嘴。 “当时不感谢，现在补不是晚了？”安哲哼了一声，“回头把这次出去花销的单据给我，算我的。” 乔梁笑笑，安哲还真当那么一回事了。 乔梁接着给安哲沏了一杯茶，然后开始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 正整理着，郑世东匆匆推门进来。 看到郑世东肃重的表情，乔梁的心猛跳了几下。 安哲抬起眼皮，放下报纸，平静地看着郑世东：“世东同志，坐。” 郑世东坐在安哲旁边，摸起茶几上的烟，点着一支，使劲吸了两口。 乔梁给郑世东泡了一杯茶，放在他跟前，郑世东心不在焉冲乔梁点了点头，继续抽烟。 安哲放下报纸看着郑世东：“世东同志，怎么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郑世东勉强笑了下，接着深深呼了口气：“安书记，按照你的指示，按照纪委办案程序，今天一上班，纪委办案人员去了广电局孔杰的办公室……” 乔梁的心一下提起来，看着郑世东。 安哲不动声色点点头：“嗯，然后呢？” 郑世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吸了一口烟，然后道：“结果在孔杰办公室的书柜里，发现了一个旅行包，里面满满都是现金……” 乔梁不由浑身一抖，我靠，一旅行包现金，好吓人。 安哲没有说话，平静地看着郑世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郑世东道：“经现场初步清点，包里有50万现金，办案人员当场询问孔杰这巨额现金的来源，孔杰表现地很吃惊，一口否认，说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根据办案规则，办案人员对孔杰宣布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进行谈话，直至把事情调查清楚，调查期间暂停职务。” 安哲点点头：“按照办案规定，是要这样，这说明，你们之前得到的线索是有根据的，并非空穴来风。” 郑世东点点头。 乔梁知道纪委的办案线索来自于群众举报，但举报的内容到底如何，却一无所知，而这自己显然是不能随意打听的。 安哲站起来，背着手走了两步，然后站住看着郑世东：“50万现金，不少啊，装现金的旅行包也应该不小吧？” 郑世东道：“办案人员把现金带回来后，我过去看了下，这旅行包是黑色的，不大，但也不小，可以手提，也可以双肩背，装50万正合适。” 安哲点点头，眼里带着沉思的目光，一时不语。 郑世东此时的内心是矛盾的，从一个方面来说，他是很不愿意孔杰出事，很不愿意办孔杰这案子的，因为他很明情，孔杰是安哲在常委会上亲自提名提拔起来的，现在孔杰出了事，显然等于打了安哲的脸，会让安哲陷入被动，甚至难堪。 最关键的是，这打脸的经办人是自己，换句话说，等于自己一手操作来打安哲的脸。站在自己的角度，他是很不愿意充当这角色的，因为很显然，这不利于维系自己和安哲之间的和谐。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既然接到举报，既然有线索，那就必须要查，查出问题就必须要办，这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职责。 第720章 楚恒装模做样 同时郑世东又意识到，孔杰出事是常委内部一些人很乐意看到的，甚至他们会感到快意，他们巴不得自己能把这案子快速坐实，快速把孔杰办进去。 当然，他们的快意和巴不得针对的并非孔杰，而是安哲。 在这种意识下，郑世东感到自己正被放在油锅里烹煎，进退不得，骑虎难下，这滋味很不好受。 看着郑世东闪烁不定的眼神，乔梁似乎猜到了郑世东此刻内心的矛盾，又琢磨着郑世东刚才说的话。 一会安哲道：“世东同志，此事你通知楚部长了吗？” 郑世东道：“因为孔杰要暂停职务，广电局不可一日无主，我刚才把情况给楚部长做了通报。” 安哲点点头：“可以，既然事已至此，那你们就按照程序往下办吧，不管事实如何，一定要调查清楚，我的要求是，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蛀虫。” 虽然安哲如此说，郑世东心里还是暗暗叹了口气，站起来：“好，我一定落实好安书记的指示。” 安哲又道：“这案子是谁办的？” “按照纪委内部分工，这案子由纪委三室负责，鉴于孔杰的级别，我安排分管三室的副书记赵晓兰和三室主任王庆成带人去的广电局，对孔杰的调查由赵晓兰主持。”郑世东道。 听到赵晓兰，乔梁心里不由敏感，但又觉得郑世东如此安排，找不出任何瑕疵。 安哲听了一时沉默不语。 看安哲不说话，郑世东不由不安：“安书记，你对这一点有什么指示？” 安哲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意见，你去吧。” 郑世东心神不定地走了。 郑世东走后，安哲看着乔梁：“你现在还相信孔杰不会出问题吗？” 乔梁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反问道：“安书记相信吗？” 安哲坐回到沙发上，重重呼了口气：“我信不信不重要，关键看纪委调查结果，事实说明一切。” “我也是这么想的。”乔梁说完皱皱眉头，“其实有一点，让我觉得很困惑。” “哪一点？” “50万现金装在一个旅行 包里，目标如此明显，不知是如何带进孔局长办公室的？” 安哲眼皮跳了下，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 一看安哲这目光，想到刚才安哲问郑世东的那句话，乔梁立刻意识到，安哲刚才也想到这一点了。 乔梁接着道：“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不管上班时间还是周末，如果有人这么带着现金去孔局长办公室，那这人似乎脑子有些进水。” 安哲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似乎真有人脑子进水了，这水进地还不少。” 乔梁一时琢磨不出安哲这话的真正意味，不知他说的这“有人”指的是孔杰还是送钱的人，还是另指他人。 乔梁感觉出了安哲对此事的怀疑，但也知道，办案人员既然在孔杰办公室发现了巨额现金，就要进行调查，他是不能越级干涉干扰的。 办案人员在对孔杰进行调查的时候，孔杰即使一口咬死自己和这钱无关，但也很有可能会背上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罪名，因为这钱的的确确是在他办公室发现的，他不承认也一样可以认定为是他收受的贿赂，何况办这案子的是赵晓兰。 以骆飞和安哲目前的关系，骆飞知道此事后，必定会很开心，必定会指使赵晓兰坚决把这案子办下去，必定会让赵晓兰把这案子朝自己愿意看到的方向去办。 骆飞是如此，唐树森、楚恒和秦飞出于各自的心思和利益，同样不会例外，他们都巴不得看到安哲因为此事狠狠打自己的脸，陷入极其尴尬难堪的境地，甚至，他们希望这案子能在赵晓兰的主办下，在其他方面取得突破，最好能把安哲牵进去。 乔梁明情意识到，孔杰这案子看起来似乎简单，但幕后隐藏着深深的巨大杀机和复杂的险恶角斗，形势在向着不利于安哲的方向发展。 对乔梁来说，他既不想看到孔杰出事，更不想看到安哲因为此事陷入被动和难堪。 既然乔梁对这装在旅行包里的50万现金出现在孔杰办公室察觉到了疑点，不由就觉得这案子似乎另有隐情，不由就对孔杰是否真的受贿感到怀疑。 但光怀疑不行，办案靠的是事实，翻案同样也要靠事实。 那么，找 出真相的突破口在哪里？如何证明这钱不是孔杰收的呢？乔梁脑子急速转悠着，思忖着。 安哲看乔梁眼珠子滴溜溜转，道：“你在琢磨什么？” 乔梁定定神，笑了下：“没，没什么。” 安哲带着莫测的眼神看着乔梁，一时没说话。 这时楚恒推门进来了，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很沉重。 “楚部长好。”乔梁礼貌地和楚恒打招呼。 楚恒冲乔梁点点头，然后看着安哲：“安书记，我刚从世东书记那里知道孔杰的事，这事情太让我感到意外了，我无比吃惊震惊，做梦也没想到，孔杰表面上看起来一副清正廉洁的样子，却在背后大肆收受巨额贿赂，真是知人面不知人心。孔杰是安书记亲自提拔重用起来的，刚上任才这么几天，就做出如此败坏党风政纪的事情，性质实在恶劣，实在辜负了安书记的重用和栽培……” 楚恒一副正义凛然激愤的样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安哲不动声色看着楚恒：“楚部长，你过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的？” 楚恒一愣，接着摇头：“不，安书记，我是想给你汇报，孔杰被停职调查后，部里决定由广电局排名第一的副局长接替孔杰，主持局里的全面工作。” 安哲点点头：“可以。” 楚恒接着道：“这位副局长在广电系统耕耘多年，对工作一直很敬业负责，对业务很熟悉应手，在广电系统威信很高，我看下一步可以考虑……” 乔梁知道楚恒说的这位副局长，他是楚恒多年栽培的心腹，以前楚恒担任广电局长的时候，袁立志是括号正处的副局长，在局领导里排第二，这位副局长是老三，袁立志担任局长后，这位副局长自然上升为老二，孔杰接替袁立志后，这位副局长还是老二。 楚恒现在和安哲说这话，显然想把这位副局长推到老一的位置上，先主持，然后名正言顺扶正，确保自己的大本营能不花落别家，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乔梁感到了楚恒迫不及待的心态。 楚恒有这心态，加上刚才他说的那番话，显然是认为孔杰的事是板上钉钉，显然认定孔杰是栽定了。 第721章 骆飞很兴奋 乔梁猜对了，楚恒此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从郑世东那里得知孔杰出事的消息后，虽然楚恒事先没有任何觉察，虽然没有任何人提前给他通任何气，但他立马做出了判断，此事一定是那人捣鼓的。 和那人风雨同舟这么多年，楚恒对他做事的风格和脾气算是比较了解，知道他虽然对自己很信任，但在捣鼓某些事的时候，也不会向自己透任何口风。 这正中楚恒下怀，自己不知道这事最好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事对自己来说，实在好处大大的，实在是坐享其成的大好事，不但扳倒了不肯投靠自己的孔杰，还能顺便把自己的心腹扶上去，同时，自己还能隔岸观火，看安哲如何打自己的脸，如何陷入难堪的境地。 同时，从郑世东今天给自己通报的情况分析，楚恒很快做出了判断，孔杰必定完蛋。 既然如此，那自己在局里排名第二的心腹主持局里的工作，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其实楚恒本不想此时在安哲跟前进一步推出自己心腹的，但又想到文远的先例，主持最后未必一定能扶正啊，如果其他常委趁机向安哲推出自己中意的人选，那自己岂不是要被动？如此，还是先入为主给安哲放放风的好，毕竟广电局是自己分管的单位，自己的意见安哲理应会认真考虑。 楚恒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到。 安哲此时猜到了楚恒心里的小九九，不温不火道：“楚部长，你是不是太性急了？” “我……”楚恒一愣，怔怔看着安哲。 安哲站起来走了两步，然后站住看着楚恒，不紧不慢道：“楚部长，你刚才这一番话，忽视了一个前提，这前提就是，孔杰目前是暂时停职，是在接受组织调查，调查刚刚开始，还没有出结果，更没有做出结论。 在结论没有做出之前，你作为宣传部长，就先给孔杰的事武断做了定性，就义正言辞斥责孔杰腐败，斥责他知人面不知人心，甚至开始考虑暂时接替孔杰主持工作的副局长下一步的事，是不是有些性急了？是不是不大符合你的身份？” “这……”楚恒一时尴尬，随即干笑了一下，“安书记，我这话确实有些冲动，其实我主要是考虑到广电局的工作，加上听到这事后，一方面出于对纪委工作的信任，另一方面出于安书记对孔 杰的重用，他实在是严重辜负了你的一片期望，站在维护安书记的角度，我很失望很生气……” “楚部长，这也正是我想要说的。”安哲打断楚恒的话，沉声道，“首先，我感谢楚部长能站在维护我的角度考虑问题；其次，孔杰确实是我在常委会上提名提拔的，如果孔杰真的有事，我确实会感到失望痛心，甚至，我会向常委会和上面深刻检讨自己用人失察的错误，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孔杰的确有事，在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楚部长这么说，你认为合适吗？” 楚恒心里阵阵冷笑，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面对现实，实在是自欺欺人。 楚恒随即又干笑：“对对，安书记说得对，我这话说的实在为时过早，不合适，我检讨。” 安哲接着毫不客气道：“楚部长，作为市里的高级领导干部，要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这不仅关系到个人的形象，更代表了市委的形象，即使是在内部，有些话也不是随便可以说的。” 楚恒愈发尴尬，心里暗骂，尼玛，等调查结果出来，看你如何面对，看你如何下这台阶。 楚恒此时深信，有赵晓兰办这案子，加上在孔杰办公室发现的这50万，孔杰纵有1万张嘴也说不清，安哲即使想保孔杰也无可奈何，孔杰栽定了，安哲这脸打定了，就等着看孔杰被移交司法部门和安哲如何狼狈收场吧。 楚恒走后，安哲站到窗口，看着外面不做声，不停抽烟。 看着安哲沉默的背影，乔梁没有打扰他，悄悄出了办公室，带上门。 此时，骆飞正在和秦川打电话。 此时骆飞的心情极好，艾玛，孔杰这事出的真是时候，当初安哲在常委会上提名孔杰担任广电局局长的时候，把孔杰夸地像朵花，现在看他如何收场。 “老秦，你说孔杰这事，是偶然呢还是必然？”骆飞兴致勃勃道。 秦川呵呵笑起来：“骆市长，我看是偶然之中有必然。” “你这话的意思是……” “综合分析，我猜是有人想搞孔杰，刻意这么做的。” 骆飞眼神一亮：“你认为是谁想搞孔杰呢？” 秦川没有正面回答，道：“骆市长，我听说广电大厦的项目，在袁立志当局长的时候，搞过一次竞标，那次是唐朝集团中标的 ，但孔杰接替袁立志后，以之前的竞标不公开不透明为由，又重新搞了一次，结果唐朝集团连名都没报……” 骆飞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笑起来：“孔杰这小子胆子不小啊，敢在老唐头上动土。” 秦川也笑：“骆市长现在该明白了吧？” “嗯，大致清楚了，老唐做事够狠的。” “这年头，无毒不丈夫呢。” “这倒也是，老唐这人我了解，报复心很重，谁要是得罪了他，早晚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这么做，虽然是泄私愤，但对我们却不无好处，特别是对你。” “是的，不知他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当然是能想到的。” “嗯，这盟友不错，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他了？”骆飞哈哈笑起来。 秦川也笑起来：“骆市长，虽然感谢，但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对对，此事大家心知肚明最好。”骆飞不由点头。 秦川接着道：“孔杰这案子由晓兰书记主办，如果能问出孔杰的其他事，那等于锦上添花了。” “对，最好能问出孔杰和老安的什么事事，那最完美不过。” “骆市长，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绝对不可以放过。”秦川提醒道。 骆飞明白秦川这话的意思，如果能借助孔杰这事让安哲不利索，如果搞大了，那对自己的好处不言而喻。 骆飞想起一件事，前两年，江东省某市一局长因经济问题被查办，结果问出了他给市委书记送礼的事，虽然礼不重，但却也是违纪。而这市委书记一直和市长关系紧张，和市里老干部的关系也不好，于是这市长暗中操作一番，又借助老干部们的大力推动，虽然最后没有把这市委书记办进去，却也让他背了个党内警告处分，把他赶走了，调到省农业厅担任了副厅长，到现在都没起来。 想到这里，骆飞不由兴奋，嗯，回家要给赵晓兰鼓鼓劲打打气，让她加大对孔杰的调查力度。 作为办案老手，作为自己的老婆，骆飞相信赵晓兰是会不遗余力想办法撬开孔杰嘴巴的。 如此一想，骆飞不由更兴奋了，甚至下面都有些蠢蠢欲动，嗯，今晚回家先提前犒劳赵晓兰一下，让她干起来更有劲头。 第722章 唐树森很快意 此时，唐树森正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喝茶，心里带着一股快意和得意，尼玛，你孔杰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惹老子，老子让你身败名裂蹲大狱。 唐树森明白，孔杰出事会让安哲陷入狼狈难堪的境地，也会让骆飞心里乐开花，同时受益的还有楚恒。 至于秦川，因为他和骆飞是一条线上的，自然也会乐意看到这结果。 如此，自己这操作，一下惠及了众盟友。 只是，这帮家伙虽然开心，却不知道这是自己操作的，不会感谢自己。 但也没办法，虽然是同盟，此事也万万不可说出去，只能当做自己心里的小秘密。 同时，对于此事能打击到安哲，唐树森是早已考虑到的，这也是他想看到的结果，毕竟安哲是自己的对立方，他在江州坐稳一把手，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会向自己举起冷森森的屠刀。 想起自己这些年在江州的作为，想起安哲的武断霸道和凌厉犀利，唐树森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这操作实在很有必要。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唐树森拿起话筒：“嗯……” “唐书记，是我。”电话里传来楚恒的声音。 “嗯，老楚，有事？” “唐书记，孔杰的事你知道了吧？” “刚听说。” “唐书记是怎么看这事的？” “这个……”唐树森沉吟了一下，“这个我还能怎么看？孔杰自己做事不小心，该他倒霉呗。” “听世东书记说，孔杰是被举报的。” “哦，不知是什么人举报的？” “这个我也不知，不过孔杰出事，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呵呵，老楚，你是觉得孔杰不听你的话吧？” “不仅如此，还因为他搅黄了广电大厦阿超的中标。” “嗯，孔杰捣鼓的这事的确让我生气，我正琢磨什么时候抓住他的把柄狠狠整他一下呢，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事了。不知是什么人举报的孔杰，要是知道，说不定我会感谢感谢他。” 听唐树森这么说，心里早已明镜儿似的楚恒知道他是决意不肯告诉自己实情了，不 由觉得唐树森做事实在缜密，不该让自己知道的，一点口风都不露，不知道这些年，他还瞒了自己多少事。 不过楚恒又觉得这可以理解，在官场，从来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自己和唐树森虽然关系很密切，不也有很多事瞒着他吗？ 如此一想，楚恒有些释然。 楚恒接着道：“其实我也想感谢这举报人的，其实不仅我，恐怕骆市长更想感谢，包括秦秘书长。” 唐虎森无声笑了下，脸上露出几分阴诈，尼玛，老子是活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呢。 接着楚恒把自己去安哲办公室的事告诉了唐树森，说完有些郁闷。 听楚恒说完，唐树森明白了楚恒告诉自己这事的用意，楚恒是担心下一步他的心腹不能扶正，担心其他常委提名广电局负责人，担心他的大本营被别人控制，想先未雨绸缪给自己一些暗示，让自己支持他的心腹扶正。 唐树森不由觉得楚恒心机太复杂，不过也理解他的心思。 “老楚，你今天在安书记面前说那些话，的确不妥当，显得有些操之过急，安书记不高兴在情理之中。” “是啊，事后我后悔了，不过，当时我的思维进入了误区，不由自主就说出了那些话。”楚恒懊悔道。 唐树森安慰道：“不过也没多大的事，只是内部的话而已，安书记顶多批评你两句，无碍大局。你放心，在孔杰的案子出结果后，第一，我不会提名其他广电局一把手人选，第二，我会支持你的人。” “感谢唐书记支持。”楚恒松了口气。 “老楚，你我之间说感谢，实在是见外了。” 楚恒笑起来，接着道：“只是不知其他常委会不会提名其他人选？” 唐树森道：“骆市长和秦秘书长那边我会打招呼，他们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其他常委，他们应该不会没事找事横插一杠子。” “你说安书记会不会提名其他人选？”楚恒心里一时没有把握。 “从目前的情况看，我认为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唐树森呵呵笑起来：“很显然啊，他亲自提拔起来的局长栽了，这说明他用人失察，眼光 有问题，他还好意思再提名新的人选吗？如果他提了，就不担心大家因为孔杰的事反对？安书记是聪明人，他显然会考虑到这一点，换了我就绝对不会这么做。” 听唐树森这么一说，楚恒心里安稳了，嗯，老唐的分析很有道理。 此时楚恒和唐树森讨论这事，想当然都认定孔杰是栽定了，开始考虑如何把楚恒的心腹由主持扶正为名正言顺的一把手。 此时不仅是楚恒和唐树森，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孔杰彻底完蛋了。 但有两个人不这么认为，一个是安哲，一个是乔梁。 安哲虽然对孔杰的案子有怀疑，但因为他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孔杰的清白，又不能越级过问案情干涉办案，所以，此时他只能怀疑，只能坐等调查结果出来。 乔梁虽然觉察到安哲和自己一样，对案情有怀疑，但也知道，以安哲的身份，他现在是不能做什么的，因为在暗处，某些人正紧紧盯住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某些人巴不得安哲能在此时有某些举动，好顺而抓住什么把柄。 安哲对此显然是明情的。 既然安哲现在只能如此，那么，作为安哲的秘书，自己不能无所作为，不管孔杰是否真的收了那50万，自己都必须做些什么，最起码也要消除心里的怀疑。 一整天，乔梁都在琢磨这事。 紧急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下午下班后，乔梁出了市委大院，边走边摸出手机。 “老三，在干嘛？” “在公司里干活呢，有事？”老三道。 “晚上一起吃饭。” “额，你请客？” “对，我请你吃海鲜。” “卧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鸟人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靠，我一直就很大方好不好？” “屁，你只对美女大方，对老子吝啬得很。”老三委屈道。 “呵呵，那老子今天大方一次，半小时后下楼。” 乔梁说完挂了电话，拦了一辆出租，直奔老三公司而去…… 第723章 柳暗花明 晚上9点多，乔梁和老三酒足饭饱走出海鲜楼，老三拍着肚皮打着饱嗝，满意道：“嗯，不错，今晚吃得很爽，白天忙了一天，可以回去舒舒服服睡大觉了。” 乔梁哼哼一声：“回去睡大觉？想得美。” 老三眨眨眼：“你小子这话啥意思？” “你以为老子这顿海鲜是白请的？”乔梁一瞪眼。 “我靠，莫非你还带着什么险恶的目的？” “目的是有的，不过不险恶。” “你要干什么？” “干活。” “你干活和我何干？” “让你给我干活。”乔梁一拉老三，“吃饱喝足了，走，去你公司给老子干活去。” 老三被乔梁拉着边走边问：“哥们，啥活？你让我干什么活？”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小子是不是有点不仗义，吃顿饭还要干活，这似乎玷污了我们纯洁的友谊？” “少废话，老子和你没有友谊。” “那有什么？” “交易。” “赤裸裸的交易？” “对，扒光了交易。” “呸，不要脸，你就不能穿着衣服交易？” “不能，当然，你要是喜欢穿着，可以给你弄个比基尼。” “流氓，你最好穿着比基尼去上班……” 一路骚话到了老三公司，公司里没人。 进了老三办公室，老三看着乔梁：“你到底让老子干啥活？” 乔梁坐在电脑桌前，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老三，还记得你上次捣鼓的那软件不？” “记得啊，可以进入一些企业的监控系统，我做业务用的，你问这干嘛？”老三坐在乔梁对面。 “能进去政府单位的监控系统不？” “靠，你引诱我干坏事是不是？”老三一瞪眼。 乔梁嘿嘿笑了下：“不是干坏事，是学雷锋做好事，帮忙呢。” “帮谁的忙？” 乔梁于是把孔杰的事简单说了下，然后道：“我怀疑那50万进入他办公室的渠道有猫腻，想证实一下。” 老三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要帮他？” “此人做事做人很正直正派，而且和 我关系不错，我不想眼看着他掉入泥坑，想帮他一把。” “只是因为这个？” “还有一点最重要，此人是安书记亲自提拔起来的，他出了事，安书记现在很被动，作为安书记的秘书，我不想看到这一点。” “这么说，你是想替安书记分忧解难？” “对。”乔梁认真地点点头。 老三想了想：“听你刚才说的情况，我也有些怀疑，50万现金送进办公室，走正常渠道显然很引人注意，如果真的是有人想搞那个局长，那应该是趁他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放进去的，而且走的不是正门。” 乔梁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最有可能的时间就是放假这几天，所以我想让你用那软件看看这几天广电局的监控内容。” “好吧，我试试看，我还从来没进入过政府单位的监控系统呢，都是你把我教唆坏了。” “这话怎么说的，你是在帮忙做好事呢。” “哼，诡辩，起来，让座。” 乔梁站起来，老三坐过去打开电脑，启动那软件。 乔梁站在旁边看着。 老三捣鼓了一会道：“进去了，看哪个时间段的？” “重点是放假这几天，从5月2号开始。”乔梁知道孔杰1号值班。 老三又捣鼓了一会，片刻道：“好了，这是楼内各层走廊的，这是外面的，你看吧。” 乔梁俯身过去，先看楼内的，重点看局领导那层楼的走廊监控录像，一直看到今天早上6点，都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情况，甚至都没人接近孔杰办公室门口。 接着乔梁看外面的监控录像，画面视角比较广，整个办公楼一览无遗。 看到假期结束前倒数第二天凌晨2点的时候，画面突然成了黑屏。 “嗯？这是怎么回事？”乔梁道。 老三摸起鼠标快进了一下，随即画面又恢复了。 老三看了看画面显示的时间，道：“大约有20分钟的黑屏，你继续看吧。” 乔梁继续，直到看完，都没发现任何异常的情况。 “有问题吗？”老三道。 “有。” “你是怀疑这黑屏的20分钟？” “对，这黑屏是怎么造成的？” 老三琢磨一下：“如果广电局这室外摄像头采用的是有线连接，那就是网线断了，20分钟后又接上了；如果是无线连接，只要弄个无线干扰器放在摄像头旁边，摄像头就失去了监控功能，这两种情况都会出现黑屏现象。” 乔梁皱眉想了下，接着摸出手机打给苏妍，片刻接通。 “你们局的监控摄像头是有线连接还是无线？”乔梁直接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苏妍觉得奇怪。 “你别管，只要告诉我就行。”乔梁干脆道。 听乔梁的口气有些不耐烦，苏妍一时猜不透乔梁的用意，也不再多问，直接道：“有线，当时是我安排人装的……” “好，我知道了。”苏妍还没说话，乔梁就挂了电话。 苏妍眨眨眼，陷入了沉思…… 乔梁接着告诉老三：“有线。” 老三点点头：“那极大的可能是，有人刻意在这个时间段弄断了网线，20分钟后又连上了，只是大半夜的，谁会故意弄断网线呢？” “我直觉和那50万出现在孔杰办公室有关，这猫腻应该就出在这20分钟。”乔梁道。 “直觉？你没有证据，光凭直觉有用吗？”老三道。 乔梁有些烦躁，卧槽，发现了线索，却无法获取证据，显然，捣鼓事的人是有备而来，考虑到了这监控摄像头。 如此，这一番捣鼓也是白搭，乔梁不由感到心灰意冷。 看乔梁烦躁失落的样子，老三眨眨眼：“老五，别灰心，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乔梁眼巴巴看着老三。 “局长办公室在哪个部位？”老三看着屏幕。 乔梁知道孔杰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伸手指了下：“楼头上这个窗口就是。” 老三点点头，接着趴在电脑前操作鼠标，边道：“我看看广电局附近其他单位的摄像头，说不定……” 乔梁一听心里又来了希望，也趴在电脑前看着。 老三捣鼓了一会，长出一口气：“柳暗花明又一村，好歹有个摄像头能扫到广电局办公楼的边缘，幸亏这局长的办公室在楼头上。” 乔梁睁大眼看去，果然在画面的一角看到了孔杰办公室的窗口。 第724章 黑衣飞贼 乔梁顿时来了精神：“调到黑屏那时间段。” 老三操作鼠标快进，一会开始正常播放：“马上就到了。” 乔梁和老三目不转睛看着屏幕。 片刻，夜色里，附近路灯的余光下，一个黑影进入了画面，站到广电局办公楼底下。 “我靠，出现了。”老三叫了一声。 乔梁定睛看着那黑影，他背上鼓起一大块，显然是背着一个包，这包是黑色的。 乔梁的心跳加速，继续看。 黑影接着就攀住排水管道开始往上爬，动作很麻利，看起来像是老手。 “啧啧，这飞贼攀爬的技术不错嘛。”老三赞道。 乔梁不做声，专心看着。 黑影爬到孔杰办公室窗口附近的时候停住了，接着踩住墙壁凸出的边缘，两手攀住窗沿，像一只壁虎往旁边平移，移动到窗口部位，伸手推推拉窗，推了几下没推开，接着身体继续平移，移动到另一个窗口，又伸手推窗户，这回推开了一扇，接着就敏捷地跳进了窗口。 老三嘀咕了一句：“咦，这局长不上班的时间，怎么不把窗户关死？” 乔梁没做声，他知道很多上班的人都有这习惯，下班的时候会关上推拉窗，但因为嫌麻烦，却未必会记得在里面锁死，自己经常这样，看来孔杰也是如此。 乔梁点燃一支烟吸着，边继续看着画面。 一会儿，那黑影又出现在窗口，翻身出来，接着顺着排水管道往下溜。 乔梁注意到，黑影出来的时候，背上的黑包不见了。 黑影很快溜到地面，往四周看了下，接着在画面中消失了。 乔梁长出一口气，艾玛，终于有所斩获，这黑衣飞贼十分可疑，不出意外，应该和那50万有关。 当然，要想证实此事，洗清孔杰的嫌疑，必须找到那飞贼。 乔梁对此心里早已有计划。 “老三，把这段视频拷到优盘里给我。”乔梁道。 老三拿出优盘开始拷视频，乔梁深深吸了一口烟，感到轻松了很多。 老三拷完视频，把优盘递给乔梁：“要不要我再看看周边的摄像头，看看飞贼去了哪里？” “不用了，你的活干完 了，不错，提出表扬。”乔梁接过优盘，满意地拍拍老三的肩膀。 老三眨眨眼：“就光口头表扬，没有啥物质奖励？” “有。”乔梁摸出手机，“我给你发个红包。” “好好，来个大红包。”老三喜滋滋摸出手机。 乔梁发完红包：“好，发给你了，领取吧。” 老三打开红包一看，登时傻眼：“卧槽，13.14，你小子也特么太小气了。” 乔梁呲牙一笑：“这不好吗？我们做一生一世的好兄弟。” “好是好，可是你要把那小数点去了会更好。”老三嘟哝着。 “贪婪，兄弟感情能用钱来衡量吗？”乔梁一瞪眼。 “那好吧，等到了六一儿童节，老子给你发个5,20。” 乔梁哈哈笑起来：“鸟人，你还是发给童童吧，看她会不会不让你上床……” 两人说笑着离开老三公司，各自离去。 第二天早上，上班后，乔梁去了安哲办公室。 此时，乔梁的心情是轻松的。 安哲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看乔梁进来，抬了下眼皮，乔梁脸上挂着笑意。 “嗯？看你今天似乎挺开心啊？”安哲往椅背上一靠。 乔梁知道因为孔杰的事，安哲心情是不爽的，边关门边道：“安书记，我今天心情比较好。” “为什么？”安哲道。 “因为我发现了关于孔局长那事疑点的相关线索。” “哦？”安哲眼皮一跳，“什么线索？” “昨天我一直怀疑那50万是怎么进入孔局长办公室的，现在我手里有个东西，安书记要不要看看？”乔梁说着摸出优盘。 “看。”安哲利索道。 乔梁打开安哲桌上的电脑，把优盘插进去，操作鼠标开始播放。 安哲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看。 视频放完，安哲看着乔梁：“这视频里的地点是哪里？” “广电局办公楼，黑影进入的是孔局长的办公室。”乔梁指指屏幕，“上面显示，具体时间是在假期结束前两天的凌晨两点多，而且很明显能看出，黑影进入孔局长办公室前，背着一个黑色的包，但出来的时候没有 了。” 安哲眼神一亮，点点头，沉思片刻：“你从哪里搞来的这视频？” “这个……”乔梁有些迟疑。 “怎么？来路不正？”安哲道。 乔梁不好意思点点头。 “没关系，你尽管说实话，我不会批评你。”安哲温和道。 乔梁想了下，决定实话实说：“我有个关系很好的大学同学，开了个科技信息服务所，说白了就是做私家侦探，因为我觉得这50万进入孔局长办公室的渠道可疑，就想到找他帮忙，他用一种软件进入了广电局的监控系统，却发现这时间段是黑屏，接着他又进入了附近单位的监控系统，发现了这段视频……” 安哲听完一时没说话，乔梁不由紧张，虽然刚才安哲如此说，但现在他知道了真相，自己说不定还是要爱尅，毕竟这操作是不合法的，政府系统的监控系统岂是能随便进入的。 安哲吸了两口烟，接着缓缓道：“虽然这么做违规，不过……” 安哲没有说下去，乔梁意会了他的意思，稍微轻松起来，接着道：“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如此。” 安哲抬眼看着乔梁：“这话怎么说？”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因为我不想看到孔局长被冤枉，更不想看到安书记因此……” 出于对安哲的尊敬，乔梁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但相信他能明白。 安哲点点头，看着乔梁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赏，这让乔梁心里更轻松了。 接着安哲道：“小乔，你认为下一步该怎么做？” 虽然乔梁心里早有计划，但还是不想当着安哲的面说出来，于是道：“我能做的，就是给安书记提供这个做参考，至于下一步该怎么做，还是得安书记定夺。” 安哲哼笑一声：“你小子在给我玩心眼。” 乔梁挠挠头皮，嘿嘿笑了下：“我在你面前是从来不敢玩心眼的，我说的是大实话。” “好吧，就算大实话。”安哲似笑非笑看着乔梁，似乎没有和他计较的意思，接着道，“既然孔杰办公室去了飞贼，那就要报案，这属于吕倩的辖区，你叫她过来。” 这正中乔梁下怀，他拿出手机刚要拨号，安哲突然一摆手：“停——” 第725章 尽快破案 乔梁停住，困惑地看着安哲。 “你不要给吕倩打电话了。”安哲说着摸起桌上的话筒开始拨号。 乔梁看着安哲，难道是他知道吕倩是廖谷锋的千金后，吕倩在他眼里的位置提升了，他要亲自给吕倩打电话？ 片刻安哲道：“鲁局长，我是安哲……” 乔梁恍然大悟，安哲是在给鲁明打电话，他这次不想越级直接找吕倩。 接着安哲道：“鲁局长，我这边有个案子的线索，属于市中区管辖，你让吕倩来我办公室一趟……” 乔梁不由想笑，安哲这么说，既没有给鲁明透漏信息，还按照工作程序来的。 吕倩此时正在鲁明办公室谈事情，听鲁明说了后，直接从市局奔市委大院而来。 到了市委办公楼下，吕倩下车往里走，正好遇到唐树森和秦川往外走，吕倩忙和他们打招呼：“唐书记好，秦秘书长好。” 唐树森点点头，秦川笑了下：“吕局长来这里是……” “安书记找我有事。”吕倩道。 唐树森眨眨眼，心里不由犯嘀咕，安哲找吕倩能有啥事呢？ 秦川心里也犯嘀咕，但吕倩既然这么说，自己自然也不能多问。 吕倩看着唐树森和秦川笑了下：“二位领导还有事吗？” “呵呵，没事了，你去吧。”秦川道。 唐树森也点头笑了下。 接着吕倩就进去了。 看着吕倩的背影，唐树森和秦川对视了一眼，唐树森道：“秦秘书长，你猜安书记找吕倩会是什么事？” 秦川皱皱眉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唐树森呵呵笑了下：“安书记工作上的事你竟然还不知道，你这位大秘书长是怎么当的？” 秦川听出唐树森话里带有讥讽和挑拨的味道，不由觉得没面子，心里又觉得不快，干笑了一下，自我解嘲道：“不怕唐书记笑话，安书记的很多事，我还不如小乔知道的多。” 唐树森拍拍秦川的肩膀：“秦秘书长，我怎么觉得这不大正常呢，看来你还要继续努力哦……” 说完唐树森意味深长地笑笑，接着走了。 秦川眨眨眼，琢磨着唐树森这话的意 思。 吕倩直接上楼去了安哲办公室，推开门，安哲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乔梁正在整理文件柜。 “安书记，鲁局长说你这边有个案子的线索，让我过来。”吕倩道。 安哲点点头站起来：“吕倩，你先看一个视频，小乔，你放给她看看。” 说着安哲离开办公桌，乔梁走到安哲办公桌前，冲吕倩招招手：“吕局长，你过来。” 吕倩过来，乔梁接着播放那视频，吕倩专心看着。 视频播放完，吕倩看着安哲：“安书记，这视频里的地点是哪儿？” 安哲没有立刻回答，道：“时间你看清楚了没？” 吕倩点点头：“看清楚了，五一假期结束前两天凌晨两点多。” 然后安哲道：“这视频里的地点是市广电局办公楼，那黑影进去的窗口是孔杰的办公室。” 吕倩心里一凛，昨天她已经知道孔杰出了事，此时听安哲说视频里的内容和孔杰有关，不由格外关注。 安哲接着道：“这视频是我刚得到的，本来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想到孔杰昨天刚出事，而两天前他的办公室又招了贼，这不由就让我有些重视，所以我把你叫来……” 吕倩转转眼珠，孔杰是安哲亲自提拔起来的，孔杰出事显然是安哲很不愿意看到的，他现在如此说，显然是对某些事情有什么怀疑，想让自己侦破此案。 安哲刚才说这视频是他刚得到的，那么，安哲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这视频的呢？ 吕倩不由看了一眼乔梁，乔梁冲她一咧嘴。 乔梁这一咧嘴，让吕倩心里一动，不由想起了老三，这家伙要弄到这视频是不难的。 如此，那就是乔梁想替安哲分忧，通过老三捣鼓到了这视频。 吕倩又看了一遍那视频，边看边沉思道：“这视频拍摄的角度很偏，似乎不是广电局自身的监控摄像头拍的。” “对。”安哲点点头，“广电局自身的室外摄像头，在这个时间段是黑屏，这是附近其他单位的摄像头拍下的。” 听安哲说的如此具体，吕倩更加怀疑这视频是乔梁通过老三搞到的了。 “安书记，这优盘我带走，我会尽快抓到这飞贼。”吕倩道。 安哲点点头，乔梁把优盘拔出来递给吕倩。 安哲接着道：“吕倩，此事你亲自侦办，在没有抓到飞贼，没有把案情查清之前，注意保密，查出结果后，立刻给我汇报，此事越快越好。” “好，我一定尽力而为。”吕倩点点头。 然后安哲背着手，上下看着吕倩。 吕倩被安哲看得有些莫名，又想笑：“安大人，你这么看我干吗？” “你长得俊，还不让人看？”安哲道。 “噗——” 吕倩和乔梁都忍不住笑出来，吕倩虽然笑，却还是莫名，乔梁心里却很明白，安哲应该是看吕倩长得像爹还是像妈。 乔梁觉得吕倩长得不像廖谷锋，那就是像妈了。 如此，那吕倩她妈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 紧急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接着安哲摆摆手：“没事了，你去吧。” “安大人再见！”吕倩说着往外走，乔梁跟了出去。 出了安哲办公室，吕倩边走边小声道：“小子，这视频是不是你通过老三搞来的？” “无可奉告。”乔梁干脆道，心里却又不得不佩服吕倩，这丫头果然聪明，安哲啥都没告诉，她竟然能猜出来。 “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吕倩哼了一声，突然冲乔梁打了一拳。 “你干嘛打我？”乔梁一咧嘴。 “你说我为嘛打你？臭小子，谁让你那晚占我便宜？”吕倩又哼了一声。 乔梁想起那晚在江京宾馆房间里和吕倩不经意发生的暧昧，不由心里一荡，挠挠头，嘿嘿笑了下：“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哎，其实想想好悬……” “好悬什么？”吕倩道。 乔梁把手放在心口一抚，带着心有余悸的口气道：“我差点就被你强行给……” “呸——”不等乔梁说完，吕倩又打了乔梁一下，这回是真用了气力，疼得乔梁倒吸一口凉气。 看乔梁呲牙咧嘴的样子，吕倩忍不住笑起来，接着就下楼，然后上车走了。 此时，安哲正站在窗口看着吕倩离去，带着沉思的表情…… 第726章 赵晓兰欲下狠手 郑世东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定，因为孔杰的案子。 这案子按照内部工作程序和分工，由赵晓兰主管，王庆成带人具体办，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对孔杰进行调查询问。 站在郑世东的角度，基于他的心思，他很希望调查的结果是孔杰和那50万无关，希望调查尽快结束，如此，他就可以大大松一口气，就可以因此不用为因为此事而可能带来的自己和安哲之间的不和谐而忧虑。 但郑世东也清楚，如果孔杰不把那50万的问题讲清楚，如果那50万的来龙去脉不搞透彻，对孔杰的调查是不会结束的。 同时，郑世东也明白，有些人的心思和自己是相反的，他们巴不得把这50万坐实到孔杰身上，按照办案规则，在如此明显的事实面前，即使孔杰坚决不承认，也同样可以以巨额财产不明的理由查办孔杰。 这些人包括常委里的四人联盟，也包括赵晓兰，甚至包括王庆成。 原因很简单，查办孔杰对四人联盟有利，赵晓兰是骆飞的老婆，王庆成一直紧贴赵晓兰。 但这对自己却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让自己被动成为安哲难堪尴尬的推手。 想到这些，郑世东心里就感到烦恼，甚至烦躁焦躁。 正坐在办公室心神不安的时候，赵晓兰推门进来了。 郑世东抬头看着赵晓兰：“赵书记，有事？” 赵晓兰点点头：“郑书记，我想给你汇报下孔杰的案子。” 郑世东点点头：“你说。” 赵晓兰道：“在这两天的调查中，孔杰一直很不配合，态度很顽固，坚决不承认自己收受了任何人的任何钱财，但是，他却又无法说明白这50万的问题。既然他拒不交代，对组织的调查采取对抗态度，我想对他不能太客气，下一步想加大调查力度，实在不行，就采取……” 郑世东皱皱眉头，明白赵晓兰这话的意思，不由觉得这女人心很狠，调查才刚开始几天，她就急不可耐想这么做，显然是想让孔杰早点就范，显然是得到了某人的授意，早点实现某些人的某些目的。 “赵书记 ，基于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基于孔杰基于目前孔杰什么都没有交代的情况，你认位这样做合适吗？”郑世东不紧不慢道。 “怎么不合适？对于和组织对抗的违纪分子，就不能太手软，必须来点硬的。”赵晓兰理直气壮道。 赵晓兰此时是极想把孔杰这案子坐实的，一方面，骆飞给她灌输了一番话，让她务必加大对孔杰的调查力度，另一方面，她又接到了唐树森的电话，在电话里，唐树森勒令她必须把孔杰彻底办进去。 站在骆飞的角度，赵晓兰知道此事已经不仅仅只是孔杰的问题，而是上升到骆飞和安哲微妙关系的高度，这案子办好了，骆飞将在对安哲的关系中占据极大主动，骆飞主动，对自己自然有好处。 站在唐树森的角度，赵晓兰知道他是怀有多重目的的，一来想发泄私愤，二来想打脸安哲，泄私愤和自己无关，但打脸安哲却对骆飞好处大大的。 基于此，赵晓兰决意对孔杰下狠手。 但这和郑世东的心思却背道而驰，想到某些人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手段，想到自己在这其中不但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会陷入被动，他不由对某些人产生了反感，尼玛，把孔杰办进去，你们爽了，老子呢？你们谁站在老子的角度，为老子考虑了？ 如此一想，郑世东心里的反感更强烈了。 郑世东看着赵晓兰不冷不热道：“赵书记，在没有发现新的证据之前，不可以这样做，必须保证孔杰在接受调查期间吃好喝好睡好。还有，根据此案目前的情况，只能就案办案，不要搞什么额外牵扯。” 郑世东的声音不大，但口气很果断。 赵晓兰一怔，似乎郑世东很不愿意看到孔杰的事坐实，不愿孔杰交代出其他事情。 虽然赵晓兰心里很对抗，对郑世东如此说很不满，但也知道，郑世东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市委常委，以自己的级别和位置，是不能和他硬顶的，如果把他惹恼了，他要真不顾及自己是骆飞老婆的身份，拿出领导的权威公事公办就事论事，自己等于自找难看。 想到这里，赵晓兰无奈道：“那好吧 ，郑书记，按你的指示办，但我想，即使孔杰什么都不交代，但那50万是在他办公室发现的，这巨额财产不明的帽子他是摘不掉的。” 赵晓兰这话戳中了郑世东心里最烦恼的地方，是啊，如果这50万的事情说不清楚，孔杰是铁定要栽的，虽然自己很不想看到孔杰真的完蛋，但事已至此，自己也无法做什么。 郑世东接着严肃道：“不管最后调查的结果如何，一切都要按工作程序进行，不得有任何过激行为，孔杰的所有正当权益必须得到切实保障。” “好的，没问题。”赵晓兰痛快答应着，心里却一阵冷笑，即使按正常程序调查，孔杰这50万也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巨额财产不明的罪名他戴定了。 其实因为之前赵晓阳的事，赵晓兰心里是感激郑世东的，但此时看他如此态度，在困惑的同时，又不由反感，之前的感激消退了很多，尼玛，这家伙似乎隐隐有偏袒孔杰的意味，这可不符合骆飞和唐树森的心思。 以郑世东的阅历和心机，他不应该考虑不到孔杰这案子背后的诸多因素，既然能考虑到，那他为何又要如此？难道他想站到安哲那边？ 如此一想，赵晓兰心里不由有些不安，从郑世东办公室出来后，接着就给骆飞打了电话，把郑世东的表现告诉了骆飞。 听赵晓兰说完，骆飞深深皱起眉头，咦，这家伙不是一直善于明哲保身，一直在自己和安哲之间保持中立的吗，怎么感觉他这次立场有些摇摆呢？ 想到郑世东刚在赵晓阳的事情上给自己帮了忙，自己正觉得郑世东有向自己倾斜的意向，但他现在却又如此，这让骆飞一时想不灵清了。 和骆飞说完，赵晓兰接着又给唐树森打了电话，把自己和郑世东谈话的内容告诉了他。 赵晓兰之所以给唐树森打电话，是要让他知道自己在办这案子过程中面临的真实情况，让他知道自己是遵从他的指示尽心尽力办这案子的，为自己日后留个后手。 赵晓兰想到日后，不由心里就涌出无尽的烦恼，尼玛，自己现在被唐树森牢牢控制，都是日后惹出来的事端。 第727章 飞贼抓到 听赵晓兰说完，唐树森沉默片刻，接着呵呵笑起来：“晓兰，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世东书记既然如此说，那你听他的就是。” “可是……”赵晓兰有些迟疑的口气。 “没有什么可是，你只要牢牢抓住这50万不放就行，只要孔杰说不清楚这50万，他就绝对利索不了，谁也帮不了他，别说世东书记，就是安书记也无可奈何。”唐树森的口气很自信。 赵晓兰轻轻呼了口气：“那好吧。” 唐树森接着挂了电话，站起身走到窗口，背着手看着窗外阴霾的天气，片刻，脸上露出阴森的笑…… 两天后。 乔梁上班刚进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市委机要科科长拿着文件夹匆匆推门进来：“安书记，省委办公厅刚发来的传真，廖书记有重要批示，要求你亲阅。” 安哲点点头站起来，乔梁接过文件夹，接着递给安哲，安哲坐到办公桌前打开文件夹开始看。 看着看着，安哲的眉头皱起来，神情变得严峻。 看安哲这神情，乔梁不知道这文件夹里是什么内容，廖谷锋又做了什么重要批示。 安哲接着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继续皱着眉头，沉思着。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吕倩一脸轻松地进来了。 一看吕倩这神情，乔梁心里大宽，这丫头一定是抓到黑衣飞贼了。 果然，吕倩走到安哲办公桌边道，喜滋滋道：“安大人，按照你的指示，我亲自挂帅，组织精干力量进行侦办，这案子终于破了，不但抓到了黑衣飞贼，而且这飞贼还交代了不少东东……” 安哲眼神一亮，眉头略微舒展开。 吕倩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放在安哲办公桌上：“详细情况都在这里。” 安哲接过去打开看起来，吕倩冲乔梁挤挤眼，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乔梁咧嘴一笑，冲吕倩竖了个大拇指。 半天，安哲看完，重重呼了口气，抬头看着吕倩：“漂亮。” “嘻嘻，安大人是夸我长得俊吗？”吕倩笑道。 乔梁忍不住想笑。 安哲道：“我不但夸你长得俊，而且夸你这案子破地漂亮。” 吕倩更开心了，随即又皱皱眉头：“可是，安大人，这案子只是初步侦破，还没有挖出根源呢。”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能做到这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当然，这后续……”说到这里，安哲停住了，眼神闪烁了几下，接着对吕倩道，“你先坐一下。” 听安哲的意思，他暂时不打算让吕倩离开。 吕倩坐到沙发上，乔梁对吕倩道：“吕局长，要不要喝水？” 吕倩冲乔梁摆摆手，接着看着安哲，听他要做什么指示。 安哲却没和吕倩说话，而是摸起桌上的内部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秦秘书长，你马上安排下个通知，半小时后召开紧急常委会，有重要事情传达。”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立刻意识到，这紧急常委会应该和安哲刚看到的省委办公厅的传真有关，不知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知廖谷锋做了什么重要批示。 安哲接着挂了电话，看着吕倩：“你先不要走了，待会列席常委会，向常委会汇报这案子，同时，你做好常委提问的准备。” 吕倩一怔，接着点头：“好的。” 乔梁感到意外，区区一个飞贼案，安哲让吕倩向常委会汇报，不知安哲是何心思。 短暂的意外之后，乔梁似乎又模模糊糊意会到了安哲的深层次意图，不由轻轻呼了口气。 秦川接到安哲指示，忙安排人紧急下通知，又担心这些常委不知有没有下去出差的，不知能不能紧急赶回来。 一会下通知的工作人员来报告，说都通知到了，常委都在江州市区，半小时内都可以来参加会议。 秦川松了口气，随即又困惑开这紧急常委会的事由，不知道安哲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传达。 半小时后，常委会议室，大家都到了。 安哲带着吕倩进了会议室，看到吕倩，大家都觉得意外。 安哲在椭圆形会议桌中间坐下，吕倩自觉地坐到会议桌后面靠墙摆放的椅子上，会议桌是各位大佬的专利，自己是列席人员，没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 安哲指指自己对面的一个空位，对吕倩道：“吕局长，你坐这里，待会方便汇报。” 大家互相看看，不知吕倩待 会要汇报什么，但都意识到，这事应该挺重要。 唐树森和秦川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想起前两天遇到吕倩去安哲办公室的事，不出意外，吕倩要汇报的事应该那次安哲找吕倩有关，只是不知当时安哲找吕倩到底是什么事。 吕倩于是坐到会议桌下方的空位上，冲大家笑笑：“各位领导好。” 看吕倩这身份的官员，和如此多大佬坐在一起毫不拘谨泰然自若，除了安哲心里明情，大家都感到有些意外，随即又觉得这应该和吕倩是从上面下来挂职有关，毕竟她是京城来的，见过大世面，他们这种级别的大佬，在京城一抓一大把，吕倩应该是司空见惯了。 接着安哲道：“现在开会，今天的会议有两个重要事情，第二个事尤其重要，所以把大家紧急召来……” 大家都看着安哲，心里各自揣摩猜测着。 安哲接着道：“先谈第一个事，是关于孔杰的，孔杰的事情大家想必都知道了，他现在正接受纪委调查。在世东同志向常委会汇报孔杰的调查情况之前，我想先和大家通报一个案子。 这案子的起因是源于我得到的一个优盘，这优盘里有一段视频，视频的内容是，五一假期期间的某一个深夜，广电局办公楼招了贼，这贼还是飞贼，而且这飞贼进去的还是孔杰办公室……” 听这事牵扯到孔杰，大家不由格外关注，唐树森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眼皮微微颤了下。 唐树森这不易觉察的表情，被楚恒敏感地捕捉到了。 安哲用眼睛的余角扫了唐树森一眼，接着继续道：“既然这事我知道了，而且又牵扯到孔杰这个目前很敏感的人物，自然不能不管不问，于是我就通知了市公安局，按照属地管理的原则，由市中分局来侦破此案……” 唐树森和秦川现在终于知道那天吕倩来找安哲是什么事了，秦川不动声色看了唐树森一眼，唐树森此时表情很正常，但小心脏的跳动却在加速。 安哲接着道：“刚才吕局长来找我汇报，说案子破了，考虑到此事牵扯到对孔杰的调查，考虑到孔杰的级别，我觉得有必要让各位知晓这案情，所以就让吕局长列席常委会，给大家集体汇报一下。” 说完安哲冲吕倩点点头。 第728章 贼喊捉贼 吕倩点点头，从包里拿出大信封，边打开边道：“各位领导，根据安书记的指示，根据安书记提供的案件线索，市中公安分局组织精干力量，对此案进行了详细周密的侦察和调查，经过大家不懈的努力，案件目前初步告破，我现在把案情给各位领导做一具体汇报……” 大家都看着吕倩，唐树森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吕倩开始汇报：“根据视频里的线索，我们做出的判断是，案子发生在五一假期结束前两天的凌晨两点多，当时有一个黑衣飞贼爬进了广电局办公楼孔杰的办公室，之后又离开，这过程大约20分钟。而在这过程中，广电局的值班门卫睡着了，没有发觉，同时，广电局的室外监控也突然中断了信号，监控回放显示是黑屏……” 陈子玉打断吕倩的话：“吕局长，既然是黑屏，那你说的这视频……” 吕倩道：“我们手里掌握的这视频是广电局附近单位的监控拍下的，虽然视频中没有广电局办公楼的全部画面，只是一部分，但依据周围的景物判断，确定飞贼作案的地点是广电局办公楼，他进入的是孔杰办公室的窗口。 同时，我们也对广电局室外监控在那个时间段突然黑屏的原因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室外监控摄像头的网线有剪短后重新连接的明显痕迹，也就是说，那飞贼考虑到了避开广电局的室外摄像头，却疏忽了附近还有其他单位的摄像头，可以扫到广电局办公楼的一角，而孔杰的办公室，正在这摄像头扫描范围内……” 陈子玉点点头。 唐树森心里暗暗叫苦，又连连叹息，尼玛，百密难免一疏，竟然忽视了这一点。 吕倩继续道：“掌握这些情况后，我们调取了周边方圆5公里内的所有治安监控摄像头，很快发现了飞贼离开后的去向，接着通过技术手段，在相关单位和社会力量的配合下，得知飞贼天一亮就乘坐大巴离开江州去了黄原，我们接着追到黄原，循着线索摸排，最终在一家旅馆将飞贼抓获……” 骆飞插话道：“吕局长，你们抓获这飞 贼后，问出了什么？” 吕倩道：“抓获飞贼后，我们连夜把他带回江州审讯，在证据面前，经过持续不断的心理攻势，飞贼在僵持了许久后，终于坦白了自己犯罪的事实。根据他的交代，这飞贼是流窜惯犯，在外地有过多起高楼入室盗窃的先科。他流窜到江州后，正想寻找合适的作案目标，这时偶然遇到了一个熟人…… 据飞贼交代，这熟人以前也混迹江湖，和他联手做过几次案，后来洗手不干了，落脚在江州，具体在江州做什么，他也不清楚。两人见面后，飞贼流露出想在江州搞几票的想法，这熟人说遇到他正是时候，给他推荐了一个大活。 这大活就是，让他深夜去广电局办公楼孔杰的办公室走一遭，把一个东西放到孔杰办公室书柜里，只要完成这活，他就可以得到50万。飞贼一听来了精神，却又好奇，问这熟人为何要自己这么做？这熟人支支吾吾，说自己只是受人之托，让他不要多问，只要把活干好就行了。在这50万的诱惑下，飞贼痛快答应了，于是就……” 听吕倩说到这里，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什么，郑世东感到一阵轻松，紧盯着吕倩：“吕局长，这飞贼有没有交代他把什么东西放到孔杰办公室的？” 吕倩点点头：“飞贼说了，作案前的下午，那熟人提了一大袋子现金到了他住处，让他务必在当夜把这些钱放到孔杰办公室书柜里，同时要确保不被人发现。说事成之后，会把报酬给他。 熟人走后，飞贼点了下那些现金，整整50万。飞贼本想带着这些钱不辞而别悄悄溜走，但又担心这样做会坏了自己在江湖上的信誉，又怕自己早已被人暗中监视，走不掉反而会丢了小命，于是就决定对客户负责，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飞贼看这些钱放在大袋子里，自己爬楼的时候很不方便携带，就买了个黑色双肩背的旅行包把钱装进去。然后飞贼又提前去看了现场，知道那室外摄像头会暴露自己的踪迹，提前做了准备。 当夜凌晨2点左右，飞贼背着黑色旅行包到了广电局办公区，先 把室外摄像头的网线剪断，然后爬楼潜入了孔杰办公室，把黑色旅行包放到书柜里，接着出来，又把室外摄像头的网线接上，然后趁夜深人静遁去。天亮后，飞贼拿到中间人给的50万报酬，立刻去车站乘车离开江州去了黄原……” 听吕倩说到这里，大家心里都彻底清楚怎么回事了，显然，孔杰是清白的，显然，是有人要暗算孔杰。 骆飞、楚恒和秦川扫了一眼唐树森，暗暗点头，原来这家伙是如此操作的，这手法虽然确实高明，却还是露出了破绽，功亏一篑啊。 郑世东心里彻底轻松了，尼玛，有这飞贼的交代，孔杰显然没事了，阿门，自己终于可以得到解脱了。 徐洪刚眼睛不眨地看着唐树森，心里暗暗琢磨，尼玛，这事是不是这家伙捣鼓的？他是不是因为唐超竞标广电大厦的事不成，想报复孔杰泄私愤呢？ 徐洪刚越想越觉得怀疑，转头看着吕倩：“吕局长，飞贼抓到了，那中间人呢？” 吕倩不好意思道：“所以我说案件现在是初步告破，飞贼交代后，我们接着就去抓中间人，可是他却不知去向了，我们正根据有关线索追查……” 唐树森这时突然觉得自己刚才不该紧张的，尼玛，紧张啥啊，那中间人在飞贼离开江州后的当天，就被安排远走高飞了，除了给他一大笔钱，还给他漂白了身份，吕倩纵有天大本事，也是找不到他的。 只要找不到中间人，那么，这案子就只能到此为止。 想到这里，唐树森轻松起来，看着吕倩道：“吕局长破案的效率实在是高，敬业精神值得肯定，不过，现在只抓到了飞贼，这还不够完美，我看要抓到中间人，顺而揪出幕后的指使人，这样才算圆满。” 听唐树森这么说，骆飞、楚恒和秦川暗笑，卧槽，老唐在贼喊捉贼。 安哲不动声色看了唐树森一眼。 紧急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29章 火药味渐浓 吕倩道：“唐书记，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继续侦办此案的，我相信，法网恢恢，只要那中间人还活在人间，不管跑到哪里，早晚都能抓住他。” 听吕倩这么说，唐树森突然后悔，草，早知道把那中间人做了，岂不是可以彻底了了心事。 但显然晚了，那小子奢赌如命，拿了一大笔报酬，说不定早就跑到境外去狂赌了。 唐树森暗暗祈祷那小子最好永远不要回来，或者在境外遇到黑帮人财两亡。 安哲这时道：“大家还有什么要问吕局长的吗？” 大家都不做声，案情已经很清楚了，还问个头啊。 安哲冲吕倩点点头：“吕局长辛苦了，你可以离开了。” 吕倩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收拾好东西站起来，冲大家点点头：“各位领导忙，我走了。” 说完吕倩出去了。 然后安哲看着郑世东：“世东同志，你说一下纪委对孔杰的调查情况。” 郑世东此时浑身轻松，看着大家道：“对孔杰的调查，是节日放假期间，纪委接到群众举报，根据相关线索进行的，出于慎重，此事我先给安书记做了汇报，得到安书记的同意后，纪委办案人员找孔杰谈话，随即在他办公室发现了50万现金。 在这几天的调查询问中，孔杰对这50万矢口否认，表示完全不知情，同时，孔杰也表示，对于组织的调查，不管什么事情，他都会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全面配合，不会向组织隐瞒任何问题。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截至目前，并没有发现孔杰的任何问题……” 听郑世东说完，大家一时都不说话，骆飞此时内心十分不甘，尼玛，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就要如此错过？ 骆飞快速思忖一下，看着郑世东：“世东书记，你刚才说，你们是接到群众举报，根据相关线索对孔杰进行调查的，那么，在举报线索中，孔杰除了这50万的问题，就没有其他事情了？” 郑世东心里顿时起火，草，骆飞巴不得把孔杰办进去，即使这50万不行，也希望能有其他事情，这家伙现在还不甘心啊。他明明通过赵晓兰很清楚案情的，现在却如此问，显然是对自己不满，显然是想在会上将自己一军。 郑世东对骆飞的反感不由更加强烈，不温不火道：“骆市长，我想我刚才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在这几天的调查中，除了那来历不明的50万，我们并没有发现孔杰的任何问题，而且，举报线索也只是和那50万有关，并没有牵扯到别的事情。” 骆飞听出了郑世东的不快，心里有些不高兴，靠，这小子当着大家的面和自己如此说话，显得对自己有些不尊重。 骆飞不紧不慢道：“世东书记，你如此说，是因为孔杰真的没有问题呢，还是你们的调查力度不够？” 郑世东一听更火了，骆飞这话显然是对自己的不信任不尊重。 “骆市长，孔杰有没有问题，证据说了算，不是谁一句话就能定性的，我们的调查力度够不够，赵晓兰同志分管这个案子，你可以回家去问她。” 骆飞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没想到郑世东竟然说出这话，虽然大家都知道赵晓兰是自己的老婆，自己随时可以找她问案情，但这话怎么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呢，这可让自己有些下不来台。 “世东书记，你这话似乎有些不妥吧？”骆飞声音里带着火气。 “骆市长如果觉得我说话不正确，可以批评我，现在就可以批评。”郑世东毫不客气道。 骆飞的脸一沉，这里的老大是安哲，自己有什么资格批评郑世东？他这么说，显然是讽刺自己。 听着两人的火药味渐浓，大家面面相觑，卧槽，这俩人怎么顶起来了？郑世东不是一直保持中立的吗，怎么和骆飞如此说话？ 安哲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局面，琢磨着骆飞和郑世东此时的心思。 秦川觉得不能让局面僵下去，不然大家都不好下台，特别骆飞会更难堪。 于是秦川打了个哈哈：“骆市长和世东书记都是出于公心，都是站在工作的立场从大局考虑，我建议这个问题就不要讨论了。” 说完秦川看着安哲。 安哲点点头：“根据刚才吕倩介绍的案情，和世东同志对孔杰调查情况的介绍，大家对孔杰这个案子，现在是怎么看的？” 徐洪刚这几天一直在琢磨孔杰这事，对其中的一些微妙之处已经有了自己的分析和判断，此刻已经心如明镜，从刚才骆飞和郑世东的对话里，感觉出了骆飞的不甘，决定先发言表态，这既是对安哲的支持，也是顶郑世东。 徐洪刚咳了一声：“对纪委的调查和公安的办案，我认为都是可信的，他们的工作都是实事求是认真负责的，特别是世东书记这边，他对自己主管的这一摊向来很上心，做事一直公正公平，从不徇任何私情，这一点大家想必都清楚，特别是，刚才世东书记说了，这案子是赵晓兰同志亲自主办的，她是办案老手，业务十分熟练，对她的能力，我是毫不怀疑的……” 徐洪刚这话，等于一方面给郑世东戴高帽，另一方面又借夸赞赵晓兰堵住了骆飞的嘴。 郑世东听了心里很受用，对徐洪刚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又对徐洪刚借夸赵晓兰堵骆飞的嘴感到快意，觉得徐洪刚在帮自己，觉得他很够意思。 骆飞虽然心里暗骂徐洪刚，却又无法说出什么。 徐洪刚继续道：“根据吕局长刚才汇报的案情，和世东书记做的调查情况介绍，事情显然很明显，孔杰是清白的，这50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是有人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恶意蓄意栽赃，至于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我没有任何证据，不能随便乱说。 但我现在想说的是，作为一级组织，我们必须要坚持公平公正的原则，既要讲大局对上面负责，也要讲事实对下面的同志负责，我们既不能放过一个蛀虫，也不能冤枉一个好同志……” 郑世东接过徐洪刚的话：“洪刚市长说的对，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我现在可以毫无疑问地说，孔杰同志是清白的，是被人陷害了，至于是什么人陷害孔杰，相信随着警方对此案的继续侦办，最后能水落石出。 还有，虽然我们对孔杰的调查是根据群众举报的有关线索进行的，但我现在觉得，或许我们的工作也有疏漏，对举报的线索没有进一步核实调查，导致孔杰同志遭受了精神上的折磨和名誉上的不良影响，在这点上，我要向安书记做检讨。” 第730章 颇像大家长 郑世东开始对孔杰称呼“同志”，显然代表了他的某种倾向。 同时，郑世东高姿态主动检讨，显然带有先入为主的味道，一方面让大家感到了他态度的真诚，另一方面也堵住了某些人的嘴，防止有人随后借此向他发难。 安哲带着欣赏的眼神看了一眼郑世东，这眼神让郑世东感到欣慰。 安哲接着道：“世东同志，你认为孔杰的事情下一步应该如何办？” 郑世东毫不犹豫道：“第一，立刻撤销对孔杰同志的调查；第二，立刻恢复孔杰同志的工作；第三，立刻发文澄清事实，恢复孔杰同志的名誉，努力把因为此事造成的负面影响减少到最低程度。” 安哲看着大家：“各位对世东同志的建议有什么意见？” 大家互相看看，这案子是纪委办的，郑世东当然最后发言权，他现在这么说，其他人自然是无法反对的，何况事实已经很清楚，谁反对等于自找难看。 骆飞虽然心里很不甘，但也意识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心里感到失望和失落，又想到自己刚才和郑世东的对呛，觉得有必要挽回一下。 于是骆飞道：“既然事实已经清楚，那么，我完全赞成世东书记的建议，同时，刚才我和世东书记讨论的时候，因为对情况不了解，言语似乎有不妥之处，可能引起了世东书记的误会，如果真有误会，还望世东书记海涵。” 骆飞一方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又想借这话挽回自己刚才有些失去的颜面，于是干脆采取主动。 虽然是主动这么说的，但骆飞还是用了“似乎”、“可能”、“如果”这几个假设。 郑世东听出了骆飞这话的意思，明白他此时的心思，暗骂骆飞狡诈，但骆飞既然如此说，自己当然也要高姿态。 于是郑世东笑了下：“骆市长可不要这么说，其实你的言语并没有什么不妥，我很明白骆市长那些话都是出于公心，都是为了工作，倒是我，言语间对骆市长不够尊重，还请骆市长见谅。” 骆飞心里暗哼一声，脸上却笑着：“世东书记，看，一阵风吹过，啥都没有了，我们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 “呵呵，是啊，是啊，我们之间真的很有默契。”郑世东点头笑着，心里却暗骂，尼玛，老子和你有个屁默契。 唐树森此时的心情是沉重的，不但沉重，还很恼羞，精心策划的行动，本以为天衣无缝，本以为一定可以把孔杰撂倒，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结果，白搭了那么多钱，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还留下了警方要追查幕后指使人的隐患，虽然这隐患暴露的可能性很小，但想想心里还是很不爽。 想到这一番劳心劳财劳力，最后的结果是鸡飞蛋打，唐树森一面恼怒一面伤神。 但此时，唐树森知道自己必须要表态，而且还不能落在后面，要积极主动。 于是唐树森道：“我赞成世东书记的意见，其实对于孔杰同志，我一直是很看好的，在我担任组织部长的时候就对这位同志有很好的印象，当时听说了他的事情后，我一面感到震惊痛心，一面又难以置信。 现在事实终于得到了澄清，这让我感到很欣慰，同时我又感到气愤，到底是什么人要采取这种卑劣的手段陷害孔杰同志？这事情的性质十分恶劣，我建议子玉同志督促公安部门，要加大对此案的继续侦办力度，一定要找到那中间人，一定要揪出幕后指使人，查出来绝对不能姑息，必须严办。” 骆飞和秦川对视一眼，心里都道，这家伙果然老辣，真是个戏精。 楚恒则耷拉着眼皮不做声，以自己对唐树森做事风格多年的了解，他此时的表演在自己意料之中。 陈子玉点点头：“是的，唐书记，这案子我会放在心上，会督促公安部门继续侦办，同时我也同意世东书记的建议。” 陈子玉表完态，冯运明和秦川接着表态，都同意郑世东的建议。 徐洪刚自然不用说。 最后轮到楚恒，他长呼一口气，带着轻松的神情道：“紧张了这么几天，我终于卸下了心头一个大包袱，看到孔杰同志能清清白白，此刻我的心情是欣慰的。刚才世东书记的建议，我毫无保留完全支持，同时，我还要对纪委和公安的同志表示感谢，感谢他们的辛勤工作和辛苦付出……” 楚恒此刻说话的内容和语气，听起来颇像一个大家长。 听大家都说完了，安哲点点头：“我说两点意见，第一，世东同志刚才的建议，我都同意，但世东同志刚才为此事做检讨，这一点我不接受，因为此事一切都是在按照工作程序进行的，世东同志在这件事上并没有任何过错，何况对孔杰进行调查，是我同意的……” 听安哲如此说，郑世东心里一热，想到刚才骆飞将自己的军，下意识就对安哲有了几分亲近，不由就对骆飞有了几分疏远。 安哲接着道：“同时我建议由世东同志和楚部长一起送孔杰回广电局，当众宣布结束对他的调查，恢复他的职务，这对挽回因此造成的对孔杰本人和广电局甚至宣传系统造成的负面影响，都有莫大的好处。” 楚恒微微一怔，我擦，让自己亲自送孔杰回去，这规格够高的，安哲这么做，显然有自己的用意。 但安哲既然这么说了，自己虽然不愿意，也只好服从，于是点点头：“好，没问题。” 郑世东爽快答应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人是自己批准带走的，自己再亲自送回去，理所当然。 安哲接着道：“第二，公安部门初步侦破了飞贼案，因为这案子牵扯到孔杰被陷害的事，性质十分恶劣，严重破坏了江州的官场生态，所以必须要严查。为此，我建议把飞贼案和孔杰被陷害合并成一个案子，成立专案组，政法委派专人靠上指导督促，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听安哲这话，唐树森心里有些紧张，尼玛，还没完了，还要搞大，安哲到底想干什么？ 但随即，唐树森在紧张中又有几分安稳，尼玛，查吧，老子事先早有周密安排，看你们怎么查。 第731章 是不是太早了 骆飞、秦川和楚恒这时心里都暗叫糟糕，孔杰没事了安哲还不算完，还要水落出事，尼玛，一旦水落石出，老唐肯定不利索。 在今天之前，安哲还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但现在，他不但迅速扭转了被动，而且还要主动出击，还要剩勇追穷寇，这似乎有些不妙。 他们不约而同瞟了一眼唐树森，唐树森此时心里虽然有些紧张，但脸上的神情却很平静。 看唐树森这神情，他们又暗暗寻思，这家伙做事一向缜密，虽然安哲要彻查，但老唐也未必就没有预防，应该是留有后手的。 想到这一点，他们又暗暗松了口气。 听安哲说完，陈子玉点头答应着：“好的，安书记，会后我就安排这事。” 安哲接着道：“其实关于孔杰的事情，因为他是我亲自提名提拔的，我早已想好了，如果调查结果证明孔杰真的有事，我自然负有选人失察的责任，我会向上面和常委会做检讨，甚至我都打好了检讨的腹稿，但现在看来，我之前是多虑了，这检讨也用不着了。” 安哲这话虽然说的坦白，但在不同的人听来，又似乎带着不同的含义，有的觉得他发自内心，有的觉得他是在讥讽自己。 大家轻声笑起来，有的笑得随意，有的笑得含蓄，有的笑得干巴。 “第一件事结束，现在开始第二个事。”安哲神情变得很严肃，“今天上班后不久，我接到省委办公厅发来的传真，是省委廖书记亲自批示给我的，事情很重要……” 大家都看着安哲，不知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安哲接着拿出传真件，在手里翻阅了一下，继续道：“这传真的内容是关于阳山县委的，有群众直接写信给廖书记，举报阳山县委在最近的人事调整中，大肆违规突击提拔干部……” 骆飞心里咯噔一下，卧槽，举报阳山县委就是举报程辉，程辉搞了什么洋动静？ 大家互相看看，又都不约而同瞟了一眼骆飞，都知道程辉和骆飞关系很密切。 安哲接着道：“廖书记的批示是：请江州市委调查此事，请安哲同志亲自主持调查，如属实，当严办，反之，则还阳山县委一个清白。” 说着安哲把传真件递给大家传阅，大家依次看完，都轻轻呼了口气，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既然廖谷锋亲自做了批示，那就要认真调查，不管调查结果如何，都要给廖谷锋一个答复。 等传真又回到安哲手里，安哲看着大家：“大家都看明白了？” 大家点点头，骆飞心里七上八下，尼玛，是什么人举报的程辉？程辉和自己交往不菲，莫非是有人对着自己来的，想借搞程辉让自己不利索？ 骆飞不由就怀疑到了安哲和徐洪刚，他们的嫌疑最大。 当然，骆飞现在只能是怀疑，因为他没有任何证据。 此时徐洪刚也在琢磨这事，根据他对安哲做人做事风格的了解，他绝对不相信这事是安哲捣鼓的，何况出了这种事，安哲作为江州市委一把手，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会让他在全省同行面前颜面丧失，甚至他会因此被省里批评。 所以，安哲肯定是极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的。 既如此，那就真的是群众举报的，而且这群众应该是在阳山，对阳山的情况很了解。 当然，这群众也未必就真的是群众，也可能是利益分配不均引起的内讧。 只是不知这举报的内容到底属不属实。 如果属实，按照这事的性质，如果深究下去，程辉肯定要倒霉，这当然是骆飞不愿意看到的，因为程辉是他的人，和他关系实在太密切，这等于削弱了骆飞的势力和实力。 想到这一点，徐洪刚突然感到高兴，希望这事属实，希望能借这事让骆飞不利索。 秦川看骆飞眼神不定，知道此事让他的心里涌起了躁动和骚动，略一沉思：“我怎么觉得这事很荒诞呢，莫不是也和孔杰的事情一样，是有人在瞎捣鼓？” 听秦川这么说，楚恒看了一眼骆飞，附和道：“我也觉得有可能，阳山县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唐树森这会的心思正放在孔杰的事情上，加上这事和自己没关系，心不在焉，没做声。 听秦川和楚恒这么说，骆飞随即点点头：“此事极有可能是诬告。” 安哲严肃道：“事情还没有开始调查，你们现在做出这论断，是不是太早了？” 骆飞翻翻眼皮，不做声了。 看骆飞不说话，秦川和楚恒也不言语了。 徐洪刚心里一声冷笑。 安哲接着道：“此事既然廖书记做出了批示，我们就要贯彻落实好廖书记的指示精神，彻底查清楚，这不仅是对上面负责，也是对阳山县委负责，更是对阳山县委主要负责人负责。” 徐洪刚点点头：“对，必须查清楚，这是原则问题，来不得任何马虎和搪塞。” 安哲接着看着冯运明、郑世东和陈子玉，他们也都点头，郑世东道：“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事实最有说服力。” 安哲道：“根据此事的性质，根据廖书记的重要批示，我决定现在就成立调查组，下午就入驻阳山，开始调查此事。” 骆飞一怔，没想到安哲行动速度这么快，根本就没有回旋和缓和的余地。 安哲继续道：“我建议，联合调查组由市纪委牵头，由市委组织部和市委办公室的人组成。” “可以。”郑世东和冯运明点点头。 安哲看着秦川，秦川也点了下头：“好。” 安哲点点头：“世东书记，你打算让谁带队？” 郑世东脑子飞速转悠着，既然联合调查组由市纪委牵头，那自然要派出级别高的人，纪委几位副书记都是正处，让谁去合适呢？ 郑世东看了一眼骆飞，心里突然一动，接着道：“赵晓兰书记这几天在忙孔杰的案子，但现在既然对孔杰的调查结束了，她也腾出了空，我建议由她担任联合调查组长。” 听郑世东这么说，骆飞心里一喜，艾玛，让赵晓兰担任调查组长，郑世东这建议这简直太好了，似乎这家伙是故意这么提议的，看来他是想借机讨自己的好，看来他还是把自己看得很重，轻易不想得罪。 【作者***】：紧急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32章 孔杰突然哽咽 骆飞还真猜对了，郑世东正是这心思，虽然他现在心里开始倾向安哲，对骆飞有些疏远，但也不想和骆飞把关系真的搞僵，让赵晓兰带队去调查，不管调查结果如何，骆飞都找不到自己的麻烦。 当然，郑世东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其他几位副书记现在都很忙，对孔杰的调查一结束，赵晓兰正好有空，而且她除了分管三室，还分管阳山这一块，从工作上讲也很合理。 看安哲的眼神略有沉思，郑世东接着又把这理由说了。 安哲接着看着骆飞：“骆市长，你以为如何？” 骆飞笑了下：“赵晓兰是我家属，在这个事情上我回避，你们决定就好。” 安哲点点头：“那好，就这么定了，赵晓兰担任联合调查组组长，另外纪委再安排一名其他人员。” 郑世东点点头。 骆飞心里踏实了，卧槽，自己老婆带队去调查，她自然什么都要听自己的，自己完全可以在幕后操纵遥控，不管此事属不属实，问题都不大了。 安哲接着看着秦川：“秦秘书长，市委办这边你认为谁去合适？” 秦川琢磨了一下，既然是纪委牵头，既然组长是正处，那市委办这边只能去个副处。 想到程辉和景浩然关系也很不错，秦川道：“我看让邓俊去吧？” 安哲眼神微微一动，接着点头：“可以，邓俊担任副组长，让稽查科的孙永也参加调查组。” 秦川微微一怔，孙永和乔梁关系一向不错，这小子可不是自己人。 但安哲既然这么说，而且这工作也在稽查科职责范围内，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反对，于是点点头：“好。” 然后安哲看着冯运明：“你那边谁去？” 冯运明看调查组由纪委牵头，正副组长都有了，自己这边再去个副处，似乎没有必要，免得到时互相推诿扯皮，就道：“我这边让干部监督科科长和一名科员参加吧？” 安哲点点头：“好，三家联合，一家出2个人，联合调查组今天下去就去阳山，调查组直接向我负责，下午出发前，我要给他们开个会。” 因为廖谷锋批示由安哲亲自主持调查，安哲如此说，显然也合情合理。 然后宣布散会，大家分头回去落实各项事宜。 郑世东最忙，回去后先把赵晓兰和王庆成叫来，告诉他们立刻结束对孔杰的调查，接着说了缘由。 赵晓兰和王庆成很意外，搞过这么多案子，一般来说，只要被宣布调查，很少有咸鱼翻身的，这次孔杰竟然成了例外。 但听郑世东说的理由很充分，也只能服从。 随后郑世东让王庆成先回去，接着把去阳山调查的事告诉了赵晓兰，赵晓兰听后更加意外，没想到程辉那边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随即不动声色点头答应着。 安排完这两件事，郑世东接着马不停蹄叫上楚恒，按安哲的要求，两人亲自送孔杰回广电局。 在去广电局之前，楚恒先给主持工作的心腹副局长打了电话，向他通报了孔杰的事，让他通知全局干部职工马上在局大会议室集合。 刚主持广电局工作的这位副局长正踌躇满志意气风发，闻听此消息，顿时吃惊意外，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虽然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满怀失落和失望这么做。 在中午下班前半小时，广电局全体人员等候在局大会议室。 接着孔杰在楚恒和郑世东的陪同下进了会议室，看到孔杰出现，而且身边还陪着两位大佬，大家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都默不作声看着他们。 此时的孔杰，虽然经历了这几天的煎熬，精神略有些憔悴，但目光依然很有神，进会场时，冲大家微微一笑。 大会由楚恒亲自主持，郑世东简单通报了相关案情，接着宣布，根据调查的结果，证明孔杰是清白的，根据市委常委会的决意，决定撤销对孔杰的调查，恢复孔杰的所有职务。 会场里顿时掌声雷动，苏妍这时突然朦胧意识到，乔梁那天问自己局里的监控是有线还是无线，应该和孔杰有关，虽然不知乔梁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但还是下意识做出了判断，孔杰的安然无恙，应该和乔梁的什么操作有关，甚至乔梁的操作是关键的。 苏妍在为孔杰平安归来感到欣慰的同时，又不由暗暗赞赏乔梁点子多。 当然，苏妍也知道，乔梁操作的这事，应该极少有人知晓，包括孔杰本人也蒙在鼓里，如果乔梁那天不打电话问自己那事，自己此时也猜不出。 接着楚恒请孔杰讲话，孔杰经历了这过山车一般的天上地下，此时站在台上感慨万千，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面对大家，刚要开口，却突然又哽咽了。 大家随即又鼓掌。 稍微努力平静后，孔杰开始讲话，首先表示，对组织对他的调查，他毫无怨言，一直以正确的心态面对，同时感谢组织公平公正的调查，感谢组织和大家对他的信任，接着表态，今后自己将会继续坚持廉洁奉公、真抓实干的优良作风，带领全局干部职工，把广电系统各项工作继续推向深入和前进。 孔杰的讲话博得大家热烈的掌声。 接着楚恒讲话，希望广电系统广大干部职工，以正确的心态对待组织这次对孔杰的调查，接着对孔杰的表态进行了一番表扬，对孔杰之前的工作进行了充分肯定，勉励孔杰继续带好班子，扎扎实实做好全局的工作，要求全局干部职工，内部要搞好团结，要全力支持孔杰的工作。 虽然楚恒内心极不愿意这么讲，但此时他只能这么说，不但要说，而且要说的冠冕堂皇。 简短的大会结束后，孔杰送郑世东和楚恒离开，临走前，郑世东主动和孔杰握了握手，半真半假表示，对因为对孔杰的调查，给孔杰本人和广电局带来的负面影响表示歉意。 孔杰忙说这都是应该的，郑书记是职责所在，他表示充分理解。 对孔杰的这态度，郑世东是满意的。 接着郑世东又当着孔杰的面，半开玩笑对楚恒道：“楚部长，其实我也应该向你道歉，毕竟这事也给宣传系统带来了一些不好的影响，给你的工作带来了被动。” 楚恒打了哈哈，心道，老子巴不得你能让我有如此这被动，可惜半途黄汤了。 此时楚恒的心情是落寞的，从常委会上得知剧情反转到现在，心情一直就落寞，不知这落寞还要持续多久。 第733章 人人都是演员 送走楚恒和郑世东，孔杰接着回到办公室，开始正式接手全局工作。 孔杰先把苏妍叫来，询问他这段时间局里的情况，苏妍先向孔杰表示祝贺，接着做了简单汇报，然后道：“孔局长，你这次能有惊无险安然归来，有没有感觉到意外和蹊跷？” 孔杰沉思片刻：“我心中坦荡荡，做事问心无愧，说意外倒不至于，但要说蹊跷，倒也确实有几分。” “那么，孔局长蹊跷在何处呢？” “蹊跷的地方多了，不过，我目前感到最蹊跷的是，我办公室招贼的事，安书记是怎么知道的？他又从哪里得到的那段视频？” 此时，孔杰已经从郑世东那里知道了飞贼案子的全部过程，知道是安哲提供了视频给警方。 听孔杰这么说，苏妍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原来这视频是安哲提供给警方的，如此，那就一定是乔梁操作的了。 苏妍快速想了下，决定点拨一下孔杰，于是道：“孔局长，我觉得是有人在暗中帮你。” “你认为是谁？”孔杰看着苏妍。 “具体是谁我也不能确定，不过，前两天，乔科长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局里的监控摄像头是有线还是无线，” 听苏妍这么说，孔杰心里一动，接着沉思起来。 苏妍然后出去了，孔杰继续琢磨，琢磨了半天，眉头舒展开，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一旦意识到了什么，孔杰心里顿时涌起巨大的感激和感动，这感激和感动是对安哲和乔梁的，特别是对乔梁。 孔杰不由觉得乔梁对自己实在够意思，关键时刻出手帮自己洗清了冤枉。 孔杰对乔梁的好感在之前的基础上陡然倍增，又觉得自己欠了乔梁很大的人情。 此时，安哲办公室。 安哲坐在沙发上喝茶，乔梁安静地坐在旁边。 安哲此时的心情一面感到轻松，另一面又感到沉重。 轻松是因为孔杰的事情终于真相大白，卸下了自己心头的一个包袱；沉重是因为阳山那边又有事情，而且还是廖谷锋亲自批示要调查的。 安哲抽出一支烟，刚放到嘴边，接着又抽出一支递给乔梁，乔梁忙先给安哲点着，然后自己点着。 安哲深深吸了两口烟，看着眼前袅袅的青烟，片刻道：“小乔，这次孔杰的事情，你立了一大功。” 得到安哲的表扬，乔梁很开心，却又带着谦虚的表情：“这都是安书记英明，我只是起了个微不足道的辅助作用。” 安哲摆摆手：“不，你这作用可不是微不足道，而是很关键，没有你这关键的一环，恐怕孔杰现在还要继续接受调查，我这心里也不会轻松……”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不由感到欣慰，帮孔杰是一回事，而能替安哲分忧，这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事。 乔梁呵呵笑了下：“不过，安书记，我这操作实在拿不到台面上，实在算不上光明正大。” 安哲也笑了下：“这也算是特殊情况下的特殊操作吧，可以理解，其实很多事，如果完全按照正规渠道搞，是搞不出结果的，因为有人已经预料到这一点，把正规渠道给你堵死了，其实有些事，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乔梁点点头：“这就好比打牌，如果一直按正规路子出牌，对手早已熟悉你的出牌路数，是很难取胜的，所以，某些时候，你突然改变出牌规则，可以巧中取胜。” 安哲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却又哼了一声：“这就是你打升级赢我的秘诀？” 乔梁嘿嘿笑起来。 安哲接着道：“你操作的这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乔梁当然知道此事一旦泄露对自己的利害，忙点头。 安哲接着抽了一口烟，缓缓道：“其实即使你不说，按某些人的智商，也未必就猜不到。” 乔梁心里一紧。 安哲接着道：“但即使猜到了，却也没有任何证据，只能是揣摩。” 乔梁心里又轻松了一些。 “但即使是揣摩……”安哲沉吟着了一下，接着道，“小乔，你今后做事务必要谨慎小心。” 听安哲提醒自己，乔梁的心不由又紧起来，忙点头。 安哲接着若有所思道：“看来刚过去的这个假期，有人没闲着，看来孔杰的事尘埃落定后，有人会失望失落，看来买有的人不但失望失落，甚至还会不安……” 乔梁似乎意识到安哲想到了什么，不由心里一凛，怔怔看着他。 安哲抬眼看着乔梁，沉默片刻，突然冒出一句：“再狡猾的狐狸，迟早都会露出尾巴，你信不？” “信！”乔梁忙点头。 安哲哼笑一声，接着自语道：“大幕已经拉开，且看如何表演，社会是个大舞台，人人都是演员，就看各人演技如何了……” 乔梁对安哲这话似懂非懂，但又感觉出，经历了孔杰这件事，安哲对自己说这样的心里话，似乎他对自己的信任更深了。 这让乔梁感到高兴。 这时秦川推门进来：“安书记，参加去阳山联合调查组的事，我已经通知了邓俊和孙永，你要不要先和他们单独谈谈话？” 安哲摆摆手：“下午上班后，我要给调查组全体人员集体开会，就不和他们单独谈了。” 秦川点点头出去了。 乔梁此时已经知道廖谷锋批示的事情，也知道常委会刚决定派出联合调查组进驻阳山，对此事进行调查。 按联合调查组组成人员的级别，显然赵晓兰是组长，邓俊是副组长。 想到程辉跟骆飞和景浩然的关系，想到赵晓兰和邓俊的身份，乔梁不由对调查组能否调查出真实的情况感到怀疑，尼玛，他们之间的利益和关系都是环环相扣的，难保赵晓兰和邓俊到时不根据幕后什么人的指使勾结起来忽悠上面。 想到这里，乔梁小心翼翼道：“安书记，你觉得调查组人员的构成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这是根据大家的建议组成的，而且也都在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安哲道。 乔梁眨眨眼没说话。 “你想到什么了？”安哲看着乔梁。 乔梁笑笑：“没什么。” “我看你心里有鬼。”安哲似笑非笑哼了一声。 乔梁又笑笑：“安书记，不是我心里有鬼，我是担心有人心里搞鬼。” 安哲一时不语，半天吐出一口青烟：“一切都是在按照工作流程进行，希望一切顺利吧。” 第734章 孙永心领神会 从安哲这话里，乔梁隐隐感到了他心里的几分不确定。 想到这是廖谷锋亲自批示的重要事情，如果调查失实，安哲显然无法向上面交代，乔梁不由又为安哲担忧了。 看着乔梁脸上露出的几分忧虑，安哲笑了下：“小乔，我发现你很能操心。” 乔梁也笑了下：“可能我这人生来就是操心的命。” “性格决定命运。”安哲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乔梁琢磨着安哲这话，他说的这话显然很有道理，只是不知自己这性格最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命运。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有些茫然。 随即乔梁又感觉，虽然安哲对此事心里似乎有几分不确定，但他却似乎并不是很担心。 至于安哲为何不是很担心，乔梁一时猜不透。 虽然猜不透，但也不能问，很多时候，领导的心思只能揣摩，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安哲接着道：“市委办这边参加联合调查组的人员，邓俊是秦秘书长提议的，孙永是我提出来的。” 乔梁点点头，接着眨眨眼，安哲这看似无意的话里，是不是包含着什么？ 乔梁略一沉思，心里突然一动…… 接着乔梁站起来：“安书记，中午下班时间到了，去吃午饭吧。” 安哲点点头：“你怎么吃？” “我和稽查科孙科长约好了，中午一起去喝羊肉汤。” “哦，你们啥时约好的？” “刚刚。” “刚刚？你这会不是一直在我这里？啥时约的孙永？” “呵呵……”乔梁笑起来，“安书记这话把我问住了。” 安哲笑了下，摆摆手：“去吧。” 从安哲的问话和神态里，乔梁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不由更加明确了自己的判断，不由觉得自己确实很聪明。 艾玛，自己怎么自夸起来了？要谦虚低调啊。 乔梁从安哲办公室出来，正要去稽查科，正好看到孙永出来。 “孙科长，干嘛去？”乔梁主动打招呼。 孙永笑了下：“去食堂吃饭，走，一起去。” 乔梁摇摇头：“整天吃食堂，那里的饭菜都吃腻了，不如我们去喝羊肉汤吧？” “好啊，我请你。”孙永来了兴致。 “呵呵，咱哥俩谁请不一样。” 听乔梁主动和他论哥们，孙永更高兴了：“我知道大院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全羊汤，我们去那喝去。” 两人接着下楼出去，边走边闲聊。 此时，秦川正站在办公室窗口往前看，看到乔梁和孙永一起往外走，不由心里有些敏感，微微皱起眉头…… 乔梁和孙永去了大院附近那家羊汤馆，点了两个菜，要了两碗羊肉汤，有滋有味吃起来。 边吃乔梁边道：“听说阳山那边有事？” 孙永点点头：“是的，和阳山最近的人事调整有关，廖书记做了批示，常委会上午刚做了决议，组成联合调查组去调查，纪委赵晓兰书记担任组长，咱们市委办的邓主任担任副组长，我也参加。” “这任务可是很重要。”乔梁道。 “确实重要，但也不好干啊，这可是得罪人的事，调查没事还好说，要是有事，嘿嘿……”孙永笑起来，接着道，“不过我只是办事的，有事没事都和我关系不大。” “老兄这话可就说错了。”乔梁摇摇头。 “哦，此话怎讲？”孙永看着乔梁。 乔梁不紧不慢道：“难道你不知道，让你参加调查组，是安书记提出来的？” 孙永一怔：“不知道啊，秦秘书长只通知我参加调查组，却没说别的。” 乔梁笑了下：“我也是下班前和安书记闲聊的时候，听他无意中说起的。” 孙永看着乔梁眨眨眼，琢磨着他说这话的用意。 跟着丰大年干过多年秘书的经历，让孙永养成了注意细节的习惯，此时他暗暗思忖，乔梁今天突然约自己出来吃饭，难道只是为了喝羊肉汤？还有，他告诉自己这话，是不是还另有其他意味？安哲说这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无意？ 乔梁接着道：“安书记对这次调查很重视，下午你们去阳山前，他要给调查组全体人员开会，想必会提一些要求，强调一些注意事项，到时你可要好好认真听啊。” 孙永边点头边继续琢磨着。 乔梁又道：“在作风整顿期间，你搞的明察暗访报告，安书记是很满意的，对你的工作能力也给予了充分肯定，老兄可不要骄傲，务必在这次调查中继续保持清醒的头脑。而且安书记这次提议你参加调查组，想必也和你之前的表现有关……” 孙永慢慢琢磨出了门道，程辉和骆飞、景浩然的关系都很密切，而赵晓兰是骆飞的老婆，邓俊是景浩然的老秘书，他们担任调查组正副组长，很有可能调查结果会向着有利于程辉的方向倾斜，乔梁在这种时候约自己吃饭，和自己说这些，显然是在暗示提醒自己什么。 而乔梁的暗示和提醒，说不定是他揣摩出了安哲的什么心思。 想到这一点，想到自己是安哲提名参加调查组的，孙永不由高度重视起来，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和压力，意识到自己该怎么做了，这可是自己在安哲面前表现的绝佳机会。 孙永同时又暗暗感激乔梁的点拨，这伙计对自己实在够意思。 “乔兄，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知道该做些什么。”孙永道。 乔梁笑了：“老兄实在是个聪明人。” 孙永也笑了：“在乔兄面前，我断不敢称聪明。” “老兄过谦了。”乔梁道。 孙永接着端起水杯：“感谢乔兄给我的点拨，可惜中午不能喝酒，来，我们以水代酒干一杯。” “好啊。”乔梁端起水杯和孙永碰了下，“祝老兄此去阳山调查，能排除干扰取得真经。” 乔梁这话说的很明白了，孙永心领神会，暗暗开始琢磨起来…… 此时，骆飞正在家里和赵晓兰一起吃饭。 上午的常委会结束后，骆飞回到办公室就给程辉打了电话，问他是不是存在违规突击提拔干部的情况，程辉开始还一口否认，等骆飞告诉他此事已经捅到了廖谷锋那里，廖谷锋批示江州市委调查，调查组下午就要去阳山的事情后，程辉顿时慌了，不敢再向骆飞隐瞒，老老实实坦白了一切。 【作者***】：紧急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35章 聪明过头 程辉主政阳山期间，学习了骆飞的风格，大力和老干部搞好关系。在这次全县人事调整中，部分老干部给程辉打招呼，要求他照顾一下自己的老部下。 为了得到他们的鼎力支持，程辉自然不会拒绝，对大多数人的招呼有求必应，符合条件的要提，不符合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提，破格提拔了一大批这些老爷子的旧部。 当然，程辉的做法，在县里也遭到了一些常委的反对，但程辉拿出了武断果断的霸道风格，力压众议，在县委常委会上大搞一言堂，强行通过。 同时，因为打招呼的老爷子太多，而县里的职位又有限，程辉还要顾及自己中意的某些人，无法全部满足他们的要求，只能有选择地按照先重点后非重点的原则尽量安排，这就造成了有的老爷子的要求得到了满足，而有的要么没能提拔，要么安排地不如意。 听程辉说完，骆飞之前对安哲和徐洪刚的怀疑不由有些动摇，觉得将此事往上反映的，极有可能是要求没有得到满足的老干部，又有可能是县里对程辉做法不满的某些县领导或者没有得到提拔的其他中低层干部。 而根据直接反映到廖谷锋那里的情况看，要求没有得到满足或者利益分配不均的老干部做这事的可能性最大，他们最喜欢越级反应情况，最喜欢直接往上捅。 程辉这么做，虽然满足了大多数老干部的要求，但还是有疏漏的，还是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这小子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弄巧成拙啊。 骆飞不由对程辉很不满，和老干部搞好关系当然很重要，但不是这种搞法，这小子学自己这一套，没学到真谛，学歪了。 骆飞在电话上狠狠责骂了程辉一顿，骂他实在愚蠢到家聪明过头。 程辉被骆飞骂得晕头转向，又惶恐不安，可怜巴巴向骆飞求救。 骆飞虽然恨程辉不争气，但事到如今，自己也不能撒手不管，毕竟程辉是自己多年的老部下，是自己核心圈子里的重要角色，还指望他今后能为自己出大力呢。 骆飞接着告诉程辉联合调查组由赵晓兰带队，他会让赵晓兰尽量为他开脱。 程辉听了暗暗庆幸，略微松了口气。 接着骆飞又告诉程辉调查组副组长是邓俊，程辉听了心领神会。 然后骆飞又叮嘱了程辉一番，让他抓紧做好应对调查组调查的准备，该通气的通气，该安排的安排，确保不要出什么叉叉，程辉不住答应着。 和骆飞打完电话，程辉成了惊弓之鸟，忙不迭给景浩然打电话…… 此时，骆飞边吃饭边琢磨，下班前，程辉给自己来了电话，说他紧急打电话向景浩然求救后，景浩然答应会给邓俊打个招呼。 这让骆飞心里有些安稳。 一会骆飞看着赵晓兰：“晓兰，这次让你带队去阳山调查，你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有？” “我做什么心理准备？”赵晓兰道。 “做对程辉不利的心理准备啊。” “还没开始调查呢，你怎么知道一定会对程辉不利？” “我上午给程辉打电话了，这小子确实干了这事……”骆飞接着把程辉告诉自己的事情给赵晓兰说了。 听骆飞说完，赵晓兰有些吃惊：“程辉胆子不小啊，竟然如此放肆。” “这小子学我和老干部搞好关系，只是没学到精髓，学歪了。”骆飞叹了口气，“不过，好歹这次你是调查组长。” “那我该怎么办？”赵晓兰道。 “必须保住程辉。”骆飞干脆道。 赵晓兰面有难色：“虽然我是组长，但这是联合调查，还有市委办和组织部的人呢，市委办的邓俊是副组长，虽然我也想保程辉，但有些事，我也不能做地太过火。” 骆飞笑了下：“邓俊那边你不用担心，景书记会给他打招呼的，只要你们正副组长团结起来一条心，其他调查组成员无须顾虑，他们还不得听你们的？还有，我已经让程辉紧急做好应对的准备了，到时你和邓俊只要配合好就可以了。” 赵晓兰点点头。 骆飞接着道：“程辉是我多年的老部下，在我去关州工作期间，虽然他不属于我管了，但还是对我忠心耿耿，对我们家也做了不少贡献。现在我杀回了江州，正值用人之际，程辉是我手下不可或缺的重要干将，我正想把他栽培起来为我出大力呢。 所以，程辉现在有难，我们必须要出手相助，一来，这对稳固壮大我的实力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二来，如果我此时对程辉撒手不管，那会寒了其他跟着我或者打算向我靠拢的人的心，对我下一步的发展会带来极大不利。” 听骆飞说的有道理，赵晓兰点点头：“好，听你的，此事我会尽力而为。” 骆飞呵呵笑了：“这才是我的好助手，我的好老婆。” 赵晓兰也笑了，接着又撇撇嘴：“既然我是你的好老婆，那你就要管住下半身，不能做对不住我的事。” 骆飞心里一虚，接着理直气壮道：“怎么会？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好色。” 赵晓兰又撇撇嘴，尼玛，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这话就当是鬼话听了。 又想到自己在外有小鲜肉，赵晓兰一阵心虚，尼玛，不和他谈这个了，不管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只要不让自己知道，不危及自己的位置就好。 还有，自己在外有小鲜肉的事，是绝对不可以让骆飞知道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一点赵晓兰就心烦，虽然骆飞不知道，但唐树森可是牢牢攥住了自己的把柄，有这把柄，自己在任何时候都不敢违背唐树森的意志。 赵晓兰很希望唐树森能突发疾病暴毙或者出门被车撞死，但这机会太渺茫，这老东西的阳寿或许还会很长。 越想赵晓兰越烦躁，接着想到了孔杰的事，和骆飞谈起来，骆飞遗憾地叹了口气：“本来指望这事能让老安不利索的，没想到这家伙不知从哪里搞到了一个视频，借助这视频，直接让剧情来了一百八十度大反转，想想实在可惜。” 赵晓兰此时已经知晓了飞贼案的情况，道：“我猜一定是有人暗中想帮孔杰，只是不知这人是谁。” 骆飞沉思起来。 第736章 微微的寒意 赵晓兰道：“还有，根据那飞贼案的案情看，显然是有人想搞孔杰，你认为这幕后的指使人是谁？” 骆飞阴笑一下：“是谁你猜不出？” 赵晓兰眨眨眼：“一时猜不出。” “亏你还是办案的，这点都想不明白。” “那你认为是谁？” “我和老秦经过一番综合分析，认为老唐的可能性很大。” 赵晓兰心里一个激灵，想起唐树森要求她严查孔杰的事情，顿时恍然大悟：“对对，唐超刚失去了广电大厦的项目，唐树森打击报复孔杰的可能性极大，这应该就是他捣鼓的。” 骆飞点点头：“按我对老唐做事风格的了解，他捣鼓这事有充足的理由，只是现在，他可能要有些不利索。” “这话怎么说？” “因为老安不肯放过此事，在常委会上提出要成立专案组，严查此事的根源。” 赵晓兰眼神一亮，艾玛，严查根源好啊，要是真能借此事把唐树森放倒，自己岂不是可以得到解脱了？ 想到这一点，赵晓兰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骆飞皱皱眉头：“怎么？你希望老唐出事？” 赵晓兰心里一惊，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那你干嘛要笑？”骆飞奇怪道。 赵晓兰脑子飞速一转：“我是笑唐树森思虑如此缜密的人，做事竟然也会有漏洞，竟然会马失前蹄，这实在有损他的堂堂威名。” 骆飞也笑了：“是啊，本来老唐办孔杰，这对他对我都是很有利的事，没想到他百密一疏，竟然搞砸了。想来想去，搞砸的关键还是出在老安不知从哪里捣鼓来的那视频上。” 赵晓兰皱皱眉头：“这视频显然不是安书记亲自弄来的。” “废话，他哪里有那功夫。”骆飞干脆道。 “既然如此，那就是有人给了安书记这视频，而能给安书记提供这视频的人，应该具备三个条件……”赵晓兰若有所思道。 “嗯，说下去。”骆飞来了兴趣。 赵晓兰边想边道：“首先，此人了解孔杰被调查的具体情况，甚至某些细节，而能了解细节的人，除了办案人员，其他人寥寥无几；其次，这个人和孔杰关系不错，他不愿意看到孔杰出事；第三，这个人似乎意识到孔杰出事会导致安书记不利索，知道安书记极不愿意看到孔杰出事，他想替安书记分忧，所以，他才会把那视频给安书记。” 骆飞不由点点头，自语道：“能同时具备这三个条件的人会是谁呢……” 赵晓兰道：“我听手下人说起过，有一次他偶然看到孔杰和乔梁一起在开元大酒店吃饭，当时一起吃饭的还有苗培龙……” 骆飞突然茅塞顿开，一拍手：“对，乔梁，他符合这三个条件，这小子鬼精鬼精，这视频极有可能是他捣鼓出来的。” 赵晓兰皱皱眉头：“那乔梁又是通过什么手段捣鼓到这视频的呢？” “这个……”骆飞也皱皱眉，一时也想不出。 赵晓兰道：“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办成大事。” “是的，虽然他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在某些时候，他却具有相当的破坏力……”骆飞喃喃说着，不知为何，心里竟不自觉涌出微微的寒意…… 这个普通的中午，很多人都没闲着，除了乔梁、孙永、骆飞和赵晓兰，还有唐树森和楚恒。 吃过午饭，一向有午休习惯的唐树森心烦气躁，无法小憩，打电话约楚恒陪他出来喝茶。 此时，两人正坐在江边一个茶馆的单间里，沏了一壶好茶，唐树森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没喝出啥滋味。 楚恒边喝茶边不动声色看着唐树森。 一会唐树森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背着手看着窗外宽阔的江面，沉默半晌，缓缓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听唐树森声音颇为感慨，楚恒不由想笑，虽然你也是个人物，但你离千古风流却差地远了。 一会唐树森转身坐下：“今天上午的事情，你是怎么看的？” “你是说阳山……”楚恒故意装憨卖傻。 “不不。”唐树森打断楚恒的话，摆摆手，“那是程辉的事，事关骆飞，暂时和我们无关，我说的是孔杰的事。” “哦……”楚恒点点头，接着皱起眉头，“孔杰这事，我想起来就郁闷，本以为板上钉钉，却突然大幅度逆转，这实在让人意外，这小子实在是交了狗屎运。” “你真的以为他只是运气好吗？” “你的意思是……” “我看是有人故意这么操作的。” “你指的是那个飞贼案？” “对。”唐树森点点头，“本以为一切都很顺利的，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个飞贼，我现在最奇怪的是，老安是从哪里得到的那视频。” 唐树森这么一说，楚恒也开始重点琢磨这视频的事，寻思着安哲身边的人，不由想到了乔梁，接着想起了乔梁的铁哥们老三。 楚恒的心突然一颤，脱口而出：“是他，一定是他……” “是谁？”唐树森紧紧盯住楚恒。 面对唐树森凌厉的目光，楚恒知道不好搪塞，道：“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人，此人外号老三，是乔梁的大学同学，铁哥们，这视频极有可能是他弄出来的。” “这个老三是干嘛的？” “私家侦探。” 唐树森点点头：“干这行的，要弄到这种视频实在不难，如此说来，这视频应该是乔梁给老安的，而乔梁又是从这个老三那里得到的。” 楚恒点点头。 唐树森沉默了一会，接着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楚恒：“养虎为患，养虎为患啊，正面作用没发挥出来，关键的时候倒是被他坏了事……” 楚恒一时不语。 唐树森又沉默着，端起杯子喝茶，眼里发出冷戾的光…… 下午上班后，市委办公室小会议室，安哲给即将出发去阳山的联合调查组全体成员开会。 安哲给调查组提了3个要求：“第一，认识到这次调查的重要性，以高度的责任心开展工作；第二，排除一切干扰，不唯上，不唯亲，只唯实，要把事实全部调查清楚；第三，调查组成员自身行为要检点，廉洁奉公，按章办事，不得有任何违规行为。” 安哲的口气很严肃，甚至还有些严厉。 第737章 对路子 安哲说完后，赵晓兰和邓俊先后表态，表示一定牢记安哲的指示，会带领大家扎扎实实搞好调查，一定会把事实调查清楚，给组织一个圆满答复。 虽然如此表态，但赵晓兰和邓俊心里都有数，赵晓兰自然只会听骆飞的，而邓俊已经得到了景浩然的指示，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同样心里有数的，还有孙永，此时他不动声色，盘算着到阳山后，如何通过某些方法和渠道获取第一手真实的情况。 当然，孙永此时希望赵晓兰和邓俊能秉公调查，希望阳山没有出事，那样自己也不用多费心思了。 但根据他的判断，这种情况出现的可能性不大。 如此，自己必须要留有后手。 同时，孙永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做带来的巨大风险，如果稍有不慎操作失误，很可能会就此毁了自己的前程。 但想到乔梁中午的话，想到安哲刚刚作出的指示，孙永暗暗咬牙，狠狠心，尼玛，赌一把，不管怎么说，自己是站在了正义和道义的一方，只要不夹带私心去操作这事，即使某些人想搞自己，自己背后也还有安哲撑腰。 如此一想，孙永心里不由安稳下来。 开完会，调查组接着就启程去了阳山。 此去阳山，不知调查组最终能带回怎样的调查结果。 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张琳电话，她今天来江州开一个会，会议刚结束，今晚在家住下，明天回三江，让乔梁去她家吃饭。 有几天没见到张琳了，乔梁挺想她的，也知道张琳应该想自己。 下班后，乔梁兴冲冲去了张琳家。 进门后，张琳刚想和乔梁说说话，乔梁却不由分说，一把抱住张琳，堵住了她的嘴，直接把她拖到沙发上，痛痛快快办了一次。 办完后，乔梁心满意足地半躺在沙发上抽烟，张琳清理完战场，坐在乔梁身边，面色红润。 看着风情美妇滋润的脸蛋，乔梁微笑了一下：“琳姐，吃饱了没？” 张琳嗔笑一下：“你说呢？” “我说你暂时吃饱了，待会还想吃。” “哼，你说的是自己吧？小馋虫。”张琳轻轻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捉住张琳的手放在自己下面，张琳轻轻抽回手，不能放在那儿，不然这家伙很快又要起性。 “怎么？你不喜欢放这儿？”乔梁不满道。 张琳轻笑一声：“怎么？你还想再战？” “再战又如何？你以为我不行？” “行，你行，我信。”张琳站起来，“趁你下面这会吃饱了，我看我们得填填肚子了。” “对，不能空着肚子干革命，我和你一起做饭。”乔梁也站起来。 接着两人一起去了厨房，张琳煮饭做菜，乔梁给张琳打下手。 张琳边洗菜边问乔梁：“我听说孔杰的事查清楚了？” “是的，上午刚还了他的清白，他已经恢复职务回去上班了。” “这具体是怎么回事？” “起因来自于那50万，结束还是因为这50万……”乔梁接着把飞贼案的情况和张琳说了一下。 听乔梁说完，张琳点点头：“毫无疑问，孔杰是被人陷害了。” “对，我其实现在怀疑陷害孔杰的人是……”乔梁话没说完，张琳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可以怀疑，但没有证据的事，不要说出来。” 乔梁轻轻拿开张琳的手：“我只是和你说说，在其他人面前，我只字不提的，包括安书记。” “和我也不要说。”张琳干脆道。 “那好吧，虽然不说，但我还是怀疑。” “怀疑的事情，永远都不能放到台面上。”张琳继续洗菜。 乔梁不由笑了：“琳姐，我发现，你虽然不在纪委干了，但做事还是那风格。” “这或许就是职业病吧。”张琳也笑了下，“这飞贼案吕倩破地不错，只是不知她从哪儿得到的线索。” “安书记提供的，他给了吕倩一个视频。” “嗯？”张琳又停住手，看着乔梁，“安书记从哪儿搞到的视频？” 乔梁嘿嘿笑了下。 张琳眨眨眼：“是你捣鼓到视频给安书记的？” “琳姐到底是办案高手，一下就猜出来了。”乔梁有些得意，接着把自己通过老三搞到那视频的经过告诉了张琳。 虽然乔梁知道此事很重要，轻易不能告诉外人，但他觉得张琳现在是自己不折不扣的内人，是可以信任可以告诉的。 听乔梁说完，张琳沉默片刻，道：“这视频是孔杰案情反转的关键。” “对，安书记也是这么说的。” “但你这操作却拿不到台面上，甚至，不合法。” “这年头，什么都合规合矩，啥事都做不成，没办法，只能采取这下策。” “安书记没批评你？” “没有，还表扬我呢，说我立了一大功。” 张琳抿嘴笑道：“安书记有时候做事也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你们俩在这点上倒是对路子。” 乔梁听了这话很开心：“不然我怎么能做安书记的秘书，不然安书记怎么会对我越来越信任了。” 张琳点点头：“但你不要骄傲，安书记对你信任，说明他对你的做事能力和做人品质是认可的，从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你兢兢业业做事，忠心耿耿付出的回报。” “嗯，我没有骄傲，只有自豪。” 张琳接着道：“还有，你做的这事，一定要保密，一定不要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乔梁点点头：“我知道，安书记也是这么叮嘱我的。” 张琳眼里闪过一丝忧虑：“其实即使你不说，但我想，或许有的人也能猜到，毕竟某些人也不是傻瓜。” “那又怎么样？他们可以猜，但有证据吗？再说我这么做，也是维护正义。”乔梁满不在乎道。 张琳皱皱眉头：“站在你的角度是维护正义，但在某些人看来，你却是一个可恶的破坏分子，甚至，在某种意义上，你是对他们利益构成威胁的危险分子，再换句话，你不知不觉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 说到这里，张琳心里不由打了个寒颤。 因为张琳之前从事的职业，加上她多年的体制内经历和阅历，出于某种下意识，她似乎隐隐敏感地感觉到了什么，这东西让她心里不由自主有些紧张。 张琳的这种紧张源自于她对乔梁的关心关爱，自从和他有了那种关系，张琳下意识就把乔梁当成了自己生命和精神中的一部分，时刻关注着他的成长和进步，更时刻关注着他在事业上的安危。 【作者***】：紧急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38章 张琳怒了 张琳很清楚，以乔梁的性格，以他的身份，想在高层交错复杂的斗争中置身度外，是不可能的，往往身不由己就会卷进去。 这是小人物的悲哀，但也是小人物改变命运的巨大机会，这巨大的机会和巨大的风险并存。 张琳知道乔梁既然在体制内做事，自然是想做出一番成就的，不会满足于目前的位置和级别，现在对他来说只是一种过度。 当然，这过度很重要。 当然，这过度可能会惊魂动魄。 当然，张琳清楚，以乔梁的性格，既然他心中有大目标，就绝对不会放弃。既然不会放弃，那么，即使他知道自己要经历诸多风雨，也不会轻易退缩妥协。 这似乎是一场赌博，莫测前途和未知命运的赌博，乔梁已经置身进去，无法后退，无法抽身，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 张琳暗暗祈祷乔梁能在这看不见的血雨腥风中安然保身，不求飞黄腾达，但求平安无事。 做好饭菜，两人一起吃饭。 乔梁边吃边道：“琳姐，今天还发生了一件事。” “什么事？” 乔梁接着把安哲接到廖谷锋批示，往阳山派出联合调查组的事告诉了张琳。 张琳听完，一时不语。 “琳姐，你觉得阳山这事属实的可能性有多大？”乔梁道。 张琳沉思着：“这个不好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对阳山县委在这次全县人事调整中，违规提拔干部的事，我在三江也略有耳闻。” “哦，这事都传到三江去了？” “是的，不过都不是正规渠道传过来的。阳山那边的消息一传过来，三江这边有些人不由蠢蠢欲动，尤书记开始感受到了一些退休老爷子的压力。” 乔梁点点头：“也就是说，此事有可能是真的了？” “无法确定，一切要以调查的结果为准。” 乔梁感觉张琳即使在自己面前，说话也是很严谨，想了下：“如果这事处理不好，不光三江，我看其他县区的一把手也会面临着和尤书记同样的压力，如果他们顶不住，此风一旦蔓延开来，那整个江州就乱套了。” 张琳点点头：“是的，我想这 也是廖书记做重要批示，安书记要求紧急调查的重要原因。” “去阳山的调查组，组长是赵晓兰，副组长是邓俊。”乔梁道。 “他们？”张琳皱起眉头，“安书记指定的？” “不是，是大家在常委会上提议的，不过安书记同意了。” 张琳眨眨眼：“赵晓兰是骆市长的夫人，邓俊是景书记的老秘书，而程辉和骆市长和景书记的关系很密切，让他们担任正副组长去调查，不知……” “调查组下午出发前，安书记专门给他们开了会，做了严肃强调，提出了严格要求，根据廖书记的批示，安书记亲自主持这调查，调查组直接向安书记汇报。你说赵晓兰和邓俊有没有胆子敢捣鼓事？” “这个要看他们自身的立场正不正，看他们有没有认识到此事的严重性，看他们能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看他们讲不讲原则和大局。” “如果他们要是在背后某些人的唆使和暗示下，头脑发热，忘乎所以呢？” “你很清楚，安书记做事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如果调查结果被他发现出什么猫腻，那后面就热闹了。” “会多热闹？” “我怎么知道？”张琳看着乔梁，“你这家伙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 乔梁挠挠头皮：“这倒不是，我很希望天下太平，但如果有人要是非想捣鼓事，那不乱恐怕也不可能。” 张琳叹了口气：“但愿一切顺利吧。” 乔梁看着张琳：“你这话似乎有些言不由衷。” 张琳笑了下：“我怎么想都不重要，毕竟我不是调查组成员。” “琳姐，要是你带队调查，我想你一定可以查清楚。” “那只是如果，显然不可能。” “其实，如果赵晓兰和邓俊如果真的想捣鼓事，我觉得他们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 “为什么这么说？” “嘿嘿……”乔梁不由笑起来，想起孙永，不由心里得意。 “你为何如此笑？”张琳看着乔梁。 “没什么，吃饭，继续吃饭。”乔梁低头大口吃饭，心里继续得意。 张琳没有动筷，转转眼珠：“你小子莫非捣鼓了什么后手？” 乔 梁没有回答，却咧嘴笑起来。 看乔梁这样，张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直接问道：“安书记知道不？” 乔梁还是没有回答，边吃边道：“琳姐，我是安书记的秘书，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揣摩好领导的心思很重要。” 听乔梁如此说，张琳似乎更明晰意识到了什么，点点头：“好吧，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吃饭……” 吃过饭，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看电视。 乔梁抽了一会烟，突然道：“琳姐，姜秀秀的工作变动了，你知道不？” “啊？”张琳有些意外，“我最近很忙，一直没和秀秀联系，她也没给我打电话，秀秀干什么去了？” “她被平调到松北最偏远的一个小乡去做了副乡长。” “哦？”张琳皱皱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五一假期前通知的她，节后去上任的。” 张琳继续皱着眉头，自语道：“秀秀调到松北县府办的时候，我和姚健打过招呼，让他好好关照秀秀的，姚健也答应地很痛快，怎么突然给弄到乡下去了？难道是秀秀工作上出了什么差错？” 听张琳提到姚健，乔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姜秀秀在工作上一直尽职尽责，无可挑剔，问题就出在姚健这狗东西身上！” “姚健怎么了？”张琳眼皮猛地一跳。 “他想潜规则姜秀秀，姜秀秀不从，他就利用自己的权力打击报复，把姜秀秀赶出县府办，发配到乡下去了。” “什么？”张琳面色一沉，“此事消息准确？” “姜秀秀亲口告诉我的，姚健打着工作的名义，多次想对姜秀秀图谋不轨，看姜秀秀一直不肯答应，就恼羞成怒。” 张琳面带冷色，眼里涌出怒气，胸口微微起伏着。 乔梁接着道：“姚健这个混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张琳稍微冷静：“你不可胡来。” “我当然不会和他明着硬来，但我在安书记面前参过他好几本，安书记现在对他印象已经不好了。” “他打击报复秀秀的事，你也告诉安书记了？” “对，安书记听说后很生气，骂他不是东西。” 张琳冷静沉思着。 第739章 安哲看望章梅 乔梁接着道：“姚健现在投靠了唐书记和楚部长，和骆市长关系也走地很近，这家伙自以为现在上面有人，腰杆硬了，对苗书记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了。” 张琳点点头：“姚健和苗培龙的关系现在有些微妙，这点我有耳闻。” “姚健现在这个作法，我看一定不会有好结果。”乔梁道。 “不管他怎么作，不管他最后是什么结果，你都不要跳出来和他作对。” “当然，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安书记面前，利用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捣鼓他，越捣鼓安书记对他越讨厌。” 张琳看着乔梁，突然忍不住想笑。 “怎么了？琳姐。” “我怎么发现你做起事情来像个小孩。” “这话怎么说的，我可以大人，有成熟思维和缜密头脑的大人。怎么，你认为我这么做可笑？” 张琳摇摇头：“这倒不是，我是觉得你做事有点像小孩一样斗气怄气。” 乔梁认真道：“这可不是斗气怄气，这是斗争。” “好吧，斗争。”张琳点点头，接着又露出忧虑，“秀秀的孩子还这么小，她在偏远乡里做事，照顾孩子会带来很大麻烦。” “我想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帮她一把。”乔梁道。 “你想怎么做？” “具体怎么做还没想好，看机会吧，不过她刚下去，现在肯定不行。” “是的，得有个缓冲期，如果机会合适的话，我也会帮她的。”张琳点点头，又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秀秀这次下去，换个角度来说，也未必一定是坏事，起码可以在基层得到锻炼，这对她今后的发展也有好处。” “她也是这么说的。”乔梁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其实，看到秀秀现在这样，我想起来就觉得心里发疼。” 张琳看着乔梁：“你心疼秀秀，是因为她曾经和你有过那关系吗？” 乔梁微微尴尬，却又不想撒谎，点点头：“对。” “那如果有一天，我在官场遇到了重挫，你会心疼我不？”张琳似笑非笑道。 看着张琳半真半假的表情，乔梁一把搂过张琳：“第一，我不希望看到你有那么一天，希望这种时候永远不会出现；第二，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心疼我的美女县长。” “哎，乔科长这小嘴可真甜。”张琳听了开心，不由主动亲了乔梁一下。 让张琳这么一亲，乔梁来了感觉，一把抱起张琳站起来，边往卧室走边低头亲着张琳：“我现在先疼你一下……” 接下来的事自不需细叙。 第二天清晨，乔梁睁开眼，张琳已经醒了，正侧身托着腮看自己。 虽然昨夜几番鱼水，但此时两人精神都不错。 和张琳一起过夜，乔梁养成了起床前再办一次的习惯，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把张琳搂过来，接着翻身上去…… 结束后，两人起床洗漱吃早饭，吃过早饭，张琳回三江，乔梁去单位。 虽然今天是周五，但因为县里工作忙，张琳周末不回来了。 乔梁到了办公楼前，正要进去，看到唐树森正往外走，吴天宝提着公文包拿着水杯跟在他身后。 “唐书记早。”乔梁主动打招呼。 唐树森看到乔梁，停住，上下打量着他，面色低沉。 乔梁被唐树森这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笑了下：“唐书记为何这么看我？” 唐树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接着就往外走。 看唐树森对乔梁这态度，吴天宝自然也不会给乔梁笑脸，目不斜视、鼻孔朝天从乔梁身边走过，连个招呼都没打。 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乔梁皱皱眉头，随着孔杰被调查之事的平息，唐树森现在的心情似乎很糟糕，他对自己这样，难道是怀疑到了什么？ 想到这一点，乔梁想到安哲和张琳对自己的叮嘱，心里不由一动…… 接着乔梁就去办公室。 安哲今天有一个重要活动，省人大一位副主任带队下来调研科教文卫工作，他要陪同。 今天陪同调研的市领导还有连正和徐洪刚。 连正卸任市纪委书记后，调到市人大，以第一副主任的身份主持人大日常工作。 市人大主任由安哲兼着。 党委一把手兼着人大主任，当前各地基本都是如此配置。 在今天的活动中，人大调研组在安哲、徐洪刚、连正以及市政府相关部门负责人的陪同下，先后去了市科技、教育、文化以及卫生部门进行调研，先听取各部门汇报，然后在市区视察，下午最后一站去了市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大家边听院长的汇报边在住院区实地考察。 因为章梅就住在这精神病院，此时乔梁的心情不由感到几分低沉，默默跟在安哲身后。 安哲不经意看了乔梁一眼，看他精神有些低落，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转头轻声问乔梁：“小乔，小章是不是在这里？” 乔梁点点头，指指旁边一排病房：“她就住在那边的病房。” 安哲往那边看了看，接着转头对徐洪刚和连正道：“你们陪着调研组继续视察，我去那边有点事。” 说完安哲就往章梅病房那边走，乔梁跟过去。 看安哲暂时脱离大部队，连正和徐洪刚对视了一下，连正此时倒没想到什么，但徐洪刚却意识到了，他知道章梅住在这里。 徐洪刚不由觉得安哲对乔梁很关心，虽然章梅和乔梁已经离婚了，但安哲还是要去看看章梅，这自然是因为乔梁的关系。 徐洪刚知道乔梁是有情有义的人，此刻看安哲这样，不由心里一热，安哲这举动也很讲情义，他在这方面和乔梁倒是有些相似。 安哲在乔梁引导下，走到章梅的病房前，透过门上的窗户，看到章梅正躺在床上安静地休息。 乔梁刚要推门，安哲摆摆手阻止，小声道：“不要打扰她休息。” 乔梁停住手，安哲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 乔梁也看着，心情不由起起落落，暗暗叹息一声。 一会安哲道：“小章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是那样，病情没有进一步发展，但也没有什么减轻，对过去的事情都记不得了，也不认识以前的所有人。”乔梁轻声道。 安哲点点头，又默默看着，半天发出一声叹息，接着转身就走。 第740章 喝茶 乔梁跟着离开。 安哲边走边道：“小章是因为那1000万导致成这样的吧？” 乔梁点点头：“是的。” “那家非法集资公司跑路的法人一直没找到？” “目前应该还没有吧，这家公司非法集资的数额巨大，章梅那1000万只是一小部分，还有更多的，那法人跑路后，参与集资的人可被坑惨了，有的自杀，有的发疯，还有的要聚众上访……” 安哲眉头紧皱：“这事吕倩那边不是已经立案了，怎么还没查出来？” “估计也是有难度吧，不过按吕局长的做事风格，不查出来，她是不会罢休的。”乔梁说完后，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听说这家公司的幕后其实有道道。” “什么道道？” “据说这家非法集资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唐朝集团，那法人不过是个幌子。” “嗯？唐朝集团？”安哲站住，又皱起眉头，“唐朝集团不是唐超的？” “对。”乔梁点点头，接着又道，“不过我只是听说，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安哲沉思着。 乔梁又道：“唐朝集团虽然才成立几年，但实力发展很快，甚至可以说是急剧膨胀。” “为什么会发展这么快？”安哲看着乔梁。 乔梁摇摇头笑了下：“具体原因我也不知，但坊间传闻，似乎和唐超是唐书记的儿子有关。” 安哲的眼皮一跳，接着口气有些低沉：“对唐朝集团，你还了解些什么？” 乔梁道：“我对唐朝集团了解不是很多，和江州大多数人一样，都知道他们一开始是靠房地产发家的，在这过程中，传出过暴力拆迁致死人命的事情，但最后都不了了之，不知他们是如何摆平的。后来唐朝集团又涉足第三产业，市区有不少大规模的娱乐场和洗浴中心都是他们控制的……” 安哲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其实关于唐朝集团的事，我到江州后，通过不同的渠道也略有耳闻。” 乔梁眨眨眼，不知安哲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一些什么。 但安哲不说，自己自然是不能多问的。 接着安哲又沉思了片刻，然后继续往前走，赶去和大家会合。 当天的视察结束后，陪领导在江州宾馆吃过晚饭，把领导送到房间休息，徐洪刚和连正接着离去。 安哲走出贵宾楼，乔梁以为他要回家，安哲突然道：“小乔，找家茶馆，我们去喝茶。” 乔梁略微一怔，陪调研组活动了一天，安哲怎么不回家休息，想到要去喝茶了？ 而且因为领导不喝酒，安哲今晚也没怎么喝，不需要喝茶解酒啊。 但安哲既然如此说，乔梁自当遵从，点点头：“好，我们去上次喝茶的那家茶馆吧？” 上次就是在那家茶馆，安哲和乔梁喝茶的时候，偶然听到了海天大酒店洗浴中心老板托人找宁海龙当保护伞的事，那事直接导致了宁海龙的落马。 安哲点点头：“好，就去那里。” 然后两人上车，乔梁告诉了赵强要去的地方，赵强开车出了江州宾馆。 路上，安哲沉默地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城市夜景。 乔梁坐在副驾驶，看安哲一直不说话，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保持沉默。 一会到了路口，红灯，车子停下。 安哲这时冒出一句：“那家洗浴中心好气派。” 乔梁往路边看了下，路边一处金碧辉煌的洗浴中心，几个霓虹大字在夜色里分外醒目：罗马假日洗浴中心。 洗浴中心门前停满了车辆，客人川流不息。 “安书记，这洗浴中心是唐超的。”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继续往外看着：“看起来规模不小，生意很火爆，财源滚滚啊……” 似乎，安哲这话里带着一丝讥讽的味道。 沉默片刻，安哲突然道：“小乔，打电话给吕倩，让她直接去茶馆。” 对安哲跳跃性的思维，乔梁已逐渐习惯，接着就摸出手机给吕倩打电话，接通后道：“吕局长，在干嘛？” “我正在局里加班，和大家一起分析那飞贼案的案情，刚结束，正打算回去休息，你小子怎么这会突然给我打电话？莫不是又要请我喝茶放松放松脑子？”吕倩道。 乔梁不由笑了：“对，正有此意。” “哈，你小子请我喝茶，肯定目的不纯，说，又要捣鼓什么事事？” “其实不是我请你喝茶，是安书记叫你来喝茶。”乔梁很注意用词。 “哦，安大人找我喝茶？”吕倩不由来了精神，“去哪里？” 乔梁接着告诉了她地点，吕倩道：“好，我这就往那赶。” 乔梁然后挂了电话。 不大一会到了茶馆，乔梁和安哲进去，赵强在车上等着。 “安书记，要单间？”乔梁问道。 安哲点点头。 乔梁随即要了个单间，点了一壶红茶，和安哲进去，接着发短信告诉了吕倩房间号。 安哲和乔梁坐在房间里喝茶，安哲点燃一支烟，边喝茶边沉思着什么。 看安哲在思考，乔梁也不打扰，喝了几口茶，也点着一支烟。 一时房间里烟雾缭绕。 一会房间的门被推开，吕倩站在门口。 “哎，你们这两支大烟枪，呛死了。”吕倩边进来边皱眉摆手。 乔梁把烟熄了，然后起身打开窗户，一阵清凉的夜风吹进来。 安哲继续抽烟，边冲吕倩点点头：“过来，坐——” 吕倩过来坐下，乔梁给她倒了一杯茶，吕倩端起来喝了两口，然后看着安哲笑嘻嘻道：“安大人，今晚怎么如此有雅兴？喝茶还得让美女局长陪着。” 安哲哼了一声：“我今晚找你喝茶，是有事要安排。” “安大人请指示。”吕倩认真起来。 安哲一时没有说话，抽了两口烟，然后缓缓道：“吕倩，你听着，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抓好四件事。” “好。”吕倩边说边从身上摸出小本子和笔。 安哲摆摆手：“这四件事你无须用笔记，给我记在脑子里。” “哦，那好的。”吕倩又收起本子和笔，专注地看着安哲。 安哲道：“第一个事，就是那飞贼案，你务必给我继续侦办，直到找到那中间人，查出陷害孔杰的幕后指使人。” “嗯，这案子昨天在会上我就表态了，不管有多大难度，也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吕倩点点头。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41章 不见硝烟的围剿 安哲接着道：“第二个事，方正泰的案子，务必加大调查力度，力争尽快有所突破。” 吕倩道：“这案子和宁海龙之死是密切关联的，我正在紧锣密鼓暗中调查，目前刚有所进展。” “什么进展？”安哲道。 吕倩道：“首先，我暗中对宁海龙关押在看守所期间的一些细节进行了摸排调查，虽然宁海龙的死早已结论，但我还是从某些蛛丝马迹中发现了可疑点，这可疑点证明，宁海龙的死大有蹊跷……” “什么蹊跷？”安哲打断吕倩的话。 吕倩道：“我怀疑宁海龙并非突发疾病死亡，而是人为因素所导致。” 听到这里，乔梁心里一亮，目不转睛看着吕倩。 安哲眼皮微微一跳：“证据充分不？” 吕倩干脆道：“充分，我现在正着手进一步调查，查清是什么人所为，以及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安哲点点头：“此事要严格保密，在结果没有彻底查清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 乔梁理解安哲这话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宁海龙的死警方早已有了明确结论，现在吕倩暗中调查，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和明晰的结果，是不宜走漏风声的，不然这对吕倩会很不利，也会让安哲感到被动。 吕倩点点头：“安大人放心，此事我只向你汇报。” 安哲又点点头。 然后吕倩道：“其次，因为宁海龙的死让方正泰的案子一时陷入了死局，也让我的思维一时陷入了困顿，在某位高人的指点下，我现在已经转换思路，掉头从正泰集团这边入手进行调查，在方小雅的配合下，最近一直在查正泰集团的财务……” 听吕倩这么说，乔梁忍不住想笑，她说的高人显然是指自己。 安哲不由点头，这世上所有的矛盾和纠纷，几乎都和钱相关，吕倩这思路转换地很正确，很及时。 安哲接着问：“你说的高人是哪位？” 吕倩嘻嘻一笑，然后一指乔梁：“这位乔大秘。” 安哲看着乔梁，乔梁一咧嘴。 安哲哼笑一下：“小乔，我看你可以搞个兼职。” “什么兼职？”乔梁道。 “我看你可以兼职做吕倩的助理。”安哲道。 吕倩哈哈笑起来，乔梁挠挠头皮也嘿嘿笑。 然后安哲看着吕倩：“在正泰集团查出什么道道没？” 吕倩摇摇头：“暂时还既没有，正在进行时，毕竟正泰家大业大，财务账目实在太繁多，而且此事是我秘密搞的，又不能公开调人手去，所以不能太着急。不过我觉得，如果能把正泰集团这些年的账目彻底过一遍，极有可能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安哲想了想：“好，我支持，就这么搞下去，既然现在已经发现方正泰的死疑点重重，那就一定要继续追查下去，一定要让死者在九泉之下瞑目。” 吕倩点点头：“安大人，第三个事呢？请继续指示。” 安哲道：“第三个事是关于导致章梅变疯的那家非法集资公司的，不管那公司的法人跑到哪里，都想办法给我抓回来。” 吕倩笑了：“安大人，这案子我们已经查了一段时间了，目前已经得到了那法人藏身之地的相关线索，很快我就派人去外地进一步落实核查。” 乔梁感到一阵轻松，一旦抓到那法人，一旦那法人交代出后台是唐超，那好戏就开始了。 安哲点点头：“抓到那法人，不但要尽可能多追回非法集资，最大限度减少受害人的损失，还要彻底查清他们的犯罪事实，不管这法人有没有后台，都要追根溯源。” “好的，一定落实好安大人的指示。”吕倩答应着。 然后安哲道：“最后一件事，是关于唐朝集团的，你给我查一下，看这个唐朝集团有没有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乔梁一个激灵，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安哲要拿唐超开刀。 安哲这么做，最直接的原因显然是他耳闻的唐朝集团的一些事。 但转念一想，会不会还有什么间接原因呢？ 乔梁琢磨着安哲今晚给吕倩交代的四件事，隐隐感觉，这四件事看起来似乎相对独立，但细细想想，却似乎又有着某种关联，似乎有一条看不到的暗线把这四件事串了起来。 想到刚刚结束的孔杰的事，乔梁心里一动，安哲似乎要不动声色开始下一盘大棋，似乎要通过这四件看起来貌似不相关的事情，从外围切入，发起一场不见硝烟的围剿。 这围剿似乎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人一时也难以觉察。 这围剿一方面是在伸张正气，维护正义，另一方面又似乎带着几分斗争的意味。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突然有些兴奋，隐隐觉得，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冷眼观望和安静等待，甚至无奈被动之后，安哲要出击了，他正在策划一场战役级别的出击。 这出击看起来貌似有些迟缓迟钝，但却又包含着犀利而凌厉的杀机。 不知安哲为这出击考虑了多久，不知他是早已打算这么做，还是迫于目前的形势不得已为之，不知安哲这出击是只针对了某个层面，还是有全盘的思虑。 不管如何，安哲是要出手了，而且一出就是大手笔。 这让乔梁在兴奋的同时，又感到刺激，还有些激动和紧张，不由暗暗握紧拳头，心里不停念叨着：战斗，战斗。 此时，乔梁下意识觉得，不管这战役如何莫测，不管这战役中的战斗如何激烈，自己都要义不容辞参与进去，要紧密和安哲站在一起，要在战斗中成长，在烈火中永生。 想到永生，乔梁不由暗骂自己没志气，尼玛，不能永生，要凯旋，要胜利。 此时吕倩是没有想到这些的，毕竟她不在安哲身边做事，没有乔梁了解的多。 吕倩道：“安大人，关于唐朝集团，在我没有负责市中分局之前，局里就有一些关于他们的举报和案底，有的涉嫌暴力拆迁，有的涉嫌武力争斗，有的涉嫌逼良为娼，有的涉嫌聚众赌博，有的涉嫌偷税漏税，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这些举报和案子在前任手里最后都不了了之，既然安大人现在如此指示，那我就安排人专门进行调查。” 安哲点点头：“初期的调查不要公开进行。” “好的，保证不打草惊蛇。”吕倩答应着。 “我今天安排你的事情就是这些。”安哲说完抽了一口烟，目不转睛看着吕倩。 第742章 越来越有默契 “安大人为何又如此看我？难道还是因为我长得俊？”吕倩笑嘻嘻道。 安哲继续看着吕倩：“你长得像爸爸还是妈妈？” “这个……”吕倩转转眼珠，“人家都说我长得我像我妈，不过呢，性格像我爸。” “嗯，好，好。”安哲点点头，接着站起来，“茶喝完了，走吧。” 吕倩一愣：“哎，刚谈完事情，还没好好品品茶呢，干嘛这么急着走？” “你想品茶的话，就在这里慢慢喝吧，我和小乔先走了。”安哲道。 乔梁一听，知道自己不能单独留下和吕倩喝茶了，站起来。 吕倩撇撇嘴，也站起来：“一个人喝茶有啥意思？安大人，我对你有意见。” “啥意见？”安哲瞪眼看着吕倩。 “你做事只想着自己，一点都不考虑下级。”吕倩不满道。 “怎么？你不满意？” “对，不满意。” “不满意怎么办？找我的领导告状？”安哲似笑非笑道。 “你以为我不敢？”吕倩一歪脑袋。 “好吧，你敢，那你打算找哪位领导告我状呢？” “我……”吕倩眼珠滴溜溜转，却不说话了。 乔梁憋不住想笑，看安哲的样子，他似乎也有些忍不住想笑。 吕倩接着叹了口气：“哎，算了，实在想不出能找哪位领导告你，既然你是安大人，江州你说了算，俺还要在江州做事，还是不要得罪你的好，从了你便是。” 乔梁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吕倩冲他一瞪眼：“严肃点，不许笑。” 乔梁一咧嘴，看了一眼安哲，安哲此时嘴角也挂着掩不住的笑意。 看安哲和乔梁这神态，吕倩不明就里，以为他们在笑话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哼哼一声：“有什么好笑的，走了……” 吕倩走后，乔梁继续笑，安哲摇头感慨道：“这丫头长得像廖书记夫人啊，我之前一直感觉吕倩似曾相识，竟然一直就没想到这一点。” “如此，吕倩的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美女。”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眼神动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乔梁道：“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小章，她长得实在很漂亮。” 乔梁的神情顿时黯淡，没说话。 安哲拍拍乔梁的肩膀，叹了口气：“既然都过去了，不提了，走吧。” 两人接着出了茶馆，上车离去。 回去的车上，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孙永打来的。 乔梁接着接听，听孙永在电话里说了半天，然后道：“孙科长，我知道了，我认为，只要你觉得正确的，尽可以放开手脚去做，无须有太多顾虑。” 说完乔梁挂了电话，安哲在后座问道：“哪个孙科长？” “稽查科的孙永。”乔梁回头道。 安哲点点头，没再说话，却带着赞赏的目光看了下乔梁。 一切尽在不言中，乔梁从安哲这目光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心里感到轻松。 跟了安哲这么久，乔梁觉得自己和他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了，这默契似乎来自于日积月累的彼此了解和相互信任，来自于不约而同的思维认知和性格感应。 能和大领导有这种默契，实属不易。 这让乔梁感到欣慰，又不由有些得意。 回到宿舍，乔梁刚要开门，回头看了下对门，门缝里隐约露出一丝光线。 叶心仪回来过周末了。 乔梁有些开心，接着就过去敲门，随即叶心仪打开门。 “嘿嘿，小叶，回来过周末了？”乔梁笑着往里走，接着就看到邵冰雨正坐在沙发上。 看到乔梁，听乔梁如此称呼叶心仪，邵冰雨一怔，这家伙怎么叫小叶，太不尊敬领导了。 随即邵冰雨又想，难道他们私下的关系很密切，所以乔梁才如此称呼？只是不知他们的这关系密切到了什么程度。 想到这里，邵冰雨不由看看叶心仪。 叶心仪知道乔梁这一声“小叶”引发了邵冰雨的什么猜想，不由尴尬，随即脸一板：“乔科长，我职务比你高，年龄比你大，你怎么如此随便乱叫？” 乔梁看看邵冰雨，又看看叶心仪，知道她是故意说给邵冰雨听的，知道她不想让邵冰雨因为自己这个称呼误会什么，不由暗笑，忙做出老老实实认错的样子：“叶部长，我检讨，我今晚喝多了，不该……” 叶心仪没从乔梁身上闻到一丝酒气，知道他是在配合自己，松了口气：“好了，不跟你计较，乔科长这时候敲门，有事吗？” “没啥重要的事，我刚喝完酒回来，家里又没烧开水，正好口渴，就想着过来讨一杯水喝。”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那好，请坐，我给你倒水。” 乔梁规规矩矩坐在邵冰雨旁边，冲她笑了下，客气道：“邵部长晚上好。” 邵冰雨翻翻眼皮，点点头，漫不经心道：“晚上好。” 乔梁接着又道：“邵部长周末快乐。” 邵冰雨又翻翻眼皮：“周末快乐。” 乔梁随即又道：“邵部长吃了没？” 邵冰雨烦了，尼玛，这家伙怎么问候起来没完了，显然是没话找话。 “吃了，吃得饱饱的。”邵冰雨没好气道。 乔梁皱皱眉头：“邵部长，我带着尊敬的口气，在礼貌地问候你，你怎么这态度？” “我什么态度？”邵冰雨厌烦道。 “你看，你看看你这个人，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却如此傲慢无礼，实在不像话，太不像话了！”乔梁做出委屈和气愤的样子，“邵部长，作为同志，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你作为一级领导，对待下级和同志要有春天般的温暖，要平易近人，你这才是个小副处，说话就如此冷傲嚣张，你说你今后还怎么进步？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邵冰雨顿时头大，尼玛，这小子竟然说自己嚣张，他说话这口气，哪里把自己当领导，分明他才是领导，在训斥自己。 邵冰雨想反驳，却被乔梁刚才那番话气地有些发晕，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看邵冰雨这样，乔梁不由得意，继续道：“邵部长，你还年轻，年轻人一定要谦虚，要尊重历史，尊重前辈，叶部长作为你的前任，她在工作上的经验很丰富，你以后要找机会多向她讨教，当然，叶部长不在江州的时候，我也可以抽空指导指导你……” 第743章 邵冰雨愤然离去 邵冰雨气得身体发抖，我靠，这小子好嚣张好放肆，竟然把自己当做下级和后辈来教训了，岂有此理。 “呸，谁稀罕你指导，你算老几？”邵冰雨毫不客气道。 乔梁又皱起眉头：“你这态度很成问题，看来前段时间的干部作风整顿，你一定没好好学习……哦，对了，那时你应该还没调来江州，怪不得呢，没关系，回头我给你好好补补课，一对一帮扶辅导。” “呸呸——”邵冰雨连连呸着，“你有什么资格帮扶我辅导我？还一对一，自不量力，毫无自知之明，回去拿镜子照照自己。” “照啥啊？我照不照都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倒是你，本来长得挺好看的，这一生气吧，一下就变丑了，哎，大周末的，咱俩好好聊聊人生，你说你生的哪门子气啊？”乔梁心平气和慢条斯理道。 邵冰雨一听更生气了，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了，又憋又愤，浑身继续发抖。 叶心仪端着水杯过来，看邵冰雨被乔梁气成这样，好气又好笑，这小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调戏美女的机会，今天逮住邵冰雨就开始了。 叶心仪冲乔梁一瞪眼：“你给我闭上那两片子。” 乔梁一听，做出听话的样子，闭上嘴不说了。 叶心仪接着把水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喝水。” 乔梁端起水杯，却不喝，紧紧抿着嘴唇。 叶心仪觉得奇怪：“让你喝水呢？这样干嘛？” 乔梁继续拿着水杯，不说话。 “张口啊。”叶心仪道。 乔梁摇摇头。 邵冰雨瞪了乔梁一眼，又看着叶心仪：“你不是让他闭上那两片子吗，他倒是很听你的话。” “噗——”叶心仪笑出来，“好了，不用闭了，开口喝吧。” 乔梁接着张口就喝，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光了。 邵冰雨皱皱眉头，这小子好能喝，看来确实渴了。 叶心仪道：“还喝不？” “不喝了。”乔梁抹抹嘴唇，呵呵一笑，“叶部长，我这两片子是继续闭上呢，还是……” 叶心仪看看邵冰雨，这家伙既然来了，总不能老不让他说话吧？ 邵冰雨这时担心乔梁一开口又要拿自己开涮，看他坐在这里没有要走的样子，暗哼一声，尼玛，你不走，老娘走，反正刚才和叶心仪谈地差不多了。 邵冰雨接着起身告辞，乔梁坐在那里没动，仰脸看着邵冰雨：“邵部长，我一来你就要走，莫不是对我有意见？” 邵冰雨冷冷哼了一声，不搭理乔梁，冲叶心仪点点头：“心仪，我走了。” 叶心仪知道邵冰雨是想逃避乔梁，也不再挽留，点点头，接着打开门。 乔梁看邵冰雨不搭理自己，脸一沉：“小邵，站住。” 邵冰雨正要出门，闻听顿时愤怒，靠，这小子竟然叫自己小邵，太放肆了。 “乔梁，你想干什么？”邵冰雨气愤道。 “我想干什么？”乔梁呵呵笑了下，伸手拍拍沙发，“今晚我要好好给你上上课，回来坐下。” 邵冰雨再次头大，尼玛，一个小小的科级，竟然要给自己这副处上课，反了，反了，没天理了！ 邵冰雨懒得再搭理乔梁，愤哼一声，接着出门离去。 叶心仪关上门，看着乔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呀，干嘛非要惹她发怒？” 乔梁呲牙一笑：“我逗她玩呢，没想到她这么容易生气，哎，还是你好，怎么逗不发火，来，小叶，过来坐下，陪乔科长聊两毛钱的。” “切，我成你陪聊了。”叶心仪咬牙切齿。 “那我做你陪聊好了，走的时候你给我两毛钱。”乔梁一咧嘴。 “美得你。”叶心仪过来坐下，往沙发后背一靠，双臂交叉看着乔梁，“好吧，开聊。” “急什么。”乔梁看茶几上放着一扎香蕉，摘下一个，边剥皮边道，“你买的香蕉？” 叶心仪摇摇头：“冰雨带来的。” “嗯，看来她还知道点礼节啊，知道不能空着手来做客。” “那是，比你强。” “这么？嫌我来没带东西？” “你说呢？”叶心仪撇撇嘴。 “其实我带了。” “带了什么？” “我带了一根特大号的香蕉，而且还能伸能缩。”乔梁边剥香蕉边一本正经道。 叶心仪顿时头大，我靠，这小子又来不正经的了。 叶心仪举起两个小拳头就打乔梁，乔梁哼哼唧唧着：“哎，好舒服，往左边一点，力气还可以再大点……” 叶心仪打累了，停下，气喘吁吁干瞪眼，尼玛，这小子在当自己给他按摩呢。 乔梁嘻嘻一笑，接着把剥好皮的香蕉递给叶心仪：“辛苦了，吃香蕉。” 叶心仪哼了一声，接过去毫不客气吃起来。 乔梁看着叶心仪吃香蕉的样子，皱皱眉头：“嗯？” “怎么了？”叶心仪边吃边道。 “你这吃法有问题。”乔梁继续皱着眉头。 “什么问题？”叶心仪一时不解。 “你应该像吃冰糕那样，先放在嘴里含着，然后慢慢添……要这样，这样……”乔梁边说边张嘴夸张地做着动作。 叶心仪看得两眼发直，瞬时明白过来，尼玛，这哪里是吃香蕉，分明是吃那玩意。 “不要脸，下流……”叶心仪边骂边举起手里吃剩的半根香蕉，就要往乔梁脸上砸，乔梁忙抬手握住叶心仪拿香蕉的手腕，“别，别，不要啊，牙买跌……” “放开我。”叶心仪叫道。 “你答应不拿香蕉砸我，我就放开你。”乔梁继续握住叶心仪的手腕，大拇指顺势摩擦了一下叶心仪的皮肤，艾玛，好滑。 这一摩擦，让叶心仪有些敏感，忙道：“好好，我答应你。” 乔梁放开叶心仪的手，叶心仪气恼地把半根香蕉往垃圾桶里一扔，尼玛，不吃了。 “浪费，幸亏邵冰雨不在，不然她看到，显得多不礼貌。”乔梁道。 “哼——”叶心仪一瞪眼，从身上摸出一枚一元硬币往茶几上一拍。 乔梁眨眨眼：“这是干嘛？炫富啊？” “炫你个大头鬼的富，不聊了，拿钱走人。”叶心仪没好气道。 “说好的陪聊费两毛，怎么给一块？” “多出的八毛赏你了。” “哎，你看你，大家都是熟人，谈钱多不好意思，不过你既然如此大方，心意我还是领了。”乔梁说着拿起硬币装进口袋。 叶心仪两眼发直，尼玛，这家伙竟然真的收钱了。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44章 不做那美梦 乔梁咧嘴一笑：“既然你多付了钱，那我就加时服务，多陪你聊会。” 叶心仪哭笑不得，本来想让他走的，他却要再加时。 叶心仪刚要说不用了，乔梁道：“咱都是熟人，你可别和我客气，不然就显得生分了。” 叶心仪瞪眼看着乔梁，一时憋得说不出话。 乔梁接着道：“好了，不谈香蕉了，聊点正经事。” 叶心仪松了口气，尼玛，好歹这段调戏告一段落，这几乎成了这小子单独和自己在一起必不可少的项目。 不知为何，对乔梁调戏自己，叶心仪从一开始的反感厌恶，到现在，似乎不知不觉适应了，甚至，在黄原的时候，回想起他调戏自己的某些场景，想起他说过的一些戏言，会不由自主发笑。 艾玛，这是为什么？叶心仪感到奇怪，却又一时想不灵清。 “你想聊啥正经事？”叶心仪定定神道。 “你最近在黄原工作如何？”乔梁道。 “很好，一切都很顺利。”叶心仪干脆道。 “嗯，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乔梁点点头，“以你的能力和为人处事，在哪里都能干好工作，和同事处好关系。” 叶心仪不由开心。 乔梁接着道：“如此干下去，我看你很有可能留在黄原不回来了。” 叶心仪摇摇头：“目前来看，这几乎不可能。” “为什么？”乔梁感到意外。 “很简单，虽然领导对我很满意，同事也喜欢我，都希望我能正式留在那里，但最关键的一点，现在省直部门正在搞机构改革，编制全部冻结，而且下一步还要压缩编制，也就是说，很多部门不但不会添人，还会减人，在这种情况下，想正式调过去，难于上青天。” “原来如此。”乔梁点点头，听叶心仪这话，她留下的可能性还真的很小，等帮忙期限一到，还得回江州。 不知为何，想到这一点，乔梁有些开心，叶心仪回到江州好啊，自己又可以和她经常见面了。 但乔梁又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卑鄙自私，自己开心了，叶心仪却不开心呢，她自然是想在更高级别的单位发展的。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暗暗惭愧，又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帮帮叶心仪。 但随即又觉得可笑，自己这小小的科级，怎么能帮上这么大的忙呢？编制冻结，别说自己，就是安哲这么大的领导也未必能帮上忙。 但随即，乔梁又想到了吕倩，不由心里一动，吕倩可是廖谷锋的千金，如果她能说动廖谷锋，只要廖谷锋大笔一挥，什么编制不编制，那都不是事儿。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蠢蠢欲动。 “小叶，你这事，我觉得要是廖书记批示一下，肯定没有问题。” 叶心仪扑哧笑出来：“开什么国际玩笑，如果廖书记肯批示，当然没有问题，但我这等小人物的芝麻事，怎么会进入高高在上日理万机的廖书记眼里？如何能有关系给廖书记说上话？何况冻结编制是廖书记亲自决定的，他又怎么会破坏自己定的规矩。” 听叶心仪这么说，乔梁不由清醒，是啊，这么做，等于是让吕倩为难，即使吕倩答应去找廖谷锋，以廖谷锋的脾气，他答应的可能性也很小，说不定还会批吕倩一顿，甚至因为此事对叶心仪反感。 还有，委托吕倩做这事，等于暴露了自己知道吕倩和廖谷锋关系的事，而这又是吕倩和廖谷锋极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会让他们很不开心。 当然，也可以在不揭晓吕倩身份的前提下，通过委婉的不经意的方式，把叶心仪的事暗示给吕倩，毕竟吕倩和叶心仪的关系也不错，她应该想帮叶心仪一把。 但那样的话，一来不会引起吕倩足够的重视，二来吕倩当然知道，冻结编制不是儿戏，即使她有心想帮叶心仪，也等于在廖谷锋跟前自讨苦吃。 想来想去，这条路走不通，这么做得不偿失。 乔梁不由觉得遗憾，接着安慰叶心仪：“你还要在黄原干一段时间，此事倒也不急，说不定以后编制还会放开呢。” 叶心仪摇摇头：“还是不做那美梦了，听处长说，随着机构改革的进行，处里的编制下一步很可能要压缩，最少要减掉三个。” 乔梁一听心凉了。 叶心仪接着笑道：“其实这也无所谓啊，在黄原干一天是一天，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能有这机会多学习锻炼下也很好，等借调期限到了，我再回江州就是。” “你这心态倒是平和。” “我一直就是这心态，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争也白搭，不必非要苛求得到什么，一切顺其自然最好。” 乔梁不由很赞赏叶心仪，这种能力优秀却又与世无争的女人，在体制内实在难得。 乔梁不由想起了柳一萍和苏妍，同样是体制内做事的女人，她们和叶心仪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当然，对柳一萍和苏妍，乔梁又觉得她们似乎有些不同的地方，具体哪里不同，一时想不出。 当然，也许是不愿想。 沉默片刻，乔梁转移话题：“邵冰雨今晚来干嘛的？” “这个……”叶心仪略一迟疑。 “嗯？老老实实给乔科长汇报。”乔梁正眼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想了想，邵冰雨和自己说的事，让乔梁知道似乎也不要紧，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叹了口气：“冰雨在部里似乎不大利索，她今晚找我来诉苦水的。” “哦，怎么个不利索法？”乔梁来了兴趣。 “楚部长对她不满。” “为什么不满？” “据冰雨说，她担任副部长接手柳一萍那一摊后，发现柳一萍之前分管的工作有不少问题，于是着手开始纠正，结果这么一搞，让楚部长很生气，楚部长把她叫到办公室，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猛批，说她高傲自大，目无前任，又说她这么做是个人主义，私心严重，冰雨刚想辩解几句，楚部长又给她戴上了目无领导的帽子……” 乔梁带着沉思的表情专心听着。 叶心仪继续道：“之后，冰雨分管的工作，楚部长经常越级直接插手，很多事情，冰雨毫不知情，下面就做了，往往事后才知道，这让冰雨感到工作上极其被动，又很苦恼……” “嗯，也就是说，邵冰雨在部里被架空了。”乔梁插话。 第745章 冷傲却不自负 “差不多。”叶心仪点点头，“还有，冰雨说，自打她去部里，楚部长对她的态度就一直不冷不热，加上现在这情况，让冰雨感到很苦恼，同时又很困惑，不知道楚部长为何要对她这样。” “那你知道原因吗？”乔梁道。 叶心仪想了下：“我想，很大的原因可能是出于柳一萍吧，因为柳一萍是楚部长很看重的人，而冰雨顶了柳一萍的位子，这让楚部长下意识就对冰雨产生了敌意。 同时，冰雨着手纠正柳一萍之前留下的工作中问题，柳一萍知道后自然会难堪，说不定就会找楚部长控诉，出于维护柳一萍的想法，楚部长对冰雨也就产生了不满，于是就……” 乔梁沉默片刻：“小叶，你只说对了一小半，你看问题只看到了表层，太肤浅。” “嗯？”叶心仪皱皱眉头，不服气道，“那你说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乔梁道：“真正的原因有二，第一，因为邵冰雨担任副部长，是安书记决定的，当时楚部长内心是极其抵触的，但面对安书记，他却又只能无奈，不得不服从。也正是因为邵冰雨的到来，导致了柳一萍被放到文化局，导致楚部长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楚部长的不满又不敢不能对安书记发，只能发到邵冰雨身上。 第二，表面上看楚部长批评架空邵冰雨，是因为她纠正柳一萍以前工作中的问题，是因为她不尊重前任，这其实是个幌子，作为楚部长来说，他当然不想看到部里的工作出问题，当然希望柳一萍以前工作中的问题得到纠正，但他却又不希望这事由邵冰雨来做，换做其他人来搞的话，楚部长说不定不但不会批评，而且会支持……” “为什么？”叶心仪打断乔梁的话。 乔梁微微一笑，指指叶心仪：“归根结底是因为你。” “我？”叶心仪一怔。 乔梁点点头，干脆道：“因为楚部长对你一直就很不满，邵冰雨到任后，为了干好工作，加上她和你之前的关系，自然会和你联系密切起来，找你交流讨教一些事情。因为楚部长和你的关系，他自然对你和邵冰雨密切交往是很不愿意看到的，内心是很敏感，甚至是不安的，恨屋及乌，于是，他下意识就把你对的不满转嫁到了邵冰雨身上。” “可是，我和冰雨来往，从不当着楚部长的面啊。”叶心仪喃喃道。 乔梁道：“傻瓜，你以为他是瞎子聋子？别的不说，就说那次你陪京城的记者来江州，那几天的活动中，邵冰雨不一直和你在一起？你们之间的密切互动，他难道真的毫无觉察？不要忘了，一个人一旦对某人某事敏感，会格外注意的。 还有，因为你的关系，加上邵冰雨刚接手这一块，她在工作中的某些做法，多多少少都会带有你处理问题的风格，这一点楚部长自然可以觉察到，一旦觉察，他必定会更加厌烦，说不定他怀疑是你在背后撺掇邵冰雨这么搞的呢。” 叶心仪不由打了个寒颤，叹息一声：“人心啊，真可怕。” 乔梁道：“这就是大家常说的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你真心想帮邵冰雨做好部里的工作，但楚部长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你在背后想利用邵冰雨捣鬼，一旦他这么认为，自然不会对邵冰雨好了。” 叶心仪眉头紧锁：“那怎么办？我以后不和冰雨来往？” 乔梁摇摇头：“晚了，依我对楚部长性格的了解，一旦他认定了此事，是很难改变的。” “这么说，是我好心做了坏事，让冰雨陷入了被动。”叶心仪不安道。 “错，你和邵冰雨都没有错，因为你们都是想干好工作，只是遇到了一个私心太重、心机太深的领导。”乔梁道。 “那冰雨以后怎么办？她才刚到部里不久，就和楚部长把关系搞地这么僵，今后如何继续工作呢？”叶心仪忧虑道。 乔梁哼了一声：“怎么办是她的事，关我屁事，看她整天一副冷傲自负的样子，落到今天这境地，活该她倒霉。” “你怎么能这么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叶心仪不满道。 “嘿嘿，她对我整天一副冷若冰霜深恶痛绝的样子，我干嘛要同情她呢。”乔梁笑了下。 “谁让你整天在她面前没正经，老是调戏她？” “我调戏她，她应该感到光荣，我还整天调戏你呢，你看你多开心。” “去你的，谁开心了？我是被你调戏地麻木不仁了。”叶心仪抬手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又嘿嘿笑。 叶心仪看着乔梁，突然心里一动，转转眼珠，接着道：“其实冰雨这人吧，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因为性格和后天环境的原因，她冷傲是有的，但却不自负，她这人很谦虚好学的。” 乔梁哼了一声：“那是在你面前，她本事不如你，业务不如你熟练，自然要谦虚好学，但在我面前，她就是自负，整天一副很鄙视我的样子。” “那是因为她来江州时间太短，对你还不了解，等她逐渐知道乔大秘高深莫测的本领后，自然就会对你好起来的。”叶心仪给乔梁戴了一顶高帽。 乔梁听了叶心仪这话，心里很受用：“嗯，你也知道我的本领高深莫测啊，嘿嘿……” “那是啊，我一直觉得你本事很大呢，是这个！”叶心仪继续给乔梁戴高帽，伸出大拇指一竖。 “你这话的意思是……”乔梁似笑非笑看着叶心仪，“你觉得我本事比你还大？” “对对，早就超过我了。”叶心仪忙违心点头。 “早就？在报社的时候就超过你了？” “是，是的。”叶心仪心里咬牙切齿，表面还得附和着。 “嘿嘿……”乔梁笑起来，看着叶心仪，“小叶，你可是很少当面夸我的，这次如此不吝美辞，是有目的的吧？” “我能有什么目的呢。”叶心仪不自然地笑着。 “废话，你无非是想让我帮邵冰雨。”乔梁干脆道。 乔梁这话说中了叶心仪的心思，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叶心仪心里清楚，依自己的能量，邵冰雨现在这处境，自己是帮不上什么的，但乔梁说不定可以，这家伙一向鬼精，又是安哲的秘书，说不定他能捣鼓点什么帮邵冰雨摆脱困境，之前自己能脱离苦海，不就和乔梁的操作密不可分吗？ 现在自己的心思被乔梁当面说穿，叶心仪不由有些尴尬。 第746章 这家伙好自恋 乔梁道：“小叶，你为什么想帮邵冰雨呢？” 叶心仪定定神：“一来冰雨和我关系不错，大家是朋友，朋友有事，自然要帮；二来我认为她做的事情并没有错，是出于公心；三来，看到她一个女人家，一心为了工作，却要被上司如此刁难打压，心里实在感到不平。” 乔梁点点头：“嗯，后两个理由说得过去，不过第一个，你和她是朋友，但她和我却不是，不但不是，甚至还对我深恶痛绝，在这点上，我是没有任何理由帮她的。” 叶心仪一愣：“可是，你和我是朋友呢。” “你那意思是爱屋及乌？” “大概是这意思。” “那就是说，如果我帮了她，你也会感谢我？” “对对。”叶心仪忙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谢？”乔梁直接道。 叶心仪一怔，靠，还没帮忙呢，就问怎么谢？再说自己的人都给这家伙得到了，还能怎么谢他？ “乔科长，咱做事别这么功利好不好？” “我就功利，没有好处的事不干。” “你……”叶心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心里又急又气。 看叶心仪这样，乔梁咧嘴笑起来：“小叶，要不然，你先给我来个表示？” “你要怎么表示？”叶心仪警惕道。 “亲一个好不好？” “不。”叶心仪毫不犹豫摇头。 乔梁叹了口气：“你如此小气，还说我们是朋友，太让我失望了。” 叶心仪心里又有气，尼玛，是朋友就要亲？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乔梁接着又道：“再说你的人都是我的了，我们都有那关系了，亲一下又何妨呢？” 一听乔梁提这个叶心仪就恼羞，举起拳头就打：“不要脸，不许提这个……” 乔梁忙讨饶：“好好，不提不提，打是亲骂是爱，你打我就算亲了，别亲了……” 叶心仪停住手，瞪眼看着乔梁：“姓乔的，来句痛快话，冰雨这忙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乔梁一本正经道：“看在你和我的关系上，看在邵冰雨是你朋友的份上，这忙我是想帮的，但是……” “但是什么？”叶心仪道。 “但是你认为我真的有那么大的能力吗？”乔梁严肃道。 “这……”叶心仪一怔。 乔梁接着道：“这话你说起来容易，亏你还是在体制内干过多年的，难道你不知道邵冰雨和什么人发生的矛盾，难道你认为我一个小秘书真有那么牛逼的本事？” “这个……”叶心仪一时无语，想想乔梁这话也有道理，毕竟楚恒的块头太大，乔梁可能真的有心无力。 如此一想，叶心仪不由觉得自己有些难为乔梁了。 “那好吧，抱歉，我不该强求你的。”叶心仪讪讪道，心里有些沮丧。 乔梁想了想：“其实邵冰雨这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这话怎么说？”叶心仪眼神一亮。 “这要看机会，合适的机会，比如你的事，懂了？”乔梁意味深长地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点点头，明白了乔梁的意思，是的，机会很重要，自己的事就是乔梁抓住了机会操作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邵冰雨对我的态度必须发生转变。”乔梁又严肃起来。 “这个……”叶心仪心里有些犯难，邵冰雨对乔梁现在的印象如此恶劣，怎么能一下子就扭转呢，这需要时日啊。 看乔梁表情严肃，听他口气果断，叶心仪知道，这家伙在这点上是没有妥协余地的，心念一动，随即点点头：“以后我会在冰雨面前多帮你说好话，相信她对你的态度会逐渐好起来。” “嗯，也就是说，我能不能抓住机会帮她，就看你的力度了。” 叶心仪一下感到了压力，艾玛，看来以后一定要在邵冰雨面前为乔梁多美言。 其实叶心仪之前不是不想在邵冰雨面前说乔梁好话，但因为邵冰雨对乔梁印象实在不好，每次叶心仪刚一开口想说，就被邵冰雨打断，邵冰雨甚至怀疑叶心仪和乔梁有什么猫腻，弄得叶心仪不好说了。 乔梁接着笑眯眯道：“小叶，你打算怎么在邵冰雨面前为我美言呢？” 叶心仪想了下：“我以后不但要在她跟前说你能力卓越才华横溢，还要夸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且人品高尚作风正派，而且重情重义心地善良……” 叶心仪一口气说着，说地自己浑身肉麻，尼玛，夸赞男人的好话都给这家伙了。 乔梁听得很滋润，频频点头：“嗯，好，好，非常实事求是，我完全同意。” 叶心仪松了口气，又觉得这家伙实在自恋。 乔梁接着道：“既然我这么优秀，你是不是早就芳心暗许，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呢？” 叶心仪顿时头大，忙摆手：“不不，我没那意思。” “没那意思你干嘛把我夸地像朵花？”乔梁脸一沉。 “我，我……”叶心仪有些紧张。 “莫非你只是为了让我帮邵冰雨？” 虽然叶心仪是这意思，但又不能说出来，掩饰地笑了下：“其实也不全是，我的确是这么认为你的。” “撒谎，你明明就是想利用我，在我这么聪明的人跟前撒谎，你以为我看不出？”乔梁哼了一声。 叶心仪无话可说了，表情有些尴尬。 重要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乔梁暗笑，接着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不如你一直牵肠挂肚的那个什么小北？” “对。”叶心仪毫不犹豫道。 乔梁顿时沮丧，喃喃道：“你哪里知道，我可是比那个小北强了不止一千倍，一万倍，那个小北，实在是个垃圾……” “闭嘴，不许你胡说八道。”叶心仪生气道。 看叶心仪真的生气了，乔梁也不想过度招惹她，定定神：“好吧，不谈这个了，邵冰雨这事我知道了，不管你在不在她跟前说我好话，不管她对我的态度转不转变，看在你的面子上，只要有合适的机会，我还会帮她的。” 叶心仪的脸色缓和了，点点头：“这才够朋友意思，我先代她谢谢你。” “谢啥啊，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还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呢？再说了，邵冰雨能提拔，我也是帮过忙的，她对我丝毫不都感激，唉……”乔梁叹了口气。 叶心仪忍不住想笑：“那是因为你是活雷锋，善于做好事不留名，冰雨不知道你在背后帮了她，如果她知道了，还是会感激你的，回头我就告诉她。” “别。”乔梁摆摆手，“你这么做，她会以为是我指使你的，会觉得我目的不纯，日久见人心，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 叶心仪眨眨眼，虽然乔梁这话似乎有道理，但她还是想，等找个合适的机会，还是要让邵冰雨知道，这对改善她对乔梁的恶劣印象有好处。 不过乔梁既然这么说，叶心仪还是点头：“对对，日久见人心。” 乔梁点点头：“小叶，我现在明白你为何一直不肯把心给我了。” “为何？”叶心仪好奇道。 第747章 想必心里有鬼 乔梁坏坏一笑：“日久见人心啊，我们还是那个的太少，只有一次啊，而且时间也不长，要是次数多了，时间久了，那不就会……” “闭嘴！”叶心仪登时羞怒，举起两个小拳头冲乔梁就是一顿狂打，乔梁舒服地享受着美女的敲打，艾玛，好爽。 等叶心仪打累了，乔梁道：“好了，小叶，歇一会，辛苦了，要不要我帮你按摩按摩？” “去你的。”叶心仪气喘吁吁道。 “去我的？我往哪去？” “回你宿舍。” 乔梁看看时间，不早了，不知不觉和叶心仪聊了这么久。 “那好吧，休息。”乔梁点点头，又看着茶几上的那扎香蕉，“小叶，这香蕉在你这里我不放心。” “为什么不放心？”叶心仪不解。 “我怕你另作他用。”乔梁挤挤眼，坏笑道。 叶心仪眨眨眼，明白了这家伙的意思，再次羞怒，又想继续打他，可实在没力气了，狠狠一瞪眼，随口道：“你拿回去用吧。” “好嘞。”乔梁不客气地提起装香蕉的袋子，接着站起来，“我其实也没啥用途，就是吃了它。” 叶心仪眼巴巴看着乔梁把香蕉都拿走了，心里气得不行，尼玛，自己还想吃呢，这家伙竟然一根都不给自己留。 然后乔梁开门走了，心里很滋润，嗯，今晚不错，不但和美女开心了一番，还赚了一块陪聊费，还赚了一扎香蕉。 至于叶心仪今晚说的邵冰雨这事，乔梁想了，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这忙还是要帮的，不管怎么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邵冰雨虽然不把自己当朋友，但楚恒却是自己的敌人，何况还有叶心仪的面子。 还有，虽然邵冰雨对自己一直印象很恶劣，这让乔梁想起来心里就不痛快，但站在公正的角度评价，邵冰雨这人应该还是不错的，起码在做人上能自尊自重洁身自好，做事上能一心为公尽职尽责。 这年头，在体制内做事，能做到这一步的女人不多，也不容易。 转眼一周过去，又到了周五，派往阳山的联合调查组结束调查回来了。 调查组是中午回到江州的。 下午一上班，赵晓兰和邓俊来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在批阅文件，乔梁也在。 “安书记，我们回来了。”赵晓兰道。 安哲抬头看看赵晓兰和邓俊，然后指指沙发：“坐——” 赵晓兰和邓俊坐下，乔梁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放在他们面前。 赵晓兰然后道：“安书记，按照你的指示，我和邓主任带领联合调查组在阳山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调查，到今天调查圆满结束，调查结果正在汇总形成书面材料，我和邓主任先给你做一个口头汇报。” 安哲点点头：“好，先说说情况。” 赵晓兰看看邓俊，邓俊笑笑：“赵主任，你给安书记汇报吧。” “好，邓主任，这次调查是我们一起带队进行的，我汇报不周的地方，待会你再做补充。”赵晓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又看了一眼乔梁。 乔梁笑笑，接着出去，轻轻带上门。 然后赵晓兰和邓俊拿出小本子，赵晓兰开始做口头汇报。 乔梁出来后回了自己办公室，吴天宝和黄杰正趴在各自办公桌上的电脑前打扑克，这俩货平时除了跟着领导出去，呆在办公室的时候，不是喝茶看报纸玩手机，就是在电脑上打游戏。 看乔梁进来，他们眼皮都没抬，各自忙着。 虽然办公室只有他们三个人，但黄杰和吴天宝平时跟乔梁话并不多，因为唐树森和秦川关系不错，所以他俩走地很近，经常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懒得搭理乔梁。 既然他们如此，乔梁自然也无须非要跟他们套近乎，除了正常的客套话，一般也不多聊。 乔梁从抽屉里摸出一本书，安静地看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乔梁抬头看去，孙永正站在门外冲自己示意。 自从孙永调到稽查科，他一般没事是不来这办公室的，因为他不想和黄杰、吴天宝打交道。 乔梁站起来出去，吴天宝和黄杰抬头看看门外，对视一眼，互相撇撇嘴，接着继续玩扑克。 一会乔梁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信封。 黄杰抬头看了一眼乔梁手里的信封，心里嘀咕了一下，尼玛，孙永给乔梁信封里装的是什么？ 乔梁接着坐在办公桌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开始看起来。 看着看着，乔梁的身体突然微微一颤，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黄杰和吴天宝。 吴天宝正在专心打扑克，没留意到乔梁的眼神，黄杰却觉察到了乔梁这一瞥，不由心里又嘀咕，这小子看自己干嘛？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俊？ 想想不对，自己长得并不俊，比乔梁差了一大截。 那他看自己干嘛？ 黄杰转转眼珠，秦川早就叮嘱自己，要自己平时注意乔梁的一举一动。此时乔梁这稍微有些异常的动作引起了黄杰的关注，他站起来，点燃一支烟，边抽边装作闲逛的样子往乔梁身边凑，想看看这乔梁看的是什么东西。 看黄杰凑过来，乔梁接着就把东西合起来装进信封。 “哟，乔科长，看的什么东西啊，还需要保密？”黄杰笑道。 乔梁笑了下：“黄科长猜猜。” “我猜不出。” “猜不出那就算了。” 黄杰心里哼了一声，接着又回去坐下，边抽烟边寻思，这小子怕自己看到，想必心里有鬼。 乔梁接着拿起书继续看，边留意着门口方向。 此时，赵晓兰刚把大致的情况给安哲汇报完，邓俊又做了一些补充。 听他们说完，安哲点点头：“情况属实？” “这情况是我和邓主任亲自带人调查的，保证属实。”赵晓兰认真道。 邓俊也点点头：“我们这次调查的结果，全部基于事实，没有任何偏差。” 安哲道：“详细的书面报告什么时候拿出来？” 赵晓兰道：“我和邓主任打算利用周末这两天加个班，周一就可以给安书记提交具体的书面汇报。” 安哲略一沉思：“周一不用直接给我报告了，到时你们直接向常委会汇报。” 赵晓兰和邓俊对视一眼，接着都点头：“好。” 然后安哲用深沉的目光看着赵晓兰和邓俊，一时不说话。 赵晓兰和邓俊被安哲看得有些紧张，一时心里七上八下。 第748章 只相信事实 片刻安哲缓缓道：“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这都是应该的。”赵晓兰忙道。 邓俊也点头：“是啊，这都是我们应尽的份内事，是我们该做的工作。” 安哲接着道：“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赵晓兰和邓俊松了口气，接着站起来出去。 他们出去后，安哲点燃一支烟默默吸着，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莫测。 乔梁坐在办公室里，看到赵晓兰和邓俊从门口经过，知道他们汇报完了，接着拿起那个信封，直接去安哲办公室。 一直偷偷瞄着乔梁的黄杰看乔梁出去，接着起身出来去了秦川办公室…… 乔梁进了安哲办公室，他此时在继续抽烟。 此时，乔梁从安哲脸上一时看不出什么表情，把信封递给安哲：“安书记，你看下这个。” 安哲接过信封，又看了一眼乔梁：“这里面是什么？谁给你的？” 乔梁没有回答：“安书记，你还是先看看吧。” 安哲接着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东西开始看，乔梁关上门，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边吸边注意着安哲的表情。 一会，安哲的面部肌肉微微抽了一下，眉头紧皱，目光专注，神情变得严峻起来。 看着安哲这表情，乔梁的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半天，安哲看完了，抬头看着乔梁，口气严肃道：“他给你的？” 乔梁知道安哲说的“他”指的是谁，点点头：“是的，刚给我的。” “他能对里面的内容负责？”安哲的口气依然很严肃。 乔梁此时感觉，安哲似乎不希望这信封里的内容是真的，似乎，他意识到这信封里的东西是一枚超级重磅炸弹，又似乎，他下意识里带着一丝侥幸。 乔梁的神情也严肃起来：“安书记，他十分郑重地告诉我，这里面的东西绝对属实，如果不实，他可以拿自己的一切来担保，对此负完全的责任。” 安哲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乔梁，乔梁紧紧抿住嘴唇，接着重重点了下头。 片刻，安哲重重呼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严峻，又闪过一丝忧虑。 从安哲这眼神里，乔梁似乎感觉到安哲此时内心里在激烈翻腾，又意识到他对此事极其慎重的态度。 安哲站起来走到窗口，背起手看着窗外，沉默着。 乔梁也沉默着，默默看着安哲高大的背影。 安哲就这么沉默地看着窗外，良久不语。 半天，乔梁实在憋不住了，轻声道：“安书记，赵书记和邓主任汇报的情况……” 安哲缓缓转过身，嘴里蹦出四个字：“大相径庭！” 乔梁身心都不由一颤，卧槽，大相径庭，竟然是大相径庭！ 虽然乔梁之前猜到赵晓兰和邓俊可能会在调查中搞一些猫腻，但没想到他们汇报的结果和孙永提供的情况会有如此大的差别，竟然到了大相径庭的程度！ 乔梁感到了震撼，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们胆子真大，实在太大了！ 有如此念头，乔梁显然是相信了孙永，下意识就相信。 但此时，乔梁不知安哲会不会信，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乔梁脑子飞速转悠着，此时，如果换位思考，如果自己站在安哲的角度，显然是不希望孙永提供的情况是真实的，显然希望阳山能够没事，因为作为江州市委一把手，下面出了这种事情，安哲虽然没有直接责任，但还是会脸上很无光，是要向上面检讨自己的领导责任的。 安哲虽然如此想，但他必须拿出实事求是的调查结果向上面汇报，这可是廖谷锋亲自批示的重要事情，谁都不敢当儿戏，谁都不敢有任何搪塞和马虎。 “安书记，那现在该怎么办？”乔梁一时有些茫然。 看着乔梁茫然的表情，安哲皱皱眉头，不满道：“怎么？要抓瞎？” 乔梁尴尬地笑了一下，挠挠头皮。 安哲略一沉思，接着回到办公桌坐下，摸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世东同志，你来我办公室。” 说完安哲挂了电话，接着又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烟。 透过袅袅的青烟，乔梁看着安哲沉思的表情，不知他此时在想什么，不知他叫郑世东来干嘛。 一会安哲道：“小乔，你说我现在该相信谁？” “这个……”乔梁此时内心虽然倾向于孙永，但又觉得不能贸然说出来，就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安哲干脆道，“现在我只相信事实。” 这倒是大实话，乔梁点点头，接着又道：“那，如何验证事实？” “当然要靠组织。”安哲干脆道。 乔梁一时不语，赵晓兰和邓俊的汇报似乎就应该代表组织，现在安哲又如此说，似乎他这话有些自相矛盾。 虽然这样想，但乔梁没有说，因为他又觉得，安哲这看似的矛盾中，似乎带着相对的统一。 一会，郑世东匆匆推门进来。 “世东同志，坐——”安哲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郑世东坐下，乔梁给他倒了杯水，然后看了一眼安哲，安哲道：“小乔，你去忙吧。” 显然，安哲要单独和郑世东谈话。 乔梁点点头，接着带上门出去，回到办公室。 黄杰看乔梁回来，翻翻眼皮没做声。 乔梁坐在办公桌前，又拿起那本书开始看。 此时，乔梁看书只是一种掩饰。 此时，乔梁的心里有些纷乱。 此时，安哲正在和郑世东谈话。 “世东同志，刚才联合调查组的赵晓兰和邓俊给我口头汇报了下去阳山调查的情况，具体的书面报告周一提交。” “哦，情况如何？”郑世东看着安哲。 安哲接着把赵晓兰和邓俊汇报的情况简要告诉了郑世东。 听安哲说完，郑世东转转眼珠，一时没做声，他此时琢磨的是，调查组是三家联合派出的，安哲为何要单独把自己叫来谈这事。 对安哲告诉自己的情况，郑世东此时一方面觉得轻松，另一方面又有些怀疑。 轻松是因为如果阳山被举报的事情不属实，那上下自然皆大欢喜。 怀疑是因为郑世东此前一直觉得，既然这事捅到了廖谷锋那里，廖谷锋又做了重要批示，那很可能是有依据的，但赵晓兰和邓俊带队调查的结果却是如此，不由让他感到一些意外，他不由怀疑赵邓二人或许在其中搞了什么猫腻。 第749章 有转折 但郑世东又想到，怀疑毕竟只是怀疑，联合调查组是市委派出的，他们拿出的调查结果是具有权威性和严肃性的，从组织纪律性来说，轻易不可提出异议。 何况，自己现在猜不透安哲的真正心思。 站在安哲的角度，郑世东知道他是极其希望调查组的结果属实，因为阳山真有事，他脸上必定不好看。 但郑世东又明白，既然廖谷锋做了重要批示，安哲对此事自然是十分重视，是必须要拿出真实的结果给廖谷锋汇报的。 想到这里，郑世东做松气状，长出一口气：“既然是这结果，那就好啊，大家都轻松了。” “世东同志，我和你一样，也希望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安哲说到这里停下来。 一听安哲这个“但是”，郑世东的心一紧，卧槽，有转折。 郑世东注视着安哲，此时他的神情很严肃。 安哲接着拿出信封里的东西递给郑世东：“我这里还有一份情况，你先看看。” 郑世东接过去低头看起来，安哲默默抽烟。 半天，郑世东抬起头，带着惊愕的神情看着安哲。 此时，郑世东心里感到十分意外，安哲给自己看的东西，所反映的情况竟然和赵晓兰、邓俊说的反差如此之大，不是有某些不同，而是完全相反。 这里面的内容如此具体周祥，里面牵扯到的人物，以前干什么，现在干什么，具体级别、职务和任职年限写的一清二楚，包括他们的履历，甚至他们之前是谁的老部下都有。 根据里面的内容，这些人显然都不符合晋升条件，显然属于违规提拔。 随即郑世东又感到困惑，安哲从哪里搞来的这东西？是什么人搞的这调查？ 安哲看着郑世东：“看完了？” “是的。”郑世东点点头，神情有些发怔，还感到茫然。 “这里面的东西，你信吗？”安哲问道。 “这个……”郑世东一时迟疑，觉得不好回答，说不信吧，这里面的内容实在太具体了，罗列地十分清楚，让人不由不信；说信吧，却又和赵晓兰、邓俊说的大不同，毕竟他们是联合调查组的正副组长，他们的汇报应该更具有权威性。 此时，郑世东虽然不由自主想相信安哲给自己看的这东西，但却又带着几分怀疑，虽然他早就觉得赵晓兰和邓俊可能会在调查中捣鼓一些猫腻，但不相信他们会有如此大的天胆，会把猫腻捣鼓地如此之大。 思忖片刻，郑世东道：“安书记，对这个情况，我现在不好确定。” “是的，我也不能确定，但既然出现了，我们就不能无视，就要认真对待，这也是我叫你来的原因。”安哲道。 郑世东心里一动，看着安哲，用试探的口吻道：“安书记，你叫我来是……” “我告诉赵晓兰和邓俊，让他们下周一将正式的书面调查报告向常委会直接汇报，在他们汇报之前，我想利用周末这两天的时间，对这份情况进行核实。”安哲道。 一听安哲这话，郑世东明白了，安哲是要在常委会听取联合调查组的汇报之前，让自己落实这情况的真假。 郑世东一时不语，之前的调查是三家联合搞的，现在自己这一家单独去核实这情况，合适吗？ 看郑世东不说话，安哲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道：“核实这情况，既是对市委和上面负责，也是对联合调查组负责，更是对阳山县委负责，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不想再大动干戈搞出一个联合调查组去核实，此事由纪委负责。” 安哲既然如此说，郑世东不好推辞了，硬着头皮道：“那好吧，我回去就安排人去核实。” “世东同志，我建议由你亲自带人去核实，而且，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不相干的人。”安哲接着道。 郑世东心里一动，安哲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是要自己秘密进行此事，不想让一些人觉察。 想到自己要亲自带人去搞这事，郑世东不由头大，尼玛，这可不是个好差使，万一搞大了，自己得罪的岂止是骆飞，还有景浩然啊。 郑世东想得挺多，不但想到了赵晓兰，还想到了邓俊以及他身后的景浩然。 郑世东感到为难：“安书记，这事还需要我亲自去吗？” 安哲沉默地看着面有难色的郑世东，知道他内心此时想到了什么。 看安哲不说话，郑世东有些紧张，也不说话。 安哲沉默片刻道：“世东同志，在我到江州工作后，我对你的工作一直是满意的，对你也是信任的。当然，我也明显感觉到，在某些事情上，你有时出于某些顾虑，采取了折中的办法。对此，我知道你的难处，也充分理解你的苦衷，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你做事做人品质和品格的认可……” 安哲的声音不大，但听起来很诚恳。 郑世东心里一热，不由感动，又想到骆飞对自己的利用和施压，以及骆飞平时的某些做法，不由对骆飞更加反感，不由下意识又想疏远骆飞。 安哲继续道：“作为江州市的高层领导，我们必须认识到，我们的地位和权力是组织给的，是人民给的，所以，我们做任何事，都首先要想到对群众负责，对组织负责，要问心无愧于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要不负组织和人民重托，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和底线……” 安哲这话的口气很严肃，又很庄重。 听着安哲这番话，郑世东的心起起落落，不由觉得自己在思想认识上和安哲有差距。 安哲又道：“此事我之所以让你亲自去，首先是因为阳山这事的重要性和严肃性，这是廖书记亲自批示的，来不得半点马虎，不允许出任何差错，必须给上面一个真实和完整的答复。 其次，是基于我对你毫无保留的信任，我相信有你亲自带领，一定可以把这情况核实清楚，当然，我也知道你有不好明说的苦衷，但世东同志，我想，在局部和全局面前，在个人和集体面前，你一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一定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第三，在联合调查组已经结束调查，已经给我如此汇报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再另外派出一个联合调查组大动干戈专门去核实此事，加上因为此事属于纪委的职责范围，所以，我想让你带人去比较合适。”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50章 郑世东顿悟 郑世东沉思着，安哲这番话可谓发自肺腑，真诚坦率，既有对自己的鼓励和肯定，又有对自己的提醒和鞭策，同时又表现出了对自己的信任，而且这信任还是毫无保留的。 安哲在明知此事一旦属实，将让自己丢脸的情况下，还要如此说，如此做，显然是出于公心，是出于对组织和上面的高度负责。 这种公心实在难能可贵，在这方面，自己做的确实不如安哲。 如此一想，郑世东暗暗惭愧。 随即，郑世东又为安哲能和自己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感动，在这点上，安哲和骆飞显然有很大不同，骆飞只是想甜言蜜语拉拢利用自己，而安哲表现出的精神风貌和品质品格却是一心为公，没有掺杂多余的私心杂念。 同时，安哲如此说，又隐隐显出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 这让郑世东心里再次感动。 安哲接着道：“世东同志，如果你实在有顾虑，此事我不会勉强你，你可以选派你认为合适的……” “不。”郑世东打断安哲的话，摇摇头，“我去。” 安哲轻轻呼了口气，脸上带着欣慰的表情。 郑世东接着诚恳道：“安书记，你是我的领导，作为下级，我没有理由不服从上级的安排，这是最起码的组织纪律。还有，刚才安书记这一番话，既让我感到惭愧，脑子又清醒了许多…… 对此，我感激安书记对我的信任和关爱，当然，我也感觉出来，安书记对我的信任和关爱是出于同志间的友情，并没有什么个人私念，在这点上，安书记让我钦佩，也值得我学习。” 安哲微微笑了下：“世东同志，感谢你对我的夸赞，其实我们之间是相互学习，我也有不少缺点和不足，你也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惭愧，惭愧……”郑世东呵呵笑了下。 安哲接着道：“其实我们从不标榜自己是高尚的人，但我们不管做人还是做事，都要保持坚持最起码的底线和良心，对我们这种级别和位置的人来说，最起码的底线和良心，就是要敬畏手里的权力，就是要廉洁奉公勤政为民，就是要对得住组织培养，对得住人民重托。” 安哲口气很郑重严肃，虽然声音不大，却犹如重锤敲在郑世东心里，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想起自己一步步从底层做到现在这位置，想起组织多年对自己的培养，想起自己面对党旗的庄严宣誓，郑世东的心再次起起落落。 从政一回，为官一场，谁不想做点真正的事情，谁不想在自己的官场人生中留下退休后真正可以值得回味和回忆的东西？这样，起码可以无愧于自己的内心，起码给后人讲起来，可以作为标榜和表率。 而想想自己这些年，虽然也在努力做事，但似乎又一直徘徊在混沌和摇摆当中，如此这样下去，似乎以后留在自己记忆当中的只有空荡和虚无。 如此一想，郑世东不由想对自己做一番深刻反思和反省。 但现在不是反思反省的时候，郑世东定定神：“安书记，你今天给我上了一课，我真的觉得自己需要认真思考一些东西了。” “世东同志，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安哲脸上又带着欣慰的神情，接着道，“当然，有些事，有些话，我们不管怎么做怎么说，但面对现实，面对实际工作中的问题和矛盾，还是要采取原则性和灵活性结合的办法，有时候，基于各种因素，我们不得不说一些违心的话，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 郑世东点点头：“是的，有些违心的话和违心的事是迫不得已，毕竟人是最复杂的感情动物，但只要不违反原则，不违背大方向，不偏离主题，也就可以了。” 安哲点点头：“对，市委常委是一个集体领导班子，我不能要求大家做任何事都和我一个心思一个方向，但组织原则和纪律不能违反，上下级规则一定要清楚，做事程序一定要明晰。 作为班子带头人，我既要对上负责，又要对江州全市人民负责，还要带好班子，当然，如果班子内部有不同意见和问题，则必须坚持集中领导，这一点没有任何含糊。” 从安哲这话里，郑世东感到了他在某些方面不可动摇的意志，又觉得他这话确实有道理。 和安哲这一番倾心交谈，不知不觉，郑世东觉得自己和安哲的距离拉近了，不知不觉，他不由想向安哲靠拢。 有这想法，是因为郑世东觉得安哲做人做事充满正义和道义，浑身充满正气，虽然他做事武断霸道，甚至有很强的控制欲，但郑世东觉得应该理解，毕竟安哲是在这位置，如果他不这么做，如何能树起自己的权威，如何能领导好江州的全面工作？ 其实郑世东此时觉得，一个人活在世间，不管做什么，一点私心没有是不可能的，但只要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只要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和底线，也就够了。 安哲也不是完人，他也有缺点，但这缺点有时看起来却又是特点和风格，这特点和风格有时看起来又是一种魄力。 想到魄力，郑世东觉得自己实在需要向安哲学习。 接着安哲又道：“世东同志，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困惑，我是怎么得到这情况的，我告诉你，是……” “不不。”郑世东连连摆手，打断安哲的话，“安书记，你不用告诉我。” “为什么？”安哲道。 “因为对这事，我想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郑世东直言不讳道。 安哲笑起来：“世东同志，你这话可是有些小狡猾。” 郑世东也笑起来：“安书记，我觉得这事最重要的是事实，来源并不重要。” 安哲两手一摊：“看，我们今天的谈话很愉快。” “对，很愉快。”郑世东这样说着，心情不由轻松起来。 此时，郑世东一旦想到这情况核实属实，不由对骆飞涌出极大的反感，尼玛，这等高度组织性纪律性的问题，他竟然敢指使赵晓兰如此做，胆子实在太大了，简直是把原则和纪律当儿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同时，郑世东对景浩然也微微有些不满，之前他就旁敲侧击自己向骆飞靠拢，同为老部下，明显偏向骆飞，明摆着轻视自己。现在他又在背后操纵邓俊捣鼓这事，都退了，还折腾这些干嘛？这样做真的有意思吗？ 当然，要是这情况不属实最好，大家都乐得轻松。 想到此事牵扯到骆飞和景浩然，郑世东不由高度重视，嗯，一定要利用周末这两天核实好这情况，这既是对安哲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第751章 借人 安哲接着道：“世东同志，其实我今天给你安排的是两个任务。” “两个？”郑世东眨眨眼，“另一个是……” 安哲微微一笑：“你只要用心一想便可知道。” 郑世东脑子一转悠，随即明白了，安哲让做的另一个事，显然是在核实这情况的同时，顺便对联合调查组在阳山这一周的表现做一了解。 这两个事是相辅相成密切相关的，如果前者属实，那后者自然有问题，如果后者没有问题，那前者似乎经不起核实。 而如果后者有问题，那最大的问题就是出在赵晓兰和邓俊身上。 郑世东脑子一个激灵，不由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又意识到，既然自己已经答应了安哲，既然已经决意要做好此事，那就不能再后退，不能再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而且，自己这样做，也是工作的需要，理直气壮。 郑世东点点头：“安书记，我懂了。” 安哲点点头：“世东同志，你尽管放手去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这是我安排的，不管出了什么事，不管导致什么后果，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在这点上，你无须有任何顾虑。” 郑世东听出安哲这话是在排除自己的后顾之忧，在给自己打气鼓劲，心里热乎乎的。 离开安哲办公室，郑世东边琢磨边回到办公室，要做好安哲交办给自己的事情，目前当然是不宜在内部公开的，也不宜让内部某些人参与，不然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办公室抽了半天烟，郑世东接着摸出手机打给松西县纪委书记耿直。 耿直是郑世东任常务副市长时候的老部下，以前在市府办任督查科科长，后来提拔到松西县任纪委书记。 人如其名，耿直做事素来耿爽正直，对工作一向严谨严肃。 说起来，耿直的提拔既得益于自己的培养和扶持，也和时任江州市长吴惠文对他的赏识密不可分。 吴惠文曾经以市委常委的身份干过几年松西县委书记，对松西县的情况很了解，对松西也很有感情，她举荐耿直到松西工作，多少也和这些有关。 对吴惠文举荐耿直，郑世东是满意的。 同时，郑世东和吴惠文之间虽然没有什么个人私交，但在自己担任常务副市长期间，吴惠文对他很尊重，两人在工作上一直配合很默契很和谐。 对这点郑世东感觉是舒心的，觉得自己和吴惠文这正副手的关系，比起现在的骆飞和徐洪刚要强很多。 在吴惠文调到关州，自己调任纪委书记之后，回想起两人搭档的这段时光，郑世东时常感到留恋，但也知道，随着两人在不同地方不同职位的各自发展，他们再次搭档的机会应该很少了，甚至几无可能。 这让郑世东略微感到遗憾。 此时郑世东给耿直打电话是有想法的。 “耿直，我周末工作上有点事，跟你借几个人。”郑世东开门见山。 基于多年的上下级关系，郑世东习惯了在私下直呼其名。 “好的，郑书记，没问题。”耿直也很适应郑世东这样叫自己，痛快道。 对耿直的回答，郑世东很满意，他什么缘由都不问，就直接答应，一方面显出对老领导和上级单位的尊敬，一方面又显出相当的职业素养，干纪委这一行，最起码的要求就是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问的不要问。 “你现在就给我挑几个精干人员，由一名副书记带队，马上出发去阳山和我会合，到时我会给他们安排任务。”郑世东道。 “好，我现在就办，他们出发后，带队的副书记会和你联系，到时一切听郑书记指示。”耿直利索道。 “此事不得让不相干的任何人知道。” “是，郑书记。” 郑世东接着挂了电话，把安哲给自己的那份情况装进包里，接着下楼上车，对驾驶员道：“去阳山。” 驾驶员随即发动车子出发，出市区后，郑世东略一沉思，对驾驶员道：“到前面找个地方停下，把车牌换了。” 驾驶员点点头，随即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备用车牌换上，然后继续前行。 车子进入阳山县界，郑世东正坐在后座琢磨事，驾驶员说了一句：“郑书记，阳山县委程书记的车刚过去。” 郑世东回头看了下，果然程辉的车刚和自己交错而过，奔江州方向而去。 显然，程辉是回江州过周末的。 虽然自己看到了程辉，但程辉却不会发现自己，因为刚换了车牌。 这让郑世东心里有些安稳，程辉周末不在阳山，这最好不过。 但虽然如此，郑世东还是不打算住县委招待所。 傍晚时分，郑世东到了阳山，没有进城，直奔城外一家普通酒店。 此时，耿直派出的人正从松西往那家酒店赶。 此时，程辉刚回到江州的家里，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 此时，程辉有些心神不定。 虽然程辉按照骆飞的吩咐，在联合调查组到阳山之前紧急做了预防措施，在联合调查组调查期间，赵晓兰和邓俊也给予了大力的配合，似乎这调查结果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但不知为何，程辉心里还是七上八下，还是感到不安。 这是他周末赶回江州的主要原因。 程辉觉得自己此时还需要吃定心丸，确保无忧。 而这定心丸需要两个人提供，一个是景浩然，一个是骆飞，这俩都是自己的老领导，自己能干到今天这位置，和他们的提携培养扶持密不可分。 遇到难题，关键的时候还得找老领导啊，程辉暗暗点头，把烟熄了，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片刻，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嗯……” 这是景浩然的声音，这家伙的声音一向低沉，退休后似乎显得更低沉了。 “景书记，我是小程啊。”虽然景浩然看不到，程辉脸上还是带着尊敬的笑，说话的语气自然更加恭敬。 “哦，小程啊。”景浩然呵呵笑了下。 “景书记，我刚回到江州，晚上想去您家拜访，不知您方不方便？”程辉道。 “怎么？有事？”景浩然不紧不慢道。 “呵呵，没什么大事，主要是想看看您，同时呢，也想给您汇报下思想。”程辉道。 第752章 不争气 景浩然暗哼一声，尼玛，上次是郑世东，这回是程辉，遇到事都想到自己了，还都打着看自己的名义。 虽然知道程辉是挂羊头卖狗肉，但景浩然还是找到了存在感，这存在感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很重要。 “好，我方便，晚上你来吧。”景浩然说完挂了电话。 程辉接着给骆飞打电话，说今晚想去他家坐坐，骆飞知道程辉此时为何要来，也正想和他当面谈谈，答应下来。 打完电话，程辉呼了口气，打算今晚先去景浩然家，然后去骆飞家。 吃过晚饭，程辉准备出门，离开前，先摸了下左边裤兜，又掏了下右边裤兜，暗暗提醒自己，嗯，要记住，左边裤兜的东西是孝敬景浩然的，右边是给骆飞的。 之所以要分出左右，自然是因为两边裤兜里东西的价值不同。 之所以价值不用，自然是因为一个已经退了，正渐渐垂老日落西山，另一个正春风得意，在自己心里的分量不同。 既然分量不同，就要有区别。 但前者虽然退了，却还是可以发挥余热，还是具有相当的能量和余威，所以也不能怠慢。 半小时后，程辉出现在景浩然家里，先是一番问寒问暖，接着又给景浩然汇报自己最近的思想动态。 景浩然边悠悠喝茶边漫不经心听着程辉说。 程辉说了半天，然后道：“景书记，听说您最近有了小孙子，这可是大喜事啊。” 景浩然点点头：“是啊，这不，老伴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不管不问，去儿子家看孙子去了。” “呵呵，景书记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景浩然呵呵笑起来，是的，有孙子了当然高兴，其实老婆在不在家都无所谓，家里有小保姆呢，何况老伴在家整天唠唠叨叨，实在让人心烦，去看孙子，自己正好耳边清净。 程辉接着从右边裤兜里摸出一个红包放在茶几上：“景书记，小孙子的喜酒没能喝上，一直觉得很抱歉，这是给小孙子的喜礼，祝小孙子茁壮成长……” “哎，小程，你这是干什么，这可就见外了。”景浩然拿起红包推辞，边捏了下，嗯，挺硬，是卡。 程辉忙往回推：“景书记，您千万不要客气，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是给小孙子的……” 景浩然又客气了几句，然后放下，心里琢磨，嗯？这小子明明是给自己的，却又说给小孙子，难道自己是孙子？ 想想程辉当然没这个胆，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又想到自己退休后，门庭日渐冷落，虽然有来看自己的老部下，但给自己送这东西的却不多了，一般也就是提点水果茶叶之类的，现在程辉这么做，还是让景浩然心里感到比较舒坦。 景浩然抽出一支烟放到嘴边，接着又递给程辉一支，程辉忙接过来，接着拿起火机先给景浩然点着，然后自己点着。 景浩然深深吸了两口烟，转头看着程辉：“那事你心里还不安稳？” 程辉知道景浩然说的那事指的是什么，点点头：“是啊，联合调查组今天离开了阳山，估计很快就会给上面汇报。” 景浩然点点头：“这事我知道，邓俊下午过来给我汇报了，据邓俊说，他们这次是没有查出什么问题的，你还担心什么？” 程辉不安道：“我主要是担心安书记……” “安书记那边你有什么担心的？”景浩然打断程辉的话，“联合调查组是市委派出的，他们拿出的调查结果自然具有权威性，这调查结果即使让安书记不甘心，但他能随意怀疑？能随意推翻？何况，出了这种事，安书记也很丢脸，从这角度来说，这调查结果也应该是他乐意看到的。” 听景浩然这话有道理，程辉不由点点头。 景浩然又道：“当然，安书记如果出于某种想法，也可能即使自己丢脸，也要达到某种目的，质疑这调查结果……” 一听这话，程辉的心不由提起来。 随即景浩然又笑了：“但安书记即使如此，他有证据吗？他能亲自下去调查吗？还有，作为市委书记，质疑市委派出的调查组，这是什么性质？他对此心里显然应该很明情，知道此事对自己的利害，所以，我想他应该是很明智的。” “对对，您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程辉的心不由又安稳下来。 景浩然接着道：“赵晓兰和邓俊下午给安书记先做了口头汇报，安书记听完后，当场并没有表现什么质疑和异议，让他们整理出书面的情况，周一给常委会报告，看这情况，按照惯例，这应该是在走最后一道程序，走完就没事了。” 程辉听了大为宽心，接着道：“景书记，亏了您给邓主任打招呼，邓主任在这次调查中对我关照很大，我实在是很感激的。” 景浩然呵呵笑起来：“邓俊是我的老秘书，他当然什么事都听我的，我下午给他说了，要把书面报告弄得完美无缺，找不到任何漏洞。小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一关会顺利过去的。” 程辉接着又感谢景浩然。 又闲聊了一会，程辉告辞出来，长出一口气，接着又去了骆飞家。 骆飞和赵晓兰正在客厅看电视，听到有人敲门，赵晓兰打开门，接着热情道：“程书记来了，快请进。” 接着程辉走进来，尊敬地看着骆飞：“骆市长好。” 看到程辉骆飞就来气，虎着脸，指指旁边的沙发：“过来，坐——” 程辉规规矩矩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带着恭敬的神情看着骆飞。 骆飞继续拉着脸。 骆飞这神情不由让程辉有些尴尬。 赵晓兰给程辉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骆飞身边，带着责怪的口气道：“老骆，程书记周末专门来拜访你，你拉这么长的脸干嘛？” 骆飞哼了一声，瞪眼看着程辉，嘴里蹦出三个字：“不争气。” 程辉不由更加尴尬，忙道：“骆市长，我错了，我给你检讨……” “行了，事情都出了，都已经这样了，还检讨个鬼啊。”骆飞打断程辉的话，不耐烦摆摆手。 程辉住了口，不安地看着骆飞。 骆飞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然后眼神直勾勾看着程辉，半天叹了口气：“你啊，净给我添乱……” “骆市长，对不起，我这几天一直在深刻反省自己的失误，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提携和栽培……”程辉又忙着检讨。 “好了，事已如此，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骆飞挥挥手，又打断程辉的话。 程辉一怔，说这些没用，那说啥是有用的呢? 接着骆飞不动声色看了赵晓兰一眼。 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53章 两口子的默契 赵晓兰明白骆飞看自己这眼神的意思，两口子这么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然后赵晓兰道：“程书记，对阳山发生的事情，老骆是既忧虑又痛心，这忧虑和痛心都是为了你，在我带队去阳山之前，老骆专门叮嘱了我一番，让我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一定要把你脱出来，对你这事，老骆可是操碎了心啊……” 在阳山调查期间，为了避嫌，赵晓兰和程辉除了公开场合的交道，并没有任何私下接触，也没有机会谈一些知己的话。 程辉顿时领悟，对，这些才是有用的话。 程辉忙道：“骆市长，对你和嫂子给我的关心关爱和关照，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是无比感激感恩的，这次的事情，我是感到既倒霉又幸运，倒霉是因为被人捅了出去，幸运是得到了骆市长和嫂子的呵护……” 骆飞翻翻眼皮：“要说倒霉，我看你是活该，亏你混了这么多年官场，亏你还是个县委书记，做事这点数都没有，竟然捅出这么大的漏子。人事调整是最敏感最引人注目利益交织最复杂的事，你在如此大规模动作之前，难道就没有反复思量？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程辉惭愧道：“我的思维陷入了误区，只考虑到了……” 骆飞打断程辉的话：“我知道你更多是考虑到了县里退下来的老同志，想密切和他们的关系，得到他们更大的支持，这是对的，也是我一贯提倡的做法，但工作要注意方法和方式，要注意时机和形势，你如此大规模一次搞这么多突击提拔，有把握能把利益均衡分配？有把握能让大家都满意？你以为县里的人都是聋子瞎子？以为人人都是小绵羊？” 程辉沮丧道：“骆市长，我事先考虑确实不周，失误了。” “这岂止只是考虑不周，岂止只是失误，这简直就是胡闹，就是愚蠢。”骆飞提高嗓门。 程辉低头不说话了。 骆飞接着道：“要说幸运，你确实够幸运的，幸亏这次是晓兰带队去调查，幸亏副组长是邓俊，不光我，景书记对你的成长也一直很关心，给邓俊打了招呼。但这次幸运，如果你不深刻认识到其中的错误，不彻底纠正脑子里的思维误区，以后再出了事，还会有这么幸运吗？” 程辉使劲点头：“我一定牢记你的教导，一定深刻反省这次的错误，以后保证不再犯了。” 骆飞又道：“也正是因为你这次的幸运，所以还会有以后不再犯的机会，不然，机会都没了。” 听骆飞这话，加上景浩然刚才说的话，程辉意识到，这次可能真的没事了，不由松了口气。 赵晓兰接着道：“周一我就把书面报告提交给常委会，到时在会上，老骆会帮你说话的，这一关应该能过去。” 程辉忙又感谢骆飞和赵晓兰。 骆飞接着道：“这些年，我对你的成长一直是很关心的，即使我在关州工作期间，也一直关注着你，也多次给景书记打招呼让他关照你。现在我回了江州，正值用人之际，我对你的进步和发展是给予了很大期望的。 当然，这首先取决于你自己要争气，你自己干不好，谁都没办法，毕竟，一个人能否进步，首要的是看政绩，政绩最有说服力，既能服众，也能让我找到在上面推你的理由。” 程辉再次感谢，又表态一定为骆飞争气，也给自己争气。 骆飞接着口气有些缓和：“这事我看没什么多大问题了，你也不要有太大心理压力，等事情平息后，你要放下包袱轻装前进，第一要把阳山的干部队伍带好，第二要把全县的经济抓上去，这是你今后站稳脚跟继续进步的两个关键硬件，特别是经济建设，一定要抓看得见摸得着最容易出彩的地方，就好比我现在抓的城建综合治理……” 骆飞一番指点和教导，程辉认真听着，频频点头，心里充满感动，到底是老领导，对自己是真的好啊。 骆飞说完后，赵晓兰又起身给程辉倒水，边关切道：“程书记，我看你神色有些憔悴，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好吧？” 程辉苦笑一下。 赵晓兰道：“等过了周一，你就可以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了，不要焦虑。” 程辉点点头，看着赵晓兰：“嫂子，这段时间你带队在阳山调查，也为我操了很多心，实在太辛苦。” 赵晓兰笑了下：“老骆这么挂心你，我辛苦也是应该的，哎，等这事忙完了，我也要好好休息一下，去做做头发护理下皮肤。” “对，女人就是要保养，越保养越滋润。”程辉道。 骆飞哼了一声：“一把年纪了，瞎捣鼓啥啊，浪费钱。” 赵晓兰不乐意了：“怎么？嫌我人老珠黄了？讨厌——” 骆飞翻翻眼皮。 程辉笑了：“嫂子，骆市长是说反话呢，他巴不得你越来越年轻漂亮，而且嫂子这些年真的一点都不见老，气色和皮肤越来越滋润了。” 赵晓兰听了开心，冲骆飞撇撇嘴，骆飞嘿嘿笑了下。 “嫂子，我支持你去保养，当然，我这支持不能光口头上说……”程辉说着从左边裤兜里摸出一个东西放到茶几上，“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 “哎，程书记，你这是干什么？太客气了……”赵晓兰心里高兴，却还是推辞着。 程辉笑道：“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要推辞啊，不然我会尴尬的。” 赵晓兰又客套了几句，也就半推半就了。 骆飞看着程辉道：“对了，景书记那边你过去没有？” “还没有，我先来的你这里。”程辉随即撒谎。 骆飞点点头：“这次的事情，景书记也是出了力的，你最好抽空去拜访拜访，一来显出对他的尊敬，二来表达对他的感谢。” 程辉忙点头：“好的，回头我就去看看景书记。” 程辉这话让骆飞满意，他先来自己这里，这显然表明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比景浩然重要。 接着又闲聊了几句，程辉起身告辞。 程辉走后，赵晓兰对骆飞道：“程辉很会来事，他对你是很尊敬的，这次你可一定要确保他过关。” 骆飞想了下：“你下午给老安汇报的时候，他没有什么异议，根据这表现，我判断他应该是基本认可的，这两天你把书面汇报搞好，力争完美无缺，到时在常委会上我会趁热打铁。” 第754章 秦川的提醒 “光你还不行，还要发动老秦一起跟上。”赵晓兰提醒道。 骆飞点点头，是要这样，不但要发动秦川，还要发动唐树森和楚恒。 骆飞摸起手机就给秦川打电话，简要说了几句情况，然后提醒他在周一的常委会上搞好配合，同时，要秦川给楚恒打个招呼。 秦川会意，知道只要给楚恒打了招呼，他会给唐树森通气的。 接着秦川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骆市长，你问下晓兰书记，调查组在阳山期间，孙永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怎么了？”骆飞一时不解。 秦川道：“在调查组去阳山之前，和今天回来后，我发现乔梁和孙永各有过一次接触，特别是乔梁今天和孙永接触后，手里多了一个信封，然后乔梁拿着信封去了安书记办公室……” 一听秦川提到乔梁，一听秦川说这情况，骆飞不由格外敏感，不由皱起了眉头。 “老秦，你想到了什么？” “我担心乔梁会不会掺和这事，会不会利用孙永捣什么鬼，毕竟这小子心眼太多，毕竟这小子是安书记的身边人，而这次调查又是安书记亲自抓的。” 听秦川这么说，骆飞的心不由跳了两下，眉头皱地更紧了。 秦川接着提醒道：“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特别在目前的情况下，凡事多考虑一些可能，多做一些预防，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骆飞觉得秦川的提醒有道理，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这就问问晓兰。” 挂了电话，骆飞接着问赵晓兰：“孙永这几天什么表现？” “孙永？”赵晓兰眨眨眼，“这小子表现很正常啊，在阳山这些日子，白天一直跟着我们一起工作，我和邓俊安排的事情，他和大家一样下去落实，下午回来汇报，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吃完饭也和大家一样回各自房间休息。” 骆飞听着，一时不语。 “怎么了？”赵晓兰不解道。 骆飞没有回答，道：“你和邓俊安排他事情的时候，他是自己下去落实，还是和其他人一起？” “有时候是和其他人一起，有时候是自己一个人。” “前者多还是后者多？” 赵晓兰想了想：“似乎，后者多一点。” “那晚上呢？” “晚上……”赵晓兰又想了想，“晚上大家各自呆在自己房间里啊，白天忙了一天，都很累了。” “你们都是住的单间？” “对。” “你能确保每天晚上孙永都老老实实呆在自己房间里？” 赵晓兰摇摇头：“这个我怎么确保？他是男的，我是女的，我又不能半夜去他房间查看。” 骆飞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带着沉思的表情。 赵晓兰道：“怎么，你怀疑孙永……” “要只是孙永，我倒不怀疑什么，只是，这小子在调查组出发前和回来后，跟乔梁有过两次接触，这让我不由……”骆飞若有所思道。 “老秦告诉你的？” 骆飞点点头。 赵晓兰凝神想了片刻，轻轻摇摇头：“老骆，这事我觉得你想多了。” “怎么说？”骆飞看着赵晓兰。 赵晓兰道：“首先，在我们在阳山期间，孙永白天忙着落实我和邓俊安排的事情，我认为，不管他是单独去还是和别人一起，都不可能去捣鼓别的事事。” “依据呢？”骆飞看着赵晓兰。 赵晓兰有条不紊道：“依据有二，第一，他和别人一起的时候，是没有机会的；自己一个人下去的时候，回来都汇报地很周祥，显然，他没闲着，一直在忙着搞落实，没空捣鼓其他事。第二，白天他没空，晚上也应该没出去……” “你怎么这么肯定？”骆飞打断赵晓兰的话。 赵晓兰道：“虽然我晚上不能一直盯着他，但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有晨练的习惯，几乎每天早晨都在招待所院子里遇到他，他起得比那些男的都早，而且白天大家一起做事的时候，他精神很饱满，没有丝毫倦意，如果他晚上出去折腾，能会这样吗？” 骆飞边听边继续抽烟，一时不语。 赵晓兰接着道：“其次，老秦说乔梁和孙永有过接触，我觉得老秦似乎是想多了，以乔梁的身份，他和市委办各科室的人经常接触再正常不过，各科室也经常会有文件让乔梁交给安书记……” 骆飞不由点点头：“你这说，似乎也有道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心里还是感觉不踏实。” 赵晓兰笑了：“你是因为前几次的事，让乔梁搞得疑神疑鬼了？” 骆飞皱着眉头：“这小子实在诡计多端，有些事，不可不防。” “但这次，我认为你的疑虑是多余的。”赵晓兰的口气很肯定。 骆飞直勾勾看着赵晓兰，喃喃道：“我十分愿意自己的疑虑是多余的，但我还是想再验证一下。” “你怎么验证呢？”赵晓兰道。 骆飞一时没说话，琢磨着秦川刚才说的话，乔梁今天和孙永接触后，手里多了一个信封，然后乔梁拿着这信封去了安哲办公室，那么，这信封里会是什么呢？如果是什么，那么，安哲看后又会怎么做？ 骆飞边抽烟边思忖着，心里突然一动，接着对赵晓兰说了一番，赵晓兰听完点点头，摸起电话拨打郑世东家里的座机，拨完号按了免提键。 电话响了几声，接着有人接电话：“谁呀？” 这是郑世东老婆的声音。 “弟妹，是我啊，晓兰。”赵晓兰笑容可掬道。 郑世东虽然和骆飞同岁，但生日小两个月，赵晓兰叫他老婆弟妹没毛病。 “哦，晓兰书记好。”郑世东老婆热情道。 “弟妹，晚上没出去走走？” “刚和世东出去锻炼回来，哎，这天越来越热了，世东出了一身汗，正在洗澡呢。” 郑世东老婆早已得到郑世东的叮嘱，不管什么人找自己，都不要说自己不在江州，要随机应变做好应付，于是随口这么说。 赵晓兰看了一眼骆飞，骆飞伸手指指电话，示意她继续下去。 赵晓兰接着道：“弟妹，我今晚给你打电话，是想约你明天一起去做头发的，不知你有没有空啊？” 郑世东老婆一愣，赵晓兰从来没约自己做过头发，今天是怎么了？ 第755章 赵晓兰心惊肉跳 郑世东老婆转转眼珠，随即又想起郑世东的叮嘱，灵机一动，带着遗憾的口气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和世东明天一早就要回家看老人，要后天下午才能回来呢。” 赵晓兰看了骆飞一眼，然后带着同样遗憾的口吻：“哦，那没办法了，不然就等下次吧。” “好的，晓兰书记，谢谢你啊。” “弟妹客气了。” 然后赵晓兰挂了电话。 骆飞轻轻呼了口气，嗯，看来自己刚才应该真的是想多了。 赵晓兰看着骆飞：“你让我打这电话，到底是啥意思？” 骆飞诡笑一下：“没啥意思，让你出去做头发有个伴，防止你借做头发之机出去打野食。” 骆飞这话纯粹是无意的玩笑，但赵晓兰听了却心里一紧，尼玛，自己确实是有这想法的，有些日子没和那小鲜肉厮混了，正想明天找个机会把他约出来快乐一番呢。 心里一紧，脸上不由一愣。 看赵晓兰这神情，骆飞疑窦顿生，尼玛，自己随便和她开个玩笑，她怎么这神情？ 随即赵晓兰恢复常态，伸手打了骆飞一下：“说话没正经，我怎么会干那种事？” 骆飞呵呵笑起来：“我逗你呢。” 嘴里说着逗你，心里却还是有怀疑，接着站起来：“郑世东在洗澡，那我也去洗个澡。” 说着骆飞上楼去了。 赵晓兰坐在客厅里一阵心惊肉跳，尼玛，保险起见，明天不去找小鲜肉了，再忍几天，等把程辉的事彻底了了再说。 此时，郑世东正在接老婆的电话，听老婆说完赵晓兰打电话的事，夸了老婆几句，说她随机应变应酬地好。 挂了老婆电话，郑世东琢磨着，赵晓兰此时约老婆去做头发，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显然是受了骆飞的指使，显然是骆飞想借此试探自己什么。 想到骆飞的多疑和心机，想到他对自己的利用和拉拢，想到安哲下午和自己推心置腹的一番交谈，郑世东不由点点头，看来自己确实是要结束这明哲保身的中立状态了，事到如今，继续如此下去，自己极有可能会两边不是人，不但误了自己的前程，还会让自己的仕途生涯无所事事黯淡无光，在自己的官场人生中留不下什么值得回味和纪念的东西。 在这世上走一遭，这显然不是自己希望的，即使不能轰轰烈烈名垂青史，但也不能遗臭万年被人唾弃，起码也要干些脚踏实地的正事，起码也要对得住自己曾经的理想和誓言，对得住自己的底线和良心。 如此想着，郑世东不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此时，孙永正在宿舍，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抽烟。 在阳山这些天，自己这日子是过得战战兢兢马不停蹄紧锣密鼓，白天不但要落实好赵晓兰和邓俊安排的活，还要伺机按自己的计划去搞一些东西，不但要搞，而且还要做地极其谨慎，不能让任何人觉察。 当然，自己搞这些，更多的是在晚上，根据相关信息，利用自己有限的渠道，进行秘密调查，经常一忙就是一个通宵。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自己带了很多速溶咖啡，每天一早都喝上几包，这样能确保一整天都精神抖擞。 还有，为了忽悠好赵晓兰，自己每天一早就在院子里逛游，直到遇到赵晓兰出来晨练，打个招呼后再回去补觉。 想想自己这些天的辛苦付出，孙永不由觉得很累，但又感到很值，自己做的可是正事，在维护正义和公平。 又想到自己身后的乔梁和安哲，孙永不由感到兴奋，能为安哲做事，能给安哲提供如此重要的东西，这显然是很光荣的事。 当然，想到自己给安哲提供的这东西，孙永又不由感到心跳，尼玛，这可是一枚重磅炸弹，如果炸歪了，或者成了哑弹，那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现在不敢想。 孙永明晰地感觉到，自己在押注，押对了一派光明，押错了一地鸡毛。 哎，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人生是这样，官场亦然。孙永心里不由感慨，暗暗为自己的明天和将来祈祷。 周一。 一上班，乔梁就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坐在沙发上看刚送来的江州日报，乔梁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 常委会定于9点开始，现在还不到时间。 一会安哲抖抖报纸，带着赞赏的口气：“邵冰雨又在专栏上发了一篇评论，这评论紧跟形势，论点明确，论据充分，论证得力，不错。” 乔梁笑了下，继续干活。 安哲接着道：“最近新闻宣传方面一直没出事，看来让邵冰雨分管这一摊是对的，看来她在这岗位上干得顺风顺水。” 乔梁又笑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 “摇头干嘛？”安哲看着乔梁。 乔梁边整理文件边道：“安书记，要说邵部长适合这岗位，毫无疑问，但要说她目前干得顺风顺水，这个，呵呵……” “嗯？怎么了？”安哲放下报纸。 “我听说邵部长在部里干得并不顺。” “怎么个不顺法？” 乔梁做犹豫状：“这个……我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安哲利索道。 于是乔梁就把叶心仪告诉他的，关于邵冰雨在部里被楚恒难为架空的事说了。 听乔梁说完，安哲皱皱眉头：“如实？” “如果有假，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乔梁郑重道。 安哲点点头，眉头皱地更深了，带着沉思的表情，没说话。 乔梁也不说话，继续干活，心里却暗喜，尼玛，在安哲面前参上楚恒这一本，安哲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肯定对楚恒的做法不满意，肯定对楚恒有看法。 当然，安哲早就对楚恒有看法了，这次又加深了。 还有，自己这么做，多少也算是帮了邵冰雨一把，虽然这娘们对自己一直不怎么的，但自己还是大人大量帮她，这胸怀，这肚量，啧啧。 乔梁不由暗暗自夸。 这时秦川推门进来：“安书记，大家都到齐了。” 安哲定定神站起来往外走：“好，去开会。” 秦川接着看了乔梁一眼，乔梁冲他笑笑。 秦川也笑了下，接着就转身离去。 乔梁觉得秦川似乎有些皮笑肉不笑。 乔梁此时非常关注这即将召开的常委会，下意识觉得，今天的常委会，将会很热闹，甚至很激烈。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56章 后路堵死 安哲进了会议室坐下，看看各位常委，以及坐在下首的赵晓兰和邓俊，他们一会要给常委会汇报去阳山的调查结果。 此时，骆飞气定神闲，心里比较踏实。 看骆飞这样，秦川心里也比较安稳。 看骆飞和秦川这神情，楚恒和唐树森互相对视了一下。 昨晚得到秦川的招呼后，楚恒接着就告诉了唐树森，唐树森略一沉思，接着告诉楚恒，在今天的会上，该配合的配合，该支持的支持，但配合和支持的前提是不能有损自己的利益，要注意观察风向，把握好度，见机行事。 对唐树森的话，楚恒是心里有数的。 安哲接着不动声色看了郑世东一眼，郑世东微微一笑。 看安哲看郑世东，骆飞接着也看郑世东，郑世东同样冲骆飞微微一笑。 骆飞觉得郑世东这笑有些莫测，此时不及多想，也冲他笑了下。 这看起来似乎没有差别的笑里，却蕴含着不同的意味，此时只有当事人心里明白。 接着安哲道：“现在开会，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听取联合调查组对阳山那事的汇报，你们二位谁汇报？”说完安哲看着赵晓兰和邓俊。 邓俊看着赵晓兰：“赵书记，你给各位领导汇报吧。” 赵晓兰点点头，拿出报告，轻轻咳了一声，然后道：“各位领导，这次受市委委派，我和邓主任带领联合调查组去阳山调查，在出发前，安书记专门给我们开了会，就这次调查的重要性和严肃性做了专门强调。 我们深知自己肩负着组织的重托，在工作中不敢有任何掉以轻心，本着实事求的原则和严肃负责的态度，在阳山进行了周密详细的调查，调查结束后，我们先给安书记做了口头汇报，根据安书记的指示，我们周末加班搞出了这书面报告。 这个报告是联合调查组共同调查的结果，报告出来后，我和邓主任一起进行了认真检查核实，确保其中不出任何纰漏。在此，我和邓主任代表联合调查组，对这份报告的真实性和严肃性负完全的责任。” 说完赵晓兰看看邓俊，邓俊严肃地点点头，尼玛，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必须一条道走下去。 听赵晓兰把话说的如此圆满，如此不留后路，唐树森和楚恒又对视一眼，看来此事的背后不但有骆飞，还有景浩然，他们为了保程辉，把前期工作做得很缜密周到。 秦川不由看了骆飞一眼，骆飞冲他隐隐一笑，眼里充满了自信。 秦川放心了。 赵晓兰之所以最后要如此说，是骆飞特意叮嘱的，骆飞要让这份报告顺利在会上通过，自然要让大家，特别是那几个中立的人对此深信不疑，既然要做到深信不疑，就要把话说死。 听赵晓兰如此说，郑世东暗暗冷笑，尼玛，骆飞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把自己的后路彻底堵死了，到时看你等如何出洋相。 接着赵晓兰开始汇报，大家认真听着。 在赵晓兰的汇报里，阳山县委在这次人事调整中，是完全遵循了干部提拔任用条例和组织有关规定的，严厉禁止打招呼写条子，严格杜绝拉关系走后门，唯德唯才提拔重用干部，充分做到了公开公平公正。 当然，在这其中，也有几个破格提拔的干部，但这几位在某些方面有优异突出成绩，都是符合破格条件的，是得到大家公开认可的。 当然，在这其中，也有一些人出于私心私利，因为自己的目的没有达到，而对这次人事调整背后有非议，暗地搞小动作，甚至有人直接写信给省里举报。 但经过这次全面调查核实，这举报完全不属实，属于对阳山县委的陷害和污蔑，这陷害和污蔑极大损害了阳山县委的形象，也给市委带来了被动和负面影响。因此，建议市委如实给上面汇报，同时发文为阳山县委正名。 赵晓兰汇报的内容大致如此，为了提高报告的权威和真实性，其中还举了不少例子。 听赵晓兰汇报完，安哲不动声色看着大家：“各位谈谈吧。” 大家互相看看，一时都不做声。 徐洪刚此时心里感到困惑，又失落。 困惑是调查结果和自己之前以为的大相径庭，反差太大，虽然之前想到赵晓兰和邓俊可能会捣鼓一些猫腻，但徐洪刚绝不会想到，他们会有如此之大的天胆，敢搞出完全逆反的结果。 加上报告的内容很详细具体，而且赵晓兰又信誓旦旦保证，徐洪刚不由觉得这调查报告很有可能是真的，即使稍有出入，但起码大致附和事实。 这样一想，就不由失落，本以为这事能干掉骆飞的一员重要干将，大大削弱骆飞的实力，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结果。 此时，陈子玉和冯运明也不由相信这报告的真实性，原因和徐洪刚差不多。 但此时唐树森和楚恒却不相信，原因很简单，如果这报告是真的，骆飞就不会指使秦川给他们打招呼了。 唐树森和楚恒不由暗暗赞叹骆飞的胆量，竟敢指使赵晓兰拿出这样一份报告来搪塞常委会，骆飞做事确实有气魄。 唐树森不由觉得骆飞的气魄快赶上自己了，楚恒不由对骆飞另眼相看，这家伙做事行，看来今后要加快向他靠拢的步伐。 当然，这靠拢不能被唐树森发觉。 郑世东此时感到了震惊，他的震惊自然是因为周末这两天自己亲自带人核实的结果，和赵晓兰的汇报完全迥异。 郑世东想不到赵晓兰和邓俊竟然敢向常委会拿出这样的书面报告，竟然如此胆大妄为颠倒黑白，这种事前所未闻。 他们敢如此做，显然是因为背后有骆飞和景浩然撑腰。 郑世东随即感到愤怒，赵晓兰是自己的手下，是调查组组长，她这么做，显然是极端无组织无纪律，显然是极大败坏纪委的名声，败坏纪委名声就是败坏自己的形象。 郑世东的愤怒还因为骆飞，他为了保自己人，全然不顾自己的位置和身份，全然把严肃的规定纪律当儿戏，这胆子实在太大了。 而且，骆飞为了一己私利，根本不考虑此事会让自己多么被动难堪。 当然，骆飞以为在他的指使下，赵晓兰做地天衣无缝，谁都不会发觉，如此，他就是把大家当做瞎子聋子，特别是把自己当猴耍。 郑世东越想越愤怒。 第757章 最后一次机会 此时，郑世东下意识不敢对景浩然愤怒，只是不满，不管怎么说，景浩然是自己的老领导，不管怎么说，他昔日的光环和权威还是让自己心里有些忌惮。 看大家都不说话，安哲看着骆飞：“骆市长，你先说吧。” 骆飞此时早已想好怎么说了，点点头：“这次调查是根据市委的决定进行的，调查组是由纪委、组织部和市委办三家联合组成的，所以，调查具有相当的权威性和严肃性，所以，对调查的结果，我认为其真实性很可靠，不管和我们当初想当然以为的有没有出入，都必须要尊重这个结果，大家以为如何？” 秦川随即点头：“事实最有说服力，我们必须要尊重事实。” 楚恒随即附和：“调查组的权威性不容置疑，我相信这调查结果。” 唐树森接着慢条斯理道：“调查组是我们派出的，如果我们对自己人的调查结果都怀疑，那还怎么工作？呵呵，所以我相信这是最终的事实。” 看他们这么说，陈子玉和冯运明也不由点头，随声附和着。 看大多数人都附和骆飞的话，赵晓兰和邓俊不由心里感到轻松，艾玛，形势一片大好。 骆飞接着道：“对这个调查结果，我一方面感到欣慰，又感到轻松。欣慰是因为用事实还了阳山县委的清白，证明阳山县委在市委的正确领导下，是严格按章办事，按程序提拔任用干部的。 轻松呢，是因为市委不但可以给廖书记一个圆满答复，而且我们本身也得到了解脱，不然，按照廖书记的指示，按照相关纪律，不但阳山县委要被严厉追责，市委也要负相应的领导责任，给上面做出检讨。” 骆飞这话很狡猾，他突出市委就是在突出安哲，这话一方面是在给安哲戴高帽，强调他的英明领导；另一方面又在提醒安哲，不要忘了，如果阳山真有事，你也不会利索，我这话可是在为你着想。 骆飞显然是想用这话催促安哲尽快同意通过这报告。 听骆飞这么说，唐树森、楚恒和秦川随即先后附和，陈子玉和冯运明也觉得有道理，不由点头。 徐洪刚虽然对这结果很不甘心，但听骆飞这话似乎有些道理，觉得这结果对安哲似乎有利，也不由点了下头。 赵晓兰和邓俊心里更轻松了，艾玛，形势更好了。 看局面像自己预料的那样向自己这边大幅度倾斜，骆飞心里很得意，又觉得自己能忽悠这么多人，能力确实不一般。 虽然安哲还没有表态，但骆飞觉得大势已定。 此时唐树森和楚恒、秦川也是这么想的，秦川甚至在想，会后怎么向骆飞表示祝贺。 安哲接着看着郑世东：“世东同志，你来说说。” 听安哲这话，骆飞这才意识到，这半天郑世东一直没吭声，不由紧紧盯住他。 大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都看着郑世东。 这会儿，郑世东心里一直交织着震惊和愤怒，听安哲问自己，重重呼了口气，神情严肃地看着赵晓兰和邓俊：“赵书记，邓主任，我再问你们一次，这调查结果的真实性，你们能负责？” 听郑世东这么问，骆飞一怔，尼玛，他这么问是啥意思？ 其他人也都一怔，互相看看。 安哲知道郑世东问这话的意思，知道他是想最后给赵晓兰和邓俊一次机会。 昨晚郑世东从阳山回来后，本想立刻给安哲汇报核实调查的结果，但安哲阻止了，说等明天的常委会上，他和大家一起听分晓。 现在听郑世东这么说，安哲心里有数了，心中一凛，顿时感到了极大的愤怒。 这愤怒的程度超过郑世东。 安哲随即强压住内心的愤怒，同样也想最后给赵晓兰和邓俊一次机会，严肃地看着他们：“二位，世东书记是在以纪委书记的身份问你们，请你们做出明确回答。” 听郑世东和安哲如此说，看他们的神情很严肃，邓俊突然心里忐忑，不由看了看赵晓兰。 赵晓兰此时已经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底，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决不能松口。 “能，完全负责。”赵晓兰毫不犹豫点头。 看赵晓兰态度很坚决，邓俊也豁出去了，利索点头：“对，我们能负责。” 听他们这么回答，安哲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更加愤怒，却又忍不住暗暗叹息。 郑世东内心也更加愤怒，暗暗冷笑，接着点点头：“好，好，你们能负责就好。” 听郑世东这话，大家面面相觑，都感觉不大对劲。 骆飞两眼死死盯住郑世东，内心突然打了个寒噤，这小子要干什么？ 唐树森冷眼看着郑世东，凭自己多年的阅历，预感到郑世东要捣鼓事，但一时却又想不出是什么。 郑世东接着看着安哲：“安书记，我这里有一份材料，想发给大家看一下。” 安哲点点头：“可以。” 郑世东接着从包里拿出一沓材料，看着大家：“这材料里的内容，是关于这次阳山事情的另一个版本，请大家先过目。” 说完郑世东站起来给大家分发，每人一份，包括赵晓兰和邓俊。 这材料就是安哲给郑世东的那份，他带人核实完后，原封不动又打印了若干份。 发完材料，大家开始看，郑世东回来坐下，点燃一支烟抽着，拿烟的手在微微颤抖。 大家看完材料里的东西，除了安哲，都感到意外和惊愕，都抬头看着郑世东。 此时，郑世东的表情很严肃，拿烟的手在继续微微颤抖。 此时，赵晓兰和邓俊如遭五雷轰顶，一时回不过神，脑子里反复念叨着：“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骆飞感到懵逼，心里涌出巨大的疑团：这材料是谁搞的？郑世东又是怎么得到的？ 此时，唐树森、楚恒和秦川暗叫不妙，大事不好。 此时，陈子玉和冯运明则感到震撼和吃惊。 他们之所以震撼吃惊，是因为这材料的内容，不但和刚才赵晓兰汇报的完全不同，而且罗列的十分详细，所涉及到的人物和事件都很具体，如果这材料内容属实，那么，赵晓兰刚才就是在撒谎，彻彻底底的撒谎。 此时，徐洪刚和陈子玉、冯运明同样震撼吃惊，却又暗暗呼了口气，艾玛，郑世东这小子是怎么搞出这东西来的？ 安哲冷眼看着大家的神情，不做声。 会议室一时很静，静地让人感到可怕，空气仿佛都要停止流动。 第758章 不要那么绝对 在短暂的宁静之后，骆飞迅速回过神，看着郑世东：“世东书记，对这材料的真实性，你能保证吗？” 骆飞如此问，显然是不甘心，显然是想反击。 骆飞这么一说，立刻提醒了秦川，他接着道：“这材料里的内容，可是很严重的，必须要严肃慎重对待，万一不实……” “是的，如果不实，那就是最大的荒唐和滑稽，就是在戏耍大家。”唐树森接过秦川的话，说完翻翻眼皮。 楚恒点点头：“是啊，这种事情万万来不得半点儿戏，这可牵扯到很多人的命运。” 陈子玉和冯运明觉得他们的话不无道理，都看着郑世东。 郑世东表情十分严肃，郑重道：“我以党员身份和个人职位保证，对这份材料的真实性，我负完全的责任。” 听郑世东这么说，唐树森、楚恒和秦川的心立刻凉了，完了，这家伙把话说的如此绝对，显然是很有把握。 陈子玉、冯运明和徐洪刚则心中一凛，随即徐洪刚心中暗喜。 骆飞心里一阵慌乱，知道如果坐实了郑世东这话，对程辉意味着什么，对赵晓兰和邓俊意味着什么。 骆飞感到惊悚和不可思议，郑世东是不是吃错了药，为何要如此做如此说，做的如此让人出乎意料，说的如此斩钉截铁，难道他不知道程辉、赵晓兰和邓俊的背后是自己和景浩然？难道他真的想无视自己的身份和位置？难道他忘了景浩然是他的老领导？难道他想改变一贯坚持的明哲保身？ 骆飞面色一沉，看着郑世东，口气缓缓道：“世东书记，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对，我认为你在这么说之前，应该三思……” 骆飞这话听起来貌似是关心爱护郑世东，但其中又隐隐带着几分提醒和警告。 郑世东显然感觉到骆飞在警告自己，在向自己施压，顿时被激怒了，尼玛，你以为老子真是吓大的？你以为严肃的组织纪律真的可以任由你等胡来？你以为大家真的可以任由你等忽悠？ 郑世东冷冷道：“谢谢骆市长的提醒和关心，我既然这么说，就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这材料中的内容和事实有出入，我马上就可以写辞职报告。” 一听郑世东这话，赵晓兰和邓俊的脸立刻白了，内心涌出巨大的惶恐，他们知道郑世东这么说，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骆飞内心感到一阵绝望，还是不肯放弃，接着道：“世东书记，你凭什么如此肯定？” 郑世东冷哼一声：“就凭这材料是我亲自核实的，周末这两天，我带人在阳山搞了两天突击，对材料里提到的所有人物和事件，进行了负责的询问和调查，结果证实，这材料完全属实。” 骆飞再次懵逼，卧槽，自己和赵晓兰被郑世东两口子联合耍了，郑世东周末原来去了阳山搞了这事。 以郑世东的身份，他亲自调查出来的东西自然具有极高的可信度。 既然郑世东说的是真的，那赵晓兰的汇报自然就是假的，这一点大家显然心知肚明，在郑世东和赵晓兰之间，大家自然会相信前者。 如此，刚刚还一片大好的形势骤然急转直下，之前费尽心思的所有努力眼看就要付诸东流。 骆飞在绝望中感到了巨大的恼羞，还有异常的愤怒，郑世东竟敢如此耍弄自己，实在可恶至极。 眼看到手的胜利就要黄汤，这让骆飞实在不甘，他定定神，阴沉着脸：“世东书记，我想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份材料？这材料的来源是否合规？” 听骆飞这么问，唐树森心里一声叹息，骆飞又在犯低级失误，在这种时候，在郑世东已经对材料的真实性言之凿凿的情况下，材料的来源还重要吗？问这个还有什么意思？ 何况，按郑世东那边的办事规矩，他完全可以不告诉骆飞，骆飞这么问，等于自找难看。 郑世东略微一迟疑，材料是安哲给自己的，自己显然不适宜说出来。 既然不适宜说，那就拿办事规矩来堵住骆飞的嘴。 郑世东刚要开口，安哲说话了，不紧不慢道：“这个我可以回答，这材料是我给世东同志的，至于我从哪里得来的这材料，会上不宜多说，如果各位有兴趣，会后可以找我私聊。” 安哲这话一方面在替郑世东解围，另一方面又在暗示大家，这材料来源于正规渠道。 安哲既然如此说，大家当然不会傻到真去找他问这个。 秦川这时心里一顿，想起乔梁和孙永的两次接触，立刻明白了什么，毫无疑问，这材料是孙永搞出来，通过乔梁给安哲的。 想到自己那晚给骆飞的提醒，秦川暗暗顿足，骆飞显然没有重视此事，或者思维进入了误区，导致了如此重大疏忽。 骆飞也想到了这一点，顿时懊悔不已，又暗骂赵晓兰自以为是乱分析误导自己，要是早意识到这一点，起码可以采取预防措施啊。 但现在显然已经晚了。 骆飞随即又暗暗对乔梁恨得咬牙切齿，尼玛，自己被坏的每一件事，就没有不和这小子的捣鼓有关的。 但现在骆飞无瑕多琢磨乔梁，当前的形势急转直下，对自己极其不利，面对郑世东咄咄逼人的攻势，面对安哲稳如泰山的坐镇，一定要努力挽回颓势，即使不能挽回，也要尽量争取把损失降低到最低程度。 这损失首先是不能危及自己和景浩然，其次要保住赵晓兰和邓俊，至于程辉，骆飞心里一阵悲凉，尼玛，看来难保了。 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郑世东接着看着赵晓兰和邓俊：“二位，对你们主导的这次调查，你们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赵晓兰和邓俊内心惶恐不已，他们深知此事对自己的利害，深知后果的严重性。 赵晓兰和邓俊脸色发白，身体不由颤抖，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郑世东接着道：“请你们和大家说说，这次调查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何会拿出如此的调查结果？” 面对郑世东步步紧逼的追问，邓俊语无伦次：“我，我……” 赵晓兰则用求援的目光看着骆飞。 骆飞脑子飞速一转，接着冷眼看着赵晓兰和邓俊：“你们一定在调查中被蒙蔽了，是不是？” 第759章 这个戏精 骆飞这话提醒了赵晓兰和邓俊，他们忙点头，不约而同道：“是是，的确如此，我们被蒙蔽了。” “虽然你们被蒙蔽了，但却也是失职，如此重要的事情，你们竟然搞成这样，不像话，实在不像话！”骆飞气愤道。 赵晓兰和邓俊低头不语，一副懊悔认错的样子。 唐树森和楚恒对视一眼，心里都暗笑，骆飞在刘备摔孩子，做给大家看呢，明着在训斥他们，实则是想为他们开脱。 骆飞这么做，显然是看透了此刻的形势，放弃了程辉，要力保赵晓兰和邓俊。 其他人都不傻，也都看出了骆飞的用意。 徐洪刚心里阵阵冷笑，尼玛，这个戏精。 陈子玉和冯运明此时意识到，光凭赵晓兰和骆飞，他们是没有胆子敢这么干的，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他们不由想到了骆飞和景浩然。 想到骆飞，他们感到愤怒，他为了保自己人，竟然如此作为，实在太过分了。 想到景浩然，他们下意识不敢愤怒，毕竟景浩然是他们的老领导，昔日的光环还罩在那里。 但虽然不敢愤怒，却还是不满。 在这种心态下，陈子玉和冯运明不由对骆飞产生了极大反感。 这时安哲对赵晓兰和邓俊道：“你们二位先出去吧。” 安哲的口气很平静，听不出他此时是什么态度。 赵晓兰和邓俊失魂落魄站起来往外走，经过骆飞身边的时候，骆飞冲邓俊狠狠使了个眼色，邓俊一怔，随即意会到了什么…… 赵晓兰和邓俊出去后，安哲看着大家：“继续开会，对目前的情况，大家有什么要说的？” 徐洪刚直接道：“事情已经很清楚，世东书记核实的情况是属实的，也就是说，阳山县委在这次人事调整中，确实存在严重问题，对这个问题，必须按有关规定严肃处理，必须严厉追责。” 郑世东道：“根据我核实的情况，以及在核实情况中的相关调查，此次阳山事件的主要责任人是程辉，他在这次人事调整中大规模违规操作，甚至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严重败坏了党风政纪，严重违反了相关组织规定，对这种错误行为，绝对不能姑息。” 陈子玉和冯运明随即点头：“对，不能姑息，必须深究。” 骆飞知道此事已无法挽回，知道程辉已经保不住了，内心发出深深一声叹息，无奈道：“既如此，那就按有关规定处理吧。” 听骆飞如此说，唐树森、楚恒和秦川知道他已经放弃了程辉，既如此，他们自然也不必再反对，反正程辉的死活和他们关系不大，于是都跟着点头。 徐洪刚接着又道：“还有，联合调查组在这次调查中，完全辜负了市委的期望，背离了市委的指示，这是严重的渎职，对他们的错误行为，也要严厉追责，我建议对联合调查组成员、特别是主要负责人立案调查。” 骆飞一听这话紧张了，尼玛，要是这么做，不但赵晓兰和邓俊肯定要倒大霉，自己也肯定不利索。 骆飞知道徐洪刚这么说的用意，他显然有针对自己来的意图，暗暗咒骂徐洪刚不是好东西。 骆飞接着道：“对联合调查组这次的工作，我还是坚持刚才的意见，认为他们是被阳山那边蒙蔽了，毕竟调查组是三家联合组成的，是我们决议派出的，对他们的工作，我认为是失职不是渎职，不能对他们上纲上线。” 骆飞这话说的颇费心思，一来再次提出刚才说过的蒙蔽，二来强调调查组的组成和派出，借此提醒某些人，三来否定徐洪刚说的渎职，强调是失职，他心里很明情，渎职和失职的性质是大不同的。 大家都明白骆飞的心思，他是在放弃程辉的同时，想力保赵晓兰和邓俊。 唐树森、楚恒和秦川随即同意骆飞的意见。 陈子玉和冯运明虽然觉得徐洪刚的话有道理，但又不约而同想到了邓俊，他可是景浩然的老秘书，如果真把邓俊查办了，如果景浩然知道他们在会上赞同徐洪刚的话，那今后如何面见老领导呢？ 同时，冯运明又想到调查组成员也有组织部的两个人，如果真按徐洪刚说的办，自己脸上当然不好看。 于是他们暂时保持沉默。 郑世东此时也是赞同徐洪刚意见的，因为他在这两天的调查中，很明确掌握了赵晓兰和邓俊渎职的证据，按照他们的错误性质，毫无疑问可以立案调查。 但郑世东心里随即又感到踌躇，因为他也想起了邓俊，想起了景浩然。 郑世东一时不由矛盾，既想来一次波澜壮阔的大刀阔斧，又顾虑着老领导景浩然。 同时，郑世东还有些顾虑骆飞，虽然他不想和骆飞同流合污，但也不想把他得罪地太厉害，毕竟骆飞是二把手，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进一步，何况他和景浩然的关系比自己要密切。 还有，自己现在做的，已经让骆飞一败涂地，如果再穷追猛打，如果让赵晓兰被办进去，那骆飞必定愈发愤恨自己，自己和骆飞的关系将彻底决裂。 在安哲和骆飞目前都保持斗而不破的情况下，自己真的有必要和骆飞把关系搞到那程度吗？ 郑世东在矛盾中陷入了迷茫和困顿。 徐洪刚这时道：“骆市长，你一再强调调查组是被蒙蔽，是失职不是渎职，难道你了解他们的具体情况？” 徐洪刚这话里带着讽刺的意味。 骆飞恼了，毫不客气道：“洪刚同志，我不了解，难道你了解？” 徐洪刚被骆飞这话噎住了。 其他人都看着郑世东，此时最有发言权的当然是他。 郑世东此时沉默不语，他内心正激烈翻腾着。 安哲不动声色看着郑世东，大致能猜到他此时的内心所想，知道他处在两难中。 对郑世东的心思，安哲是充分理解的，他此时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原则是要坚持，但必要的灵活还是要有的，处理问题既要考虑到复杂性，还要考虑到长远性，他现在除了考虑到景浩然和骆飞，更要设身处地为郑世东考虑。 以郑世东以前的摇摆状态，现在能做到这样，已经前进了一大步。如果自己一味坚持，很可能会让郑世东处于尴尬和被动的境地，甚至会让他感觉，自己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没有体谅他的难处，这会凉了他刚热起来的心。 安哲正琢磨着，手机响了。 第760章 安哲拍了桌子 一般来说，开常委会的时候，大家都是关掉手机的，但安哲今天疏忽忘了。 安哲拿起手机一看来电，眉头微微皱起，景浩然打来的。 景浩然此时来电话，用意显然很明显。 坐在安哲身边的骆飞探头瞥了一眼，一看来电是景浩然的号码，心里一宽，邓俊很聪明，看懂了自己的暗示，出去后找景浩然紧急求援了。 景浩然此时给安哲打电话，显然是为邓俊讲情的，如果邓俊得到开脱，赵晓兰自然没问题。 只是不知，安哲会不会给景浩然面子，如果给的话，又能给到多大程度。 安哲接电话：“景书记，你好。” 一听是景浩然打来的电话，郑世东的心不由一紧，这事惊动景浩然了。 此时，所有人都意识到，景浩然此时给安哲打电话，必定和邓俊有关。 不知景浩然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安哲边听边嗯着。 最后安哲道：“景书记，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然后安哲挂了电话，沉思片刻，然后看着郑世东：“世东同志，关于调查组的问题，你最有发言权，现在你说说吧。” 安哲的口气很温和，说完冲郑世东理解地笑了下，又眨了下眼。 从安哲这口气和神情里，郑世东敏感地意识到，安哲是理解自己此时的心情的，他不想让自己为难。 郑世东不由心里一热，甚至有些感动。 郑世东定定神道：“周末这两天，我带人在阳山核实情况的同时，也对调查组的情况进行了一些调查，根据我的了解，调查组在阳山工作期间，工作出现了重大疏忽，导致了今天这个结果，对此，两位组长要负主要责任，他们的行为属于严重失职……” 边说，郑世东心里在感到轻松的同时，又有些愧疚。 听郑世东这么说，骆飞暗暗松了口气，不知郑世东了解的情况是真的如此，还是他顾虑到景浩然想放邓俊一马。 虽然这样可以让赵晓兰得到些许解脱，但骆飞并不感激郑世东，尼玛，如果没有这小子，不但赵晓兰啥事都没有，还能保住程辉。 骆飞此时清醒认识到，虽然郑世东之前在赵晓阳的事情上帮过自己，虽然自己和他都是景浩然的老部下，但他现在和自己已经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了。 郑世东说完看了下安哲，安哲又冲他笑了下，眼神很温和。 这让郑世东的心里再次一热，在略微不安的同时，又不由感激安哲对自己的理解。 然后大家互相看看，既然郑世东如此说，那看来赵晓兰和邓俊的问题还没有那么严重，是失职不是渎职，还没到被查办的程度。 但大家又明白，即使是失职，也是严重失职，党纪政纪处分是逃不掉的。 然后安哲道：“这两个事，基本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现在讨论如何处理。” 大家都看着安哲，知道虽然他说讨论，但如何处理，还是要由他决定。 安哲接着道：“先说阳山的事，根据世东同志核实的情况，事情已经很明晰，阳山县委在这次人事调整中，错误十分巨大，性质十分严重，影响十分恶劣，对这起严重的违规事件，阳山县委书记程辉负有主要责任，目无组织，目无纪律，肆无忌惮，胆大妄为，胆大包天……” 安哲越说越愤怒，抬手“啪”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大家都沉默不语。 安哲重重呼了口气，继续道：“根据省委廖书记的批示，此事一旦属实，当严办，现在我决定：第一，马上宣布对程辉进行撤职查办，纪委立刻成立专案组，对程辉在这次人事调整中涉及到的问题进行立案审查； 第二，组织部尽快派出工作组进驻阳山，对这次违规提拔的人员进行全面审核清理，不符合规定的，全部取消；第三，市委办将调查结果和处理情况形成一个完整报告，上报廖书记；第四，此事要在全市市直部门和各县区委进行公开通报……” 郑世东、冯运明和秦川边听边点头，边在本子上记着。 安哲接着道：“对这次阳山事件，市委负有重要的领导责任，作为市委书记，我责无旁贷，回头我会专门当面向廖书记做出深刻检讨。” 大家一听，安哲要去黄原。 然后安哲道：“大家对这个处理决定有什么意见？” 骆飞一看此事已经板上钉钉，虽然心里很痛，但也知道无法挽回，同时又听出安哲对程辉是就案办案，没有扩大化的意思，不由心里感到安稳，稍一思忖，尼玛，与其被动无奈点头，不如先表态，好歹争取点主动，于是道：“我同意安书记的决定。” 骆飞一表态，其他人自然都不会反对，于是纷纷赞同。 冯运明这时道：“程辉撤职，那阳山县委书记一职……” 按照惯例，出现这种紧急状况，一般都是由县长先兼着县委书记。 此时大家也都理所当然这么认为，冯运明一说，唐树森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让刘本涛兼着。” 刘本涛年龄和程辉差不多大，在阳山担任县长有几个年头了。 骆飞满意地看了一眼唐树森，刘本涛虽然不如程辉是自己的核心层人员，但也是自己的老部下，对自己一向恭顺，在自己杀回江州后，他一直想往自己身上贴，只是骆飞觉得刘本涛做事不如程辉脑瓜活络，加上阳山有程辉在，对他一直不怎么上心。现在程辉倒了，把刘本涛扶起来，先主持，下一步再扶正，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替代人选，起码阳山还是自己人在掌控。 如此一想，骆飞心里不由感到平衡。 看骆飞如此看自己，唐树森微微一笑，反正按惯例都是县长主持，顺便给骆飞送个顺水人情就是。 听唐树森这么说，没人提异议，反正这是惯例。 没想到安哲却摇摇头。 安哲这一摇头，大家都觉得意外，骆飞一愣，唐树森一怔。 安哲接着道：“我决定从市直部门选派一个人接替程辉。” 骆飞皱皱眉头，难道安哲知道刘本涛是自己的老部下，故意为之？ 唐树森也皱皱眉头：“安书记，这恐怕不大合适吧？” 骆飞忙附和：“是啊，这似乎有些不合适。” 安哲道：“你们认为哪里不合适？” “这个……”两人一时说不出具体理由，尼玛，惯例并非规定啊。 安哲随即不紧不慢道：“我决定让任泉去。” 第761章 出现裂缝 “啊？”唐树森闻听不由失声，内心十分意外，做梦也想不到安哲会提名任泉。 其他人也都感到意外，都知道任泉是唐树森的人，而且他还是被从松北县委书记任上拿下来的，怎么转了一圈又要去阳山当县委书记？ 骆飞一呆，安哲提名任泉是什么意思？ 唐树森快速反应过来，心里突然一喜，卧槽，任泉是自己人，他能去阳山担任一把手，这简直太好了，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唐树森不由就后悔，早知安哲是这想法，自己刚才不该提刘本涛的啊。 随即唐树森又想到，安哲之所以提名任泉，很大的可能是，任泉在担任旅游局局长期间的表现一直很突出，全市旅游工作在他的领导下，搞地有声有色，特别是，安哲到江州后，任泉在安哲跟前表现很优秀，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安哲并不知道任泉是自己的人。 想到这里，唐树森毫不犹豫转向：“确实，县委书记空出后，一般是由县长来接替主持，但这只是惯例，并非规定，既然安书记有更合适的人选，我认为完全可以。” 骆飞立刻不满，尼玛，一听安哲提你的人，你就放弃立场转变转风向，太不仗义了。 “我认为任泉不适合担任这职务。”骆飞道。 唐树森顿时不满，靠，我刚才还提名你的人支持你，现在你却反对我，一点都没有联邦精神，何况任泉是安哲提出来的，老子现在是顺水推舟，又不是我故意和你作对，你瞎捣鼓个啥？ “骆市长，你为何认为任泉不合适？”唐树森耷拉着脸。 骆飞干脆道：“任泉以前担任松北县委书记的时候犯过错误，他现在又当县委书记，很显然不合适。” 唐树森反驳道：“骆市长，我们一贯的政策，是允许人犯错误，也要给人改正错误的机会，就因为任泉之前犯过错，难道就要一棍子打死，不给他重新做事的机会？ 何况任泉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以前的错误，在现在的岗位上干得很优秀。还有，任泉有过担任县委书记的经历，他现在去阳山，完全可以凭过去丰富的经验，扭转阳山目前的被动混乱局面。” 唐树森这话听起来确实有些道理。 楚恒和秦川看这两人顶起来了，不由暗暗着急，尼玛，以前一直配合地不错，怎么现在因为这事要公开出现分歧呢？ 楚恒和秦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觉得，此时他们都不便多说什么，如果他俩掺和进去，那会让事情搞得更僵，那会让大家看他们四人的热闹。 于是楚恒和秦川保持沉默。 徐洪刚此时脑子正快速琢磨，对安哲提名任泉，他一开始也是意外的，因为他觉得安哲不可能不知道任泉是唐树森的人。 但既然知道，安哲为何又要如此做呢？ 想到任泉担任旅游局局长之后的表现，想到安哲在一些非正式场合有意无意表现出的对任泉的赏识，徐洪刚不由觉得，安哲之所以提名任泉，应该真的和他的工作业绩有关，凭心而论，如果任泉没有私心杂念好好做事，是可以胜任阳山县委书记这个职位的。 随即徐洪刚又想起，那次在黄原出差的时候，安哲把任泉叫到房间单独谈话，而且谈的时间还不短，至于他们到底谈了什么，谁都不知。 想到这一点，徐洪刚心里一动，似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似乎感觉安哲提名任泉并非一时心血来潮，是有自己考虑的，这考虑甚至有些深远。 如此一想，徐洪刚不意外了，甚至暗暗佩服安哲。 徐洪刚接着道：“我认为唐书记的话有道理。” 骆飞瞪了徐洪刚一眼，尼玛，这小子又跳出来和自己做对，真讨厌。 随即骆飞又困惑，徐洪刚一直和唐树森死顶，他这次怎么会帮唐树森说话？ 唐树森也微微感到意外，这家伙怎么突然站到自己这边来了？ 随即唐树森意识到，徐洪刚并不是真心想帮自己，只是因为这话是安哲说的，他在帮安哲。 不过这样倒也不错，反正对自己有利。 而骆飞，稍加思考之后，也想到了这一点，看来徐洪刚帮唐树森，是唐树森沾了安哲的光。 楚恒此时盯着徐洪刚，转悠了几下眼珠，带着沉思的表情。 听徐洪刚如此表态，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显然意识到，他是支持安哲提名的，又觉得唐树森那番话虽然夹带私货，但确实也有道理，何况这又是安哲的意思，于是都点头附和，赞同任泉接替程辉。 看他们几位支持唐树森，又看秦川和楚恒不做声，骆飞不由泄气，知道此事大势所趋，自己不能再继续对抗下去，不然会成孤家寡人。 “既然大家都赞同，那我少数服从多数。”骆飞说完瞪了唐树森一眼，靠，什么狗屁盟友，一点不讲大局，关键时候只顾自己的利益。 骆飞此时突然感觉，自己和唐树森这所谓的盟友关系并不牢固，他们以前能合作，是因为大家有共同利益，而当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唐树森还是显出了自私的一面。 随即又想，自己想扶持刘本涛，不也是出于私念，不也是只想到了自己的利益吗？ 如此看来，真的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么一想，骆飞心里虽然有些释然，但唐树森的作为还是让他感到寒心，不由觉得，两人之间这么多年的交往和友谊，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缝。 骆飞暗暗叹息一声。 安哲点点头：“既然大家意见统一，那就这么定了，任泉接替程辉，旅游局的工作先由一位副局长主持，运明同志会后负责落实此事。” 冯运明点点头。 唐树森感到开心，却还是对骆飞不满。 然后安哲道：“现在谈谈赵晓兰和邓俊的问题。” 一听安哲这话，骆飞的心提了起来，大家也都提起了注意力。 安哲继续道：“刚才世东同志说了调查组在阳山期间的表现，大家也都清楚，调查组这次的工作之所以出现问题，主要责任在二位组长，他们没有履行好自己的职责，辜负了市委的期望，这是严重的错误，严重的失职，对此，为了严肃党纪政纪，必须做出严肃处理。”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62章 如此回避 大家都不做声，骆飞心里有些紧张，不知安哲要做出如何的处理决定，不知他到底给不给自己和景浩然面子。 安哲接着看着骆飞：“骆市长，你先谈谈吧。” 骆飞干脆道：“赵晓兰是我家属，按有关规定，我回避。” 嘴里说着回避，但骆飞却屁股都没抬，往椅背一靠，交叉双臂看着天花板，心道，老子就坐在这里看着，看你们能如何捣鼓。 看骆飞这架势，楚恒和秦川暗笑，唐树森也想笑，心里却又哼了一声。 骆飞这态度激起了郑世东和冯运明的反感，尼玛，有这样回避的吗？ 郑世东觉得，根据自己了解的情况，出于综合因素考虑，对赵晓兰和邓俊定性为失职，已经很宽松，骆飞应该知足了，没想到他还是这鸟样。 冯运明也是这么认为的，同时他对赵晓兰和邓俊又不满，调查组里有自己的部下，他们如此胡搞，差点把自己人牵进去，差点让自己难堪被动。 安哲看骆飞这样，不动声色点点头，然后看着郑世东和冯运明：“你们二位说说吧。” 郑世东道：“按这事的情况和性质，按照有关处分条例，我建议给予他们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冯运明道：“对他们的严重失职行为，按照有关干部管理规定，应该给予降级处分，同时建议调离原单位。” 冯运明最后这句正中郑世东心意，赵晓兰在单位里一向嚣张跋扈，早已引起大多数人的不满，只是因为她的位置和骆飞的关系，大家敢怒不敢言，自己对她也一直头疼，早就想把这块臭肉弄走，现在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 一旦感到机会降临，郑世东自然不会放过，接过冯运明的话：“我赞同运明部长的意见，依他们所犯错误的性质和严重程度，确实不适合再在这么重要的部门工作。” 郑世东的本意只是想针对赵晓兰，但又不能单挑赵晓兰说，那样带有太鲜明的个人主观意愿，于是干脆把邓俊一起划拉进去。 骆飞翻翻眼皮，心里琢磨着，这好歹不是渎职，好歹没有对他们立案审查把他们办进去，不然他们的结局会更惨，自己说不定也会被牵进去。 但郑世东和冯运明现在如此说，自己脸上也还是不好看，尼玛，降级不知要降几级，调离原单位，不知会调到哪里去？ 既然自己刚说回避，现在自然不便插言。 唐树森其实心里是不希望赵晓兰被降级调离原单位的，她还能继续为自己发挥作用呢，但他知道这事必须要处分，自己即使反对也没用，加上他这会对骆飞心里正有情绪，所以干脆既不帮腔，也不反对。 看唐树森不语，楚恒也不说话。 秦川看骆飞只翻眼皮不说话，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 徐洪刚这时道：“我赞同世东书记和运明部长的意见，这样做，既是对组织负责，也是对当事人负责，既有利于工作的大局，也有利于挽救本人。” 骆飞心里愤懑，负责个屁，有利个头，挽救个鬼。 陈子玉此时对赵晓兰和邓俊是不满的，对骆飞现在的态度也不由反感，听徐洪刚表态，随即点头附和着。 安哲看着唐树森：“树森同志，你的看法呢？” 唐树森知道不说不行了，缓缓道：“对这个事情，我认为，既要严肃纪律，又要对上对下有个交代，还要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对犯错误的同志进行挽救。” 唐树森这话显然是在和稀泥，骆飞暗骂他实在狡猾。 楚恒随即点头附和。 一看除了声明要回避的骆飞，其他人都表态了，秦川也只好点头。 安哲点点头：“好，根据大家的意见，鉴于赵晓兰和邓俊所犯错误的严重性，我同意世东、运明二位同志的意见，对赵晓兰和邓俊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赵晓兰由正处降为副处，邓俊由副处降为正科，同时，此二人均调离原单位……” 骆飞紧紧绷住脸，尼玛，安哲毫无保留同意了郑世东和冯运明的意见，赵晓兰和邓俊遭此处分，自己脸上实在无光，景浩然也被打脸了。 虽然骆飞觉得安哲没有把赵晓兰和邓俊办进去，给了自己和景浩然一点颜面，但他还是不领情，觉得这面子给的还不够大。 骆飞此时一面感到侥幸，因为安哲没有深究赵晓兰和邓俊，把自己和景浩然牵进去，但一面又觉得灰头灰脸，同时也知道，景浩然知道这结果，必定会对安哲不满，因为以安哲的身份，他完全可以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小，板子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但安哲却没有这样做。 想到这里，骆飞抛开心头的侥幸，心里暗暗发恨。 徐洪刚此时暗乐，堂堂大市长，老婆被处理，看骆飞这脸往那放。 冯运明这时道：“安书记，赵晓兰和邓俊调离原单位后，安排在哪里合适？” 安哲略一沉思，看着大家：“各位的意见呢？” 骆飞迅速冲秦川使了个眼色，此时唐树森这家伙正和自己闹别扭，指望不上他了，而自己既然回避，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秦川会意，道：“为了尽量少折腾，我建议赵晓兰和邓俊对调，赵晓兰调到市委办任副主任，邓俊调到市纪委任科级职务。” 骆飞闻听暗暗点头，老秦这主意很不错，赵晓兰如果到了市委办，自然会成为秦川的得力助手，而且还可以随时给自己汇报市委办的情况，到时安哲的活动细节都在自己掌控中。 秦川此话一出，郑世东顿时火了，卧槽，刚弄走赵晓兰这块臭肉，秦川又出馊主意把邓俊弄到纪委，邓俊本来就没什么本事，还整天牛逼哄哄，在市委办混地那么臭，在纪委也显然不会干好。 而且邓俊又是景浩然的老秘书，把他放在自己手下，到时景浩然肯定会给自己打招呼关照重用邓俊，那自己该怎么办？这不等于自己给自己惹麻烦找难题吗？ 想到这里，郑世东毫不犹豫道：“不行，我不同意。” “世东书记为何不同意？”秦川道。 郑世东知道不能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所想，快速一琢磨：“被处分的两个人互相对调，还都是很重要的单位，让大家会怎么看怎么想？” 第763章 烫手山芋 徐洪刚知道郑世东的真正心思，暗笑，同时他也不想看到赵晓兰调到市委办，那岂不是等于在安哲眼皮底下安插了骆飞的一个眼线？这眼线比秦川还得力。 于是徐洪刚道：“我觉得世东书记的意见有道理，如果这么做，大家会觉得荒唐滑稽，会认为我们在搞游戏。” 陈子玉和冯运明也觉得有道理，点点头。 秦川有些尴尬，随即又道：“那不然，让赵晓兰去组织部，让邓俊去政法委？” 骆飞又觉得这主意也不错，组织部是很重要的部门。 这下陈子玉和冯运明火了，秦川这主意太差劲了，他们当然都不愿接手这两个烫手山芋。 但他们同样不能表露自己的真实心思，于是都拿编制来婉拒，说各自单位的职位都满了，实在无法安排。 唐树森这时琢磨，虽然赵晓兰降了级别，但还是副处，如果安排到合适的单位，还是可以为自己继续发挥作用的。 想到这里，唐树森道：“我看让赵晓兰到宣传部当副部长吧，正好叶心仪借调到了省里，宣传部还缺一个副部长。至于邓俊，我看可以让他去市府办。” 一听唐树森这么说，楚恒顿时头大，卧槽，老唐这是啥意思？为何想到要把赵晓兰弄到自己手下？ 快速一琢磨，楚恒心中一凛，虽然不晓得具体原因，但唐树森对赵晓兰一直控地很紧，唐树森这么做，莫非是对自己觉察到了什么，对自己的信任有些动摇，想在宣传部安插自己人？想借助赵晓兰加强对自己的控制？ 跟了唐树森这么多年，楚恒知道唐树森的疑心很重，他如此想并不意外，何况自己确实有些事一直在瞒着他，何况自己还对骆飞动了心思。 如此一想，楚恒不由高度警惕，但也知道不能回绝，不然会加重唐树森对自己的猜疑。 楚恒脑子一转，接着道：“这倒也确实不错，我本人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只是，部里虽然缺一个副部长，但叶心仪是借调，她的关系还在部里，也就是说，部里现在没有空出的副处编制。” 楚恒这理由完美无缺，说完心里不由得意。 唐树森一怔，这倒也是，看来老楚不是不想要，而是无奈。 对唐树森这个建议，对他提出赵晓兰去宣传部，骆飞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宣传部是市委一个重要部门，赵晓兰从纪委副书记到宣传部副部长，听起来似乎也还不错。何况楚恒是宣传部长，他到时自然不会亏待赵晓兰。 但楚恒这么一说，骆飞知道没戏了。 不过，唐树森这么一提议，让骆飞对他的不满有些缓和，这家伙看来还行，只要不危及他的利益，他还是能为自己着想。 至于唐树森建议让邓俊来市府办，骆飞心里不情愿，邓俊这小子没什么本事，到时如果景浩然让自己提拔重用邓俊，自己是听还是不听？听，不服众，不听，得罪景浩然。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推了。 想到这里，骆飞开口了：“关于赵晓兰的事我不发表意见，至于邓俊的安排，我觉得让他去市府办不妥，目前市府办科级职位超编，正想往外放呢，现在再进人，会让大家有看法的。” 骆飞同样也拿编制来搪塞。 一听骆飞这话，大家知道他心里也有小九九。 安哲面色沉静地看着大家，不说话。 看安哲这神态，徐洪刚心念一动，想了想道：“既然大家不能接收他们的理由是没有编制，我倒是有个提议。” 大家都看着徐洪刚，安哲微微点头：“洪刚同志，你说。” 徐洪刚不紧不慢道：“市妇联有一位副主席刚退休，我建议让赵晓兰去接替这个位子，市城建开发集团因为前段时间正义路的事情，刚有一位科级人员被免职，我建议让邓俊去那里……” 骆飞一听头大，尼玛，赵晓兰之前就在市妇联担任副主席，现在又要把她发配回去担任原职，这让她如何有脸面？ 唐树森和楚恒心里想笑，徐洪刚这馊主意好损。 秦川暗骂徐洪刚缺德。 其他人倒觉得徐洪刚这建议不错，既然正好有空缺，那填上正好，问题解决了。 于是他们纷纷同意。 安哲长出一口气，看着骆飞：“骆市长，对赵晓兰这么安排，你有什么意见？” 骆飞此时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却又无法发作，勉强笑了下：“安书记，我刚才就说了，赵晓兰是我家属，她的事我回避，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安哲点点头：“好，那就这样，赵晓兰去妇联，邓俊去城建开发集团。” 安哲一拍板，就等于是最后的决定，无法更改了。 骆飞心里恼羞交织，却不能有任何表现。 唐树森感到遗憾，却还是觉得赵晓兰对自己仍然有利用价值，今后还得牢牢控制。 秦川心情有些郁郁。 徐洪刚感到开心，又暗暗冷笑。 其他人则松了口气。 然后安哲宣布散会，骆飞第一个站起来，板着脸，一言不发往外走。 其他人也陆续出去，郑世东放慢脚步，等大家都出去后，对坐在那里没动的安哲低声道：“安书记，谢谢你。” 安哲道：“世东同志，你谢我什么？” “谢谢你对我的理解。”郑世东真诚道。 安哲呼了口气，站起来，拍拍郑世东的肩膀：“世东同志，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说起来，我们之间的感谢，都是出于工作，至于你说的所谓理解……” 说到这里，安哲停住了。 郑世东看着安哲。 安哲脸上的表情一时难以捉摸，片刻又重重呼了口气：“不说了，走吧。” 说完安哲出去了。 郑世东站在原地怔了一会，接着也深深呼了口气。 下午上班后，安哲在办公室批阅文件，乔梁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边看边留意着安哲，不时过去给他茶杯里加水。 一会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任泉打来的。 乔梁随即接听：“任局长好。” “乔科长，安书记现在办公室？”任泉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 “对。” “他这会方便不？如果方便，我想过去一下……” “任局长稍等。”乔梁捂住话筒，接着看着安哲，“安书记，旅游局任局长这会想见你。” 安哲点点头：“我正想见他，让他来。” 乔梁接着对任泉道：“任局长，安书记这会方便，你来吧。” “哎，好的。” 乔梁挂了电话，又坐到沙发上。 此时，乔梁已经知道了上午常委会的内容，知道程辉已经完蛋，知道任泉要接替程辉走马上任阳山县委书记，也知道了赵晓兰和邓俊的结局。 此时乔梁的心情比较复杂，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 第764章 去黄原 一会任泉来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坐在办公桌前，边抽烟边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任泉，一时不语，任泉略显局促，片刻道：“安书记，冯部长刚和我谈完话。” 安哲点点头，又抽了两口烟，然后道：“什么想法？” 此时任泉心里五味杂陈，从松北县委书记位置上被拿下后，自己先去了广电局当副局长，接着又到旅游局负责工作，现在又将去阳山，转了一圈，又当上县委书记了。 任泉明白，到阳山担任县委书记，是安哲对自己的重用，但想到自己走马灯似的转圈，心里又感慨，一时有说不出的滋味。 任泉轻轻呼了口气：“安书记，说实话，我现在什么都不愿多想，只想着到阳山后，全心全意做好自己的事情，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这就对了，多想也没用，还会自乱心扉，干好工作才是第一位的事情。”安哲点点头，“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阳山吗？” 任泉虽然大概能猜到一些，但又觉得模糊，于是含糊道：“应该是安书记觉得让我去阳山比较合适吧？” “你这话等于没说，不合适我还派你去？” 任泉笑了下。 安哲接着道：“我派你去阳山负责工作有两个原因，一是自我到江州以来，我所看到的听到的关于你的表现，都还是不错的；二是阳山目前的情况，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去迅速扭转局面，而你干过松北县委书记，在这方面具有比较成熟的经验。” 任泉点点头，安哲说的这两点，理由很充分，但第一点却又似乎有些笼统，自己的表现？自己什么表现？从安哲此时的口气里，似乎他说的不仅仅只是自己在旅游局的工作。 乔梁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听着，此时也在琢磨这一点。 安哲接着道：“任泉，你到阳山后，当前要给我抓好两个事。” 任泉忙从口袋里摸出小本子和笔。 安哲摆摆手，抬手指指脑袋：“记在这里。” 任泉接着又收起本子和笔，专注地看着安哲。 安哲接着道：“第一，收拾好程辉留下的烂摊子，配合好市里派驻工作组的工作，对程辉违规提拔的人，该清的清，该退的退，有违法违纪行为的，该处理的严肃处理，在这方面，不要怕得罪人，不要患得患失，在坚持原则的同时，要注意工作方法。第二，要采取切实措施，快速扭转当前阳山的混乱局面，抓好稳定，安定人心，尽快让阳山的各项工作转入正常轨道……” 任泉认真听着，等安哲说完，他点点头：“安书记，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一定牢记职责，恪尽职守，尽全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务必给我接受之前在松北的教训。”安哲加重语气道。 任泉略显尴尬，又有些不安，随即郑重点头：“安书记，我会的，一定会的。” 安哲又继续抽烟，沉默片刻道：“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一些话，你还记得不？” 任泉忙点头：“记得，记得很清楚。” 乔梁微微皱皱眉头，安哲之前和任泉说过什么，自己怎么不记得呢？ 随即乔梁想起那次在黄原，安哲和任泉单独谈话的事，暗暗点头，看来安哲那次和任泉说了不少，只是自己当时不在场，不知他到底给任泉谈了什么。 安哲点点头：“记得就好，不光现在要记得，以后也要记住。” 任泉又点头。 然后安哲道：“好了，你回去吧，交接好局里的工作，然后去阳山上任。” 任泉站起来，冲安哲尊敬地点点头，然后又转头冲乔梁笑了下。 任泉冲乔梁笑得比较友好，乔梁也笑了下。 任泉走后，安哲对乔梁道：“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去哪里？”乔梁问道。 “黄原。”安哲说着站起来。 乔梁一怔：“安书记，这个时候去黄原？” “这个时候怎么了？去到正好吃晚饭。”安哲道。 “哦，那好的。”乔梁简单收拾了下，然后和安哲一起下楼上车，出了市委大院。 车子上高速不久，安哲对乔梁道：“你给宋处长打个电话，说我正在去黄原的路上，问廖书记晚上方便不。” 乔梁接着摸出手机打给宋良，片刻接通。 “宋处长，你好，我是……”乔梁话没说完，宋良就道，“乔科长，我知道是你，一听声音就听出来了。” 乔梁感到开心，宋良每天接触那么多人，竟然能记住自己的声音，好难得。 “宋处长，我和安书记现在去黄原的，安书记让我问一下你，廖书记晚上有没有空？” “廖书记正在黄原宾馆开会，你稍等下。”宋良接着挂了电话。 片刻宋良打给乔梁，乔梁边接边按了免提键。 “乔科长，廖书记今晚有空，他要和安书记一起吃饭，就在黄原宾馆餐厅。”宋良道。 “好的。”乔梁答应着，又转头看了下安哲，安哲点点头。 然后宋良道：“你们几个人？” 乔梁看着安哲，安哲伸出三个手指。 “三个人。”乔梁随即回答。 “好，我知道了。”宋良也不问这三个人都是谁，接着就挂了电话。 乔梁随即收起手机，下意识看了赵强一眼，他们现在正好三个人，莫非安哲是打算让赵强也参加和廖谷锋的饭局？ 想想奇怪，一般来说，安哲的公场饭局，驾驶员都是不参加的，何况今晚是和廖谷锋吃饭，安哲怎么会想到让赵强参加呢？ 正琢磨着，安哲道：“给叶心仪打电话，问她在不在黄原，在的话，让她下班后去黄原宾馆。” 乔梁恍然大悟，安哲原来是要带叶心仪参加今晚这饭局。 不知安哲这么安排是何用意。 乔梁接着又摸出手机给叶心仪打电话，随即接通。 “叶部长，你好，我是市委办的乔梁。”乔梁一副正儿八经的口气。 叶心仪一听乔梁这么说话，就知道他正和安哲在一起，不然这家伙上来就会叫“小叶”。 “乔科长好。”叶心仪道。 “叶部长，你现在黄原吗？” “对，正在处里。” “你下班后是没有什么安排的，对吧？” “谁说的？下班后处长和我要去新闻大酒店，和江东日报的程总编一起吃饭……” 一听叶心仪今晚有饭局，还是和程敏一起吃饭，乔梁眨眨眼，随即道：“好，你没有安排就好。” 叶心仪皱起眉头：“你耳朵聋了，没听清我说的什么？”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765章 越想越晦气 乔梁继续道：“嗯，好的，安书记和我正在去黄原的路上，下班后你直接去黄原宾馆。” 叶心仪一听安哲要来黄原，而且乔梁让自己下班后去黄原宾馆，知道这一定是安哲的意思。 “乔梁，你的意思是，我要推掉今晚和程总编的饭局？” “嗯，叶部长再见。” “乔科长再见。” 叶心仪挂了电话，琢磨着，安哲今晚要来黄原，让自己过去和他一起吃饭，这似乎比程敏那饭局重要。 思忖片刻，叶心仪找了处长，借口身体不舒服，说不能参加今晚的饭局了。 处长随即同意，本来今晚和程敏吃饭，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定期碰头交流下业务。 乔梁跟叶心仪打完电话，回头看了下安哲，他此时正看着窗外，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 乔梁不知道安哲此时在想什么，也不好打扰，转过身看着前方，不由也开始沉思。 乔梁此时沉思的是上午常委会上的事，在这个会上，不同人物的命运出现了不同的转折，在这转折的背后，又交织着复杂莫测的不同心机。 乔梁这会的心情有些感慨，转眼间，昔日春风得意的程辉折戟沉沙，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往日的耀眼光环瞬间化为泡影，真的是天堂地狱之差别啊。 又想到赵晓兰和邓俊，他们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能瞒天过海，却不料被自己运作孙永这么一捣鼓，立刻原形毕露，不但事没搞成，反而被降级处分，还被发配到了不起眼的单位。 想到这一点，乔梁暗暗得意，心里很畅快，赵晓兰和邓俊依仗骆飞和景浩然的关系，一直嚣张跋扈有恃无恐，现在终于尝到苦头受到惩罚了。 当然，这苦头和惩罚是安哲给的。 安哲如此做很合情合理，赵晓兰如此胡作非为，实在不适合在如此重要的单位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邓俊更是。 根据邓俊之前的表现，乔梁早有觉察，安哲想把邓俊调离市委办，只是碍于景浩然的面子，加上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现在这机会正合适。 而这机会，既是自己给安哲创造的，也是邓俊自找的。 邓俊是景浩然了解市委高层动态的眼线，随着他被调走，等于景浩然的一个重要信息渠道被掐断了。 想到这里，乔梁觉得心里安慰。 但乔梁随即又对两点感到困惑，一是安哲为何要让任泉担任阳线县委书记，他分明知道任泉是唐树森的人；二是按照赵晓兰和邓俊的作为，安哲分明可以把他们处理地更狠，甚至可以把他们办进去，但看现在的情况，安哲分明是放了他们一马。 想到这两点，乔梁不由眉头紧锁。 这时安哲在后座道：“小乔，看你眉头紧皱，在想什么家国大事？” 乔梁回头笑了下：“我能想啥家国大事，就是脑子里有一些想不通的小困惑。” “嗯？什么小困惑想不通？说来听听。”安哲似乎来了兴趣。 “这个……”乔梁挠挠头，“这个似乎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为什么？” “因为牵扯到上午常委会的事。” 安哲点点头：“你是为任泉、赵晓兰和邓俊的事困惑吧？” “是的。”乔梁点点头，安哲的思维好犀利，自己的心思都能猜到。 安哲微微一笑：“关于任泉，从出发前我和任泉的谈话里，你没明白过来？” “模模糊糊，一时琢磨不灵清。” “那你就继续琢磨吧，当然，如果觉得累，就不要琢磨。” 乔梁嘿嘿笑了下，自己生来就是操心的命，累也要琢磨的。 然后安哲又道：“关于赵晓兰和邓俊，目前对他们最适合的处理就是这样。” “为什么？” “因为根据他们所犯错误的定性，既然是失职，就只能给这样处分。” “为什么定性是失职？而不是渎职？”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渎职而不是失职？”安哲反问。 乔梁又挠挠头：“我的直觉。” “直觉可以当做证据吗？”安哲继续反问。 乔梁无法回答了。 安哲接着道：“虽然我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但面对复杂的现实，必须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具体措施，必须努力做到原则性和灵活性的高度统一，一味死板坚持原则，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教条主义，不但无益于解决问题，反而会走入死胡同。当然，我这么做，也希望某些人能心里有数……” 乔梁琢磨着安哲的话，心里渐渐明晰，似乎，在赵晓兰和邓俊的事情上，安哲一面按照规定办事，但又多少给骆飞和景浩然留了一些情面，但同时，安哲这么做，也隐隐带着对他们的几分提醒，甚至警告。 而且，在处理程辉的事情上，安哲也是有所保留的，只是就案办案，只指示调查程辉和人事调整有关的事，没有扩大化。 如此，安哲是不想把这事搞地太大，不想波及面太广。 安哲这么做，除了刚才的原因，似乎还另有深层次的考虑，只是不知这层次有多深，他又考虑到了什么。 乔梁反复琢磨着，似乎感觉，安哲在这事的处理上，虽然态度坚决果断，但又带有几分妥协，而这妥协里，自己目前看到的似乎没有无奈，而是一种战略性的进退，这进退安哲把握地极其谨慎，又极有分寸。 想到在这次事件中，安哲虽然没有追穷寇，但还是让某些人的如意算盘落空，让胡作非为者受到了严惩，乔梁再次感到安慰，又觉得自己从安哲处理问题的技巧中学到了不少东西，这东西对自己今后的成长显然有益。 安哲接着道：“小乔，你这次又立了一功，我得琢磨琢磨怎么奖励你。” 乔梁开心道：“安书记，能得到你的口头表扬我就很知足了，帮你分忧是我应尽的职责，不需要什么奖励的，再说这次最大的功臣是孙永。” “嗯。”安哲点点头，“孙永这次干得不错，不过我也知道他是担了很大风险，付出了很多辛苦的劳动。” “是的，他确实很辛苦，也冒了很大风险。”乔梁点点头，心里感到很欣慰。 安哲沉思片刻：“孙永跟着丰大年干了多久的秘书？” “具体时间我一时说不清，但知道时间不短。”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丰大年出事，孙永没有受到牵扯，作为丰大年的身边人，能做到这一点不易。” 乔梁点点头，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安哲万一出了事，会不会牵扯到自己，或者自己出了事，会不会牵扯到安哲呢？ 如此一想，乔梁的心猛跳几下，随即觉得晦气，尼玛，现在阳光普照形势大好，怎么能如此乱想？这不是诅咒自己和安哲吗？ 越想越晦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犯贱，恨不得照自己这混账脑袋来上一拳。 第766章 乔梁突然兴奋 下午快6点的时候到了黄原宾馆，院子里停了不少小车，看车牌号都是省直部门的。 安哲的车子停在迎宾楼前，乔梁正在办入住手续，叶心仪到了。 安哲冲叶心仪点点头：“今晚你跟着我和廖书记一起吃饭。” 叶心仪一听有些发懵，艾玛，原来这饭局如此重要，竟然是和廖谷锋一起吃饭。 叶心仪不知安哲为何要带自己参加这饭局，不由心里微微紧张，来黄原这么久，还从来没和这么大的巨头一起吃过饭呢，之前最大的领导就是部长。 乔梁此时也不知安哲要带叶心仪和廖谷锋一起吃饭的意图，办好入住手续，大家刚要去房间，安哲的电话响了，他随即接听。 “嗯，廖书记马上忙完了……在餐厅哪个房间……好，我们这就过去。” 一听安哲这么说，乔梁知道是宋良打给安哲的。 接完电话，安哲道：“走，直接去餐厅房间。” 大家一起去餐厅，赵强直接去吃自助餐，安哲带着乔梁和叶心仪去单间。 叶心仪和乔梁跟在安哲身后，叶心仪边走边看乔梁，带着疑问的眼神，乔梁冲她摇摇头，那意思是自己也不知道。 叶心仪不由愈发奇怪，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 进了单间，廖谷锋还没到，大家先坐在沙发上，服务员进来倒上水。 安哲看着叶心仪：“在黄原干得还舒心不？” “很舒心，领导对我很重视，同事和我也很配合。”叶心仪道。 安哲点点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冒出一句：“还想回去不？” 叶心仪一怔，借调期还没到呢，安哲怎么突然这么问？ 看叶心仪发怔，安哲接着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江州那边工作需要，你愿意提前结束借调回去不？”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眨眨眼，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心突突跳了几下，卧槽，莫非安哲是这么打算的？ 如此一想，乔梁突然感到兴奋。 叶心仪的回答倒也干脆：“安书记，我的人事编制本来就在江州，如果江州的工作需要我回去，我自然没有二话，一切服从领导指示，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安哲满意地点点头：“嗯，组织纪律性不错。” 这时安哲的手机响了，他掏出电话看了下来电，接着出去接电话。 安哲一出去，叶心仪就看着乔梁悄声道：“我说，安书记这话是啥意思？” 乔梁接着把程辉、赵晓兰和邓俊的事简单说了下，然后道：“我猜安书记是想让你回去接替邓俊空出来的位子。” 乔梁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现在市委办副主任的位置空出来了，而且以叶心仪的能力和特长，她干市委办副主任，简直是再合适不过。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眼神一亮，如果能去市委办当副主任，在大领导身边做事，那对自己今后的发展确实不错，而且借调结束后还不用回部里受楚恒的压制了。 但叶心仪随即又感到留恋，自己在这边正干得顺风顺水，在处里负责重要的一摊，如果就这么提前走了，如何向大家交代？这似乎有些对不住他们。 但叶心仪也知道，如果江州那边提出要求，只要要求合理，处里也是不能硬阻拦的。 叶心仪不由有些矛盾。 乔梁理解叶心仪此时的心情，作为他来说，是很希望叶心仪能回去到市委办担任副主任的，那样自己和她就又在一起共事了，又可以天天见到这位大美人了。 而且乔梁明白，只要叶心仪回去，必定会受到安哲的重用，必定会在市委办分管重要的一摊，不会只是邓俊之前分管的吃喝拉撒。 但乔梁也知道，叶心仪现在在处里正受重用，这里的工作未必一时能离得开她，如果她提前结束借调回去，那处里的工作应该会受影响，处里必定会很遗憾。 同时，如果叶心仪回去，她想留在黄原的希望就彻底化为了泡影。 想到这里，乔梁道：“我也只是猜测，或许安书记并不是这意思，他只是随口问问你而已。” 虽然这么说，但乔梁却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稍微安心。 这时门口传来廖谷锋和安哲的说话声，看来安哲接完电话正好遇到廖谷锋过来。 随即廖谷锋和安哲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宋良。 乔梁和叶心仪忙站起来：“廖书记好。” 廖谷锋呵呵笑起来，看看乔梁，然后又看着叶心仪：“小叶也来了。” 叶心仪在工作中和廖谷锋有过几次接触，京城媒体来黄原对廖谷锋搞专访时，叶心仪都陪同，加上叶心仪写的几篇稿子颇得廖谷锋赞赏，所以廖谷锋对叶心仪印象比较深。 安哲这时道：“叶心仪是江州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借调到新闻处来帮忙，我今天过来，顺便把她叫来和廖书记一起吃个饭。” 廖谷锋点点头，边走到饭桌上首落座边道：“怎么？安书记，你打算让小叶给我们今晚这饭局搞个新闻？” 大家都笑起来，边笑边坐下，宋良随即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 然后廖谷锋看着乔梁：“小乔，我们多久没见了？” 虽然乔梁五一假期期间在京城爬香山的时候见过廖谷锋，但此时当然不能说，笑了下道：“廖书记，有些时日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刚见过你不久呢？”廖谷锋似笑非笑道。 乔梁一愣：“廖书记啥时见过我？” “啥时……我想想啊……”廖谷锋敲敲太阳穴，接着点点头，“嗯，五一假期期间。” “啊？”乔梁顿时发懵，糟糕，难道那天在香山，不但自己和安哲看到了廖谷锋和吕倩，他们也发现自己了？ 这可不好玩，大大的不好玩。 乔梁看了一眼安哲，他此时正看着廖谷锋，表情很专注。 乔梁转转眼珠，廖谷锋喜欢和自己开玩笑，莫不是他在逗自己？ 嗯，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先不承认，看他如何继续说。 想到这里，乔梁定定神，摇头道：“廖书记，这不可能啊，我怎么不记得那时见过你呢？” “不记得就对了，我那次不但见到了你，还有安书记。”廖谷锋笑眯眯道，“当时我和家人在爬香山，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你们。” “额，这个，这个……”乔梁下意识就有些紧张，看了一眼安哲。 第767章 谁长得俊 安哲这时道：“廖书记，我和小乔五一期间确实去了京城，也爬了香山，你当时看到我们，怎么没打招呼呢？” 廖谷锋道：“我怕你见了我又要汇报工作，好不容易休息一次，见面就谈工作多没意思，所以干脆我就走了。” 叶心仪在旁眨眼，乔梁这小子原来在撒谎，什么和朋友去松北水库钓鱼，明明和安哲去了京城，这家伙真不够意思。 乔梁这时道：“廖书记，你当时只看到了我和安书记？” “是啊，怎么？你们还有其他同行的？”廖谷锋道。 “呵呵。”乔梁不置可否地笑起来，心里安稳了，在那天爬山的时候，安然和小桃经常和他们脱离到处跑，既然廖谷锋没看到安然，那吕倩自然也没见到。 如此就放心了，安然这身份还能保密一段时间。 安哲这时不说话，目不转睛看着廖谷锋。 “嗯？老这样看我干吗？”廖谷锋看着安哲。 安哲笑笑，欲言又止，廖谷锋随即看着乔梁：“小乔，你知道不？” 乔梁当然知道此时安哲为何要如此看廖谷锋，但却不能说，随口冒出一句：“因为安书记看你长得俊。” “噗——” 叶心仪没憋住笑出来，接着就捂住嘴瞪眼看着乔梁，这小子没大没小，竟敢和廖谷锋开这种玩笑，胆子太大了。 安哲也想笑，却忍住，瞪了乔梁一眼。 宋良这时则很吃惊，卧槽，自己跟了廖谷锋这么久，别说这种话，一般的玩笑都不敢随意开，这小子吃了豹子胆，竟敢如此放肆。 如此一想，宋良又有些气愤，瞪眼看着乔梁。 乔梁随即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没分寸，艾玛，廖谷锋这张老脸怎么看都不俊啊。 乔梁不由有些紧张。 廖谷锋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呵呵笑起来，看着安哲：“你说咱俩谁长得俊？” 安哲一时哭笑不得。 廖谷锋然后又看着乔梁：“小乔，你说呢？” 乔梁这回说话老实了：“我觉得你们都很俊。” 廖谷锋摇摇头：“小乔，你撒谎。” “怎么？”乔梁一愣。 廖谷锋一指安哲：“明明是他长得俊，安书记，你说，你是不是很俊？” 安哲一咧嘴，艾玛，这话问得本就无厘头，自己无法回答啊。 安哲眼珠一转：“廖书记，咱俩都不俊。” “那谁俊？”廖谷锋道。 安哲一指叶心仪：“她！” 廖谷锋点点头：“嗯，回答正确，加十分。” 大家都轻松了，笑起来。 宋良长出一口气，看廖谷锋看乔梁的眼神带着喜爱，不由羡慕，不由觉得自己以后在廖谷锋跟前要学地幽默一点。 叶心仪边笑边看乔梁，看来廖谷锋很喜欢这小子啊，乔梁跟他开这种玩笑，他不但不生气，而且还挺乐呵。 这时酒菜上来，廖谷锋喝红酒，大家也都喝红酒。 几杯酒后，安哲转入正题，神色沉重道：“廖书记，我今天来黄原，是专门想就阳山那事给你做深刻……” 安哲话没说完，廖谷锋随即一摆手。 安哲停住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接着不紧不慢道：“这个你明天到我办公室说，今晚不谈这个。” 既然廖谷锋如此说，安哲就不提了。 廖谷锋接着看着宋良：“明天我有什么安排？” 宋良道：“明天一上班，您要接见外省的几位客人，大约10点前能结束。” 廖谷锋点点头，看着安哲：“明天10点你去我办公室。” 安哲点点头。 廖谷锋接着道：“最近我看了京城和省里媒体的一些报道，江州城建综合治理正搞地热火朝天，新民同志也和我提起过，说江州在这次城建综合治理中，骆市长在资金筹措方面思维很创新，而且领导措施很得力，作为市长工程来开展，收到了不错的效果……” 安哲眼皮微微跳了下。 乔梁眨眨眼，关新民和廖谷锋一样，也没去江州实地察看这项目，但他却和廖谷锋说地如此具体，似乎他亲自现场视察过一样，这是为何？ 乔梁心里一动，之前的猜测又在心里涌出，莫非关新民和骆飞真的有超出工作之外的什么私人关系？ 看着安哲微妙的神情，乔梁觉得他应该也在猜测这一点。 安哲随即点点头：“这次城建综合治理，是骆市长亲自抓的，面前开展地比较顺利。” 廖谷锋兴致勃勃道：“看来骆市长工作还是很有办法的嘛，回头方便的时候，我去江州实地看看。” “欢迎廖书记去视察。”安哲道。 “当然，骆市长能把这项工程开展地如此顺利，想来应该和你的支持也是密不可分的。”廖谷锋又道。 安哲笑了下。 接着大家继续喝酒，一会叶心仪起身给廖谷锋敬酒。 廖谷锋看着叶心仪：“小叶，借调到新闻处多久了？担任什么职务？具体负责哪一块？主要内容是什么？” 叶心仪给廖谷锋做了简要汇报。 听叶心仪说完，廖谷锋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安哲：“虽然我和小叶是第一次吃饭，但和她还是打过几次交道的，也不时在报纸上看到她的大作，小叶的文笔相当不错，是个优秀的新闻人才。” 安哲点点头：“是的，叶部长在江州的时候，就是江州新闻一支笔，不但写文章好，而且做新闻业务管理也很得力。” 听两位大佬都夸叶心仪，乔梁很开心，叶心仪心里也乐滋滋的，但还是谦虚了一番。 廖谷锋和叶心仪喝完酒，又看着安哲：“可惜小叶是借调。” 听廖谷锋这话，安哲眼神动了下，接着道：“只要新闻处工作需要，小叶是会服从大局的。” 说这话的时候，安哲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遗憾。 乔梁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更加肯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安哲果然想让叶心仪提前回去。 此时，乔梁模模糊糊意识到了安哲叫叶心仪参加这饭局的用意，他似乎是想借此创造叶心仪和廖谷锋正面接触的机会，加深廖谷锋对叶心仪的印象，如果叶心仪能回去当然好，即使回不去，这对叶心仪留在黄原也有好处。 但现在廖谷锋既然如此说，安哲又如此回答，叶心仪现在显然不能回去。 一旦感觉没戏了，乔梁心里不由感到遗憾，却又为叶心仪感到欣慰，因为她在新闻处的工作得到了廖谷锋的赏识和肯定。 此时，聪明的叶心仪也敏感地觉察到了这一点，心里一阵轻松，却也有一丝遗憾，又对安哲感激。 乔梁接着给廖谷锋敬了杯酒，喝完道：“廖书记，如果你真舍不得叶部长，可以发个话，干脆让叶部长正式留在新闻处算了。”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68章 细节很重要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心里一热，这家伙是真心为自己好。 廖谷锋看着安哲：“看，小乔同志给我下指示了。” 安哲冲乔梁一瞪眼：“说话没大没小，不知分寸。” 乔梁挠挠头，神情有些尴尬。 接着安哲看着廖谷锋：“廖书记，其实你还真可以这么做。”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又暗乐。 廖谷锋冲安哲一瞪眼：“你这家伙，省直单位正在进行机构改革，卡死编制是我亲自发的话，你想让我自己打自己的脸？” 安哲嘿嘿笑了下，接着点头：“理解，理解。” 听廖谷锋这话，乔梁知道，虽然叶心仪会继续留在新闻处帮忙，但想正式调入，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是没有希望的了。 这让乔梁再次觉得遗憾。 廖谷锋接着看着叶心仪：“小叶同志，有情绪没？” 叶心仪忙摇头：“没有，不管是什么形式，只要组织需要，只要有利于工作，我个人没有任何想法。” “嗯，不错。”廖谷锋满意地点点头。 安哲也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叶心仪。 这时宋良抬起手腕看看表，又看着廖谷锋。 一看宋良这动作，安哲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廖谷锋今晚应该还有别的安排。 于是安哲道：“廖书记，我们吃饭吧。” 廖谷锋点点头：“好，吃过饭我还有点事。” 乔梁不由暗暗佩服安哲的心细，不由意识到，和领导在一起，注意细节真的很重要。 于是大家吃饭。 吃完饭，廖谷锋带着宋良先走了，安哲和叶心仪、乔梁走出餐厅，边走安哲边对叶心仪道：“叶部长，廖书记对你的工作很赞赏，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好好干吧。” 叶心仪点点头，又道：“可是，安书记，你吃饭前和我说的那话，又是啥意思呢？” “我考验你的。”安哲道。 叶心仪眨眨眼，看了下乔梁，乔梁冲她挤挤眼。 接着安哲道：“我散散步，小乔，你送叶部长回去。” 这话正中乔梁心意，他随即点头答应着。 接着安哲往院子里花园方向走，乔梁和叶心仪往院子外面走。 出了大门，叶心仪看乔梁一步不离地跟着自己，站住道：“我打车走就可以，你不用送我了。” 乔梁摇摇头：“安书记亲自指示让我送你回去，我怎么可以不服从呢？” “啥意思，你要把我送回宿舍？”叶心仪道。 乔梁点点头：“是的，我不但要把你送回宿舍，还要把你送到床上。” “呸，不着调。”叶心仪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嘿嘿笑起来，仰脸看看夜空，深深吸了口气：“小叶，时候还早，今晚这夜色不错，我们一起走走，消化消化食，聊聊人生，如何？” 叶心仪虽然不想和乔梁聊什么所谓的人生，但也吃得有些饱，点点头：“好吧，走走。” 两人沿着人行道随意走着，一会乔梁道：“现在知道安书记今晚让你参加这饭局的意思了？” 叶心仪点点头：“大致明白了，安书记对下级如此关心，我实在感动。” 乔梁道：“安书记并不是对所有下级都会如此，他关心你，是因为对你的看重，你不要骄傲。” “我啥时骄傲了？”叶心仪不服道。 “不骄傲就对了。”乔梁呲牙一笑，接着道，“不过我为你骄傲。” “你为啥要为我骄傲？”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呸，胡说八道。”叶心仪又打了乔梁一下。 “我说的难道有错吗？你能否认我们曾经发生的事情吗？”乔梁一本正经道。 叶心仪急了：“乔梁，你再乱说，我就不和你散步了。” “那好吧，不说了。” 叶心仪松了口气。 乔梁接着又道：“反正说不说都一样，事实摆在那里。” 一听乔梁这话，叶心仪又急了。 看叶心仪这样，乔梁嘿嘿笑起来：“好了，别急，我真不说了。” 叶心仪哼了一声。 两人走了一会，乔梁道：“很显然，安书记有想让你提前结束借调回去的想法，但他一旦听出廖书记那么说，就放弃了这打算，如此，你是要继续在新闻处干下去了，但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却又只能是借调。” “是的，没办法，只有等借调结束再回江州了。”叶心仪无奈道。 “不过等那时，江州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好的位置了。” “什么位置无所谓，只要能安心做事就好。” “你这心态不错。” “我心态一直就不错。” “你这话一点都不谦虚。” “在你面前，我为什么要谦虚？” “为什么在我面前就要不谦虚？” “这个……”叶心仪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下，“因为我们是熟人，还有，因为你级别没我高。” “我看原因不止如此。” “那还有什么？” “还因为我是你心上人。” “自恋狂，做你的白日梦去。” “现在是晚上，我没法做白日梦。” “那你就做黑日梦。” 乔梁乐了：“黑日梦是啥意思？” “你说呢？”叶心仪一撇嘴。 “我说……”乔梁慢条斯理道，“我说就是黑咕隆咚地做那事……” 叶心仪顿时头大，尼玛，这小子只要和自己单独一起，就没几句正经话，刚板正了一小会又下道了。 “乔梁，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叶心仪生气道。 乔梁点点头：“能，能啊。” 叶心仪又哼了一声。 两人继续往前走，片刻乔梁道：“邵冰雨的事，安书记知道了。” “哦，安书记怎么知道的？”叶心仪来了精神。 “废话，安书记还能怎么知道？”乔梁翻翻眼皮。 叶心仪明白了，乔梁告诉安哲的，不由欣慰，这小子虽然嘴巴不饶人，但心还是很善良的。 “安书记知道后怎么说的？” “安书记没怎么说。” “哦……”叶心仪一时茫然。 乔梁接着道：“以这种事情，你认为安书记知道后能明确表示什么吗？” “这倒也是。”叶心仪点点头，“那我代冰雨谢谢你。” “为什么要你代？你有什么资格代？”乔梁反问道。 “这……”叶心仪一时尴尬，又不知该说什么。 乔梁哼了一声：“要是只看邵冰雨，我才懒得管这事，都是看了你的面子。” “那我谢谢你。”叶心仪道。 “你打算怎么谢？”乔梁立刻道。 叶心仪看路边有一家奶茶店：“我请你喝奶茶。” “不。”乔梁摇摇头，“我不要喝奶茶。” “那你想喝什么？” “我要喝……”乔梁坏坏笑起来，眼神不怀好意地在叶心仪丰满的胸前扫来扫去，接着道，“把茶去掉。” 第769章 东方不亮西方亮 叶心仪再次头大，不由想起松北那晚自己被这小子疯狂折腾的情景，尼玛，那晚这小子可是喝足了。 一想到这，叶心仪不由心跳加速，不由夹紧了双腿。 偏偏这时乔梁又舔了舔嘴唇。 一看乔梁这动作，叶心仪浑身起鸡皮疙瘩，靠，得抓紧走，不然这小子趁夜色昏暗，黑咕隆咚真喝怎么办？ 正好一辆出租车过来，叶心仪立刻伸手拦车，车刚停下，几步过去拉开副驾驶车门，随即关上，对司机道：“开车。” 司机边启动车子边问去哪里，叶心仪告诉了他地址，然后松了口气，接着往外看了下，咦，乔梁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接着叶心仪一回头，乔梁正坐在后座冲自己呲牙咧嘴。 “你——”叶心仪急了，“你怎么跟上来了？” “安书记有旨，我自当尊重，不然万一你有点事，我这责任不就大了？”乔梁理直气壮道。 叶心仪一时无语，这小子这会倒是听话。 到了叶心仪住的小区门口，叶心仪刚要下车，乔梁道：“大晚上孤男寡女的，你不要邀请我上去了。” “嗯，不会的，乔科长，你放心吧。”叶心仪撇撇嘴下车走了。 看着叶心仪进了小区，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乔梁无声笑起来，接着伸手拍拍司机的肩膀：“师傅，回黄原宾馆……” 此时，江州。 骆飞正坐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抽烟，旁边坐着哭哭啼啼的赵晓兰，还有脸色沉郁的秦川。 赵晓兰此时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发配回妇联担任原职，这让自己的脸往哪里放呢。 一会骆飞烦躁道：“好了，别哭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如此了。” 赵晓兰红肿着眼看着骆飞：“什么只能如此？我的颜面丢尽了，你连自己的老婆都保护不了，当的什么市长，窝囊，丢人……” “够了，你住嘴！”骆飞恼羞道。 赵晓兰又哭哭啼啼，接着起身上楼去了。 骆飞狠狠抽了两口烟，烦躁不语。 秦川看着骆飞这样子，深深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糟糕的地步。” “是啊，在今天的会上，本来形势一片大好的，结果竟然突然大逆转，逆转地不可思议，见鬼了！”骆飞愤愤道。 秦川沉默片刻：“见鬼倒不至于，我看逆转的根本原因在于一个人。” “乔梁，对不对？” “对。”秦川点点头，“事情已经很明朗，乔梁指使孙永搞了那个情况，然后给了安书记，安书记又指示郑世东……” 骆飞咬咬牙：“乔梁这个混蛋，没想到这次又是他捣鬼，绝不能放过他，绝不！” “这小子的破坏力极大，是要收拾他，不过这要等机会，现在还真一时无法抓到他什么把柄。” “只要用心，我不信抓不住他小辫子，他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活动，你给我牢牢盯住他。” “我会上心的，有关乔梁的任何异常举动，黄杰都会随时给我汇报。” 骆飞叹了口气：“前几天你提醒过我乔梁和孙永的举动，可是晓兰坚信孙永没有机会捣鼓事，我轻信了她的分析，到底还是疏忽了。” 秦川也叹了口气：“大意失荆州啊，孙永和乔梁关系一直很密切，乔梁很会利用自己的资源，这次调查，正副组长都是我们自己人，我们占尽优势，却还是被乔梁得手了。” 骆飞皱皱眉头：“老秦，你说乔梁这么做，是不是老安指使的？” “这个……”秦川也皱起眉头，“这个不好说，按安书记做事的性格，他直接安排乔梁这么搞的可能性不大，但也许是乔梁得到了安书记的暗示，或者是乔梁揣摩出了安书记的什么心思。” 骆飞点点头，愤愤道：“老安整天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却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虚伪！” 秦川一时不语，心道，你自己做的事比安哲阴暗多了，怎么好意思说人家呢？要是安哲没有预感到什么，又怎么会有这心思？ 但这种想法，秦川当然不能说出口，接着道：“这次逆转的强大助力是郑世东，没想到他突然放弃了之前一贯的明哲保身，在这事上不遗余力推动，实在让人感到意外。” 骆飞又皱起眉头：“是的，在我和老安之间，郑世东一直是保持中立的，但这次他明显选择了站队，这让人实在感到蹊跷，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郑世东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向。” “我也想不明白。”秦川有些迷茫。 骆飞又道：“还有老唐，这家伙本来主动提名刘本涛接替程辉，让我很满意，但他一听老安提名任泉，立马就改了口气，甚至当面和我对顶，实在让我生气。” “唐书记这么做，似乎也可以理解，毕竟任泉是他的人。”秦川道。 “看来我们之间的团结协作，也只能是相对的，经不起风浪的考验。” “是的，我们和他和合作，前提是不能危及他的利益，这家伙私心很重。” 骆飞一时沉默不语，心情很郁闷。 秦川接着道：“下午我到唐书记办公室坐了会。” “哦，你和他谈什么了？”骆飞看着秦川。 秦川道：“一起回顾了上午的会，唐书记对程辉的落马表示痛惜，对晓兰和邓俊的事也很遗憾，又对自己改口支持任泉的事做了解释，说他的本意是提名刘本涛，但安书记既然提了任泉，他自然是无法反对的，只能附和。他还说，其实不管是刘本涛还是任泉，都是自己人，好歹没有花落别家……” 骆飞哼了一声，知道唐树森是想借秦川给自己捎话。 秦川接着道：“接着唐书记和我谈起会上发生的大逆转，感到很困惑，我想了下，把乔梁和孙永的事告诉了他。” “你告诉他这个干吗？”骆飞一时不解。 秦川道：“我觉得让唐书记知道这事没有坏处，起码可以让他对乔梁的破坏力有更深刻的认识，让他对乔梁引起足够的重视，毕竟他是一直很憎恶乔梁的，毕竟乔梁也坏过他好几次事，他一直就想搞乔梁，如果他能抓住机会……” 骆飞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东方不亮西方亮，双管齐下。” 秦川点点头。 第770章 一块心病 “嗯，这倒也是。”骆飞沉思着，“如果老唐那边能出手，这倒省了我们的气力，而且到时我们还可以推波助澜，增大成功的机率。” 秦川道：“是啊，所以我们和老唐之间，合作还是主流，不能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毕竟大家有巨大的共同利益呢。” 骆飞不由点头：“是这样，在城建综合治理的事情上，老唐出手很大方，一把给了5000万，这支持力度还是不小的。” “所以，关于刘本涛和任泉的事，干脆一阵风吹过。”秦川道。 “好吧，吹过，不提了。”骆飞长出一口气，又点着一支烟，慢慢吸着。 一会秦川道：“安书记下午去黄原了。” “哦，老安这么快就去了？”骆飞略微意外。 “是的，下午我刚安排人把阳山事件的处理情况报给上面，安书记就带着乔梁出发了。” 骆飞皱起眉头：“他这么快去干嘛？难道只是为了去检讨？” “这个不好说，他见了廖书记，除了检讨，还会说什么，谁都不知道，而且，廖书记也说不定会多问起什么。”秦川话里有话道。 骆飞心里不由一紧，卧槽，安哲该不会打着检讨的名义，趁机在廖谷锋跟前说自己坏话吧？如果安哲给廖谷锋暗示，赵晓兰的所谓失职，背后有自己的影子，那对自己可是大大不利。 想到这一点，骆飞不由不安起来。 看骆飞这神情，秦川大致猜到了他的心思，知道他感到紧张了。 但秦川一时也不知此事该如何应对，看骆飞沉默不语，觉得今天的谈话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秦川走后，骆飞在客厅里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边不停抽烟。 一会骆飞站住，眼神一亮，尼玛，不能一味被动，要主动出击一下。 接着骆飞就摸起电话打给了关新民，给他汇报了阳山的事情，说自己事先对此事完全不知，又说在赵晓兰带队去阳山调查的时候，他叮嘱赵晓兰要本着事实求实的原则严格调查，不得徇任何私情，但因为调查组受到了阳山县委的蒙蔽，导致调查结果出现重大失误。 然后骆飞又主动检讨，说自己对赵晓兰平时管理帮助不够，导致她因为经验不足，在这次调查中失职被处分。对赵晓兰所犯的错误，自己狠狠批评了她，又在常委会上支持对她的处理决定…… 听骆飞说完，关新民沉默片刻，口气温和道：“人无完人，既然犯了错，那就要接受处分，你现在的态度值得肯定，但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不要背什么心理包袱……” 关新民一番肯定和安慰，让骆飞心里感到些许轻松。 骆飞给关新民打电话，汇报和检讨是次要的，关键是要让关新民知道这事，知道自己的态度，知道自己并没有在背后指使赵晓兰捣鼓什么事。 和关新民打完电话，骆飞沉思片刻，又摸起电话打给了景浩然。 景浩然此时已经从邓俊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正坐在家里抽闷烟生闷气，尼玛，自己亲自给安哲打了电话，安哲虽然没有采取严厉的措施查办邓俊，但还是把他降了级，而且调离了市委办，发配到了城建集团。 邓俊是自己的老秘书，他现在落到这地步，自己脸上显然很难看。 安哲实在太不给自己这张老脸面子了，而且邓俊离开了市委办，等于掐断了自己了解高层动态的重要信息渠道。 景浩然越想越愤懑，越想越恼羞。 此时接到骆飞的电话，景浩然知道他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情，都被安哲搞得很狼狈难堪。 “骆市长，你说说，事情为什么会搞到这个样子？”景浩然带着火气质问骆飞。 骆飞于是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重点提到了乔梁的操作和郑世东的表现。 听骆飞说完，景浩然对乔梁的憎恶到了极点，这个兔崽子，满肚子坏水，浑身都是负能量，实在无法容忍他在如此重要的岗位上继续干下去。 景浩然随即又对郑世东强烈不满，他是自己的老部下，自己多次暗示他要向骆飞靠拢，他不但不听，现在竟然站到安哲那边和骆飞作对，太让人生气了。 景浩然此时对郑世东心里涌出深深的失望，他实在辜负了自己的栽培。 “骆市长，你现在给我打电话，是想安慰我吗？”景浩然闷闷道。 骆飞心里一阵委屈，自己现在正想求安慰呢，这家伙倒先这么说了。 “景书记，我很担心你因为这事气坏了身子，所以想和你说说话，让你消消气。” “消气？我这气如何消？邓俊落到这般田地，让我这张脸往哪里放？”景浩然愤愤道。 “是啊，你给安书记打电话的时候，大家都在旁边，我以为安书记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大事化小小事化小，没想到他……” “安哲这么做实在太过分，是在打我的脸，打你的脸。” “对，确实过分，晓兰今晚在家一直哭，哭地我心烦意乱。” 听骆飞这么说，景浩然想到，以赵晓兰和邓俊的作为，如果安哲严厉追责，他们的下场会更惨。 如此，安哲似乎还是放了他们一马，似乎多少还是给了自己和骆飞一些面子。 如此一想，心里找到了一点平衡。 但景浩然也知道，邓俊一旦去了企业，再想提拔，再想回到党政是有难度的。 但虽然有难度，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可能的前提是安哲不阻拦。 以安哲的性格，要想让他同意邓俊提拔回党政机关，这可能微乎其微。 当然，要是安哲能离开江州，这事就没有难度了。 想到这一点，景浩然心里一动，以安哲的江州的作为，实在难以容忍他继续干下去，他今后会越来越成为自己的一块心病。 一旦想到这一点，景浩然的思维就不由开始蔓延…… 正蔓延着，骆飞道：“景书记，虽然邓俊被发配到城建集团不如人意，但好歹我内弟在城建集团是二把手，我会让内弟多关照邓俊的，先让邓俊在那里受些委屈，说不定日后还有机会。” 骆飞这话让景浩然感到安慰，他收回思绪，定定神：“那就给你添麻烦了。” “老领导可不敢这么说，这是我应尽的义务。”骆飞忙道。 景浩然叹了口气：“邓俊受委屈，晓兰的委屈更大啊，她以前就在妇联任副职，现在又给打回去了，安哲这样做，简直是羞辱人，太不像话了。” 第771章 换个思路 景浩然这话再次激起了骆飞心里的怒火，同时感到了巨大的羞辱，气愤道：“是的，景书记，安书记这么做实在过分，这口气我实在难以咽下。” “咽不下你也要咽，谁让你不是一把手？”景浩然干脆道。 骆飞一下被噎住了，顿时感到憋闷。 景浩然接着道：“既然事情已经如此，还是正视现实吧，多想想以后。” “以后……”骆飞一时感到迷惘。 “晓兰被发配回妇联，你认为她现在这心态，还能在妇联正常工作吗？”景浩然道。 “那有什么办法？”骆飞无奈道。 “你真的就没有办法了？” “景书记的意思是……” “换个思路。” “什么思路？” 景浩然点拨道：“你现在已经做到这级别和位置，以你现在的身份，以晓兰现在的状况，她真的有必要继续再在体制内混吗？这级别对她还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骆飞心里一动，一时不语。 景浩然接着道：“外面的天地很广阔，思路决定出路，既然晓兰被如此安排，我看她完全可以去做点自己喜欢的别的事情，完全没有必要留在妇联受如此的羞辱。” 骆飞心里又一动，缓了口气：“景书记，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 “嗯，我这么说是为你好，也是为晓兰好。” “谢谢老领导的关爱提醒。” 和景浩然打完电话，骆飞继续抽烟，边琢磨着刚才景浩然那番话…… 此时，江边一家茶楼的单间里，唐树森和楚恒正在喝茶。 “老楚，今天的事，是不是很有意思？”唐树森慢条斯理道。 “是啊，确实有意思，骆市长眼看就要大获全胜，却瞬间被一百八十度逆转，不但程辉没保住，反而让赵晓兰和邓俊受了处分，完败啊。”楚恒感慨道，“如此巨大的反转，简直像是小说里的情节。” “现实永远比小说更精彩。”唐树森轻笑一下。 “其实今天有个事我挺奇怪。” “你说的是老安提名任泉的事吧？” 楚恒点点头。 唐树森又笑了下：“其实我一开始也觉得很奇怪，不过随即我想到，一来任泉在旅游局干得确实不错，老安对他的工作是肯定和赏识的，二来，老安应该是不知道任泉和我的关系。” “第一点我同意，但第二点……”楚恒若有所思。 “嗯？怎么？”唐树森看着楚恒。 楚恒深呼吸一口气：“我认为，安书记不可能不知道任泉是你的人。” 唐树森眼皮微微一跳：“为何这么说？” “很简单，安书记身边有个乔梁，而乔梁对你身边有哪些人是很清楚的，以乔梁对安书记的忠心，他未必不告诉安书记。”楚恒道。 唐树森眼皮又跳了下，不由点点头，接着皱皱眉头：“如此说来，老安用人是只看政绩不看背后的关系了？” “你认为他会吗？”楚恒反问道。 唐树森一时沉思不语，楚恒也不说话。 片刻唐树森道：“莫非你是对任泉产生了什么怀疑？” “这个我没有任何证据，不可也不敢乱说。”楚恒谨慎道。 唐树森喃喃道：“任泉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我不相信他会背叛我。” “这倒也是，那就是我多心了。”楚恒道。 唐树森又沉默不语，眼珠转了几下，接着道：“关于任泉的事到此为止，你今天只奇怪这一个事吗？” “当然还有个事更奇怪，那就是安书记从哪里搞来的那份真实情况。”楚恒道。 “这事我本来也很奇怪，但现在明白了。” “哦，怎么回事？” “秦川下午来我办公室坐了会，告诉我，在调查组出发前和回来后，乔梁和孙永有过异常接触，而且孙永还给了乔梁一个信封……” 楚恒眨眨眼，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原来此事是乔梁捣鼓的。 以乔梁的精明，他一旦揣摩出安哲的心思，想捣鼓此事不难。 随即楚恒又困惑：“唐书记，这事和我们无关，秦秘书长告诉你这个干吗？” 唐树森老谋深算地笑了下：“老楚，你稍一思考便能想出来。” 楚恒又眨眨眼，接着明白了什么，不由点点头，尼玛，乔梁现在可谓是四面楚歌，三个大佬都想干掉他，而自己，虽然一直想利用乔梁为自己做事，但目前却一直没找到良机。 唐树森面色阴沉道：“老楚，我知道你对乔梁的心思，但我再次提醒你，不要养虎为患。这小子之前就坏了我和老骆不少事，现在又把程辉拉下马，把赵晓兰和邓俊搞成了半残，已经激起了众怒，连老领导景浩然都得罪了。看他如此作为，你一味对他抱有幻想，难道非要看着他继续作死，非要等到他捣鼓出不可收拾的局面才肯放弃？” 楚恒沉思不语。 唐树森接着道：“我知道你认为他对你一直是忠心的，对你是信任的，但你必须要清楚，乔梁现在可是老安的人，他对老安应该比对你更忠心，何况老安对他也越来越信任。在这个前提下，任何和老安作对的人，都有可能成为乔梁算计的对象，这其中也包括你！” 楚恒心中一个激灵，虽然他觉得以乔梁的义气性格，对自己如此的可能性不大，但唐树森这话还是让他有些警觉，毕竟自己和安哲不是一路人，如果自己和安哲发生利益冲突的时候，能确保乔梁一定站在自己这边吗？ 楚恒心里一时拿捏不准，不由感到矛盾和犹豫。 楚恒思忖片刻，拿定了主意，对乔梁继续观察，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放弃，如果那几位大佬想对乔梁下手，自己当然不能阻拦，死活随他去。 当然，如果一旦觉察到乔梁为了安哲，有对自己任何不利的迹象，则毫不留情痛下杀手。 当然，痛下杀手要做得不露任何痕迹，不留任何后患。 想到这里，楚恒道：“唐书记，在乔梁的问题上，我会心里有数的，你放心，不管任何人对他采取任何行动，我都不会帮他，但同时，目前我还是不想……” 唐树森暗哼一声，知道楚恒还是对乔梁抱有幻想，知道楚恒在乔梁身上下了很多功夫，不甘心没有收获就如此放弃。 “好吧，老楚，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我再次提醒你，不能让他在你手里失控，不然你会自食苦果。” “嗯，我记住了。”楚恒点点头，觉得唐树森今天的话要认真对待。 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72章 你陪我喝 接着唐树森阴笑一下：“当然，如果你能利用乔梁为我们做成什么事，这自然最好不过，但我想，或许你等不到那时候了。” 楚恒明白唐树森这阴笑意味着什么，也笑了下：“一切顺其自然吧，他命不好，我也没办法。” 接着唐树森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半天道：“老骆此次全盘皆输，而且输得很狼狈很难看，我想他断然不会甘心。” 楚恒看着唐树森的背影道：“是的，而且这次连景书记都牵了进来。” 唐树森无声笑起来，嗯，大佬牵进来越多越好，以后想必会更热闹了。 此时唐树森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却没有觉察，自己身边正有看不见的危机在悄悄逼近。 第二天上午，黄原。 9点55分，安哲到了省委大院，车子停在省委办公楼前。 安哲直接进楼，乔梁和赵强在楼下等着，赵强擦车，乔梁在附近溜达，边琢磨安哲给廖谷锋检讨后，廖谷锋会怎么说，以及他会不会问一些问题。 乔梁知道，市里关于阳山事件的处理情况昨天下午已经上报，廖谷锋现在想必已经看到了，不知他看后，对其中的一些细节会不会有存疑，而如果有存疑问起来，安哲又会怎么回答。 正琢磨着，宋良从楼里走出来。 乔梁迎上去打招呼，宋良冲乔梁笑笑：“再等会吧，安书记正在给他们汇报，我出去办点事。” 说完宋良匆匆走了。 乔梁微微一怔，他们？宋良说他们是啥意思？难道还有其他人和廖谷锋一起听安哲检讨？其他人又是谁？是一个还是几个？ 想起昨晚吃饭的时候，安哲要给廖谷锋检讨，廖谷锋阻止的事，乔梁不由觉得廖谷锋似乎对此有特意的安排，而他这特意的安排，又似乎是有特意的考虑。 乔梁继续在楼下溜达，边继续琢磨这事。 “小乔——”这时有人叫他。 乔梁抬头看去，吴惠文过来了。 乔梁忙和吴惠文打招呼，问她啥时来的黄原？吴惠文说上午到的，有点工作上的事想给关新民汇报，但关新民不在办公室，工作人员说他到廖谷锋这里来了，吴惠文就打算待会再去找关新民，先来省委这边办点其他事。 听吴惠文这么一说，乔梁一个激灵，原来关新民在廖谷锋那里，如此，就是他和廖谷锋一起听安哲检讨，不知现场还有没有其他人。 吴惠文接着问乔梁在这里干嘛，乔梁说等安哲，安哲正在廖谷锋办公室。 吴惠文眨眨眼：“安书记是为阳山的事来的？” 乔梁点点头，看来阳山的事搞的动静不小，吴惠文都知道了。 “阳山的事到底是真是假？是怎么处理的？”吴惠文又问。 乔梁于是把事情的大致经过和处理情况简单告诉了吴惠文，她听完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安书记也不容易。” 对吴惠文这话，乔梁不知她具体指的是什么，似懂非懂点点头。 吴惠文接着道：“等安书记下来，你给他说一声我来了，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乔梁答应着。 然后吴惠文进楼，乔梁看着吴惠文优雅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快到12点的时候，安哲终于出来了，大步往车前走着，面无表情。 乔梁看安哲出来，忙回到车前，打开车后门，安哲直接上了车。 乔梁也上车，赵强刚发动车子，安哲就道：“走，回江州。” 乔梁一愣，这都到中午了，怎么连饭也不吃就要回去呢？ “安书记，吃完午饭再走吧？”乔梁道。 “你就知道吃，回去路上吃。”安哲不耐烦道。 乔梁立马感觉出，安哲此时的心情不好，心里一沉，莫非是安哲给廖谷锋和关新民的检讨不顺利？ 在这接近2个小时里，乔梁不知道在廖谷锋办公室里都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随便问，又猜不出，听安哲口气不好，忙解释道：“安书记，我在哪吃都不要紧，只是刚才遇到了吴书记，她让我转告你，说中午要和你一起吃饭。” 安哲愣了下：“吴惠文？” “是的。”乔梁点点头。 安哲接着道：“那好，在附近找个地方吃饭吧。” 乔梁冲赵强点点头，赵强开车出了省委大院，走了一会，乔梁看路边有一家还算不错的饭店，就让赵强停过去。 然后安哲和乔梁进了饭店，乔梁要了个单间，接着给吴惠文发短信，告诉了她地点和房间号。 安哲往单间方向走了两步，接着对赵强道：“你在门口等着吴书记的驾驶员，你们一起吃饭。” 赵强点点头，站在饭店门口。 然后安哲和乔梁进了单间，乔梁点了几个菜，然后看着安哲小心翼翼道：“安书记，要不要喝点酒？” 安哲似乎没听到乔梁的话，绷着脸，坐下点着一支烟抽起来。 看安哲不说话，乔梁快速一琢磨，安哲既然心情不好，那还是要喝点的，于是点了一瓶白酒。 点完酒菜，乔梁坐在旁边默默看着安哲，他此时边抽烟边带着沉思的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一会房门推开，吴惠文到了。 安哲抬起眼皮看着吴惠文，不说话。 “老安同志，做完检讨了？”吴惠文笑呵呵道。 安哲没有回答，却冒出一句：“怎么就你自己？没带秘书？” “秘书有事请假，我自己来的黄原。”吴惠文道。 “你驾驶员呢？”安哲又问。 “和你的司机一起在大厅吃饭。”吴惠文道。 安哲点点头，指指自己旁边的座位：“过来，坐——” 吴惠文过去坐下，乔梁接着通知服务员上酒上菜，然后坐在下首。 吴惠文看看乔梁，然后又看着安哲：“看你耷拉着脸，怎么？检讨不顺利？” 安哲继续抽烟，不做声。 吴惠文笑笑，温声细语道：“我说，别这样，多大个事啊，不就是做个检讨吗，在体制内做了这么多年，啥事没遇到过，谁没有因为工作的事做过检讨啊，好了，想开点……” 看吴惠文说话的口气，此时她似乎像个大人，又像是安哲的上司，在安慰受委屈的孩子或者下属。 换了平时，乔梁会忍不住笑起来，但此时他无心笑，因为安哲心情不好，自己的心情也随之郁郁。 这时酒菜上来，乔梁拿起酒瓶给安哲倒酒，接着又要给吴惠文倒，吴惠文摆摆手：“我不喝。” “不行，你陪我喝。”安哲道。 “霸道！”吴惠文无奈道，接着冲乔梁点点头，乔梁随即给吴惠文倒上。 然后乔梁又给自己倒上酒。 安哲接着举起酒杯：“干——” 说着安哲也不和大家碰杯，直接一仰脖干了。 第773章 什么梗不重要 看安哲干了，乔梁也干了，吴惠文喝了一小口。 然后吴惠文和乔梁吃菜，安哲却没动筷子，继续抽烟。 看安哲不吃菜，吴惠文皱皱眉头：“我说，老安同志，你怎么回事？我和你一起吃饭，可不是看你拉脸子的。” 安哲接着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然后重重呼了口气，看着吴惠文：“今天我同时给两位大佬检讨的。” 乔梁一听明白了，廖谷锋办公室里只有关新民。 吴惠文点点头：“嗯，继续说。” “检讨完，他们又分别问了我一些问题。”安哲道。 “什么问题？” “关于阳山事件的问题。” “阳山事件，你们处理完不是有书面情况汇报？” “是的，他们都看过了。” “那怎么还问你？” “你怎么这么好奇？”安哲翻翻眼皮。 吴惠文笑起来：“你要不是这表情，我就不好奇了。” 安哲深深抽了一口烟，若有所思道：“老大问的倒还正常，只是老二……” 安哲没有说下去，眉头却深深皱起来。 乔梁心里咯噔一下，听安哲这话，似乎关新民问了一些让安哲不好回答的问题，或者安哲被关新民的问题噎住了，或者当着廖谷锋的面，关新民说的什么话让安哲下不来台。 乔梁不由琢磨，难道是骆飞在今天之前，就阳山事件的情况给关新民提前说了些什么，让关新民对安哲今天的检讨或者回答产生了疑问不满？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不安，不由觉得这事有些严重，以关新民的身份，他不论对安哲有疑问还是不满，显然都不是好事。 而安哲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然心情不会如此糟糕。 从安哲这话里，吴惠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沉默片刻，又带着安慰的口气道：“老安，这事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了，最起码，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安哲苦笑一下：“虽然过去了，但似乎过得却不利索。”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验证了自己刚才的猜测，不由心里一紧。 安哲接着又道：“这年头，想安安心心做点事，真特么不容易，做下属难啊……” 安哲的口气听起来很郁闷，又带着发泄的意味。 听安哲嘴里说出“特么”，乔梁觉得新鲜，这是第一次听安哲这么说。 吴惠文深有同感，点点头：“做下属确实不容易，虽然我们在各自的市里是老大，但在黄原，却又的的确确是下属，既要管好下面，协调好内部，还要对上负责，还要揣摩透上面的意思……” 乔梁在旁听了不由感慨，这二位如此大的官都觉得做下属难，那自己这小小的科级岂不是更难？ 这时安哲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下来电，接着就下意识坐直身体，随即接听，带着尊敬的口气：“廖书记……” 一听廖谷锋来了电话，吴惠文和乔梁都不做声了，都看着安哲接电话。 不知廖谷锋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安哲一直专注地听着，边下意识点头嗯着。 半天安哲道：“廖书记，你能这么说，我很感动，感谢理解，感谢支持，十分感谢……” 听安哲这么说，吴惠文轻轻呼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似乎有些放松。 看吴惠文这样，虽然不知道廖谷锋和安哲说了些什么，不知安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乔梁也还是松了口气。 接着安哲挂了电话，眉头微微舒展开，端起酒杯：“来，继续喝。” 喝完这杯酒，安哲看着吴惠文：“虽然做下属不容易，但有时上司也有他的难处，我们做下属的也应该多理解才是。” 吴惠文抿嘴笑道：“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当然，我什么时候都有理。”安哲一瞪眼。 “又在霸道，懒得和你理论。”吴惠文继续笑道。 安哲接着感慨道：“作为下属，遇到一个清明的上司实属幸运，当然，我们也要相信，上级的眼睛是雪亮的，是非曲直，上级心中自有论断。” 吴惠文微微皱起眉头：“老安，今天检讨的时候到底遇到了什么梗？” 安哲也微微皱起眉头：“什么梗不重要，关键是这梗的缘由，让我不得不深思。” 吴惠文眨眨眼：“莫非你又想到了那一点？” 安哲点点头，眼神里又带着沉思。 乔梁知道吴惠文说的那一点指的是什么，知道安哲和吴惠文又在揣摩骆飞和关新民的关系。 安哲显然从今天关新民不知如何的表现里觉察出了什么。 而廖谷锋似乎刚才在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当着关新民的面，有些话他不好说，所以现在给安哲打了个电话。 如此，虽然贵为江东省老大，但廖谷锋有时说话做事也是要有全面考虑的。 但既然如此，廖谷锋为何又要让关新民一起来听安哲的检讨呢？他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 乔梁一时想不明白，不由觉得，越往上水越深，大人物的心思，不是自己这等小人物能揣摩到的。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干脆不想了。 大家继续喝酒，一会一瓶酒喝完了。 安哲接着道：“不喝了，吃饭。” 于是上饭，大家开始吃。 吃过饭，安哲对吴惠文道：“我直接回江州，你呢？” “我下午还有事要去办，明天回关州。”吴惠文道。 安哲点点头，接着道：“你每次和我吃饭，都不带秘书，难道只是巧合？” 吴惠文看了一眼乔梁，然后对安哲道：“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秘书，自然会天天带在身边。” 乔梁听了不由开心，艾玛，吴惠文这话显然是对自己的褒奖。 安哲道：“怎么？看上小乔了？不然我把他送给你？” “你舍得吗？”吴惠文半真半假道。 “我客气下而已，给你一根针，你还真当棒槌了。” “我说，作为师兄，不带这么忽悠师妹的。”吴惠文哼了一声。 安哲一咧嘴，接着看着乔梁：“小乔，你是愿意跟着我，还是愿意跟她干？” 乔梁挠挠头，艾玛，这问题可不好回答，眼珠快速一转：“我都愿意，只要领导需要，我跟谁干都行。” 吴惠文笑起来：“小乔什么时候这么狡猾了？是不是跟老安学的？” 安哲冲吴惠文一瞪眼：“你说我狡猾？”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 “当然不对，我哪里狡猾了？” “别的不说，你问我这问题就是狡猾。” “这怎么是狡猾，我是在征求小乔意见。” “呸，你明明不舍得放小乔，却还是如此问，这不是狡猾是什么？”吴惠文不服道。 安哲哼了一声，看着乔梁：“小乔，你说我这是不是狡猾？” 第774章 微妙的握手 看安哲和吴惠文斗嘴，乔梁暗笑，此时不由自主想帮一下吴惠文，道：“安书记，我觉得吴书记的话有道理。” 吴惠文笑起来，看着乔梁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吴惠文这目光让乔梁心里一动。 “嗯？你小子敢吃里扒外？”安哲瞪眼看着乔梁。 乔梁边笑边道：“当然，安书记这狡猾是褒义的，是出于和吴书记深厚的友情。” 安哲哼笑一下：“我看你小子比我狡猾多了。” 乔梁嘿嘿笑起来。 吴惠文赞道：“看小乔多会说话，这点比你强多了。” “什么意思？吴惠文，你说我不如小乔？”安哲又冲吴惠文吹胡子瞪眼。 “那又怎么样？”吴惠文不服道。 安哲挠挠头：“好吧，不怎么样。” 吴惠文得意笑起来。 然后安哲又看着乔梁：“小乔，你说吴书记的话对不对？” 乔梁这回不敢附和吴惠文的话了，尼玛，自己是下属，怎么能承认比上司强呢，任何一点都不可以啊。 乔梁于是老老实实道：“我不敢苟同吴书记的话，我认为，不管在哪方面，我都和安书记都很大差距。” 安哲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吴惠文：“看，你想拍小乔马屁，没拍正，他根本不领情。” 乔梁一听这话急了，卧槽，安哲怎么能这么说，吴惠文是堂堂关州老大，怎么会拍自己马屁，这话自己如何敢承受？ 乔梁忙道：“安书记，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赞同吴书记的话。” “嗯？”安哲又冲乔梁瞪眼。 乔梁咧咧嘴。 吴惠文笑起来：“老安，要说斗嘴，如果你不以权施压，我看你还真不如小乔。” 安哲哼了一声：“那好吧，算你这马屁拍对了。” 乔梁更急了，卧槽，安哲说来说去，那意思还是吴惠文拍自己马屁，这可万万不行。 乔梁心里发急，不由脱口而出：“安书记，你这话很不对，我要严肃批评你。” 话一出口，随即发现自己太不知天高地厚太没大没小了，忙紧紧闭上嘴，眼神直直地看着安哲。 安哲一怔，似乎没想到乔梁敢如此说，一时没回过神。 吴惠文笑得更厉害了，边笑边道：“小乔说得对，我和你一起批评他。” “哼——”安哲直接站起来，“你们俩合起来穿一条裤子，一个欺负师兄，一个目无领导，不跟你们一般见识，走——” 说完安哲就往外走。 吴惠文和乔梁也起身出来，边走吴惠文边笑盈盈看着乔梁，那目光里充满了喜爱和关切。 吴惠文这目光让乔梁再次心里一动，又一热，不由冲吴惠文温柔地笑了下。 两人跟在安哲后面往外走，边走吴惠文的手无意中碰到了乔梁的手，乔梁下意识就捉住，轻轻握了一下。 吴惠文的手细腻而嫩滑，还热乎乎的。 乔梁不由心砰砰跳，看了一眼吴惠文，吴惠文没有看乔梁，目视前方，嘴角却带着一丝隐隐的笑。 乔梁不由吞咽了一下喉咙，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异样的热烈，却又迅速清醒过来，定定神，忙松开吴惠文的手。 吴惠文这时转头看了一眼乔梁，微微温和一笑。 这笑容让乔梁感到温暖，却又感到后怕，万一安哲突然回头看到，那可就糟糕了。 出了饭店，吴惠文对安哲道：“师兄，一路平安。” “好，也祝你办事顺利。”安哲点点头。 吴惠文接着冲乔梁伸出手：“小乔，再见。” 这回可是大大方方的握手，乔梁没有顾忌，再次握住吴惠文的手：“吴书记再见。” 边说，乔梁的大拇指不由在吴惠文光滑的手背上摩擦了一下。 吴惠文分明感觉到了，轻轻笑了下，接着松开。 然后大家分别上车离去。 坐在车上，乔梁回味着刚才和吴惠文这两次微妙的握手，心里涌出微微的骚动，却又随即清醒，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安哲，他正闭目靠在后座椅背上，眉头紧皱。 显然，安哲又在思考什么，不出意外，应该还是在想上午在廖谷锋办公室的事。 显然，安哲此次来黄原做检讨，过程并不像他以为的那样顺利。 虽然不知道在廖谷锋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安哲也不愿具体说，但想到这一点，乔梁还是心意沉沉。 车子出了黄原市区，上了高速，直奔江州。 路上，安哲一直闭目沉思，一直没有说话。 乔梁安静地坐在前面，没有打扰安哲。 此时，乔梁不知道安哲在想什么，但知道，因为廖谷锋的那个电话，他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转。 但虽然好转，安哲却不可能不对今天发生的事多琢磨什么。 半天，安哲睁开眼：“到哪里了？” 乔梁看看外面的路牌：“马上到江州地界了。” “嗯。”安哲点点头，接着冒出一句，“小乔，你上次说的那个原松北县府办副主任姜秀秀，现在松北哪个乡当副乡长来？” 乔梁一怔，安哲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不及多想，乔梁回头道：“泉水乡。” “这名字倒是不错。”安哲点点头。 “只是名字好听而已，但却是松北最偏远最穷的小乡，地处松北最北面的大山里。”想起姜秀秀，乔梁心情不由黯淡。 “最北面……”安哲沉吟了一下，“如果不走高速，去松北县城的话，是不是要经过泉水乡？” 乔梁想了下，脑子里一时没有地理概念，就问赵强，赵强老家在松北，自然对松北的路况很熟悉，道：“不走高速的话，去泉水乡要下省道拐进山里，走十几公里盘山公路。” “这个乡位置确实偏。”安哲点点头，“在前面下高速，去泉水乡看看。” 一听这话，乔梁感到意外，随即又激动，艾玛，安哲竟然突然临时起意要去泉水乡，如此，自己就可以见到姜秀秀了。 不知安哲这突然的决定，只是因为想下基层了解情况，还是因为姜秀秀。 想来应该是前者，安哲到江州上任后，几乎跑遍了江州的所有乡镇，但地处穷乡僻壤泉水乡还没去过，如此，他今天想专门去看看。 但似乎也有后者的因素。 如果有这因素，那就应该和自己之前告诉安哲的姜秀秀的事情有关。 不管是什么原因，安哲要去泉水乡视察，还是让乔梁兴奋。 短暂的兴奋之后，乔梁回头看着安哲：“安书记，要不要通知县里？” 安哲摇摇头。 “那乡里呢？”乔梁又问。 安哲又摇摇头。 乔梁明白了，安哲此去泉水乡，带有暗访的味道。 赵强接着在前面下了高速，进入省道，沿着省道走了半天，接着拐入一条山间公路，一头扎进连绵的群山。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775章 路遇姜秀秀 这个季节，满山苍翠葱郁，蜿蜒起伏的山路两边，是大片的果园，还有金黄的梯田，麦子快熟了。 安哲默不作声看着窗外的青山绿水。 车子沿着盘山路绕行，一会上爬，一会下行，经常一侧是耸立的崖壁，一侧是陡峭的深谷，赵强目视前方，牢牢握住方向盘，小心翼翼开着车。 看着这险峻的山势，乔梁无心赏风景，想到姜秀秀在这样的地方工作，不由揪心。 车子爬过一个山头，放眼望去，夕阳的余晖下，前面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黛色群山。 往下走了一会，在一处果园旁，七八个村民模样的人正在地头忙着什么。 安哲这时道：“停车。” 赵强停下车，安哲打开车门，乔梁也忙下车，跟着安哲向村民走去。 看到有小车停下，正在忙乎的村民抬起头看，一个正在弯腰干活的女子也回过头。 乔梁一眼看出这女子是姜秀秀，她此时戴着斗笠、挽着裤脚，活脱脱一副村妇的模样。 看到此时的姜秀秀，乔梁忍不住鼻子一酸，她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看到走过来的安哲和乔梁，姜秀秀一怔，他们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及多想，姜秀秀对旁边的村长道：“前面这位是市委安书记。” 一听姜秀秀这话，村长和村民都愣了，呆呆看着向他们走过来的安哲，艾玛，这么大的官突然降临大山里了。 姜秀秀接着向安哲迎上来，边打招呼：“安书记……” 安哲虽然以前见过姜秀秀，但印象不深，加上此时姜秀秀又是这副打扮，一时没认出来，上下看着姜秀秀：“你是……” “安书记好，我是泉水乡副乡长姜秀秀。”姜秀秀道。 安哲眼神一动，接着伸出手：“秀秀同志好。” 安哲宽大的手握住了姜秀秀的手。 乔梁站在安哲身后看着姜秀秀，这么一段时间不见，姜秀秀比以前瘦了，曾经白皙娇嫩的皮肤也被山里的阳光晒得有些发深，虽然看起来更接近健康色，但还是让乔梁感到心疼。 和安哲握完手，姜秀秀接着冲乔梁笑了下：“乔科长好。” 此时姜秀秀的内心无疑是激动的，但在安哲面前，要努力压住。 乔梁也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冲姜秀秀点头笑笑。 安哲接着问姜秀秀：“你在这里干什么？” “报告安书记，我们乡里的干部都有包村任务，我负责这个工作区，今天下来察看果园的情况，最近天气干旱，大家正在忙着整理沟渠，准备引水浇灌果园。”姜秀秀道。 安哲点点头：“你亲自和大家一起干？” 姜秀秀笑笑：“嗯。” 安哲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姜秀秀：“秀秀同志，你能和群众打成一片，不错。” 姜秀秀又笑：“安书记，不光我，大家都是这样的，现在是农忙季节，乡里的主要干部都下村了。” 安哲又带着赞赏的神情，接着冲村民走过去，边走边打招呼：“乡亲们好。” 大家都站在那里不动，带着畏惧拘谨的目光看着安哲。 安哲接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给大家分发：“来，大家抽支烟，歇一会。” 大家没人敢伸手。 看大家这样，安哲冲他们一瞪眼：“怎么，嫌我的烟不好，那抽你们的，来，拿烟出来，不要那么小气。” 大家都笑起来，接着一个村民掏出烟递过去：“安书记，你要不嫌俺这烟孬，就尝尝……” 安哲毫不客气接过来，点着吸了两口：“嗯，这烟很呛，不过很带劲，来，都过来，坐下，咱们拉拉呱。”说着安哲随意盘腿坐在果园边一块平展的石头上。 村民憨厚地笑起来，大家看安哲如此亲民，都放松了，围聚在安哲身边坐下。 安哲接着又给大家发烟，大家这会不客气了，都接过去抽起来，嗯，领导这烟确实不错。 安哲边抽烟边看着大家：“准备浇地？” “是啊，领导。”一个40多岁的汉子带头先发话，“最近一直不下雨，这果树都饥渴着呢，姜乡长带我们来整理沟渠，准备引水浇地。” 安哲看着他：“你是这村里的……” “报告领导，我是村长。” “嗯，村长同志，和我说说村里的情况。” “领导想问什么内容?” “说说村里有多少口人，多少果园，多少耕地，果园里都有什么品种，耕地又都种了啥，村民收入如何……”安哲发出一连串提问。 村长回答起来，安哲边听边抽烟，其他村民围坐在旁边，带着新鲜和兴奋的目光看着安哲。 等村长回答完，安哲看着大家：“我怎么看你们年龄都不小了，村里的年轻人呢？” “领导，村里的小年轻都外出打工去了，就剩下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留在家里伺候果园种地。”一个村民道。 “你们怎么不出去打工？”安哲道。 另一个村民道：“我们一没文化，二没手艺，干活又不如小年轻有气力，出去打工谁要啊？还不如留在村里把老祖宗留下的这片山地整好。” 又一个村民道：“年轻人都喜欢往外跑，我们还是喜欢这大山，毕竟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有感情呢。” 安哲点点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大家要充分利用山里的资源优势，大力发展山区经济，不要以为留在山里不好，这年头，城里人可都喜欢往山里钻呢。” 大家都呵呵笑起来。 安哲接着站起来，拍拍手：“来，我和你们一起干。” 大家都愣了，看着安哲不动。 安哲拿起一把铁锨，冲大家一瞪眼：“都发什么傻，干活，谁偷懒待会没烟抽……” 大家回过神，接着发出一阵笑声，都觉得这大领导实在接地气。 大家接着拿起工具和安哲一起干起来，乔梁看安哲动手，也不能闲着，拿过一把撅头就干。 姜秀秀在旁边忙着给大家倒大碗茶。 这时村长过来悄悄对姜秀秀道：“姜乡长，领导来的事，要不要给乡里说一下？” 姜秀秀看看正在干活的乔梁，本想问问他，随即又觉得不妥，似乎这样会给他出难题。 姜秀秀想了想，安哲来了，如果不及时给乡主要负责人报告，会显得很被动。 于是姜秀秀点点头：“好，你去打个电话。” 村长接着走到一边摸出手机…… 第776章 真不委屈？ 安哲边干活边和大家聊家常，大家这会都不拘束了，争着和安哲拉呱。 大家正干地欢，一辆普桑开过来，接着下来两个中年男子，急匆匆往这边跑。 姜秀秀一看这两个人，乡党委书记和乡长来了。 “安书记……”乡里两位负责人跑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还有些紧张的神情。 安哲停下看着他们，他们接着做自我介绍。 安哲点点头，擦擦脸上的汗，然后和他们握手：“我出差路过这里，顺便来乡里看看，看大家正在干活，就和大家一起忙乎忙乎。” 乡里两位负责人互相看看，接着点头。 然后姜秀秀又把乔梁介绍给他们，他们和乔梁握握手。 村长接着对大家道：“天色晚了，今天的活先干到这里，大家回家吃饭吧。” 大家停下，开始收拾工具，准备离去。 一个村民热情对安哲邀请道：“领导，到俺家去吃了再走吧？” “今天不了，你们也很劳累，都回家吃饭吧。”安哲和大家挨个握手，然后村长带着村民离去，村民们边走边兴奋地啧啧谈论着今天遇到安哲的事。 乡党委书记接着道：“安书记，去乡里坐坐吧。” “好，去看看。”安哲点点头，接着看着姜秀秀，“秀秀同志，你怎么来的？” “我骑车来的，车放在村委，安书记，你们先去乡里吧，我一会就到。”姜秀秀道。 安哲摆摆手：“别了，车先放在村委，你坐我的车一起回乡。” 说完安哲转身往车前走，姜秀秀看看乔梁，乔梁点点头。 于是姜秀秀上了安哲的车，坐在后座安哲身旁。 乡里两位负责人也上车，头前带路，直奔乡驻地。 路上，姜秀秀有些拘谨，这可是第一次坐市委书记的车，而且还坐在这位大佬身边。 “秀秀同志，你来泉水乡工作多久了？”一会安哲温和道。 “我来这里时间不长，五一假期后调来的。”姜秀秀道。 “我记得你以前是在县府办工作的，怎么调到这里来了？”安哲明知故问。 姜秀秀轻笑一下：“工作需要。” “嗯，工作需要。”安哲点点头，“这理由似乎说得过去。” 姜秀秀没说话。 乔梁坐在副驾驶也不说话。 安哲接着道：“从县直部门到乡里工作，适应不？” “适应的。”姜秀秀道。 “感觉委屈不？”安哲又道。 “这个……”姜秀秀略一迟疑，随即道，“在哪里都是工作，不委屈。” “真不委屈？”安哲意味深长地问道。 姜秀秀笑了下，没说话。 安哲接着又道：“不过，在乡里干，可以多接触基层，能很好地锻炼自己，从这个角度来说，对你个人是有好处的。” “是的，安书记，我也是这么想的。”姜秀秀轻声道。 “不过……”安哲沉吟着，没有说下去。 看安哲不往下说，姜秀秀也不说话。 乔梁此时心里起起落落，大致能猜到安哲没说下去的话是什么。 接着安哲就沉默了，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 乔梁和姜秀秀也保持沉默。 很快到了乡驻地。 乡驻地在一个群山环绕的大村落，一条不宽的柏油路从中间穿过，乡政府位于村头，是一个不大的院落，几排有些年月的平房坐落其中，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净，平房前有一棵古老的银杏树，树下放着一张大石桌，还有几个石凳。 大家下车后，乡党委书记对安哲道：“安书记，先洗把脸，然后去接待室……” “去什么接待室，我看在这里就很好。”安哲打断他的话，一指银杏树下的石桌。 乡党委书记点点头，接着冲乡长点点头，乡长忙去安排人弄茶。 院子里有个水管，安哲直接去那里洗脸，姜秀秀这会回宿舍洗脸换衣服。 安哲洗完脸回来，绕着那棵银杏树转了一圈，仰脸看着：“得有些年岁了吧？” “是的，据考证，这棵银杏树是隋唐年间的。”乡党委书记道。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安哲点点头，接着坐在石桌前，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来，说说乡里的情况。” 乡党委书记接着坐过去，给安哲汇报起来。 这时乡里的工作人员端过来茶水，又打开挂在树下的灯泡。 随着夜幕的降临，白天的酷热退去，山里的夜风吹过来，很凉爽。 乔梁在院子里随意溜达着，这时乡长过来：“乔科长，安书记晚上吃什么合适？” 乔梁想了下：“你们怎么安排的？” 乡长小心翼翼道：“知道安书记来了，我就安排乡政府食堂杀了一只羊……” “行，吃全羊。”乔梁一听正合心意，自己喜欢吃羊，安哲也喜欢。 乡长松了口气，接着道：“那喝不喝酒？” 乔梁干脆道：“喝，不要上高档酒，普通白酒就可以，但要高度的。” 乡长一听放心了，这穷乡僻壤，本来就没有高档酒，高度的普通白酒没问题。 乡长想了想又道：“乔科长，苗书记和姚县长正往这里赶。” “嗯？”乔梁皱皱眉头，安哲没有想打扰县里的意思，他们怎么擅自做主了？ 看乔梁皱眉，乡长随即不安：“乔科长，安书记来了乡里，我们要是不给县里汇报，苗书记和姚县长知道会生气的。” 乔梁随即意识到，自己应该理解基层工作人员的难处，于是点点头：“既然你们已经告诉了，那就这样吧。” 乡长松了口气，接着去安排吃饭的事。 这时安哲还在听乡党委书记的情况汇报，乔梁过去，轻声对安哲道：“苗书记和姚县长一会过来。” 乡党委书记停止汇报，看着安哲。 安哲看着乡党委书记：“你通知的苗培龙和姚健？” 乡党委书记点点头：“是啊，安书记，你下来视察是很重要的事，如果不给苗书记和姚县长汇报，我担心……” “好了，我知道了。”安哲打断他的话，摆摆手，“继续谈——” 于是乡党委书记继续给安哲汇报，安哲边听边不时打断提问。 很快，天色完全黑了，浓浓的夜色笼罩着这个院落，往外看去，四周都是黑黝黝的大山，夜空中繁星闪烁。 山里的夜晚是如此幽静，空气是如此清新。 如果不是工作，在这样的环境里休闲，那是很惬意的事。 但乔梁此时没有这种心情，一来是跟着安哲下来调研，二来是因为姜秀秀正在这里受罪。 第777章 你们的地盘我来不得？ 这时一辆车开进院子停下，接着苗培龙和姚健下了车，冲安哲这边快步走来，他们身后跟着许婵。 看车号是苗培龙的，姚健坐他的车来的。 看他们来了，乡党委书记刚要起身迎接，安哲摆摆手：“不用管他们，继续谈你的。” 乡党委书记于是坐在那里继续给安哲汇报。 苗培龙和姚健过来，苗培龙道：“安书记，你来泉水乡，怎么不和县里说一声啊？” “是啊，安书记，提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好迎接你。”姚健笑道。 安哲抬头看着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和你们说？怎么，你们的地盘我来不得？” “哪里哪里，我们不是这意思。”苗培龙讪笑着，姚健也陪着笑。 “坐下，一起听听乡里的情况。”安哲指指旁边的石凳，“刚才我已经听了半天，乡里的发展有些问题需要县里扶持，正好二位县太爷来了，我们现场解决。” 于是苗培龙和姚健坐下，乡党委书记接着汇报。 这时许婵冲乔梁笑笑，乔梁也笑笑。 在这种场合，两人是不能多说什么的。 这时姜秀秀过来了，许婵和姜秀秀去一旁聊天，乔梁坐在银杏树下，看着安哲、苗培龙和姚健听乡党委书记汇报。 半天，听乡党委书记汇报完，安哲道：“泉水乡的情况我大致了解了，根据刚才提到的几个问题，我们来个现场办公……” 接着安哲把那几个问题说了。 听安哲说完，苗培龙刚要说话，姚健抢先道：“安书记，泉水乡的这几个事情我下来调研的时候也都知道，主要还是资金扶持的问题，按他们的情况，确实需要在资金方面有所倾斜。 不过，县财政现在一直很紧张，目前，主要的资金要用在确保全县人员工资发放和正常办公，还有改善县城城建上，以及向重点乡镇倾斜，所以，泉水乡这边，暂时还是有困难的。” “姚县长，听你的说法，你的意思是，发工资和办公比解决基层的生存和发展更重要，搞城建和发展重点乡镇可以看得见摸得着，是实实在在的政绩，而钱流向小乡，一时看不到明显的效果，所以可以暂缓甚至不用给，是不是？”安哲不紧不慢道。 “这……”姚健一时被问住了。 安哲接着道：“泉水乡是松北最穷的小乡，人口不多，经济薄弱，在全县的发展中占的分量很轻，所以，在你们县领导眼里，这里的死活无关紧要，这里的发展微不足道，反正上面的领导一般也不会来，看不到，听不见，是不是？” 安哲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怒气。 苗培龙和姚健顿时尴尬，苗培龙暗骂姚健不会说话，惹安哲不高兴。 苗培龙刚要说话，安哲接着道：“市里三令五申，县域经济发展的重点在农村，在山村，上面多次强调，在迈向小康的路上，一个都不能落下，关于这个，你们是怎么领会认识的？又是怎么贯彻落实的？” 安哲的口气带着明显的责问。 苗培龙和姚健心里有些紧张，继续尴尬。 安哲接着看着姚健，加重口气道：“姚健，作为一县之长，刚才那些话，是你该说的吗？你的大局观念和发展理念哪里去了？” 姚健心里更加紧张，虽然山风凉凉，他的额头还是不由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安，安书记，我，我错了，我检讨……”姚健结结巴巴说着，边擦了下额头。 安哲接着道：“刚才我说的几个问题，你们必须给我尽快落实，不得推诿不得拖延。” 苗培龙和姚健忙点头。 安哲呼了口气：“乡再小，人再少，也是松北的一级政府，也是松北的人，作为县领导，如果不能纵览全局，如果厚此薄彼，如果连这点大局意识都没有，要你们干什么？” 苗培龙和姚健再次紧张，忙继续点头。 苗培龙此时心里很恼火，关于泉水乡的这几个问题，他早就打算解决，但姚健却一直阳奉阴违，明着答应，背后就是不落实。 此时苗培龙很想把实情说出来，但想到这样的话，会让姚健在安哲面前更难堪，会不利于自己和姚健的搭档。 同时，苗培龙又想到，安哲此时专门督促抓这几个事情，那回头姚健是没有任何理由再推诿了，自己也有更充足的理由让他落实。 如此，苗培龙决定不说出实情了，顾全大局维护团结重要。 乔梁在旁边看姚健被安哲训斥，心里觉得快意，却又为苗培龙一起被牵进去感到有些于心不忍。 然后安哲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吃饭。” 这时全羊已经炖好了，乡党委书记安排人端上来一大盆热气腾腾的全羊，又弄了几个山里的野菜。 大家围着石桌坐下，石桌不小，他们几个人坐着很宽松。 安哲又冲旁边的许婵和姜秀秀招招手：“你们一起过来吃。” 于是许婵和姜秀秀过来，乔梁旁边有俩空位，她们坐下，许婵挨着乔梁。 赵强和苗培龙的驾驶员去食堂和工作人员一起用餐。 不知为何，乔梁此时希望坐在自己身边的是姜秀秀，但她们既然已经如此坐了，自然也不能再换。 乔梁又为自己此时的想法觉得奇怪，姜秀秀和自己已经结束了那种关系，许婵正在培养发展中，还没办，按说她坐在自己身边，应该正合自己心意啊，自己怎么会如此想呢？ 乔梁一时没想灵清。 乡长这时拿上来两瓶白酒，不好意思道：“安书记，乡里没有什么好酒，委屈领导了。” 苗培龙一看这酒实在太普通，看着许婵：“我车里有带的五粮液，许主任，你去拿来。” 许婵刚要起身，安哲冲她摆摆手：“坐下。” 许婵略一迟疑，看看苗培龙，接着坐下。 安哲接着拿过乡长手里的酒瓶看了下：“不错，52度的，我看喝这个就很好。” 姚健心里嘀咕，好什么好，这酒一看就很便宜，哪里比得上五粮液好喝啊。 安哲然后看着苗培龙和姚健：“不然你们喝五粮液，我喝这个。” 苗培龙忙摆手：“安书记，这可使不得，你喝啥，我们喝啥。” 姚健也道：“是啊是啊，我们和安书记喝一样的。” 安哲哼了一声，看着苗培龙：“你车里还随时带着高档酒，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 第778章 姚健心里直发毛 苗培龙忙道：“这是我从县里往这赶的时候，临时去招待所拿的，准备用来招待你的。” 苗培龙说的是实话，他接到乡里电话，根据时间，大致猜到安哲应该会在泉水乡吃晚饭，又知道安哲喜欢喝酒，于是安排许婵去招待所拿了几瓶五粮液。 安哲又哼了一声：“我来你拿五粮液，要是廖书记不打招呼来这里，你知道后是不是该带茅台了？” 苗培龙尴尬地笑了下。 乔梁不由想笑，又觉得安哲这话说的不对，廖谷锋喜欢喝红酒。 安哲接着道：“作为一级领导，重视上级是对的，但也不能只往上看，更多的精力要扑到下面去，要多关注基层，多关心群众疾苦。” “安书记说的极是。”苗培龙认真点头。 看安哲数落苗培龙，姚健心里暗乐，嘴角不由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尼玛，让你拍马屁，没拍正。 乔梁留意到了姚健的神情，心里一声冷笑，尼玛，安哲不管怎么批评苗培龙，他在安哲心里的印象，和你小子是大不同的，不用你小子得意，早晚有你哭都找不到地方的时候。 姜秀秀拿起酒瓶刚要给安哲倒酒，安哲道：“既然大碗吃肉，何不大碗喝酒？把酒盅撤了，用茶碗喝。” 姜秀秀吓了一跳，安哲喝酒可真有豪气。 苗培龙点点头：“好，用碗喝，安书记，今晚我陪你喝个痛快。” 安哲冲苗培龙翻翻眼皮：“打牌你是臭手，喝酒我看你也白搭，能喝过我？” 苗培龙嘿嘿笑笑。 大家都笑起来。 接着姜秀秀给大家用茶碗倒酒，许婵给大家盛全羊。 安哲看着许婵：“你一直在县委办工作？” 乔梁知道安哲是明知故问，自己早已把赵强委托自己，自己找苗培龙把许婵从乡镇调到县委办的事告诉了安哲，他也知道是许婵。 许婵边盛全羊边道：“安书记，我之前在乡镇工作，后来才调到县委办的。” “为什么调到县委办？”安哲接着问。 许婵一怔，正琢磨怎么回答安哲，苗培龙接着道：“许主任调到县委办，是工作需要。” 安哲点点头，接着又看着正在倒酒的姜秀秀：“秀秀同志，那你为何又从县府办调到了泉水乡呢？” 虽然路上安哲已经问过一次，但还是姜秀秀还是回答道：“安书记，我也是工作需要。” 安哲接着转头看着姚健：“她回答的对不对？” 姚健此时不由感到心虚，却还是点头：“对对，是工作需要。” “姚县长，秀秀同志在县府办工作期间，你觉得她表现如何？”安哲接着道。 “这个……”姚健此时略微有些紧张，当着大家的面，自己此时显然不能故意贬低姜秀秀，就含含糊糊道，“还可以吧。” “还可以是多可以？”安哲接着问。 姚健不由头大，卧槽，怎么问起来没完了。 “还可以就是在工作各方面，都还说得过去。”姚健又含糊道。 “既然说得过去，那么，姚县长，你认为，泉水乡哪方面的工作比县府办更需要秀秀同志呢？”安哲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还要问砂锅几条腿的架势。 姚健突然有些发慌，尼玛，怎么搞的？安哲怎么突然对姜秀秀的事情这么关注了？这不大正常啊。 苗培龙这时感觉出了其中的道道，乔梁受伤在松北住院期间，姜秀秀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两人关系自然不错，乔梁必然会感激姜秀秀，现在看到姜秀秀被发配到这里，他自然心里不平，既然不平，那可能就会给安哲说什么，所以安哲才会如此问。 如此一想，苗培龙不由琢磨，或许自己今后要多关注下姜秀秀。 此时许婵也猜到了安哲这么问的缘由，因为乔梁告诉过她自己住院期间姜秀秀照顾的事，加上又感觉乔梁和姜秀秀关系不错，这会不由觉得安哲如此问姚健，或许和乔梁告诉了他什么有关。 许婵不由暗赞乔梁做事讲义气，又有些羡慕姜秀秀，要是乔梁受伤在松北住院的时候，自己能有机会照顾他多好啊。 可惜这只是如果，自己那时还在乡镇，根本就没这机会。 如此一想，许婵心里不由遗憾，不由轻轻碰了下乔梁的腿。 乔梁觉察到了，没有看许婵，却微微一笑。 此时姚健被安哲问地无措，尼玛，姜秀秀是因为不肯委身自己，才被自己发配到最偏远的小乡的，这原因可万万不能说。 那该如何回答安哲呢？ 姚健脑子飞速一转，接着道：“让姜乡长到泉水乡工作，是大家的意见，我作为县长，对这个事并没有具体过问。” 姚健这话虽然稍微具体，但还是有些含糊，大家，大家是谁？ 安哲深沉的目光看着姚健，一时不说话。 姚健被安哲看得心里发毛，艾玛，安哲如此看自己干嘛？他那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犀利和凌厉。 安哲接着看着大家，端起碗：“来，喝酒。” 大家端起来和安哲砰碗。 姚健暗暗松了口气，艾玛，可算结束这提问了。 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安哲喝了一大口酒，接着咂咂嘴唇：“嗯，这酒带劲。” 乡里两位负责人听了开心，也陪着喝了一大口。 然后安哲看着苗培龙：“培龙，我看这酒不比你的五粮液差。” 苗培龙嘿嘿笑着，也喝了一大口。 听安哲叫“培龙”，姚健不由羡慕，艾玛，要是安哲也这么昵称自己多好啊。 一想又觉得不妥，自己名字是两个字，安哲总不能称呼自己“健”吧，那多肉麻。 想想有点遗憾。 安哲接着道：“不能喝酒的先提出来，不然可就规定好了，在座的除了两位女同志，其他人碗里的酒要同时干掉。” 乡里那两位酒量都还可以，加上安哲是第一次来这里，自然要卖力喝，都点头。 苗培龙和姚健硬着头皮点头，尼玛，喝吧，能喝多少算多少，既然安哲发了话，那就必须要陪好。 许婵开心，对姜秀秀道：“姜乡长，看安书记多体谅女同志，我们一起感谢一下安书记吧？” “好的。”姜秀秀点点头。 于是许婵和姜秀秀一起敬了安哲，安哲又喝了一大口，她们随意。 安哲喝完道：“我最讨厌在酒桌上硬劝女同志喝酒的。” 安哲这话让许婵感动，她想到了来松北接替孔杰担任副书记的盛鹏，他最喜欢在酒桌上灌女的喝酒，不灌醉不罢休。 如此，安哲要是知道他这点，那肯定不喜欢。 第779章 今晚住这里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正所谓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大家依次给安哲敬酒，安哲来者不拒。 乡里两位负责人是第一次和安哲喝酒，此时不由暗赞安哲喝酒实在豪爽。 期间大家又互相打穿插，乔梁先给苗培龙喝，又和乡里两位负责人喝，然后又和许婵、姜秀秀喝，唯独不主动和姚健喝，因为心里讨厌他。 不但讨厌，还很憎恶。 看乔梁唯独漏了自己，姚健心里不痛快，靠，这小子对自己好不礼貌，你虽然是安哲的秘书，但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级，有什么牛逼的？你不主动敬老子，老子还懒得搭理你。 于是姚健和其他人喝，也不主动给乔梁喝。 这个细节被苗培龙觉察到了，他不动声色看在眼里。 一会安哲主动和姜秀秀喝酒，喝完看着大家道：“今天我进了这大山里，第一个遇到的就是秀秀同志，她正身体力行和大家一起在果园干活，这种深入农业生产第一线，和群众打成一片的精神值得肯定和赞赏，我们最需要这种扑下身子扎实干的工作作风，最需要这种敬业吃苦的基层干部……” 听安哲表扬姜秀秀，乔梁开心，许婵羡慕，姚健浑身不自在。 苗培龙看看安哲，又看看姜秀秀，随即又看着乔梁，不由若有所思…… 不知不觉每人喝了两碗酒，安哲和乔梁面不改色，乡里那两位问题也不大，苗培龙和姚健有些不撑了。 安哲看看大家，接着道：“喝地差不多了，吃饭。” 苗培龙和姚健松了口气，乡长接着安排上饭。 吃完饭，大家坐在银杏树下喝茶，姚健看着许婵：“许主任，招待所那边安排好了？” 许婵点点头：“来的时候苗书记就让我通知招待所那边安排好了房间。” 此时大家都下意识认为，安哲今晚要去县城住在招待所。 安哲喝了两口茶，看着乡里两位负责人：“有地方住没？” 大家一听都觉得意外，难道安哲要住在这里？这小乡条件如此简陋，驻地连个旅馆都没有，怎么住？ 乡党委书记不好意思道：“安书记，乡里条件实在太差，没有旅馆的。” 乡长也道：“是啊，安书记，平时县里来人，也都是当天往返，不在乡里住。” “那你们平时怎么住的？”安哲问道。 “我们都是住乡政府大院的宿舍。”乡长指指院子角落的一排平房。 安哲抬头看了看：“还有没有空余的宿舍？” 乡长道：“倒还是有多出来的三间宿舍，每间有两张单人床，只是……” “有就好。”安哲打断乡长的话，“今晚我住在乡里。” “这……”乡长面有难色，看看乡党委书记，乡党委书记不敢表态，看着苗培龙和姚健。 苗培龙琢磨不透安哲的心思，一时没说话。 姚健却急了，卧槽，安哲要是住在这里，自己就得陪着，尼玛，这个烂地方，这种破宿舍，连卫生间都没有，更别提洗澡了，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住在这里怎么睡得着？ 姚健道：“安书记，这里的条件实在无法住，我们还是赶赶路回县城吧，县委招待所都安排好了。” 安哲看着姚健：“你认为这里的条件无法住？” “是啊，实在是太差了。”姚健点头。 “那他们怎么能住？”安哲一指乡里两位负责人，又指指姜秀秀，“那乡里的工作人员怎么能住？还有女同志怎么也能住？” “这个……”姚健一时被呛住了，喃喃道，“可是，安书记，你是领导……” “领导怎么了？下级能住，上级就不能住？下级能天天受苦，上级就不能受这一点苦？”安哲发出一连串反问，口气有些火。 姚健不敢说话了，脸色有些尴尬。 “我看你就是在城里享福惯了，一点苦都不能吃，平时天天把和下属和群众同甘共苦挂在嘴边，真到了吃苦的时候，就要打退堂鼓。”安哲带着斥责的口吻。 姚健的神情愈发尴尬。 安哲接着道：“行啊，你们不愿受苦，你们回城，我和小乔住在这里。” 苗培龙这时听出安哲有想体验基层生活的意思，忙道：“安书记，你既然要在这里住，我们自然也要跟着。” 安哲看着苗培龙：“你不怕跟着我住受罪？” “当然不怕，安书记都能以身表率，我自然不会有任何怨言，而且也正好能体验基层人员的疾苦。”苗培龙道。 安哲又看着姚健：“那你自己回城吧。” 姚健尴尬道：“不不，安书记，我愿意在这里住。” “真心愿意？”安哲道。 “对对，十分乐意。”姚健使劲点头，心里叫苦不迭，。 “那好。”安哲看着乡里两位负责人，“去安排一下，今晚我和两位县太爷住在这里，体验体验你们的生活。” 乡长忙去安排。 乔梁此时是很愿意在这里住的，一来可以体验一下姜秀秀在这里的生活，二来可以和姜秀秀多呆一会。 一会乡长回来了，宿舍安排好了，6个男人三间宿舍，正好一屋住俩，安哲和乔梁一间，苗培龙和姚健一间，赵强和苗培龙的驾驶员一间。 还剩下许婵，姜秀秀的宿舍还有一张空床，她住那里。 安哲看着苗培龙和姚健：“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环境优雅，你们就当住在度假村里吧。” 苗培龙呵呵笑起来：“安书记说得对，这里的环境实在不错。” 姚健也随着笑，心里却暗骂，屁，什么度假村，就这种烂地方，这种破房间，晚上撒尿都得到外面，还不能洗澡，有这样的度假村吗？ 心里虽然不满，但姚健却不敢有任何表露，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安哲是这打算，就不和苗培龙一起来了。 但想想又不可能，安哲来了，自己又在松北，不来是不可能的。 同时，姚健心里又很不爽，自己多年没和男人同居一室了，和一个老男人住在一起，总觉得不对味，而且和苗培龙住在一起，两人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好聊的。 想想觉得晦气，但又无奈。 接着安哲站起来：“走，回宿舍休息，体验体验乡里同志的生活，享受享受山里难得的幽静。” 大家跟着站起来，姚健心里嘀咕，什么享受，明明是受罪。 第780章 不妒忌就好 乔梁和安哲去了宿舍，屋子有些陈旧，但收拾地很干净，两张单人床面对面摆放，中间是一张书桌，门口放着脸盆架，架子上放着崭新的毛巾和没启用的洗漱用品，显然是刚拿来的。 乔梁拿起脸盆去打水，宿舍门口就有水管。 乔梁打水回来，刚要让安哲先洗把脸，乡党委书记进来了，提着一壶开水，还有两双拖鞋。 等乡党委书记把东西放下，安哲对他道：“好了，你也忙了一天，去休息吧。” 乡党委书记走后，安哲换上拖鞋，然后去门口水管冲了下脚，接着回来洗脸刷牙。 简单收拾完后，安哲脱了外衣躺在床上，安哲身材高大，单人床被他一压，发出吱吱嘎嘎的痛苦声，仿佛不堪承受其重。 “安书记，你轻点，别把床压塌了。”乔梁笑道。 “夸张！”安哲嘟哝了一声。 乔梁接着出去洗漱，洗漱完回来，看安哲躺在床上已经闭上了眼。 乔梁轻手轻脚躺下，接着关了灯。 黑暗中，乔梁两手枕在脑后，看着窗外深邃的夜色，想到自己上午还在繁华的大城市黄原，此刻却来到了这远离尘嚣的大山里，而且还是和安哲住在一个房间，不由觉得感慨。 感慨一番，困意袭来，折腾了一天，这会确实有些累了。 安哲应该也是。 乔梁迷迷糊糊正要入睡，却听到安哲开始打呼噜，声音越来越大。 乔梁在黑暗中无声苦笑，艾玛，这家伙倒是睡得香，这动静，自己如何睡得着呢？ 乔梁被安哲的呼噜声搞得不困了，索性起床，决定出去走走。 乔梁悄悄穿上外衣，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出来，又轻轻带上门，往四周看了下，其他几个房间都熄了灯，只有旁边一个房间的灯还亮着。 乔梁轻轻走过去，听到里面传来许婵和姜秀秀说话的声音，点点头，这是姜秀秀的宿舍。 “怎么还不睡？”乔梁在门外道。 片刻，房门打开，姜秀秀披着外衣站在门口。 “我们正要睡呢，你……”姜秀秀看着乔梁。 乔梁的目光越过姜秀秀看到了里面，许婵正坐在床边。 乔梁接着苦笑：“安书记打呼噜太响，我睡不着。” “哦，那怎么办？”姜秀秀有些发愁。 “没事，我出去转转，欣赏下山里的夜色，待会回来睡，你们休息吧。”乔梁说完摆摆手，转身往外走。 姜秀秀接着关上门。 许婵坐在床边眨眨眼。 乔梁出了乡政府院子，院子旁边就是一座大山，皎洁的月光下，看到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通往山里。 乔梁沿着小路往里走，此时大山里一片静谧，草丛里传来不知名小虫的鸣叫，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 走了没一会，前面是茂密的山林，山风吹过，树叶发出飒飒的声音。 乔梁深深吸了口气，大山里的空气十分清新，像是天然氧吧。 乔梁继续往上走，半天爬到一个高坡处，这里有一颗很粗的大树，不知生长了多少年月，巨大的树冠下，有一块平整光滑的大石。 乔梁坐在大石上往下眺望，山下有零碎的灯光隐隐闪烁，整个山乡被浓厚的夜色环抱着，在此时的黄原和江州，正是夜生活鼎沸的时候，但在这里，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进入了梦乡。 城市和乡村的生活差别如此之大，这里虽然环境优雅空气清新，是城里人休闲度假的好去处，但对长期生活在这里人们来说，却更多意味着清贫和简陋。 想到姜秀秀不知要在这样的地方工作生活多久，想到白天见到姜秀秀和村民一起劳作时的样子，乔梁心里涌出阵阵疼怜和心酸，眼睛不由有些发潮。 乔梁揉揉眼，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和清亮的明月，发出深深一声叹息。 这时附近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乔梁浑身一个激灵，竖起耳朵听着，这声音发自自己来时的方向。 乔梁瞪大眼看着下面的小路。 片刻，小路上出现了一个身影，正边走边小心翼翼左右张望。 月光下乔梁看地分明：许婵。 乔梁不做声，看着许婵。 这时许婵轻声叫起来：“乔哥，乔哥……” 听许婵这声音，有些紧张，还有些害怕。 “过来。”乔梁说话了。 许婵吓了一跳，接着循声看到了乔梁，大大松了口气，手放在胸口轻轻抚着，然后往这边走来。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往深山老林里钻什么？”乔梁道。 “来找你的。”许婵在乔梁身边坐下。 “找我干什么？” “怕你一个人在山里转孤单，来陪你。” 乔梁听了心里感动，又道：“你自己跑出来不害怕？” “怕啊，不过见到你就不怕了。”许婵笑了下。 “姜秀秀呢？” “她睡着了。” “你出来她不知道？” “不知道，看她睡得很沉我才悄悄出来的。” 乔梁叹了口气：“她忙了一天，确实也很累了。” 许婵点点头：“是啊，我知道在乡里做事的辛苦，秀秀确实不容易。” 乔梁心里又难受：“从县府办发配到这里，也是让她受委屈了。” “刚才我和她闲聊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不过秀秀不这么认为。” “哦，她怎么说的？” “秀秀说刚来的时候，她心里确实觉得委屈，但呆了这段时间，她没有这感觉了，她说乡里这么多干部，也有不少女同志，大家都做同样的事，吃一样的苦，都任劳任怨，她凭什么觉得委屈？凭什么可以例外？所以，她现在的心态很平和。” 乔梁默默点点头，姜秀秀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她的适应能力倒是很强。 虽然依然心疼姜秀秀，但乔梁的心里又似乎有些安慰，因为她这种心态。 “乔哥，你对秀秀真好。”许婵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羡慕。 “你怎么看出我对她好了？”乔梁转头看着许婵。 “从以前你的表现里，从安书记今晚的话里。” “从安书记的话里？” “对。”许婵点点头，“我能感觉出，如果没有你在安书记面前说什么，安书记今晚不会说那么多和秀秀有关的话，也不会问姚县长那么多问题。” 乔梁不由觉得许婵很聪明，这都能感觉出来。 当然，许婵能有如此感觉，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住院姜秀秀照顾的事。 苗培龙也知道这事，如此，他或许也能感觉出什么。 而姚健虽然觉得奇怪，但应该不会觉察出来，因为他不知道这事。 乔梁接着问许婵：“你妒忌姜秀秀吗？” “不。”许婵摇摇头，接着又道，“但我羡慕她。” “羡慕她什么？” “自然是羡慕她能得到安书记的夸赞，羡慕你对她的好。” 乔梁笑笑：“羡慕很正常，不妒忌就好。” “乔哥，你和秀秀……”许婵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乔梁看着许婵。 “我想说，你们，你们之间是不是……”许婵吞吞吐吐，似乎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想说我们之间是不是有那种关系，对吧？”乔梁打断许婵的话，直接道。 许婵点点头，目不转睛看着乔梁。 第781章 心理障碍 乔梁轻笑一下，带着不置可否的口气：“你很好奇这个吗？你觉得这对你很重要吗？” 许婵有些尴尬：“不不，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和姜秀秀现在是很好的朋友，你明白了？” 许婵似懂非懂点点头，心里嘀咕，现在是很好的朋友，那以前呢？ 虽然没搞灵清，但许婵却不会再追问了。 许婵接着道：“乔哥，那我们呢？” “我们什么？” “我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 “你说呢？”乔梁似笑非笑看着许婵。 许婵抿抿嘴唇，身体往乔梁身边靠了靠，沉默片刻道：“乔哥，其实，其实自从那次之后，我一直……一直心里都想着你……” 乔梁心里一动，想起那次在开元大酒店自己差点办了许婵的事，要是苗培龙再晚会打电话，说不定就真进去了。 许婵接着道：“那次，我一直觉得对你很抱歉。” 乔梁看着许婵：“为什么抱歉？” “因为没能让你如愿。”许婵的声音微微颤抖，身体和乔梁贴地更紧了。 感受着许婵温热弹性的身体，听许婵如此说，乔梁心里不由一荡。 “许婵，你愿意让我……”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 “嗯，愿意，乔哥，不管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许婵的声音继续发颤，将脸靠在乔梁的肩膀，此时她感觉，这肩膀如此坚实，让她如此有安全感。 乔梁不由伸出胳膊揽过许婵的身体，许婵顺势倒在乔梁怀里。 乔梁低头看着许婵姣美的脸蛋，她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此时，许婵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和温顺，还有炽热和渴望。 乔梁知道许婵为何炽热，也知道她在渴望什么。 此时怀抱如此的温香软玉，乔梁不由心神摇曳，不由伸手抚摸着她光洁的脸。 许婵身体微微颤抖，接着主动伸出胳膊，搂住乔梁的脖子，抬起头…… 此时，感受着许婵的热情和主动，乔梁的大脑有些激动和兴奋，身子开始迸发出原始的冲动，但心里却又隐隐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半天两人分开，许婵脉脉含情地看着乔梁，接着开始解衣…… 乔梁皱眉看着许婵的动作，心里的那种莫名不安继续在涌动。 “许婵，你想……”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乔哥，我，我想在这里……把，把自己给你……”许婵略带娇羞，把脱下来的外衣铺在平石上，又继续…… 看着许婵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乔梁不由浑身热流奔涌，但同时，又感觉一个巨大的障碍挡在自己面前。 这障碍似乎来自于内心越来越强烈的莫名不安。 “停——”乔梁突然道。 许婵一怔，停住手，困惑地看着乔梁。 此时，乔梁的眉头紧锁。 “乔哥，怎么了？”许婵不解道。 乔梁没有说话，拿起衣服开始给许婵穿。 许婵怔怔看着乔梁。 给许婵穿上衣服，乔梁又给她系扣子，动作很缓慢，但很坚决。 此时，乔梁突然明白自己心里莫名的不安是为什么了。 是因为姜秀秀，还因为张琳。 具体因为这两人的什么，乔梁此时心里不是十分明晰，但又不愿多想。 系好最后一粒扣子，乔梁冲许婵笑了下。 “乔哥，你……你不喜欢我？”许婵继续怔怔看着乔梁，声音里带着迷茫和失落，还有几分难过。 乔梁摇摇头。 “那你为何要……”许婵眼神里带着巨大的疑问。 乔梁一时没有回答，转身看着眼前迷蒙的夜色，点着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片刻道：“我有心理障碍。” “心理障碍？”许婵眼皮一跳，“你对和女人做那事有心理障碍？” 乔梁哑然失笑，摇摇头：“我说的心理障碍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许婵试探地看着乔梁。 “说不清，不过我现在也不想搞清楚。”乔梁怅怅道。 许婵沉默片刻：“你这心理障碍是因为别的女人？” 乔梁心里一动，又觉得许婵实在聪明。 但乔梁却不想承认，不想让许婵觉察太多，于是搪塞道：“你想多了，我最近工作太忙太累，心理压力太大。” 许婵半信半疑，又觉得乔梁这话似乎有道理，干他这活的，整天跟在安哲后面跑前跑后，自然很忙很累，加上随时都要看大领导眼色行事，自然压力很大。 既然有很大的压力，对做那事兴趣不大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一想，许婵不由心疼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柔声道：“乔哥，我理解你的。” “谢谢你。”乔梁冲许婵笑了下。 不知为何，乔梁心里此时又有些不安，这不安和刚才的似乎不同。 许婵接着又道：“乔哥，我知道你的位置很重要，工作很操累，但不管多忙多累，你都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调整好自己的心理状态，千万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 乔梁心里有些感动，觉得这女人很体贴，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许婵接着又轻声道：“啥时等你想了，只要方便，我都会满足你。” 听许婵这话，乔梁一面感动，一面却又不安，这不安似乎是刚才那两种不安的交织。 乔梁把烟头熄灭，接着站起来：“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许婵也站起来，楚楚地看着乔梁，低声道：“乔哥，抱抱我……” 乔梁稍一犹豫，接着伸开双臂，许婵随即投进来，两人抱在一起。 虽然怀里抱着许婵，但乔梁此时心里很平静，因为刚才那不安已经将他体内的骚动和冲动一扫而光。 半天两人分开，乔梁拍拍许婵的肩膀：“回去吧。” 许婵点点头。 两人接着沿原路往回走，边走乔梁边道：“跟上我啊，这山里可是有野兽的。” 许婵听了不由害怕，拉住乔梁的手：“不许吓我。” 乔梁笑起来：“其实野兽都是怕人的。” “那可未必，万一有野猪啥的突然窜出来。”许婵越想越怕，不由更紧拉住乔梁的手。 许婵想想挺奇怪，刚才自己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野猪突然窜出来呢。 难道是色胆包天？ 呸，色胆包天的都是男人，自己可是女人。许婵不由想笑。 快到乡政府院子的时候，看到大门口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 乔梁心里一紧，许婵也一怔，忙松开乔梁的手。 乔梁接着快走几步。 许婵则下意识放缓了脚步。 第782章 还会这一招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乔梁看清这人原来是姜秀秀，她正站在那里低头摆弄手机。 乔梁松了口气，随即咳嗽一声。 姜秀秀闻声抬起头，看到了乔梁，又看到了乔梁身后的许婵。 白天累了一天，姜秀秀本来应该是睡得很沉的，但因为乔梁来了这里，姜秀秀不由感到兴奋，睡了一会，突然就醒了，一看许婵不在屋里，不知她去了哪里，就出来找，在院子里没发现，就出了院子，还是没见到许婵，就摸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 正要拨号，乔梁和许婵出现了。 “你们……这是……”姜秀秀怔怔看着他们。 许婵看到是姜秀秀，也放心了，过来道：“我换了新环境，一时睡不着，在屋里翻来覆去折腾又怕把你弄醒，就出来走走，正好在上面遇到乔科长，我们一起溜达了一会，然后就回来了。” “哦……”姜秀秀松了口气，接着又看着乔梁。 乔梁心里却感到不安，觉得撒谎对不住姜秀秀，但又不能说实情，于是做出平静的样子点点头。 看乔梁点头，姜秀秀就信了，道：“我们回去休息吧。” 大家一起进了院子，乔梁和许婵此时开始感到后怕，这幸亏出来的是姜秀秀，如果换了其他任何人，都未必会相信他们这解释，都未必不会猜测什么。 乔梁回到宿舍，安哲正睡得香，不打呼噜了。 乔梁放心了，悄悄上床睡去。 当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安哲就起床了，乔梁也醒了。 安哲穿好衣服：“走，上山转转。” 乔梁忙起床。 两人洗漱完出了院子，安哲往乔梁昨晚走的那条小路一指：“从这里上山。” 乔梁跟上去。 安哲边走边道：“昨晚我打呼噜了没有？” “刚睡着的时候打了一阵，后来就没了。”乔梁道。 “那你打了没有？” “我？”乔梁摇摇头，“我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吧。” “应该没有？”安哲哼了一声，“半夜我醒来的时候，听到你打了，而且还很响。” “我怎么不知道？” “废话，你要知道还能打？” 乔梁笑了：“那有没有打扰你休息？” “你说呢？” “我说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看你现在精神很好。” 安哲又哼了一声：“我现在精神很好，是因为你打呼噜的时候，我起床捏了下你的鼻子，然后你就不打了，我就可以继续睡了。” 乔梁眨眨眼，艾玛，原来安哲还会这一招，自己怎么以前没听说这招管用呢？安哲说的是不是真的？ 接着安哲又道：“以后我打呼噜的时候，你也可以这么做。” 乔梁一咧嘴，以后？自己以后还有机会和安哲同居吗？ 想到同居，乔梁不由想到了苗培龙和姚健，这俩家伙昨晚也同居，不知他们是否舒服。 安哲走得很快，不大一会，到了昨晚乔梁和许婵呆的那棵大树下，站在平石上，叉腰往山下眺望。 乔梁站在旁边，想起自己昨晚和许婵在这里的情景，不由心跳了几下，要是昨晚自己这里办了许婵，再留下什么痕迹，不知安哲这会看到会作何感想。 安哲看了一会，感慨道：“都说山里好风光，景致果然不错，我看这里要想尽快脱贫，除了大力发展林果业，还可以发展生态观光旅游。” 乔梁点点头：“发展生态观光旅游固然不错，可以增加山里的收入，但搞不好也会破坏这里的原生态自然环境。” 安哲点点头：“这就是协同发展的问题，既要抓经济，又要保护坏境，昨天乡里给我汇报的时候提到了这一点，我看这篇文章可以做一做。” 正说着，苗培龙、姚健和乡里两位负责人气喘吁吁上来了，身后跟着许婵和姜秀秀。 乡里负责人起床后不见了安哲，问了下看门的老大爷，得知安哲往这方向进了山，忙告诉了苗培龙，于是大家都来了。 看到他们，安哲兴致勃勃道：“过来，我们一起琢磨琢磨利用山里的自然资源发展生态观光旅游的问题……” 苗培龙、姚健和乡里两位负责人过去，安哲和他们谈起来。 乔梁和许婵、姜秀秀在附近溜达。 许婵看看树下的那块大平石，想起昨晚的情景，下意识看了乔梁一眼，不由心跳，神情有些扭捏。 姜秀秀觉察到了许婵的微妙神情变化，眨眨眼，不由也看了一眼乔梁。 乔梁笑起来：“两位大美女，你们都看我干吗？” “你长得俊呗。”许婵随口道。 乔梁皱皱眉头：“我长得俊？我有你们俩俊吗？许主任，你是不是想借夸我来自夸呢？” 许婵呵呵笑起来，姜秀秀也笑。 乔梁然后道：“二位美女，你们觉得谁更漂亮呢？” 许婵和姜秀秀互相看看，许婵刚想谦虚一下，姜秀秀道：“我来山里这些日子，晒得又瘦又黑，看起来像个村妇，自然是许主任漂亮了。” 许婵忙谦虚，心里却又滋润，本来自己和姜秀秀是不相上下的，但她现在的样子，确实比不上自己。 乔梁摇摇头：“姜乡长，此言差矣。” 许婵一怔，乔梁这话是啥意思？ 姜秀秀眨眨眼，也没琢磨出乔梁这话的意思。 乔梁接着道：“其实我觉得你们俩不相上下，都很好看，虽然姜乡长来泉水乡这段时间晒黑了，但看起来更健康，而且，衡量一个女人是否漂亮，不仅只看外表，更重要是看内心，心灵美的女人才最美丽。” 乔梁这话让姜秀秀听了心里热乎乎的，他分明是在夸赞自己。 许婵这时心里则有些敏感，虽然乔梁说自己和姜秀秀不相上下都很好看，但他这话，似乎又有些倾向姜秀秀。 这让许婵心里涌出微微的醋意。 随即许婵又觉得，乔梁这话虽然在夸赞，但又似乎带有安慰姜秀秀的成分。 如此一想，又找到了些许平衡。 不过虽然如此，许婵还是觉得在乔梁心里，姜秀秀的分量似乎更重一些。 这让许婵又不由羡慕姜秀秀。 半天之后，安哲他们结束了交谈，然后下山吃早饭。 吃过早饭，安哲直接回江州。 上车前，安哲和大家握手告别，乔梁和姜秀秀站在一边，此时，乔梁心里有些惆怅，姜秀秀则有些不舍。 在这种场合，他们自然不能多表现出什么。 乔梁冲姜秀秀伸出手：“姜乡长，后会有期。” 姜秀秀和乔梁握手，脸上带着正常的笑：“乔科长再见。” 乔梁看其他人正忙着和安哲告别，没注意他们，稍微用力握了下姜秀秀的手，压低嗓门，用只有自己和姜秀秀能听到的声音道：“秀秀，多保重。” 姜秀秀心里一热，眼睛有些湿润，努力做出正常的样子笑了下，然后低声道：“乔哥，你也多保重。” 然后乔梁松开手走到车前。 接着安哲也上了车。 车子启动离开，出院门的时候，乔梁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姜秀秀正怔怔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离去，看她的样子，显得如此孤单无助。 乔梁鼻子倏地一酸……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783章 是金子总会发光 送走安哲，苗培龙和姚健也准备上车回县城。 乡党委书记和乡长这时对视一眼，乡党委书记道：“苗书记，姚县长，安书记昨天提到的那几个问题……” 安哲昨天提到的那几个问题，主要是牵扯到县财政资金扶持的事，乡里两位负责人觉得机不可失，决定借安哲视察的东风，此时趁热打铁提出来，不然过后姚健可能又会无限期拖下去。 苗培龙当然明白乡党委书记这话的意思，看着他道：“这事县里早已有计划，安书记昨天又做了指示，怎么，你们还有什么担心？” 乡里两位负责人笑笑，都看着姚健，虽然苗培龙如此说，但县长管财政，姚健要是不松口，要是再找借口，这问题还是解决不了。 姚健此时听出了苗培龙这话里的意思，他在以退为进，在不动声色敲打自己，而且这敲打还是搬出了安哲。 泉水乡这几个问题，苗培龙早就批示给自己，督促他抓紧落实资金问题，但自己一直在找各种听起来理直气壮的理由推诿拖拉，一来想把资金用到自己认为最合适的地方，二来也想彰显自己作为二把手的实力，你苗培龙是一把手有什么了不起，老子管具体事务，管钱，我只要理由充足不开口，你能拿我怎么样？ 何况姚健觉得，自己现在在上面是有人的，唐树森和楚恒两位大佬亲自来松北给他撑了腰，骆飞前些日子来松北的时候，也和他私下交谈了一番，从那番交谈里，姚健分明感觉出了骆飞对自己的笼络之意。 正因为如此，姚健觉得自己现在腰杆壮了很多，有了和苗培龙叫板抗衡的资本。 但现在苗培龙如此说，自己显然是不能再坚持下去了，那些所谓的理由也不能提了，毕竟安哲昨天因此训斥了自己，毕竟安哲现在开始关注此事，而且做出了明确指示。 姚健可以对苗培龙阳奉阴违，但却不敢忽悠搪塞安哲，万一安哲继续过问此事，万一苗培龙一个小报告打上去，那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 以安哲的脾气，他连程辉、赵晓兰和邓俊都办了，都没给骆飞和景浩然面子，自己这县长当然不会放在他眼里，他要办自己，那是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里，姚健点点头道：“既然安书记都指示了，再大的困难也要克服，此事我回去马上就办。” 苗培龙从姚健这话里听出了他的小心眼，他虽然答应办这事，但却隐隐流露出两层意思，一是这事确实有困难，自己不是有意为难下面；二是自己答应办这事，更主要的因素是因为安哲发了话，不然就凭你苗培龙，老子未必给你面子。 一旦琢磨出这一点，苗培龙心里暗暗生气，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看着乡里两位负责人：“姚县长终于开了金口，你们现在放心了？” 苗培龙这话里暗带讽刺之意，姚健听出来了，暗哼一声。 乡里两位负责人确实放心了，不由暗暗庆幸安哲来的正是时候，要不是安哲，这事还不知要拖多久。 两人不由暗暗感激安哲，但此时却又不能这么说，于是一起感谢苗培龙和姚健。 姚健虽然答应办这事，但心里还是不痛快的，但当着他们的面，又不能有一丝流露。 接着姚健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姜秀秀，想起昨晚喝酒的时候，安哲对姜秀秀的关注和夸赞，还有对自己那穷追不舍的发问，不由感到困惑，又觉得郁闷。 看姚健看姜秀秀，苗培龙心里一动，接着转了几下眼珠…… 然后苗培龙和大家握手告别，轮到姜秀秀的时候，苗培龙道：“姜乡长，此次安书记来泉水乡，对你的工作作风和敬业精神给予了高度肯定和赞赏，你要再接再厉，继续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 姜秀秀点点头。 苗培龙接着对大家道：“对扎根基层、表现优异的同志，县委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是金子总会发光，是人才也绝对不会埋没。” 乡党委书记和乡长想起昨晚安哲对姜秀秀的夸赞，听苗培龙此时又如此说，不由对姜秀秀格外重视了几分。 姚健分明听出了苗培龙这话的意思，尼玛，他一旦觉察到安哲对姜秀秀的赏识，就想顺着杆子往上爬，他此时说这话，分明是有什么用意。 虽然姜秀秀现在刚下来，苗培龙不至于立刻让她回城，但他如此一说，乡里两位主要负责人显然会格外看重姜秀秀，这可不符合自己的本意，这娘们对自己如此抗拒，一点面子都不给，正想让她在这里受苦遭罪呢，没想到因为安哲此行，她似乎要因祸得福。 姚健越想越郁闷，越想心里越恼火，一言不发，接着就上车。 苗培龙轻笑一下，接着冲乡里的人挥挥手，也上了车。 许婵这会一直在旁边听看，心里边琢磨，看苗培龙和姚健上车，接着也上了车。 车子接着出了院子，直奔县城。 回城的路上，姚健坐在车上沉默不语，心里既懊丧又憋闷，尼玛，安哲此次来松北，自己一无所获，反倒被他数落了一顿。 苗培龙此时的心情则比较愉快，转头看看姚健，微微一笑：“姚县长，看你今天无精打采的，怎么？昨晚没休息好？” 姚健定定神，接着干笑了下：“苗书记昨晚睡得很好？” “是啊，这里环境如此幽静，空气又如此清新，我睡得很沉很香。”苗培龙道。 姚健暗哼一声，沉个头，香个屁，这种条件下你能睡好才怪了，昨晚老子一夜没睡好，你小子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以为老子不知道。 姚健接着转头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苗培龙暗笑一下，也不说话了，随即又想起了姜秀秀。 看着坐在前面的许婵，苗培龙略一沉思，暗暗点点头。 快到县城的时候，许婵接到一个电话，接完回头道：“苗书记，姚县长，骆市长今天来松北。” 苗培龙一怔，安哲刚走，骆飞又来了。 姚健则眼神一亮，看着许婵：“骆市长何时到松北？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午饭前赶到，骆市长这次来松北调研企业发展情况，呆一天，明早离开。”许婵道。 姚健点点头，心情一下好起来。 第784章 姚健阳奉阴违 苗培龙接着道：“许主任，通知招待所做好接待。” 许婵接着打电话安排。 苗培龙又看着姚健：“姚县长，11点半我们在招待所会合，迎接骆市长。” 姚健点点头，心里却另有算盘。 同时姚健又想，骆飞来了松北，自己要找个机会把安哲来泉水乡的情况给他汇报一下。 虽然安哲来泉水乡的事不是秘密，但却是自己借机接近骆飞的一个由头，不管什么事，领导总是喜欢下属多汇报的，这没有任何坏处。 如此想着，姚健的心情更好了。 因为距骆飞到松北还有一些时间，大家先各回自己办公室。 苗培龙进了办公室，把许婵叫进来。 “许主任，安书记昨晚喝酒的时候，表扬姜秀秀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是的，都听到了。”许婵点点头。 “有何感想呢？”苗培龙微微笑了下。 许婵眨眨眼，心里不由又对姜秀秀羡慕，想了想道：“安书记对姜乡长的表扬，是对基层干部的鼓励和鞭策，也让我很受益，我觉得自己有很多地方需要向姜乡长学习。” 苗培龙点点头：“对，安书记是在借表扬姜秀秀鞭策我们呢，我也很受启发，我们都要牢记安书记的指示。” 许婵点点头，一时猜不透苗培龙和自己说这话的用意。 接着苗培龙皱皱眉头：“只是我觉得有个事挺奇怪。” “苗书记觉得哪里奇怪？”许婵看着苗培龙。 “照我之前对姜秀秀的了解，以及她现在泉水乡的表现，她在县府办应该是做的不错的，之前调她到泉水乡担任副乡长，姚县长提出的是工作上的理由，而且当时这理由听起来还颇为充分，大家没人反对，我当时也是同意的。但现在，我怎么觉得……” 苗培龙说到这里停住了，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许婵。 许婵是何等聪明，立刻就猜到了苗培龙没说出来的话的意思，因为昨天安哲对姜秀秀的关注，他开始怀疑姜秀秀被调到泉水乡的真实动机。 而许婵，此时也对此感到困惑。 想到这里，许婵道：“苗书记，我想你的疑问很快就没了。” “很快？” “对。”许婵肯定地点点头，此时她已经想到了该怎么做。 看许婵说话如此痛快，苗培龙知道她领会到了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 作为领导就是这样，有些话是不宜明确说出来的，就看下属能不能意会，许婵在这一点上的表现一直让自己很满意。 既然满意，苗培龙就不由感谢乔梁，这家伙虽然托自己办的是私事，但的确给自己推荐了一个得力下属。 想到许婵是赵强的表妹，想到赵强是安哲的专职司机，苗培龙心里又不由一动。 “许主任，赵强是你表哥，昨天在泉水乡，我看你和赵强见了面，怎么没多说几句呢？” 许婵暗笑，什么表哥，赵强是自己的同学啊，只是当时为了能调到城里，才让赵强打的表兄妹的名义。 但这真实关系现在只有乔梁知道，显然不能告诉苗培龙，不然他说不定会因为感到自己被欺骗了而不快。 苗培龙不快，对自己显然没有任何好处。 想到这里，许婵笑道：“苗书记，昨天那场合，我怎么能和赵强多说什么呢，那不等于暴露了我们的关系吗？” 苗培龙呵呵笑笑：“这倒也是，那你和赵强私下联系还密切吗？” “这个……”许婵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大家平时各忙各的，一般没什么事不大联系。” 苗培龙点点头：“不过我觉得你们还是要多联系一下的，毕竟关系很近嘛。” 苗培龙这话让许婵心里一动，他似乎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想到苗培龙和乔梁关系不错，他现在如此暗示自己是什么意思？ 许婵虽然一时不得其解，但还是点点头，不管是不是真要这么做，先答应着就是。 接着苗培龙看看时间：“走，去招待所迎接骆市长。” 许婵跟着苗培龙去了招待所贵宾楼，看到县府办主任带着两个工作人员在那里，却没看到姚健。 “姚县长怎么还没到？”苗培龙问县府办主任。 县府办主任稍一犹豫，接着道：“苗书记，姚县长去边界接骆市长去了。” 一听这话，苗培龙顿时恼羞，尼玛，回城的路上和姚健说的好好的，两人在招待所会合迎接骆飞，没想到他对自己搞阳奉阴违这一套，不打招呼就去搞边界迎接。 安哲三令五申不准下面搞边界迎接，自己也一直是这么遵从的，姚健以前也算听从，但这次他却另搞一套，而且背着自己这么搞，这显然不合乎规矩。 姚健这么做，显然是为了巴结骆飞，显然是故意的，这会让自己很被动，骆飞看只有姚健来接，显然会不由自主多想什么。 越想苗培龙越生气，在感到恼羞的同时，心里又有几分不安，因为他知道，虽然安哲讨厌边界迎接，但市里其他领导却未必如此，甚至有几位领导很喜欢这样。 看苗培龙脸色难看，县府办主任不敢说话，小心翼翼看着他。 苗培龙接着恢复了常态，呵呵笑道：“好啊，姚县长去接骆市长，正好对口。” 听苗培龙这么说，县府办主任稍微松了口气。 许婵这会正在旁边和县府办两个工作人员闲聊，因为工作关系，许婵和他们很熟，大家平时见了面经常开玩笑。 “许主任，上次我请县委办的几个同仁一起私下聚会，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结果你愣是没去，太不给面子了。”一个工作人员抱怨道。 “是啊，许主任，没有你这位大美女，就我们几个老爷们喝酒，好没意思的。”另一个工作人员道。 许婵抱歉道：“真不好意思，我那次确实忙，加班离不开，这样吧，回头我请你们，补上这酒。” “唉，回头，不知许主任这回头要猴年马月。” “许主任何不干脆今晚呢？” 这话正合许婵心意，她痛快道：“没问题，今晚等接待完骆市长，我单独请你们这两个家伙出去搓一顿。” 这俩货一听乐了。 “哈，好啊，今晚我们好好喝一顿。” “许主任难得请一次客，一听要喝个痛快。” 许婵抿嘴一笑：“这话可是你们说的，要是喝不好，看我到时怎么收拾你们。” “许主任放心，咱们不醉不归。” “对对，不醉不归。” 许婵暗乐，她知道这俩家伙酒量不大，却很喜欢喝，而且一喝多嘴巴就没了闸门。 许婵刚才还在琢磨找什么借口约这俩家伙出去喝酒套话呢，没想到这俩货自投罗网。 第785章 哪里不对劲？ 这时两辆轿车进了招待所院子，直奔贵宾楼，前面那辆是姚健的车，后面是骆飞的。 两辆车先后停在贵宾楼前，苗培龙走到骆飞的车前。 车门打开，骆飞和姚健一左一右从车里出来。 苗培龙一怔，姚健不但去接骆飞，还上了他的车。 不及多想，苗培龙忙和骆飞握手，热情道：“骆市长，欢迎你来松北视察，路上辛苦了……” 骆飞矜持地和苗培龙握握手，想到苗培龙这位置当初是捡了赵晓兰的漏，看他的眼神不由有几分冷淡。 看骆飞这神情，苗培龙不由感到不安，接着道：“骆市长，本来应该我和姚县长一起去边界接你的，只是我刚才有点紧急的公事……” “呵呵……”骆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苗培龙，不咸不淡道，“我知道苗书记公务繁忙，哪里有时间来接我呢。” 苗培龙不由尴尬，又不由瞪了姚健一眼，姚健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站在旁边。 骆飞接着笑了笑：“其实苗书记不接是对的，安书记早就强调过，不准下面搞边界迎接，你贯彻地很好，倒是姚县长，不按上面的规定办事，路上被我批评了。” 姚健干笑几下。 苗培龙知道骆飞这话是在装，同时又隐隐带着几分讽刺，但他既然这么说，自己也只好陪着笑。 接着骆飞道：“苗书记不必为此多想什么，我是市长，姚县长接我正好对口，当然，姚县长，以后不许这么搞了。” 姚健呵呵笑着点头，心里却道：以后你来松北，我还得去接你，因为你今天在边界看到我，明显很开心，而且让我上了你的车。 和骆飞来招待所的路上，姚健把安哲去泉水乡的事详细向骆飞做了汇报，虽然骆飞听了后没做什么表态，但姚健明显感觉出，骆飞对自己这么做很满意。 这样姚健感到心情很愉快。 虽然骆飞如此说让苗培龙稍微感到轻松，但还是能感到骆飞这话里隐隐带着对自己的一丝不满，想到自己这位置当初差点是赵晓兰的，不由心里绷地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懈怠，接着请骆飞进楼去房间休息。 吃过午饭，骆飞在苗培龙和姚健的陪同下，去县里几家企业搞调研，转了一个下午。 晚饭还是在招待所，接替孔杰担任松北副书记的盛鹏也来陪餐。 因为盛鹏是安哲重用到松北的，骆飞对他虽然也算客气，但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热乎。 吃过晚饭，骆飞走出餐厅，对姚健道：“姚县长，在下午的调研中，我发现了几个涉及到政府工作方面的问题，想再了解一下……” 姚健一听，知道骆飞想和自己单独聊聊，不由心里欢喜，忙点头道：“骆市长有什么疑问，我一定如实汇报。” 苗培龙和盛鹏对视一眼，既然骆飞要了解政府方面的工作，那他们似乎没有必要继续跟着了。 骆飞接着看着苗培龙和盛鹏：“二位辛苦，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姚县长谈完工作也早点休息。” 苗培龙和盛鹏点点头。 接着骆飞和苗培龙、盛鹏握握手，然后去房间，姚健跟着去。 看着骆飞和姚健进了贵宾楼，盛鹏看着苗培龙：“苗书记，没我们的事了。” 苗培龙看着骆飞和姚健的背影，喃喃道：“是的，没我们什么事了。” 盛鹏皱皱眉头：“我怎么感觉那里似乎不对劲呢？” 苗培龙看着盛鹏：“盛书记，市长和县长谈工作，你认为哪里不对劲？” 盛鹏笑了下：“这个……说不出。” 苗培龙也笑了下：“我看你是想多了，走吧。” 接着苗培龙和盛鹏上车，苗培龙临走前问许婵：“你搭我的车走不？” 许婵摇摇头：“苗书记你先走吧，我和县府办的人一起搞一下善后，然后我自己回家就可以。” 于是苗培龙上车走了。 县府办主任安排完明天的早餐，也离开了招待所。 剩下许婵和县府办那两个工作人员。 许婵看着他们：“二位，晚上吃饱了没？” 两人嘿嘿笑起来。 “许主任，招待所的菜都吃腻了，我们今晚基本没怎么吃，就等你请客吃大餐呢。” 许婵呵呵一笑：“好啊，走，吃大餐去，我请你俩吃海鲜。” “好啊，吃海鲜可是要喝白酒的。” “对对，喝白酒，而且要高度的才爽。” 许婵抿嘴一笑：“没问题，保证让你们吃好喝足。” “许主任，今晚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 “是啊是啊，先提前感谢一下许主任。” 许婵哼了一声：“你们这俩家伙，就嘴上说的好听，我要不请你们这一顿，估计早晚你们都得念叨着……” “哈哈……” 三人说笑着出了招待所，直奔附近一家海鲜酒店。 重要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此时，江州，江边茶馆的单间里，柔和的灯光下，唐树森正坐在那里有滋有味喝茶。 唐树森对面坐着神情沮丧黯淡无神的赵晓兰。 这几天，赵晓兰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今晚是赵晓兰主动约唐树森出来的，正好骆飞出差去了松北，她想借这机会和唐树森谈谈。 唐树森喝了一会茶，抬眼看着正耷拉着眼皮赵晓兰，无声笑了下，接着带着安慰的口气：“晓兰，事已如此，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好歹你现在还是副处，而且老骆又在那位置，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背后怎么说，但谁也不敢当面在你跟前表现出任何讥讽和嘲弄，所以，你不必有太大心理压力。” 赵晓兰叹了口气，抬眼看着唐树森：“唐书记，我今晚约你出来，不是想和你谈这个的。” “那你想谈什么？”唐树森眯缝着眼看着赵晓兰。 此刻，在唐树森眼里，赵晓兰是自己手里可以随意揉捏的羔羊，不管她老公如何牛逼，不管她性格如何强练，不管她以为自己如何高贵不可侵犯，却任何时候都不敢违背自己的任何意志。 想到这一点唐树森就感到极度舒适，艾玛，揪住别人小辫子的感觉真好。 赵晓兰沉默片刻，接着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唐树森，恳切道：“唐书记，我求你放过我。” “嗯？”唐树森心里一冷一沉，皱起眉头，接着缓缓道，“晓兰，我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当然懂的。”赵晓兰虽然心里对唐树森恨得咬牙切齿，但脸上不敢有任何一丝表现，继续带着哀求的神情。 “我真的懂吗？”唐树森继续皱着眉头，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 第786章 我要回报你 赵晓兰知道唐树森在装，哭丧着脸：“唐书记，我现在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有必要对我这样吗？” “晓兰同志，我对你怎么样了？你这么说，让我很不安，也很困惑。”唐树森心里暗笑。 看唐树森继续装逼，赵晓兰咬咬牙：“唐书记，我希望你不要再拿以前那事要挟我。” “啊？晓兰，你说的是这事啊。”唐树森一副愕然的样子，“那优盘我不是早就亲手交给你了吗？而且也没有备份。还有，我什么时候要挟过你？你帮我做的事不都是主动自愿的吗？” 赵晓兰一时被噎住了，尼玛，老娘什么时候主动自愿帮你做过事，哪次不是你要求逼迫的？至于你说没备份那视频，鬼才相信。 唐树森接着道貌岸然道：“我和老骆是亲密战友，多年的老伙计，晓兰，你说这话我可不敢承受，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出口的。” 赵晓兰继续不语，心里不停咒骂：伪君子，卑鄙，无耻！ 唐树森突然道：“晓兰，我猜你这会心里一定在骂我。” 赵晓兰心里一慌，忙摇头：“没，没，绝对没有。” “撒谎。”唐树森脸一拉，眼神随即变冷。 赵晓兰不由害怕，不敢说话了。 唐树森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沉默片刻，缓缓道：“说，为什么突然想到和我谈这个？” 对此刻的赵晓兰来说，唐树森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带着无法抗拒的威力。 赵晓兰低声道：“因为我想，我今后对你应该是没有什么作用了。” “此言差矣，你只要继续在体制内做事，就可以继续为我发挥作用。”唐树森不容置疑道。 “可是，我已经决定离开体制。”赵晓兰道。 “什么？你要辞职？”唐树森感到意外。 赵晓兰看着唐树森点点头。 “谁让你做这决定的？我同意了吗？”唐树森气愤道，口气很霸道。 “是老骆决定的。”赵晓兰道。 唐树森一怔，卧槽，赵晓兰是骆飞的老婆，骆飞做出这决定，自己自然是不能阻拦的。 唐树森一时没说话，狠狠抽了两口烟，琢磨着骆飞怎么做的意图。 赵晓兰继续道：“既然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体制内，自然以后就对你没有什么用了，所以，我想让你放过我，以后不要再拿以前那事来……” 说到这里，赵晓兰不由停住了，因为她看到唐树森的眼里突然发出一股阴森冷戾的光，这目光凌厉而犀利，让赵晓兰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不敢说下去了。 唐树森默不作声继续抽烟。 赵晓兰也沉默着，心里忐忑不安。 良久，唐树森重重呼了口气，既然赵晓兰辞职是骆飞决定的，虽然自己不乐意，但也只好面对现实。 唐树森这这会大致琢磨出了骆飞此举的缘由和用意，觉得此事背后应该有高人指点，而这高人，不出意外应该是景浩然。 唐树森看着赵晓兰，口气温和道：“晓兰，你在体制内做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做到这地步，现在就这样离开，你甘心吗？” “到了现在这地步，不甘心又怎么样？”赵晓兰黯然道。 “辞职后你打算干什么？” “现在还没想好。” “真的没想好？” 赵晓兰一时不语。 唐树森笑了下：“我想，你肯定是不愿意只做个家庭主妇的吧？” 赵晓兰继续不语，她当然是不愿意呆在家里做家庭主妇的，关于自己的下一步，骆飞已经有了打算，只是目前不想告诉唐树森。 唐树森接着道：“以我和老骆多年的关系，以你为我做出的贡献，我想，在这种时候，我该为你做点什么。” “你要为我做什么？”赵晓兰一时没明白唐树森这话的意思，心里不由警惕。 唐树森笑了下：“你为我出了不少力，我这么着也得回报回报你吧。” “你……怎么回报？”赵晓兰睁大眼看着唐树森，心里越发警惕。 唐树森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深沉而浑浊的目光看着眼前袅袅扩散的青烟，缓缓道：“我决定给你安排个位置，这位置能让你舒舒服服，啥都不用干，却能在物质上得到巨大好处。” “巨大好处？啥位置？”赵晓兰好奇道。 唐树森微微一笑：“我看你很适合去阿超的集团做顾问。” “啊？”赵晓兰不由失声，立刻明白了唐树森的意思，自己即使离开了体制，老东西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他让自己去唐超的集团当顾问，显然是想利用自己和骆飞的关系，利用骆飞的位置，为唐朝集团谋取好处。 唐树森点点头：“是的，阿超是你的晚辈，他毕竟还年轻，做事多有幼稚鲁莽之处，以你的经验和社会资源，你来为阿超做个高参，掌掌舵，我想对阿超的成长和唐朝集团的发展会不无好处，当然，你也不会白帮阿超的，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赵晓兰心里暗骂，尼玛，什么掌舵，什么高参，唐树森明摆就是想借此继续控制自己，不但利用自己随时掌控骆飞的情况，还想通过自己间接利用骆飞为唐朝集团谋利益。 至于这所谓丰厚的回报，那不过是唐树森控制自己的一种手段，拿人家的手短，到时自己有这把柄攥在唐树森手里，自己能不乖乖给他做事吗？何况还有之前的小辫子被他抓着。 同时，赵晓兰又想到，唐树森这么做，除了间接想利用骆飞，还有想控制骆飞的意思，自己拿了好处，自然也有骆飞的份，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算是骆飞收的好处，如此，等于骆飞也有把柄攥在了唐树森手里，到时骆飞如果不听他的话，唐树森随时都可以用这个来敲打骆飞。 越想赵晓兰心里越惊悚，越觉得唐树森用心狠辣奸诈，老东西控制了自己还不够，还想把骆飞也拉进去。 看赵晓兰不说话，唐树森不紧不慢道：“晓兰，我这可都是为你着想，也是为老骆好，你想想，以老骆的身份，如果你在外瞎捣鼓事事，那肯定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给老骆的工作带来极大被动，甚至会因此影响老骆的前程。 但在阿超那里做顾问，你则完全不用顾虑这些，阿超是咱们自己的孩子，他什么都会听你的，做事也都会从你和老骆的利益出发，甚至还会为老骆脸上增光添彩，比如这次唐朝集团给老骆的市长工程赞助5000万的事……” 第787章 缓兵之计 虽然唐树森说的天花乱坠，赵晓兰心里却很清醒，知道唐树森的如意算盘。 但赵晓兰心里也清楚，既然唐树森如此说，既然他开了这个口，要想让他放弃这打算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可能，那就先采取缓兵之计。 想到这里，赵晓兰道：“唐书记，你这一番话情真意切，颇有些道理，我听了很感动，也知道唐书记是为我和老骆好。从我本人来说，是很乐意的，只是，这事我还得回去征求下老骆的意见，听听他的意思。” 唐树森点点头：这个我理解，这是家里的大事，老骆是家长，自然要他同意才可以。不过我想，只要你坚持，只要你对老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方面强调这么做事为了扶持晚辈，另一方面强调此举给你们家带来的巨大利益，以老骆和我多年的深厚交情，我想他应该是没有理由反对的。” 唐树森这话等于把赵晓兰的后路堵死了，等于在给她施压，让她必须说服骆飞。 赵晓兰确实感到了巨大的压力，想了想又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想辞职后先出去散散心，平稳平稳心态。” “可以，等你回来再去阿超哪里也不晚。” 赵晓兰略微松了口气。 唐树森接着道：“出去散心，一个人很寂寞，我看让那小白脸陪你一起去吧？” 赵晓兰忙道：“我和他早就不来往了，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 唐树森呵呵笑起来，笑得阴沉而得意，笑得赵晓兰浑身起发麻。 唐树森笑完叹了口气：“晓兰，你以为是我傻瓜，这么好糊弄？” 赵晓兰怔怔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接着道：“你和那小白脸每次在哪里幽会，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离开的，甚至在哪个房间，我都知道，你信不信？” 赵晓兰身体一颤，脸色不由发白。 唐树森接着准确说出了赵晓兰和小鲜肉经常幽会的那家酒店，包括其中几次幽会的具体时间，甚至房间号。 赵晓兰脸色更白了，身体不由继续颤抖，尼玛，唐树森一直在监控自己。 唐树森道：“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在监控你，其实不然，我根本不需要那么做，也没有任何必要，但你要明白，那小白脸是在哪里做事的，对这种人来说，钱固然重要，但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比钱更重要的东西显然是命！赵晓兰瞬时明白了，小鲜肉一直在唐超的控制之中，对小鲜肉来说，如果唐超让他干什么，他自然不敢有任何违抗，不然就等于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赵晓兰心里懊悔不跌，尼玛，早知道是这样，从别的地方另外找个小鲜肉啊。 但现在后悔显然晚了。 唐树森接着又呵呵笑：“既然话都说开了，我看你也不要推辞了，让小白脸陪你出去散心，多逍遥啊，而且我给你保证，这事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赵晓兰知道唐树森如此安排的目的，当然是通过那小鲜肉来监视自己，看自己在这期间会不会玩别的花样。 赵晓兰脑子飞速一转，接着道：“那也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唐树森道。 “听说我辞职后打算出去散心，我弟媳妇正好在家休假，没事干，我弟弟安排她陪我一起出去。”赵晓兰道。 “哦，晓阳真有这安排？”唐树森半信半疑。 “是的，不信你现在就给晓阳打电话问这事，我给你晓阳的号码。”赵晓兰心一横，决定赌一把，就赌唐树森不会打这个电话。 唐树森眼神直直地看着赵晓兰，尼玛，这娘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小白脸自然就无法陪同。如果是假的，但这娘们说的如此肯定，而且还让自己现在就给赵晓阳打电话验证，似乎赵晓兰从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自己跟前耍如此的大刀。 而且，即使赵晓兰真给了自己赵晓阳的电话，自己显然也不能真的打电话验证，那样做太愚蠢，不符合自己一贯的精明和缜密。 同时唐树森又想，即使没有小白脸陪同，赵晓兰出去这一阵子，暂时脱离自己的视线，谅她也捣鼓不出什么洋动静。 想到这里，唐树森笑笑：“信，你的话我当然是信的，其实我这么安排是为你好，但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算了。” 赵晓兰暗暗松了口气，艾玛，赌成功了。 赵晓兰接着做出遗憾的样子：“其实我也挺愿意有个小年轻陪着我出去的，但晓阳既然如此安排，我也没办法。” “看来你有个好弟弟啊，对你这么关心。” “当弟弟的关心姐姐，天经地义。” 唐树森点点头：“晓阳在城建开发集团做的不错，我看早晚一把手是他的，当然，以老骆和晓阳的关系，他是不好直接关照他的，不过现在邓俊被发配到了城建集团，这对晓阳是个好机会，他照顾好邓俊，自然会让景书记开心，景书记开心，自然对晓阳好处大大的。还有，以后有机会，我也会多多关照晓阳的……” 赵晓兰做出感谢的样子点头，心道，尼玛，谁稀罕你关照，你关照谁谁倒霉。 唐树森抽了两口烟，接着道：“老骆今天不在江州吧？” “是的，他去松北出差去了，明天回来。”赵晓兰道。 唐树森笑了：“机会难得，我看你今晚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喝完茶，你去那家酒店308房间吧，那小白脸已经在那等着你了。” 赵晓兰心一紧，脱口而出：“不，不……” “嗯？”唐树森皱皱眉，“怎么？嫌那小白脸功夫不行？活不好？” 赵晓兰下意识摇摇头，这小鲜肉功夫太猛了，活相当好，每次都让自己欲死欲仙欲罢不能。 但一旦意识到小鲜肉现在被唐超控制着，她就不想了。 唐树森拉过赵晓兰的手，轻轻揉捏着，做出贴心的样子道：“晓兰，你现在精神状态很差，我认为，让那小白脸给你滋补滋补，对改善你的心情会有很大好处。你们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你在我跟前，又何必不好意思呢？听话，去吧……” 赵晓兰被唐树森揉捏地浑身起鸡皮疙瘩，又意识到，自己轻易不能拒绝唐树森，轻易不能惹他不高兴。 第788章 骆飞疑心顿起 唐树森继续揉捏着赵晓兰的手，又道：“当然，你要是想换换口味，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你安排个新的……” “不——”赵晓兰浑身一颤，尼玛，这个就够麻烦了，再换个新的，等于更多的把柄攥在唐树森手里。 想到这里，赵晓兰无奈道：“好吧，我听你的，待会就过去。” “哎，这就对了，听话才是好同志。”唐树森满意地笑起来，放开赵晓兰的手。 又喝了一会茶，赵晓兰离开茶馆，心神不定走在大街上，心里陷入了矛盾，尼玛，到底去不去那酒店呢？ 去的话，想到小鲜肉是被唐超控制的，自己和小鲜肉的每次幽会唐树森都知道，想起来心里就不舒服。 不去的话，小鲜肉已经在酒店房间等着了，而且是唐树森安排的，如果唐树森知道自己没去，那显然会怀疑什么，这对自己显然不利。 随即又想到，唐树森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么多，再多一次又何妨？ 又想到小鲜肉在床上的活道，想起和小鲜肉纠缠时的欲仙欲死，不由身心荡漾，这诱惑实在太大，似乎很难抗拒，而且骆飞今晚不在家，机会实在难得。 想到这里，赵晓兰一咬牙，尼玛，去，好好滋润一番，尽情释放一通。 赵晓兰随即拦了一辆出租，直奔老地方。 路上，赵晓兰又有些心神不宁，接着摸出手机给骆飞打电话。 此时，骆飞正在松北县委招待所的房间里，刚和姚健谈完话，他刚离去，自己正准备洗澡。 看赵晓兰来电，骆飞接着接听。 “老骆，今晚不回来了？” “这个时候了，还回去干什么。” 赵晓兰松了口气，嗯，确定不回来就好。 骆飞随即觉得奇怪，平时自己出差，在这个时间，赵晓兰是不会这么问的，今天是怎么了？ “晓兰，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赵晓兰叹了口气：“自己一个人在家闷得慌，想找个人拉呱。” 骆飞听赵晓兰这话也有道理，她最近心情确实太郁闷，确实应该有个人陪着。 如此一想，骆飞不由感到歉意：“我明天就回去，明天是周六，我陪你出去散散心，今晚先委屈你一个人在家。” “嗯，那好吧，周一我就交辞职报告书，等你回来，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 “电话上一句两句说不清，等你回来再说吧。” “那好吧，你现在家里吗？” “没，我在外面散步的，一会就回去。” “那好，我要去洗澡了。” “好的，再见。” 赵晓兰挂了电话，心里踏实了。 到了酒店，赵晓兰戴上口罩，直奔308房间…… 骆飞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抽烟，又琢磨起赵晓兰给自己打电话的事，虽然觉得她问自己回不回的理由貌似合理，但不知为何，心里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接着骆飞想起，赵晓兰从阳山结束调查回来那晚，说第二天要去做头发，自己和她开玩笑，问是不是要借机打野食，当时赵晓兰眼里闪过一丝惊惶，虽然转瞬即逝，但却没逃过自己的眼睛。 如此一想，骆飞不由起了疑心。 骆飞皱眉沉思片刻，点点头，嗯，这么办。 接着骆飞上床休息。 睡到半夜，骆飞醒了，接着拿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开始拨打家里的座机。 连续打了几次，一直没人接。 骆飞看看时间，凌晨3点。 赵晓兰这个时间还在外散步？显然不可能。 如此，那她就是没有回家，不知住在了哪里，不知在捣鼓什么事。 想到这一点，骆飞心跳加速，刚想拨打赵晓兰手机，想了下，又停住。 骆飞坐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半天，骆飞把烟熄灭，接着又拿起手机开始拨号，片刻声音低沉道：“我给你一个手机号，你现在就给这手机定位，查机主的准确位置……” 打完电话，骆飞没了困意，下床，穿着睡衣在室内来回走着，脑子里边猜测着各种可能。 半小时后，骆飞的手机响了，他随即接听：“说……” 听了片刻，骆飞道：“你现在就去那家酒店，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找一个人，看她住在哪个房间。” “好的。”对方道。 接着骆飞把赵晓兰的发型和外貌特征向对方详细描述了一番，以及今天他离家前赵晓兰穿的什么衣服，然后又叮嘱道：“此事绝对保密，查到后不要惊动她，只告诉我就可以。” 对方又答应着。 然后骆飞坐到沙发上，眉头紧锁，使劲抽烟。 快5点的时候，骆飞的手机又响了，他拿起来接听。 “嗯，308，我知道了，你辛苦了，回去睡觉吧。” 挂了对方电话，骆飞接着又给随从打电话：“起床，马上回江州……” 10分钟后，在微明的晨曦中，骆飞的车子离开了县委招待所，直奔江州而去…… 早上7点，苗培龙、姚健和盛鹏提前来到招待所，准备陪骆飞吃早饭。 县府办主任已经先到了，见到他们迎上来：“我刚听服务员说，骆市长5点就走了……” “啊？”大家面面相觑，都觉得很意外，骆飞为何这么早就走了？难道是嫌松北这边招待不周？ 苗培龙不安地看着姚健：“姚县长，昨晚你和骆市长谈工作的时候，他说今天要这么早走吗？” 姚健摇摇头：“当时他啥都没说啊，我临走的的时候说今天早上过来陪他吃早饭，他还点点头。” 苗培龙眉头紧锁，面带困色。 这时苗培龙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骆飞的电话，忙接听：“骆市长，我和姚县长、盛书记现在招待所，要陪你吃早饭的，可是……” 不能苗培龙说完，骆飞打断他的话：“苗书记，你们不用陪我了，我有点急事，一早起床先回江州了。” 说完骆飞挂了电话。 苗培龙拿着手机发愣，急事？多急的事要如此匆忙？今天是周六，不知这急事是公事还是私事？ 既然骆飞走了，那大家就不必再呆在这里了，于是离去。 回去的路上，苗培龙手机接到一则信息，许婵发来的，内容还不少。 苗培龙看完信息，明白了，点点头，知道许婵昨晚干嘛了，不由赞赏许婵办事的聪慧和高效，又想到姚健，嘴角露出鄙夷的冷笑…… 江州。 乔梁早起晨跑。 今天不用上班，可以多跑一会。 乔梁跑得挺远，半天一抬头，看到前面一家酒店。 看到这酒店，乔梁不由笑了，那次公寓停电，自己和叶心仪就是在这家酒店住的，而且还在这里发现了赵晓兰和小鲜肉幽会，而且自己还给那小鲜肉拍了照。 经过这酒店门口的时候，乔梁随意扫了一眼。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89章 暴怒的骆飞 这一看，乔梁就停住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男人正从里面出来，这家伙似乎有些面熟啊。 乔梁接着摸出手机开始翻相册，很快找到了那小鲜肉的照片，一对比，嗯，就是他。 莫非赵晓兰又在这里和小鲜肉幽会？ 乔梁突然对这小鲜肉有了兴趣，收起手机，若无其事站在旁边伸展筋骨，边用眼睛的余角扫着他，他正往自己这边走，边走边摸出手机打电话。 小鲜肉经过乔梁身边的时候，乔梁背过身，继续活动身体。 这时乔梁听小鲜肉道：“你给唐老板汇报一下，我昨晚的任务完成了，折腾了一夜，把赵老女伺候地爽歪歪，她刚入睡，我快精尽人亡了，得回去睡上一整天……” 一听这话，乔梁暗暗点头，赵老女应该就是赵晓兰。 随即乔梁心里一动，唐老板，什么意思？ 接着乔梁又听小鲜肉边走边道：“呵呵，辛苦是应该的，我这也是为我们唐朝集团做贡献嘛……” 乔梁这回听明白了，唐老板就是唐超。 接着小鲜肉打车走了。 乔梁站在原地琢磨，卧槽，小鲜肉是在完成任务，而且还是为唐朝集团做贡献，如此，那他就是唐超特意安排的。 想到唐树森和赵晓兰一直搞不清的关系，乔梁脑子突然一个激灵，尼玛，唐超安排小鲜肉和赵晓兰幽会，自然是唐树森指使的，唐树森这么做，可以借此攥住赵晓兰的把柄，牢牢控制赵晓兰。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一凛，又感到刺激，之前对唐树森和赵晓兰的困惑和疑问此时找到了答案。 正在琢磨，一辆黑色轿车飞快冲酒店驶来，乔梁眼尖，一眼看到车号是骆飞的。 乔梁随即往旁边一棵大树后一闪，车子随即驶过，进了酒店院子，停在酒店门前。 乔梁两眼不眨地看着车子。 随即车后门打开，骆飞下了车，快步进了酒店。 乔梁乐了，卧槽，骆飞应该是来捉奸的，可惜他晚了一步，小鲜肉已经走了。 乔梁随即又困惑，骆飞怎么知道赵晓兰在这里的呢？难道他早就对赵晓兰有了怀疑？ 简单一分析，乔梁点点头 ，嗯，应该是。 乔梁担心骆飞的驾驶员看到自己，随即离去，边走边寻思，虽然小鲜肉离开了，但骆飞如此突袭，还是可以在房间里发现一些遗留物和痕迹的，赵晓兰想抵赖应该很难。 如此，那就热闹了，赵晓兰面对骆飞的逼问，不承认恐怕过不了这一关。 要是赵晓兰为了减轻罪责，把责任往唐树森身上推，说这是唐树森指使唐超安排的，目的是为了控制她，利用她为自己做事，那就更热闹了，骆飞必定会气炸了肺，必定会和唐树森翻脸。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感到兴奋。 兴奋过后，乔梁又想，骆飞即使知道真相，打算和唐树森翻脸，但在目前的情况下，以骆飞的智商，他未必立刻就这么做，或许会采取更高明的手段。 至于骆飞到底会怎么做，乔梁此时无法知晓。 此时，赵晓兰正在308房间，光着身子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沉睡，昨晚和小鲜肉几番缠绵，一直折腾到天亮才罢休，身心终于得到了彻底释放，浑身散了架，要好好睡上一觉。 这时有人敲门。 赵晓兰睡得很死，没听到。 敲门声继续，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赵晓兰终于被惊醒了，迷迷瞪瞪下了床，心里嘀咕，小鲜肉刚离开，难道又回来想再干一次？ 想想又不对，小鲜肉昨晚干了一夜，累得差点精尽人亡，哪里还有精力再来折腾？ 难道是服务员要打扫房间？ 想想也不可能，这才什么时候就打扫房间？ 那会是谁敲门？ 赵晓兰突然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忙穿上睡衣走到门口，趴在猫眼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骆飞！ 骆飞站在门口，正起劲敲门。 赵晓兰登时感到了恐惧，尼玛，骆飞怎么这么早从松北回来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听着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赵晓兰知道不开门是不可能了，而且还不能拖。 想到小鲜肉已经离开，赵晓兰定定神，强压住内心的慌乱，接着打开门。 门一开，骆飞呼地闯进来，快速扫了一眼房内，接着又打开卫生间的门看。 “老，老骆，你，你出差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赵晓兰关上门看着骆飞，虽然努力想让自己说话顺溜点，但因为内心惶恐，还是有些磕巴。 骆飞紧绷着脸不理赵晓兰，看看床上一片凌乱，又看看地上散落的皱皱巴巴的卫生纸，接着吸了几下气，闻到了那种特殊的气味。 骆飞顿时明白了，赵晓兰夜不归宿，在这里打野食的，奸夫走了。 虽然骆飞在外有彩旗，但他还是感到了无比的愤怒，尼玛，男女在这方面向来不平等，自己玩是天经地义，但女人不可以。 这臭娘们竟然给自己戴绿帽，这让自己堂堂大市长的脸往哪里放？ 骆飞内心感到了巨大的羞辱，两眼怒睁，瞪着赵晓兰恶狠狠道：“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我……”赵晓兰被骆飞恶狠狠的样子吓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说，奸夫是谁？人呢？”骆飞继续恶狠狠道。 “他，他……”赵晓兰继续结结巴巴。 “你特么的混蛋！”骆飞怒吼一声，抬手一个巴掌抽了上去。 “啪——” 这一声又脆又响，赵晓兰白净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几道红印子。 赵晓兰被抽地发懵，身子摇晃了几下，接着倒在床上。 “王八蛋，混账东西……”骆飞继续骂着，神情暴怒，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此时如果有外人在，谁都不会相信平日矜持稳重的骆飞会如此失态。 这倒也是，大人物轻易不失态，只是未到狂怒时。 赵晓兰半天回过味，接着趴在床上放声痛哭起来，积郁多时的委屈和憋闷此时都开始发泄。 听赵晓兰哭得伤心欲绝，骆飞觉得奇怪，麻痹，你给老子戴绿帽子，委屈的是老子，你特么干嘛这么伤心，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如此一想，骆飞更加愤怒。 虽然很愤怒，虽然很羞辱，但骆飞脑子里此时却没有丝毫休了赵晓兰的想法，因为两口子这么多年，她知道的自己的事情太多了，真休了她，会导致不可收拾的可怕后果。 但骆飞还是想狠狠教训一顿赵晓兰，狠狠发泄自己内心的耻辱。 第790章 赵晓兰哭诉真相 看赵晓兰一直哭得歇斯底里，骆飞也不搭理她，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狠狠抽着，边抽边瞪眼看着趴在床上的赵晓兰。 尼玛，昨晚这臭娘们不知和奸夫干了多少次，看地上的那些皱皱巴巴的卫生纸，应该不少。 特么的，这奸夫功夫似乎很厉害，比自己要强很多。 如此一想，骆飞努火继续上涌，大喝一声：“哭什么哭？你特么干了这种腌臜事，还有脸哭！” 赵晓兰接着不哭了，继续趴在床上抽噎，身体不停颤抖。 骆飞继续抽烟，心里恨恨的。 一会赵晓兰坐起来，红肿着眼睛看着骆飞，骆飞狠狠瞪着她。 “老骆，我对不住你……”赵晓兰边抽噎边道。 骆飞重重哼了一声，不说话。 看骆飞这样，赵晓兰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却又感到巨大的委屈，眼泪不由流出来。 “你特么哭个屁！”骆飞气愤道。 赵晓兰擦擦眼泪，快速琢磨着，既然这事被骆飞发现了，既然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那自己就不能背这黑锅，不能继续再受这委屈，不能再被唐树森继续欺压。 想到这里，赵晓兰心一横，尼玛，干脆揭开这盖子。 “老骆，我不是有意想背叛你，只是我是被人逼的，实在没有办法。”赵晓兰的声音稍微有点平静。 “放屁，这种事谁逼你？你特么少胡诌八扯。”骆飞愤愤道。 “真的，老骆，我没有骗你，我是被人设了套，被人威逼利用才这样的。”赵晓兰带着诚恳的表情道。 骆飞看赵晓兰的神情似乎不像是说谎，心中一凛，瞪眼看着赵晓兰：“说，谁干的？” 赵晓兰深呼吸一口气，带着恨意，一字一顿道：“唐——树——森！” “什么？”骆飞身体一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谁？” “唐树森！”赵晓兰加重了语气。 骆飞这回听得真真切切，身体不由又一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给我说清楚！” 于是赵晓兰就从唐树森指使唐超母子在罗马假日洗浴中心给她设套，到唐树森利用那视频多次胁迫自己为他做事，一直到昨晚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当然，赵晓兰没说自己和小鲜肉多次幽会的事，只说昨晚是唐树森安排的，她怕唐树森怀疑自己什么，不得不来。 听赵晓兰说完，骆飞血往头上涌，感到了极度的震惊和极度的愤怒，浑身发抖，尼玛，做梦也没想到唐树森会对自己的老婆干这种事，做梦也想不到唐树森竟然如此对自己，做梦也想不到唐树森会如此阴诈毒辣。 因为太震惊太愤怒，骆飞竟一时说不出话，身体剧烈颤抖着，拳头攥得紧紧的。 此时，骆飞脑子里涌起强烈的冲动，心里一边边念叨着：报仇，报仇，干掉他，干掉唐树森！ 赵晓兰把真相告诉骆飞后，终于卸下了心头一块沉重的大石头，突然感到了巨大的轻松，身心都轻松。 赵晓兰继续道：“昨晚我约唐树森喝茶，本想让他看在我准备辞职的份上放过我，但他却又提出让我去唐超的集团去做顾问，为了让我动心，他把话说的天花乱坠，极尽所能利诱我。 他的叵测用心我大概能猜到一些，就推辞说这事要征求你同意才可以，他接着又给我施压，让我必须说服你同意。昨晚我给你电话，说等你回来有事，就是这个……” 听了赵晓兰这话，骆飞心里更愤怒了，麻痹，这家伙实在太坏了，赵晓兰到了这步田地，他还不肯放过，还要继续威逼利用。 但随即，骆飞又想到：唐树森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想实现什么目的？ 骆飞努力压住内心的愤怒，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有些条理。 看骆飞一直抽烟不说话，赵晓兰知道他在思考，轻轻呼了口气，接着穿上衣服，收拾地上那些遗留物，免得骆飞待会看到这玩意又受刺激。 收拾完，赵晓兰简单洗漱一下，然后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然后坐在床边看着骆飞。 窗外的新鲜空气吹进来，这让骆飞的脑子又有些清醒，此时，他内心的理智逐步战胜了冲动，一番分析和权衡之后，初步有了自己的打算。 骆飞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看着赵晓兰脸上的红印子：“还疼不？” 赵晓兰听骆飞这么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接着叹息一声：“我都是自找的，你应该打我，只是……” “只是什么？”骆飞道。 “只是你不要因为这事和我离婚。”赵晓兰可怜兮兮看着骆飞。 骆飞叹息一声，这娘们此时显然还有些发懵，两人的利益捆绑地如此紧密，自己怎么会和她离婚呢？就是她主动离，自己也不会答应啊。 骆飞摇摇头：“一旦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你是被人下了套，知道你是被逼的，我还是会选择原谅你，不管怎么说，我们夫妻一场不容易，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 赵晓兰瞬时被骆飞这话感动地一塌糊涂，哽咽着：“老骆，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谢谢，谢谢你……” 骆飞随即板起脸：“但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事情，不然……” “不会，一定不会的，我给你发誓……”赵晓兰忙不迭道。 骆飞接着站起来：“回家！” 说着骆飞大步走出去，赵晓兰忙跟着乖乖出去，边走边用纱巾遮住脸上的红印子。 回到家，骆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赵晓兰，脸上又带着厌恶的神情。 赵晓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又紧张不安。 骆飞接着伸手一指：“你现在就上楼，把这身衣服，不管是内衣还是外衣，统统给我扔掉，然后去洗澡，使劲给我洗，从里到外都彻底洗干净，不然以后休想再让我碰你……” 赵晓兰一听放心了，甚至还有几分欣慰，骆飞不但不和自己离婚，看来以后还会再要自己。 赵晓兰忙答应着上楼，边上楼心里边嘀咕，从里到外彻底洗干净，这外面好说，里面怎么洗？难道用牙刷来回刷？ 艾玛，不行，那会很疼的。 看着赵晓兰上楼，骆飞冷笑一声，尼玛，不管是什么原因，你既然干了对不住老子的事，那就别怪老子在外飘彩旗，而且老子以后在外活动起来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骆飞接着继续琢磨事。 第791章 塞翁失马 大半天，赵晓兰洗完下来了，换了一身新衣服，旧衣服装在垃圾袋里放在门口。 骆飞抬眼看着赵晓兰“洗干净了？” 赵晓兰点点头：“要不你检查一下。” “检查个屁，我还没吃早饭呢。”骆飞哼了一声。 赵晓兰忙去厨房做饭。 虽然赵晓兰此时还是困惑骆飞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却不敢问。 虽然不敢问，但却知道骆飞一定是采取了什么非常手段。 边做饭赵晓兰边想，既然这次被骆飞发现了，那以后自己就要老老实实，不能再去外面纵情狂欢了，起码要老实一阵子。 如此一想，不由觉得遗憾，但又很后怕。 同时，赵晓兰又感到了巨大的轻松，如果不是被骆飞发现这事，自己还得继续隐瞒，还得继续遭受唐树森的胁迫威逼，现在自己把事情全部告诉了骆飞，终于没有了思想包袱，终于可以彻底放松了。 看来自己是塞翁失马啊。 至于骆飞知道此事后，打算如何对付唐树森，赵晓兰此时无法知晓，但她很明情，以骆飞的脾气，他绝对不会吞下这口窝囊气，绝对不会放过唐树森。 想到这一点，赵晓兰心里又暗暗快意。 做好饭，两人吃完，骆飞道：“周一一上班你就辞职，然后出去旅游散心。” 赵晓兰点点头：“唐树森昨晚还非要让小白脸陪我出去散心呢，我没答应。” 骆飞咬咬牙，接着道：“你怎么拒绝他的？” 赵晓兰道：“我说晓阳的媳妇在家休假，晓阳让她陪我出去。” 骆飞道：“他信了？” 赵晓兰道：“似乎，应该是信了。” 骆飞想了下：“晓阳的对象这段时间确实在家休假，我看不如真让她陪你去，免得唐树森起疑心。” 赵晓兰点点头：“行，那我现在就给晓阳打电话。” 赵晓兰给赵晓阳打了电话，说好了此事，只等下周辞职报告批下来就出发。 接着骆飞一按旁边座机电话的免提键，开始拨号。 赵晓兰看着骆飞拨号码，不知他给谁打电话。 骆飞拨完号，冷森的目光注视着话机，听着振铃声。 片刻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嗯，哪位？” 一听这声音，赵晓兰心猛地一跳，说话的是唐树森，骆飞给唐树森打电话了。 骆飞的面部肌肉一抽，抽地有些狰狞。 接着骆飞用听起来很正常的声音道：“唐书记，我是骆飞，我在家给你打电话的。” “哎呀，骆市长啊。”唐树森的声音随即热情起来，“真抱歉，我没记住你家的座机号，骆市长出差回来了？” “是啊，昨天去了一趟松北，刚到家。”骆飞道。 “骆市长一早给我打电话有事？”唐树森道。 “嗯，有事。”骆飞道。 “何事请骆市长指示。”唐树森道。 “老唐，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什么指示？我看得我给你汇报才是。”骆飞半真半假道。 “骆市长这话我可万万不敢当啊。”唐树森呵呵笑着。 骆飞接着道：“老唐，我刚知道，你背着我和晓兰捣鼓事事。” 赵晓兰心里一紧，听骆飞这话，莫非他要和唐树森揭开盖子？ 唐树森一时也没听出骆飞这话的意思，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笑着：“不知骆市长指的是什么事事？” 骆飞道：“老唐，什么事事你不知道？还问我？” “骆市长，我是真不知道。”唐树森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你就装吧，继续装。”骆飞哼了一声。 唐树森皱皱眉头，尼玛，骆飞这话啥意思？ “骆市长，我没装啊，我在你面前，可是从来不敢有任何装的，到底是什么事，还请骆市长明示。” 骆飞狠狠咬咬牙，接着无声冷笑一下，道：“老唐，你让晓兰去唐朝集团做顾问，此事为何事先不和我通气？” 赵晓兰松了口气。 唐树森也松了口气，尼玛，这小子一惊一乍的，原来是问的这个。 唐树森笑道：“昨晚我和晓兰同志一起喝茶，她说打算辞职，我理解她此时的想法，觉得辞职倒也不错，可以远离体制的纷争和烦恼，不过我又想，以她的能力和年龄，辞职后在家无所事事又实在可惜。 于是我就建议让她去阿超的集团去担任顾问，一来扶持晚辈，二来呢，她也不会因为太闲无聊。这事我本来应该先和你沟通的，只是昨天你在松北出差，我就建议她，让她先征求下你的意见……” 唐树森很注意在骆飞面前对赵晓兰的称呼，她既然已经调到妇联，自然不能再称呼“晓兰书记”，而叫她在妇联的职务也不合适，那是被贬了的，所以干脆叫“晓兰同志”。 骆飞呵呵笑起来：“你这家伙，对我们两口子可真好。” 听骆飞如此说，又听他在笑，唐树森心里更轻松了，也笑道：“没办法，谁让咱俩是多年的老交情呢，看到晓兰同志现在这情况，我是很惋惜痛惜的，很想帮她一把，当然，我也知道，帮她就是为你分忧，当然，她去不去阿超那边做顾问，给不给我这个面子，还得你做主。” 骆飞叹了口气：“老唐啊，你这家伙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唐树森听了暗乐，接着道：“骆市长这话的意思是……” 骆飞道：“实话告诉你吧，老唐，在我决定让晓兰辞职的时候，就盘算晓兰辞职后干什么，让她天天在家闷着，大活人也会闷出病的。所以，我当时就琢磨，要是晓兰能到阿超那边做事，那简直是最好不过，不管怎么说，阿超是咱们自己的孩子，这孩子怎么着也不会亏待他阿姨的。 不过，我当时虽然这么想，但没告诉晓兰，打算回头找个机会单独和你聊聊，征求你同意才好。毕竟晓兰一直在体制内做事，对经商做管理没有经验，担心干不好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结果我刚一回家，晓兰就告诉了我这事，我一听放心了，原来你也有此意，这可解决了我的大难题。” 赵晓兰暗暗点头，骆飞这么说很恰当。 唐树森听了开心，看来骆飞没想自己想的那么多，他只想到让赵晓兰辞职后找个安稳清闲油水丰厚的地方呆着，可以让自己的后院稳定。 如此，那再好不过。 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92章 最后一点最重要 唐树森接着道：“骆市长，你是我的上级，我们又是多年的老交情，为你分忧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既然你正有此意，那我们正好一拍即合。你不要担心晓兰同志对经商做管理没有经验的问题，她去阿超那边是做顾问，不需要做什么具体事情，只要给孩子掌好舵做好高参就行了。 还有，我已经给阿超打了招呼，晓兰同志去唐朝集团后，是董事长级别的待遇，不管薪酬还是办公条件，到时办公室和阿超是一样的大小和档次，座驾也是和阿超一样的豪车，而且还配备专门的秘书和司机。而且，她也不用坐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总之，骆市长放心，晓兰同志是绝对不会受任何亏待的。” 骆飞感慨道：“老唐，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很感动，你对我们两口子实在是太好了。” “骆市长，你要再客气可就见外了，咱俩谁跟谁啊。” “话虽这么说，可我和晓兰还是忍不住要感激你。” “哎，骆市长，其实晓兰同志能去阿超那边给他掌舵，我应该感谢你们啊，这说明了你对阿超这孩子的关心和厚爱。” “既然你这么说，我可不客气了，那就这么定了，等晓兰辞职后，和晓阳媳妇一起出去散完心，我就让她去阿超那边上班。” 唐树森点点头，看来赵晓兰昨晚没撒谎，她果然是要和弟媳一起出去散心。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唐树森琢磨着骆飞刚才说的那些话，以及说那些话时候的语气，点点头，嗯，骆飞似乎应该是没起什么疑心的，他似乎真的是有和自己一样的打算。 当然，骆飞有这打算，和自己的出发点不同，自己是要让赵晓兰开辟第二战场，继续给自己发挥重要作用，而骆飞想到的是给赵晓兰找个合适的事情做，确保自己后院稳定。 站在这个角度，唐树森认为骆飞的想法合情合理，毕竟他们两口子一直都在体制内做事，没有什么商业方面的资源。 而赵晓兰辞职后，当然不会甘心在家当主妇，这也不是骆飞想看到的。 但如果让赵晓兰单枪匹马从零做起投身商海，在资金、资源、项目、客户等方面难度显然很大，而骆飞正一心想维护自己的正面形象出政绩，如果明目张胆相助，风险就很大。 但到唐朝集团做事，那就无须考虑这些，不但可以拿到丰厚的报酬，还可以增加商业上的经验和人脉资源，即使日后想单干，也可以趁此机会打下牢固的基础。 唐树森越想越觉得合理，越想心里越踏实，又想到赵晓兰日后可能单干，不由冷笑，尼玛，上了老子的船，想下去不是那么容易的。 此时，唐树森丝毫没想自己控制赵晓兰的事被骆飞知道的事，因为他觉得这断无可能，赵晓兰即使再不情愿被自己控制，也不会把她和小白脸的事告诉骆飞，除非她脑子进水了，除非她不想当这个市长夫人了。 如此一想，唐树森不由心情愉快，赵晓兰去了唐朝集团，自己自然可以更紧密控制着她，市长夫人是唐朝集团顾问，等于唐朝集团头上不但有自己，还有骆飞罩着，双保险，到时做起生意来自然会更顺畅更牛逼，贡献给骆飞那市长工程的5000万成倍收回来指日可待。 还有，通过这一操作，自己和骆飞的关系显然更密切了，而且自己还能通过赵晓兰间接控制骆飞。 越想唐树森心情越好，不由又感到得意，自己在体制内纵横驰骋这么多年，一路过关斩将无往不胜，靠的是什么？自然是这充满智慧和阅历的脑瓜。 骆飞和唐树森打完电话，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连连冷笑。 赵晓兰小心翼翼看着他：“你还真打算让我去唐朝集团？” “去，既然唐树森如此好心，你干嘛不去？”骆飞哼了一声。 “可是，你应该想到他是何居心。”赵晓兰担忧道。 “我当然能想到，我刚才是给他灌迷魂汤呢，唐树森这老东西，他自以为这些年一路顺畅，自以为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多少有些得意忘形，多少有些松懈，那我干脆就利用他这一点，给他来个将计就计，到时看谁笑在最后。”骆飞又冷笑。 赵晓兰点点头，又道：“那我到了唐朝集团后，该怎么做？” “这个……”骆飞沉吟了一下，“这个等你散心回来，去唐朝集团上班后我再叮嘱你。” “干嘛要等到那时候，你现在告诉我，我散心期间也好多琢磨琢磨，这种事考虑地越成熟越好。”赵晓兰道。 骆飞听赵晓兰这话有道理，点点头：“那好，我告诉你，等去了唐朝集团，你要牢牢把握住四点……” 赵晓兰凝神看着骆飞。 骆飞有条不紊道：“第一，不参与不过问唐朝集团的任何违法违规行为，出主意都不行，你就坐在那里喝茶唠嗑看报纸，或者出去逛街购物，做出对唐朝集团的事务漠不关心的样子，你越这样，唐超和唐树森就会越放心。 第二，除了正常的薪酬，唐超给你任何额外的好处，都不要拿，找各种理由推脱，至于找什么样的理由，你自己没事多琢磨，前提是不能引起唐超的猜疑。当然，你刚去，唐超这么做的可能性也不大。 第三，如果唐超想通过你找我办事，不管是否合理，不管是否违规，你都痛快答应下来，到了我这边，我会把握好分寸，合理的可以办，违规的我会想办法拖……” 赵晓兰边认真听边点头。 “最后一点最重要。”骆飞加重了语气，表情也变得发恨，“你平时虽然要做出漠不关心的样子，但要外松内紧，要通过你认为安全的方式和渠道，密切留意唐超和唐朝集团的一举一动和经营行为，用心搜集唐超和唐朝集团违法的证据。以你在纪委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相信这一点你能做得不动声色滴水不漏……” 赵晓兰眼神一亮，知道骆飞是决意要扳倒唐树森了，要通过唐超为切入点来下手。 这正合赵晓兰心意，她巴不得唐树森明天就完蛋。 赵晓兰使劲点点头：“好，我都记住了，散心期间，我会好好琢磨如何做好这四点。” 第793章 话不要说绝对了 骆飞嘴角露出狞笑：“唐树森既然能抓我们的把柄，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反抓，老子这叫自卫反击，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晓兰讨好地看着骆飞：“老骆，我觉得你比唐树森厉害多了，他是小聪明，而你是大智慧。” 听赵晓兰这话，骆飞一面有些得意，一面却又恼羞，尼玛，大智慧竟然被小聪明耍了，还搭上了老婆，实在是奇耻大辱，这个仇一定要报，这口恶气一定要出。 骆飞瞪眼看着赵晓兰：“唐树森有没有对你做那事？” 赵晓兰忙摇头：“没有没有，他只是利用那小白脸给我下套，别的没有。” “虽然没有，但那视频里你的光身子却一览无余，唐树森不知看了多少遍。”骆飞气愤道。 “这……”赵晓兰一时无语，尼玛，这是肯定的啊，不光唐树森，甚至唐超也看了。 赵晓兰想了想，试探地看着骆飞：“要不，你亲自绿一下唐树森？” 说这话的时候，赵晓兰心里不由有醋意，但为了安慰骆飞，让他找找平衡，虽然不情愿，也只能这么说了。 骆飞想起唐树森老婆的水桶腰和猪腰子脸，一阵反胃，厌恶道：“放屁，老子才不会干这种腌臜事。” 赵晓兰感到宽心，又道：“不然，给唐树森老婆下个套，给她也找个小白脸……” 骆飞摇摇头：“这种下三滥的小伎俩还是算了，搞不好会弄巧成拙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可是，你心里失衡觉得憋屈怎么办？” “怎么办？”骆飞哼笑一声，看着赵晓兰，半真半假道，“你要觉得对不住我，觉得心里不安，那你给我找一个？” 赵晓兰一怔，没想到骆飞说出这话，要是骆飞没发现这事，她可以义正言辞斥责骆飞，但现在自己理亏心虚，无论如何也理直气壮不起来了。 赵晓兰神情黯淡道：“如果你觉得这样能心里平衡，我……我也不反对。” 骆飞又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真会如此想啊，呸，我不过是随口说说气话而已，我们两口子这么多年，即使你做了对不住我的事，我却不会以牙还牙，我的心理还没阴暗到那种程度。” 赵晓兰顿时感动，眼圈倏地红了，声音颤抖道：“老骆，你真好，你对我实在太好了，在你面前，我觉得自己好卑微好渺小，我……” 骆飞打断赵晓兰的话：“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只要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要你改邪归正，我还是会好好和你过日子。” 赵晓兰使劲点头：“嗯嗯，我一定好好跟你过日子，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做你最忠实的老婆和仆人。” 经此一事，赵晓兰的强练性格在骆飞面前大为收敛，变得异常温顺服从。 只是山难移性难改，不知赵晓兰能收敛老实多久。 骆飞看着赵晓兰的脸琢磨，尼玛，怪不得这娘们的肤色越来越好，以前以为她是做美容护理的效果，原来是被小鲜肉给滋润的。 不知赵晓兰让小鲜肉滋润了多少次，又是怎么滋润的？ 想到这一点，又想到一早在酒店房间看到的凌乱场景，骆飞的思维不由蔓延，不由开始想象。 这一蔓延一想象，骆飞心里再次感到耻辱，却又涌起一股强烈的酸意，而随着这酸意，体内竟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巨大冲动，甚至还有几分兴奋。 尼玛，难道自己有绿帽情结？骆飞暗暗骂着。 随着这冲动和兴奋，骆飞忍不住了。 “脱——”骆飞用命令的语气道。 赵晓兰一愣，随即明白了骆飞的意思，有些意外：“老骆，你是想……在这里？” “对。”骆飞干脆道。 赵晓兰随即意识到了什么，骆飞是因为早上看到的场景，受到了刺激，起性了。 虽然赵晓兰昨晚已经被小鲜肉喂饱了，但此时骆飞要，自己当然不能拒绝，不但不能拒绝，还要很顺从。 于是赵晓兰脱了，躺在沙发上。 骆飞直接上去，边活动大脑里边继续想象。 这一想象，愈发刺激，愈发兴奋，愈发勇猛。 结束后，赵晓兰面色潮红，柔情地看着骆飞赞道：“老骆，你好厉害，这么多年，你这次最猛……” 骆飞知道赵晓兰说的是实话，暗骂，尼玛，要是没有这强烈的刺激，老子能这么猛吗？ 随即骆飞感到困惑，普通人有这种心态可以，但自己是大人物，有这种心态正常吗？ 唉，看来自己褪去那耀眼的光环，也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啊。 如此一想，骆飞再次感到耻辱，又悲哀，还有几分空虚和失落。 赵晓兰上楼去冲洗，骆飞接着摸起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楚部长，我是骆飞。” “骆市长好。”楚恒此时正在家里看书，接到骆飞的电话，稍微感到意外，接着热情道。 “楚部长，我去松北出差刚回来，今天没什么事。”骆飞道。 “哦，那正好可以好好在家过个周末。”楚恒边说边琢磨骆飞这话的意思。 “楚部长今天忙啥呢？”骆飞接着道。 楚恒快速琢磨一下：“我没忙啥，在家看书呢。” “呵呵，楚部长也喜欢看书啊。”骆飞笑道。 “呵呵，没事看看打发时间。”楚恒也笑道。 “想必楚部长家里应该藏书不少吧？” “还可以，不过比起骆市长，应该是少的。” “最近他们刚送了我几套限量版的典藏书，不知楚部长是否有兴趣来我家鉴赏鉴赏？” “好啊，不过鉴赏不敢当，去学习还可以。” “楚部长谦虚了，下午方便的话你来我家吧，鉴赏完书，在我家吃个便饭，我让晓兰弄几个菜，我们喝几盅。” 楚恒眨眨眼，随即道：“好，方便，我晚饭前过去。” 骆飞挂了电话，笑了，本来想用别的话题邀楚恒来的，但他既然在看书，自己几句话就引入了正题。 骆飞对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感到满意。 这时赵晓兰洗完下来了，骆飞道：“你下午准备一下，楚恒晚上来家里吃饭。” 赵晓兰一愣，平时能有机会来家里吃饭的只有秦川，怎么骆飞要让楚恒来？ “老骆，楚恒可是唐树森的人，他对唐树森可是一直忠心耿耿。”赵晓兰提醒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骆飞哼了一声，“在体制内，所谓的忠心都是相对的，都会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变化，这年头，人心最难测，话不要说绝对了。” 赵晓兰眨眨眼：“你想把楚恒拉过来？” “不可以吗？”骆飞翻翻眼皮。 第794章 楚恒被震撼到了 赵晓兰点点头：“当然可以，但你要十分谨慎，毕竟楚恒跟唐树森的时间太久，你一定要……” “好了，我知道了，这些不用你操心。”骆飞不耐烦打断赵晓兰的话。 赵晓兰不说了。 下午睡醒午觉，骆飞去了书房，打开书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绸缎包裹的东西，打开是个不大的相框，看了看，略一沉思，然后把相框摆放在书桌上。 随即，骆飞脸上露出莫测的笑…… 下午5点多的时候，楚恒刚要出门，手机响了，一看是唐树森打来的，于是接听。 “老楚，阿超前几日去东北，带回来一棵多年生的野生好山参，我让你嫂子炖个人参甲鱼汤，晚上你来我家，我们一起滋补滋补，顺便喝上几杯。”唐树森兴致勃勃道。 楚恒皱皱眉头，正准备去骆飞家鉴书呢，怎么唐树森这么巧让自己去他家喝人参甲鱼汤？ 既然已经答应了骆飞，自然不能再改。 但又不能让唐树森知道此事，不然以他的多疑性格，必然会多想。 楚恒脑子一转，接着带着无力疲倦的口气道：“唐书记，真遗憾，我过不去了。” “怎么？” “昨晚我睡觉的时候开了一夜空调，结果今天早上到现在，一直浑身酸软，头昏脑涨，不停流鼻涕打喷嚏，这会我刚吃了药，正昏沉沉睁不开眼……” “哦，那很不巧，既如此，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嗯，好的，我睡一觉看看，实在不行明天去医院输水。” 唐树森挂了电话，楚恒无声笑了下，接着出门。 半小时后，楚恒出现在骆飞家里，骆飞和赵晓兰热情招呼他。 此时，赵晓兰在脸上抹了不少化妆品，把骆飞打的痕迹遮住了，几乎看不出来。 骆飞随即招呼楚恒去书房。 进了书房，楚恒看着整面墙的书柜道：“骆市长家藏书果然不少，如果外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来了这里，还因为你是学者呢。” 骆飞呵呵笑道：“楚部长，你可是除了我家人之外，第一个进我这书房的。” “荣庆，荣幸。” 骆飞接着打开书橱，拿出几本线装书放在茶几上：“楚部长先鉴赏，我去拿好茶来喝。” 说完骆飞出去了。 楚恒坐下刚要翻书，又抬头随意扫了一眼旁边的书桌。 这一看，楚恒的目光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副相框，相框里有四个人，两男两女。 楚恒接着走过去看。 这四个人里，有三个是楚恒认识的，分别是关新民、骆飞和赵晓兰，另一个女人看起来雍容华贵，年龄和关新民相仿。 照片里，四个人坐在一个长沙发上，骆飞和关新民坐在中间，赵晓兰和另一个女人分坐在两边，赵晓兰挽着骆飞的胳膊，另一个女人挽着关新民的胳膊。 显然，那女人是关新民的夫人。 大家脸上都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关新民和骆飞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看照片背景，似乎是在家里的客厅里，但显然不是骆飞家。 如此，那就是应该在关新民在京城的家里。 楚恒顿时感到意外吃惊，骆飞两口子啥时和关新民两口子合的这影？ 楚恒睁大眼看着照片，随即看到照片右下角有时间。 这一看时间，楚恒不由身体一震，时间很靠前，是在关新民到江东省上任之前。 这个意外的发现，深深把楚恒震撼到了，卧槽，原来骆飞和关新民早就认识，不然认识，而且关系还不浅，都能携夫人去家里拜访，还合影，而且合影的神情还如此亲密。 楚恒心里剧烈翻腾着，关新民是从京城空降下来的江东二把手，按他的背景和履历，下一步成为一把手可能性很大。骆飞竟然和关新民有这种亲密关系，这实在出乎自己意料。 如此，骆飞下一步的前程将会一片光明。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楚恒忙回去坐下，做出专心的样子低头看书。 随即书房门打开，骆飞拿着好茶进来了。 放下茶叶，骆飞接着去了一下书桌旁，楚恒抬起眼皮，看到骆飞随手把那相框往下一扣。 接着骆飞转身，楚恒忙垂下眼皮。 然后骆飞开始泡茶。 楚恒边心不在焉翻书心里边琢磨，骆飞刚才说了，这书房除了他家人，外人没有进来的，如此，他把这照片放在书房里，只是为了自己欣赏，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他刚才随手扣相框的动作，也说明了这一点。 看来，在江州，知道骆飞和关新民这关系的人极少，甚至除了赵晓兰，没有人知道。 但自己今天却无意中发现了。 楚恒随即又想，骆飞是不是故意这么做，邀请自己来书房，让自己看到那照片，借此来加速自己向他靠拢的步伐呢？ 但又觉得这可能性不大，今天鉴书的话题，是从自己看书引起的，自己是主导，骆飞只是顺便提起，他要有此意，应该会主动提起这话题。 还有，从骆飞扣相框的动作看，他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看到的，只是疏忽了。 如此一想，楚恒不由暗暗点头，嗯，看来骆飞是想保密此事的，只是被自己无意中发现了。 这让楚恒觉得骆飞做事实在小心，把此事保密地如此严实。 骆飞这么做，显然是有深层次考虑的，这考虑一方面来自关新民，一方面来自他自己。 这么做显然对他们都很有好处。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楚恒在震撼的同时又感到兴奋，看来自己很有必要加深和骆飞的关系。 而骆飞此时正有意拉拢自己，这等绝佳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楚恒暗暗做出了决定，嗯，加速向骆飞靠拢。 当然，在向骆飞靠拢的同时，也要尽力维护好和唐树森的关系，最好能两面逢源，毕竟骆飞和唐树森现在是盟友。 当然，向骆飞靠拢的事，要做地隐蔽，不能被唐树森觉察到。 当然，如果一旦某一天骆飞和唐树森发生了根本利益的冲突，自己显然是无法保持中立的。 既然无法中立，就要选择站队。 而如何站队，楚恒在心里感到矛盾的同时，却又不由自主想往骆飞这边倾斜。 这似乎和刚才的发现有关。 骆飞边泡茶边注意着楚恒的神情，看他看书的样子貌似专心，但眉头时而微皱，时而舒展，显然心不在焉，知道他在琢磨什么，不由隐隐一笑，嗯，这家伙看到那相框了,心里正在骚动。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795章 骆飞越发自信 骆飞泡好茶，和楚恒边喝茶边谈书。 一会赵晓兰推门进来：“两位大学者，不能空着肚子谈学问啊，菜弄好了。” 骆飞站起来：“走，楚部长，出去喝酒。” 两人站起来出了书房去了餐厅，开始喝，赵晓兰一起。 喝酒间，楚恒对赵晓兰被处分的事表示同情和安慰，又不平，言辞间带着对安哲微微的不满。 这让骆飞感到满意，又得意，自己在书房捣鼓的那催化剂开始起作用了。 接着骆飞把赵晓兰准备辞职，和打算去唐朝集团做顾问的事告诉了楚恒，楚恒听了后表示理解，也表示赞同。 虽然嘴上说理解赞同，但楚恒心里却另有想法，唐树森的用意他大概能猜到，但骆飞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一时捉摸不透，难道他不知道唐树森这么做的真实用意是想借助赵晓兰为自己谋利益？ 以骆飞的智商，他不应该想不到。 但既然想到了，又为何让赵晓兰去呢？难道骆飞想借助这个，一来从唐朝集团获取不菲的物质利益，二来壮大赵晓兰的商业资源，丰厚她的经验，为她日后单干打基础？ 如此，他们就是互相利用实现双赢了。 因为不知道这其中的真实道道，楚恒此时只能如此猜测，而且还觉得似乎比较合理。 几杯酒过后，骆飞把话题扯到了刚才的鉴书上，那几本书是骆飞特意挑选的，都是写古代君臣关系的。 “楚部长，古人云，忠臣不侍二主，你对这话是怎么看的？”骆飞道。 楚恒感觉出骆飞在试探自己，笑了下：“骆市长，这话我认为有道理，这反映了作为下属的人品和人格，很多忠臣因此名垂青史。但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历史上很多忠臣的下场都很惨，甚至很多死在自己一心忠诚的主子手下，这实在让人寒心。所以，我更赞同另一句话。” “楚部长请赐教。”骆飞似笑非笑看着楚恒。 楚恒微微一笑：“这句话就是：贤臣择明主而侍。明主对贤臣有知遇之恩，贤臣自然会忠心耿耿做事，这同样可以名垂青史，同时对国家社稷也能做出贡献。” “好！”骆飞一拍手，“楚部长的高见和我甚同，我们干一杯。” 两人干了一杯酒，然后骆飞意味深长道：“历史是一面镜子。” “对，以古鉴今。”楚恒同样话里有话。 赵晓兰道：“你俩这会看起来像两个老学究。” 骆飞和楚恒都笑起来，骆飞笑得含蓄而矜持，楚恒的笑里则带着几分尊敬和讨好。 这让骆飞更自信了。 这自信自然来自于实力。 当然，这自信也来自于智慧。 当然，智慧也是一种实力。 周一上班。 上午9点开常委会，有几个事情要讨论。 离开会还有10分钟的时候，冯运明进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乔梁正在整理文件柜。 看到冯运明进来，安哲点点头，指指旁边的沙发：“坐——” 冯运明坐下，然后看着安哲：“安书记，有个事给你汇报。” “嗯，说。”安哲道。 “我这边刚接到赵晓兰的辞职报告。”冯运明道。 乔梁一听，不由停住，看着冯运明。 安哲眼皮微微跳了下：“辞职原因是什么？” “辞职书里写得很简单，因为个人原因，自愿辞职。”冯运明道。 安哲一时不语。 冯运明小心翼翼道：“安书记，批不批？” 安哲点点头，干脆道：“既然是个人原因，既然是自愿辞职，自然要尊重当事人的意愿，批！” 冯运明点点头，又道：“那在常委会上，要不要提这事？” “一个副处级干部辞职，你认为有必要提吗？”安哲反问。 冯运明笑了下：“那好，不提。” 乔梁明白冯运明这话的意思，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副处干部辞职，此事当然不需要在常委会上提，但赵晓兰身份特殊，所以冯运明才会这么说，他不想事后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 乔梁不由觉得冯运明做事太瞻前顾后了，尼玛，赵晓兰是自愿辞职，她辞职，显然是骆飞知道并同意的，你拿到常委会上捣鼓啥？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想到前天早上在那酒店遇到小鲜肉和骆飞的事，乔梁又感到刺激，尼玛，不知这两口子这两天是怎么闹腾的。 乔梁出了安哲办公室，经过常委会会议室的时候，看到骆飞和唐树森正说笑着往里走。 看他们此时的样子，气氛很和谐很融洽。 乔梁不由对自己那天的分析产生了怀疑，尼玛，难道赵晓兰被捉奸后没告诉骆飞实情？不然骆飞见了唐树森怎么还会如此热乎？ 接着唐树森进了会议室，在他身后的骆飞眼里倏地闪过一缕冷厉狰狞的目光，转瞬即逝，随后面带笑容进了会议室。 这短暂的一瞬，被乔梁捕捉住了，他心里一个激灵，立马推翻了刚才的想法，立马做出了准确判断：自己之前的分析完全正确，赵晓兰交代了，骆飞已经知道了实情。 如此，骆飞必定极其痛恨唐树森，他刚才做出来的和谐融洽只是假象，只是在迷惑唐树森，就像自己在楚恒面前那样。 如此一想，乔梁内心哈哈大笑，这下热闹了，真的要热闹了！ 此时，乔梁意识到，随着赵晓兰和小鲜肉奸情的败露，站在骆飞的角度，他和唐树森的关系正急转直下，正从以前亲密合作的战友转变为必欲搞之而后快的仇人。 但从骆飞来说，这种转变又有些特殊，出于个人原因，他对唐树森恨之入骨，但在某些方面，两人还是有着巨大的共同利益。 这是一种深刻的矛盾，这矛盾决定了骆飞在今后会对唐树森采取一种既联合又斗争的策略，联合是出于自身利益，斗争同样是。 对这种新型关系，骆飞头脑清晰思路明确，而唐树森目前则似乎没有觉察。 唐树森之所以没有觉察，似乎来自于他内心极度的自信自负和狂妄。 乔梁直觉一场精彩的大戏正在拉开，只是，戏中谁将扮演如何的角色，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现在不好判定。 这让乔梁感到刺激和兴奋，却又带着未知的揣测和迷惘。 转眼到了周五，下班前，乔梁接到吕倩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同时还约了方小雅。 下班后，乔梁步行往大院外面走，刚走到党群楼前，遇到邵冰雨从楼里出来。 第796章 结过婚的男人更吃香 党群楼里单位不少，除了宣传部、组织部和纪委，还有妇联、团委、工会等单位。 看到邵冰雨，乔梁主动打招呼：“邵部长好。” 邵冰雨点点头，耷拉着眼皮继续往前走，今晚罗阳约她吃饭，商谈一个稿子的事，罗阳正带车在大院门口等着。 看邵冰雨只是点头不说话，乔梁心里不快，好歹说一句“乔科长好啊”，这娘们对自己太不礼貌。 乔梁和邵冰雨一起往外走，边走边没话找话：“邵部长最近忙不？” “还那样。”邵冰雨随便搪塞了一句。 “还那样是哪样？” “就是那样。” “你这话等于没说。” “没说就没说。” “你看你，怎么能这个态度？” “我什么态度？我这态度怎么了？”邵冰雨没好气道。 “你说呢？”乔梁咧咧嘴。 “我什么都不想说。” “但你还是说了。” “我说什么了？” “你说呢？”乔梁又咧嘴。 邵冰雨瞪了乔梁一眼，接着快步往前走：“无聊。” “那你来点有聊的。”乔梁紧跟上去。 邵冰雨站住：“老跟着我干嘛？” 乔梁两手一摊：“我没跟着你啊，你下班我下班，我们走的是同一个大门，咱们这叫殊路同归。” 邵冰雨一时说不出话，想想也是，总不能不让他走这条路下班啊。 听乔梁说殊路同归，邵冰雨心里哼了一声，谁和你同归，同归个屁。 看邵冰雨不说话，乔梁咧嘴笑起来。 邵冰雨看他笑得腻歪，心里又觉得厌恶，接着继续往前走。 乔梁跟着边走边道：“邵部长，周末打算怎么过？” “你管呢。” “我不管你上天。” “你说什么？”邵冰雨顿时来气，又站住瞪眼看着乔梁，尼玛，这家伙竟然如此和自己说话，实在无礼。 “我说，我不管你你要上天。”乔梁不紧不慢重复了一遍。 “乔梁，你太放肆了，我上天入地都不用你管。”邵冰雨柳眉一竖。 乔梁笑起来：“嘿，你能耐大了，不但能上天，还能入地，你往地下钻我看看，我看你有多大本事？” 邵冰雨气得又说不出话。 乔梁接着道：“只有耗子才会往地下钻。” 邵冰雨气得浑身发抖，尖声道：“滚，你才是耗子！” “哎，邵部长，咱有理说理，不带骂人的。”乔梁做出无辜的样子道。 邵冰雨感到愤懑，这个无赖，你不招惹我，老娘能骂你吗？ 讨厌，真讨厌！ 邵冰雨抬脚就走，走得更快了。 这回乔梁没跟上去，因为他看到大院门口停着一辆车，车前站着罗阳。 乔梁猜到罗阳应该是来接邵冰雨的，他此时不想见罗阳，免得又是一番啰嗦，说不定罗阳会邀请自己和他们一起去吃饭，自己今晚和吕倩、方小雅有约呢。 欣赏着邵冰雨风姿绰约的背影，乔梁暗暗点头，这娘们的身材真不错，长得也很好看，只是脾气大了点，对自己太不友好。 不过邵冰雨对自己越是这样，越激起了乔梁的兴趣，尼玛，看这冷美人能对自己冷多久，早晚得让她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裤下。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咧嘴笑起来，看着邵冰雨上了罗阳的车离去，正打算继续往外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小乔。” 乔梁回过头，楚恒背着手，迈着方步走过来。 “楚部长好。”乔梁下意识道。 楚恒笑起来：“虽然这是在大院，但在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还是不必如此客气。” 乔梁也笑了下，出于对楚恒内心的强烈憎恨，他现在是能不叫“楚哥”尽量不叫。 但楚恒既然这么说，乔梁就叫了一声楚哥。 楚恒点点头：“下班打算干嘛去？” “和几个朋友约了一起喝酒。”乔梁道。 “没带上小苏？” 乔梁摇摇头。 楚恒皱皱眉头：“周末了，怎么不带小苏一起去玩玩？” 乔梁笑了下：“我那几个朋友都抽烟，苏妍最讨厌这种场合，受不了那烟雾缭绕。” 楚恒觉得乔梁这理由似乎合理，呵呵笑笑：“这么说来，你还是很体谅小苏嘛。” 乔梁也笑：“必须的。” “最近和小苏的进展如何？”楚恒又道。 “还可以。”乔梁随口道。 “还可以是什么意思？”楚恒似笑非笑看着乔梁。 乔梁又笑了下：“就是很顺利的意思呗。” 听乔梁说话含糊，楚恒转转眼珠：“接触了解了这段时间，你觉得小苏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 “觉得她配得上你不？” 乔梁摆摆手：“不能这么说，我是结过婚的人，应该说我能不能配得上人家才是。” 楚恒笑起来：“这年头，结过婚的男人更吃香呢。” 乔梁笑了下。 这时楚恒的车慢慢开过来停下，楚恒接着道：“我出去参加一个饭局，你要不要搭我的车去和朋友聚会？” “不用了，我们吃饭的地方就在附近，我步行过去就可以。” 楚恒点点头，接着上车走了。 看着楚恒的车子离去，乔梁冷笑一声。 最近这段时间，乔梁和苏妍没怎么见面，两人只是通过电话联系。 苏妍倒是很想和乔梁多在一起，几次约他吃饭或者看电影，乔梁每次都说工作忙谢绝，但却又叮嘱苏妍，楚恒问起来，要说经常和自己约会。 苏妍无奈，只好答应。 其实乔梁最近确实挺忙，跟着安哲这个工作狂，想有点个人的时间是很难的。 不过乔梁对此毫无怨言，反倒很佩服安哲的敬业精神，觉得他是自己学习的榜样和楷模。 乔梁出了大院，打车直奔饭店。 半小时后，乔梁和吕倩、方小雅坐在饭店的单间里。 这个周末叶心仪没回来，吕倩给她打电话，她说去京城送稿子了。 张琳也没回来，乔梁下班前给她发了个短信，她说快要夏收了，全县都在忙“三夏”，她周末要去乡镇督促检查工作。 这让乔梁感到些许遗憾，因为不能和张琳一起欢度周末了。 但乔梁也理解，毕竟工作是第一位的事情，男欢女爱不急这一时。 方小雅看着吕倩和乔梁，道：“这次聚会好冷清，只有我们三个。” 乔梁也有同感，以前每次聚会，五朵金花基本都能到，大家热热闹闹，但这次，叶心仪和张琳不能回来，安然又在学校，姜秀秀又在松北的大山里，确实显得有些冷清。 如此一想，乔梁有些无精打采。 第797章 方小雅的困惑 吕倩看着乔梁：“乔大秘，美女少了，你是不是提不起兴趣？” 乔梁摇摇头：“哪里，只要有小雅在，我就很知足。” 方小雅虽然知道乔梁这话是在开玩笑，但还是开心，不由笑起来。 吕倩皱皱眉头：“小子，你这话啥意思？我是多余的？” “我这么说了吗？”乔梁道。 “你虽然没直说，但我看你就是这意思。”吕倩一瞪眼。 “你要非这么认为，那我也没办法。”乔梁一呲牙。 “行啊，小子，既然你这么说，本来今晚我想请客的，现在我改主意了，你请！”吕倩道。 乔梁一咧嘴：“不带这么玩的。” “我就这么玩。”吕倩得意笑起来。 乔梁一瞪眼：“你想玩我？” “怎么着，不行？”吕倩也瞪眼。 “当然不可以。” “那你想怎么着？” “倒过来。”乔梁腻腻笑了一下。 看乔梁如此笑，吕倩眨眨眼，尼玛，倒过来不是这家伙玩自己吗？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吕倩随即举起拳头：“想挨揍？” “不想。”乔梁使劲摇头。 “不想就管住你那两片子。” “不。” “你再说？” “我就不。” 吕倩咬牙切齿：“别以为当着小雅的面我不敢揍你。” “你试试？” 吕倩站起来：“试试就试试。” 乔梁站起来撒腿就要往外跑，吕倩急了：“站住——” “干嘛？” “你跑了谁请客？回来，看在你今晚请客的份上，饶你一次。” 乔梁又回来坐下：“这就对了，哪里有打东道主的……咦，不对，我没答应请客啊？” 吕倩哈哈笑起来：“小子，你现在可是自己承认是东道主了，老老实实请客。” 乔梁挠挠头：“那好吧，认了。” 方小雅坐在旁边看乔梁和吕倩闹腾，想到他见了哪个美女都调戏，却一直对自己很板正，不由感到困惑。 困惑之下，又感到迷茫，似乎在乔梁心里，自己和其他美女不同。 可不同在哪里，他对自己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感？这对自己是好还是坏呢？ 如此一想，再度困惑，心里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这种心态之下，方小雅心里发出微微的一声叹息。 酒菜上来，大家边吃边喝。 一会吕倩道：“小雅，你爸爸的案子，我正在秘密调查中，安书记对此也很重视。” 方小雅感激点点头：“辛苦你了。” “这话说的，维护正义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吕倩道。 乔梁插话：“吕大局长，账还没查完？” “是的，正泰集团多年挤压的账目实在太多，要一笔一笔查。”吕倩道。 方小雅道：“不然我派几个人协助你？” 吕倩摇摇头：“此事打枪的不要，保密是第一位的，要尽可能控制外人知道的范围，防止出纰漏，慢点也不能着急。” 乔梁点点头：“是要这样。” “那好吧。”方小雅也点点头，又看着吕倩，“对了，小郑那边我已经给他打过招呼了，你随时可以找他，只要你需要的，只要他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好。”吕倩点点头，“找小郑了解情况也要保密，不能让徐市长知道。” 乔梁和方小雅对视一眼，吕倩不知道徐洪刚和方小雅的关系，她连徐洪刚也防着了。 方小雅用探询的目光看着乔梁，乔梁微微摇了下头，现在还不到让吕倩知道这个的时候。 吃过饭，乔梁去结账，吕倩看着方小雅，左看右看，不说话，看得方小雅莫名其妙。 “老这么看我干吗？”方小雅道。 吕倩皱皱眉：“小雅，我突然想到一个事，觉得奇怪。” “什么事？”方小雅好奇道。 “乔梁这小子见了我和其他美女就开启调戏模式，但他对你却一直很规矩，这是为什么？” 方小雅心里一动，吕倩也发现这一点了。 方小雅笑笑：“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我这个人缺乏情调吧。” “不对，这理由不成立，你可不是没有情调的人。”吕倩摇摇头，“而且你和乔梁是老同学，你们的关系比我们都熟。” “那就是因为太熟，熟人不好意思下手。”方小雅继续笑，心里却又忍不住一声叹息。 吕倩眨眨眼，突然笑了，凑近方小雅道：“小雅，你是不是希望这家伙也调戏调戏你？” “去你的，我才不这么想。”方小雅轻轻打了吕倩一下。 话虽这么说，方小雅却不由真这么想，因为她隐隐觉得，乔梁对自己如此规矩的背后，似乎有着什么隔膜。 这隔膜似乎是一种距离，又似乎是另一种特别的情感。 而这特别的情感，又似乎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这让方小雅感到怪怪的，如果不是那种情感，那是什么？友情？亲情？还是二者都有？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两人这么多年的交往，他对自己就一直没有那种情感？难道只是因为之前的所谓自卑？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方小雅一时想不明白，思维陷入了混沌，不由觉得苦恼。 吕倩这时自语道：“虽然被这家伙调戏的时候想揍他，但事后想想，又挺好玩，这家伙实在是个开心宝……” “谁是开心宝？”乔梁结完账推门进来。 “你！”吕倩干脆道。 “我是让你用来开心的？”乔梁哼哼道。 “哼，你调戏我的时候，恐怕你更开心。”吕倩也哼哼道。 乔梁笑了，看着方小雅：“小雅，你和我在一起，开心不？” “开心。”方小雅笑着点头，接着又道，“你呢？” “开心啊，每次见到你我都很开心，除了一个人……” “谁啊？” “她——”乔梁一指吕倩，“每次见到她，我都不得不强颜欢笑，为了让她开心，不得不调戏她，其实我一点都不乐意，巴不得她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靠——”吕倩火了，挥起拳头就冲乔梁冲过来，乔梁撒腿就跑了出去。 方小雅看着吕倩，吕倩让乔梁那么一说，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讪笑道：“看，这家伙真会说谎，口是心非呢……” 方小雅笑笑站起来：“我们走吧。” 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大家出了酒店，方小雅看着吕倩：“坐我的车走？” 吕倩摇摇头：“不了，我直接回局，今晚要加班。” 乔梁道：“你回局我们正好顺路，一起走吧。” 吕倩点点头：“可以。” 于是方小雅先走了，吕倩和乔梁打了一辆车，先送吕倩回局。 两人都坐在后座。 路上乔梁问吕倩：“今晚加啥班的？” 吕倩道：“那个人抓到了，抓捕小组今晚带他回江州，我要先突击审一下。” “哪个人？”乔梁一时没回过神。 第798章 关于美女主播 吕倩没有说话，看看出租司机，抓过乔梁的手，在他手心写了几个字。 乔梁看懂了，眼神一亮：“太好了，一定要问出后台，一定要把他骗的钱多追回一些……” “嘘——”吕倩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又指指出租司机。 乔梁意会，不说了，冲吕倩竖了个大拇指，吕倩得意地笑了。 乔梁接着附在吕倩耳边轻声道：“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吕倩点点头，也附在乔梁耳边低语：“当然，我会把他单独关押，秘密审问。” 乔梁点点头，又附在吕倩耳边：“接受宁海龙的教训。” 吕倩又点点头。 然后乔梁又附过来，轻笑一下：“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吕倩心一跳，接着道：“不许闻。” “可我已经闻了。”乔梁一咧嘴，“要不你闻过来？” 吕倩哼了一声，刚才自己附在乔梁耳边说话的时候，已经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那是成熟男人特有的一种气息，只是刚才没特意去想，现在乔梁这么一说，她不由回味了一下。 这一回味，吕倩心里不由涌出一种特别的感觉，这感觉让她又心跳。 把吕倩送回单位，乔梁然后回宿舍。 到了公寓小区门口，乔梁刚要下车，一辆车迎面停下，接着车门打开，邵冰雨下了车，冲车里摆摆手：“罗总再见。” “邵部长再见。”罗阳在车里挥挥手，然后车子接着走了。 乔梁接着下车，跟在邵冰雨后面：“站住！” 邵冰雨正要进小区，被乔梁的冷不防吓了一跳，接着回头看到乔梁，脸一拉：“干嘛？” “吃饭回来了？” “废话。” “吃饱喝足了？” “当然。” 乔梁笑笑：“我也吃饭刚回来，夜色如此皎洁，聊聊？” “和你有什么好聊的？”邵冰雨一翻眼皮。 乔梁想了想：“那晚在叶部长宿舍，你走后，我和叶部长聊了一会你。” “聊我干什么？”邵冰雨没好气道。 “关心你啊。” “不需要。” “我觉得你似乎需要。” “此话何解？” “因为叶部长无意中提起，说你在部里的工作不大顺利。” 邵冰雨眼皮一跳：“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乔梁咧嘴一笑：“难道叶部长没告诉过你，帮助美女解决困难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邵冰雨鄙视了乔梁一眼：“我不需要你对我有这责任。” “真的？” “对。” “可我是真心想帮你。” 邵冰雨暗哼一声，狗屁真心，这小子一定不怀好意。 “谢谢你的所谓真心，但我告诉你三个字。” “你说。”乔梁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一字一顿道：“不——稀——罕。” 说完邵冰雨转身就进了小区。 乔梁看着邵冰雨的背影苦笑，尼玛，不稀罕老子也已经告诉了安哲，怎么办？收回来？显然不可能。 乔梁不由觉得无聊，又觉得叶心仪多事，邵冰雨自己都不稀罕，你操的哪门子心啊。 乔梁接着回宿舍睡觉。 第二天上午，乔梁正在睡懒觉，手机响了，一看是苏妍打来的。 “什么事？”乔梁接通电话，迷迷瞪瞪道。 “还没起床？” “嗯，正睡得香呢。” “这都快10点了，你怎么这么能睡？莫非昨晚没干什么好事？”苏妍半真半假道。 “我的私生活你少问，什么事，说——”乔梁不耐烦道。 “好吧，不问了。”苏妍笑了下，接着道，“告诉你两个事，都是关于那小美女主播的。” “哦？”乔梁一听来了精神，坐起来靠在床头，“你说。” 苏妍道：“第一个事，我大致能断定楚恒和那小美女是什么关系了。” “什么关系？” “不是对外所说的亲戚，而是男女关系。” “何以证明？” “因为今天一早天刚微明的时候，我出来晨练，经过楚恒家小区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那小美女从楚恒家小区出来，虽然戴着口罩，但我还是认出她来了。” 乔梁点点头，苏妍这样干过，她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如此，之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楚恒离不开女人，在把苏妍介绍给自己放过她之后，果然找了接替的。 乔梁道：“你吃醋不？” 苏妍不满哼了一声：“说这话有意思吗？虽然我和楚恒有过那事，但多少还请你对我有点尊重，给我留点脸面好不好？” “那好吧，抱歉。”乔梁笑了下，“第二个事呢？” 苏妍道：“第二个事，最近我们局里在搞播音员招聘，报名的很多，有应届毕业生，也有各县广播电视系统的播音员，昨天刚出来最后的成绩，那小美女竟然一路过关斩将，笔试面试都是第一……” “这成绩属实？没有什么猫腻？” “这次招聘过程完全公开透明，完全公平公正。” “期间楚恒没干涉打招呼？” “这个我不知道，但以孔局长的性格，即使楚恒打了招呼，你认为管用吗？” 乔梁想了想，点点头：“这么说，这小美女是完全凭真本事考的第一？” “对。”苏妍声音有些感慨，“没想到她还真有真本事。” 乔梁也略微意外，又觉得遗憾，这小美女既然有这等真本事，又何必非要攀附楚恒呢？ 乔梁接着道：“虽然是如此，但楚恒在小美女跟前，一定会说自己事先打了招呼，特别是面试。” “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这样的顺水人情，楚恒自然不会放过，以楚恒的身份，小美女自然深信不疑，我猜她昨晚去楚恒那里过夜，是去报恩的。”苏妍道。 乔梁不由点点头，小美女既然和楚恒早已有那种关系，而且这次她又以为是靠了楚恒的关照才考取了第一，那么，她自然会感恩楚恒，今后会和楚恒的关系会更加密切。 “苏妍，既然这小美女今后会成为你们单位的正式员工，既然她和楚恒是这种关系，那么，我建议你以后和她要不断加深关系。” 苏妍明白乔梁这话的意思：“这个我知道，我可以和她密切关系，但不能做地过于明显，私下接触不能太多，只能打着工作的名义创造机会，不然被楚恒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他或许会怀疑我什么。一旦他有了什么怀疑，那事情就不好玩了。” 乔梁觉得苏妍考虑问题很细致周到：“对，是要这样，一切看起来顺其自然最好，以你现在的位置，以你以前干过播音组组长的经历，和她在工作上多接触，也是正常的。” “我也是如此考虑的……” 第799章 车站偶遇 和苏妍打完电话，乔梁开始起床，边穿衣边琢磨，既然那小美女正式考入了电视台，既然她和楚恒是这种关系，那么，以苏妍的便利条件，这似乎是一个可以开发利用的资源。 想到安哲安排吕倩做的那四件事，想到安哲要对某人展开不动声色的围剿，乔梁心里一动，自己出击楚恒，也可以采取多面入手的办法，除了自己暗地的动作，还要利用好苏妍和这小美女，甚至，还可以发挥季虹的作用。 想到季虹，乔梁心里又一动，那晚在京城和季虹见面的时候，季虹说过，如果自己有什么事，她或许可以帮忙。 季虹和楚恒一起那么多年，她自然了解楚恒的一些事，甚至能掌握楚恒的某些东西，不然季虹出走后，楚恒为何会那么紧张？ 当然，以季虹谨慎的性格，如果火候不到，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她不会贸然给自己提供什么东西，因为那样或许会适得其反，不但扳不倒楚恒，反而会害了大家。 当然，虽然楚恒现在表面上对季虹的出走貌似很平静，但乔梁相信，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季虹。 只是楚恒做梦都没想到，前段时间季虹在他眼皮子底下回了一趟江州，而且还住了几天，而且还去看了章梅。 正琢磨着，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安哲打来的。 “小乔，我正在办公室看文件……” 乔梁一听暗暗惭愧，安哲周末加班，自己却在宿舍睡大觉，这可不合适。 乔梁忙道：“安书记，我这就去办公室。” 安哲道：“你不用过来，今天我除了看文件，没什么别的事，我现在交代个事你去办。” “安书记你说。” “小然毕业了，昨晚坐火车从京城回江州，大约十一点多到，我一会要在办公室见几个客人，不能亲自去接她，你去车站接她一下。” “好的，我一会就去车站。”乔梁边答应边想，安哲让自己去接安然，却没说带赵强的车去，看来自己要打车去车站了。 安哲又道：“接到小然后，你直接带她回家，我中午要和客人一起吃饭，你不用参加，陪小然在家里吃饭。” 乔梁又答应着。 然后安哲挂了电话。 乔梁穿好衣服，洗漱完，接着就下楼打车去火车站。 京城到江州有一趟慢车，安然在火车上折腾了一晚，不知能否休息好。 还有，安然既然毕业了，不知工作是怎么打算的？ 想到有些日子没见安然了，乔梁心里有些兴奋。 到了火车站，乔梁刚要进去，看到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两男一女，男的是赵晓阳，女的一个是赵晓兰，另一个不认识。 此刻他们正拉着行李往里走。 赵晓兰辞职了，现在是自由人，不知她这是要去哪里。 乔梁看到赵晓兰的时候，赵晓兰随意一转头，也看到了乔梁。 既然看到了，那就要打个招呼。 于是乔梁走过去，冲他们笑笑，一时没说话。 之所以不说话，乔梁是觉得不好称呼赵晓兰，叫赵书记不合适，因为她是降级离开纪委的，那似乎有讽刺之嫌；叫赵主席也不合适，因为那是她以前在妇联的职务，被降级发配回去的，何况现在又辞职了。 赵晓阳和乔梁工作虽然打交道不多，但也认识，此刻见到乔梁，想到他是安哲的秘书，想到自己姐姐是被安哲处分的，不由对乔梁多了几分敌意。 敌意之外，又有几分傲慢，自己虽然在城建集团，但也是堂堂的副处，何况还是骆飞的小舅子，这小子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安哲身边的一条哈巴狗而已。 出于这种心理，赵晓阳眯缝着眼看着乔梁，也没说话。 虽然赵晓阳对自己是这种神情，乔梁却也不介意，冲他点点头：“赵总好。” 虽然如此说，乔梁却没有和他握手的打算。 赵晓阳同样没有和乔梁握手的意思，点点头，暗哼一声，接着就转头走到一边和另一个女人说话，似乎在叮嘱她什么注意事项。 赵晓兰看着乔梁：“乔科长，你来这里是……” “我来接一个朋友的。”乔梁道。 赵晓兰点点头：“我和弟妹要出去旅游的，我弟弟来送我们。” 赵晓兰本打算辞职后就马上出去旅游的，因为弟媳还有几个事要处理，就耽搁了两天，今天出发。 乔梁点点头，又看了那女人一眼，原来这女人是赵晓阳的老婆，长得貌似还不错。 赵晓兰继续看着乔梁，虽然骆飞憎恨乔梁，虽然自己此次倒霉和乔梁的捣鼓紧密相关，让她见到乔梁的时候，心里不由上火，但不知为何，赵晓兰此时却又对乔梁恨不起来。 这让赵晓兰心里不由感到困惑，在对待乔梁上，自己为何不能和骆飞站在一条线上呢？自己倒霉和乔梁的操作密不可分，自己为何对他没有足够的怨恨呢？ 难道是因为乔梁捣鼓这事，直接目的不是针对自己，是为了维护安哲的利益，自己只是他操作的顺带牺牲品？还是自己一直对乔梁印象不错，觉得他帅气潇洒，聪明精干，比那小鲜肉不知强了多少倍，让自己不由自主对他有好感？ 乔梁要是知道赵晓兰此时在拿自己和和小鲜肉比较，估计能气死。 看赵晓兰不停看自己，乔梁心里嘀咕，尼玛，这娘们老看自己干嘛？莫非是因为自己长得俊，她有了不怀好意的想法？ 想到这一点，乔梁一阵反胃。 乔梁随即又想，看她的表情有些复杂，莫非赵晓兰猜到她被处分的事和自己有关系？ 如此一想，乔梁心中一凛，赵晓兰能猜到，骆飞自然同样可以，甚至赵晓兰是通过骆飞知道的。 这似乎不大好玩。 “赵……”乔梁还是觉得不好下称呼，笑了下，“你老这么看我干嘛？” 赵晓兰收回思绪笑了下：“乔科长，我现在可是无官一身轻，彻彻底底的老百姓，你今天见了我，怎么连个称呼都不下？怎么，瞧不起我？” 乔梁忙摆手：“不是这意思，我是觉得不好下称呼，怎么叫都觉得不合适。” 赵晓兰神情有些黯然，接着道：“叫职务显然不合适了，那样我自己心里也不自在，如果乔科长看得起我，那以后就叫我姐吧，叫赵姐或者晓兰姐都可以。” 第800章 似乎有些道道 乔梁一咧嘴，赵晓兰这么说倒也合理，不叫职务，以后见了她总不能什么称呼都没有吧。 虽然乔梁不情愿叫赵晓兰姐，但想想也实在没有其他更合适的称呼，何况她比自己大不小。 但虽然叫姐，乔梁却不愿叫“晓兰姐”，那样显得太亲密。 从赵晓兰此刻说话的口气里，似乎她对自己没有什么情绪。 如此，那就是赵晓兰可能不知道她被处分的事和自己有关。 既然赵晓兰不知道，那骆飞也可能没猜到。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有些轻松，接着叫了一声“赵姐”。 赵晓兰点点头：“既然我已经不是官场中人，私下也不用叫称呼你职务了，就叫你小乔吧。” 乔梁点点头，又道：“赵姐，你辞职后有什么打算？” “先出去散散心，回来后去唐朝集团上班。”赵晓兰道。 赵晓兰觉得这事大家早晚都会知道，现在告诉乔梁也无所谓。 乔梁心里一动，接着道：“赵姐去唐朝集团上班，不知做什么职务？” “挂个顾问的头衔，这样多少有点事干，不然一直在家呆着会闷死的。” 乔梁心里一亮，卧槽，赵晓兰要去唐朝集团做顾问，这是谁的主意？ 乔梁接着道：“赵姐，你辞职后也可以自己找点事做啊，怎么想到去唐朝集团呢？” 赵晓兰笑了下：“我在体制内做了这么多年，哪里会经商啊，自己干还不得赔死，何况唐朝集团又盛情邀请，老骆又赞同，我干脆先去那里享个清福算了，起码不那么无聊。” 乔梁眨眨眼，一时没说话。 这时赵晓阳催赵晓兰进站，他们接着进去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乔梁不由陷入了沉思，唐朝集团盛情邀请，显然是唐树森的主意，唐树森这么做，目的似乎不纯。 自己都能猜到唐树森的用心，骆飞自然更明情，既然如此，他为何赞同赵晓兰去唐朝集团做顾问呢？ 嗯，似乎有些道道。 乔梁继续琢磨，既然骆飞已经知道了唐树森对赵晓兰做的事，那他自然是恨唐树森的，自然想搞他，特别是那天他背后看唐树森那转瞬即逝的仇恨眼神，也证明了这一点，但骆飞却赞同赵晓兰去唐朝集团，他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 乔梁不由换位思考，慢慢分析着。 倏地，乔梁心里一个激灵，似乎猜到了骆飞的用意。 骆飞既然不打算和唐树森公开撕破脸，那就顺水推舟，要借此举迷惑唐树森。 同时，骆飞既然想搞唐树森，那就要有切入口，而这切入口，他选在了唐超身上，要借助赵晓兰来实现这目的。 赵晓兰在唐朝集团做事，以她多年的办案经验，只要留心，是可以搜集到唐超和唐朝集团的违法证据的，如此，只要借此干了唐超，那唐树森必定不利索。 乔梁越想越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同时乔梁又想到，骆飞现在的心思，唐树森应该是猜不到的，因为他不知道骆飞捉奸的事，不知道自己控制赵晓兰的事已经被骆飞知晓。 想到骆飞这心思，又想到安哲安排给吕倩的事，乔梁暗暗点头，嗯，在江州盘踞多年为非作歹的唐氏父子，似乎要大难临头了。 当然，这大难临头是应得的报应。 想想又觉得有意思，骆飞和安哲水火不容，但在这事上，两人却似乎又在携手，只是这携手双方互相不知，只是安哲是出于公心，骆飞是出于泄私愤。 想到唐树森在江州官场培植多年的庞大势力和牢固根基，乔梁隐隐觉得，后面的斗争将会很激烈，甚至惨烈，一旦唐树森被连根拔起，那么，江州官场势必会掀起一场超级风暴，甚至是高烈度的强震。 而在这超级风暴和烈震中，多年来一直紧跟唐树森步伐的楚恒能置身度外安然保身吗？ 这似乎不可能，只要唐树森出事，楚恒必然会被牵连，必定会不利索。 想到这一点，乔梁顿时感到刺激，又兴奋，尼玛，时不我待，只争朝夕，自己不能袖手旁观，要积极投身到这火热的洪流中去推波助澜。 当然，安哲和骆飞此时都做得十分隐蔽，自己也要格外谨慎小心，切不可打草惊蛇坏了大事。 如此，以自己这种小人物的身份和能量，最合适的就是要静观其变，同时尽最大可能搜集一些有用的东西。 紧急通知：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本书随时都有可能在网上看不到，到时会在公.众.号继续连载，还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到时可能连通知都来不及了。 正琢磨着，车站的喇叭响了，通知京城来的火车到站。 乔梁收回思绪，进站去了接站口，等着安然出来。 很快旅客开始往外出，乔梁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找寻安然。 很快看到了安然，她正拉着行李往外走。 “安然——”乔梁冲她叫道。 安然听到声音，接着看到了乔梁，顿时兴奋起来，边走边挥手：“乔哥哥，我回来啦……” 看安然兴奋，乔梁也很开心。 安然几步出来，把行李箱一扔，接着就抱住乔梁蹦跳：“恩人哥哥，想我没，想我没……” 在这种场合，乔梁有些不适应安然的主动和热情，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别发情……” “呸，你才发情！”安然啐了乔梁一口，接着松开乔梁，却还是很兴奋，接着道，“我爸怎么不来接我？” “就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还能让安书记这等大人物来接？不知天高地厚。”乔梁道。 “哼，他再大的人物也是我爸，我是他宝贝闺女，接我天经地义。”安然一撅嘴。 “安书记今天忙呢，让我来接你不行？降低了你身份？”乔梁做出不开心的样子。 安然笑起来：“嘿嘿，其实我更喜欢你来接呢。”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最最喜欢的恩人哥哥啊，这些日子在京城，人家一直想着你呢，恩人哥哥，你想我没？” 乔梁摇摇头。 “为什么？”安然不乐意了，小嘴又撅起来。 乔梁不想让安然刚一回来就不开心，道：“因为我想你想得想不起来了。” “哈，这话还不错。”安然又高兴起来。 乔梁接着拉起安然的行李箱：“走，回家。” “好来，回家家，吃饭饭……”安然一蹦一跳跟着乔梁往外走。 边走乔梁边道：“昨晚休息地如何？软卧还是硬卧？” “休息个鬼啊，昨晚我差点被折腾死。”安然道。 “怎么？”乔梁有些意外。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801章 好自恋的大鲜肉 安然唉声叹气：“正值学生放假高峰期，我没抢到卧铺，好不容易买到一张硬座，坐了一夜呢，如何能睡得好，哎，我这小腰啊……” 看安然这样子，乔梁好笑又心疼：“路上怎么吃的？” “昨晚吃的大碗面，今天到现在啥都没吃，我现在可是饿坏了。”安然捂捂肚子，“你听，肚子在咕咕叫。” 乔梁当然不能去听，接着摸出手机给小桃打电话：“小桃，抓紧做饭，安然饿坏了。” 小桃答应着。 乔梁打完电话，安然笑嘻嘻道：“恩人哥哥，你真疼我，比我爸还细心。” 想到安然没有了妈妈，安哲又整天忙碌顾不上操心安然，乔梁突然心里有些发酸，不由对安然又多了几分疼怜。 出了站，乔梁正要叫出租，安然道：“恩人哥哥，等一下。” “干嘛？”乔梁看着安然。 安然抬头看着乔梁，认真道：“这么多天没见，我看看你有什么变化。” 说着，安然伸出手捧住乔梁的脸，目不转睛看着。 乔梁顿时浑身不自在，忙拨开安然的手：“别看了，我啥都没变。” “怎么没变？大鲜肉，我觉得你变了。”安然道。 “是不是变得更潇洒更帅气了？”乔梁一咧嘴。 “哎呀，人家还没说呢，你怎么先自夸了，不好玩，一点都不谦虚。”安然轻轻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嘿嘿笑起来：“我倒是想谦虚一下，可是长得实在太帅，没办法啊。” “嘻嘻，好自恋的大鲜肉。”安然笑起来。 接着两人打上车离开车站。 路上，乔梁问安然：“毕业了，怎么打算的？” “工作呗。”安然道。 “找到合适的工作没？打算去哪里做事？” “嘿嘿，找到了，就在江州。” “嗯？江州哪里？”乔梁回头看着安然。 “你猜猜。”安然脑袋一歪。 乔梁眨眨眼：“我猜是正泰集团。” “哈，猜对了，加十分。”安然笑道，“毕业前我和小雅姐姐联系，说想去正泰集团工作，她痛快答应了，让我继续干她的秘书，只是去掉实习两个字。” 乔梁眨眨眼，这事方小雅昨晚吃 饭的时候没和自己说啊，看来她觉得这是小事，不用告诉自己。 接着乔梁问道：“安书记同意了？” “嗯呢，我爸同意的，他就我这一个宝贝，当然不希望我插翅远走高飞，我也想留在爸爸身边陪他，不然他会孤单的。” 乔梁点点头：“你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是我爸说的，你不许说。”安然不服道。 “你觉得自己是大人了？” “废话，当然。” 乔梁笑笑。 安然接着嘻嘻笑道：“其实我想回江州，也是因为你在啊，我可不想好久见不到我的大鲜肉哥哥。” 乔梁一咧嘴：“第一我不是大鲜肉，第二我不是你的大鲜肉。” “不行，你就是大鲜肉，这是我对你的专称，别人不许叫，既然别人不能叫，那就只能是我的。”安然干脆道。 “扑哧——”出租司机小伙忍不住笑出来。 “不许笑，严肃点。”安然一副认真的样子。 司机小伙不笑了，却还是忍俊不住的样子。 乔梁也想笑，却又感到头疼，艾玛，这丫头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肆，越来越霸道了。 这似乎不大好玩。 到了安哲家，小桃刚做好饭。 安然抱着小桃又是一顿亲热：“小桃姐，想不想我，快说，想不想……” “嗯，想，想！”在安然的热烈拥抱下，小桃有些喘不过气，使劲点头。 看着安然和小桃拥抱的样子，看着小桃的两个大团团被挤得变了形，乔梁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维维豆奶，欢乐开怀。 如此一想，乔梁忍不住想笑。 一会安然放开小桃，看着小桃的大胸，突然道：“小桃姐，似乎又大了吖。” 小桃顿时害羞，轻轻打了安然一下：“不许调戏我。” 安然恶作剧地笑着：“真的啊，小桃姐，不信你问问乔哥。” 小桃又害羞，又打安然，安然哈哈笑着上楼：“我洗把脸换身衣服……” 然后小桃不好意思地看着乔梁，吃吃道：“乔哥，安然说的是真，真的？” 乔梁一本正经弯腰看着，片刻点点头：“嗯，看来安然没撒谎，似乎还真比以前大了点。” “啊 ？”小桃满脸愁容，“真烦人，这可怎么办啊。” 乔梁皱皱眉头：“其实你穿着衣服，我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不然你脱下来，咱们用尺子量量？” “哎呀，乔哥，你坏……”小桃脸色羞红，抬手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呵呵笑起来：“要不你给我匀一点，咱俩平均平均。” “噗——”小桃笑出来，乔梁这话好无厘头，怎么能给他匀呢，给安然还差不多。 只是，这玩意不能匀啊。 乔梁接着道：“其实在你面前我好自卑，别说你还有那两大坨，就是我这俩豆粒，都比不上你的……” 小桃再次羞红了脸，又打乔梁。 正闹腾着，安然下楼了，换了一身连衣裙。 然后大家准备吃饭。 小桃看着乔梁：“安书记还回来吃饭不？” “不，他中午有客人招待，我们三个吃。”乔梁道。 “那好，我们快吃吧，饿死我了。”安然催促道。 于是大家去餐厅吃饭。 吃完饭，乔梁对安然道：“你折腾了这一路，很累，加上昨晚没睡好，下午在家好好休息。” “不，我不累，也不困。”安然道。 “嗯？这怎么可能？莫非你是铁人？”乔梁道。 安然嘻嘻一笑：“我当然不是铁人，只是因为见到乔哥哥，一下来了精神，亢奋了，睡不着呢。” “那你想干嘛？”乔梁道。 “我下午要和小桃姐出去逛街，你陪我们去。”安然道。 乔梁皱皱眉头：“不行，你爸今天加班，我得去陪他。” “大鲜肉，你要不听话？”安然也皱起眉头。 “嗯，不听话。”乔梁点点头。 “那我给我爸打电话，看他到底让你陪我还是陪他？”安然说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乔梁和小桃看着安然。 片刻安然笑嘻嘻道，“老安，你闺女小安回来了，刚吃过饭……宝贝闺女回来的第一顿饭，你就不在家，人家也不和你计较，知道你工作忙。不过，我和小桃姐要去逛街买衣服，你得同意让乔哥陪我们，不然我怕遇到坏人，好怕怕的哟……” 安然的口气半是纠缠半是撒娇，乔梁和小桃听了都想笑。 第802章 一物降一物 “好啊，老爸，你亲自给乔哥说……”安然接着把手机递给乔梁。 乔梁接过电话：“安书记……” “小乔，我下午自己在办公室就可以，你陪陪小然吧。”安哲的口气里似乎带着几分对安然的歉疚。 既然安哲如此说，乔梁当然要答应。 接着安哲挂了电话，乔梁把手机还给安然，安然得意笑起来：“这回听话啦。” 小桃也笑：“这叫一物降一物。” “对喽。”安然道，“老安降小乔，小乔降小安，小安又降老安……” 乔梁咧咧嘴，老安降小乔理所当然，小乔降小安却似乎不大对头。 然后大家出门，打车去了闹市区商业中心，因为是周末，商业中心人挺多，很热闹。 安然和小桃兴致勃勃一家一家店铺逛，乔梁悠闲地跟在后面。 正逛着，遇到了吕倩。 吕倩也利用周末来逛街。 “嗨，警花姐姐好。”安然和吕倩热乎打招呼。 吕倩看着安然：“小丫头，毕业回来了？” “嗯呐。”安然笑嘻嘻点头。 “找到工作没？”吕倩道。 “怎么？如果没找到，警花姐姐打算帮我安排个工作？”安然道。 吕倩转转眼珠：“我那里还缺个提水倒茶打扫卫生的内勤，你要不要去应聘？” “哼，我堂堂大学生，你让我干那活，岂不是浪费人才？”安然撇撇嘴。 “那你想干啥？”吕倩道。 “最起码也得干个办公室主任啥的吧？”安然道。 吕倩哼哼一声：“小丫头片子，人不大胃口倒不小，你有那本事吗？” “怎么没有那本事，警花姐姐，就是让我干你那位置，也保证没问题。”安然摇头晃脑。 “能的你，我看你能干好小雅的秘书就不错了。”吕倩道。 安然睁大眼看着吕倩：“咦，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正泰集团？” 吕倩也睁大眼：“咦，原来你毕业后打算继续在正泰集团干？” 安然嘿嘿笑了：“对啦，我和小雅姐姐说好了，过几天就去她那正式上班，这回是正儿八经的董事长秘书。” 吕倩点点头，嗯，这样也不错，安然在正泰集团做事，安哲把安然留在身边，自然放心，看来安然去正泰集团应该是安哲同意的。 既然安然实习的时候身份都要保密，那现在更要如此了。 江州知道安然身份的人很少，特别是在江州官场，可能只有乔梁知道，自己现在虽然知道了，但也似乎不好揭穿。 因为自己有这经历和体会，吕倩理解安哲这么做的缘由。 吕倩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在江州也一直保密，甚至乔梁和安哲都不知道，不由心里得意。 吕倩接着看着小桃，这妮子前面好大，比自己和安然的大多了。 吕倩不由羡慕。 看吕倩看小桃，安然怕吕倩多问什么暴露自己身份，一拉小桃，对吕倩道：“我们继续去逛街了。” 吕倩点点头，安然接着和小桃继续往前走。 乔梁看吕倩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买的啥？” “内衣。” “我看看好看不？” “有病，女人的内衣你看啥？” “别人的我不感兴趣，你的我却想看。” “为何？” “你说呢？”乔梁嘿嘿一笑。 “我说你欠揍。”吕倩哼了一声。 “别那么小气，看看又怎么了？” “不行。” “那你打算给谁看？” “给我自己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别那么小气，走，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你穿上我欣赏欣赏。” 吕倩头大，尼玛，光天化日之下，没人的地方也不能换衣服啊，而且这还是小内内。 乔梁接着道：“要不你回去穿了自拍发我，我看看性感不。” “做梦。” 乔梁又笑了下，接着慢条斯理道：“其实我觉得，你什么都不穿更好看。” 果然欠揍，吕倩来气了，伸手打了乔梁一拳，乔梁呲牙咧嘴：“轻点好不好？” “我这已经是轻的了，不然一拳把你揍趴下。”吕倩哼哼道。 “打是亲，骂是爱，难道你想狠狠亲我？”乔梁嬉皮笑脸。 “亲你个屁。”吕倩没好气道。 乔梁皱皱眉头：“屁可不好闻，你怎么有这癖好？” “靠——”吕倩又打了乔梁一下，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闹腾了一会，乔梁道：“那人昨晚押回来了？” 吕倩点点头。 “你审出什么结果没？” 吕倩皱皱眉头：“审了一夜，这小子嘴巴很硬，啥都不说。” 乔梁也皱皱眉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审呗，同时多搜集证据，只要证据得力，他不承认也没办法。” 乔梁点点头：“关在哪里的？” “当然是看守所。” “干嘛关在那里？” “按规定只能关在那里。” “万一再重演宁海龙那一幕呢？”乔梁有些担心。 “不会，我这次采取了严密的措施，而且还是单独秘密关押。”吕倩干脆道。 虽然吕倩如此说，乔梁还是有些担心，因为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听吕倩如此说，似乎也只能如此。 乔梁暗暗祈祷那家伙关在里面不要出事。 乔梁接着道：“抓这家伙的时候，有没有搞出什么大的动静？” 吕倩摇摇头：“做地很隐蔽，这小子是在外地单独出来买烟的时候，出其不意被我的人带走的。” “抓到他后，有没有去他住的地方搜一下？” “没有。” “为什么？” “废话，担心打草惊蛇呗，而且据我们侦察，这小子逃离江州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什么重要的东西，所有秘密都装在他脑子里。” 乔梁想了想：“虽然你做地很隐蔽，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这小子突然不见了，一定会有人很敏感，一旦敏感，或许就会想方设法打探他的下落……” 吕倩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会尽最大程度保密。” “特别要防止出内鬼。” “怎么？不相信我的人？”吕倩略有些不快。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做任何事，都要多想到几种可能，要防患于未然，宁海龙就是个很好的先例。” 吕倩一时没说话，沉思着…… 此时，罗马假日洗浴中心的一个豪华单间里，唐树森刚做完按摩，正穿着浴衣舒舒服服靠在床头抽烟。 这时唐超进来，神色有些不安道：“老爸，那个人失联了。” “哪个人？”唐树森翻翻眼皮。 “就是搞集资的那家公司的法人。” “嗯？”唐树森皱了下眉头，“具体什么情况？” 第803章 不要小瞧了吕倩 唐超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安排他呆在千里之外的外地，暂时避避风头，平时我安排人定期和他保持联系，但昨天晚上开始，他突然就联系不上了。” 唐树森道：“他在外地住在酒店里的？” “不，住在我外地一个朋友闲置的公寓里，而且那公寓在郊外，平时没有人过去，只有他自己单独进出。” “既然他失联，你没让你朋友过去看看？” “上午我和朋友联系了，他去了那公寓，打开门，屋里没人，这小子不知去了哪里。” 唐树森眉头皱地更紧了，沉思片刻：“你朋友过去的时候，除了他不在，房间里还有没有其他异常？” 唐超摇摇头：“朋友说没有任何异常，他平常穿的衣物都在那里，而且电视还开着。” 唐树森点点头：“这么说，他不是为了摆脱你的控制想逃跑？” “这不会，他已经被通缉，一旦离开我的保护，随时都有可能被抓到，他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那会不会是参与集资的人找到了他？想追钱。” “这绝无可能，那些人根本没这能力。” “那就很有可能……”唐树森缓缓道，“他被警方抓了。” “啊？”唐超有些紧张，喃喃道，“这怎么可能？他住的地方实在隐蔽，除了我那朋友，没人知道他住在那里的。” “你朋友可靠吗？” “可靠，绝对可靠。”唐超的口气很肯定。 “你就那么肯定？不知道这年头人心难测？”唐树森不满道。 唐超一时不说话了。 唐树森接着道：“即使你那朋友可靠，但如果警方要想抓他，也还是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 唐超眨眨眼：“老爸，你怀疑他是被江州警方的人抓走了？” 唐树森一时没有回答，问唐超：“这案子是市中分局立的案吧？” “是的，听说专案组组长是吕倩。”唐超点点头。 “市中分局……吕倩……”唐树森念叨着，琢磨片刻道，“我现在怀疑这人被市中分局的人抓走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吕倩亲自操作的。” “吕倩？这黄毛丫头有这本事？”唐超有些不信。 “你不要小瞧了吕倩，我侧面打听过，她可是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而且又是上面下来挂职的，而且身份背景还一直很莫测……”唐树森若有所思道。 唐超皱眉看着唐树森，虽然老爸如此说，但他还是不相信吕倩有这么大的本事。 这时唐超的手机响了，他接完后看着唐树森道：“我朋友来的电话，他安排人去周围打听了下，听一个小超市的老板说见过我们这个人，当时他在店里买了一包烟，离开超市后往回走，走到一个拐角处，那老板远远看见突然冲过来几个穿便衣的人，快速把他控制住，塞进了一辆普通面包车，随即车子快速启动，面包车从超市门前经过的时候，那老板看到车牌是江州的……” 唐树森眼皮一跳：“准了，人一定是市中分局抓的，一定是吕倩亲自指挥的。” “啊？”唐超有些发慌，紧张道，“老爸，那怎么办？” “慌什么？”唐树森瞪了唐超一眼。 唐超不说话，不安地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抽了两口烟，沉思片刻道：“既然人被吕倩抓了，那不出意外，应该就关在看守所。” 唐超点点头。 “这人可靠不？”唐树森又问。 唐超道：“应该是可靠的，他是我多年的亲信，一直对我忠心耿耿，我吩咐他的事，他从来都尽心去办，而且嘴巴很严，守口如瓶，不然我也不会让他做那公司的法人。” “虽然如此，但他既然落在吕倩手里，即使一时半会不说，却不能保证一直不说，别看吕倩年轻，但她办案却是有些办法的。”唐树森道。 “那怎么办？”唐超一时有些无措。 唐树森深深吸了两口烟，缓缓道：“两条腿走路。” “怎么走？”唐超一时不解。 唐树森看着唐超：“第一，利用你的资源在市中分局内部打听消息，主要打听案情的进展情况。第二，利用在看守所的关系，打听他的具体关押处所，一旦知道他关的房间，由什么人看管，那么，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为了免除后患，就要想方设法……” 说到这里，唐树森缓缓抬起手，接着手掌往下一劈。 唐超明白了唐树森的意思：“好，我这就去落实。” 唐树森接着道：“做这两件事的时候，要格外隐蔽，一定不能让吕倩有任何觉察，不然，一旦吕倩对你有了什么怀疑，那麻烦就大了。” 唐超点点头刚要出去，唐树森又叫住他：“等下，我再给你安排个事。” 唐超过去，唐树森对他一番耳语，唐超边听边点头，听到最后，眼神一亮。 “老爸，你放心，这事我会办好的。” 唐树森点点头，摆摆手，唐超出去了。 然后唐树森给秦川打了个电话：“老秦，那事我安排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不知秦川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唐树森呵呵笑起来：“大家的利益是共同的，办了那小子，大家都痛快，再说，要不是你给我提供信息，我一时还找不到地方下手呢……这次可是一石俩鸟，不，可能更多……” 和秦川打完电话，唐树森然后继续抽烟，两眼看着天花板，嘴角露出阴冷的笑…… 紧急通知：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本书随时都有可能在网上看不到，到时会在公.众.号继续连载，还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到时可能连通知都来不及了。 转眼又到了周六。 安哲今天带安然回黄原了，安然下周一就要正式去正泰集团上班，安哲带她去看看姥爷姥姥。 这次安哲没让乔梁同去，赵强开车去的。 乔梁难得有个周末放松一下，周五下班后就回了老家，在家里好好睡了一觉，直到9点才起床。 起床后，乔梁去了堂屋，爸妈不在家，饭桌上放着饭菜。 乔梁想起正值“三夏”，爸妈应该是一早下地收麦子去了。 乔梁不由不安，自己回来不干活，却让年迈的父母去劳作。 乔梁匆匆吃了点饭，然后出了村，直奔地里。 家里还有二亩地，乔梁一直劝爸妈把地包出去，不要再种了，太辛苦，但爸妈却说庄稼人种地习惯了，这点活不累。 乔梁理解庄稼人对土地那无法割舍的感情，也就作罢。 第804章 不做亏本买卖 这个季节，农田里一片繁忙，村民们都在挥汗如雨抢收麦子，山下平整的地块由收割机操作，山上的地太零碎，收割机一来上不去，二来上去也无法操作，要人工收割。 乔梁家的地在半山腰，二亩地被梯田分成若干块。 乔梁到了自家地的时候，爸妈正在忙着收割。 乔梁二话不说，挽起袖子，拿起镰刀就开始割麦子。 乔梁一加进来，活的进展就快了，乔梁和爸爸收割，妈妈把收好的麦子抱到地头捆好。 正干着，一行人沿着田间小路走过来。 走在前面的是张琳，身后跟着庒家铭和乡里几个人。 张琳和庒家铭今天下乡查看麦收情况，经过这里，张琳想到这里是乔梁的老家，就想去顺便看看乔梁爸妈，到了乔梁家，铁将军把门，想到他们应该在收麦子，就放弃了打算，上山来转转，转着转着到了这里。 乔梁妈妈正在地头忙活，一抬头看到了张琳，接着站起来打招呼。 看到乔梁妈妈，张琳随即又看到了正在地里干活的乔梁和他爸爸，忙走过来。 看张琳和庒家铭来了，乔梁和爸爸停下，边喝水边和他们交谈。 “乔科长，你还亲自干啊。”庒家铭笑道。 “咱本来就是庄户人出身，有啥活不能干的。”乔梁边说边擦汗。 张琳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这小子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高居市委机关潇洒自如，也能在田间地头辛苦劳作挥汗如雨，实在是个多面手。 张琳看着随从：“大家体验体验农民的辛苦如何？” 大家听张琳这么说，没人异议，乔梁是市委书记的秘书都能下地干活，自己还能说什么呢？何况这又是张琳提议的。 庒家铭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帮乔科长家收麦子。” 一听这话，乔梁爸妈忙阻拦，说这种粗活你们如何能干得。 张琳道：“婶子，我们也不是什么娇贵之人，你们能干得，我们自然可以。” 乔梁呵呵笑起来：“你们真要干？” 张琳道：“对啊，怎么，乔科长以为我们是在客气？” 乔梁皱皱眉头：“你们给我家干活，我爸妈自然不能让你们白干，起码要管一顿饭，你们这么多人，我得算算账，看合算不。” 大家都笑起来，张琳含笑看着乔梁：“乔科长这算盘打地可真精。” “那是，我可从来不想做亏本的买卖。”乔梁道。 大家又笑，乡里几个人去附近借来镰刀，大家接着就下地干起来，张琳帮着乔梁妈妈捆收好的麦子。 乔梁看庒家铭和乡里几个人干得还挺熟练，暗暗点头，想必他们也是农村出身，是农民的儿子，都是干过农活的。 有了这几个人加入，进度大大加快。 看活快干完了，乔梁让妈妈回家做饭招待他们。 “婶子，我和你一起回家做饭。”张琳道。 于是乔梁妈妈和张琳先回家，大家继续干活，很快收完了，又把麦子捆好拉到晒场。 然后乔梁招呼大家去家里。 进了家门，张琳和乔梁妈妈正在厨房忙乎，乔梁爸爸招呼大家进屋里坐，乔梁觉得人多屋里闷，就把桌子搬出来，放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又打来水，让大家洗把脸。 大家洗完坐在院子里树荫下喝水，边闲聊。 乔梁这时进了厨房，妈妈去堂屋拿东西去了，张琳正在炒菜。 乔梁走到张琳身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臀部，张琳回头嗔怒：“嘟，大胆，敢摸县长大人。” 乔梁一呲牙：“我不但摸，还干呢。” 说着乔梁继续摸。 张琳有些紧张地看着外面：“臭小子，别摸了……” “怎么？你是害怕呢还是有感觉了？”乔梁咧嘴笑道。 “都有，快住手。” “我不。” “小祖宗，求你了……” “我就不。”乔梁的手加大了力度。 张琳一时拿乔梁没办法，被他摸地心慌意乱，不由有些感觉，不由夹紧了双腿。 这时乔梁妈妈进来了，乔梁住了手。 张琳松了口气，继续炒菜，却又不由回味着刚才那感觉，觉得好刺激。 想到有些时日没和乔梁做那事了，又有些想。 炒好菜，大家围坐在桌子旁，乔梁爸爸去屋里拿了两瓶好酒出来，这是乔梁过年的时候带回来的。 张琳和乔梁妈妈不喝酒，乔梁和爸爸陪庒家铭以及乡里几个人喝。 上来乔梁和爸爸先道谢，大家都说不客气，应该的。 然后大家喝起来。 因为张琳下午还要继续下去转，庒家铭没有多喝，他不多喝，乡里其他几个人自然也不会畅饮。 乔梁知道他们下午还有公务，也不劝酒，倒是乔梁爸爸觉得他们没喝痛快，有些过意不去。 喝了一会酒，吃饭。 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张琳和乔梁爸妈热乎聊天，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庒家铭在旁看着，暗暗思忖，从今天的情况看，张琳和乔梁私交应该不错。 又想起曾经听说，乔梁以前因为李有为的事被张琳办过，不但丢了眼看要到手的副处，还被单位处分。 如此一想，庒家铭不由感到奇怪，一时有些想不通。 一会儿，张琳站起来告辞，她下午还要转几个村。 临走的时候，张琳和乔梁爸妈打完招呼，然后和乔梁握手。 “张县长，感谢你和大家今天帮忙，今日招待不周，以后欢迎再来我家做客。”乔梁一本正经说着，握着张琳的手稍微用了下力。 张琳也回握了一下：“乔科长客气了，欢迎有空到县政府做客。” 乔梁微微一笑，大拇指轻轻摩擦了一下张琳的手背，张琳忙松开手，虽然知道乔梁这细微的动作大家不会留意到，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当着这么多人，这小子胆子实在不小。 想到刚才在厨房乔梁摸自己的情景，张琳心里又有些摇曳，定定神，然后带着大家走了。 看着张琳一行离去，乔梁不由心里遗憾，今天虽然见了张琳，但没有机会办，实在可惜。 乔梁和爸妈收拾完饭桌，正打算睡一会，手机响了，一看是孙永打来的。 “乔兄，在哪？”孙永道。 “在老家。” “你回老家了……” “是啊，回来看看父母，同时干点农活。” “啥时回来？” “明天下午或者周一一早。” “哦……”孙永拖长了声音。 乔梁听孙永这声音，觉得他应该找自己有事，就问什么事。 第805章 有猫腻 孙永道：“我给你打电话，是想约你今晚参加一个酒局。” 乔梁笑了：“酒局？你请客？还有哪些人？” “不是我请客，是一个老板安排的，他只请了你我。” “嗯？哪个老板？我认识吗？” “这老板姓王，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干嘛要请我？” “正因为不认识，所以他才想请你吃饭结识你啊。”孙永笑起来。 “这么说你和他认识？”乔梁也笑道。 孙永道：“这么说吧，这王老板以前和丰书记挺熟，经常请丰书记吃饭，一来二去和我也熟悉了，后来丰书记出了事，我和他联系就很少了。刚才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好久不见了，挺想老朋友，我和他聊了一会，然后他说想请我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又问我能不能把你约出来一起吃饭……” 乔梁道：“他约我出来吃饭的主要目的是想结识我？” 孙永道：“对，他是这么说的，说他也是三江人，和你是老乡，想多认识个朋友多条路。” 乔梁轻笑一下：“如果我不是安书记的秘书，他未必会想和我攀老乡。” 孙永也笑了下：“这倒也是，我现在觉得，他今天找我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通过我约你。” 乔梁想了下：“这个王老板你了解不？” 孙永道：“以前了解一些，总体感觉这人还行，做事比较大方，也挺能喝。” “丰书记出事后，他的情况你了解吗？”乔梁接着问。 “都很少联系，当然谈不上了解。”孙永道。 乔梁又想了下：“他今天突然找你，你有没有觉得意外？” “是有些意外，但想到他是想通过我约你，又不意外了，毕竟以你的身份，是很多人想结识的。” 乔梁点点头，孙永这话似乎有道理，自从自己担任了安哲的秘书，想请客结识自己的人排队。 随即乔梁又想到一点：“他为何想到通过你约我呢？难道你告诉过他，你和我关系很好？” “从没说过。”孙永干脆道。 乔梁顿时起了疑心：“那他怎么知道的？” “这个……”孙永略一迟疑，“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听人说的吧。” “他会听什么人说？什么人知道我们关系不错？”乔梁皱皱眉头。 “这个……”孙永一时没有说话。 乔梁也一时没说话，琢磨着，疑心越来越重。 一会孙永道：“乔兄，要是你觉得不大对劲，那这酒局我就给推了，说你没空。” 乔梁沉默片刻，心里突然一动：“答应他，我一会就回江州，今晚我们一起参加他的酒局。” “听你刚才的话，似乎有什么顾虑，怎么又答应地如此痛快？”孙永感到奇怪。 乔梁笑了下：“既然是老乡，既然是通过你老兄约我，我要是不去，不显得太傲慢自负了？不让你老兄太没面子了？” 孙永眨眨眼：“我怎么感觉你这家伙还有别的盘算呢？” “嘿嘿，先别问这么多，你先回复他，让他把酒店定好，到时我们直接过去。” 听乔梁这么说，孙永虽然一时不解，但也不问了，挂了电话。 乔梁接着就告诉爸妈有事要回江州，然后启程往回赶。 路上，乔梁接到了孙永的短信：晚上6点，开元大酒店玫瑰厅。 乔梁哑然失笑，尼玛，又是开元大酒店，自从在那酒店茶馆干掉了丁磊，这酒店似乎和自己有了不解之缘。 乔梁接着闭目沉思。 快到江州的时候，乔梁琢磨地差不多了，睁开眼，摸出手机，接着给老三发短信：“老子今晚在开元大酒店有个蹊跷的酒局，玫瑰厅，你现在就去给我踩踩点。” 随即老三回复：“鸟人，酒局就是喝酒呗，有什么蹊跷的？”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靠，求我办事还这么牛逼。” “不服？” “不服。” “再说回去我揍你。” “揍我也不服。” 乔梁一时无奈：“小子，要怎样你才肯听话？” “很简单，对我温柔点。” “好吧，乖乖老三宝贝，听话啊，去踩点点哦，么么……” “尼玛，老子要吐了，闭嘴，老子服了，去就是……” 乔梁呵呵笑起来，收起手机。 进江州市区没一会，乔梁接到老三电话：“我去了开元大酒店玫瑰厅，这单间很豪华啊，只是，老子仔细查看后，发现了一个猫腻，在房间的壁灯里，隐藏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乔梁心里一凛，尼玛，看来自己感觉这酒局不大对劲是有道理的。 随即乔梁又发觉自己有些失算：“糟糕，在你发现这针孔摄像头的同时，这摄像头肯定也把你录下来了。” 老三诡笑：“这完全没有可能。” “怎么说？” “既然老子去踩点，自然要做好某些防备，我随身带了信号***，这摄像头是无线连接的，我一进房间，那摄像头就没有信号了，自然不会录到我。” 乔梁放心了，不由夸老三做事考虑周密。 老三接着道：“这酒局有猫腻，请客的人看来不地道，我建议你不要参加了。” “但我已经答应了。”乔梁道。 老三想了下：“不然我把这摄像头给拆了？或者我把信号***给你随身带着？” “都不合适，那样就等于安这摄像头的人知道我发觉了。” “啥意思？你想将计就计？” “对头。”乔梁嘿嘿一笑。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老三提醒道。 “我心里有数，你的任务完成地很好，提出严重表扬。” “靠，就只有口头表扬？”老三不满道。 “怎么着？鸟人，还想让我给你发红包？” “草，算了吧，你这吝啬鬼，你发的那红包，还不够我买包烟的，回头请我吃顿大餐。” “行，我请客你出钱。” “去死……”老三气哼哼挂了电话。 乔梁无声笑了下，接着又沉思着。 半小时后，乔梁和孙永在市委大院门口会合。 见面后乔梁直接道：“老兄，今晚这酒局有猫腻。” “啊？什么猫腻？”孙永道。 “来江州的路上，我安排人去那房间查看了一番，发现有针孔摄像头。” “什么？”孙永大吃一惊，接着气愤道，“这王老板太差劲了，不知他今晚请客要捣鼓什么鬼，我们不去了。” 第806章 认老乡 乔梁平静道：“既然我们已经答应了，那就要去，不管这王老板想捣鼓什么，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有猫腻，那自然不能落入圈套，到时我们见机行事就是了。” 孙永眉头紧锁：“难道王老板是受了什么人的利用或者指使，想暗算你？” 乔梁不动声色道：“恐怕不仅仅只是想针对我，还有你。” “我？”孙永有些困惑，“针对我干嘛？” “老兄，就如我们之前谈到的，既然王老板通过你约我，那么，他就知道你我关系不错，而知道你我关系不错的人，范围并不大，所以，开动脑筋想一想。”乔梁敲敲太阳穴。 孙永琢磨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既然今晚这酒局有针对你我的意思，那么，莫非是因为阳山那事，有人猜到是你我联手搞的？” “有这个可能。”乔梁点点头。 “有人猜到是我搞的那情况，这个不难，但怎么会想到你呢？”孙永又不解。 乔梁叹了口气：“可能是我们没注意细节，被人觉察到了什么，这件事导致了程辉的落马，导致了赵晓兰和邓俊的被处分，事后，或许有人分析出了什么倪端，怀疑到了你我，所以，这次酒局，不出意外，应该是他们想借此狠狠搞我们一把，出他们心头的一口恶气。” 听了乔梁的话，孙永细细一想，心里不由惊悚。 心里惊悚，脸上也不由紧张不安。 乔梁看着孙永：“老兄是害怕了还是后悔了？” 孙永定定神：“说实话，我现在是既怕又悔。” “怕什么？悔什么？” “怕以你我之力，一旦被人盯上，即使侥幸逃过了这一次，但以后却不好说，他们达不到目的未必罢休。后悔当初我们操作这事的时候，多少有些马虎大意，没有注意细节，没有做地更缜密。” 听孙永这么说，乔梁感到些许欣慰，他后悔这个可以，不后悔做这事就好。 至于孙永说的怕，乔梁其实也担心，但想到自己经历了这几番沉浮，抗压能力大大增强，何况自己和孙永做的事情是站在道义的一边，是代表了正义，是得到安哲支持的，为什么要怕？ 想到这一点，乔梁又感到无所畏惧，对孙永道：“你说的后悔其实我也有同感，虽然我们当时都想尽量做到保密，但还是疏忽了细节，这也许就是成长的代价吧。至于怕，我看不必，我们堂堂正正，站得直，走的正，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怕什么？何况还有安书记是我们的坚强后盾。” 听乔梁这么说，孙永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 “走，去开元大酒店赴约，且看今晚那王老板如何表演。”乔梁道。 于是孙永和乔梁打车直奔开元大酒店。 路上，孙永若有所思道：“这个王老板在丰书记出事后，不知又投靠了什么人。” 乔梁没有说话，脑子里却浮现出几个人…… 到了开元大酒店，王老板正站在酒店门口等候。 王老板40多岁的样子，身体挺胖，大大的啤酒肚，满脸都是肥肉。 见到乔梁和孙永，王老板笑起来，笑得像个弥勒佛，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王老板主动向他们伸出手，孙永先和王老板握握手，然后给他和乔梁做了互相介绍。 王老板接着就和乔梁握手，亲热道：“久闻乔科长大名，今日终于得以相见，实在是我的荣幸。” 乔梁呵呵笑着：“听孙科长说，王老板也是三江人？” “对啊，我们是老乡，我老家是城关的。” “嗯，我老家在马庄镇，乡下山里，可比不得王老板，王老板可是城里人。” “哎，乔科长这么说可见外了，乔科长可是山窝窝飞出的金凤凰，我虽然是在城里，但比起乔科长可差远了。”王老板恭维道。 乔梁笑笑：“王老板此言差矣，我不过是靠工资吃饭的一个小公务员，哪里能和你大老板比呢？” 互相恭维客套了几句，大家去餐厅，进了玫瑰厅。 王老板坐主陪，乔梁和孙永分坐两边。 接着王老板吩咐服务员上酒菜，很快上齐，虽然只有三个人，但菜很丰盛高档，酒也是五粮液。 服务员倒酒的时候，乔梁扫了一眼墙角的壁灯，又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孙永，孙永会意，微微点了下头。 倒上酒，王老板举起酒杯，看着乔梁和孙永，满面笑容：“二位科长风华正茂，可谓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今日能有机会和二位一起喝酒，能有机会和乔科长认老乡，王某实在三生有幸……我先敬二位科长一杯酒，祝二位前途似锦……” 乔梁和孙永道谢，然后大家一起干了。 王老板一连敬了三杯酒，都干了。 看得出，王老板酒量确实不错。 紧急通知：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本书随时都有可能在网上看不到，到时会在公.众.号继续连载，还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书友请抓紧，到时可能连通知都来不及了。 接着王老板又举起酒杯看着乔梁：“早就知道乔科长是安书记身边得力能干之人，又得知乔科长老家在三江，一直就想找机会结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借助孙科长能请到乔科长，乔科长能赏脸赴约，实在让我感谢，也倍感荣光。” “王老板客气了，你这么的大老板，能请我这样一个小秘书吃饭，该我感谢老乡，该我荣光才是。”乔梁笑道。 王老板摆摆手：“乔科长可不敢这么说，你是安书记身边的红人，你能和我认老乡，赏脸和我一起吃饭，实在是我高攀。” “呵呵，王老板，你这么说，我可有些坐不住了，大家既然是老乡，亲不亲，三江人，再客气可就真见外了。” “好，不客气，不见外，今晚我们是自己人，来，乔科长，我们喝一杯老乡酒。” “好，喝。”乔梁痛快举起酒杯。 孙永在旁边看王老板和乔梁喝酒，做出羡慕的样子道：“看你们喝老乡酒，我可真有些眼红。” 乔梁笑道：“孙科长，你眼红也没办法，谁让我和王大哥是老乡呢。” 听乔梁如此称呼自己，王老板更高兴了，边给乔梁倒酒边讨好道：“乔科长，既然你如此叫，那我就斗胆称你老弟了，能有乔科长这样一位老乡兼老弟，我真是祖上烧了高香啊。” “王大哥本来就比我大，叫你大哥自然是应该，王大哥是做大买卖的，这以后，说不定我还有什么事有求于你呢。” “哎，好说，好说，不管什么事，只要老弟你开口，我绝对没有二话。”王老板一拍胸脯，接着又举起酒杯，“兄弟，咱哥俩喝三杯，要想好，大敬小，我敬你……” 第807章 薄礼 乔梁和王老板单独喝了三杯酒。 喝完后，王老板又和孙永单独喝了三杯。 乔梁不由赞道：“王大哥这酒量确实厉害。” “哪里哪里，我酒量一般，关键是今天见到二位，特别是你老弟，心里实在高兴，这一高兴，酒量就大了。”王老板呵呵笑道。 乔梁和孙永对视一眼，都笑起来，接着乔梁举起酒杯看着孙永：“孙科长，我们单喝喝不过王大哥，一起敬吧，祝王大哥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好好，谢谢二位老弟。” 大家一起干了。 然后继续喝，边喝边聊，越喝越开心，越聊越热乎。 一会乔梁道：“王大哥怎么想起今天请我和孙科长喝酒了？” 王老板道：“一来我早有意结识乔老弟，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今日突然想到孙科长和老弟都在市委办，应该比较熟悉，就想请孙科长牵线搭桥邀老弟出来；二来我今天正好有空，想到今天是周末，二位老弟应该也有空，所以……” 王老板的理由听起来貌似很合理。 乔梁点点头，接着道：“王大哥今晚请我吃饭，只是想认识，没有别的事？” 王老板忙道：“没有没有，我的目的很单纯，只想和老弟认老乡交朋友。” 乔梁又点点头，道：“我看王大哥也是豪爽重情之人，虽然今日初次相见，却也颇有亲切亲近感，既然我们是老乡，现在又是朋友，那么，今后王大哥生意上有什么事需要我和孙科长帮忙的，自当义不容辞。” 王老板不由兴奋，忙感谢。 孙永笑道：“乔科长，虽然我们都是平级的科长，但我的能力实在有限，真要帮忙，还得靠你啊。” “孙科长谦虚了不是，这话我可不爱听，罚酒一杯。”乔梁一本正经道。 “你这家伙，搞起内讧了。”孙永边笑边喝了一杯。 王老板接着道：“虽然日后可能会需要二位老弟帮忙的地方，但现在我却没有。今日和乔老弟初次相见，言谈甚欢，如同故交，实在让我欣慰。当然，既然老弟对我如此看重，既然尊我为大哥，那大哥就要有大哥的样子，不然让人耻笑。” “王大哥这话的意思是……”乔梁故作不解看着王老板。 王老板呵呵笑笑：“今天来之前，我给二位老弟准备了一份薄礼，还望二位老弟给我个面子笑纳。” “小礼物？王大哥太见外了吧？”乔梁边说边看了一眼孙永，孙永也点点头，“是啊，实在太客气了。” “既然我们都是兄弟，谈何见外客气呢？我只是想借此表达我的一份心意而已。”王老板说着拿过随身的包，从里面拿出两个不大的精致礼盒，分别递给乔梁和孙永。 “这里面是什么？”乔梁看着王老板。 “老弟打开便知。”王老板笑道。 乔梁和孙永互相看了下，接着一起打开礼盒。 随即乔梁和孙永都倒吸一口气，艾玛，礼盒里是两根黄灿灿的金条！ 乔梁心里一凛，初次相识，王老板就送自己和孙永如此贵重的礼物，显然目的不纯。 每人两根金条，这足以把自己和孙永办进去。 想到墙角壁灯里的摄像头，乔梁心里基本明白了，有人想借此暗算自己和孙永，此事应该和阳山的事情有关。 如果自己出了事，必将让安哲不利索。 如此，背后那人的目的，不单是办自己和孙永，还有针对安哲的意思。 而那人，或许是单独操作，也可能是和其他人联合预谋。 想到这里，乔梁看了一眼孙永，他正眼神直勾勾看着自己。 显然，孙永在等自己拿主意，看自己如何表态，他好见机行事。 乔梁脑子飞速一转，接着道：“王大哥，初次相见，你这所谓的薄礼太贵重，我不能收。” 孙永接着道：“是啊，这礼物太重了，我也不能收。” 王老板急了：“二位老弟，两根金条对你们来说，可能显得厚重了些，但对我来说，真的是小意思，我只是想借此表达对你们的兄弟感情，请二位一定给我这个面子。” 乔梁道：“我们什么忙都没给你帮，却受此厚礼，实在是心里不安的。” 孙永道：“是啊，无功不受禄呢。” 王老板继续发急，恳切道：“二位老弟，我现在虽然没有事要你们帮忙，但日后很可能会求二位老弟关照的。还有，我今日实在是把你们当成自家兄弟，所以才如此真情，如果你们不收，那就等于把我当外人，就等于咱们今晚这酒白喝了，就等于咱们这兄弟没认，老哥我都没脸在江州混下去了……” 听王老板把话说到这份上，孙永又看着乔梁，等他做决定。 乔梁做犹豫矛盾沉思状，片刻一拍手：“好，既然王大哥如此有诚意，我们要是不收，也实在是对老兄的不尊，也实在对不住老兄的一番真情……好，感谢王大哥的真诚心意，我们收下。” 孙永听乔梁如此说，眼珠一转，接着道：“那好吧，既然乔科长如此说，我听你的。” 王老板松了口气：“感谢二位老弟给老兄面子。” 乔梁接着拿出金条放在眼前看，做开心状，喜滋滋道：“我从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金条呢，原来金条是这样的……哎，这金条上还有编号呢，702955……” 孙永心里想笑，也做出开心的样子拿出金条看：“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金条呢，黄澄澄的，真好看，哎，我这金条上也有编号，701863……” 看乔梁和孙永这样，王老板不由想笑，这俩家伙这回算是开了眼界，看来以前没人送他们这么贵重的东西。 接着乔梁小心翼翼把金条放回礼盒，把礼盒收好，然后看着孙永：“孙科长，我们一起感谢王大哥一杯。” “好。”孙永收起金条，举起杯，两人一起给王老板喝了一杯酒。 又喝了半天，乔梁觉得差不多了，提议吃饭。 酒足饭饱，乔梁和孙永向王老板致谢后，打车离开开元大酒店。 路上孙永问乔梁：“我们现在去哪里？” 乔梁想了下：“先回办公室，琢磨琢磨怎么办。” 孙永点点头，看着手里的礼盒，想到房间里的针孔摄像头，心里七上八下，尼玛，这两根金条可是烫手山芋。 第808章 高家庄的高 到了市委大院门口，两人下车往里走，边走孙永边道：“你说这王老板知不知道房间里有针孔摄像头的事？” 其实乔梁路上一直在寻思这事，听孙永此时问，他若有所思道：“不好确定，看他今晚的表现，似乎他是真的想和我结识，真的想送礼物给我们，和我们加深关系，为他以后找我们办事做铺垫打基础。”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为何房间里会有针孔摄像头呢？”孙永道。 “这就是我不好确定的地方。”乔梁继续若有所思道，“或许他现在投靠了什么人，受人指使故意这么干的。也或许是有人觉察他想结识我，就故意给他提示你和我关系不错，让他受到启发通过你请我吃饭，而他请客的时间和地点，无意中被那人知道了，于是就……” 孙永点点头：“但不管怎么说，王老板和想暗算我们的人关系必定不错，如果他知道，那就是甘心为他们出力搞我们，如果他不知，那就是不知不觉中被他们利用了。” 乔梁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现在这金条怎么办？”孙永道。 “怎么办？”乔梁边琢磨边走，前面是党群楼，有几个窗口亮着灯。 乔梁看着亮灯的几个窗口，心里突然一动，其中一个亮灯的窗口是郑世东办公室的。 乔梁略一沉思，突然来了主意，对孙永道：“不去办公室了。” “去哪里？”孙永道。 乔梁往前一指：“跟我走，找郑书记汇报工作去。” 孙永往前看了下，接着明白了乔梁的意思，不由咧嘴笑起来，又佩服乔梁的脑瓜子好用。 很快乔梁和孙永到了郑世东办公室门口，乔梁敲门。 郑世东正在加班看几个案子的卷宗，听有人敲门，没抬头：“进来。” 乔梁和孙永推门进来，乔梁叫道：“郑书记。” 郑世东抬起头，看到这俩人此时出现在这里，有些奇怪：“小乔，小孙，你们这时候来这里是……” 乔梁一晃手里的礼盒：“郑书记，我们给你送礼来了。” 郑世东看到乔梁和孙永手里都拿着个精致的小礼盒，不由笑起来：“你们这两个小子，胆子不小啊，送礼送到我办公室来了。” 乔梁和孙永都笑起来。 郑世东接着招招手：“进来，坐下，说说给我送的什么礼？” 乔梁和孙永坐到沙发上，乔梁道：“郑书记，我们给你送4根金条。” 郑世东眼皮一跳：“怎么回事？” 乔梁道：“郑书记，是这样的，一个老板今晚请我和孙科长吃饭，非要给我们送这金条，我们推辞不下……” “等下。”郑世东打断乔梁的话，接着摸起内线座机拨号，片刻道，“你来我办公室。” 片刻郑世东的秘书推门进来。 郑世东加班，秘书自然要陪同。 秘书看到乔梁和孙永，有些意外，随即冲他们点点头。 郑世东对秘书道：“他们有事要谈，找纸笔做好记录。” 秘书忙找出纸笔，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乔梁和孙永。 郑世东看着乔梁和孙永：“好了，说吧，从头到尾详细说……” 于是乔梁开始讲，秘书认真记着，郑世东凝神听着。 等乔梁说完，孙永又做了一些补充，然后秘书把记录交给郑世东。 郑世东看了一遍记录，然后看着乔梁和孙永：“你们对自己说的这些负责？” 乔梁和孙永郑重点头，异口同声道：“我们完全负责。” “那好，过来看看，没有问题签个字。”郑世东道。 乔梁和孙永过去看了一遍，然后签了字。 “好了，金条放在我这里，你们回去吧。”郑世东道。 乔梁和孙永点点头：“郑书记再见。” 乔梁和孙永走后，郑世东看着那两个礼盒陷入了沉思…… 出了党群楼，乔梁和孙永往外走，都如释重负，浑身轻松。 孙永乔梁一竖大拇指，乐呵呵道：“乔兄，你这主意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 乔梁笑笑没说话，仰脸看着深邃的夜空，深深呼出一口气。 此时，乔梁想到了周一。 周一。 乔梁上班后去了安哲办公室。 周末这两天，安哲带安然去黄原看她姥爷姥姥，昨天晚上回来的，今天安然正式去正泰集团报道上班，担任方小雅名副其实的董事长秘书。 一会内勤推门进来，送过来一个安哲的快递。 乔梁把快递放在安哲桌子上，然后整理文件柜，整理完回了自己办公室。 安哲接着打开快递，看到一个优盘。 安哲眨眨眼，接着把优盘插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鼠标，随即一段视频出来了。 看着那视频，安哲的眼皮跳了几下，眉头皱起来。 等视频放完，安哲眉头紧锁，接着就摸内线电话。 刚要拨号，办公室的门推开，唐树森和秦川进来了。 安哲接着放下电话看着他们，这二位同时来自己办公室，有什么事？ 此时唐树森和秦川都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不安。 “二位这是怎么了？坐——”安哲道。 唐树森和秦川坐在沙发上，互相看看，然后秦川道：“安书记，今天一上班，我收到一个优盘，看了里面的内容，觉得很严重，觉得有必要给你汇报。” 说完秦川亮了下手里的优盘。 唐树森点点头，也拿出优盘亮了下：“我也收到一个优盘，看了那内容，同样觉得很严重，同样觉得有必要给你汇报，刚出来，正好遇到秦秘书长，一问也是此事，就一起来了。” 安哲刚要说话，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这回是骆飞和陈子玉，他们手里也拿着一个优盘，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来找安哲的。 安哲这时意识到了什么，点点头：“各位，如果不出意外，我想今天所有的常委一上班都会收到一个优盘。” 大家互相看看。 安哲接着道：“因为我也刚收到一个优盘，刚看完里面的内容。” 大家又互相看看。 安哲接着道：“这优盘里的内容，是周六晚上，乔梁和孙永跟一位老板吃饭，在饭桌上收了那老板的金条，是不是？” 大家都点点头。 安哲刚要继续说话，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电话。 电话是徐洪刚打来的，一上班他就收到了那优盘，一看内容，立刻懵了。 徐洪刚本想立刻给乔梁打电话问此事的，但想了想，既然自己收到这优盘，那其他常委未必不会收到，于是决定先给安哲打电话汇报此事 第809章 一箭三雕 听徐洪刚说完此事，安哲道：“洪刚同志，这事我知道了。” “安书记，这事我觉得……”徐洪刚还想说什么，安哲打断他的话道，“洪刚同志，你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一听安哲这话，徐洪刚立刻意识到，还有人在安哲办公室，此时他不宜多说什么。 想到刚才看到骆飞出了办公室，说不定这家伙现在就在那里，徐洪刚道：“没事了。” “那好，就这样。” 骆飞和秦川、唐树森互相看了一眼，都猜出徐洪刚给安哲打电话是何事。 安哲刚挂了电话，冯运明和楚恒的电话又先后打来了，也是为此事，安哲同样说自己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此时，楚恒看到这视频后，大概猜到了什么，心里有些不快，尼玛，对乔梁动手，竟然没和自己打任何招呼，似乎显得对自己不信任。 既然如此，自己就干脆装作不知。 虽然装作不知，还是要给安哲打个电话，这是必须的程序。 同时，楚恒又觉得遗憾，觉得乔梁这次在劫难逃了，同时搭进去的还有孙永。 到目前为止，就只有郑世东没有动静了。 然后安哲看着大家：“此事各位如何看？” 骆飞道：“看到这视频的内容，我很意外，如果这事出在一般科级干部身上，倒也不让我吃惊，关键这两个人，一个是安书记的秘书，一个是市委稽查科科长，位置都很重要，性质自然就严重，所以，我觉得此事不可小视，就来找安书记汇报一下。” 唐树森点点头，慢条斯理道：“是啊，这事如果只是道听途说，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可是，这是活生生的视频啊，我虽然极其不愿意看到，可是眼见为实，这让我实在感到痛心。” 秦川叹了口气：“他们是市委办的人，出了这种事，作为秘书长，我负有管理不力的责任，我要向安书记，向市委做出深刻检讨。” 听他们三位如此说，加上自己又刚看完那视频，陈子玉觉得此事是板上钉钉了，觉得有必要严肃查处，但又想到乔梁是安哲的秘书，安哲不表态，自己是轻易不能多说什么的，就道：“这事虽然有视频，但我觉得还是需要再认真调查核实。” 陈子玉这么一说，骆飞、唐树森和秦川都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尼玛，视频里的证据那么确凿，调查个屁，核实个鬼。 秦川道：“既然我们能收到这视频，那么，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有果断明确的态度，说不定这视频很快就会在网上扩散，一旦如此，那麻烦就大了。” “我赞同秦秘书的意见。”唐树森接过话，“如果这内容在网上扩散出去，因为乔梁的特殊身份，必定会严重败坏江州的形象，由此会给市委甚至安书记的工作带来极大被动，所以，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我认为快速处理比较好。” 骆飞看着唐树森和秦川：“你们二位认为此事应该如何处理呢？” 秦川道：“此事由安书记决定。” 唐树森点点头：“是的，安书记一向讲大局讲原则，相信安书记一定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陈子玉皱皱眉头，他们如此说，显然是在给安哲施压，要让他亲自做出决定处理自己的秘书。 陈子玉知道安哲现在对乔梁很看重，一时有些于心不忍，但又觉得，乔梁做了这事，安哲即使有心袒护，但大家都在看着，他是有心无力的。 安哲不动声色看着他们，一时不语。 骆飞此时心里暗笑，此事是在得到他的首肯后，唐树森和秦川联合策划的，具体由唐超利用那王老板实施。 说起来，此事的线索来自于秦川，或者说来自于黄杰。 黄杰在一次偶然的酒场上，遇到王老板和唐超一起吃饭，看王老板一心想巴结唐超，随即黄杰想到，在丰大年出事之前，听孙永几次提起过这王老板，他经常请丰大年吃饭，和孙永关系也比较熟。 于是，在一次跟随秦川出差的时候，黄杰无意中提起了此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秦川听到这信息，心里一动，一番琢磨后，想到一个主意，随即告诉了骆飞。 骆飞听了欣然同意，于是秦川就去找唐树森，一番策划后，他们确定了这计划。 计划的实施抓住了安哲周末去黄原的机会，由唐超周六中午出面约王老板吃饭，王老板正一心想巴结唐超，自然屁颠屁颠前来。 吃饭的时候，唐超把话题引到乔梁身上，说乔梁和王老板是老乡，而且乔梁很看重老乡情谊，说他如果能和乔梁拉上关系，那一定可以办成不少事。 王老板听了，自然动了想攀附乔梁的心思，他可是安哲的秘书，能拉上老乡关系，自然对自己好处大大的。 但王老板随即又发愁，自己和乔梁素不相识，想拉关系很难啊，找不到由头。 接着唐超又说乔梁和孙永关系很好，是铁哥们，两人经常一起喝酒。 王老板茅塞顿开，自己和孙永是老相识，虽然丰大年出事后不联系了，但以前的感情基础还在，如果能通过孙永约乔梁出来吃饭，那不是攀附的好机会？ 然后唐超又说乔梁这个人很爱财，而且胃口还不小。 王老板暗暗点头，这年头，就怕人没有爱好，乔梁爱财，这好办。 然后唐超又装作无意的样子说安哲周末回了黄原。 王老板一听，安哲不在江州，那乔梁自然有空，这好机会可不能错过。 王老板是个急性子，当着唐超的面就迫不及待给孙永打电话约饭局，说了想请乔梁吃饭的意思。 等孙永回话后，王老板接着订好了酒店，告诉了孙永。 听准了王老板订的房间，唐超接着去上卫生间打电话，安排人立刻去开元大酒店玫瑰厅安针孔摄像头。 安排的人很得力，不到20分钟就把活干好了。 于是，这饭局就这么开始了。 王老板知道，以乔梁的身份，加上唐超说乔梁胃口不小，给他送东西价值自然不能轻了，干脆给两根金条。 至于孙永，牵线搭桥有功，加上以后也说不定用得着，同等待遇。 于是，通过这操作，乔梁和孙永一起落入了这圈套。 看到目前的形势，骆飞和唐树森、秦川都很满意，联手作战效果显著，一下捂了俩鸟。 当然，要是算上安哲必定会有的被动，那就是一箭三雕。 【作者***】：紧急通知：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本书随时都有可能在网上看不到，到时会在公.众.号继续连载，还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到时可能连通知都来不及了。 第810章 大功即将告成 骆飞心里得意，知道此时还要配合好唐树森和秦川，叹了口气道：“按说此事在证据如此确凿的情况下，是应该快速从严处理，这样才能给社会一个交代，避免消息扩散后带来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可是，鉴于乔梁的特殊身份，鉴于乔梁工作上的一贯优秀表现，我认为此事应该三思而后行，要考虑到多方面的因素，既要控制舆论扩散，还要顾及到实际中的情况。” 安哲看着骆飞：“骆市长，你说的多方面因素和实际情况，指的是乔梁是我的秘书，处理了乔梁，我脸上不好看，对吧？” 骆飞严肃点头：“安书记，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不管怎么说，我必须要维护你的正面形象，不能因为乔梁让你陷入被动。” 陈子玉明显感觉出，骆飞这话表面上是为安哲考虑，实则是变相在给安哲施压。 唐树森转转眼珠：“骆市长，你这番话也确实有道理，我们都应该维护安书记的形象，只是，如果不严肃处理的话，恐怕局面会更不好收拾。” 秦川点点头：“是啊，到时局面一旦失控，恐怕会适得其反，恐怕会更让安书记被动。” 骆飞皱起眉头：“你们二位这么说，不是让安书记为难吗？” 唐树森道：“骆市长误解了，我和秦秘书长绝无此意，我们只是站在大局和原则上来考虑这个问题，我们这么说也是为安书记好。” “是啊，是啊。”秦川一副诚恳的神态。 听他们在这一唱一和轮番给安哲施压，陈子玉内心涌出强烈的反感，尼玛，虽然你们的话有道理，但也不至于如此搞啊。 虽然反感，但陈子玉也觉得，安哲在这事上是没有任何理由袒护乔梁的，不然后果真的会很严重。 以陈子玉对安哲性格的了解，他觉得安哲必定会挥泪斩马谡，即使内心极不情愿，但也要做出严肃处理，甚至这处理会比普通人更严厉。 陈子玉认定乔梁完了，这一劫他断然难逃。 想到乔梁平时的工作表现，想到安哲对乔梁的看重，陈子玉感到十分可惜。 此时骆飞和唐树森、秦川心里都很得意，让他们轮番如此一搞，安哲骑虎难下，必须表态对乔梁和孙永做出严厉处理，没有任何退路。 干掉了乔梁和孙永，特别是乔梁，终于除掉一个心头大患，安哲失去这样一个重要心腹，自然备受打击。 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最理想的结果。 安哲这会一直没说话，平静地看着眼前这几位，此时他的心里异常冷静冷峻，他此时很明清，不管这几位说什么，如果乔梁和孙永不能对这视频的内容给出令人信服的解释，则必须严查严办。 但安哲又困惑，以自己平时对乔梁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干出这样的事，特别是视频中乔梁的言谈和神情，似乎略微有一丝不正常。 这一丝不正常，和乔梁接触不多的人是很难觉察到的，但自己和乔梁朝夕相处，细细品味，还是可以感觉出来。 如此一想，安哲不由起了疑心。 不过现在这几位在，安哲并不想马上就找乔梁询问。 当然，在自己有了疑心的情况下，这几位迫不及待想让自己马上表态，是不可能的。 虽然不想马上表态，但安哲也不想拖。 安哲脑子快速转着，突然想起，到现在为止，郑世东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这让安哲又感到有些不正常。 安哲接着对秦川道：“秦秘书长，你给世东同志打电话，让他过来。” 听安哲这么说，骆飞、唐树森、秦川心里一喜，安哲让郑世东来，显然是要决定走纪委程序，党纪政纪处理完，接着移交司法部门。 这两道程序自然需要郑世东和陈子玉同时在。 嗯，很顺利，大功告成！ 秦川暗暗大松一口气，骆飞和唐树森则感到自己心里积压了许久的恶气终于要出了。 骆飞不自觉看了唐树森一眼，心里骂道，娘儿个腿，老子需要你的时候会跟你合作，等合适的时机，非把你办到泥坑里不可。 看骆飞看自己，唐树森的理解是，这次操作主要是由自己这边完成的，骆飞如此看自己，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重要作用，意识到如果他想做什么事，没有自己的支持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唐树森暗暗得意，赵晓兰还继续在自己的掌控中，骆飞还继续蒙在鼓里，只要自己牢牢控制住赵晓兰，骆飞就跳不出自己手心。 陈子玉此时也似乎意识到安哲叫郑世东来的意图，心里一阵叹息，安哲终于撑不住他们三个的联合逼宫了。 他们之所以都如此认为，自然是因为不知道安哲在这视频中觉察到了乔梁微妙的不正常，对此起了疑心。 秦川痛快道：“好的，我这就给世东书记打电话。” 秦川刚摸出电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郑世东站在门口。 秦川接着放下电话道：“世东书记，安书记正要我给你打电话呢，你正好来了。” 郑世东看着他们：“咦，你们怎么这么多人在这里，莫不是要开半个常委会？” 大家都摇摇头。 安哲看着郑世东：“世东同志，你来我这里，莫不是也因为收到了一个优盘？” 郑世东没有马上回答安哲的话，看着他们：“原来你们是因为这个来的？” 大家一起点头。 郑世东接着看着安哲：“安书记，我不是因为这个来的，那优盘我收到了，看完后，我差点想扔到垃圾桶里。” “世东书记，为什么这么说？”陈子玉插话。 郑世东坐在陈子玉身边：“因为我觉得搞这视频的人实在愚蠢至极。” 郑世东此言一出，大家都感到意外，唐树森不由问道：“世东书记为何如此说？” 郑世东轻蔑地笑了一下：“很简单，因为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选择了错误的下手对象。” 听郑世东这么说，安哲心里一亮，看着郑世东：“世东书记，说下去。” 郑世东道：“安书记，我今天来找你，是要给你请示个事，这个事就是，纪委打算通报表彰两位防腐拒蚀的好同志。” “哪两位？”秦川有些沉不住气了。 “乔梁和孙永。”郑世东干脆道。 第811章 急转直下 一听郑世东这话，除了安哲，大家都发懵，尼玛，叫你来是打算讨论如何处理这俩人的，怎么你却要通报表彰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骆飞心里猛地一沉，突然感觉不大妙。 唐树森老谋深算地看着郑世东，眉头不由微微皱起，也感觉不大对头，郑世东在捣鼓什么洋动静？ 秦川看看骆飞和唐树森，心里感到十分意外。 陈子玉在大惑不解的同时，却又模糊意识到，随着郑世东的出现，形势似乎要急转直下。 安哲不动声色看着郑世东，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轻松，郑世东最后过来，他现在如此说，一定是有缘由的。 秦川再度沉不住气：“世东书记，既然那视频你看了，为何你又如此说呢？” “正因为我看了那视频，所以我才要这么说。”郑世东不慌不忙打开随身带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几张纸，分别递给大家，“各位请先看看着这个，原件在我那边存档，这是复印件……” 大家接过去开始看，郑世东继续道：“这是乔梁和孙永对周六那晚饭局情况的说明，他们都签了字的……周六晚上，我正在办公室加班，乔梁和孙永过来了，乔梁说是来给我送礼的，一看他们手里的东西，好家伙，礼不轻嘛，四根金条。 我接着就把秘书叫来做记录，乔梁和孙永把接受这四根金条的情况详细给我做了汇报，然后我把这四根金条留下，让他们回去了。接着，根据乔梁和孙永提供的线索，我昨天安排人找到那王老板核实，经过一番工作，王老板承认了给乔梁和孙永送这四根金条的事实。 据王老板的说法，他这么做，并没有受任何人的指使，只是想借此想和乔梁攀老乡，借此和他们加深关系，并没有委托他们做什么事，这金条也不是乔梁和孙永主动要的，而是王老板硬要给他们的。我们调查的情况和乔梁、孙永说的完全吻合，和今天我收到的那视频里的内容也完全对起来了。 所以，结合乔梁和孙永汇报的情况，结合我们的调查核实，结合今天我收到的这视频，我们内部刚才通了个气，大家一致认为，乔梁和孙永在防腐拒蚀方面的表现很优秀，对他们的这种行为，应该给予充分肯定和鼓励，应该给予公开表彰，这样，才能在广大干部中树立标杆，弘扬正能量，让大家学有目标，赶有方向……” 看完那情况的复印件，听着郑世东这番话，大家都明白了。 骆飞、唐树森和秦川顿时感到了巨大的沮丧，尼玛，精心策划的圈套，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竟然突然就化为了泡影。 这突然的大幅逆转，让他们心里一时很难接受，但白纸黑字说的很清晰，郑世东又说的很具体，甚至都找那王老板核实了，显然是无法否定的，甚至连提出疑问都不可能。 他们又感到意外，尼玛，这年头竟然还有不爱财的，乔梁和孙永面对金条竟然不动心，这似乎有些匪夷所思。 他们同时又不约而同想到，莫非是王老板什么地方出现了漏洞，被乔梁觉察到了什么猫腻，所以他才如此做，所以才导致了这次计划的破产？ 随即又想想计划的整个过程，想想视频中王老板的表现，似乎没啥漏洞，似乎乔梁当时毫无觉察啊，甚至他都叫那王老板大哥了。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乔梁真的面对金条能做到不动心？难道他真的很廉洁清正？ 这似乎又不可能，这小子哪能那么高尚，谁不喜欢金条啊，除非是傻条。 他们的思维在失落失望沮丧的同时，又陷入了混沌。 陈子玉则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啊，大家都解脱了。 同时陈子玉又暗暗赞赏乔梁和孙永，这俩小子面对金条，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不简单，不容易，确实应该表彰。 安哲则彻底松了口气，在宽慰的同时又有些后怕，还觉得困惑，这事乔梁怎么没给自己汇报呢？ 陈子玉毫不犹豫道：“世东书记，我赞同你的意见，乔梁和孙永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极高的个人修行，他们是廉洁清正的好干部，对他们的行为，应该大力表彰。” 听陈子玉如此说，骆飞、唐树森和秦川意识到大势已去，刚才还一片大好的形势转眼化为泡影，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既然无法挽回，他们自然不会再有任何愚蠢的举动，那会露馅的。 骆飞强压住内心的巨大失落，做出欣慰的样子点点头：“好啊，好，非常好，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情况，乔梁到底没有辜负安书记的一片教导，也说明安书记对身边人的约束和管理很严格，这很值得我们大家学习。” 唐树森随着点头：“是的，乔梁和孙永是广大干部学习的榜样，安书记则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是啊是啊。”秦川点头，“本来如果乔梁和孙永真有事的话，我还准备向市委和安书记做检讨的，现在看来，我刚才是想多了，没有这个必要了，这个结果实在值得欣慰。” 安哲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不说话。 看安哲这表情，骆飞、唐树森和秦川心里不由有点发毛，尼玛，乔梁没事了，他怎么还这副表情，不会是怀疑到什么了吧？ 这一琢磨，心里更加发毛。 接着陈子玉道：“既然乔梁和孙永是清白的，那么，我们现在应该考虑另一个问题，这就是，这视频是什么人搞的？那人搞这视频的目的何在？这王老板和搞这视频的人是不是串通好的，想设套陷害乔梁和孙永。” 听陈子玉这么说，骆飞、唐树森和秦川的心又有些发紧，暗骂陈子玉多事。 虽然心里发紧，但骆飞还是说：“此事我认为有必要查一下。” 唐树森和秦川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也跟着点头。 安哲看着郑世东：“世东同志，你的看法呢？” 郑世东轻轻呼了口气：“从严格的程序来讲，是要这么做，如果子玉书记动用他分管的力量，想查出搞这视频的人，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根据现实的情况，我们必须还要考虑到诸多因素……” 陈子玉插话：“什么因素？” 第812章 此事到此为止 郑世东道：“第一，这视频并不是作假，完全真实，如果乔梁和孙永不主动找我说明情况，把金条上缴，那么，就完全可以根据这视频把他们办进去。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自己手脚不干净被人抓住了，有什么理由去找举报的人？ 第二，我刚才也说了，我们昨天找了那王老板，他反复强调，自己没有受任何人指使，只是想通过孙永和乔梁攀老乡关系。根据我们调查的情况看，王老板应该没有撒谎。如此，就是他对房间里安针孔摄像头的事事先毫不知情，更谈不上和什么人串通。 第三，酒店房间里的客人一拨又一拨，我们凭什么认定安针孔摄像头的人一定是针对乔梁和孙永来的？如果他们是针对别的人有别的意图呢？虽然我们收到了这视频，也可以解释为是那人无心插柳的意外收获……” 听郑世东如此说，骆飞和唐树森、秦川略微松了口气，郑世东这么说，特别是第三点，似乎他在尽力为搞视频的人开脱啊。 他们一时觉得奇怪，郑世东为何要这么说呢？ 郑世东觉察到了他们的微妙神情，心里暗笑，老子这么说，是为最后一点做铺垫呢。 不及多想，骆飞、唐树森和秦川都点头，说郑世东这话有道理。 陈子玉也觉得郑世东的话有些道理。 安哲继续不动声色看着他们，不说话。 郑世东接着道：“还有最后一点，这点最重要，乔梁是安书记的身边人，身份特殊，如果我们动用相关力量追查搞视频的人，在这视频并非作假的前提下，会不会让外界多想什么？” “多想什么？”陈子玉问道。 郑世东道：“会不由有人会认为，如果乔梁不是安书记的秘书，还会这么大动干戈查吗？这么查的目的是不是想打击报复举报人？如果这样，那以后谁还敢举报领导身边人的不正之风？所以我认为，如此做虽然可以找到搞视频的人，但显然弊大于利，会打击群众举报不正之风的积极性，会带来一系列负面影响，这负面影响，也包括对安书记，甚至其他市级领导……” 陈子玉不由点头，郑世东考虑问题很全面啊，这点比自己强。 骆飞不由暗赞郑世东这番话说的有理有力，虽然他没有想帮自己的主观意图，是站在维护安哲利益的角度说的，但正合自己心意，无意中帮上了。 唐树森和秦川也是这么想的。 同时，他们又不由想重新审视郑世东，这家伙平时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分析问题还如此有头脑。 骆飞看着安哲：“安书记，你看……” 大家都看着安哲。 安哲此时经过一番快速权衡和思虑，已经做出了决定，看着大家道：“第一，不建议对乔梁和孙永的行为进行公开表彰，作为党员干部，他们这么做是应该的，是在尽一名党员的基本义务，对他们的行为给予肯定和鼓励就可以了。 试想，如果乔梁不是我的秘书，如果不是乔梁做了这样的事，世东同志，纪委能大张旗鼓进行表彰吗？以前往纪委主动上缴收到财物的同志也不少，纪委公开表彰过哪个？” 郑世东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这倒是实话，为了保护当事人，以前还真没有这么做过。自己之所以有这建议，确实是因为乔梁的特殊身份，也有想示好安哲的意思，但既然安哲不同意，那就作罢，安哲只要明白自己的心思就好。 “行，安书记，那就按你的意思办。”郑世东点点头。 骆飞琢磨着安哲这话的意思，他这话听起来一方面确实有些道理，但也隐隐包含着想保护乔梁和孙永的意味。 而这意味，郑世东似乎没有考虑到。 郑世东之所以没有考虑到，似乎一方面是想借此讨好安哲，另一方面似乎还是因为乔梁的特殊身份，他是安哲的秘书，有安哲撑腰，怕谁？ 郑世东没有考虑到，但安哲考虑到了。 骆飞这么想，其他人也都多少想到了一些。 安哲接着看着秦川：“第二，今天所有常委都收到了这视频，除了在座的各位，其他人也都在关注此事，秦秘书长，你回头把真实的情况给没来的其他常委做一个通报，让他们宽心。” 秦川点头答应着。 然后安哲道：“第三，此事到此为止。” 一听安哲这话，大家明白，安哲是同意了郑世东刚才的说法，不追查搞视频的人了。 骆飞、唐树森和秦川暗暗大松一口气。 此时，他们自以为安哲是被郑世东刚才那一番理由所打动，包括陈子玉和郑世东也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此时没有人能猜到安哲内心真实的想法。 随后大家散去，骆飞和唐树森、秦川的心充满惆怅、失落和恼羞，还有强烈的挫败感，郑世东和陈子玉则很轻松。 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安哲接着把乔梁叫来。 看到那么多大佬去安哲办公室，现在又带着各异的神情出来，乔梁大概猜到了什么，心里暗乐。 “小乔，周末这两天你干什么了？”安哲面无表情看着乔梁。 “周六我回家帮父母收麦子，晚上回来和孙永参加了一个饭局，周日啥都没干，在宿舍睡大觉。”乔梁利索道。 “周六晚上只参加了一个饭局吗？”安哲继续问道。 乔梁嘿嘿笑了下：“饭局结束后，我和孙永还去了一趟郑书记办公室，给他送了四根金条。”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现在知道了？” “废话，不光我知道了，所有的常委都知道了，因为大家今天一上班都收到一个视频，因为郑书记刚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乔梁呵呵笑起来，果不出自己所料，周一果然很热闹。 “安书记，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必告诉你了啊。” 安哲哼了一声：“我是问你，此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乔梁继续笑：“安书记，一来我觉得此事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二来，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今天你办公室里还会如此热闹吗？三来，我以为郑书记会告诉你的……” 安哲眨眨眼，这小子似乎早已料到了什么，想看热闹。 又似乎，郑世东不提前告诉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也有这意图。 想到这里，安哲不由想笑，却又皱皱眉头：“从这件事里，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第813章 道义的道 乔梁表情严肃起来：“是的，安书记，我确实想到了一些。” 安哲道：“你想到了什么？” 乔梁含糊道：“我能想到的，恐怕安书记已经想到。” 安哲沉思片刻：“在参加那饭局之前，你知不知道那房间里安了针孔摄像头？” “知道。”乔梁干脆道。 “怎么知道的？” “通过我那个干私家侦探的哥们踩点发现的。” “为何想到让你哥们去踩点？” “因为我从一些细节中感觉到，这饭局似乎有些蹊跷。” “蹊跷在哪里？”安哲接着问道。 乔梁有条不紊道：“蹊跷在那王老板和我素不相识，却突然想到和我攀老乡，而且时间点正好选在你去黄原的时候，知道我有空。还有，孙永是因为丰大年的关系和那王老板熟悉的，但丰大年出事后，两人久不联系，但周六那天他突然找孙永约我出来吃饭。王老板如此做，显然是知道孙永和我关系不错，但知道我和孙永关系不错的人，范围并不大，如果没有人特意告诉他，那王老板应该不知…… 安哲点点头，沉思着，一时不语。 乔梁也不说话，静静看着安哲，他知道通过自己刚才这一番话，安哲心里应该会意识到什么。 一会安哲道：“吕倩那边什么情况了？” 安哲的思维跳跃很快，一下转到了吕倩这边。 乔梁于是把吕倩抓到那非法集资公司法人的情况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点点头，接着摸起桌子上的座机开始拨号，片刻道：“吕倩，那非法集资公司的法人抓到了，是不是？” “是的，安大人。”吕倩道。 “审问的情况如何？” “这家伙嘴巴太硬，什么都不说，我正在加大审问力度，同时搜集更多的证据，争取尽快撬开他的口。” “吕倩，我告诉你，现在首要的不是问出什么东西，而是要接受宁海龙的教训，必须给我保证这人安全上不出任何问题，同时，加强案件的内部保密。” “是，我会进一步加大措施。” “宁海龙的死，你查出什么道道了没？” “正在秘密进行中，比上次又有进展，我给安大人汇报一下……” “现在不用和我说，我要听最后的结果。”安哲打断吕倩的话。 “好的，安大人。” “我安排给你的其他事情呢？” “也正在紧锣密鼓进行中，相信很快会有所突破。” “我现在告诉你，保密第一，进度第二，记住了？” “记住了。” 安哲挂了电话，接着又看着乔梁，沉默片刻道：“既然你觉得那饭局有蹊跷，为何还要去？” “因为我好奇，想看看到底有什么洋动静。” “就只是好奇？” 乔梁挠挠头皮：“其实我也想来个将计就计。” 安哲哼了一声“什么将计就计，我看是小聪明。” 乔梁嘿嘿笑了下。 安哲接着道：“如果你事先没发觉那饭局有猫腻，那你会不会留下那金条？” 乔梁毫不犹豫摇头：“不会，绝对不会。” “为什么，不喜欢金条？”安哲道。 乔梁道：“喜欢，但我认为，君子爱财，应该取之有道。” “哪个道？”安哲接着问。 “道义的道。”乔梁干脆道。 “这话怎么说？”安哲道。 乔梁深深呼了口气道：“那王老板送我金条，显然是因为我是你的秘书，不然他怎么会搭理我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他这么做，显然目的不纯，为日后利用我打着你的旗号为他做事打铺垫。 如果我收了他的金条，就等于是败坏你的名声，破坏你的形象，危害你的利益。作为你的秘书，我这么做，如何对得住你对我的栽培和期望，如何对得住自己做下属的良心和做人的底线？” 此时，乔梁的口气很诚恳。 安哲满意地点点头：“在这个事上，你把握住了底线和尺度，做地很聪明，处理地有智慧，孙永也不错，回头代我表扬表扬他。” 乔梁不自觉笑了，心里有些得意，又感到后怕。 从安哲办公室出来，经过唐树森办公室的时候，乔梁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唐树森正坐在办公桌前，眼神怔怔往外看。 乔梁鼓起勇气和他对视了一眼，此时唐树森的目光有些事失神，却又有些阴森。 乔梁接着收回目光往前走，心里一声冷笑。 看乔梁从自己办公室门前经过，唐树森知道乔梁刚才去安哲办公室了，基本能猜到，乔梁应该已经知道了刚才在安哲办公室发生的一切。 强烈的挫败感再次涌上唐树森心头，他在失落的同时，又感到了困惑，计划如此周密，怎么就失败了呢？ 要说乔梁不喜欢金条，那绝无可能。 如此，那就是乔梁事先有了某种觉察，甚至，乔梁参加这饭局是在将计就计。 想到这里，唐树森不由皱紧眉头，漏洞出在哪里呢？ 思忖片刻，唐树森摸起电话…… 此时，秦川正按照安哲的吩咐，给没过来他办公室的其他常委打电话通报此事。 给冯运明打电话说完，秦川接着给徐洪刚打了电话。 徐洪刚听完此事，大大松了口气，原来乔梁在饭局结束后，采取了这个应对措施，如此，他当然没事了，不但没事，还应该受到表扬。 徐洪刚嘴角不由露出笑意，这小子如此做，显然是事先发现了猫腻。 徐洪刚在一阵后怕的同时，又不由赞赏乔梁的精明，这小子在成长，而且成长的速度不慢。 徐洪刚本想给乔梁打电话询问此事的具体来由，想了想，决定作罢，只要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此时，徐洪刚下意识感到，乔梁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正越来越重要，他的任何事情，不管好事还是坏事，都会让自己关注。 这关注似乎一方面来自于自己和乔梁以前的感情基础，另一方面又来自于自己和安哲目前的关系。 从目前看，乔梁已经获得了安哲的信任，而且这信任正越来越牢固。 这是徐洪刚愿意看到的，他为此感到欣慰，同时，徐洪刚也感到自己和安哲的关系正在日益紧密，刚才自己给安哲打电话的时候，安哲那话，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这紧密似乎一面来自于两人在很多地方的共同利益，另一面也来自于外部的催化。 这让徐洪刚感到满意。 第814章 邵冰雨感到意外 和徐洪刚打完电话，秦川接着又给楚恒打，向他通报了此事。 听秦川说完，楚恒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感觉，意外，快意，困惑，迷惘，似乎都有。 这感觉似乎有对乔梁的，也有对别人的。 沉默片刻，楚恒道：“秦秘书长，此事你怎么看？” 秦川一时听不出楚恒这么问的具体意思，含糊道：“我没怎么看，乔梁和孙永既然没事，似乎大家都该松一口气。” 楚恒心里一声冷笑，不紧不慢道：“秦秘书长真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啊，楚部长以为呢？”秦川道。 “呵呵……”楚恒干笑一声，“我以为乔梁和孙永这次必定会栽进去，没想到来了个彻彻底底的逆转，看来这其中有人失算了。” 秦川也干笑一声：“楚部长是想到了这个？” 楚恒意味深长道：“秦秘书长，恐怕想到这个的未必只有我。” 秦川心里一顿。 接着楚恒挂了电话，重重呼了口气，此时他认定此事是骆飞、唐树森和秦川联合策划的，他们捣鼓此事，事先没有向自己流露任何风声，到现在还掖着藏着。 他们对自己隐瞒，自然是因为自己和乔梁的关系，他们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愿意看到乔梁被干掉的。 如此一想，楚恒似乎有些理解他们，但心里还是感到不快。 此时面对这结果，楚恒一方面感到快意，另一方面却又感到，自己似乎不能用之前的老眼光看乔梁了，他这次在三大巨头的联合围剿中能安然脱身，说明他在快速成长，能力在逐渐增强，心思正日益缜密。 想到这一点，想到自己对乔梁的作为，楚恒微微皱起眉头，自己以前一直把乔梁当做傻瓜来看，但现在，似乎这小子有点不容小觑。 随即楚恒又感到苦恼，那三位对乔梁的围剿正日益加大，自己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让乔梁为自己发挥重要作用，这实在有悖于自己的初衷，这实在让自己有一种紧迫感。 正琢磨着，邵冰雨推门进来了，楚恒收回思绪，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把一份文件放到楚恒跟前：“楚部长，这是全市宣传工作会议的议程，办公室弄完后我修改了一下，你再看看。” 全市宣传工作会议下周一举行，会期两天。这会本打算在江州宾馆召开的，但楚恒在给安哲汇报的时候，安哲说阳山最近在宣传方面抓得比较有起色，作为鼓励，在阳山开吧。 楚恒知道任泉去阳山上任这段时间，主抓的就是处理程辉留下的烂摊子，同时开动舆论机器，对这方面的工作进行大力宣传，力图尽快扭转阳山在外的负面形象。 现在安哲如此说，楚恒意识到，安哲带有支持任泉的意思。 站在唐树森的角度，楚恒自然是乐意的，毕竟任泉一直是唐树森的人。 但楚恒又不由想，安哲支持任泉，除了公心，会不会夹带私货呢？ 对这一点，楚恒一时不好把握。 虽然不好把握，但安哲既然如此说了，楚恒自然只有同意，又说请安哲在会上讲几句，安哲欣然同意。 这让楚恒感到开心，安哲参加这会，自然就提高了这会议的级别和档次，重要性也自然提高了。 然后安哲又说让唐树森也参加这会议。 从唐树森作为市委副书记来说，他参加这会议是合情合理的。 楚恒看了下会议议程，然后拿起笔修改了一下，边道：“会议第一天和第二天上午，参加的市领导只有我，由常务副部长主持，主要听取市直各有关宣传文化部门和各县区工作汇报。第二天下午的会议，安书记和唐书记要参加，由唐书记主持，我做总结，安书记要做重要讲话……” 邵冰雨答应着。 然后楚恒道：“唐书记的主持词由部里写好。” 邵冰雨点点头，又道：“那安书记的讲话呢？部里弄还是市委办搞？” “市委办搞，不出意外，我估计还是要让乔梁来写。”楚恒道。 邵冰雨一怔：“乔科长？他？” “对。”楚恒点点头。 “他会写讲话稿？他行吗？”邵冰雨怀疑道。 楚恒肯定地点头：“他不但行，而且很行，安书记的重要讲话稿都是乔梁捉笔。” 邵冰雨顿时感到意外，大领导的秘书一般都是干些日常服务性的工作，想不到乔梁还会这个。 看邵冰雨意外的样子，楚恒道：“原来你还不知道？” 邵冰雨点点头。 楚恒道：“乔梁这个秘书，可不是领导身边的普通秘书，能文能武，不夸张地说，乔梁给领导写讲话稿的水平，超过那帮专门干这活的秘书，换句话说，乔梁是市委一支笔，安书记对他写的讲话稿是很满意的。” 邵冰雨更意外了，楚恒对乔梁竟然有如此高的评价，乔梁有这本事，叶心仪怎么没和自己说过呢？ 想想也是，叶心仪每次在自己面前提起乔梁，自己都厌恶至极，不等她说什么就打断或者岔开话题，她跟本没机会说啊。 楚恒接着道；“此事你回头和乔梁接洽一下，给他提供好充足的材料。” 邵冰雨愣愣点点头，接着出去了。 看着邵冰雨出去，楚恒点点头，看来邵冰雨和乔梁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对他的情况了解极少。 这也合理，邵冰雨刚从关州调来江州时间不久，如果没有人特意告诉她，她自然知之甚少。 想到邵冰雨和叶心仪联系紧密，楚恒又点点头，看来叶心仪在邵冰雨跟前也是很少谈到乔梁的。 这似乎也合理，以乔梁和叶心仪之前的对立和竞争，特别叶心仪提副处是沾了乔梁倒霉的光，乔梁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他们的关系自然不会好，叶心仪自然不会在背后说乔梁什么好话。 想到这一点，楚恒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笑意。 此时，骆飞正坐在办公室给唐树森打电话。 “老唐，功败垂成，功亏一篑啊。”骆飞叹息着。 “骆市长，对这个结果，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唐树森道。 “岂止是意外，简直是匪夷所思，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骆飞又叹息。 唐树森道：“本来我也是感到很意外的，但现在，我却不意外了。” “为什么？”骆飞问道。 唐树森道：“因为我明白了其中的道道。” 骆飞来了兴趣：“什么道道？” 第815章 苏城偶遇 唐树森缓缓道：“因为我刚找人查了一下那酒店餐厅的监控录像，周六那天，在王老板、乔梁和孙永到酒店前，有人进去过那玫瑰厅。” 骆飞一个激灵：“你的意思是，乔梁通过那人提前知道了房间里有安的摄像头？” “对，所以乔梁才会在饭局上有那表现，所以饭局结束后，乔梁和孙永才会拿着金条去找世东书记。”唐树森道。 骆飞道：“这人是干什么的？他怎么能找到极其隐蔽的摄像头？” 唐树森道：“据我的调查，那人是乔梁的铁哥们，干私家侦探的，对他来说，找到这个易如反掌。” 骆飞明白了，随即又道：“那乔梁又怎么会想到让他哥们去踩点呢？” 唐树森道：“很显然，乔梁对王老板约他吃饭的事起了疑心，或者发现了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孙永和乔梁关系不错，和那王老板又是老关系，他约乔梁出来吃饭，不是很正常？” “这恰恰就是我们疏忽的地方。” “怎么说？” “我刚才分析了，在乔梁调到市委办之前，他和孙永关系是很一般的，只是后来才密切起来，而这事，知道的人范围很小，乔梁一定是想到王老板是如何知道这关系的，所以才起了疑心。” 骆飞不由点点头：“这小子竟然如此狡猾。” “是的，他狡猾到了成精的地步，我们虽然计划缜密，但还是在细微的地方出了漏洞，而这漏洞，恰恰就被乔梁发觉了。” 骆飞长叹一声：“我们几个老江湖，竟然没玩过这混小子……” 唐树森笑了下：“骆市长不必叹息，乔梁虽然狡猾成精，但在我们面前，他还是个菜鸟，这次让他逃脱了，还有下次呢，而且，这次他侥幸逃脱，必定会得意忘形，只要得意忘形，就会松懈，只要我们不放松，还是有机可乘的。” 骆飞点点头，又道：“虽然如此，但这次丧失了大好机会，还是很可惜。” “确实可惜，不过来日方长，只要我们精诚合作，乔梁早晚逃不掉的。”唐树森的声音充满自信。 骆飞暗暗冷笑，尼玛，来日方长，恐怕以后再办乔梁的时候，你已经没有机会参与了，因为老子那时候说不定早已把你搞地浑身不利索了。 想到唐树森对赵晓兰做的那些事，骆飞就对唐树森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明天就把他撂倒。 但骆飞脑子又很清醒，此时必须在表面和唐树森维系和睦和谐的关系，必须继续迷惑他，等赵晓兰散心回来去了唐朝集团，好戏才会真正开始。 想到唐树森安排赵晓兰去唐朝集团的叵测用心，骆飞心里再度暗暗冷笑，尼玛，且看老子如何将计就计。 想到将计就计，骆飞不由觉得自己比唐树森高明，又想到了赵晓兰，这娘们出去散心，这会不知道到了哪里，不知会不会狗改不了吃屎，在外伺机打野食。 不过想到有赵晓阳的老婆跟着，骆飞觉得这可能性应该不大，赵晓兰没这个胆。 此时，赵晓兰和弟媳一路南下，到了苏城，入住苏城大酒店。 在房间稍事休息，两人去了楼顶的咖啡厅，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喝咖啡边欣赏着苏城美丽的城市风光。 这一路游山玩水，赵晓兰的心情好了不少。 赵晓兰看着窗外，酒店对面是一座气派的大厦，楼顶四个大字：中天集团。 弟媳也往外看着：“姐，这中天集团看起来很牛气。” “是的。”赵晓兰点点头，转头看着弟媳，“不过再牛也和我们无关。” “这倒也是。”弟媳笑笑。 赵晓兰的目光越过弟媳，接着看到她身后的座位上，坐着两个男子，其中面对自己的那位男子面色白净，长相英俊，穿着白色的衬衣，打着蓝色条纹领带，头发梳地一丝不苟，看起来潇洒倜傥。 赵晓兰不由看着这英俊男子，此刻他正和对面的男子轻声交谈着什么，脸上带着矜持自信的神情。 赵晓兰不由暗暗点头，这年轻男子不但英俊潇洒，而且看起来颇有气质，这气质不像是体制中人，倒像是做商业管理的。 赵晓兰边和弟媳心不在焉交谈，边不停打量着这男子。 这男子是卫小北，此时他正在这里约客户谈事情。 谈着谈着，卫小北一抬眼，发现对面有个中年女人眼神直勾勾看自己，看这女人虽然长相一般，但却颇有几分高贵气质，这高贵的气质之外，又带着几分风韵。 下意识，卫小北冲赵晓兰微笑了下。 看卫小北冲自己笑，赵晓兰心一跳，这男子的笑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这魅力似乎有些诡异，又似乎有些迷人。 赵晓兰不由也笑了下，却又看到弟媳正坐在自己对面，忙转移眼神看着窗外。 卫小北接着和客户继续交谈，谈了半天，客户告辞离去，卫小北没走，坐在那里继续喝咖啡，边又打量着赵晓兰。 此时赵晓兰不敢再多看卫小北了，怕被弟媳看出什么。 紧急通知：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本书随时都有可能在网上看不到，到时会在公.众.号继续连载，还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到时可能连通知都来不及了。 然后弟媳道：“姐，苏城这边好玩的地方不少，有园林有古镇，我们在这多呆几天吧？” “嗯，好啊，在这里多玩几天。”赵晓兰点头。 卫小北听到了，暗暗点头，这两个女人的口音里带着明显的江州方言味道，如此，她们就是从江州来这里旅游的。 弟媳接着道：“姐，我们离开江州有些日子了，不知姐夫会不会想你呢？” 赵晓兰撇撇嘴哼了一声：“他会想我？他巴不得我天天不在家呢。” 弟媳笑道：“姐，不要这么说，虽然姐夫是江州市长，整天日理万机，但回到家，一个人还是很寂寞的……” 听到这话，卫小北眼神一亮，卧槽，这女人原来是江州市长骆飞的老婆！ 上次跟着富婆去江州考察的时候，骆飞和他们座谈过，还一起吃了顿饭，卫小北和骆飞是认识的。 只是对阅人无数的骆飞来说，自己认识他，他现在未必还记得自己。 想到富婆董事长有到江州投资的打算，卫小北此时不由动了心思，要是能和市长夫人挂上钩，那下一步去江州投资，必然会有大大的用处。 想到这里，卫小北略一沉思，接着起身，面带微笑走过来。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816章 嘴巴真甜 看卫小北往这边走，赵晓兰不由又心跳，艾玛，他过来了，他的笑好动人。 “二位美女好。”卫小北笑容可掬，彬彬有礼道。 弟媳看了卫小北一眼，没说话，赵晓兰听他叫自己美女，不由开心，点点头：“先生你好。” “二位美女是从江州来苏城旅游的吧？”卫小北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江州的？”弟媳好奇道。 “因为我老家也是江州，方才听二位交谈，带着江州口音，不由感到格外亲切，所以过来问候一下。”卫小北道。 “啊，原来是老乡啊。”赵晓兰更开心了，弟媳也不由友好地看了卫小北一眼。 “先生请坐。”赵晓兰往里坐了下，主动发出邀请。 “谢谢。”卫小北坐在赵晓兰身边，赵晓兰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不由心神有些摇曳。 “请问先生尊敬大名，是在苏城做事吗？”弟媳问道。 “鄙人姓卫名小北，在苏城做事多年。”卫小北说着掏出名片递给赵晓兰和弟媳。 她们接过名片一看，不由感到意外，弟媳呆呆看着卫小北，没想到这家伙身份还挺牛。 赵晓兰定定神：“原来是中天集团的卫总，失敬失敬，卫总如此年轻，却管理如此一家集团，想必才华卓越能力不凡。” “过奖，过奖。”卫小北谦虚地笑着，接着道，“不知该如何称呼二位？” “我叫赵晓兰，这是我兄弟媳妇……”赵晓兰接着作了自我介绍。 卫小北点点头：“在外漂泊多年，每次见到老家人，总感到特别亲切，年初的时候，江州党政考察团来苏城，组织过一次江州老乡会，参加的都是在苏城做生意的各位江州老乡，在那次会上，我见到了江州的安书记、徐市长和秦秘书长等领导……” 赵晓兰点点头，那次考察骆飞没参加，在家主持工作。 卫小北接着道：“在那次老乡会上，安书记鼓励大家回乡投资兴业，积极参与家乡建设，相应安书记的号召，前段时间，我和总部董事长去江州考察了几天，在考察期间，受到了家乡父母官的热情接待，临走之前，骆市长还专门请我们吃了顿饭……” 弟媳一听乐了，看着赵晓兰：“姐，原来卫总和姐夫认识啊。” 卫小北做困惑状看着她们：“姐夫？啥意思啊？” 弟媳更乐了：“卫总，骆市长是我姐的老公呢。” “啊？”卫小北做吃惊状看着赵晓兰，“这，这不可能吧？” 看卫小北带着怀疑的神情，弟媳不乐意了：“卫总，莫非你怀疑有假？怀疑我姐是冒充的市长夫人？” 卫小北皱着眉头喃喃道：“我不是故意想怀疑，只是这未免也太巧了……” 赵晓兰笑笑：“卫总有怀疑情有可原，毕竟这确实很巧，不过我确实是骆市长的家属，如果卫总不信，可以拍下我的照片发给江州市府办求证，也可以直接给老骆打电话，我这就给你他的号码……” 卫小北忙摆手：“不用不用，既然赵姐如此说，那自然是确信无疑了，而且我看赵姐气态不凡，确实也带着市长夫人的尊贵气质……” 听卫小北叫自己赵姐，又听他这么说，赵晓兰开心，这家伙嘴巴真甜，好会说话。 赵晓兰对卫小北不由更有好感了。 卫小北接着做开心不安状：“哎，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尊贵的市长夫人，这实在让我倍感荣幸，刚才有失礼之处，还请赵姐海涵。” 赵晓兰呵呵笑道：“卫总实在过于客气了，你一直彬彬有礼，哪里有失礼之处，看得出，卫总很懂得尊重女士，很有教养涵养。” “谢谢赵姐夸奖，今日巧遇，是我们的缘分啊。”卫小北道。 “对对，缘分。”赵晓兰点点头，很认同卫小北这话。 “缘可遇不可求，既然是有缘，那我就高攀赵姐了。”卫小北道。 “卫总又客气了，何来高攀，大家既然是老乡，又在这里相识，那做朋友好了。”赵晓兰痛快道。 “哎，能和赵姐做朋友，我还是高攀呢。”卫小北笑道。 赵晓兰和弟媳都笑起来。 卫小北接着道：“赵姐现在江州何处高就？” 赵晓兰略一踌躇，正琢磨怎么回答，机灵的弟媳道：“我姐之前是江州市纪委副书记，不过呢，考虑到姐夫是市长，两人都在体制内做事，而且还都在江州，多少会让人有闲话，为了姐夫的工作，也为了避嫌，我姐最近刚辞职了。” 赵晓兰点点头，对弟媳的回答很满意。 卫小北眨眨眼，赵晓兰在如此高位主动辞职，虽然弟媳的理由貌似堂皇，但想想似乎又有些不大对头。 卫小北随即又想，管他什么原因，只要赵晓兰是骆飞的老婆就好，这点最重要。 卫小北随即带着赞赏的眼神看着赵晓兰：“赵姐如此通情达理，真是骆市长的贤内助，我十分敬佩钦佩。” 赵晓兰呵呵笑起来。 卫小北接着道：“既然我们在这里偶遇，既然赵姐肯屈就和我做朋友，那我自然要尽到地主之谊，这样，今晚我在这酒店给二位设宴接风洗尘，之后几天，我陪二位在苏城游览观光，保证让二位在苏城玩得舒心开心。” 赵晓兰和弟媳听了自然开心，接着道谢。 赵晓兰接着又想，要是弟媳不跟着，自己在这里偶遇卫小北，让他陪自己单独吃喝玩乐多好啊，说不定两人在一起有了默契能擦出火花呢。 如此一想，赵晓兰有些遗憾，但又无奈。 视线回到江州。 下午刚上班不久，乔梁正在办公室看报纸，手机响了。 乔梁拿过手机一看来电，号码不熟。 “你好，哪位？”乔梁道。 “乔科长你好，我是市委宣传部的邵冰雨。” 乔梁一听乐了，又略微有些意外，这娘们可是第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邵部长好，有什么指示？” “这个……”邵冰雨略一迟疑，觉得又必要谦虚一下，“不是指示，是有工作上的事和你商议。” “你是部领导，工作上的事自然就是指示，谦虚啥？有什么事快快如实招来。” 邵冰雨一听来气，这家伙虽然说工作上的事是指示，却又让自己如实招来，还要快快，尼玛，审问啊。 第817章 必须亲自去 邵冰雨压住火：“全市宣传工作会议下周召开，到时安书记要在会上做重要讲话，楚部长说安书记的重要讲话稿通常是由你来写，让我和你接洽一下……” “嗯？为什么是接洽一下？”乔梁道。 “怎么了？”邵冰雨一时不解。 “为什么不能接洽两下，三下？”乔梁忍住笑一板正经道。 邵冰雨头大，尼玛，这小子在捉弄自己。 “乔科长，我在和你谈工作，请你态度认真一点。” “就认真一点？” “啥意思？” “你应该说认真两点，三点。” 邵冰雨再次头大，忍不住火了：“乔科长，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不能，有种你挂电话。”乔梁干脆道。 邵冰雨被噎住了，尼玛，自己找他是谈重要的工作，事情还没说完呢，自然不能挂电话。 邵冰雨强压住火：“乔科长，我待会让人把会议相关的材料给你送去，便于你写讲话稿……” “停——”乔梁打断邵冰雨的话，“邵部长，你是在安排我的工作吗？” “我……这……”邵冰雨一时不好回答，乔梁是市委办的人，自己当然没有权力安排他的工作。 接着乔梁道：“我现在没有接到任何人的通知给安书记写讲话稿，你却越俎代庖给我安排事情，这合适吗？” “我……”邵冰雨又被噎住了，吭哧道，“可是，楚部长说……” “楚部长说什么是对你来的，和我有关吗？”乔梁又打断邵冰雨的话，不客气道。 邵冰雨一时说不出话。 乔梁暗暗发笑，接着道：“看来，虽然你是副部长，却还是不懂工作程序和办事规矩，回头我得好好给你上上课。” “你——”邵冰雨气愤之下又说不出话了。 “我什么我？等我问下领导，如果确定这讲话稿是我来写，我再和你联系。”乔梁说完挂了电话。 邵冰雨拿着电话发呆，尼玛，这是什么事啊，自己是和他商谈工作的，事没谈成，却被他教训了一顿，晦气！ 乔梁接着去了秦川办公室。 秦川正在喝茶，看乔梁进来，眯缝着眼看着他。 乔梁看着秦川道：“秦秘书长，刚才市委宣传部的邵部长给我来电话，说下周的全市宣传工作会上，安书记要讲话，说楚部长让她和我接洽，商谈写讲话稿的事宜，但我没有接到领导的安排，所以来请示你。” 秦川淡淡笑了下：“楚部长不是领导？他让邵部长找你，不是领导的安排？” 乔梁也笑了下：“这倒也是，不过我还是要请示一下你。” “小乔，看起来，你还是蛮讲工作程序嘛。”秦川话里有话，尼玛，这小子干的很多事，都是安哲直接安排的，现在他倒是来请示自己了。 乔梁听出秦川话里带着情绪，又笑了下：“作为下级，必要的工作程序是一定要讲的。” 秦川暗哼一声，尼玛，什么叫必要的程序，难道他以前没通过自己干的事是不必要让自己知道的？ 秦川略一沉思：“既然楚部长让邵部长找你，那就由你来写吧，反正安书记的重要讲话稿都是你负责。” 乔梁点点头，接着出去了。 看着乔梁出去，秦川的眉头深深皱起来…… 乔梁出来后，接着给邵冰雨打电话。 “邵部长，刚才请示秦秘书长了，他让我弄这讲话稿，我们可以愉快地接洽了。” 邵冰雨松了口气：“那好，我这就安排人把相关的材料给你送去。” “不用，我亲自去你办公室。” 邵冰雨一听急了，尼玛，这家伙来自己这里，还不定又要当面怎么调戏自己，忙道：“别，我让人给你送去。” “不行，我必须亲自去。”乔梁干脆道。 “不必劳乔科长亲自大驾。” “这大驾我看很有必要亲自劳。” “为什么？” “难道你认为，你们提供的材料，一定是我需要的吗？” “这个……”邵冰雨一时不好确定了。 “所以，本着对工作认真负责的精神，我有必要亲自去找材料，这样才能保证安书记讲话稿的质量，如果你们提供的材料不充分，到时写出来的稿子安书记不满意，这责任你能负得起吗？” 邵冰雨一听没办法了，无奈道：“那你来吧。” “嗯，听话才是好同志。”乔梁满意道。 邵冰雨不想和乔梁废话，接着挂了电话。 一会，乔梁出现在邵冰雨办公室，这办公室以前是柳一萍的，隔壁是叶心仪的。 因为叶心仪到省里属于借调，部里的办公室还保留着。 此时，岳珊珊也在邵冰雨办公室。 岳珊珊是邵冰雨打着工作的名义叫来的，她担心自己在办公室，招架不住乔梁的调戏，觉得有岳珊珊在，乔梁不敢如此放肆。 看乔梁进来，邵冰雨坐在办公桌前没动，岳珊珊脸上则笑开了一朵花，和邵冰雨的面无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乔科长，你坐，我给你倒茶。”岳珊珊忙乎着。 乔梁毫不客气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轻轻晃悠着，看着邵冰雨笑道：“邵部长，我这是第一次来你办公室呢。” 邵冰雨没搭理乔梁这话，对岳珊珊道：“岳主任，把有关的会议材料拿来给乔科长过目。” 岳珊珊答应着，把茶杯放到乔梁跟前的茶几上，然后出去了。 乔梁看着邵冰雨皱皱眉头：“邵部长，刚才我的话你没听见？” 邵冰雨也皱皱眉头：“第一次来怎么了？难道还要八抬大轿列队欢迎？” “那倒不至于，但最起码，你得抬抬屁股表示一下礼貌吧？” 邵冰雨翻翻眼皮，靠，自己才懒得抬屁股对他表示礼貌。 “干嘛翻眼皮？”乔梁严肃道。 “我乐意。”邵冰雨又翻翻眼皮。 “你乐意？这是你作为副部长该说的话吗？太随意了，我是来和你谈工作的，不是聊人生，你这态度不像话，实在不像话。”乔梁带着教训的口吻道。 邵冰雨顿时来气，靠，你这小小的科级，竟然教训我这副处，太没大没小了。 “我看你才不像话，你这是对上级说话的口气吗？”邵冰雨气愤道。 “怎么，不欢迎我来？”乔梁一瞪眼。 “那又怎么样？”邵冰雨毫不示弱。 “好啊，不欢迎我走，到时没有材料写不出讲话稿你负责。”乔梁站起来，拉开架势就要走。 第818章 呱唧两下 邵冰雨一下急了，尼玛，这家伙竟然要撂挑子，这责任自己可负不起。 “站住——”邵冰雨站起来紧走两步，“不许走。” “怎么？你想对我来硬的？”乔梁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一怔，尼玛，自己浑身上下没有硬东西，又打不过他，怎么来硬的？ “你既然来了，就得办完事情再走。”邵冰雨郁闷道。 乔梁一咧嘴：“这么说，你是欢迎我了？” 邵冰雨怕说不欢迎乔梁要走，忙点头。 “欢迎的表示呢？” “我不是站起来了，不是点头了？”邵冰雨无奈道。 “这还不够。” “你，你还要怎样？”邵冰雨憋闷道。 “鼓掌，呱唧呱唧两下。” 邵冰雨一阵发晕，尼玛，这家伙太过分了，竟然还要自己拍手。 邵冰雨站在那里不动。 乔梁暗笑，接着道：“来呀，拍拍手，我们做个好朋友……” 邵冰雨气得身体发抖，靠，拍你个屁手，和你做个屁朋友。 这时岳珊珊拿着材料进来了，乔梁转身坐在沙发上，邵冰雨松了口气，随即又懊悔，早知道这家伙不放过这么点机会调戏自己，让岳珊珊提前把材料拿过来啊。 岳珊珊把材料交给乔梁，乔梁开始低头看起来。 邵冰雨坐回到办公桌前。 岳珊珊看着邵冰雨：“邵部长，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办公室了。” “别！”邵冰雨忙摆手，“等乔科长看完材料你再走。” 岳珊珊点点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乔梁看了一会材料，挑选了一部分，对邵冰雨道：“剩下这些我用不着。” 邵冰雨点点头。 乔梁接着晃晃手里的材料：“不过这些还不够。” 邵冰雨心一紧：“怎么？” “这些只是局部的，我还需要一份系统的全面材料。”乔梁道。 岳珊珊一听：“我去给你拿部里的半年工作总结。” 邵冰雨忙道：“岳主任，不用了，我这里有。” 说着邵冰雨在桌子上的文件堆里翻了片刻，把一份材料递给乔梁。 乔梁接过来看了下，点点头：“ok了。” 邵冰雨松了口气。 接着乔梁对岳珊珊道：“岳主任，你先去忙吧，我和邵部长谈点工作上的事。” 岳珊珊点点头站起来，邵冰雨一愣，对乔梁道：“乔科长，工作上的事我们不是谈完了？” “这个事完了，还有其他事。”乔梁一本正经道。 邵冰雨继续发愣，尼玛，这家伙一定是刚才没过足瘾，想打着谈工作的名义支开岳珊珊，继续调戏自己。 “好的，你们谈吧，我走了。”岳珊珊接着走了。 邵冰雨心里有苦说不出，本想把岳珊珊叫来制约这家伙，没想到还是被他堂而皇之弄走了。 邵冰雨警惕地看着乔梁：“还有什么事，说——” 乔梁起身来回走了两步，接着站到邵冰雨办公桌前，正色道：“邵部长，我想提醒你三点……” “请赐教。”邵冰雨冷冷道。 乔梁继续正色道：“第一，作为我来说，我调戏哪位美女，那美女应该感到荣幸……” 邵冰雨大脑一阵凌乱，尼玛，这个自恋狂。 乔梁接着道：“第二，这年头，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我希望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邵冰雨听出乔梁这话是针对自己对他的看法，想到安哲的重要讲话稿竟然都是他写的，一时不语。 乔梁继续道：“第三，我曾经在宣传系统耕耘多年，在部里也呆过一段时日，虽然时间不长，但对部里的情况也大致了解，部里的水有多深，我多少知道。现在你担任副部长，你面临的烦恼和困境，自己心里有数。 我现在只想提醒你，虽然你无意算计别人，无意刻意去攀附谁，无意钻营某些东西，但你自己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头脑，注意观察周围，学会防备小人，学会保护自己。如果你连这点意识都没有，都做不到，那只能说明你愚蠢无能！” 这是乔梁今天过来说的最正经的一句话，这话让邵冰雨心里一凛，不由凝神看着乔梁。 此刻，乔梁的眼神很专注，神情很认真。 这种眼神和表情，是邵冰雨以前从没见过的。 乔梁随即微微一笑，笑得很干净，接着拿起材料转身走了。 看着乔梁离去，邵冰雨轻轻呼了口气，琢磨着乔梁这话，陷入了沉思…… 下午下班前，乔梁正在办公室看材料，接到了李有为的电话。 “梁子，晚上有事没？” “没事。” “那今晚来我家吃饭吧，我让你嫂子包你最爱吃的羊肉水饺。” 乔梁想起有些日子没和李有为一起吃饭了，加上今晚安哲没有安排，痛快答应下来。 下班后，乔梁直接去了李有为家，刚要推院门，看到郭强提着一兜东西过来了。 不过郭强不是去李有为家，而是走到隔壁文远家门口。 看到郭强，乔梁略微感到意外，郭强是李有为时期提拔起来的报社财务中心主任，李有为出事后，郭强倒向了文远，现在文远调到了文化局，报社是陆平执掌，他还来文远家干嘛？ 乔梁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郭强。 看到乔梁，郭强一时有些尴尬，努力笑了下：“乔科长好。” “嗯，郭主任好。”看着昔日这位老同事，乔梁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和反感，尼玛，这是一棵墙头草，最讨厌这种叛主求荣的货色。 “郭主任最近在报社还好吗？”乔梁道。 “哎，好，还好。”郭强点头。 “郭主任今天来文局长家，是要给文局长汇报报社的财务工作吗？”乔梁道。 郭强显然听出乔梁话里有话，心里一顿，忙摇头：“不不，听说文局长前几天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我下班顺道来看看老领导。” 乔梁眨眨眼，原来文远摔伤了，这家伙是近视眼，而且度数还不低，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 接着郭强道：“乔科长也是来看老领导的吧？” “是啊。”乔梁点点头，“郭主任，看，你眼里的老领导是文局长，我心里的老领导却是李书记。” 郭强再度尴尬，按说自己一开始能得到提拔，是得益于李有为，按理说李有为是自己正儿八经的老领导，可是，可是…… 乔梁皮笑肉不笑看着郭强，心里充满鄙视，接着推门进了李有为家。 李有为正坐在客厅喝茶，顾淑云正在厨房忙乎。 乔梁去厨房和顾淑云打了个招呼，然后坐在客厅和李有为喝茶，提起文远摔伤和刚才遇到郭强的事。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819章 没有回头路 李有为听了宽容地笑笑：“即使文远不摔伤，听你嫂子说，郭强也经常来文远家的，他这么做也情有可原，毕竟人都是很现实的。” 乔梁心里却有些耿耿，愤愤道：“老板，如果没有你，郭强哪里会有今天这位置，但他却完全忘记了这一点，文远都离开报社了，他还想着巴结文远，我看他很不地道，最讨厌这种墙头草。” “郭强现在还是报社财务中心主任吧？”李有为道。 乔梁点点头。 “这说明陆平对他还是信任的……”李有为带着沉思的眼神。 “既然陆书记对他信任，他却又经常来找文远，我怎么感觉这其中有道道呢？要是陆书记知道郭强现在和文远还有密切联系，心里一定很敏感。”乔梁道。 李有为继续沉思着。 看李有为不说话，乔梁眨眨眼：“莫不是文远离开报社后，还关注着报社的某些事？莫不是文远主政报社期间，和郭强捣鼓了什么猫腻？” 李有为眼皮跳了一下，接着笑道：“好了，既然你我都离开了报社，这些不是我们该关心的。” “老板，你真能做到一点都不关心吗？”乔梁道。 李有为垂下眼皮：“必须努力做到。” 乔梁内心微微叹息，报社是在李有为手里快速壮大发展起来的，他对报社是有深厚感情的，要说彻底做到不关心，这不可能。 一会顾淑云做好了菜，招呼他们去餐厅。 李有为拿出一瓶好酒，和乔梁喝起来，顾淑云不喝酒，直接吃饭。 一会顾淑云吃完饭，去客厅看电视，乔梁和李有为继续喝。 “梁子，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啊。”李有为感慨道。 “是的，一连串的事，还都动静不小。”乔梁知道李有为虽然人在商场，但对江州官场的事还是很关心的，接着把上周六王老板请自己吃饭的事告诉了李有为，还有今天上午在安哲办公室上演的那一场热闹。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带着沉思的目光，表情却又带着几分严峻。 “梁子，有人想办你，而且幕后指使人的来头还不小。”李有为缓缓道。 “是的，因为我一心维护安书记的利益，得罪了几个大佬，他们现在似乎想除掉我，当然，我也能意识到，他们也不是为了办我而办我，最终目标还是对准了安书记。”乔梁道。 李有为点点头：“江州官场这么多年，经历了几任主政者，能像安书记这般一心为公磊落豁达的领导不多，安书记的性格，决定了他眼里容不得沙子，虽然他在局部也会做一些妥协，但他这妥协却又是为了更好的前进，更好地和不正之风做斗争。 如此，安书记或许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成为阻碍他们为所欲为的障碍，既然是眼中钉，既然是障碍，那么，某些人为了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或许就会捣鼓一些事事。 而你，作为安书记的身边人，正日益得到他的信任，正日益成为他获取第一手真实信息的重要渠道，甚至在某些时候某些方面成为他的参谋和助手。如此，某些人选择对你下手，是高明的，也是必须的。” 李有为的一番分析不可谓没有道理，乔梁点点头：“虽然如此，但我不怕。” “不怕归不怕，但不能鲁莽，不能疏忽，不能懈怠，在这次的事情上，你做地有智慧，没有让他们得逞，这既保护了你自己，也让安书记松了口气。但对此事，你有没有细思极恐呢？”李有为深沉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沉思着，心里阵阵后怕。 李有为继续道：“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只要有人，只要人在社会中，斗争就不可避免，体制内亦然，甚至体制内的斗争更残忍残酷，一个人一旦参与，往往身不由己无法回头，也无法止步，只能一条道走下去，甚至圆滑和聪明也无济于事…… 在这条道上，每个人都想在尽力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出击对手，为自己争取最大可能的主动。这其中充满了血雨腥风和谋略谋划，这血雨腥风有时很激烈甚至惨烈，这谋略谋划有的是阴谋，有的则是阳谋。虽然站在道义的角度，正义必将战胜邪恶，但在某些时候，在局部的阶段，却未必会是如此……” 乔梁凝神看着李有为，听着他的话。 乔梁分明感到，在李有为经历了之前的官场折戟，转战商场后，他的思想越发深邃，思维愈发成熟，虽然在商场做事，但他的目光似乎一刻都没有离开江州官场，一直在密切观察关注着。 这似乎因为他的性格，也是因为他的经历，还似乎是因为自己正身在官场，而自己是他极为关心的人。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有些感动，在自己这些年的官场经历中，对自己最好的人，非李有为莫属。 当然，安哲和徐洪刚对自己也不错，但似乎还到不了李有为的程度。 当然，自己对李有为的感情也是最深的，超过对其他任何人，这其中也包括安哲。 当然，安哲和自己的信任正日益加深，自己对他的感情也在与日俱增，最终会不会能达到和李有为的程度，现在还不好说。 从李有为的话里，乔梁又意识到，体制内的斗争是残酷的，体制内的很多事，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或许，这就是混体制的代价，必然的代价。 和李有为这一番交谈，乔梁受益不小，也警醒了不少。 当然，每次和李有为深谈，乔梁多少都能得到一些启发和受益。 这让乔梁觉得，李有为不但是自己的老板，还是自己的导师。 这让乔梁在感激感动的同时，又觉得庆幸，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对自己如此真心关心呵护的良师益友。 李有为说了半天，接着转移话题：“孙永现在和你关系不错？” “是的，很好。”乔梁点点头。 李有为点点头：“对于孙永，从他跟着丰书记做秘书期间我对他的了解看，他是个做事极其谨慎的人，思维很缜密，不该说的从来不说，不该问的从来不问，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丰书记的事才没有牵连到他，孙永这一点值得你借鉴，当然，这借鉴不是照本原搬，还是要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来决定。” 虽然丰大年已经落马，但在私下场合，李有为提起他的时候，都是叫丰书记，这似乎折射出他和丰大年当年的某种关系。 乔梁点点头，琢磨着自己和安哲的关系，似乎和孙永跟丰大年的关系不同，丰大年是做了很多违法违纪的事，而安哲则没有。 第820章 李有为感到遗憾 李有为接着道：“丰书记的案子已经判了，你知道了吧？” 乔梁点点头，丰大年的案子结束纪委调查后，移交给关州的司法部门办理，前几天刚由关州中级法院一审判决，有期徒刑10年。 对这个判决结果，乔梁觉得不算轻，也不算重。 对一审的结果，丰大年当庭服判，不上诉。 如此，丰大年将很快去监狱，开始漫漫的10年服刑生涯。 当然，如果他表现好，也可能会减刑提前出来。 但即使如此，也还是要在监狱呆上很久。 想到昔日威风凛凛的丰大年，如今沦为阶下囚，乔梁内心颇为感慨。 丁磊的案子前几天也宣判了，因为他被认定的事不大，判了缓刑。 判缓刑，意味着丁磊和李有为之前那样，获得自由了。 至于马自营的案子，早已宣判，7年，正在监狱服刑。 至于程辉，根据目前纪委对他立案调查的情况，他的问题不轻，涉及到了违法犯罪，估计过不了多久也会进去，只是不知有没有保他，不知会判几年。 李有为叹息一声，接着道：“等过段时间，你打听一下丰书记会在哪个监狱服刑，合适的时机，我去看看他。” 乔梁点头答应着，接着感慨道：“老板，我现在觉得，在体制内做事真的很危险。” “危险只是相对的，如果不伸手，如果能坚持做人做事的底线，又怎么会有危险？”李有为苦笑一下，“我当初就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做了不该做的事，梁子，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深刻教训，在钱的问题上，一定要保持高度清醒的头脑。缺钱和我说，但绝对不能一时糊涂导致终身懊悔。” 乔梁知道李有为现在在物质上是很丰裕的，他在正泰集团担任总裁，除了享受高薪，在集团增股的时候，还持有了集团一定比例的股份。 这显示了方小雅对李有为的高度看重和极其优厚。 这让乔梁感到安慰和欣慰。 乔梁道：“我现在是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工资够花的，没有什么建设项目，暂时不缺钱。” “小章那宝马的分期付款，是你在替她还？”李有为问道。 乔梁点点头。 “你每月那点工资，扣除车贷，还能剩下多少？我看不如我来还吧。”李有为道。 乔梁摇摇头：“不，老板，虽然你有钱，但你没这个义务，这事只能我来做。” “你和小章已经离婚，难道你就有这个义务吗？”李有为反问。 乔梁一时不语，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梁子，如果小章是在和你离婚后买的宝马，你确实没有这义务的。”李有为又道。 乔梁长出一口气：“离婚前离婚后买的都不重要了，现在章梅是这种情况，不管怎么说，我和她夫妻一场……” 李有为沉默片刻，接着道：“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单身下去？” 乔梁沉默不语。 李有为接着道：“梁子，我看小雅对你……” “老板——”乔梁打断李有为的话，看着李有为道，“我现在不想考虑感情的问题，一点都不想考虑。” 李有为注视着乔梁，意识到乔梁是被和章梅的婚姻搞怕了，一时不愿再涉足这问题。 但李有为又感到困惑，乔梁和章梅的婚姻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仅仅只是因为感情不和离婚的吗？如果是因为感情不和，乔梁至于对婚姻恐惧到如此程度吗？ 李有为一时不得其解，隐隐感觉乔梁内心深藏着什么东西，这东西他现在不愿意告诉任何人，这任何人也包括自己。 乔梁接着道：“我和小雅这么多年，以前我一直不敢接受她，是因为内心极度的自卑……” “那现在呢？还自卑吗？”李有为轻声道。 乔梁摇摇头：“现在不自卑了。” “那为何……”李有为面带困色。 乔梁脸上带着怅惘的神情：“具体什么原因，我也说不清，只是，我越来越感觉，我和小雅的关系中，似乎有越来越浓郁的友情和亲情……” “为什么？”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愿多想。”乔梁的神情有些苦恼。 李有为默默看着乔梁，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从一个过来人的角度，他知道，世上有万般情义，只有那种情感是不能勉强的。 乔梁对方小雅有如此情感，或许出于各种复杂的原因，这原因有乔梁自身的经历，或许也跟乔梁和方小雅两人的性格有关。 毕竟感情这东西是难说难道的，在外人看来很合适的两个人，他们自己却未必就一定能迸发出感情的火花，即使方小雅一直对乔梁满怀深情。 李有为心里涌出些许的遗憾，还有微微的失落。 一瓶白酒喝光，两人吃饭。 吃完饭，乔梁在李有为家喝了一会茶，然后告辞离去。 走在夏夜喧闹的大街上，乔梁带着些许酒意，想到李有为刚才和自己谈到的章梅和方小雅，想到自己这些年的情感经历，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空白中又感到巨大的麻木，麻木中又涌出阵阵凄凉和悲酸。 抬头看着深邃夜空中那无尽的苍穹，乔梁的心中一片空荡空落，感觉自己在情感方面，仿佛是**中的一页小舟，随波逐流，不知最终会飘荡到何方，又不知会不会被惊涛骇浪掀翻沉没。 乔梁心中一片悲凉和惆怅，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半晌，乔梁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 随即，乔梁身后传来微微的一声叹息。 乔梁回过头，不知何时，方小雅竟然跟在自己身后。 “小雅，你……”乔梁意外地看着方小雅。 方小雅走过来，轻声道：“我招待客户回来，经过这里的时候，看你独自在街上走，就下了车，让司机先走了，看你情绪似乎不高，我没有打扰你，就跟在你身后……” 乔梁默默看着方小雅，片刻笑了下：“我没有情绪不高啊。” “你骗不过我的。”方小雅认真道，夜色中，她明亮的眼睛看着乔梁。 面对方小雅纯净的目光，乔梁不好撒谎了，又掩饰地笑了下：“我刚从老板家喝完酒，喝得有点多，酒意之下，可能有些多愁善感了。” “你在多愁善感什么？”方小雅道。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我现在大脑里一片空白，一片麻木。” 方小雅默默看着乔梁，片刻道：“我陪你走走。” 乔梁点点头。 两人沿着人行道走着。 紧急通知：因为某些不能说的原因，本书随时都有可能在网上看不到，到时会在公.众.号继续连载，还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到时可能连通知都来不及了。 第821章 更看重谁 一会方小雅道：“今晚你和李总喝酒，你们都谈了什么？” 乔梁道：“谈了江州官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老板又给了我一番教导。” “没谈别的？” “嗯。” “嗯什么？正面回答。” “这个……”乔梁不由有些心虚。 方小雅抬头看着乔梁：“李总是不是还谈到了你我？” “你怎么知道的？”乔梁下意识道。 “猜的。” “为什么会这么猜？” “因为李总私下和我聊天的时候，含蓄地提到过这个话题。”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李有为作为自己的老板，作为方小雅的老兄，关心自己和方小雅的个人问题也在情理之中。 方小雅接着问：“李总谈到你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也没怎么说，就是夸你好，又问我是不是要一直这么单身下去。”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不知道。”面对方小雅的追问，乔梁突然感到莫名的烦躁，口气也有些不耐烦起来。‘’ 听乔梁这口气，方小雅轻轻抿抿嘴唇，不问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都没再说话。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拉地很长很长…… 此时，市区一家茶馆的单间里，楚恒和柳一萍正在喝茶。 “谈谈你最近的工作情况。”楚恒道。 柳一萍说了一番，楚恒听完点点头，看来文远很听自己的话，对柳一萍很关照。 虽然柳一萍是以宣传部副部长的身份去文化局担任副局长，在局领导班子里属于二把手，屈居文远之下，但如果一把手要想架空二把手，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这种情况在市直单位里屡见不鲜，当初自己在广电局，李有为在报社，都是这样对待二把手的。 楚恒道：“文局长既然对你如此器重，你也要尊重他，在工作中，一方面要注意发展自己人，拉起自己的队伍，另一方面，也要把文局长抬得高高的，突出他的一把手地位。” “嗯，我一直按照你的意思做的。”柳一萍道。 楚恒接着意味深长道：“不管在什么单位，不管做什么职位，要想得到大家的尊敬，要想树立自己的威信，手里都要有人，没有人，任何时候都要看别人眼色。” 柳一萍会意地点头，接着又叹了口气：“不知我何时能迈过副处这道坎。” “别着急，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尽可能在文化系统多掌握自己人，只要有政绩，只要手里有人，解决职级问题是早晚的事。” “你的意思是，让我在文化局一直干下去？” “怎么？不愿意？” “文化局是穷单位，又没大多的权力，上面也不重视，在这里干有什么出息？”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要清楚一点，越是这种不起眼的单位，越好解决级别问题，你现在首先需要的是迈上正处的坎，只要提为正处，难道不可以往外调？” “可是文化局的正处只有文局长一个呢。” “你难道没有留意到文远这书呆子的年龄？而且，我很明显感觉到，安书记对文远的印象很一般。” 柳一萍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懂？”楚恒别有意味道。 柳一萍眼神一亮，接着点头：“我懂了。” 楚恒笑起来。 柳一萍接着道：“可是，你对文局长不是一直很看重？” “在你和他之间，你认为我会更看重谁？”楚恒微微一笑。 柳一萍明白了，楚恒之所以让自己在抓权抓人的同时高抬文远，似乎是有想架空文远的意思，让他有虚名而无实权，为自己下一步的进步打下牢固基础。 按常理，二把手想架空一把手是不可能的，但因为有楚恒的支持，这不可能自然会变为可能。 随即柳一萍又不安，如果文远觉察了，会不会有情绪，会不会觉得自己是白眼狼对自己不满。 但想到楚恒，柳一萍心里又踏实了，有楚恒的支持，文远纵然对自己不满，也不敢公开表示，也不敢压制自己，只能接受现实。 想到这里，柳一萍有些感动，对楚恒心里充满感激。 “楚部长，你对我真的太好了，我实在感恩不尽。”柳一萍发自内心道。 楚恒呵呵笑起来：“一萍，我对你一直是很看重的，你要资历有资历，要能力有能力，我一直认为，你今后完全可以负责更重要的工作，当然，这要看机会，这需要时日。” 柳一萍忙表态：“楚部长，我一定一心一意跟你走。” 楚恒满意地笑了，接着道：“下周一在阳山开全市宣传工作会，既然文远摔伤了不能上班，那到时由你代表文化局做工作汇报。” 柳一萍点点头，文远最近一直在家养伤，局里的工作是自己在主持。 楚恒又道：“这是你展示自己能力的好机会，要好好把握，精心准备汇报内容。” “我会的，一定不让你失望。”柳一萍又点头。 楚恒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接着道：“现在上面大力提倡重用女干部，特别是年轻的女干部，你这年龄正适合，这对你来说是机遇，当然，也有挑战。” “你说的挑战是……” “别的不说，光在宣传系统，你就有叶心仪和邵冰雨这两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叶心仪虽然离开了江州，但她是借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回来，而邵冰雨，则是后起之秀……” 听楚恒说到这两个人柳一萍就来气：“邵冰雨担任副部长后，对我以前分管的部门瞎捣鼓，弄得我很难堪。听说邵冰雨和叶心仪以前就熟悉，我猜邵冰雨一定是在叶心仪的撺掇下这么干的。” 楚恒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叶心仪虽然表面和你关系不错，但内心一直对你不满，她完全有可能借邵冰雨分管你之前那一摊的机会，打着帮助邵冰雨工作的名义，发泄对你的不满。” “阴险，卑鄙！”柳一萍愤愤道。 “不过对这事，你不要过度担心，邵冰雨最近已经被我持续打压了好几次，我现在正逐步架空她，叶心仪就是有心想捣乱，也不好找机会。” 听了楚恒这话，柳一萍略感宽慰。 楚恒接着道：“我之所以提醒你面对叶心仪和邵冰雨的挑战，是因为叶心仪一直很得安书记赏识，而邵冰雨又是安书记亲自提拔起来的，在宣传系统内部，我可以控住局面，但一旦她们……”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822章 有人想把事搞大 柳一萍明白楚恒没说出来的话的意思，又感到烦恼忧虑，沉思片刻道：“楚部长，安书记提拔邵冰雨担任副部长，你说是不是他有想借邵冰雨监视你的意思？” 楚恒眼皮微微跳了下，没说话。 其实这一点楚恒早就想到了，在安哲提名邵冰雨担任副部长的那一刻就想到了。 这也是楚恒打压架空邵冰雨的一个重要原因。 看楚恒不说话，柳一萍道：“想想这似乎很可怕。” 楚恒冷笑一声：“有什么好可怕的？邵冰雨现在被我整得浑身不利索，安书记在我面前没有提过一个字，邵冰雨又能怎么样？还不得乖乖受着？” 柳一萍眨眨眼：“安书记没在你面前提过，看来他是不知道，也就是说，邵冰雨虽然被你打压架空，但没给安书记汇报。” “似乎，应该是如此，看来邵冰雨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知道不能随意妄议上级。” “但邵冰雨即使不说，叶心仪一旦知道了，说不定会给安书记打小报告。” 楚恒眼皮一跳，随即又下意识摇摇头：“叶心仪远在黄原，她哪里有这机会。” 柳一萍道：“但叶心仪周末常回来的，而且她和乔梁现在住的宿舍对门，两人难保不经常接触，要是叶心仪通过乔梁把这事捅给安书记……” “你说什么？乔梁和叶心仪住对门？”楚恒感到意外。 “是的，就住在市委大院对过的公寓。”柳一萍点点头。 “乔梁啥时和叶心仪住对门的？”楚恒接着问。 “似乎是章梅出事后，他就从家里搬出来了，租住在那公寓。” “根据你的了解，他们是刻意住对门的吗？” 柳一萍想了想：“似乎不是，听叶心仪说，乔梁出来找房子的时候，叶心仪对门正好空着，他就租了下来。” 楚恒沉默片刻：“你发现叶心仪周末回来的时候，和乔梁经常接触？” 柳一萍摇摇头：“这个倒没有，我只是觉得会。” “觉得会……”楚恒喃喃着，眉头微微皱起来…… 此时，唐树森家客厅里，唐树森坐在沙发上，正皱眉看着对面醉醺醺的唐超。 唐超在外喝酒刚回来。 “你整天在外和那帮狐朋狗友胡混，哪里像个做大事的人，没出息。”唐树森训斥道。 “老爸，我不是胡混，我今天是心情不好，和几个朋友多喝了点。”唐超边打酒嗝边摇头晃脑辩解。 “找借口，我看你就是颓废！”唐树森没好气道。 唐超叹了口气：“我倒是不想颓废，可是，事事不顺心，我哪里振作起来呢。” “还是因为乔梁那事？” “是啊，那事策划地如此高明，实施地如此周密，怎么就黄了汤呢？想到乔梁这兔崽子又逃了过去，我心里实在郁闷不甘！”唐超闷闷道。 唐树森也不由叹了口气：“这事坏在两点，一是乔梁太鬼精，二是乔梁那个哥们……” “乔梁鬼精我承认，这点我们不好控制，只是乔梁那个叫老三的哥们，实在可恶，要不是他发现了那针孔摄像头，这次的事基本就成了。”唐超恨恨道。 唐树森不由点点头：“这个老三……” 唐超接过话：“这个老三坏了我们不止一次事了，他和乔梁、方小雅是同学，一直在乔梁的暗中指使下调查方正泰死的事，还协助吕倩做事，要不是他，刀子和斜眼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吕倩抓到，宁海龙也不会……” 听唐超说到这个，唐树森心里微微一颤，眼神变得阴冷：“他协助吕倩，不出意外，也应该是乔梁指使的。” “很有这个可能。”唐超点点头，“还有孔杰那事，也应该是坏在这个老三身上。” “以他干的行业，有这种人在乔梁身边帮他做事，是个极大隐患。”唐树森若有所思道。 “既然是隐患，那不如……”唐超神情狰狞地一劈手。 唐树森沉思片刻，看着唐超：“那集资公司法人的事，到什么程度了？” 唐超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道：“根据种种迹象，正如你分析的那样，这家伙应该是被吕倩抓回来了，而且就关在看守所。这几天，我通过一些关系在市中分局内部打探消息，可是见了鬼，我的那些老关系竟然对此事都不知情，只大概知道吕倩安排了几个人在秘密办一个案子，但那案子具体办的是谁，是什么情况，他们试探着找办案的人打听，但他们嘴巴都很严，丝毫口风也不泄露……” “看守所那边呢？”唐树森问道。 “看守所那边，我通过内部的熟人打听到前几天关进来一个人，据他们描述的外貌特征，应该就是我们那法人，不过他现在是单独关押，有专人严密看守，我的熟人无法接近。”唐超道。 “吕倩和他接触过没有？” “有，据我的消息，吕倩来提审过他好几次，每次都防备很严，提审的结果，我的熟人也无法打探到。” “这么说，不好对他下手？” “是的，起码目前是这样，看守他的人是吕倩亲自派的，外人无法接近。” 唐树森深深皱起眉头：“这说明了两件事。” “哪两件事？”唐超看着唐树森。 “第一，吕倩早已有了提前预防，而且预防地很严密，也就是说，她接受了宁海龙那事的教训，要确保这法人的绝对安全，防止出任何意外。第二，对一个普通的非法集资案，吕倩采取如此严格的保密保安措施，这似乎很不正常……” “不正常在哪里？” “我怀疑背后有人在指使吕倩，有人想借这事把事情搞大！” “搞大？搞多大？把我牵进去？” 唐树森一时没有说话，看着唐超，心里突然打了个寒颤。 唐超接着道：“既然这案子现在如此保密，吕倩又对那法人采取如此严格的安保措施，这说明那法人什么都没招，只要他不开口，吕倩再能也没有办法，这黄毛丫头能奈我何？” “现在他不招，不等于他永远不开口，你不要低估了吕倩的能力。”唐树森道。 “那怎么办？”唐超眼巴巴看着唐树森。 “怎么办……”唐树森皱眉琢磨着，既然现在打探不到消息，既然现在无法对那法人下手，既然吕倩死死抓住这案子不放，那就要在吕倩身上打主意，只要让吕倩离开江州，那背后的人失去了有力抓手，这案子就好办了。 想到这里，唐树森看着唐超：“你现在要做两件事。” “老爸你说。”唐超看着唐树森。 第823章 新鲜血液 唐树森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第一，对乔梁那个哥们老三，派人严密监视他，先不要采取什么动作。” 唐超有些不解：“这人既然是极大隐患，干脆早解决算了，留着后患无穷呢。” 唐树森摇摇头：“值此多事之秋，还是要尽量少惹事，此人是乔梁的铁哥们，一旦他出了事，乔梁必定会穷追不舍，如此，这会给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先监视着他，不到万不得已，不对他下手。” “那好吧。”唐超虽然心里不甘，也只有点头。 唐树森接着道：“此人是干私家侦探的，具有一定的反跟踪反监视能力，所以，一定要派精干的人去干这事，一定不要被他发觉。” 唐超又点点头。 唐树森接着道：“第二，回头你联络一下市中分局你的老关系，给他们一些好处，然后如此操作……” 唐树森接着低声说了一番，唐超听完眼神一亮，使劲点头：“好，好，这是好办法。” 唐树森接着又抽了两口烟，仰脸看着天花板，片刻道：“对了，那飞贼的中间人，现在还能联系上不？” 唐超道：“本来那事之后，给了他一笔钱，又给他漂白了身份，和他是没有联系的了，不过，前些日子他喝醉了酒，给我一个手下打电话哭穷，说在南边边境的**手气太差，我给他的钱基本输光了……” 唐树森点点头：“既然他主动联系，那就继续保持，随时掌握着他的行踪。” “老爸，你的意思是……” “我现在感觉他也是个隐患，后悔当初不该放他走。” 唐超眨眨眼：“那不然，合适的时候，把他做了？” 唐树森点点头：“这样可以彻底消除隐患，保险起见，最好在境外解决，让他悄无声息消失在境外的深山老林里。” 唐超点点头：“好，我尽快派人去南边和他接上头，先稳住他，然后伺机下手。” 唐树森叮嘱道：“此事要注意保密，既不能惊动内地警方，也不要让他起什么疑心。” 唐超答应着：“嗯，好，我让人给他带一笔钱去，这家伙见钱眼开，一定不会怀疑什么。” 唐树森点点头，接着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放下道：“阿超，除了做好这些，你还要把集团的生意经营好，安哲来江州后，对某些事情盯地很紧，集团要想继续扩张，靠之前那些办法强取硬夺是不行了。” “老爸有什么好办法？”唐超道。 唐树森道：“我看要走正规经营的路子，最起码，表面上要做出正规经营的样子，一些事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 唐超听了发愁：“正规经营？我手下这些人哪里有懂这个的啊？” “我知道你手下那些人习惯了打打杀杀，真搞管理都是废渣，所以我打算给你补充新鲜血液。” “什么新鲜血液？” “赵晓兰是一个，等她旅游回来就去你集团做顾问，有她的身份挂在集团，可以树立集团在外的良好形象，很多事做起来就名正言顺多了。” 唐超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丁磊。” “丁磊？” 唐树森点点头：“对，丁磊的案子已经判了，缓刑，也就是说，他现在自由了，可以出来做事了。丁磊在官场虽然栽了，但他毕竟干过副县长，在管理方面还是有些能力的，而且也有一定的人脉资源，这些都可以加以利用。当初丁磊进去的时候，我托人给他带过话，只要他老老实实不乱咬，出来不会亏待他，现在到了兑现对他的诺言的时候了。” “丁磊到我集团干啥职位合适？”唐超道。 “我看让他做个副总吧，分管行政后勤财务这一块。” “嗯，也好，集团现在家大业大，这一块确实需要得力的人来管，只是他是否能忠心为我做事？” 唐树森笑了下：“这个你一点都不用担心，丁磊现在是丧家之犬，出来后走投无路，给他抛出这诱惑，他必定求之不得。何况丁磊是楚恒的老部下，我和楚恒的关系他一清二楚，我的实力他更明白，他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你有二心。” 唐超点点头：“好，明天我就找丁磊，给他发委任状。” “在发委任状的同时，给他一点甜头。”唐树森提醒道。 唐超会意：“我明白，先给他100万慰问金。” 唐树森点点头，接着道：“光有赵晓兰和丁磊还不够，你还缺一个得力的总裁。” “这人去哪里找？”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啊？” “袁立志。” “袁立志？”唐超感到意外，“他不是受处分后在档案局上班吗？” 唐树森呵呵一笑：“以袁立志以前的身份和位置，你觉得他在档案局能安心呆下去吗？见了体制内那些熟人，有脸面吗？他遭此处分，已经在体制内再无翻身的可能，这一点他心里很清楚，只要有好的机会，他巴不得早日离开体制，只是他现在落魄了，没人搭理他。” “那就是说，如果让他去我集团做总裁，他必定十分乐意。” “这个还用说吗？对他来说，这是天上掉馅饼。” “可是，袁立志有这能力吗？我怎么觉得他够呛呢？”唐超有些担心。 唐树森道：“你小看袁立志了，此人在体制内是一步步爬起来的，在担任电视台台长期间，把电视台的经营做的红红火火，在这方面是有丰富经验的，而且他又担任过广电局长，在管理方面也颇有些道道。 据我的观察，在经营管理方面，袁立志的能力不亚于李有为，李有为可以到正泰集团做总裁，袁立志为何不能去你集团做？袁立志如果去了唐朝集团，不但可以让集团的经营管理步入快车道，而且你也可以抽出身干更重要的事情，这对集团对你来说都是大好事。” 听唐树森这么说，唐超不由有些兴奋：“好，好，回头我就去找袁立志。” 唐树森点点头：“你找他的时候，要强调两点：第一给他戴高帽，说他是难得的管理人才，现在如此埋没很可惜，想让他有更广阔的施展才华的天地；第二，你要含蓄地表达出，让他去唐朝集团做总裁，是我的意思，说我对他的能力一直很赏识，说我不忍心看着他现在如此落魄，对他还是很关心爱护的……” 第824章 人生如此美好 唐超点头答应着，又道：“那我也先给袁立志100万？” 唐树森摇摇头：“袁立志不同于丁磊，必须要区别对待，必须要让他感觉到，在你的心里，他和丁磊是不同的，以前的身份级别不同，现在仍然不同。” 唐超眨眨眼：“那给他200万？” 唐树森皱皱眉：“你就光想着钱了。” 唐超又眨眨眼：“那干脆给他送一套别墅。” “嗯，这倒可以。”唐树森点点头，接着道，“21世纪什么最重要？当然是人才，有赵晓兰、袁立志和丁磊这几个新鲜血液补充进集团，集团一定会焕发出勃勃生机，当然，你要根据他们的情况，尽最大可能使用好他们，让他们各自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唐超嘿嘿笑起来：“这叫废物利用，我这集团快成再生资源公司了。” 唐树森笑了下，接着叮嘱道：“这话只在家里说，对外可不能讲，特别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讲。” “嗯嗯，我知道。”唐超使劲点头。 接着唐超去洗澡，唐树森继续坐在客厅抽烟，思忖片刻，接着摸出手机拨号，片刻道：“老楚……” 楚恒此时刚和柳一萍分手回到家里，接到唐树森电话，不知他此时找自己是何事。 唐树森接着把准备让袁立志和丁磊去唐朝集团的事告诉了楚恒。 听唐树森说完，楚恒一时不语。 对丁磊的安排，楚恒早有预料，丁磊既然在里面没有乱咬，那自然是要给他回报的，去唐朝集团做副总是个不错的安排。 但对于让袁立志去唐朝集团做总裁，楚恒心里感到不快，当初袁立志就是自己搞掉的，为的就是出一口恶气，而且自己正琢磨找机会痛打落水狗，把袁立志彻底干趴，现在唐树森却要把袁立志解脱出来，给他如此好的机会和职位，这让楚恒心里难以接受。 显然，如果袁立志去了唐朝集团，就是第二个李有为，会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开始人生的第二个春天。 这让楚恒不由对唐树森不满，你明知道我和袁立志是死对头，却如此重用他，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楚恒同时想到，袁立志和丁磊面对这安排，自然会欣喜若狂，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自然会对唐树森感恩戴德，自然会忠心耿耿为唐朝集团出力。 如此，丁磊作为自己多年的心腹，似乎有被唐树森收走的迹象，似乎今后他在自己和唐树森之间，会更加忠于唐树森。 而袁立志，则会在自己面前重新春风得意起来。 这样一想，楚恒对唐树森不由更加不满，心里更加难以接受。 但楚恒同时又意识到，以唐树森对自己多年的了解，他应该能猜到自己的某些心思。 既然能猜到，唐树森却还是专门给自己打电话说这事，那必定有用意。 想到这里，楚恒定定神，心念快速一转，接着就表示，如此安排，对唐超对唐朝集团甚至对大家都有莫大的好处，这是大局，自己十分赞同。 对楚恒的表态，唐树森心里很满意，知道楚恒虽然心里别扭，但还是不敢违背自己的意志。 什么叫大局？自己的利益就是大局，在自己的大局面前，楚恒必须抛开私心杂念，唯有服从。 和唐树森打完电话，楚恒往沙发背上一靠，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半天，楚恒的目光变得阴森，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第二天，唐超按照唐树森的吩咐，分头找了袁立志和丁磊。 得知唐超的意思，收到唐超的巨大甜头，袁立志和丁磊欣喜若狂，对唐氏父子一番感恩戴德后，袁立志立马就去打辞职报告，丁磊当天就去唐朝集团走马上任。 两天后，袁立志正式就任唐朝集团总裁。 坐在豪华敞亮的大办公室里，享受着唐超专门为自己配备的豪车和漂亮女秘书，袁立志重新焕发了生机，踌躇满志，决意像李有为那样，在商场做出一番大作为。 同时，袁立志又对唐氏父子深怀感激，特别是对唐树森，伯乐啊，自己这匹千里马终于有了自由驰骋的新天地。 袁立志此时感觉，人生是如此美好。 对人生同样感到美好的还有丁磊，虽然他知道这是自己应得的回报，但还是很感激唐氏父子，又庆幸自己在里面时候的正确选择，幸亏没有乱咬，不然哪里能有今天这幸福田地呢？ 丁磊决意忠心耿耿为唐氏父子出力。 在这种心态下，丁磊不自觉对楚恒有了一些疏远。 这几天，正在苏城的赵晓兰玩地很开心。 之所以开心，是因为认识了卫小北。 在苏城的这几天，卫小北一直陪着赵晓兰和弟媳，逛完园林逛古镇，逛完古镇逛商场，这期间吃喝玩乐的费用卫小北全包。 在逛商场的时候，卫小北跟在赵晓兰和弟媳身边，只要看到她们有中意的衣服和首饰，不问价格，立刻出手买下来送给她们。 这让赵晓兰和弟媳满心欢喜。 她们当然明情卫小北为何出手如此阔绰，是为日后到江州投资打基础呢。 虽然明白，但她们还是心安理得享受着，尼玛，权力不用过期作废，再说这是在距江州千里之外的苏城，只要自己和卫小北不说，谁会知道？ 本来赵晓兰和弟媳打算在苏城呆两天就走的，但现在如此快活，加上卫小北盛情挽留，那就多住几天。 同时，赵晓兰对卫小北的好感也越来越深，这小男人不但长得俊，而且嘴巴还甜，而且还会办事，真叫人喜欢。 伤疤刚好就忘了疼，赵晓兰不由对卫小北动了那心思。 但因为有弟媳在，赵晓兰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只能把骚动压在心里。 虽然压在心里，但赵晓兰的某些微妙的神情和举动，还是被卫小北觉察了，他不由心里暗笑。 转眼到了周五，吃过午饭，卫小北陪赵晓兰和弟媳在酒店门前的绿地散步，马路对面就是中天集团大厦。 一会卫小北接了个电话，接完对赵晓兰道：“赵姐，总部财务中心的总监带人来集团查账，他们已经下了飞机，马上到集团，我下午暂时不能陪你们了，很抱歉。” “卫总不要客气，工作是正事，这几天你一直陪着我们，耽误了集团的事情，我们才要抱歉呢。”赵晓兰道。 “是啊，卫总去忙工作吧，我和姐随便在周围转转。”弟媳道。 正说着，卫小北往马路对过看了下：“他们到了。” 赵晓兰看过去，一辆轿车停在中天集团大厦门前，接着有人下车。 看着正在下车的人，赵晓兰突然眼神一怔，接着擦擦眼，定睛看过去。 【作者***】：友情提醒：如果在网上看不到本文的更新，请大家到作者微信公众号来阅读，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抓紧关注。 第825章 赵晓兰十分意外 车上下来三个人，两男一女，赵晓兰此刻直勾勾看的是那女人。 虽然隔着马路有点距离，但赵晓兰还是看地很清楚。 这不是季虹吗？她怎么出现在这里？赵晓兰感到十分意外。 赵晓兰早就知道季虹从唐朝集团辞职了，虽然楚恒对外说她去外地做生意了，但赵晓兰却知道其中的实情，因为她之前托宁海龙办事的时候，请他喝过一次酒，期间宁海龙喝多了，不经意提到，季虹是不辞而别出走的，而且她的出走让楚恒很不安，他一直在想方设法找季虹，只是通过宁海龙没找到季虹的下落。 既然赵晓兰知道，骆飞自然也知道，只是他们在楚恒面前从不点破。 没想到季虹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赵晓兰不由吃惊地微微张开嘴巴。 看赵晓兰这神情，卫小北觉得奇怪：“赵姐，怎么了？” 赵晓兰回过神，接着呵呵笑笑：“没什么，卫总，这三位哪个是总监啊？” “那女的，她叫季虹。” “哦，不简单啊。” 卫小北接着道：“对了，季总监也是江州人，不然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赵晓兰忙摆手：“不了，你们是忙工作，我们就不掺和了……对了卫总，我和弟媳在苏城游玩的事，还请你不要告诉别人。” “赵姐放一万个心。”卫小北忙点头，以赵晓兰的身份，她自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苏城白吃白喝白玩，还收了自己这么多东西，这完全可以理解。 接着卫小北就告辞过去了。 看着卫小北和季虹他们一起进了大楼，赵晓兰心里翻腾着，艾玛，今天有重大惊人发现啊。 接着赵晓兰和弟媳回酒店房间午休，躺在床上，赵晓兰心里有些兴奋，因为今天意外知道了季虹的下落。 琢磨片刻，赵晓兰接着摸出手机，开始给骆飞发信息…… 此时，江州，新闻大酒店的一个单间里，骆飞、楚恒和陆平、罗阳等报社领导一起吃饭。 骆飞今天上午来报社视察，楚恒陪同。 饭局快结束的时候，骆飞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一会，接着收起手机，下意识看了楚恒一眼，接着对陆平道：“今天我和楚部长来报社看了下，报社各项工作抓得不错，特别是在宣传方面，最近对城建综合治理的报道很得力，重点突出，效果很好……” 得到骆飞的表扬，陆平很开心，表示要再接再厉，要继续加大对城建综合治理的报道力度，为市长工程做好舆论引导和宣传。 然后饭局结束，骆飞和楚恒离开报社回市委大院。 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同一辆车。 骆飞对楚恒道：“楚部长，晓兰正在南方旅游，等她回来，我办个家宴，你携夫人来我家吃顿饭。” 楚恒笑了下：“这倒确实不错，可惜我家那口子在外做生意，很少回家啊，一年到头我都见不到着她几次。” “哦，那楚夫人应该是做的大买卖了？”骆飞含笑道。 “什么大买卖，瞎捣鼓罢了，她生意上的事，我从来不问。”楚恒道。 骆飞又笑笑，心道，老小子，你还瞒着我，你做梦都想不到，你苦苦想找的人，现在被我知道下落了。 既然楚恒如此说，骆飞思忖了下，先不急着告诉楚恒季虹的下落，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骆飞此时觉得，自己在楚恒面前掌握着充分的主动，对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更有把握了。 进了大院，两人下车，骆飞去政府办那边，楚恒往党群楼走。 楚恒正走着，遇到了乔梁。 两人接着打招呼。 看到乔梁，楚恒想起那晚柳一萍说的事，心里一动，道：“小乔，我们有些日子没一起坐坐了，今天是周五，晚上没有安排的话，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听楚恒这么说，乔梁眨眨眼，他怎么突然想起和自己一起吃饭？莫非是有什么事？ 不及多想，乔梁点点头：“行，安书记今晚没有什么事，晚上我请你吃海鲜。” “那好，下班后见。”楚恒点点头，接着进了办公楼。 看着楚恒的背影，乔梁微微皱皱眉头，凭直觉，他感到楚恒约自己吃饭，一定有什么意图。 乔梁边琢磨边去了办公室。 上班后，乔梁拿着写好的讲话稿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书记，这是下周你在全市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我把初稿拉出来了，你审阅一下。”乔梁把讲话稿递给安哲。 安哲接过去看了一遍，略一沉思：“加上几句话。” 乔梁看着安哲。 安哲接着道：“宣传系统各级领导，要在加强班子团结方面带个好头，要宽容大度出于公心，不得在工作中掺杂个人私念，更不得借工作的名义打压排挤下级，特别是班子带头人，在这方面要做好表率……” 乔梁心里一动，安哲加这段话，似乎有专门的用意，宣传系统各级领导，那自然也包括楚恒这一级。 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告诉安哲的，邵冰雨在部里工作不利索的事，乔梁不由觉得安哲似乎是想借这次会议的机会敲打楚恒。 乔梁点头答应着，安哲接着把讲话稿还给乔梁，乔梁道：“其他方面还有需要修改的没？” “没有。”安哲利索道。 乔梁放心了，回去修改稿子。 乔梁刚修改完，秦川背着手，度着方步进来了。 “小乔，在忙啥呢？”秦川随口问道。 “秦秘书长，我在弄安书记的讲话稿。”乔梁站起来道。 “弄完了？” “刚弄完。” “打出来我看看。”秦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乔梁于是打印出来，交给秦川。 秦川低头看着，边看边琢磨，这小子是越来越会揣摩安哲的心思了，稿子写得越来越精了，说他现在是市委一支笔毫不夸张。 看着看着，秦川皱起眉头，伸手点点稿子：“小乔，这一段我看可以不用写。” 乔梁过去看了下，秦川点的这段正是安哲让加的那几句话。 “秦秘书长，这段是安书记让加上的。”乔梁道。 秦川眨眨眼，安哲让加这段，似乎有想在全市宣传大会上不点名批评楚恒的意思，难道他觉察到了楚恒在部里的什么事情？ 自己都能觉察到这段话的意思，那么，当安哲在大会上讲话提到这段的时候，其他人想必也能听出来。 如此，作为全市宣传系统的负责人，这会让楚恒感到难堪。 但既然是安哲让加上的，自己自然不能随意删除。 想到这里，秦川点点头：“既然是安书记的意思，那就留着吧。” 接着秦川把讲话稿还给乔梁，然后出去了。 回到办公室，秦川接着摸起电话拨号，片刻道：“楚部长……” 第826章 先入为主 秦川走后，乔梁又拿着讲话稿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把讲话稿又看了一遍，点点头：“嗯，可以了。” 乔梁接着道：“刚才你让加的这段，秦秘书长看了后，说不用写，我告诉他这是你让加上的，他又同意了。” 安哲眼神微微一动，接着点点头：“我知道了。” 接着安哲继续工作，乔梁出去了。 坐在办公室，乔梁边抽烟边琢磨着秦川刚才的表现，又想到今晚要和楚恒一起吃饭，沉思着…… 一会，乔梁拿起电话给附近一家海鲜店打电话，定了个小单间，然后给楚恒发了短信。 下班后，乔梁去了海鲜店的单间，不大一会儿，楚恒来了。 接着上酒上菜，两人开始吃喝。 一会楚恒道：“小乔，你和小章离婚后，现在住在那里？” “租住在市委大院对过的公寓。” “那倒不错，距离近，上下班方便。” “是的，主要就是考虑到这一点。” 楚恒点点头，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叶心仪离婚后，似乎也住在那公寓吧？” 乔梁心里一动，楚恒问这个干什么？莫非他在试探自己什么？莫非他怀疑到了自己和叶心仪什么？ 乔梁突然想到了柳一萍，她知道自己和叶心仪住对门。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意识到了什么。 不及多想，乔梁道：“不光叶部长，邵部长也住在那公寓小区呢。” “哦，这么巧？”楚恒笑起来。 “是啊，还有更巧的。” “怎么说？” “我和叶部长住对门呢。”乔梁决定先入为主，只有如此，才可以打消楚恒的某些怀疑。 “哦……”楚恒拉长声音看着乔梁。 乔梁边吃边道：“我从家里搬出来后，就去那公寓找房子，找好搬进去后，才发现对门是叶部长，你说巧不巧？” “那确实是巧。”楚恒点点头，接着又笑，“这样你们交流倒也方便了。” “方便个头啊，早知道对门住的是她，我就不租那房子了。”乔梁闷闷道，“住对门，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搞得我十分别扭，她见了我也没好脸色，要不是她借调到黄原，一般不回来住，我都打算退租另外找房子，即使这样，周末见到她心里也不舒服，我正琢磨等房租到期就……” “哎，不用不用。”楚恒打断乔梁的话，摆摆手，“找个合适的房子不容易，搬来搬去瞎折腾，我看住在这里倒也不错。” “你的意思是……”乔梁看着楚恒。 楚恒微微一笑：“你说呢？” 乔梁眨眨眼：“似乎，我意会了一些。” 楚恒又笑下了下，从乔梁说这话的神态里，根据自己对乔梁的了解，似乎他没说谎。 而且，乔梁是主动说起和叶心仪住对门的，看来这的确是巧了。 以乔梁和叶心仪之前的对立竞争关系，从刚才乔梁的表现里，他们现在即使住对门，似乎关系也没有什么改善，似乎接触也不多。 看来自己有些多虑了。 既然多虑，那乔梁就没有必要搬走，住在叶心仪对过，说不定还可以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接着楚恒道：“邵部长也和你们住在一个楼里？” 乔梁摇摇头：“不，她住我后面那个楼。” 楚恒点点头：“那上下班的时候，你也可以经常遇到邵部长的。” 听楚恒又提到邵冰雨，乔梁暗暗琢磨，楚恒似乎在敏感什么事。 乔梁随即哼了一声：“经常遇到倒是真的，不过邵部长对我一直没好脸色，我也懒得搭理她。” “这是为何？”楚恒做困惑状。 “我想是因为我和叶部长关系不好，而邵部长和叶部长早就熟悉，叶部长肯定在邵部长跟前说了我很多坏话，所以她才会对我如此。” “哦……”楚恒做若有所思状。 乔梁接着道：“还有个事更气人，这几天我一直想找你告状呢，就是没找到机会。” “什么事？” 乔梁做出气愤的样子：“就是这次全市宣传会议给安书记写讲话稿的事，我需要一些材料，让邵部长安排人给我送过来，她却不干，让我亲自去她那边拿，而且理由还很充足，说给我送的材料我未必都满意，我自己来挑选更合适，免得大家跑老跑去折腾，你说她这态度气人不气人，分明是把我当下级来使唤。” 楚恒眨眨眼，邵冰雨这么做是为了工作，没有什么不合适，倒是乔梁，似乎想借故找茬，他为这个找自己告状，自己是没有理由批邵冰雨的。 “这个……邵部长似乎也是从工作上来考虑的，你为这个生气不值得……”楚恒安慰了乔梁一番，接着道，“安书记的讲话稿写好了？” “嗯，下午给安书记看了。”乔梁点点头。 “安书记满意吗？”楚恒不动声色看着乔梁。 看楚恒这神色，乔梁心里一声冷笑，接着道：“初稿不满意，后来又加了一段才通过的。” “哦，加了什么内容呢？”楚恒做出感兴趣的样子道。 于是乔梁告诉了楚恒。 听乔梁说完，楚恒暗暗点头，他说的和秦川告诉自己的一样。 这让楚恒感到欣慰，这说明乔梁对自己还是信任的，没有对自己撒谎。 同时，楚恒又感到恼火焦虑，安哲到时在会上这么讲，某些细心敏感的人显然会意识到什么，这显然会让自己脸上不好看。 但楚恒又无奈，自己不能左右安哲的意志啊。 乔梁接着道：“其实这一段我是不愿加的，可是安书记要这么做，我也没有办法。” “这个我理解，既然安书记指示了，你应该这么做。”楚恒大度地点点头，甚至还笑了一下。 虽然楚恒是这表示，但乔梁还是能隐隐觉察出他内心的一丝烦躁和恼羞，不由暗笑，尼玛，到时安哲在会上这么一讲，看你会多难堪。 楚恒接着自言自语道：“安书记怎么会想到加这一段呢？” 听楚恒这么说，乔梁心里一动，楚恒因此起了什么疑心。 想到楚恒突然约自己今晚吃饭，想到楚恒刚才貌似无意的话题，乔梁脑子飞速转悠着，揣摩着他此时的心思，楚恒似乎意识到安哲知晓他打压邵冰雨的事了，猜到安哲是要借这次开会的时机敲打他。 既然楚恒意识到了这个，那他就很可能会怀疑邵冰雨在安哲面前告了他的状，或者怀疑是叶心仪通过邵冰雨知道后给安哲打了他的小报告。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虽然邵冰雨和叶心仪没这么干，但楚恒却会如此想。 一旦他怀疑这个，那对叶心仪和邵冰雨显然都会不利。 如此，就要打消楚恒对叶心仪和邵冰雨的猜疑。 当然，也不能让楚恒怀疑是自己干的。 第827章 你慢慢想吧 想到这里，乔梁再次决定先入为主：“楚哥，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楚恒看着乔梁。 乔梁做出回忆的样子，边想边道：“前几天，我跟安书记到基层调研的时候，在路上，他突然问我，邵部长在部里干得是不是不顺心，是不是有人故意打压架空她……” “哦……”楚恒心里一紧，盯着乔梁。 乔梁道：“我当时听了安书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邵部长给安书记告状了！” 楚恒不眨眼看着乔梁：“说下去。” 乔梁接着道：“随即我又想，即使不是邵部长告状，那也有可能是叶部长给安书记打了小报告，因为叶部长和邵部长关系密切啊。” “嗯……”楚恒点点头，“然后呢？” “虽然我心里当时如此想，但也不能当着安书记的面说出来，就说不知道，然后安书记沉默片刻，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却又让我立刻否定了刚涌出来的判断。” “安书记说了什么？”楚恒追问。 “安书记自言自语道：邵冰雨这样漂亮的单身女人，看来部里想打她主意讨好她的男人不少。一听安书记这话，我立刻就意识到了什么……” 楚恒心里一动，沉思着。 乔梁暗笑，继续道：“随即我又想到，自从邵部长到部里上任后，我从来没见到叶部长和邵部长单独找安书记汇报过工作，也没听安书记接过她们的电话，而且安书记还曾经赞赏地说过，说叶部长和邵部长不走上层路线，不越级汇报，不靠和上级私下拉关系上位，这种做法值得肯定。 由此一想，我下意识觉得，安书记应该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的这事，而给安书记汇报这事的人，不出意外，应该在宣传系统内部，而且还是个男的，这男的暗中喜欢上了邵部长……” 听乔梁这番话似乎颇有些道理，楚恒不由暗暗点头，看来这事似乎还真和叶心仪、邵冰雨无关，而且乔梁能主动告诉自己这事，应该也不是他干的，何况他对邵冰雨很不满，没有必要帮她。 随即楚恒又想到，干这事的人应该具备两个条件，第一，他暗中喜欢邵冰雨，想打她主意；第二，这人应该对自己不满，知晓自己打压邵冰雨的事，想借这事让自己不利索，同时讨好邵冰雨。 那么，这人会是谁呢？ 楚恒皱紧眉头，快速梳理着部里的人，特别是副处以上的，一时找不出同时附和这两个条件的人。 这让楚恒感到困惑，思维一时陷入了混乱。 看楚恒这神情，乔梁心里发出阵阵冷笑，尼玛，老子随口一编，你慢慢去想吧。 一会楚恒抬眼看着乔梁，看他正皱眉看着自己，随即笑了下：“不管这事是谁干的，随他去吧，你今天能告诉我这事，很好。” 乔梁挠挠头：“其实我应该早告诉你这事的，只是当时一忙，后来又忘了。” “现在也不晚啊。”楚恒笑着举起酒杯，“来，我们喝一杯。” 乔梁举起酒杯。 喝完后，乔梁不无忧虑地看着楚恒：“楚哥，你说，要是安书记在开会的时候讲这个，会不会……” 乔梁这话又勾起了楚恒的烦恼，他觉得有必要认真对待这事，必须想出良策应付安哲的敲打，不能让自己在会上难堪。 但在乔梁面前，楚恒又不愿过多流露自己的心思，又笑了下：“安书记是领导，他这么说，也是对宣传系统广大干部、特别是各级领导的鞭策和鼓励，从加强管理的角度来说，是很及时很有必要的，大家都该好好听着，认真领会才是。” 听楚恒这么说，乔梁心里又冷笑，尼玛，不装逼你会死啊。 和乔梁吃过饭，楚恒回到家，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琢磨，半天眉头舒展开，接着摸起电话打给了唐树森，把今晚和乔梁吃饭时候的谈话内容告诉了他。 听楚恒说完，唐树森沉默片刻道：“乔梁能主动告诉你这些，看来他对你还是很信任很忠心的。” “是的，他现在开始为我发挥作用了。”楚恒道。 唐树森哼了一声：“这点屁作用，有多大价值？” 楚恒笑了下，心道：尼玛，对你是没价值，但对我却有。 唐树森接着道：“你给我说这些的意思是……” 楚恒道：“下周的宣传工作会，最后半天的议程是安书记讲话，安书记如果把加进去的那段含沙射影的话讲出来，那会让我当场有些下不来台……” “嗯，这倒是。”唐树森道。 “但我想到最后半天的会议是你主持，安书记讲完后，你要做总结……”楚恒没有继续说下去。 唐树森明白了楚恒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在总结的时候，肯定老安的讲话精神，在肯定的同时特意提出那段话，要求大家务必搞好领导班子团结，在这方面，要以部领导班子为榜样，换句话说，也就是以你为榜样，对不对？” “对对，你这样一说，就等于让大家意识到，安书记这段话不是对我，是针对宣传系统下属各单位领导班子来的，就等于转移了安书记的意思。如此，安书记虽然不满，但他已经讲完了，也不好再当场纠正。” “呵呵，老楚，你这家伙够聪明的。”唐树森笑起来，“只不过，我这么一说，老安心里却会对我有些不满。” 楚恒也笑：“我知道这样会让唐书记有些为难，但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好吧，即使为难，在这个事情上，我是必须要帮你的，何况老安即使有些不满，也无碍大局，顶多认为我领会他的讲话精神不够。”唐树森道。 楚恒放心了：“实在很感谢唐书记。” “老楚，以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说谢不是见外了？” “呵呵，即使不说，我心里也是很感激的。” 唐树森又呵呵笑了下，然后挂了电话。 楚恒长出一口气，心里又有些自得，觉得自己实在有智慧，如此的难题，这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友情提醒：如果在网上看不到本文更新，请大家到公.众.号继续阅读，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抓紧关注。 周一，全市宣传工作会议在阳山县委招待所召开，会期两天。 参加会议的有市直宣传系统各单位负责人，以及各县区委宣传部长，还有市委宣传部各位副部长。 按照会议议程，第一天和第二天上午的会议由楚恒主持，主要听取上半年工作汇报，部署下半年任务。 第二天下午的会议，安哲和唐树森参加，唐树森主持，安哲做讲话。 第一天的会议结束后，第二天中午午饭前，安哲和唐树森到了阳山县委招待所。 第828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安哲来了，新任阳山县委书记任泉自然要来迎接陪同。 阳山县长刘本涛在外地出差，没有来。 中午，安哲、唐树森、楚恒和任泉一起在招待所餐厅吃饭。 想到安哲下午在会上要讲的话，楚恒心里冷笑，会议由唐树森主持，到时他按事先和自己商议好的做总结，安哲的目的自然达不到。 如此，楚恒此时心里是安稳的。 而此时，乔梁心里暗乐，到下午的会上，看楚恒脸上会有多难看。 安顿好安哲，乔梁出来，遇到柳一萍。 “乔科长在哪桌吃饭？”柳一萍道。 “我正在找地方，随便哪个桌都可以，你呢？”乔梁道。 “我也想找个桌凑合一下。” “既然文局长没来，你代表文化局，那你应该和市直单位负责人一桌吧？” “会务组是这么安排的，不过他们都抽烟，我坐在那里熏得慌，所以想出来另找个桌。” 柳一萍这话其实是借口，那桌都是正处，她觉得和他们一起压抑，所以干脆就没过去。 这时岳珊珊从一个房间出来招呼他们：“柳局长，乔科长，来这里吧。” 柳一萍和乔梁进去，房间里还有邵冰雨。 这次会议，邵冰雨带着岳珊珊安排招待，其他人安排完没空座了，就和岳珊珊又加了个房间。 看邵冰雨在这里，柳一萍打心眼里不想和她一起吃饭，可是房间里很空，自己又不好找借口出去了，只能坐下。 乔梁倒是乐意：“好啊，和三位美女一起吃饭，舒服。” 岳珊珊抿嘴一笑，接着安排服务员上来菜饭，大家吃起来。 和邵冰雨坐在一桌，柳一萍心里感到别扭，闷声吃饭，不说话。 邵冰雨本来就不喜多言，看柳一萍不搭理她，也自顾吃饭。 看这二位都不说话，乔梁觉得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无聊：“邵部长，柳局长，你们二位领导怎么就知道吃，也不活跃活跃气氛。” 邵冰雨没说话，继续吃饭。 柳一萍倒是开口了，不咸不淡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什么好说的。” “话不投机？”乔梁皱皱眉头，“我们还没开聊呢，柳局长怎么知道话不投机？” 柳一萍哼笑一声：“看饭桌上坐的什么人，自然就知道。” “什么人？莫非是柳局长觉得我不该和你们三位美女坐一桌？”乔梁道。 柳一萍翻翻眼皮，尼玛，你明明知道老娘这话不是针对你的，却故意这么说。 “乔科长，我说你了吗？” “那柳局长说的是谁？” “说谁谁心里有数。”柳一萍冷冷瞥了一眼邵冰雨。 岳珊珊知道柳一萍这话是对着邵冰雨来了，不由感到惶恐，不安地看看邵冰雨，又看看乔梁。 乔梁点点头：“柳局长，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是邵部长，对吧？” 乔梁这么一说，柳一萍脸上顿时挂不住，尼玛，你心里知道就行，干嘛非要说出来，这让自己有些下不来台啊。 乔梁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邵冰雨就不能不说话了，看着柳一萍：“柳局长，你说的果真是我？” “这……”柳一萍随即尴尬，虽然自己指的是邵冰雨，但显然不能公开承认。 “邵部长，那是乔科长说的，我可没点名道姓说是你。”柳一萍随即道。 邵冰雨道：“虽然柳局长没有点名道姓，但我怎么感觉柳局长话里的意思，是对着我来的呢？” “那就是邵部长多心了。”柳一萍道。 乔梁插话：“既然柳局长说邵部长多心，那柳局长就是说的我和岳主任了？” “不不。”柳一萍忙摇头。 “既然我们都不是，柳局长难道说的是自己？”乔梁似笑非笑道。 柳一萍被噎住了，尼玛，乔梁似乎要故意和自己过不去，故意想让自己在邵冰雨和岳珊珊面前难堪。 想到自己和乔梁之前的关系，想到他对自己后来的疏远，柳一萍心里不由涌出深深的幽怨，愤愤瞪了他一眼。 乔梁似乎猜到了柳一萍此时的心思，心里一声叹息。 柳一萍坐不住了，接着站起来：“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吧。” 说完柳一萍出去了。 邵冰雨继续低头吃饭。 岳珊珊不安地看着乔梁：“乔科长，你刚才何必非要那么说，这让柳局长多下不来台。” 乔梁边吃边道：“有些话是必须要说的，有些台不是别人故意设置障碍，而是自己非要让自己下不来。” 邵冰雨抬头看着乔梁。 乔梁一咧嘴：“邵部长，这么看我干吗？难道你也觉得话不投机？” 邵冰雨摇摇头：“乔科长，我需要一份安书记的讲话稿，给市直媒体的记者写稿用，不知你那里有没有多出来的？” 这次会议，邵冰雨除了负责接待，还负责会议报道审稿。 “可以。”乔梁接着拿过公文包，拿出讲话稿递给邵冰雨，“这份是专门给新闻单位准备的。” “谢谢。”邵冰雨接过去。 乔梁接着道：“当然，安书记下午讲话的时候，也未必就一定照稿念，也有可能会发挥一些，所以，虽然有讲话稿，但你还是要安排记者好好听，留心记，稿子里的内容，如果安书记没讲，也还是不能报道，当然，他脱稿讲的，即使稿子里没有，也要报出来。” 邵冰雨点点头，作为曾经的老记者，她当然知道这个。 邵冰雨接着低头看讲话稿，乔梁和岳珊珊继续吃饭。 邵冰雨看完讲话稿，抬头看着乔梁，眼睛睁地大大的。 看邵冰雨这样看自己，乔梁微微皱皱眉：“邵部长，你如此脉脉深情地看我干嘛？” “噗——”岳珊珊忍不住笑出来。 邵冰雨没说话，继续直直地看着乔梁。 此时，邵冰雨懒得搭理乔梁这话，无心生气，似乎，面对乔梁的多次调戏，她麻木了，不知不觉中逐渐适应了。 当然，邵冰雨也不想笑。 此时，邵冰雨心里是意外的，因为这讲话稿。 邵冰雨之前在关州干过多年记者，采访过很多重要党政会议，见过不少重要领导的讲话稿，甚至有些领导的讲话稿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此刻见到乔梁写的这稿子，虽然楚恒之前说过，但此时她内心还是感到很意外，没想到乔梁写稿的水平到了如此高深的地步。 这不由让邵冰雨对乔梁刮目相看，这家伙虽然邪恶，但在这方面，的确是有真本事，换了自己，自己写新闻和评论行，但未必能写出如此高水平的讲话稿。 看来，人真的不可貌相，看来，这家伙真的有两把刷子。邵冰雨暗暗思忖。 第829章 偏见蒙蔽了双眼 邵冰雨定定神：“乔科长，你这稿子写得很棒。” “谢邵部长夸奖。”乔梁有些得意。 岳珊珊在旁道：“乔科长写稿的水平顶呱呱，在市委大院算是一支笔了。” 邵冰雨看着岳珊珊：“岳主任，你之前怎么没和我说过这个？” 岳珊珊眨眨眼：“邵部长，你也没问过我啊。” 邵冰雨想想也是，自己因为厌恶乔梁，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他，即使有人提起，她不是转移话题，就是走开。 乔梁看着邵冰雨：“邵部长，我如此大名鼎鼎，为何你不主动问岳主任？” “我为什么要问？”邵冰雨道。 乔梁皱皱眉头：“你这话态度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被偏见蒙蔽了双眼。” “我……”邵冰雨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岳珊珊不解地看着邵冰雨：“邵部长，你为何要对乔科长有偏见？” “我……”邵冰雨又不知该如何说了，心里有苦，岳珊珊哪里知道这家伙对自己多次的调侃戏弄呢。 看邵冰雨说不出，岳珊珊又看着乔梁。 乔梁嘿嘿笑了下：“岳主任，我知道。” “为什么？”岳珊珊好奇道。 乔梁一本正经道：“因为我长得太帅，又有本事，邵部长不由就对我动了芳心，多次向我递秋波，可是我不为美色所动，一直坐怀不乱，所以邵部长就感到恼羞，这一恼羞，就有了偏见……” “哈哈……”岳珊珊忍不住大笑起来。 邵冰雨顿时恼怒，狠狠瞪眼看着乔梁，这家伙又开启调戏模式了。 乔梁一指邵冰雨，对岳珊珊道：“看，这就是邵部长偏见的具体表现。” 岳珊珊继续笑，边笑心里边想，梁哥可真幽默，要是他也如此调戏自己多好。 如此一想，岳珊珊竟不由有些羡慕邵冰雨，心里又有些遗憾。 这时安哲他们吃完出来了，乔梁忙起身出去。 看乔梁出去，邵冰雨松了口气，看岳珊珊还在那里笑，脸一拉：“不许笑。” 岳珊珊不笑了，小心翼翼看着邵冰雨：“邵部长，乔科长的话让你生气了？” “换了你，你不生气？”邵冰雨没好气道。 岳珊珊摇摇头。 邵冰雨皱起眉头：“为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乔科长是个很幽默的人吗？” “幽默个头，我看是下流，一听他这话就不怀好意。” 岳珊珊又笑，接着认真道：“邵部长，可能你还不了解乔科长，其实他这人一方面有些邪，另一面又很正，表面看起来嘻嘻哈哈，甚至有些吊儿郎当，但真做起事来特别投入特别勤奋，而且他做人还很善良，很重义气……” 邵冰雨眨眨眼：“真的？” “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其他人，问问叶部长。” 邵冰雨一时没说话。 岳珊珊接着道：“你想想，要是乔科长只是邪，没有正，没有真本事，以安书记的脾气，他能在安书记身边待下去吗？” 邵冰雨不由点点头，这倒也是，自己也有耳闻，乔梁正越来越得到安哲的信任和看重。 如此，岳珊珊这话就不是夸张。 如此，以后叶心仪再在自己跟前提起乔梁的时候，自己有必要听听。 岳珊珊接着又道：“邵部长，其实我羡慕你呢。” “为什么羡慕我？”邵冰雨一时不解。 “因为乔科长调戏你，乔科长调戏谁，说明他心里有谁呢。”岳珊珊又笑起来。 邵冰雨顿时哭笑不得。 安哲出了餐厅，接着就去房间，乔梁跟着。 任泉刚想跟着过去，唐树森叫住他：“任书记，到我房间坐坐。” 任泉有些犹豫，他知道安哲精力充沛，没有午休的习惯，想借这机会给安哲汇报几个事的，但唐树森现在却又让自己去他房间。 本来这几个事晚饭后也可以给安哲汇报，但安哲在吃饭的时候说了，今晚他在江州有个重要饭局，下午会议结束后就回江州。 如此，那就要抓住中午的机会给他汇报，这几个事很重要，无论如何不能再拖了。 唐树森看出了任泉稍微的犹豫，心里不快，眉头微微一皱。 看唐树森皱眉头，任泉不敢再有任何犹豫，这可是自己的老领导，自己可是他多年来栽培起来的。 于是任泉立刻点头：“好的，唐书记。” 唐树森背着手就走，任泉跟着。 看着唐树森和任泉走了，楚恒带着沉思的表情，刚才自己也捕捉到了任泉那稍微的一丝犹豫，不知任泉为何要犹豫，又不知唐树森是怎么想的。 进了唐树森房间，唐树森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深沉的目光看着坐在对面的任泉。 任泉不知唐树森想说什么，笑了下。 一会唐树森道：“在阳山这段时间，感觉如何？” “还可以的，比较忙，也比较累。”任泉道。 “忙是必然的，累是肯定的，程辉扔下一个烂摊子，你要尽快拾掇好。” 任泉点点头。 “说说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唐树森道。 任泉心里发急，卧槽，自己最近干得事情很多，唐树森问地这么笼统，自己要是逐一汇报的话，到下午开会也说不完啊，自己还急着去找安哲汇报重要事情呢。 但唐树森既然这么问，似乎显出他对自己的关心，还是要汇报的。 于是任泉捡重点说，尽量做到简明扼要。 虽然任泉说的很简练，但唐树森却似乎兴趣盎然，任泉每说完一个事，唐树森就延伸开问。 唐树森既然问，任泉就得回答，心里却更发急了，下意识不时抬起手腕看表。 唐树森觉察到了：“你还有其他事？” 任泉一时犹豫，没说话。 “有什么事你就说嘛——”唐树森拉长了声音。 任泉随即苦笑：“唐书记，说实话，安书记下午会议结束后就要走，我想借这机会给他汇报几个事。” 唐树森脸一拉，尼玛，你给安哲汇报重要，给我汇报就不重要了？何况安哲并没主动找你，老子是主动把你叫来的。 看唐树森拉脸，任泉不由心里不安。 唐树森接着缓缓道：“你要给安书记汇报什么事？” 任泉一怔，没想到唐树森会这么问。 自己给安哲要汇报的事，都是关于程辉的，程辉是骆飞的人，骆飞和唐树森关系又很密切，在自己给安哲汇报前，在安哲做出指示前，现在是不宜告诉唐树森。 想到这里，任泉含糊道：“就是关于县委最近的几项工作，想听听安书记的指示。” 唐树森听出任泉在打马虎眼，不想告诉自己具体的事情，心里顿时生气，靠，他竟然有事想瞒着自己，能告诉安哲，却不告诉自己，这小子似乎有和自己疏远之意。 唐树森皮笑肉不笑道：“看来这几个事很重要，只适合让安书记知道，对吧？” “这个……”任泉为难地笑了下，知道唐树森不高兴了。 第830章 任泉心猛地一沉 唐树森接着摆摆手：“既然安书记那边比我重要，那你去吧，去吧。” “唐书记，我……”听唐树森这么说，任泉心里又不安。 “磨蹭什么，让你去你就去嘛。”唐树森不耐烦道。 任泉又抬起手腕看看表，确实不能再拖了。 “唐书记，今晚你在阳山住下，晚饭后我给你做具体汇报。” “不用了，我会后和安书记一起回江州。”唐树森其实本来打算今晚在阳山住下的，但现在没兴趣了。 听唐树森这么说，任泉心里紧张，不去安哲那边的话，事情很重要，不能拖，去的话呢，唐树森又会生气。 任泉一时进退不得，神情尴尬。 看任泉这表情，唐树森心里一声冷笑，接着缓和了下语气：“去吧，工作重要。” 任泉暗暗叹了口气，点点头，接着出去。 关门的时候，任泉回头看了一眼唐树森，他正直勾勾看着自己。 此刻，唐树森的眼神很冷很阴。 唐树森这阴冷的目光让任泉不由浑身打了个寒噤，心猛地一沉，以自己对唐树森多年的了解，他明白，从这一刻起，在唐树森眼里，自己不再是他的人了。 唐树森的性格就是这样，平时千好万好，只要有一点让他不满，立刻就会翻脸。 想到自己是安哲提名来的阳山，任泉不由觉得，唐树森下意识就会想到，自己背叛了他，投靠安哲了。 但任泉明白，安哲重用自己，看中的是自己的能力，是出于公心。 但唐树森却不会这么认为。 作为任泉来说，在安哲和他谈过几次话之后，他虽然不愿再死心塌地追随唐树森，但绝对是不想得罪他的，毕竟他的位置在那里，一旦他想整自己，还是可以找到很多机会。 这让任泉心里感到很不安无奈，心里沉甸甸地去了安哲房间。 任泉刚走，唐树森就摸起电话打给楚恒，上来就愤愤道：“老楚，记住，任泉不是我们的人了……” 听唐树森说了一会，楚恒暗暗点头，看来安哲提名任泉到阳山任职果然是有来头的，他并非不知道任泉是唐树森的人，而是早已暗中把他分化出去了。 楚恒接着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唐树森，唐树森如梦方醒，不由恼羞：“当初老安提名任泉到阳山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因为不知道任泉是我的人，只是看任泉的能力才使用他的，我当时还鼎力支持，甚至为此和老骆顶起来，现在看来，老安早已有蓄谋，我被他耍了。” “唐书记，安书记做事的谋略，似乎超出我们的想象，我隐隐有一种直觉，安书记似乎在下一盘大棋……”楚恒意味深长道。 “什么大棋？” “现在无法预测，但可以肯定，这大棋包含着全市的人事布局，他在不动声色零敲牛皮糖……” 唐树森沉默片刻，接着挂了电话，然后陷入了沉思…… 下午2点20分左右，唐树森到了安哲房间门口，看门虚掩着，刚要推门进去，又看走廊没人，就站住侧耳倾听。 随即唐树森听到安哲在说话：“刚才你给我汇报的几个事，很重要，很及时，这几个事都和程辉有关，不能再拖了，务必马上解决……” 唐树森暗暗点头，怪不得任泉不告诉自己，原来这几个事和程辉有关。 任泉显然是意识到自己和骆飞的关系，怕自己给骆飞提前通气，所以不想告诉自己。 如此一想，唐树森心里愤怒，任泉这个白眼狼，攀上高枝就背叛了自己，实在可恶。 正在生气，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唐书记……” 唐树森回过头，乔梁正面带微笑站在自己身后。 乔梁是来通知安哲去开会的，正好看到唐树森站在那里偷听。 尼玛，这家伙这么大的人物，怎么能干这种事，有损大人物的形象啊。 唐树森定定神，接着笑了下：“马上开会了，我来叫安书记过去。” 乔梁也笑笑：“唐书记请进——” 说着乔梁推开门，唐树森走进去：“安书记，我们准备去开会了，我怕你睡过了头，来叫你。” “我没午休，和任书记谈了几个事。”安哲接着站起来，“走，去开会。” 大家接着去会场。 2点半，会议准时召开。 乔梁也进了会场，坐在后排，旁边坐着邵冰雨和市直媒体的新闻记者。 安哲坐在主席台中间，旁边坐着唐树森和楚恒，唐树森主持会议。 楚恒先把会议前面一天半的情况作一个简要总结。 楚恒在讲话的时候，邵冰雨坐在那里看安哲的讲话稿，边用笔划重点。 看着看着，邵冰雨停住了，接着用笔在一段话上划了个圈，带着沉思的表情。 乔梁侧眼看了下，邵冰雨划的那段，正是安哲让自己加上的那段话。 乔梁暗笑，吃饭的时候，邵冰雨应该没留意到这段，现在看到了。 从这段的内容里，邵冰雨应该能意识到了什么。 片刻，邵冰雨转脸看着乔梁，指指稿子，悄声道：“这段是你写进去的？” 乔梁摇摇头，低声道：“不，是安书记要求加上的。” “安书记为什么要加这段？”邵冰雨道。 “你说呢？”乔梁诡笑一下。 邵冰雨眨眨眼，摇摇头：“一时想不出。” “想不出慢慢想。” “你知道？” “废话。” “那你告诉我。” “不。” “为什么？” “因为这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邵冰雨皱皱眉头，“你这话啥意思？” “不许装。” “我没装。” “真想不明白？” “嗯。” “想不明白去问叶部长。” 邵冰雨又皱皱眉头，看乔梁笑得莫测，想起乔梁和自己上次提到，叶心仪告诉过他自己在部里工作不顺心的事，突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心里一动：“莫非是你告诉了安书记什么？” 乔梁暗赞邵冰雨聪明，冲她一竖大拇指，接着点点头。 邵冰雨愣愣看着乔梁，心里很困惑，自己对他态度如此差，他竟然会帮自己，这实在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呢？ 邵冰雨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乔梁了。 虽然看不懂，却又有些感激，不管他告诉安哲是出于什么动机，这对自己似乎没有坏处。 虽然感激，想到安哲很快就要讲话，到时讲到这一段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意识到安哲这话是在敲打谁，心里又觉得不安。 看邵冰雨直勾勾看自己，乔梁正色道：“好好开会，不要分神。” 邵冰雨定定神，接着继续看讲话稿。 楚恒讲完后，安哲开始做重要讲话，大家都提高注意力看着安哲。 乔梁也来了精神，邵冰雨拿着笔，准备随时记录安哲脱稿讲话的内容。 安哲的讲话基本是按照讲话稿的内容讲的，快到加进去的那段的时候，乔梁心里开始兴奋，等待着。 邵冰雨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紧张，也等待着。 但在安哲讲了一会之后，乔梁有些发懵。 乔梁转头看看邵冰雨，她也带着困惑的表情。 【作者***】：友情提醒：如果在网上看不到本文的更新，请大家到作者微信公众号来阅读，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抓紧关注。 第831章 太不留情面了 乔梁之所以发懵，邵冰雨之所以困惑，是因为安哲竟然跳过了这一段，直接讲了后面的内容。 为什么？难道是安哲出于什么考虑，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乔梁一时不得其解。 安哲讲完话后，大家鼓掌，唐树森边鼓掌边看了一眼楚恒，心里犯嘀咕，尼玛，你的消息似乎不准啊，老子都准备好给你打圆场了，安哲竟然没提一句这方面的话。 楚恒此时边鼓掌心里边意外，安哲为什么没讲那内容呢，难道是讲话稿里没有？不对啊，那是他特意让乔梁加进去的，秦川和乔梁都告诉了自己。 嗯，不管什么原因，不讲更好，正合自己心意。 楚恒感到了轻松和愉快。 接着唐树森开始做总结，因为安哲没讲那段话，自己自然不用提那方面的内容，也算解脱了。 散会后，安哲和唐树森准备回江州，楚恒送他们。 站在车前，安哲看着楚恒：“楚部长，在我今天的讲话稿里，有一段内容，是我后来让小乔加上去的，不过我今天没讲。” “哦……”楚恒心跳了几下，“那是什么内容啊？” “你猜猜。”安哲似笑非笑看着楚恒。 楚恒笑了下：“这个，我一时还真猜不到。” “猜不到我告诉你，是关于宣传系统各级领导班子要加强团结，主要领导要带头做好表率的。”安哲道。 “哦，这么重要的内容，安书记怎么没讲呢？”楚恒道。 “你说呢？”安哲又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乔梁站在一旁注意听着。 唐树森则面带微笑，不动声色看着安哲。 楚恒干笑了下：“安书记，我还真不知道。” 安哲看着唐树森：“楚部长不知道，那唐书记知道不？” 唐树森呵呵笑了下：“我也不知道。” 安哲点点头：“不知道那我就不告诉你们了。” 唐树森和楚恒都笑，心里不停揣测。 乔梁在旁边观察着他们的微妙神情，心里突然一动，似乎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 安哲接着道：“虽然不告诉你们我不讲的原因，但楚部长，我还是想问你个事。” “安书记请指示。”楚恒道。 “我给你配的副部长邵冰雨，你对她工作上满意不？”安哲直接道。 楚恒一怔，没想到安哲直接问这个。 楚恒接着道：“这个……基本是满意的。” “基本满意，那就是还有不满意的地方，什么地方？”安哲利索道。 “这个……邵部长在工作中，似乎有不尊重历史，不尊重前任的情况。” “你说的历史和前任，是叶心仪还是柳一萍？还是二者都有？”安哲接着问。 “是，是柳一萍。” “这么说来，你对柳一萍当时的工作是很满意的了？” “这个……”楚恒当然不能说很满意，柳一萍担任副部长期间连续出了大错，让安哲很不满呢。 看楚恒吞吞吐吐，安哲接着道：“我接到反映，说因为邵冰雨纠正柳一萍之前分管那一摊的错漏之处，受到了你的批评，随之邵冰雨在部里的工作也不顺利，甚至被排挤架空，有没有这事？” “没有，没有。”楚恒忙否认。 “真的没有吗？”安哲犀利的目光看着楚恒。 楚恒心里感到发虚，又有些紧张，一时不语。 安哲沉默片刻，接着道：“楚部长，当初叶心仪和你搭档，就不合你意，现在换了邵冰雨，还是不行，那么，你到底想要谁才合适呢？” 安哲这话说地很不客气。 楚恒心里更紧张了，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安哲又道：“楚部长，作为市委常委，作为宣传系统负责人，你认为自己这么做合适吗？应该吗？不客气地说，在宣传系统各级领导班子团结方面，我认为你没有带好头，甚至不如下面单位做得好。 其实，我今天本打算在会上笼统提下这事，含蓄提醒一下你，但出于某些因素，我又改了主意，决定直接和你面谈，既然是面谈，那大家就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楚恒心里叫苦不迭，尼玛，早知道安哲会后这样批自己，还不如在会上含沙射影讲好，这让自己脸上太挂不住了，好歹自己是常委，安哲说话太不给自己留情面了。 唐树森琢磨着安哲这话，心里一动，他说的出于某些因素，难道是意识到自己要在总结的时候给楚恒打圆场，所以临时改了主意？ 如此一想，唐树森不由感到浑身不自在，尼玛，安哲直接批楚恒，也似乎在间接讽刺自己啊。 看楚恒被安哲批地如此狼狈，乔梁感到很痛快。 乔梁心里又突然一亮，意识到了什么，安哲一定是觉察到楚恒和唐树森可能要在会上搞什么猫腻，化解自己讲那话的用意和效果，所以临时改了主意，改为当面批楚恒。 这样的方式更直接，效果更厉害，楚恒显然更难堪。 安哲之所以有觉察，显然和自己告诉他秦川知道加进去那段话有关。 乔梁暗暗庆幸自己告诉安哲那事很及时，又觉得安哲实在有大智慧，他能走一步看两步，甚至看三步，这实在值得自己学习。 楚恒此时也意识到了安哲说的某些因素，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对自己和唐树森的猫腻有所预防。 而安哲之所以能觉察，自然是因为他想到，这讲话稿乔梁写完后，是要给秦川看的，而秦川看到对自己不利的地方，会告诉自己。 如此，自己虽然和唐树森想好了化解的办法，却还是没玩过安哲，被他轻而易举避开了。 虽然避开了，但他还是没放过自己，这顿批可比在会上笼统讲厉害多了。 楚恒不由感到很懊丧。 安哲接着道：“楚部长，邵冰雨是我提拔安排到宣传部的，你要是不满，你要是认为我有什么个人目的，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坦诚交流交流。” 安哲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让楚恒感到了巨大压力。 唐树森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几句了：“楚部长，我认为安书记的批评很正确，很有道理，你应该理解安书记的良苦用心，这说明了安书记对宣传系统的重视和关心，说明了对你的爱护……” 唐树森这话，带有几分打圆场的意味。 楚恒知道，面对安哲的严厉批评，自己是必须要有个态度的，不得不违心道：“安书记，我虚心接受你的批评，我要认真反思自己，今后我一定带好头，一定搞好班子内部成员的团结……” 安哲点点头：“楚部长，你的话我记住了，今后我会关注部领导班子的情况。” 说完安哲上了车，唐树森也上了自己的车。 乔梁看了一眼楚恒，此刻他神情很沮丧。 乔梁内心哈哈大笑，接着也上车。 第832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离开阳山县委招待所，会江州的路上，乔梁还在琢磨着这事。 一会安哲道：“小乔，你知道我为何今天会上没讲那段话吗？” 乔梁回头道：“当时不知道，现在似乎知道了。” “说说。” “似乎和秦秘书长知道稿子里加了那段话有关，和唐书记主持今天的会议有关。”乔梁大胆明确地提出了秦川和唐树森。 安哲带着赞赏的表情看着乔梁：“有点小聪明。” 乔梁嘿嘿笑了下：“安书记，我觉得你是大智慧。” “多大？” “很大很大，这么大……”乔梁伸手夸张地比划着。 “马屁虫。”安哲有些想笑的样子。 乔梁又嘿嘿笑起来。 片刻，安哲自然自语道：“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乔梁对安哲这话的理解是：本想含蓄敲打你一下，但你却不服想捣鼓事，那就干脆换一种方式暴击你。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笑起来，同时又感到安哲做事的执着，想达到的目的必须要达到，如果有障碍，换一种方式也要实现，甚至这方式更犀利。 乔梁知道，经安哲如此一暴击，楚恒显然不敢再明目张胆打击架空邵冰雨了，这对邵冰雨显然有大大的好处。 但虽然如此，以自己了解的楚恒的性格，他不会轻易罢休，明着不敢，暗地却不会放弃。 如此，邵冰雨就要提高警惕。 如此，自己那天对邵冰雨的提醒是很有必要的，只是不知这娘们能不能真正领会落实。 接着安哲又道：“小乔，虽然那天你告诉我的是不起眼的小细节，但却恰到好处。” 乔梁不由开心，嗯，安哲这次能暴击楚恒，虽然和他的大智慧有关，但自己还是在其中起到了重要作用。 看来细节真的很重要，甚至细节决定成败。 同时乔梁又意识到，安哲之所以如此注意那个小细节，说明他虽然表面上对秦川一直不动声色，但内心一直是警惕的，一直密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想到秦川的位置，想到秦川和骆飞的关系，乔梁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按常规，市委秘书长这个职位，是为市委一把手服务的，一般会从熟悉当地情况的人员里选拔，而且上面在任用的时候，通常会征求市委一把手的意见，但秦川是从关州来的，按照现在秦川的情况，当初如果上面征求安哲的意见，他应该不会赞同让秦川担任这个职位。 但现实却是如此。 那么，在任用秦川担任江州市委秘书长的时候，上面是如何考虑的？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道道？难道这其中包含着什么妥协和平衡，而这妥协和平衡又是安哲不能左右的，他只能无奈认可这个结果？ 乔梁一时想不明白，又不能问安哲这个问题，但却模糊意识到，越往上，人事任命的水越深，越复杂，深到看不见底，复杂到以自己目前的思维难以想象。 转眼又到了周五。 最近时间过得挺快，一周眨眼就过去。 下午，乔梁接到老三电话。 “鸟人，晚上有空没？” “干嘛？想一起吃饭，宰我一顿？”乔梁警惕道。 “靠，老子给你出了那么大力，宰你一顿不应该？”老三不满道。 “不要那么俗气，做点好事就想着回报，这亵渎了我们纯洁的友谊。”乔梁说完忍不住笑起来。 “屁，别害怕，今晚一起吃饭，不让你出血，老子请客。” “这还差不多。”乔梁轻松了，“今晚我没事，我们吃啥？” “海鲜。”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海鲜了。” “鸟人，一听不用请客，你就痛快了。” “哎，老三啊，这是必须的，你想想啊，我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动不动吃海鲜，我哪里请得起呢，吃顿麻辣烫还差不多，你是老板，有钱，这年头都兴吃大户，老子不吃你吃谁？”乔梁理直气壮道。 “尼玛，交了你这哥们，算我倒霉。”老三嘟哝着，又道，“下班后我去市委大院门口接你，先跟我去火车站接一个人，然后一起吃饭。” “嗯？你不是专门请我吃饭的？” “废话，你有那么大的面子？我一个重要客户今天到江州，我要盛情款待，这家伙很能喝，我陪不了，你今晚给我陪好他。” “敢情你是打着请客的名义老子让陪酒的？” “你以为呢？”老三哼了一声。 “商人，典型的商人，做事太功利了。” “少逼逼，下班后见。”老三挂了电话。 下班后，乔梁步行往市委大院外面走，正走着，遇到了邵冰雨。 “邵部长下班了？”乔梁主动打招呼。 “嗯。”邵冰雨点点头。 “干嘛只嗯？” “你还想让我说什么？”邵冰雨看着乔梁。 自从全市宣传会议之后，邵冰雨对乔梁的态度不像以前那么差了。 乔梁咧嘴一笑：“最起码，你应该也问候我一句：乔科长下班了？” 邵冰雨皱皱眉头，这家伙说话似乎还是有些无聊啊。 虽然皱眉，邵冰雨还是下意识道：“乔科长下班了？” “嗯。”乔梁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邵部长周末愉快。” “乔科长周末愉快。”邵冰雨耐住性子。 “邵部长打算怎么过周末呢？”乔梁接着道。 “叶心仪今晚回江州，我们一起吃饭。”邵冰雨道。 “哦，去哪里吃？” “去她宿舍。” 乔梁笑起来：“叶部长做菜的手艺不错，今晚你可以打打牙祭了，可惜我今晚有个饭局，不能过去品尝了。” 邵冰雨点点头，不来就好，来了说不定又要调戏自己，说不定连叶心仪一起调戏，而且今晚自己和叶心仪有话要谈，也不想让这家伙在场。 出了市委大院，老三的车停在门口，老三正在车旁溜达。 乔梁随意往四周看了一下，马路对面停着一辆墨绿色吉普，深色的车窗紧闭，不知车里有没有人。 看到乔梁和一个美女出来，老三的眼直了，卧槽，大院出美女啊，这美女不论身材还是脸蛋，都和叶心仪不相上下，只是神色有些冰冷。 老三接着和乔梁打招呼，又不停打量着邵冰雨。 乔梁接着给老三介绍：“市委宣传部邵部长。” “邵部长好。”老三道。 随即乔梁又对邵冰雨道：“我哥们老三，自己开公司的。” 邵冰雨冲老三点点头。 “邵部长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老三礼节性邀请道。 “不了，谢谢。”邵冰雨淡淡道，初次认识老三，她对老三的印象不好也不坏。 第833章 丁磊恨恨看着乔梁 邵冰雨接着穿过马路往公寓走，老三看着邵冰雨的背影啧啧道：“条子不错，冷美人……” “好了，你特么身边有童童，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乔梁道。 “我只是赞美，又没有别的想法。”老三嘟哝道。 “赞美也不行，上车。” 两人接着上车，老三边开车边道：“这个冷美人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以前在关州，调到江州不久，你当然不认识。”乔梁道。 “我看她和叶心仪有得一比，只是神色有些冷。” 乔梁笑了下：“她跟你不熟，自然不会热乎。” “你这话的意思是，她对你就热乎了？” “废话，每次一见我，这冷美人就成热美人了，一个劲儿往上贴。”乔梁得意洋洋道。 “吹牛逼不带纳税的，你以为我刚才没看到，你们过来的时候，她的神情一直不冷不热。”老三撇撇嘴。 牛皮被揭穿，乔梁倒也不尴尬，嘿嘿笑了下：“哎，这冷美人的心确实是一时很难融化的。” “怎么，你想融化她？” “没那闲工夫。” “我看你似乎有些口是心非。” “放屁。” “你放一个我看看。” “你先放。” 话刚说完，老三还真放了一个，乔梁捂住鼻子摇下车窗：“尼玛，这屁怎么说来就来，熏死老子了……” 老三哈哈大笑。 一会乔梁无意中看了一眼后视镜，眉头一皱：“老三，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这辆墨绿色吉普，怎么这车现在跟在我们后面。” 老三哼笑一声：“我早就发现了，不管他。” 乔梁心里一紧：“你被跟踪了？” 老三点点头：“自从我那天去开元大酒店给你踩点后不久，身后就一直跟着个尾巴。” 乔梁心里一震：“卧槽，来者不善，是因为我的事跟踪你的。” “虽说来者不善，但他们似乎目前并没有想对我怎么样的意思，只是跟着，而且对方很狡猾，每天变换不同的车跟着我。” “如此说，他们是想监视你？” “有这个意思，当然，也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对我下手。” 乔梁的心又缩紧了：“卧槽，你现在有危险，我看得抓紧告诉吕倩。” “现在不用，我既然已经发觉了，自然不会轻易给他们下手的机会，现在告诉吕倩，她一动作，说不定会打草惊蛇。” “你的意思是……” “老子要给他来个反跟踪，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监视我。” “你怎么反跟踪？” “很简单，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王笑在背后跟着他们。” 乔梁皱紧眉头：“其实你不需要反跟踪，我也大致能猜到他们是什么人。” “但我还是想验证一下。”老三道。 乔梁沉思片刻：“如此看来，那天你去开元大酒店踩点，虽然做了防备，但还是被人发觉了。” “这个正常，我当时屏蔽的是室内那针孔摄像头，但房间外面还有酒店的不少监控呢。” 乔梁不由不安：“老三，我连累了你。” “靠，说这话不把我当哥们。” 乔梁忧心忡忡，一时不语。 老三转头看了一眼乔梁，看他这神情，做轻松状笑了下，“别这鸟样，多大个事，我会小心提防的。” 乔梁眉头紧锁：“从现在开始，你除了做自己的正常业务，其他事一律不要参与。” “这个看情况再说。”老三含糊道。 乔梁这时后悔自己当时的事不该让老三参与，但想想当时的情况，如果没有老三帮忙，自己还真没有别的好办法。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感到矛盾，继续不安。 到了车站，乔梁和老三在出口等着，一会车到了，旅客开始往外走。 这时，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乔梁看到了赵晓兰和弟媳。 她们旅游回来了。 乔梁不想和赵晓兰打招呼，往柱子后一闪。 “姐——”随即乔梁听到一个声音，从柱子后露头一看，赵晓阳正冲赵晓兰招手。 赵晓阳来接赵晓兰的。 赵晓阳接过赵晓兰手里的拉杆箱，接着他们往一辆车前走，边走赵晓兰边和赵晓阳开心聊着什么。 看赵晓兰神采奕奕，乔梁暗暗点头，看来她这次出去玩得挺开心啊。 看着他们上车离去，乔梁从柱子后出来，老三这时已经接到了客户，正到处找乔梁。 老三给客户介绍乔梁：“我哥们，上班族，小公务员。” 乔梁很满意老三这样介绍自己，接着和客户热情握手，表示欢迎。 然后大家上车，直奔江州大酒店，老三安排客户住在这里，吃饭也是在这里的海鲜餐厅。 去酒店的路上，乔梁看到那辆墨绿色吉普一直跟着。 到了酒店，大家下车进去，老三带客人去前台登记，乔梁站在大堂里往外看了下，那辆墨绿色吉普停在老三的车旁边，车里的人没下来。 办完住宿手续，客户去房间放下行李，大家接着去海鲜餐厅，进了老三提前订好的单间，开始喝酒。 客户酒量果然不小，如果乔梁不来，老三还真陪不了，何况今晚他开车，乔梁索性不让老三喝了，和客户一番开怀畅饮。 客户喝得很高兴，一会和老三开始谈起了业务。 乔梁对他们谈的内容不感兴趣，又觉得房间里闷，就出去抽支烟。 乔梁出了房间，点着一支烟，边抽边沿着走廊往外走。 友情提醒：如果在网上看不到本文更新，请大家到作者公.众.号阅读，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抓紧关注。 经过卫生间的时候，从里面出来了袁立志和丁磊，两人都满面红光，浑身带着酒气。 看到他们，乔梁停住了。 此时乔梁已经知道袁立志辞职去了唐朝集团担任总裁，丁磊判缓刑出来后去唐朝集团担任副总裁。 对他们的去向，乔梁不好做评价，既然他们一个在体制内混地狼狈不堪，一个被踢出了体制，人往高处走，还是想另谋高就，还是要找个事情做的。 只是不知，他们走的这高处，不知会不会不胜寒，不知前面是悬崖还是锦绣。 看到乔梁，袁立志和丁磊略微感到意外，接着也停住了。 随即，丁磊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乔梁。 丁磊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被办进去是乔梁捣鼓的，此刻见到乔梁，他不由恨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上去狂揍他一顿。 但丁磊此时倒也还清醒，一来自己这身板打不过乔梁，二来乔梁现在的身份，自己轻易不能对他怎么样，不然等于自讨苦吃。 第834章 袁立志的高见 看丁磊这小死样，乔梁明白他心里所想，呵呵笑了：“丁副县长，哦不，丁副总裁，别来无恙啊。” 丁磊狠狠瞪着乔梁，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搭理乔梁，接着看着袁立志：“袁总，我先过去了。” 袁立志点点头，接着丁磊昂首从乔梁身边过去，进了一个单间。 乔梁看着袁立志，微微笑着。 袁立志也冲乔梁笑，笑得有些不大自然。 “袁老兄，恭喜你另谋高就。”乔梁道。 袁立志干笑一下：“谢乔老弟，你今晚来这里是……” “我陪朋友的客户在这里吃饭的，你呢？” “今晚集团高层在这里聚会，唐老板安排的。” “哦……”乔梁点点头，又看了下那房间，如此，唐超也来了。 此刻见到袁立志，乔梁心里颇为感慨，他离开体制转道商界，似乎有想学李有为的意思，只是不知他有没有李有为的本事和气魄，只是不知他跟着唐超会不会干出什么道道。 此刻见到乔梁，袁立志心里很复杂，自己已经离开了体制，而乔梁却正在体制内混得风生水起，虽然他现在级别不高，但却是安哲的秘书，假以时日，今后的前途定当一片光明，以他的精明和才干，达到甚至超过自己在体制内的级别也未尝不可能。 想到这里，袁立志不由感到黯然，又觉得自己和乔梁的关系还算不错，自己现在商界做事，说不行今后还有很多用得着他的地方，有必要和他继续加深关系。 如此一想，袁立志亲热地拍拍乔梁肩膀：“乔老弟，我们到那边坐坐，聊聊。” 乔梁点点头，和袁立志去了外面大厅，找了个沙发坐下。 “袁老兄，你怎么想到辞职去唐朝集团呢？”乔梁道。 袁立志苦笑：“我被处分成那个样子，在档案局也是瞎混，还整天被人在背后戳戳点点，这种日子不好过啊。” 乔梁点点头，袁立志这应该是心里话。 袁立志接着道：“我就想啊，与其在档案局浑浑噩噩混下去，不如离开体制找个事情做，学学李有为。这时正好唐朝集团向我伸出了橄榄枝，我就答应了。” 乔梁又点点头：“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以袁老兄的能力，做商业倒也不错，祝老兄在唐朝集团大展身手，做出一番成就。” “谢老弟的祝福，我会尽力去做的，在这方面，李有为是我的好榜样。” 乔梁笑了下，心道，即使你想学李有为，但有唐超在，你未必能有李有为那样的环境和条件，何况唐超后面还有唐树森，何况安哲正安排吕倩暗中调查唐朝集团。 袁立志又感慨道：“乔老弟，我在体制内混得一败涂地，我认输，不过，你老弟却前程一片光明，作为老兄，我很看好你，我是很愿意看到你越做越好的。” 乔梁道谢，心想，袁立志如此说，不知是心里话，还是觉得自己今后可能会对他有用，想借此和自己加深关系。 虽然如此想，乔梁还是道：“我在体制内阅历少，资历浅薄，缺乏经验，和老兄实在是没法比的，还望老兄有机会多赐教。” “惭愧，惭愧！”袁立志面带愧色。 乔梁诚恳道：“袁老兄，虽然你在体制内遭遇了重大挫折，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你工作能力的认可，在这方面，你的确是我学习的榜样。” 乔梁说的是实话，抛开做人，袁立志在工作方面的确颇有能力。 听乔梁这么说，袁立志心里热乎乎的，自己落魄离开了体制，他还能如此说，看来这小子是真佩服自己的能力。 如此一想，袁立志不由想和乔梁近乎一下。 想到自己在体制内多年的经历，袁立志又颇为感慨，道：“老弟，既然你如此瞧得起我，我倒是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想和你说说。” “嗯，老兄请讲。” “这几句话是我被处分后，结合自己多年的体制生涯总结出来的，虽然算不上真理，但也确是真切的体会。”袁立志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我想说的是，体制内关于权术的真相……” 乔梁一听来了兴趣，专注地看着袁立志。 袁立志道：“首先是官不依技，也就是说，升职不全是因为你的能力，也不是你干了多少活。很多人在体制内，都觉得自己能干，自己比上级聪明，认为自己活干的多，就必须升职，其实这是对权力的一种误解。” “那靠什么？”乔梁道。 “靠忠诚，靠你是不是听话。” 乔梁沉思地看着袁立志。 袁立志继续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终于明白，权力的本质，就是对上级权力的代理，上级考虑更多的是自己权力的稳定，这是上级提拔手下的核心出发点。权力有自己的分配规则，那就是分给自己信任的而不是能力强的干活多的……” 乔梁心里一动，袁立志这话似乎有些道理。 袁立志又道：“其次是位不以德，一个人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和是不是被人认为是好人，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很多手下认为自己领导是无能之辈，远不如自己，但为什么他在你上面？” “为什么？”乔梁问道。 袁立志淡淡一笑：“其实一个人能不能上去和人品没什么关系，恰恰上位的大多都有点问题。” 乔梁皱皱眉头，不大赞同袁立志这话。 袁立志看出了乔梁的意思，接着道：“其实这就是权术的真相，因为领导用人，如果深得民心，对下属很好，他们都会被领导猜疑，会觉得他们在构建自己的势力，作为领导，自己有可能被架空。 但是，如果提拔的人上下级关系紧张，不仅能够转移上下级关系的矛盾视线，作为领导心里也会踏实很多，这种有缺点的人，几乎没有造反能力，说拿下随时拿下，而且因为他们有缺点，有他的下级和他制衡，这样的人也更好控制。” 乔梁怔怔看着袁立志，他这话虽然听起来别扭，但似乎附和现实中的某些人。 袁立志接着道：“再次就是功不为善，换句话说，并不是你做好事就是政绩。” “那什么是政绩？”乔梁道。 “政绩的真相是你做了多少领导需要的事。”袁立志干脆道。 乔梁心里一动。 第835章 来一块钱的 袁立志接着道：“一个组织往往有两种目标，组织的整体目标和领导的个人目标。你做的工作，对组织好并不一定对领导本人好。比如很多皇帝任用小人，很多功臣不断进谏，因为小人不利于组织目标，但是对皇帝个人而言，却是对自己有利。 这就是明显的个人利益和组织利益的矛盾。作为进谏的人，显然是在做善事，但这并不会被领导认可，反而会心存反感。所以，你只有做领导个人需要的事，这才是政绩，其实，很多时候这些要做的并不是好事……” 听着袁立志这一番所谓真切体会，乔梁陷入了沉思。 袁立志接着拍拍乔梁的肩膀：“老弟，你只有洞悉这些真相，才能在体制内更加自由纵横，才能获得快速提拔和升迁。” 乔梁笑了下，虽然袁立志是一个混体制的失败者，但这似乎并不妨碍他这番话颇有些道理。 但虽然有道理，却似乎又不适用所有领导，比如阿哲，比如吴惠文…… 袁立志接着站起来：“老弟，一家之言，仅供参考。” 乔梁接着道谢。 然后袁立志去了房间，乔梁也回房间，边走边琢磨着袁立志这番话，看来他这段时间确实思考了不少事，只是，他的观点和思维出发点似乎有些主观，甚至偏执。 同为体制内的落魄者，乔梁觉得，李有为就不会有袁立志这种体会，这是他们的本质决定的。 不过虽然如此，袁立志说的这些，还是对自己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让自己在某些方面长了见识。 如此，还是有收获的。 回到房间，乔梁和客户又喝了几杯，看喝地差不多了，接着吃饭。 吃过饭，客户邀老三去楼上房间继续谈业务，乔梁告辞离开。 出酒店的时候，乔梁看到那辆墨绿色的吉普不见了，那位置停着一辆白色suv，车门半开，驾驶员位置坐着一个光头，正边听歌边抽烟。 乔梁看了几眼那辆车，摸出手机给老三发了个短信，然后打车离去。 回到公寓，到了宿舍门前，乔梁刚要掏钥匙开门，又看看对门，心里一动，随即走到门口，侧耳倾听，里面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嗯，邵冰雨还没走，正在和叶心仪聊天。 乔梁随即敲门。 “谁呀？”屋里传来叶心仪的声音。 乔梁捏住鼻子：“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外婆回来啦……” 随即房门打开，叶心仪笑道：“我看你不是狼外婆，是狼外公……” 乔梁笑嘻嘻进来，邵冰雨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看到乔梁，邵冰雨客气地点点头：“乔科长喝酒回来了。” 乔梁也点点头：“你们吃完了？” “是啊，刚吃完，我们正喝茶呢。”叶心仪道，“你又是来讨茶喝的？” 乔梁摆摆手：“不不，我是来和美女聊人生的。” 叶心仪哼了一声：“坐吧，虽然你不是来讨茶的，但还是要给你泡一杯。” 乔梁一屁股坐在邵冰雨旁边，因为身体重，沙发往下陷了下去。 邵冰雨下意识往旁边移动了下身体，和乔梁保持距离。 叶心仪给乔梁泡了杯茶，坐在他们对面，接着摸出一枚硬币往茶几上一拍，看着乔梁：“呶，给你的。” “叶部长，一来就给钱，这是啥意思？”乔梁一咧嘴。 “你不是要和美女聊人生吗，来一块钱的。”叶心仪道。 乔梁咧嘴一笑，接着摸起硬币装进口袋：“好的，先聊一块钱的，不够再加。” 邵冰雨一阵发晕，艾玛，和这家伙聊天还要付费啊。 叶心仪接着道：“乔科长，既然收了钱，那就开聊吧。” “嗯，好。”乔梁点点头，看看叶心仪，又看看邵冰雨，“你们先给我汇报下，我来之前都聊了些什么？” 邵冰雨又发晕，艾玛，三个人就他级别低，还要给他汇报，岂有此理！ 叶心仪已经习惯了乔梁这模式，道：“我和冰雨今晚聊了不少呢，不过主要是聊你。” 乔梁皱皱眉头：“聊我啥？背后没说我坏话吧？” 叶心仪道：“没有，主要是夸你。” “夸我啥？”乔梁乐了。 “夸你人长得俊，能力强，又会来事，还乐于助人……” 叶心仪说的基本属实，今晚邵冰雨来自己这里吃饭，主动向自己问起乔梁，叶心仪就趁机把乔梁的一些事告诉了她，又夸赞了他一番。 乔梁乐得合不拢嘴，又谦虚道：“哎，其实我虽然很帅，但也不是特别俊啊，比你们俩还差那么一点点，而且我能力虽然很强，还会来事，还喜欢做好事不留名，但只有自豪，没有骄傲……” 邵冰雨头大，这家伙一点都不谦虚。 叶心仪抿嘴笑笑，接着道：“我们还谈到了前几天的全市宣传会，谈到了安书记在讲话时没说的那段话。” 乔梁点点头：“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对。”叶心仪和邵冰雨都点头。 乔梁道：“其实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但随后我就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邵冰雨道。 乔梁没有马上回答，看着邵冰雨：“你先说说，这几天楚部长对你咋样？” 邵冰雨皱皱眉头：“自从那次会议结束后，楚部长对我突然热乎起来，好像变了个人，这让我实在感到奇怪。” “你一点都不用奇怪，这完全在我意料之中。”乔梁得意道。 “别卖关子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心仪催促道。 乔梁于是把会后安哲批楚恒的事说了。 听乔梁说完，叶心仪和邵冰雨恍然大悟。 叶心仪若有所思道：“安书记这么做，似乎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是的，安书记是觉察到了会上可能会发生什么猫腻，所以临时改了主意。”乔梁道。 “什么猫腻？”邵冰雨道。 “什么猫腻不重要，关键是效果达到了，而且这效果比之前的方式要好的多。”乔梁道。 邵冰雨沉思片刻，接着看着乔梁：“安书记这么做，是因为你在他面前帮我说了话，我实在应该感谢你。” 乔梁呲牙一笑：“你打算怎么谢？” 一听乔梁这话，叶心仪感觉不妙，按这家伙的脾性，很可能接下来要邵冰雨以身相许。 邵冰雨似乎也意识到了，警惕地看着乔梁：“你想怎么谢？” 【作者***】：友情提醒：如果在网上看不到本文的更新，请大家到作者微信公众号来阅读，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抓紧关注。 第836章 该谢的不是我 乔梁嘿嘿一笑：“怎么谢不重要，关键是不能光口头说说，来点实际的。” “你要什么实际的？”邵冰雨更警惕了。 乔梁呲牙一笑：“给我来一个温柔甜蜜动人的笑好不好？” 叶心仪松了口气，这家伙好歹没要以身相许。 邵冰雨也松了口气，随即却又头大，自己平常就不爱笑，别说对乔梁，就是在叶心仪跟前笑地也不多，这家伙现在不但要自己对他笑，还要笑得温柔甜蜜动人，这如何能做到呢？ 邵冰雨不说话，直直地看着乔梁。 “来，笑一个，美女部长。”乔梁笑道。 邵冰雨紧紧抿住嘴唇，白皙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此时此刻，她实在笑不出来。 不但笑不出来，脸上还有几分难堪。 看邵冰雨这样，叶心仪叹了口气：“乔科长，你就不要难为邵部长了。” “那好吧。”乔梁也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吧，笑一笑十年少，邵部长经常笑笑，会更加年轻漂亮的。” 看乔梁不再坚持，邵冰雨又松了口气。 乔梁接着道：“邵部长，其实你该感谢的不是我，是叶部长。” 邵冰雨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道：“其实你想想，你对我态度一直那么差，我凭什么要帮你？我就那么贱？” 邵冰雨顿时尴尬。 乔梁又道：“我之所以帮你，完全是因为叶部长，叶部长是我的老领导好邻居，她要求我帮你，我自然不能不给叶部长这个面子，不然，你就是跪倒在我的石榴裤下，我也不会……” 叶心仪哭笑不得，尼玛，还石榴裤，呸。 邵冰雨更尴尬了，又恼羞，尼玛，谁跪倒在你石榴裤下，别说你没有石榴裤，有老娘也不跪。 随即邵冰雨又困惑，自己感谢他，他这么大的人情不要，却要推给叶心仪，这是为何？难道他是真的对自己之前对他的态度心里有气，想表明自己的立场，还是想借此衬托出自己的高大上？ 但不管如何，他的确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想到这里，邵冰雨道：“乔科长，即使你如此说，我还是要感谢你，不但感谢你，也感谢心仪和安书记。”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客气了，今天让你回报个笑，你不乐意，那就日后再说吧。” 说完这话，乔梁冲叶心仪挤挤眼，坏笑一下。 叶心仪眨眨眼，回味着乔梁这话，心里一跳，靠，这家伙话里有话，日后，日后啊…… 虽然叶心仪意会到乔梁这话不怀好意，但当着邵冰雨的面，自己又不能发作，只能狠狠瞪了乔梁一眼。 看叶心仪冲乔梁瞪眼，邵冰雨有些奇怪。 乔梁接着正色对邵冰雨道：“邵部长，虽然楚部长对你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这对你今后在部里做事是有好处的，起码不会再遇到明目张胆的打压和架空。但你心里必须要清楚这其中的原委，必须要明白这是楚部长不得不做出的表象，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今后还是要格外小心谨慎才是。” 叶心仪点点头：“乔科长这话说的很对，冰雨，我对楚部长的性格是了解一些的，他被安书记这一顿痛批，必定心里恼怒恼羞，必定不会轻易罢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必须要时刻注意提防。” 邵冰雨点点头，接着又道谢。 接着乔梁看看表，然后看着叶心仪：“一块钱的聊完了，还要加时不？” 叶心仪觉得今天聊的差不多了，摇摇头。 乔梁道：“我可以打八折。” “五折也不行。”叶心仪道。 “那两折，好不好？” “不。” “小气鬼。”乔梁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既然这么便宜你们都不要，那我走了，两位大美女晚安。” 说着乔梁开门离去。 看乔梁走了，邵冰雨也起身告辞。 他们走后，叶心仪又琢磨着乔梁刚才说的日后。 琢磨了片刻，心跳突然加速，不由夹紧了双腿…… 此时，骆飞家，骆飞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 赵晓阳把赵晓兰和弟媳接到家后，在家里吃了顿晚饭，赵晓阳两口子刚走，赵晓兰正在楼上洗澡。 一会赵晓兰洗完澡，穿着睡衣下来了，坐在骆飞身边。 骆飞看了赵晓兰一眼：“说说情况。” 听骆飞问地笼统，赵晓兰道：“好，我给你说说这次散心去了哪些地方……” “不，说说在苏城的事。”骆飞打断赵晓兰的话。 于是，赵晓兰把在苏城如何偶遇卫小北，以及卫小北陪同她们吃喝玩乐，还有巧遇季虹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听赵晓兰说完，骆飞点点头：“这个卫小北很会来事，善抓住机会。” “是的，有了这基础，他们如果下一步来江州投资，必定会和你联系，而且投资规模也不会小，这招商引资也是你的政绩。” 骆飞又点点头：“投资好啊，热烈欢迎。” 赵晓兰笑道：“这也是我这次出去散心的一大收获。” “不过你这次最大的收获却不是这个，而是发现了季虹，楚恒这家伙，对老婆的事一直藏着掖着，外人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但我们却早已知道季虹是不辞而别离家出走的，这次你意外发现了季虹的下落，楚恒如果知道这消息，恐怕会……”骆飞一时没说下去，沉思着。 赵晓兰接过话：“楚恒以前就通过宁海龙想找到季虹的下落，只是一直未遂，如果我们告诉他这消息，对他来说，是一份意外的大礼。” “对，意外大礼，楚恒之所以一直想苦苦寻找季虹，自然是有道道，甚至，季虹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如果我把这大礼送给楚恒，他自然会开心，自然会感激我们，自然会……”骆飞说着笑起来。 “只是，如果楚恒知道了季虹的下落，对季虹来说，会不会……” 骆飞打断赵晓兰的话：“这个不是我们要考虑的，天底下，老公找老婆理所当然，我需要的是让楚恒领我们这个人情，至于他们两口子之间会怎么样，那和我们无关，而且站在楚恒的角度，这对他显然有好处，同样，这对我们也没有任何坏处……” “那你打算怎么做？”赵晓兰道。 骆飞边抽烟边琢磨着：“此事不能主动，也不能直接挑明，做的顺其自然最好……” “如何顺其自然？”赵晓兰问道。 “得找个由头。” “什么由头？” 第837章 骆飞忽悠楚恒 骆飞又琢磨了片刻，接着摸出手机拨号，片刻道：“楚部长，在家呢？” 楚恒道：“是啊，我正在家里看电视，骆市长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你这家伙，八小时之外我们闲聊，谈何指示？”骆飞呵呵笑了下，接着道，“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到前几天刚圆满结束的全市宣传工作会议，向你表示祝贺的。” “谢谢骆市长关心。”楚恒干笑一下，想起这会议就憋闷，尼玛，本来好好的会议，会后却被安哲批了一顿，真窝囊。 听楚恒干笑，骆飞道：“怎么，这会开得不如意？” 楚恒叹了口气，没说话。 听楚恒叹气，骆飞眨眨眼，看来这家伙在会上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正好由此展开话题。 “楚部长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不妨和我说说，我来帮你化解化解。” 楚恒苦笑一下：“骆市长，此事一言难尽，回头我给你专门汇报。” “嗯，好，楚部长有任何不开心的事，都可以和我说，我都愿意洗耳恭听。” 楚恒再次道谢，接着随口问道：“骆市长，晓兰同志旅游回来了？” 因为赵晓兰在离开了体制，楚恒觉得不好叫以前的职务，叫晓兰又显不出对骆飞的尊重，干脆后面加个同志，这样听起来亲切又正规。 “是的，下午刚到家。” 楚恒眨眨眼，前些日子自己去骆飞家吃过饭，还是赵晓兰亲自下厨做的菜，前几天骆飞又发邀请让自己携夫人去他吃饭，如此，自己应该尽到礼节，回请一下骆飞两口子。 想到这里，楚恒道：“骆市长，晓兰同志这次出去时间不短，既然回来了，那我应该尽尽心意，给她接个风。” 骆飞一听正中下怀，但却又不想表现地太痛快，笑道：“楚部长太客气了，晓兰只是出去玩了一趟，又不是出国远行，接风就没必要了吧。” “哎，骆市长，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能安心无忧做事，可都是亏了家里有个贤内助呢，这风我看很有必要接。再说前些日子我去你家吃饭，晓兰同志亲自下厨，我这心里一直还不安呢，正好借这机会回请一下，感谢她那天的操劳，这机会骆市长可不能不给啊。” 骆飞暗笑，接着道：“既然楚部长如此盛情厚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先代晓兰谢谢你。” “骆市长客气了，能有机会给晓兰同志接风，是我的荣幸才是，明晚如何？” “明晚……”骆飞沉吟了一下，接着道，“下午秦秘书长和我说好了，明晚要给晓兰接风的，不然你也参加吧，大家一起吃顿饭。” 楚恒一怔，卧槽，秦川竟然赶到自己前面去了，自己参加算是怎么回事，那是秦川的心意，和自己有一毛钱的关系？ “那不妥，那是秦秘书长给晓兰同志接风，我想单独尽尽我的心意呢。” “哦，那要不后天晚上？” 楚恒想了下，后天晚上万一骆飞再有别的事，那就又要往后推，再推就是下周一，周一一忙更没空，何况推来推去没有接风的味道了。 “骆市长，明天中午你有空没？” “空倒是有……呵呵，楚部长如此心急？” “是啊，既然是接风，自然越早越好。” “那好，就明天中午吧。” “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中午在海天大酒店。” 楚恒感到开心，这么一搞，自己赶在秦川前面了。 和楚恒打完电话，骆飞无声笑起来。 赵晓兰道：“老秦明晚真要给我接风？” 骆飞摇摇头：“老秦都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呢，我忽悠楚恒的。” 赵晓兰笑起来。 骆飞接着道：“明天中午和楚恒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和我配合好，要见机行事……” “如何见机行事？” 骆飞对赵晓兰交代了一番，赵晓兰边听边点头。 骆飞说完，然后道：“你这次出去，买了不少东西吧？” “嗯，买了不少衣服和首饰，主要是在苏城卫小北给买的。” “好，你现在给秦川老婆打电话，说你这次出去玩，买了件礼物准备送给她。” “为何要给她送礼物？”赵晓兰一时不解。 “笨蛋，送礼物是次要的，关键是让秦川知道你回来了。” 赵晓兰眨眨眼，明白了，自己这么一说，秦川两口子自然会给自己接风，既然骆飞刚才告诉楚恒明晚秦川有安排，那就可以安排在明晚和他们两口子一起吃饭，这样就可以不露出破绽，不引起楚恒的任何怀疑。 同时，给秦川老婆送礼物，也有利于加深两家的关系。 赵晓兰不由佩服骆飞思维的周到缜密，接着就给秦川老婆打电话，说了这事，秦川老婆自然开心，又感谢，接着告诉正坐在旁边的秦川赵晓兰回来了，秦川当即拿过电话，说要给赵晓兰接风，赵晓兰又把电话递给骆飞，骆飞说既然秦川有此心意，那就安排在明晚吧。 事情办完，骆飞满意地笑了，对赵晓兰道：“找一件首饰，明晚送给秦川老婆。” “行，送她个玉手镯吧？” 骆飞点点头，接着起身上楼去洗澡。 友情提醒：如果在网上看不到本文的更新，请大家到作者公号来阅读，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抓紧关注。 第二天中午，海天大酒店餐厅的单间里，骆飞、赵晓兰和楚恒坐在里面。 楚恒先提酒，给赵晓兰接风，赵晓兰表示感谢，大家一起喝。 几杯酒过后，骆飞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楚恒：“楚部长，宣传工作会上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开心？” 楚恒也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然后长叹一声：“本来会开得好好，一切都很顺利，我也很满意，可是会议结束后，我却挨了安书记一顿批。” “嗯？怎么回事？”骆飞皱皱眉头。 楚恒接着就把安哲临走前，当着唐树森的面批自己的事说了。 听楚恒说完，骆飞眉头皱地更紧了：“老安怎么能这样？别说你是常委，就是常委之外的市领导，也不能这个批法啊，这太让你下不来台了。” “是啊，我当时确实很难堪，这几天想起来就窝囊。”楚恒愤懑道。 “我看安书记是故意找茬，故意想和你过不去。”赵晓兰插话。 楚恒没说话，虽然赵晓兰是在向着自己说话，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对邵冰雨干了些什么，要说安哲故意找茬，倒也未必，毕竟自己理亏。 第838章 时不我待 骆飞沉思着：“这事是因邵冰雨引起的，而她又是老安亲自提拔安排到宣传部的，我看这其中似乎有道道，莫非邵冰雨和老安有什么密切关系？莫非老安当初安排邵冰雨做你的副手，带有利用她钳制监视你的意图？” “这个我也有怀疑，只是无法确定，毕竟这种事，只有当事人心里最清楚。”楚恒道。 “如果是这样，那你要高度警惕，最起码，不能让老安再找到批你的借口。”骆飞道。 楚恒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现在表面上对邵冰雨很好，不会再让安书记抓住我的把柄。” 骆飞点点头：“这样还不够，你要查清是谁给安书记打的小报告。” “是的，我正在暗中查。” “你认为打小报告的人，是出在内部还是外部？还是就是邵冰雨本人？” “根据乔梁给我提供的情况，我初步分析，打小报告的人，既不是邵冰雨，也不在外部，应该是内部人，而且还是个男的，而且这男的至少副处以上。” “乔梁给你提供的情况？”骆飞眼皮一跳。 楚恒点点头。 “这小子的话可靠？”骆飞皱皱眉头。 楚恒笑了下：“骆市长，我知道你和唐书记还有秦秘书长都讨厌乔梁，但乔梁和我有多年的老关系，他对我一直是很信任的，他在我面前是从来不说谎的。” “哦，你确定？”骆飞又皱皱眉头。 “是的，起码目前没有任何问题。”楚恒的口气很自信。 骆飞一时沉思不语。 楚恒接着道：“当然，我和乔梁的关系，丝毫不会影响我和你、唐书记以及秦秘书长之间的团结协作，因为我很明白什么是大局，什么更重要。我只是觉得，随着乔梁成为安书记的秘书，他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了，我有必要继续维护和他的关系。” 楚恒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在暗示骆飞，我只是在利用乔梁，如果你们想办乔梁，我不会参与，但也不会阻拦，更不会给乔梁通风报信。当然，如果你们办不成乔梁，那我还是会利用他给我做事。 骆飞明白了楚恒这意思，暗暗点头，不知楚恒是通过什么手段获取了乔梁的信任，虽然楚恒说的很自信，但乔梁是个人精，他现在对安哲忠心耿耿，不知在楚恒和安哲发生利益冲突的时候，他会不会站在楚恒这边。 但楚恒既然说的如此肯定，自己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 想到这里，骆飞点点头：“楚部长，我明白你的心思，也充分理解。” 楚恒心里一热，在这方面，骆飞比唐树森通情达理多了，唐树森可是一直因为自己和乔梁的关系对自己不满。 骆飞接着道：“楚部长，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乔梁狡诈奸猾，级别不高，但坏事的能量却不小，虽然你们有这关系，但你还是要务必保持清醒的头脑。” 楚恒点点头：“这点我心里有数。” 赵晓兰这时插话：“其实我觉得乔梁这小子很聪明，很会说话，也很会来事。” 骆飞瞪了赵晓兰一眼，心里不满，尼玛，乔梁是自己必欲除之而后快的隐患，这娘们竟然还夸他。 看骆飞瞪自己，赵晓兰意识到了什么，不说话了。 楚恒笑了下：“晓兰同志说的有道理，乔梁确实很聪明，也很会说话做事，只是，他这特点要用到对我们有利的地方才好，不然就会带来相当的破坏力。” 骆飞道：“楚部长这话说得对，乔梁现在一心一意维护老安的利益，他可是坏过我们不少事的，留着此人，后患无穷。当然，如果他能为楚部长发挥什么正面作用，那倒也是我希望看到的。” 楚恒笑了下。 骆飞接着看着楚恒，意味深长道：“楚部长，时不我待啊。” 楚恒明白骆飞这话的意思，他还是要继续想办法除掉乔梁的，如果自己不抓紧利用乔梁，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 楚恒点点头：“骆市长，我明白你的意思。” 骆飞接着道：“这次老安当着老唐的面批你，似乎并不仅仅只是针对你，我现在感觉，他似乎也有敲打老唐的意思。” 楚恒点点头：“是的，这一点我也感觉到了。” “既然这事过去了，你也不要背太大思想包袱，不管怎么说，你是省管干部，老安即使对你不满，也不能把你怎么样。”骆飞安慰楚恒道，“今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帮你在上面说说好话的。” 听骆飞这么说，楚恒心里一动，骆飞上面可是真的有人，而且位置很显赫，日后的江东省一把呢，如果他帮自己在关新民跟前说好话，那自然是极好的。 骆飞现在说的含含糊糊，只说帮自己在上面说话，却不说上面那人是谁，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和关新民的关系。 既然他不挑明，自己自然不能问。 于是楚恒表示感谢。 骆飞接着道：“既然你认为给老安打小报告的人出在内部，那就一定要查出来，这年头，内鬼最可怕，破坏力也最强。” 楚恒点点头，骆飞这话说中了自己的心思，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内鬼，只是分析来分析去，难以确定是谁。 这让楚恒感到困惑和苦恼。 但楚恒又绝不会放弃。 接着继续喝酒。 一会骆飞冲赵晓兰使了个眼色，赵晓兰会意，看着楚恒笑道：“楚部长，今天要是你爱人在，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就好了。” 赵晓兰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导了季虹身上。 楚恒笑了下：“她在外做生意呢，一年到头难得回来几次，这机会很难找的。” 赵晓兰点点头：“这倒也是，其实我很想有机会和你爱人单独一起吃个饭加深加深感情的，只是见到她太难了，这次在苏城，本来是有机会的，可是她太忙，我见到她，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什么？”楚恒身体猛地一颤，不由失声，睁大眼看着赵晓兰，“你，你见到季虹了？” “是啊，我在苏城旅游的时候偶然看到她，本想过去打个招呼的，可是她匆匆忙忙就走了，都没看到我……”赵晓兰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楚恒，“楚部长，怎么？你……你似乎很吃惊？” 楚恒迅速镇静下来，笑了下：“我不是吃惊，是意外，你怎么那么巧就遇到她了。” 第839章 暗暗发狠 “是啊，确实很偶然。”赵晓兰笑道，“楚部长，听你之前说爱人在外做生意，我还以为她是自己做呢，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爱人在一家很大的集团做财务总监，这可是高管啊，收入很高的。” 楚恒脑子快速一转，接着皱皱眉：“季虹之前的确是自己做点小生意，怎么现在到一家集团任职了？她竟然一直没告诉我，看来去的时间不长。”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赵晓兰道。 骆飞接着道：“那就是你爱人想给你个惊喜，这年头自己做不容易，在大集团做高管可比自己做小生意强多了。” “是啊是啊。”赵晓兰点头附和。 楚恒接着看着赵晓兰：“季虹现在去苏城哪家集团了啊？” 赵晓兰抿嘴笑道：“楚部长，既然你爱人想给你惊喜，那我似乎是不是适合说的，楚部长不妨亲自问你爱人。” 楚恒苦笑一下：“不怕你们笑话，这娘们是个倔脾气，两个月前因为一些琐事和我在电话上大吵一顿，这段时间一直在怄气不搭理我，电话也不接。” “哦……”骆飞点点头，安慰道，“夫妻吵架很正常，没事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楚恒叹了口气：“和季虹吵完后，想想她一个人在外做事也不容易，我又心疼她，接着就后悔了，想抽空去找她，当面道个歉，可是她一直不接我电话，我都不知道她的具体方位，唉……” 骆飞点点头，看着赵晓兰：“既然这样，晓兰，那你就告诉楚部长吧，这有利于他们夫妻之间和好呢。” “是啊是啊。”楚恒冲赵晓兰一拱手，“晓兰同志，求告知。” 赵晓兰呵呵笑起来：“那好吧，既然是这种情况，我自然是要帮这个忙的。” 楚恒紧紧盯住赵晓兰。 赵晓兰接着道：“楚部长，苏城有家中天集团，你知道吧？” 楚恒摇摇头。 骆飞接过话：“我知道，前段时间中天集团的总裁卫小北和他们总部的董事长来江州考察，我请他们吃过饭。” 赵晓兰点点头：“那卫总是江州人，我和弟媳在苏城旅游的时候，偶然结识了他，他请我们在他们集团对过的酒店吃了顿饭，吃完饭他说要回集团，说总部财务总监带人来集团查账。 我送卫总出去的时候，正好总部的财务总监一行从机场到了中天集团门前，他们下车的时候，我隔着马路一眼看到了季虹，感到很意外，就问卫总，他说季虹是总部的财务总监，这次带人来集团查账的……” 楚恒点点头，一直苦苦找不到的季虹，原来在中天集团的总部做财务总监，信息如此明确，那就好找了。 楚恒顿时如释重负，暗暗大松一口气，不由暗暗庆幸这风接地及时，又感激赵晓兰，这娘们的巧遇对自己实在太重要了。 楚恒再次拱手：“感谢，感谢二位，特别感谢晓兰同志……” 骆飞打了个哈哈：“楚部长谢啥啊，能让你们夫妻和好，我们感到欣慰呢。” “是啊，楚部长，等你和季虹和好了，等季虹回江州的时候，我和老骆专门请你们两口子吃饭。”赵晓兰也道。 楚恒再次感谢。 接着大家继续喝酒，酒足饭饱，骆飞两口子道谢后告辞离去。 楚恒回到家里，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中天集团，随即找到了中天集团的总部，原来总部在深城——南方一个经济发达的沿海大都市。 楚恒接着打开官网，看总部的内部架构设置和高管名单，随即看到了季虹的名字和照片，她果然是总部财务总监。 楚恒两眼死死盯住季虹的照片，面色阴森，混得不错啊，成大集团高管了。 随即楚恒又冷笑，你以为跑到几千里外的深城就找不到你了，你做梦都没想到，老子会在偶然中得知你的下落。 想到季虹不辞而别，想到她这么久一直隐瞒自己的行踪，楚恒咬咬牙，既如此，那就是她已经决心和自己彻底决裂。 如此一想，楚恒不由暗暗发狠。 随即楚恒又想到季虹当初不辞而别的动机，感到了巨大的困惑，她如此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来，不管对季虹下一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都要搞清楚这个问题，这很重要。 楚恒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 在家琢磨了一下去，傍晚时分，楚恒出来散步，经过一家饭店门口的时候，看到秦川两口子站在饭店门前。 楚恒没有靠近，远远看着。 不大一会，一辆车停下饭店门前，随即车里下来了骆飞和赵晓兰。 楚恒暗暗点头，秦川两口子果然今晚要给赵晓兰接风，看来骆飞没蒙自己。 楚恒随即又开心，在给赵晓兰接风上，自己抢在了秦川前面。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进了饭店，楚恒转身离去，边继续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周一上班，乔梁去党群楼办了点事，出来的时候，看到楚恒的司机正在楼前擦车。 看到乔梁，他点头笑笑。 乔梁也笑笑，随口道：“楚部长今天没出去？” “楚部长今天不在江州，昨天就出去了。” “哦，楚部长去了哪里？” “沪城，昨天上午我送他去的黄原机场。” 沪城？乔梁心里感到意外，楚恒突然去沪城干嘛？公事还是私事？ 乔梁没有再问，边琢磨边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在和秦川谈事情。 “安书记，下午的全市文艺工作座谈会，你要去讲话，本来会议定的是由楚部长主持，既然楚部长有事请假，那你看由谁主持好？”秦川道。 “让唐书记主持吧。”安哲道。 “好，那我现在去通知唐书记。”秦川起身走了。 乔梁看着安哲：“楚部长请假了？” 安哲点点头：“周六晚上，楚部长给我打了个电话，他家族有个长辈在沪城住院，病情比较严重，他要去探视，给我请了3天假。” 原来如此，乔梁点点头，3天假，昨天走的，那明天就该回来了 乔梁接着回了自己办公室，黄杰和吴天宝不在，他拿起一张报纸随意看着。 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李有为打来的。 “老板。”乔梁接电话。 “梁子，楚恒去深城干什么？你知道不？”李有为上来就问。 “深城？”乔梁有些发懵，“不是吧，他是去了沪城，看一个家族病人的。” “嗯？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840章 楚恒找到季虹 乔梁接着道：“老板，你怎么知道他去深城的？” 李有为道：“牛志强告诉我的，最近他一直在沪城忙业务，昨天下午要去深城出差，正好在机场遇到了楚恒，他一个人上了去深城的飞机，和牛志强一个航班，他对牛志强没有印象，但牛志强却认识他，今天给我汇报工作的时候无意中提到此事，我觉得有些奇怪，楚恒怎么一个人去深城呢，就打电话问问你。” “哦，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就算了，或许他是去办什么事的吧。”李有为挂了电话。 和李有为打完电话，乔梁琢磨了片刻，突然浑身一颤，深城，中天集团总部在深城，季虹就在深城！ 莫非楚恒给安哲请假说去沪城看病人，其实是个幌子？他堂而皇之飞到沪城后，接着又神不知鬼不觉飞往深城，也就是说，他的真正目的地是深城。 既然是深城，那很有可能是楚恒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季虹的下落，是冲季虹去的。 想到季虹不辞而别离开江州的原因，想到楚恒因为季虹的出走一直惴惴不安，想到楚恒做事的阴险毒辣，乔梁心里突然涌出一阵不安，甚至还有几分恐惧，接着翻出季虹的号码，给她打电话。 可是，打不通，提示关机。 继续打，一直关机。 今天是周一，按说季虹应该在正常上班，为什么会关机？ 乔梁锁紧眉头，随即想到，或许周一季虹在开例会，所以关机。 这么一想，乔梁稍微感到心安。 虽然稍微心安，乔梁还是忍不住每隔半小时打一次季虹的电话，一直关机。 看看时间快到中午了，乔梁又不安起来，怎么一个例会开这么久？ 随着这不安，心里又感到恐惧。 下班后，乔梁在附近吃了点饭，回到宿舍，又摸出手机，准备再给季虹打电话。 刚要打，来了电话，一看是季虹的号码。 乔梁随即接听。 “小乔，我刚开机，看到有很多你打来的电话提示，就给你打过来。”季虹的声音虽然很遥远，但很清晰。 听到季虹的声音，乔梁松了口气：“虹姐，你上午开周一例会的是吧？” “例会9点多就结束了。” “那你怎么到现在才开机？” “因为一个人突然找到了我，他要和我单独谈谈，我不想有其他人打扰，就继续关机。”季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乔梁的心又提起来：“那个人是楚恒，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的？”季虹有些意外。 “我上午偶然通过一些渠道知道楚恒昨天飞去了深城，立马想到可能和你有关，就紧急给你打电话，可是一直打不通。” “是的，是他，我开完例会刚回到办公室，座机响了，一接，听到了楚恒的声音，当时我的心猛地一紧，接着楚恒说他现在深城，就在总部楼下，专门从江州赶来看我的，让我下去，说有话要和我谈……”季虹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似乎要平息一下紧张的心情。 “嗯，继续说。”乔梁迫不及待道。 季虹继续道：“我当时感到非常意外，不知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又怎么找来的，快速想了下，既然他来了，躲着不见是不可能的，就让他到总部楼下的咖啡厅等我，我觉得在这里见面是比较安全。” 乔梁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下去和他见了面。”季虹继续道，“见面后，楚恒做出激动开心的样子，说这么久没见到我，非常想我，接着又问寒问暖，关心我的工作和身体……” “嗯，继续说。” “我当然知道这都是他做出来的假象，就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他。”季虹继续道，“随后，楚恒说他这次来深城，是专门来接我的，让我跟他回江州，和他好好过日子，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我给他留下了离婚协议，但他一直没有签字，因为他心里一直还想着我，一直希望我能和他白头偕老……” “他这是在放屁，在用花言巧语忽悠你。”乔梁道。 “是的，我心里对这一点是十分清楚的，所以，我毫不犹豫拒绝了，直截了当告诉他，我和他夫妻情分已尽，不管他说什么，不管他在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第一不会跟他回去，第二不会再和他一起过日子。” “嗯，就应该这样说，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听我如此说，看我态度如此坚决，楚恒还是不肯罢休，继续苦口婆心劝我，只是，既然我早已看透了他，自然坚决不会答应。看我一直不肯回心转意，楚恒的脸色渐渐变冷，接着又无奈叹气，说我既然非要和他分手，那强扭的瓜不甜，他也不再勉强我，只是让我告诉他一件事……” “什么事？” “问我当初为何要不辞而别，为何要和他分手。” “那你怎么说的？”乔梁心里微微有些紧张。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实情，但一时也想不出其他理由，何况我也知道，以楚恒的狡猾，其他理由他根本就不会相信，所以我干脆什么都不说。” “然后呢？” 季虹道：“看我一直不回答，楚恒继续追问，信誓旦旦保证，说我只要告诉他实情，不管什么原因，他都不会生气，都会原谅我，还说我只要讲出来，他不但答应和我离婚，而且家里的财产全部给我，而且今后再也不会打扰我。 虽然他如此说，我根本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因为我对他的性格太了解了。同时，我也知道此事对你我关系十分重大，甚至关系到章梅。所以，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保持沉默。看我这态度，楚恒的脸拉长了，目光变得阴冷，说他对我已经仁至义尽，劝我做个聪明人，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他在威胁你！”乔梁气愤道。 “是的，他看软的不管用，就想对我来硬的，我当时既害怕又愤怒，起身就走，直接回了办公室。然后我站在办公室窗口往下看，看到楚恒离开咖啡厅，沿着马路往前走，不知去了哪里。” “你现在还在办公室？” “是的，本来中午想出去吃饭的，又怕再遇到楚恒被他纠缠威逼，就要了外卖，刚吃完，然后给你打电话。”季虹忧心忡忡道，“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楚恒的突然出现，不知对我意味着什么……” 第841章 当断则断 乔梁理解季虹此时的心情，楚恒既然知道了她的下落，没有达到目的，一定不会罢休。 楚恒此去深城，与其说想接季虹回去，不如说是想打探季虹不辞而别的真正原因，这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 现在这目的没有达到，楚恒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季虹。 如此，季虹在深城平静的生活很难再继续下去。 乔梁这时又涌出巨大的疑团，楚恒是怎么知道季虹下落的呢？而且知道地如此具体。 乔梁把这个疑问告诉了季虹，季虹说这也是她不得其解的地方，但显然不能问楚恒，问他也不会说实话。 琢磨片刻，乔梁道：“虹姐，最近你一直在深城吗？” “不，这段时间我带人在苏城中天集团查账，刚回深城没两天。” “你去了苏城？”乔梁心里一动，不由想起了卫小北，“那你去查账期间，见到卫小北了？” “是的，在苏城查账期间，卫总白天不在集团，晚上陪我们吃了几次饭。” “卫小北白天不在集团，都干嘛去了？” “这个，我在查账间隙，听集团办公室的人偶然谈起，说卫总这几天一直陪两个老乡在苏城游玩，这两位老乡是女的，至于什么身份不晓得，只知道其中一个女士是江州的官太太，听卫总打电话的时候称呼她赵姐，另一位女士是她弟媳，她们就住在集团对过的酒店里……” 乔梁一个激灵，卧槽，老乡，两位女士，江州官太太，赵姐，弟媳，赵晓兰和赵晓阳的老婆不正附和这几个条件吗？而且她们那时间也正好在外旅游。 如此，这两位女士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赵晓兰和弟媳，她们在旅游的时候，在苏城停留过几天，而那几天正是季虹在中天集团查账期间。 而赵晓兰和弟媳能跟卫小北搅在一起，似乎和她们住在中天集团对过的酒店有关，不知通过什么机会和卫小北偶遇，而卫小北一旦知道了赵晓兰的身份，自然会大献殷勤，何况他和富婆董事长来江州考察的时候，骆飞请他们吃过饭，卫小北是认识骆飞的。 而季虹的身份暴露，极有可能是通过赵晓兰，她住在中天集团对过的酒店，说不定出来散步的时候偶然见到了季虹，也或许是卫小北偶然在她跟前提起过季虹来查账的事，卫小北说的时候应该是无意，但赵晓兰却听者有心，毕竟骆飞和楚恒的关系不错，作为女人，赵晓兰自然会关注季虹的情况。 而赵晓兰一旦关注季虹，一旦发现了季虹的身份，那么，几乎可以肯定会告诉骆飞，甚至直接告诉楚恒。 如此，楚恒就知道了季虹的下落。 乔梁越分析越觉得这可能性很大，于是把赵晓兰最近的情况，以及自己的分析告诉了季虹。 季虹听完长出一口气：“准了，肯定是这途径。” 乔梁眉头紧皱：“虹姐，既然楚恒知道了你的下落，既然他今天从你这里一无所获，那么，他必定不会罢休，甚至，如果他怀疑你知道他的什么事，说不定会采取什么极端措施。” 季虹想起楚恒做事的狠辣，不由打了个寒战：“那我该怎么办？” 乔梁想了下：“我建议你立刻辞职，离开这单位，甚至离开深城，再度消失在楚恒的视野。” “这个……”季虹有些犹豫，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单位，如果辞职再次漂泊，又该去哪里呢？ “虹姐，当断则断，不然后患无限。”乔梁道。 季虹想了下：“那好，我抓紧处理下手头的工作，明天就向单位交辞职报告。” “辞职后，你现在这手机号不能用了，楚恒一旦找不到你，肯定会到单位打听你的联系方式。” “那我下午就去另外办个号码。” “至于辞职后怎么办，到时再想办法，从现在开始，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好的，我办了新号码就发给你。” 和季虹打完电话，乔梁靠在沙发背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看着天花板琢磨…… 下午上班后，乔梁跟安哲去江州宾馆参加全市文艺工作座谈会，会议还有20分钟开始，安哲在休息室和唐树森闲聊，乔梁在外面闲溜达。 一会，乔梁接到了季虹发来的新号码，又说她正在抓紧处理手头的工作，辞职报告已经写好，明天一上班就交上去。 这让乔梁稍微感到心安。 这时楚恒的车开到会议室旁边停下，车门打开，岳珊珊下了车，冲乔梁点点头，拿着一沓材料匆匆进了会议室。 乔梁慢慢溜达到楚恒的车旁，司机见了乔梁，冲他笑笑。 乔梁冲他点点头，也笑笑。 这时司机的手机响了，他开始接电话。 “楚部长……” 一听是楚恒来的电话，乔梁竖起耳朵。 “好的楚部长，我一会就出发去黄原机场……” 乔梁一愣，楚恒不是请了3天假吗，怎么今天就要回来？ 司机接完电话，乔梁道：“楚部长回来了？” 司机点点头：“楚部长说他乘坐的飞机晚上7点多到黄原，让我去接他。” 乔梁点点头。 这时岳珊珊出来了，司机把要去接楚恒的事告诉了她，岳珊珊点点头：“那你去吧，我待会坐部里其他车回去。” 司机接着开车走了。 乔梁看着岳珊珊：“你敢用楚部长的车，胆子不小啊。” 岳珊珊嘻嘻笑道：“办公室没有其他车了，我临时征用，反正楚部长又不在家，用一下怎么了？” 正说着，邵冰雨从会议室出来，冲岳珊珊招手，岳珊珊忙过去了。 乔梁继续在外溜达，边琢磨着楚恒提前回来的事。 楚恒既然今天就离开深城，那自然就不可能再当面去纠缠季虹。 只是，此次楚恒一无所获，他甘心就这样离开吗？ 肯定不会。 那他又是怎么打算的呢？ 想到楚恒丰富的经历阅历和做事的老练狡诈，乔梁不由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只是一时想不出。 会议结束后，在江州宾馆吃晚饭，乔梁和邵冰雨、岳珊珊等工作人员一桌。 吃饭的时候，乔梁心不在焉吃着，也不和大家多说话。 不知为何，此时乔梁有些心神不宁。 看乔梁这神情，邵冰雨和岳珊珊都觉得奇怪，这家伙一直很健谈，今天怎么如此沉默？看起来似乎有很大的心事。 既然乔梁不多说话，她们也不好多打扰。 乔梁简单吃完饭，然后站起来：“各位慢慢吃。” 说完乔梁出了房间。 看乔梁出去，邵冰雨和岳珊珊对视一眼，都带着奇怪的神情。 第842章 季虹被跟踪 乔梁出了餐厅，在院子里随意走着，看暮色沉沉，不由想起季虹此刻在干嘛。 乔梁摸出手机刚要给季虹打电话，季虹的电话打过来了，新换的号码。 “小乔，我被人跟踪了。”季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慌。 “什么？”乔梁吃了一惊，接着道，“什么情况？” “因为明天要辞职，我今天下午一直在单位处理手头的工作，忙完7点多了，然后我出来去地铁站，准备坐地铁回宿舍，结果我走了一会发现，身后有两个彪形大汉一直跟着我，我走他们也走，我停他们也停……” 乔梁的心一紧，麻痹，这两个彪形大汉显然来者不善，楚恒此刻应该已经降落在黄原机场，如果季虹今晚出了事，他可是人在黄原，如果没有确凿的线索，是找不到他什么事的。 乔梁突然明白了楚恒提前回来的用意。 一旦明白了这个，乔梁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由紧张，如果这两个彪形大汉一路跟踪季虹去了宿舍，或者到了没有人的偏僻地方，那后果不堪设想。 乔梁略一沉思：“虹姐，不要慌，你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刚进站，正在等地铁。” “那两个人呢？” “他们站在旁边另一个乘车口，也在等地铁。” “等车的人多不多？” “正是高峰期，人很多。” 乔梁脑子快速转悠着：“虹姐，你听我说，现在你这么做……” 听乔梁说完，季虹道：“好，就照你说的试试看。” “沉住气，一定不要慌，抓住时机。”乔梁叮嘱道。 季虹答应着挂了电话。 乔梁继续散步，心绷地紧紧的。 这时安哲和唐树森吃完出来了，乔梁忙过去。 安哲和唐树森边走边交谈：“我刚接到楚部长的电话，他已经到黄原机场了，今晚连夜赶回江州，其实我给他批了3天假，他明天回来也不晚的。” 唐树森笑道：“这说明楚部长敬业心强啊，一心牵挂着工作。” 安哲轻笑一下，接着对乔梁道：“我直接回家，你没事了，回去休息吧。” 乔梁点点头。 唐树森看着乔梁：“小乔，要不要坐我的车回去？” “谢谢唐书记，这里离我宿舍不远，我走回去就可以，正好锻炼下身体。” “呵呵，到底是年轻人，体力就是好。”唐树森说完上车离去。 然后安哲回宿舍，乔梁步行出了宾馆，沿着马路往回走。 刚走没几步，手机响了，季虹来了电话。 “虹姐，什么情况了？”乔梁立刻接听。 季虹长出一口气：“你的办法果然管用，地铁到站后，我排队进了车，那两个彪形大汉看我进了车，从另一个车门也上了车，他们身后不断有人上车，把车门堵住了，他们被乘客拥挤到了里面。 那两个大汉站在靠里的地方，隔着拥挤的乘客一直盯着我。我故意站在门口，就在车门要关的瞬间，突然下了车。那两个大汉一看我下了车，忙往外挤，想跟着我下来，但车门已经关上了，随即车子开动，他们趴在窗口眼睁睁看着我…… 季虹说完又出了一口长气，似乎心有余悸。 乔梁大松一口气：“虹姐，你不要坐地铁了，马上打车回宿舍，收拾下行李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但不要住酒店。” “好，我今晚住在一个要好的女同事那里。” “明天你也不要去单位交辞职报告了，委托同事代交。” “好。” “你同事那里也不宜久住。” “那我去哪里？”季虹的声音有些茫然。 乔梁略一沉思，想到深城和香港毗邻，道：“你有港澳通行证吧？” “有，因为业务关系，我经常去香港。” “明天你就去香港，那里是相对安全的，而且你去香港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同事。” 季虹又答应着。 然后乔梁道：“下一步的事情，你听我消息。” 此时，乔梁已经大概想好了安排季虹的办法。 和季虹打完电话，乔梁接着给李有为打电话。 “老板，你在家吗？” “不，我在集团办公室，刚和小雅招待完客户，正在商谈明天和客户谈判的事。”李有为道。 “那好，我现在过去找你们。” “有事？” “对，有重要的事。” 听乔梁口气很认真，李有为道：“那你来吧。” 乔梁拦了一辆出租，直奔正泰集团。 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20分钟后，乔梁出现在李有为办公室，方小雅也在。 “你们都在，正好。”乔梁道。 “梁子，什么事啊？”李有为道。 “是啊，看你急急火火的，先喝口水。”方小雅给乔梁倒了杯水。 乔梁端起杯子，一口气把水喝光，然后抹抹嘴：“正泰集团在香港是不是有分支机构？” “有啊，有一家分公司。”方小雅道。 “那边缺人不？”乔梁道。 方小雅看着李有为：“李大哥，这个你了解。” 李有为想了下：“目前似乎不缺人。” 乔梁皱皱眉，不由面带失望之色。 李有为道：“怎么，梁子，你想安排个人过去？” “对。”乔梁点点头。 “这人我认识吗？”李有为道。 “你当然认识。” “谁？” “季虹。” “什么？季虹？”李有为顿时意外，“季虹之前不是在唐朝集团做财务总监，后来听说辞职去外地做生意去了，你怎么……” 方小雅眨眨眼：“季虹不是楚部长的老婆吗？难道是楚部长委托你……” “错。”乔梁摇摇头，然后点燃一支烟猛吸两口，“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楚部长对外说季虹外出做生意去了，其实季虹的离开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李有为盯着乔梁。 “什么隐情我不能说，但你们只要知道，季虹是因为这隐情和楚部长决裂出走的，而且楚部长一直在暗中打探她的下落，因为季虹的出走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甚至让他寝食不安……” 李有为神情严峻起来，注视着乔梁。 方小雅也目不转睛看着乔梁。 乔梁吸了一口烟，继续道：“日前楚部长通过一些渠道打探到了季虹的下落，知道她在深城中天集团的总部做财务总监，就给安书记请假，昨天打着去沪城看病人的名义，飞去了深城，今天上午找到季虹，花言巧语动员她回去，季虹坚决不答应。然后楚部长今晚就飞回了黄原，但就在他到黄原不久，季虹在下班途中被两个彪形大汉跟踪……” 李有为和方小雅都微微变了脸色，他们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第843章 信任是金子 乔梁接着把季虹甩掉尾巴的事说了，然后道：“鉴于这种情况，季虹显然不能在深城继续待下去，我让她明天辞职后去香港暂避，但以她的关系和目前的实际情况，想一时找到合适的工作不是那么容易，于是我就想到了你们……” 李有为和方小雅对视一眼，方小雅道：“乔梁，你为何想帮季虹？” 乔梁一时不语。 方小雅又看看李有为，李有为此时眉头微皱，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看他们这神态，乔梁突然觉得压抑，闷声道：“别问我为什么要帮季虹，你们可以当做是在帮我这个忙，当然，你们要是为难，那就算了，我再另外想办法。” 说完乔梁起身就要走。 “站住，回来。”李有为沉声道。 虽然李有为声音不大，但对乔梁却具有无法抗拒的威力，乔梁不由就站住了。 “梁子，我们说不帮了吗？”李有为带着责怪的口气。 “是啊，看你这急性子，好歹你让我们商议一下吧？”方小雅嗔怪地说了一句，一拉乔梁胳膊，“坐下，我们一起合谋合谋。” 乔梁咧咧嘴，挠挠头，坐下来。 然后李有为又和方小雅对视一眼，方小雅点点头。 李有为接着道：“梁子，既然你不想说原因，我想你应该是有自己的考虑或者苦衷，那我们尊重你，不问了。” 乔梁有些感动，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接着道：“对季虹，我多少是有些了解的，她是高级会计师，做财务很专业，何况她又在唐朝集团和中天集团总部做过财务总监，在财务方面应该具有丰富的管理经验。” 乔梁点点头：“是的，在工作方面，她的能力毋庸置疑，而且她人品也很不错，这一点我可以担保。” 李有为点点头：“梁子，有你这话，我就更放心了。” 方小雅也点头：“乔梁，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是没有任何担心的。” 乔梁再次感动，这说明了李有为和方小雅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 李有为接着道：“梁子，你的意思是季虹最好安排在香港分公司做事？” “是的，那样最安全。”乔梁道。 李有为点点头，沉思着。 方小雅看看着李有为，等他拿主意。 乔梁也看着李有为。 一会李有为看着方小雅：“集团驻沪城分公司的财务总监刚离职，那边空出了财务总监的职位，而集团香港分公司的财务总监又是沪城人……” 方小雅随即明白了李有为的意思：“你是想把香港分公司的财务总监调到沪城分公司，然后让季虹就任香港分公司财务总监。” “对，我是这样想的。”李有为点点头，“何况集团实行的是财务总监轮岗制度，现香港分公司的财务总监已经在那边干了三年多，也该动动了。” “好啊，这样这难题就解决了，我完全同意。”方小雅道。 乔梁松了口气，这样操作最好不过。 看方小雅同意，李有为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把纸交给乔梁：“梁子，这是香港分公司的联系人和联系方式，你让季虹一周后找分公司总经理报到，这边我会提前打好招呼，让他们安排好交接事宜。” “太好了。”乔梁接过去看了下，然后小心收起来，接着开心地看着李有为和方小雅，“老板，小雅，感谢，我代季虹谢谢你们。” 李有为脸一板：“这会高兴了，不是刚才要拉脸子的时候了？” 乔梁不好意思挠挠头。 方小雅抿嘴笑道：“你这急性子，臭脾气……” 乔梁又嘿嘿笑。 李有为又看着方小雅：“小雅，此事在集团总部这边，要尽可能压缩知道的范围。” 方小雅点点头：“这个我心里有数。” 乔梁不由觉得李有为考虑问题很细致。 同时，乔梁又感动，自己不告诉李有为和方小雅到底什么原因，他们还是如此安排季虹，这说明他们对自己的高度信任。 这信任比金子还珍贵。 从正泰集团出来，乔梁回到宿舍，接着给季虹去了电话，得知她安全回到宿舍后，收拾好行李住到了一个要好同事家里，放心了。 接着，乔梁把去正泰集团找李有为和方小雅的事告诉了季虹，又把香港分公司的联系方式告诉了她，季虹记下来，不由感谢李有为和方小雅。 当然，季虹最感谢的还是乔梁。 做完这些，乔梁宽心了，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睡去。 第二天上午，乔梁在大院里遇到楚恒。 “楚哥，你不是请了3天假去沪城，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乔梁道。 楚恒笑了下：“我去是去看家族一位在沪城住院的长辈，看完后，想着单位还有很多事情，不能多耽误，就抓紧回来了。” “哦……病人还好吧？”乔梁做出关心的样子。 “还好，转危为安了。” “那就好。”乔梁做松气状，接着道，“早知道你去沪城看长辈，我该请假陪你一起去的。” “呵呵，你这心意我领了，不过你的工作很重要，安书记身边可是离不开你，不能轻易请假的。” 又聊了几句，楚恒有心事，道：“我办公室还有点急事，我们回头再聊。” “好的。”乔梁点点头。 楚恒接着匆匆往办公室走，乔梁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嘲讽的冷笑。 楚恒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接着摸出手机拨号…… 片刻，楚恒的面部肌肉一抽：“什么？你说什么？” 不知对方又说了些什么，楚恒沉默片刻，挂了电话，接着把手机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脸上露出气急败坏的神情。 楚恒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接着喷出一股浓烟，直勾勾看着这浓烟在自己眼前慢慢扩散…… 此次楚恒紧急去深城找季虹，是做了周密安排的，细节考虑地很周到，行动很谨慎，甚至都没有直接飞深城，既然给安哲请假是去沪城看病人，那就先飞到沪城，然后再从沪城飞到深城。 对自己去深城，楚恒认为江州是无人知晓的。 此次见季虹，楚恒做了几手准备，先软后硬，争取把季虹带回来，如果她不回来，那也要问出季虹当初不辞而别的真正原因，这点非常重要。 但季虹软硬不吃，什么都不说。 这让楚恒异常恼怒，既然不吃敬酒，那就吃罚酒，决定对季虹采取果断措施。 第844章 楚恒内心极其不安 于是楚恒在一番安排后，提前飞回黄原，这样季虹不管出了什么事，自己不在深城，别人是很难把这个和自己联系起来的。 没想到那两个人竟然在地铁站被季虹耍了，跟丢了。 楚恒既然决意要解决后患，自然不会罢休，接着安排那两个人今天一早带车守在季虹单位门口，决定寻机而动，一旦季虹出现，一旦机会合适，就把季虹绑走，拉到偏僻的海边，神不知鬼不觉把她解决掉。 没想到季虹一直没来上班。 那两个人接着扮作客户去单位打听，得知季虹不会再来上班了，不但辞职，甚至辞职书都是委托女同事代交的。 那两个人接着找到那女同事询问，那女同事不明就里，说昨晚季虹在她那里住的，今天一早就离开了，说今天有急事，不能来单位亲自交辞职书，委托她代交，至于季虹离开去了哪里，她没说，自己自然不知道。 楚恒此时知道，一定是昨晚的跟踪被季虹发觉了，引起了她的警惕，她昨晚甚至都没在自己宿舍住，说明她觉察到了巨大的危险，知道自己想灭口。 一旦想到这一点，楚恒心里感到十分沮丧，这娘们再度不知去向，她现在既然觉察到了危险，那肯定会对自己的去向高度保密，任何人都不会告知。 如此一来，她既然有了防备，想再找到她就很难了。 想到好不容易从赵晓兰那里打探到季虹的下落，却被她如此容易就逃脱了，失去了解决后患的绝佳机会，楚恒一面感到深深的失望，又异常恼羞。 同时楚恒又想到，季虹坚决不说当初自己离开江州的原因，那其中定有极大隐情，而这隐情又关乎她的切身利益，甚至还关乎其他人。 那么，这隐情到底是什么？又关系到什么人？ 楚恒眉头紧锁，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 随即楚恒又想到，季虹和自己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虽然自己做的很多事都对她隐瞒着，但也不能保证她一点自己的把柄都抓不到，一旦她手里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那这无疑就是一枚定时炸弹，这炸弹不定什么时候会引爆，一旦引爆，说不定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如此一想，楚恒内心感到阵阵不安，这是自己的一块心病，季虹一日不除，这心病就无法治好。 但现在季虹再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这让楚恒很郁闷。 虽然郁闷，但楚恒既然想除掉后患，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如此，还是要利用一切可能的渠道和线索，继续打探季虹的下落。 只是这渠道和线索目前没有任何头绪。 楚恒闷闷抽烟，又发狠，下意识举起拳头重重砸了一下桌面。 正好这时岳珊珊推门进来，看到楚恒这动作，吓了一跳。 “楚部长，你……”岳珊珊惊异地看着楚恒。 楚恒看到岳珊珊，定定神，接着笑了下：“刚才桌子上有一只小虫子，我砸虫子的……” 岳珊珊眨眨眼，有小虫子要拍才是，干嘛要砸？难道楚恒对这虫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及多想，岳珊珊过来，递给楚恒一份文件：“楚部长，这是昨天全市文艺工作昨天座谈会的情况简报，给你看看。” 楚恒接过去看。 岳珊珊看着桌子上楚恒刚才砸的地方，又眨眨眼，没看到有虫子尸体的痕迹啊，莫非楚恒砸空了？ 想到这里，岳珊珊忍不住想笑。 楚恒接着抬头看着岳珊珊：“好了，你先回去吧。” 岳珊珊点点头，接着出去了。 楚恒把文件往旁边一放，继续抽烟，继续琢磨自己的心事…… 此时，乔梁正坐在邵冰雨办公室。 乔梁刚才去组织部办了点事，办完后顺便来邵冰雨这里坐坐。 当然，这顺便坐坐，也不能没有话头。 “邵部长，昨天的文艺座谈会，今天报纸上新闻出来了，安书记看了很满意。” “哦……”邵冰雨点点头，有些不以为然，这不过是日常性会议报道，乔梁这话似乎有些夸张，似乎是没话找话。 乔梁看出了邵冰雨的不以为然，接着道：“安书记满意，一来是你审稿认真负责，严谨细致，对安书记讲话中的重点把握地很得体；二来呢，安书记最满意的是你为这会议写的评论……” 邵冰雨这回提起了兴趣，昨天的会议结束后，审完稿，她有感于安哲在会上脱稿讲的一些话，即兴写了一篇评论，今天一起发出来了。 看邵冰雨有了兴趣，乔梁接着道：“安书记把这评论认真看了一遍，说这评论配发地很及时很贴切，观点明确，主题深刻，论据充分，既深化了文艺座谈会的意义，又突出了市委对文艺工作的重视，同时，安书记对你的文笔也很赞赏……” 乔梁说的是实话，安哲看了那评论后确实很满意，又夸邵冰雨文笔流畅语言犀利。 听乔梁这么说，邵冰雨暗暗开心，做下属的辛辛苦苦出力，谁不希望得到领导的认可和赞赏呢。 “乔科长，你是专门过来和我说这个的？” 乔梁摇摇头：“不是，我是去组织部办事，办完事后，想起安书记刚才的话，想起你还年轻，年轻人应该以鼓励为主，就顺便过来表扬你一下。当然，面对表扬，你可不能骄傲，要继续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邵冰雨一阵头大，尼玛，这小子又摆出上级的架势和自己说话，甚至，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前辈在勉励后辈。 邵冰雨心里有火，刚想反驳，又想起乔梁帮过自己忙，自己还欠他一个人情，随即咬咬牙忍住，尼玛，让他嘚瑟一下吧。 看邵冰雨这神态，乔梁暗笑，刚想再调侃邵冰雨几句，岳珊珊推门进来了，脸上带着笑。 乔梁于是打住话头，看着岳珊珊：“岳主任，什么事这么高兴？” 岳珊珊看乔梁在这里，也不避讳，笑道：“刚才我去楚部长办公室送文件，看到一个好玩的事。” “啥事？”乔梁道。 于是岳珊珊把楚恒用拳头砸虫子的事说了，说完又笑，边笑边又带着奇怪的表情。 听岳珊珊这么说，邵冰雨虽然没笑，但也觉得奇怪。 乔梁眨眨眼，尼玛，老东西暗算季虹失败，又找不到季虹，恼羞成怒了。 乔梁不由为自己昨晚的一系列操作得意，却又感到后怕。 第845章 重要突破 又闲聊了几句，乔梁起身告辞。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吕倩电话。 “小乔，中午一起吃饭吧。” “嗯？中午时间那么短，吃的啥饭啊，晚上吧。” “嘿嘿，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呢。”吕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 乔梁不由受了感染：“那好，去哪吃？” “你来我单位附近的那家西餐厅，我请你吃西餐。” “咦，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我一直就很大方好不好？” “真的？” “废话。” “那你给我发个红包。” “啥意思？” “你不是说自己很大方吗？验证一下。” “你要多大的红包？” “521。” “哼哼，胃口不小啊，还带着不良企图。” “别这么说，我最纯洁了。” “你要是纯洁，天底下就没有纯洁的男人了。” “少废话，到底发不发？” “不发。” “别这样，不然来个52.1也可以的。” “好，你等着。”吕倩挂了电话。 乔梁笑呵呵看着手机，片刻红包发过来了，乔梁打开一看，顿时发晕，卧槽，1.74，这丫头好狠，要让自己去死。 下班后，乔梁去了市中分局附近的西餐厅，找了个靠窗的座位，一会吕倩来了。 点好吃的，两人开始吃，边吃乔梁边看着吕倩：“说，什么好消息？” 吕倩嘿嘿笑起来：“上次安大人给我安排的四个事，有了重要突破。” 乔梁眼神一亮：“说——” 吕倩有条不紊道：“被我抓到的那非法集资公司的法人，这段时间虽然一直不开口，但我安排人经过秘密调查，找到了充足的证据，等我把这些证据整理归纳好，面对无可置辩的事实，他不交代是不行的。下一步我要彻底撬开他的嘴，让他交代出幕后……” 乔梁兴奋起来：“好，好，继续说。” 吕倩接着道：“孔杰那案子，联系那飞贼的中间人，虽然这小子漂白身份远走高飞了，但经过大量的摸排和技术手段，初步知道了他的下落……” “他现在哪里？” “这小子最近一直活跃在南方毗邻边境的境外**。” “好啊，你抓紧派人去把他抓回来。” “这个不能急，一来那是在境外，我们没有执法权；二来如果动静搞大了，会打草惊蛇，好不容易确定了这小子的方位，可不能让他受到惊吓跑了，一旦他钻进人烟稀少的热带雨林，再找就麻烦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最近派人化妆成赌徒去那边，先根据线索找到这中间人，然后想方设法接近这他，和他拉近关系，获取他的现任，然后再想办法诱他回境内，只要他踏进境内，那就好办了。” 乔梁点点头，吕倩这办法不错，看来确实不能急。 “其他两个事呢？”乔梁问道。 “调查唐朝集团违法行为的事，经过大量的走访调查和证据确认，最近也有了很大进展，不过唐朝集团违法的事不少，现在只掌握了一部分，我需要继续加大力度，争取获得更多。” “对，多多益善，不过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这个我会尽量做到，但也不能保证一点风声不走漏，毕竟这秘密调查牵扯的事件和相关受害人太多。” “嗯，努力做好保密。” “是的。”吕倩点点头，接着道，“小雅爸爸的案子，经过这段时间在正泰集团对财务账目的调查，发现了几笔数额巨大的可疑账目，这几笔账目时间跨度比较大，但都隐隐指向了江州的官场中人……” 乔梁一个激灵：“是指向了一个人还是……” 吕倩沉思着：“似乎不是一个，下一步，我需要对这几笔账进行深入调查，往下追，看最终能追到什么人头上。同时，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打算和小郑单独接触一下……” 乔梁点点头，不由赞道：“你这段时间收获不小，当然也付出了艰辛的劳动，我实在应该犒劳你一下，可惜今天不喝酒，不然我单独敬你两杯。” 吕倩嘻嘻笑道：“想犒劳我容易，不用敬酒。” “啥意思？” “吃完你买单好了。” 乔梁一咧嘴：“说好你请客的。” “说好的就不能改了？”吕洽一瞪眼，“既然你想犒劳我，我怎么好意思不给你机会呢？” “可是……” “大男人婆婆妈妈不痛快，不许再啰嗦，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你认为我是大男人？” “算是吧。” “有多大？” “这个……”吕倩皱皱眉头，觉得不好回答。 乔梁眨眨眼：“是不是又粗又长？” “嗯？”吕倩瞪眼看着乔梁，“欠揍。” “不。”乔梁忙摇头。 “那为何这么说？” “我是觉得又粗又长才算大，而且这还不够，还得……” “还得什么？” “还得硬。”乔梁说完站起来。 吕倩登时火了，挥起拳头就上，乔梁早有防备，立刻就往外走疾走，身后传来吕倩的叫声：“混小子，你还没结账……” “小气鬼，给我发1.74，还想让我结账，做梦！” 乔梁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西餐厅。 吕倩结完账追出来，乔梁早已没了人影。 吕倩气得一跺脚，尼玛，不但被这家伙调戏一顿，还让他逃避了结账。 下午上班后，乔梁去了安哲办公室，把吕倩中午告诉自己的事和安哲说了。 听乔梁说完，安哲一时没说话，带着沉思的表情。 乔梁不知安哲此时想到了什么，看他不说话，给他茶杯里续上水，然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陈子玉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鲁明。 两人的神情此时都很严肃。 安哲从沉思中回过神，抬头看着他们：“进来。” 陈子玉和鲁明进来，坐在沙发上，乔梁给他们泡上茶，然后坐在旁边。 安哲看着他们：“有事？” 陈子玉和鲁明点点头，然后陈子玉道：“安书记，有个事，鲁局长和我说了，我觉得有必要给你汇报一下。” 安哲点点头：“说。” “京城吕倩单位今天来人了。”陈子玉道。 “干嘛的？”安哲道。 “调查吕倩的事情。”陈子玉道。 乔梁脑袋嗡地一下，立刻懵了，卧槽，吕倩在江州挂职挂地好好的，她出什么事了？ 安哲眼皮微微一跳，接着不动声色道：“怎么回事？” 第846章 必须实事求是 陈子玉看着鲁明：“鲁局长，你给安书记具体汇报下吧。” 乔梁目不转睛看着鲁明，心绷地紧紧的。 安哲看着鲁明，目光深沉而冷静。 鲁明点点头：“安书记，事情是这样的，京城吕局长的单位今天来了两位同志，一位是吕局长所在的部门负责人，一位是部纪委的工作人员，他们直接去了局里，我接待的。他们此行是受部里有关领导的委派，来江州调查关于吕局长的相关事情。 这相关事情的来源，是部领导接到署名为江州公安系统正义人士的一封信，反应吕局长在江州挂职，特别是担任市中分局局长期间，利用职权拉帮结派，徇私舞弊，贪污受贿，为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等等。 听他们说明了来意，我很吃惊，又很意外，意识到此事很严重，不敢擅自做主，安顿好部里来的二位同志，就立刻给陈书记做了汇报，陈书记也觉得很严重，就和我一起来给安书记汇报……” 听鲁明这么说，乔梁脑子飞速转悠着，给吕倩戴了那么多违法犯罪的帽子，还自称江州公安系统正义人士，不知是什么人搞的，而且直接捅到了京城部里，不知这么搞的目的又是什么？ 安哲听完点点头：“部里来的二位同志还没和吕倩接头吧？” 鲁明点点头：“没有，他们说根据部领导的指示，他们此次来是对信里反映的问题进行调查核实，先暂时不惊动吕局长，等把情况调查核实清楚了，先给部里汇报，然后再听候部里下一步指示。” 安哲看着陈子玉：“子玉同志，此事你怎么看？” 陈子玉谨慎道：“安书记，根据吕倩在江州的职位和挂职的实际情况，我认为部里此次派人来，是有两方面的用意，一是调查匿名信反映的情况是否属实，如果属实，则按相关程序和规定办理； 二是如果经过调查，吕倩即使没有问题，但部里恐怕也会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吕倩在江州挂职期间，和当地在人际关系和工作方式方面是否融洽，是否因为这两方面的问题和当地把关系搞得很僵，导致她受到了当地的排斥……” 安哲一时沉思不语。 乔梁觉得陈子玉考虑问题很周到。 鲁明接着道：“部里来的两位同志明确说了，他们此次来调查，之所以没有事先通知吕局长，先和局里接洽，是因为部领导有指示，第一不能因为这事影响当地的工作，给当地带来负面影响；第二，在核实此事的过程中，要妥善处理好和当地的关系，不能给地方上的同志带来被动和压力。 所以，他们提出两个要求，第一此事的调查不宜大动干戈，不宜影响地方上的正常工作，不宜搞地满城风雨；第二，因为信里举报的内容，都是牵扯到吕局长在江州挂职期间的工作，他们希望得到地方上的配合和支持，尽快把事情核实清楚。” 安哲点点头，接着看着乔梁：“打电话叫世东书记和运明部长过来。” 乔梁接着给郑世东和冯玉明打了电话。 然后安哲看着陈子玉和鲁明：“也就是说，部里此次来人，只是核实情况，对不对？” 乔梁听出了安哲这话的话外音，此次部里派人来，只是正常的情况调查，并非是要对吕倩采取什么措施，起码目前是这样。 这从部里来人的身份上也可以证明这一点，虽然有部纪委的人，但另一位却是吕倩在部里部门的负责人。 陈子玉和鲁明一起点头，鲁明道：“部里的同志说的很清楚，吕局长是部里派下来到地方挂职的，既然地方上对她有什么反映，那他们自然就要来调查，他们的职责就是把情况核实清楚，在这之前，不会采取任何影响吕局长正常工作的措施。” 陈子玉道：“虽然是如此，但如果调查一旦展开，却还是多少会给吕倩的工作带来影响，甚至给她本人带来心理上的压力。” 安哲点点头，然后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眉头微微皱着。 看安哲不说话，大家也都沉默。 一会郑世东和冯运明来了，安哲把情况大致和他们说了下，他们听了互相看看，脸上都带着意外的神情。 接着安哲道：“根据目前的情况，作为吕倩挂职的地方机关，我们现在需要做好以下几个事情……” 大家都看着安哲。 安哲继续道：“第一，对部里来调查的两位同志，市纪委和市公安局要密切配合好他们的工作，提供好一切工作、交通和生活便利，保证他们的调查畅通无阻，只要是他们需要的情况和要求，全部满足，不得有任何推诿和借口，当然，你们所提供的情况，也必须实事求是。” 郑世东和鲁明点头答应着。 安哲又道：“同时你们要记住，你们只是配合，调查以部里的人为主，你们不得有任何不恰当的言行，干扰左右他们的调查思维和思路。” 郑世东和鲁明又点头。 安哲接着看着陈子玉：“如果调查中需要政法系统其他部门和单位配合，你做好协调。” “好。”陈子玉答应着。 然后安哲看着冯运明：“你安排组织部门，把吕倩在江州挂职期间的工作和表现，根据实事求是的原则，搞一个全面的综合情况，提供给部里的同志做参考。” 冯运明点点头。 然后安哲道：“既然部里来调查的同志暂时不想惊动吕倩，那么，你们在工作中也要注意保密，尽可能把知情范围控制在最小程度。” 大家一起点头。 鲁明接着道：“安书记，虽然可以如此，但因为此事牵扯到的问题面太广，特别大多牵扯到市中分局，吕局长又是市中分局的负责人，一旦调查开始进行，还是不可避免要惊动到她，还是不可避免要影响她的工作，甚至给她带来巨大的压力。” “是的。”陈子玉点点头，“而且，在市中分局调查的话，因为有吕倩在，会不会有人有什么顾虑，或者在调查结束后，有人以此为借口，继续往上反映，说调查的结果不实，甚至说调查人员和吕倩是一个单位的，他们故意护短偏袒吕倩，这样不但对吕倩不好，也会让调查人员被动。” “子玉同志，你的意思是最好让吕倩回避？”安哲道。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847章 乔梁急了 陈子玉点点头：“如果吕倩回避的话，那可以堵住一些人的嘴，会让调查结果更有说服力。” 鲁明皱皱眉头：“如果让吕局长回避，那吕局长显然能觉察到什么，这不是违背了调查人员暂时不想惊动吕局长的初衷？” 陈子玉道：“这个倒不重要，听你说的调查人员的意思，如果调查没事，他们会在合适的时候和吕倩沟通，如果有事，他们也会找吕倩做进一步对证。” 郑世东插话：“那让吕倩采取什么样的方式回避合适？” 陈子玉想了想：“现在倒是有个很好的机会，省政法委和国家政法大学合办了一个政法干部培训班，参加人员界定在正处和副处，江州给了3个名额，本来拟定的是市公检法系统各去一个副处，市公安局去一位副局长，根据现在的情况，我看不如让吕倩代替这位副局长去参加培训班……” 安哲眼皮一动：“这培训班什么时候开课？要培训多久？” “明天报道，后天开课，为期一个月。”陈子玉道。 鲁明道：“这倒是个不错的安排，一来理由很合适，二来吕倩也正好回避。” 郑世东和冯运明也觉得不错，都点头。 安哲一时沉思不语。 乔梁这时急了，卧槽，要是让吕倩参加这为期一个月的培训班，她目前正在调查的几个事显然都要耽搁，不但耽搁，如果吕倩不在局里，说不定还会出什么叉叉， 陈子玉这建议虽然听起来比较合理，但却大大不利于安哲安排吕倩做的几个事。 情急之下，乔梁不由想反对，但又立刻意识到，在这种场合，面对这么多大佬，以自己的卑微身份，是没有资格发言的。 乔梁心里暗暗发急，直勾勾看着安哲，自己现在想的，他此时也应该能想到，只是不知他是否会同意。 片刻安哲点点头：“我看行。”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的心倏地凉了，甚至感到几分失落。 接着陈子玉看着鲁明：“鲁局长，回头你就通知吕倩，让她抓紧准备一下，安排好局里的工作，明天就去报到。” 鲁明点头答应着。 然后安哲道：“大家回去分头落实吧。” 大家离去后，乔梁怔怔看着安哲。 安哲看着乔梁：“发什么愣？” “安书记，吕局长一旦离开一个月，她正在进行的调查怎么办？”乔梁忧心忡忡道。 安哲沉默片刻：“小乔，记住一句话——” 乔梁看着安哲，安哲缓缓道：“凡事欲速则不达。” 乔梁琢磨着安哲这话。 安哲又道：“你认为吕倩这次遇到的事情，纯属偶然吗？和她正在调查的事情一定没有关系吗？” 乔梁心里一悚，看着安哲意味深长的表情，喃喃道：“安书记，你的意思是……暴露了？” “那倒也未必。”安哲摇摇头，“但也不能确保任何蛛丝马迹不被人觉察，我们很清醒，但有人也未必一定睡着了，对任何事都浑然不觉。” 乔梁不由点点头。 安哲接着道：“让吕倩去参加这培训班，从各方面来说，我看都有必要。” 乔梁琢磨着安哲这话的味道，似乎他的意思，让吕倩回避，不只是为了调查的公正准确性，不只是为了不影响市中分局的正常工作，不只是不给吕倩带来心理压力，还有其他的意味在里面。 这意味，似乎是在搞一个缓冲，借助这缓冲麻痹某些人。 同时，这意味似乎还因为吕倩的身份，因为吕倩是廖谷锋的女儿，安哲必须要极其妥善慎重处理此事，因为他必须要对廖谷锋负责。 一旦明白了安哲的意思，乔梁略微松了口气。 安哲接着对乔梁道：“今晚你约吕倩吃个饭。” 乔梁眨眨眼：“我和吕倩吃饭的时候，说什么？” “你这话问地似乎有点愚蠢。”安哲似笑非笑看着乔梁。 乔梁又眨眨眼：“似乎，我明白了。” “看来你似乎又不是那么愚蠢。”安哲继续似笑非笑。 乔梁咧嘴笑了下，接着道：“安书记，你认为吕局长真的有问题吗？” “你觉得呢？” “绝无可能。”乔梁毫不犹豫摇头。 “那你还问我？”安哲反问道。 乔梁明白了，对这事，安哲虽然如此安排，但他心里是清楚的。 这让乔梁感到欣慰，还轻松。 从安哲办公室出来，乔梁接着给吕倩打电话。 “美女局长，晚上我请你吃饭。” 吕倩此时还没有接到鲁明要去参加培训班的通知，一听乐了：“臭小子，怎么着？中午逃避了结账，是不是良心过不去？” “不是，中午本来说好就是你请客，我干嘛要结账？” “那你晚上为何要请我吃饭？” “废话，来而不往非礼也。” “额，这话倒也对，看来你小子还是个知书达理之人。” “当然。” “那我晚上要吃火锅。” “没问题。” 接着两人定好了吃火锅的地点。 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张琳电话：“小乔，今晚有安排没？没安排的来我家吃饭。” “咦，琳姐，你回来了？”乔梁稍微感到意外。 “是啊，下午去市府那边开了个会，刚结束，今晚在家住一宿，明天回三江。” 乔梁听了高兴，有些日子没和张琳办事了，今晚正好活动活动。 接着乔梁想起和吕倩约好吃饭的事，又觉得今晚自己要和吕倩谈事情，这场合似乎不适宜让张琳参加，就道：“琳姐，今晚我有个饭局，不能去你家吃饭了。” “哦……”张琳声音里微微带着失望。 乔梁接着道：“不过这饭局很快就能结束，我吃完后去你家。” “那好吧，别喝多了。” “不喝白酒，顶多喝两瓶啤酒。” “嗯，好，我在家等你。” “好的，洗白白等着我去收拾你。” “臭小子……”张琳嗔笑一下，接着挂了电话。 然后乔梁收拾好办公桌，下楼往外走。 快到大院门口的时候，一辆轿车从乔梁身边驶过，乔梁一看车号，唐树森的。 乔梁目送唐树森的车出了大院，接着在门外马路边停住了，随即一个人快速上了车，接着车子离去。 乔梁眼尖，看到那人是何毕。 何毕这时候上唐树森的车干嘛？乔梁心里涌出疑问。 随即乔梁想到今天吕倩的事，又想到何毕现在是以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兼着陈子玉的秘书，心里不由一动，尼玛，莫非是何毕知道了京城来人调查吕倩的事，要给唐树森汇报的？ 以何毕的身份，他要知道此事显然不难。 那么，唐树森知道此事后，会如何想，又会采取什么动作呢？ 第848章 吕倩差点跳起来 乔梁边走边琢磨，出了大院，打车直奔火锅店。 到了火锅店，进了单间，乔梁刚点好菜，吕倩到了。 吕倩此时的神情很沮丧，甚至有些恼火。 “来，美女，今晚咱俩共度二人世界，好好涮一顿。”乔梁道。 吕倩无心和乔梁调侃，一屁股坐下，气火火道：“烦人，烦死了。” “怎么了？” “下午刚和你打完电话，就接到鲁局长通知，让我明天去国家政法大学报到，参加一个政法干部培训班，要学一个月，我手头现在这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如何能离开呢？我让鲁局长另外派人去，可是他口气很坚决，说我必须去，不得有任何理由推脱，你说气人烦人不？” 乔梁笑了下：“你要去学习的事，我下午给你打电话前就知道了。” “嗯？什么意思？”吕倩瞪眼看着乔梁。 这时菜上来了，乔梁边往锅里放菜边道：“我什么意思你别急，先吃点东西。” 看乔梁不紧不慢的样子，吕倩感到困惑。 接着乔梁又开了两瓶啤酒，给自己和吕倩倒上，举起酒杯：“来，先喝一杯，明天你就要去学习了，这杯酒给你践行，祝你学习愉快，收获满满。” “践行个屁。”吕倩没好气道。 乔梁皱皱眉头：“女孩子不带说粗话的。” “我就说。” “嗯？你不听话？” “我就不听话。” “不听话打屁屁。” “少来，本姑娘没心情和你逗乐。” 乔梁呵呵笑了下，接着把酒喝了。 看乔梁喝了，吕倩也闷闷喝了，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吃菜。 “味道如何？”乔梁道。 “没吃出来。” “没吃出来慢慢吃，一会你就吃出味道了。” 吕倩看着乔梁：“我怎么听你话里有话呢？” “聪明。”乔梁点点头。 吕倩吃了两口，放下筷子：“说吧，到底啥意思？” 乔梁拿起酒瓶，给自己和吕倩倒上酒，然后重重呼了口气，看着吕倩正色道：“我今晚约你吃饭，并非是因为中午你请客的回请，而是安书记安排的。” “嗯？安大人安排的？”吕倩皱起眉头，“他为何要安排这个？” “很简单，因为他觉得有这必要。” “什么必要？”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务必要沉住气稳住屁。” “好，你说。”吕倩盯着乔梁。 此时，乔梁决定把部里来人调查的事告诉吕倩，虽然调查人员说暂时不会和吕倩接触，虽然安哲下午说此事要保密，要尽量控制知情人的范围，但安哲却又让自己和吕倩吃饭，显然他在暗示自己什么，而这暗示又是他不方便说出口的。 作为安哲的秘书，如果连他这心思都揣摩不出，那自己就真的是愚蠢了。 乔梁看着吕倩缓缓道：“今天京城你单位来人了，来了两位，一个是你在单位部门的负责人，还有一位是部纪委的……” “哦，我单位来人我怎么不知道？他们怎么没和我联系？”吕倩感到意外。 “他们直接去了市局，故意不和你联系的。” “为什么？”吕倩皱起眉头，更意外了。 “因为他们是受部领导委派，专门来江州调查你的问题的。” “我的问题？我什么问题？”吕倩差点跳起来。 “哎，我让你沉住气稳住屁，你看你，我才刚说你就激动起来了。”乔梁皱皱眉头。 “这事我听了怎么还能沉住气？见鬼了，我到底有什么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吕倩激动道。 于是乔梁把有人打着江州公安系统正义之士的名义，写信给部里反应吕倩问题的事告诉了她。 吕倩听完更激动了，还很气愤，胸口不停起伏着。 接着乔梁把安哲如何处理此事的内容告诉了吕倩，吕倩听了心情稍微平静，但还是显得难以接受。 然后乔梁道：“现在你该明白为何突然让你去参加那个培训班了吧？” 吕倩点点头：“大概明白了，是担心我知道了阻碍调查，是想让我回避。” “不仅于此，安书记同意让你去参加培训班，还有其他用意。” “什么用意？” “你好好想想。”乔梁意味深长道。 吕倩低头沉思了一会，点点头：“或许我明白了什么。” “明白就好，一时想不明白的，回去慢慢想。”乔梁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其实你只要走得正站得直，又何必担心什么调查。” “我当然是不担心的，我经得起上面对我的任何调查，只是我觉得寒心。” “既然有人反映你的事情，那自然上面是要来人调查的，这是对组织负责，也是对你本人负责，在这点上，你要有明确的认识。” 吕倩点点头：“好，我端正心态，查吧，尽管查，看能查出老娘什么道道。” “你可不是老娘，是小娘子呢。” 吕倩想哭又想笑：“你能不能说话板正点？” “好吧，板正点。”乔梁点点头，“其实上面来人调查此事，暂时是不打算让你知道的，所以，即使我现在告诉了你，你也要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吕倩点点头：“我明白。” 乔梁接着道：“其实安书记让我今晚约你吃饭，似乎也有这意思。” 吕倩沉思着。 乔梁又道：“当然，虽然安书记没有明说，但我意会他的意思是，他让我今晚约你吃饭，并不仅仅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事，让你有正确的心态面对此事，还有另一层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 “想想安书记安排你的事？” 吕倩眨眨眼：“安大人是觉察到，此次有人反映我的问题，和我正在调查的几个事有关？” “不能十分肯定，但似乎有这可能。” 吕倩想了想，点点头：“安大人的意思是，此事以稳为主，如果不能快速实现目的，那就迂回一下？” “对，安书记今天和我说了一句话：凡事欲速则不达。” 吕倩沉思着：“明天我就要走了，下午接完鲁局长的电话后，一直在和政委交接工作，如此说来，今晚我还要连夜安排一些事。” “对，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既要保证那几个事不走漏风声，还要保证已经抓到的那法人的绝对安全，防止在你离开期间出什么叉叉，宁海龙的事就是个教训。” 吕倩点点头：“这很有必要，也很重要，我可不想前功尽弃。” “是的。” 吕倩快速吃了几口，接着站起来：“不吃了，我得抓紧回局，把相关的人叫来，紧急安排一些事。” 看吕倩如此心急，乔梁也快速吃了两口，接着站起来：“一起走……”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849章 目的何在 乔梁结完账，两人出了酒店，吕倩刚要走，又问乔梁：“你说他们反映我问题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乔梁沉吟着，一时没说下去。 其实从下午到现在，乔梁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想到了多种可能，只是一时难以明确。 乔梁相信，安哲肯定也想到这问题了，甚至他都想得比较明晰了，只是没有告诉自己。 “这个我现在也说不好。”乔梁含糊道。 “不管他们什么目的，反正老娘是君子坦荡荡。”吕倩哼了一声。 “又来了，明明是小娘子，干嘛非要自称老娘？”乔梁皱眉道。 “我乐意。”吕倩又哼了一声，接着打车离去。 乔梁接着摸出手机打给安哲。 “安书记，我和吕局长吃完饭了。” “挺快啊。”安哲道。 “是啊，吕局长是个急性子，今晚要回局连夜安排一些事。” “嗯。” “今晚我该说的都和吕局长说了。” “嗯。” “吕局长开始有些激动，现在平静了许多。” “嗯。” 听安哲光“嗯”不说别的，乔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接着安哲道：“还有事吗？” “没有了。” “嗯。”安哲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挠挠头，安哲这几声“嗯”有点意思。 接着乔梁打车去张琳家。 20分钟后到了张琳家，张琳已经洗完澡，头发蓬松，随意披散着，穿着宽松的绸缎睡衣，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睡衣领口处露出丰盈的团团边缘，下摆露出雪白的大腿。 看到张琳这样，乔梁立刻就激动起来，扑上去就想下手。 张琳柔笑着阻止乔梁：“一身臭汗，去洗洗。” 乔梁按捺住冲动，手伸进张琳睡衣领口狠狠摸了一把，接着去卫生间火急火燎草草洗了下，然后裹着浴巾出来，一把抱起张琳去了卧室…… 半天，结束后，张琳去卫生间清理，乔梁心满意足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释放后的身体略感疲惫。 这时，乔梁又想起吕倩 的事，不由微皱眉头琢磨着。 张琳清理完回来上了床，靠在乔梁身边，看他带着沉思的表情：“你在想什么？” 乔梁冲沉思中回过神，看着张琳面带红润的脸上带着疑问的神情，笑了下：“我在想吕倩。” 张琳嗔怒，口气有些酸溜溜：“刚和我做完就想别的女人，怎么，想打吕倩的主意？” “你误会了，我想的不是那个。”乔梁摆摆手。 “那是什么？”张琳道。 乔梁犹豫了下：“吕倩今天出事了，京城她单位来人调查她。” “什么？”张琳吃了一惊，“怎么了？吕倩出了什么事？” 乔梁又犹豫了一下，不知这事该不该让张琳知道。 看乔梁犹豫，张琳意识到了什么：“如果需要保密，就不用说了。” 乔梁想了下：“琳姐，虽然这事安书记吩咐保密，但我觉得你可以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脑子里有疑问，想让你帮我分析一下，而且，我知道这事你即使知道，也不会说出去。” 张琳点点头：“那你说。” 于是乔梁把今天下午在安哲办公室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张琳。 听乔梁说完，张琳眉头紧锁，一时沉默不语。 乔梁看着张琳，张琳是办过多年案子的，而且具有比较丰富的官场阅历，或许她能从自己告诉她的事情中分析出一些道道。 一会张琳道：“根据你说的情况，我基本能确定三点。” “哪三点？”乔梁道。 张琳有条不紊道：“第一，根据我对吕倩的了解，那些反映她的违法违纪的情况，应该不实，她应该经得起调查核实。” 乔梁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张琳接着道：“第二，给京城吕倩单位反映情况的人，不出意外，应该是市中分局内部的某几个人联合搞的，因为他们有这个便利条件，熟悉吕倩的工作。” 乔梁又点点头。 张琳又道：“第三，如果吕倩工作中真有问题，那么，市中分局内部的人反映问题，按照程序，也应该先向市局反映，但他们却越过好几级，直接捅到了京城 吕倩的单位，结合第一点，我认为此事应该是幕后有人操作，市中分局内部那几个人，应该是受了幕后这人的指使。” “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根据我们对吕倩的了解，她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们能这么认为，市中分局的人应该心里更清楚，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向上反映吕倩有问题？” 乔梁眨眨眼。 张琳接着道：“换句话说，既然他们明知吕倩没有问题，但还是要向上反映，这就有点意思了。” “什么意思？” 张琳沉思着：“我想他们这么做的真正目的，并非是想要借这次调查把吕倩办进去，因为他们自己对自己反映问题的真实性心里有数，知道做不到这一点。但他们还是要这么做，那目的就很明显，就是要恶心吕倩，把吕倩的名声搞臭，让她无法在市中分局呆下去。” 乔梁不由点点头。 张琳接着道：“甚至，他们更大的目的是不让吕倩继续在江州挂职，把她赶走。” “所以他们才选择直接向京城吕倩的单位反映情况？” “对。”张琳点点头，“你想啊，吕倩出了这种事，即使京城来人调查后她没有问题，但他们还是会觉得，吕倩在江州的挂职环境不好，起码说明和当地的关系没有处理好，导致了当地的对立和不满，从维护和当地的关系出发，从爱护吕倩个人的角度，他们或许会给部里汇报，建议让吕倩提前结束挂职回京城，或者再另外派人来挂职，如此，举报吕倩的人的目的就达到了。” 乔梁想起下午陈子玉说的话，不由又点点头，觉得张琳分析地很有道理。 张琳接着道：“之所以有人想赶走吕倩，我认为，应该是吕倩在工作中做的一些事，触动或者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甚至让某些人感到了惶恐不安，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但吕倩的身份又比较特殊，她是上面来挂职的，虽然某些人在当地有一定的势力，但却拿吕倩没有办法，于是就想出了这个办法。” 乔梁不由佩服张琳思维的缜密，吕倩做的那些事，张琳一点都不知，却能分析出这些来，她到底在纪委办过多年案子，思路很明晰，判断很准确，而且还深谙官场中的一些道道。 第850章 别的想法 想到这里，乔梁道：“琳姐，你认为这事幕后是什么人指使的？” 张琳摇摇头：“我不知道吕倩做了哪些可能触犯什么人利益的事，自然不能随意判断。” 乔梁心里一动，忍不住想把吕倩最近做的那几个事告诉张琳，想了想又作罢，这几个事是安哲亲自安排的，事关重大，虽然张琳很可靠，但现在也不能告诉她。 而且，让张琳知道了，说不定还会把她牵进去，这很没有必要。 想到这里，乔梁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琳接着又道：“安书记同意吕倩去参加培训班，是一个高明的决定，一来可以为上面来的调查人员创造一个良好顺畅的工作环境，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二来吕倩回避，也可以堵住一些人的嘴，让调查的结果更具有说服力；三，我觉得安书记似乎还有别的想法。” 说到这里，张琳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认为安书记似乎有什么想法呢？”乔梁问道。 张琳想了想：“安书记这么做，似乎他觉察到吕倩是因为工作中的某些事得罪了某些人，导致有人想陷害她，安书记让吕倩暂时回避，除了带有想保护她的意味，还有欲擒故纵，想麻痹某些人的意图。吕倩一旦离开，说不定就有人会急不可耐蠢蠢欲动，这一蠢蠢欲动，说不定就会露出什么马脚……” 乔梁心里一亮，张琳的分析实在精辟，她这一番话，让自己心里明晰多了。 但随即，乔梁心里又涌出巨大的不安，如果真按张琳分析的这样，那么，即使吕倩被核实没有事情，那么，来调查的人一旦认为吕倩和当地的关系很紧张，出于综合因素考虑，也有很大可能给部里汇报，建议让吕倩提前结束挂职回京城，或者找人来替换吕倩。 如果是这样，那某些人的目的等于还是达到了。 如果是这样，那安哲安排吕倩的几个事等于半途而废黄了汤。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今后就很难再见到吕倩了。 想到这一点，乔梁眉头紧锁，自己能想到这些，安哲会不会想到呢？ 但安哲即使能想到，在维护吕 倩的名声和让吕倩办那几个事之间，他会如何选择呢？ 毕竟吕倩的身份实在特殊，她不仅是京城来挂职的，还是廖谷锋的女儿，后者尤其重要，这在江州是只有自己和安哲知道的秘密。 作为安哲来说，对廖谷锋负责，应该是他十分看重的，他必定会想到，如果吕倩的名声被损害后继续留在江州，可能会导致进一步恶化，那样，他无论如何都不好向廖谷锋交代。 而安排吕倩做的那几个事，即使吕倩离开了，也可以交代给其他人。 但目前，却似乎没有可以替代吕倩的合适人选。 如此，安哲如果想到这一点的话，心里也应该是矛盾的。 但即使矛盾，安哲可能会做出不得已的选择。 想到这些，乔梁感到迷茫和烦躁。 看乔梁眉头紧锁，张琳道：“你在想什么？” 乔梁喃喃道：“我在想一些琢磨不透的问题。” 张琳柔声道：“如果暂时琢磨不透，那就搁置一下，不要一味去苦思，或许什么时候思路会突然开窍。” 乔梁苦笑一下：“那要是一直不开窍呢？” 张琳笑了下：“以你的聪明脑瓜，我认为不会。” “你就这么看好我？” 张琳认真地点点头：“当然，我看好你的前提是，遇到难题，第一要冷静，第二要理性。世上从没有困难的问题，只有复杂的问题，而复杂的问题往往是由一系列简单的问题组成。思考之所以困难，就在于情绪感知对于思考的干扰，无论是批判性思维还是创造性思维，都会被情绪打扰。 一个人在思考的时候，不受自己固有思维的影响是不可能的，所以要在冷静的前提下理性分析问题，把你所想到的焦点罗列出来，分清什么是主观，什么是客观，一个一个来，不然眉毛胡子一把抓，思维就会陷入混乱……” 乔梁专注听着张琳的话，心里慢慢平静下来，觉得有必要认真琢磨这个事情。 当然，此时是没有时间多琢磨的，因为休息了这一会，身体又有了感觉。 乔梁熄灭烟头，把张琳搂 过来，一个翻身上去…… 又一番云雨结束，张琳被乔梁折腾地浑身无力，躺在乔梁身边很快熟睡了。 乔梁却毫无困意，躺在那里，仰面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事和张琳今晚说的话，权衡着这其中的复杂道道和利益交错，分析着自己心里的纠结和困顿，寻思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二天早上，乔梁醒了，精气十足，和张琳又做了一次，然后两人起床。 这一晚，张琳虽然被乔梁弄得浑身酸软，但身心都很满足，脸上的神情很滋润。 边穿衣乔梁边道：“琳姐，其实昨晚我是和吕倩一起吃饭的。” “哦，就你们俩？”张琳道。 “是的。”乔梁点点头，“我本想叫你一起吃饭的，但想想又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 “因为是安书记让我约的吕倩。” 张琳眨眨眼，眼里带着困惑，一时没想明白其中的道道。 乔梁接着道：“琳姐，有些事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以后你会逐渐明白的。” 张琳又眨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还是感到模糊，点点头道：“你告不告诉我，我相信都有你自己的考虑，我不是好奇的人，不该知道的不会问，该知道的相信不问你也会告诉我。” 乔梁笑了：“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还很通情达理。” 张琳也笑了：“喜欢我这样的女人吗？” “喜欢。” “为什么？” “因为和你在一起，很舒心很轻松，一点都不觉得累。” “真的一点都不累吗？”张琳似笑非笑道。 “额，这个……”乔梁嘿嘿笑了下，“心不累，有时候身体累。” “啥时候身体累？”张琳继续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废话，干你的时候身体累。”乔梁一呲牙。 张琳轻轻打了乔梁一下：“原来你小子还知道累啊，我还以为你是铁人呢。” “虽然我不是铁人，但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不然再来一次？”乔梁咧嘴笑道。 第851章 看你是个滑头 张琳怕了，忙讨饶：“别，姐现在可是浑身酸软了，再弄我今天就回不去三江了，再说你今天也要上班呢。” “那好，放你一马。”乔梁道。 张琳松了口气：“谢乔少爷。” “应该叫乔老爷。”乔梁道。 “美得你。”张琳撇撇嘴。 “叫不叫？”乔梁皱起眉头。 “不。”张琳笑着摇头。 “不听话我就再搞你一次。”乔梁说着把张琳往床上一按。 张琳急了，忙又讨饶：“我叫我叫，小祖宗，乔老爷，饶了我……” 乔梁得意地放开张琳，然后两人去洗漱。 洗漱完，张琳做好早饭，两人吃完，张琳在家等司机来接，乔梁告辞离去。 乔梁进办公楼的时候，正好遇到唐树森下车往里走。 “唐书记早。”乔梁主动和唐树森打招呼。 唐树森转头看着乔梁，虽然他还是带着惯常的矜持和沉稳，但心里是轻松的，甚至有些愉快。 “小乔，早。” “唐书记，看你今天气色真好。”乔梁道。 “哦，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唐树森皮笑肉不笑道。 “可是我看出来了。”乔梁呵呵一笑。 其实乔梁没看出来，故意诈唐树森一下。 听乔梁这么说，唐树森心里嘀咕，尼玛，自己掩饰地挺好啊，这小子怎么能看出来呢？难道是自己不由自主的一些细节被他觉察到了？ 想到这里，唐树森哼笑一下：“小乔，你是想在我面前表明自己很善于察言观色吗？” “木有这意思。” “我看有。” “木有。”乔梁干脆道。 “就是有。” “就木有。”乔梁固执道。 唐树森好气又好笑，眯缝起眼睛看着乔梁：“我看你是个滑头。” 乔梁一咧嘴：“谢唐书记夸奖。” “你认为我是在夸你吗？”唐树森鄙夷道。 “嗯，是的，唐书记不管说我什么，我都会认为是夸赞和鼓励。”乔梁认真道。 唐树森皱皱眉，这小子这话似乎是在讽刺自己，不由来气，瞪了乔梁一眼，接着大步上楼。 看着唐树森的背影，乔梁心里发出一声冷笑。 随后乔梁上楼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在批文件。 乔梁没打扰安哲，先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整理文件柜。 一会安哲道：“吕倩今天什么时候走？” “这个……”乔梁眨眨眼，随即摇头，“不知道。” “她是直接去京城，还是先去黄原？”安哲又问。 乔梁又摇头：“昨晚我没问她这个。” 安哲没再问，接着一按桌上话机的免提，开始拨号。 片刻接通，电话里传来吕倩的声音：“安大人早。” “吕倩，现在哪里？”安哲问道。 “在去黄原的路上。”吕倩道。 “今天不是要去京城国家政法大学报到吗？” “是的，我先去黄原办点事，在黄原吃完午饭，然后下午去京城报到。” 乔梁眨眨眼，吕倩在黄原吃午饭，那一定是和廖谷锋一起吃。 如此，廖谷锋就会知道吕倩脱产去学习的事，只是不知吕倩会不会告诉廖谷锋自己被调查的事。 想想这可能性应该很大，吕倩莫名其妙被调查，心里自然委屈，有委屈自然就会向家长倾诉。 如果吕倩告诉了廖谷锋，不知廖谷锋心里会怎么想。 安哲眼皮跳了下，接着道：“这次让你去参加培训，是我亲自同意的，你不要因为这个背什么心理包袱。” 安哲显然是话里有话。 吕倩道：“安大人放心，我没有任何心理包袱，我会安心学习的，等培训结束，专门给你汇报学习成果。” “走之前，把局里的工作都安排好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不光局里明面上的工作，还包括其他。”吕倩道。 安哲显然明白吕倩这话的意思，接着道：“在培训期间，要专心学习，不要考虑其他分心的事。” 吕倩叹了口气：“安大人，心不由己啊，有些事，我还是要关心的，甚至我会遥控……” “心不由己我理解。”安哲打断吕倩的话，“但是，不管你怎么关心，都要注意稳妥为上，切不可操之过急出什么纰漏。” “是，安大人。” “一路平安，祝你学习愉快。” “谢安大人。” 安哲挂了电话，接着呼了口气，点燃一支烟，默默吸了两口，带着沉思的表情。 乔梁在旁道：“安书记，听吕局长这话的意思，虽然她在京城学习，但还是不会放弃推进某些事。” 安哲点点头，接着道：“中午吕倩应该会和廖书记一起吃饭。” 乔梁点点头，知道安哲此刻想到了什么，感觉他心里似乎多少有点压力。 这也可以理解，廖谷锋的女儿在江州挂职，不管怎么说，安哲似乎都有关照好吕倩的义务，现在吕倩出了这种事，安哲似乎觉得不大好对廖谷锋交代。 安哲沉默片刻，接着看着乔梁：“小乔，换了你是吕倩，遇到这种事，你心里会觉得委屈不？” “那是肯定的。”乔梁道。 “那你会向家长倾诉委屈吗？” “这个……”乔梁犹豫了一下，“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的，再大的委屈也要装在心里，不能让家长知道后为我担心。” 安哲点点头，接着道：“但吕倩是女的，虽然她是警察，但从某种角度来说，她还是个女孩子。” 乔梁点点头：“是的，抛开她的身份，她的确是个女孩。” 安哲深深吸了一口烟，陷入了沉思。 乔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说话，继续整理文件。 一会安哲突然道：“小乔，唐朝集团最近如何？” 听安哲问地很笼统，乔梁想了下：“别的倒不知道，只听说最近唐朝集团添了几个重要人物。” “什么重要人物？” “顾问，总裁，副总裁。” “哦，从哪里聘请来这些干将？” “江州官场。” “嗯？都是什么人？” 乔梁接着把赵晓兰、袁立志和丁磊去唐超集团的事说了。 安哲听完点点头：“都是稀缺的人才啊，唐朝集团吸收了这些新鲜血液，看来要勃发出更大的生机了。” 乔梁听了想笑。 安哲看着乔梁：“你认为袁立志会成为第二个李有为，在商场有一番大作为吗？” “这可能性不大。”乔梁干脆道。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唐朝集团不是正泰集团，因为唐超和方小雅没有可比性。”乔梁利索道，接着缓了口气，“还有，因为袁立志也不是李书记。”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852章 叶心仪吃惊不小 安哲点点头，接着道：“你还是习惯称呼李有为原来的职务？” 乔梁点点头：“是的。” “当面也这么叫？” 乔梁摇摇头：“当面我一直叫他老板。” “那李有为怎么叫你？” “他叫我梁子。” “老板……梁子……”安哲点点头，像是说给乔梁听，又像是自语，“这称呼倒是不错。” 乔梁心里一动，安哲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让自己叫他老板，他叫自己梁子？ 随即乔梁又觉得这似乎不大可能，自己和李有为这相互的称呼，是不知不觉长期形成的默契，以自己和安哲目前的关系，似乎还没到这程度。 自己是这样想的，安哲恐怕也应该是如此感觉。 但虽然如此，安哲这样说，还是让乔梁感觉出了什么苗头。 这苗头似乎不错。 这让乔梁感到开心。 黄原，省委大院。 上午11点多的时候，叶心仪从省委大楼出来办事，刚出来，迎面遇到吕倩正往里走。 看到吕倩，叶心仪很高兴，忙和她打招呼。 吕倩看到叶心仪，停住脚步。 “吕倩，你啥时来的黄原？来这里干嘛的？”叶心仪问道。 “刚到，来这里……”吕倩转转眼珠，“办点事。” “是要去政法委的吧？”叶心仪想当然道，省委大楼里和吕倩业务关系最密切的就是政法委了。 “对对，是去政法委的。”吕倩忙点头，“我去政法委集合。” 吕倩是在搪塞叶心仪，按培训通知要求，她不需要来政法委集合，可以直接去京城报到，但叶心仪既然如此问，也就如此说了。 “集合？集合干什么？”叶心仪道。 “集合去京城参加培训。”吕倩接着把自己要参加培训班的事告诉了叶心仪。 叶心仪听了为吕倩高兴：“去国家政法学院参加培训好啊，这种学习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 “是啊是啊。”吕倩干笑几下。 接着叶心仪道：“啥时出发去京城？” “下午。”吕倩随口道。 “那好，中午我请你吃饭，为你践行。”叶心仪道。 吕倩又转转眼珠：“心仪，算了。” “怎么？”叶心仪有些奇怪。 “我们集合后，政法委统一安排吃午饭，我不能随意脱单啊。” 叶心仪一听，这倒也是，不由有些遗憾。 “心仪，没关系，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吕倩道。 叶心仪笑笑：“那好，祝你学习顺利，收获颇丰。” 又聊了几句，叶心仪出去办事，吕倩进了大楼。 半小时后，叶心仪办完事回来，快到省委大楼的时候，远远看到吕倩出来了，直接上了一辆轿车，接着廖谷锋和宋良出来也上了车，随即车子启动往外走。 叶心仪吃惊不小，吕倩不是来政法委集合，中午不是政法委统一安排吃饭吗？怎么这会上了廖谷锋的车出去了？廖谷锋的车岂是一般人随便可以上的？ 看着车子离开，叶心仪直发愣，脑子里涌出巨大的疑团。 叶心仪边琢磨边往楼里走，寻思片刻，接着摸出手机打给乔梁。 乔梁此时刚下班，正往市委大院外面走，准备出去吃午饭，接到叶心仪电话，开心道：“小叶，想我了？” “不。” “不想我给我打电话干嘛？” “我想问你个事。” “啥事？” “吕倩要去国家政法大学参加一个培训班？” “是的，脱产一个月，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在省委大院遇到她，她告诉我的。” “哦，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来政法委集合的，下午去京城。” “哦，然后呢？” “我中午想请她吃饭，她说政法委统一安排就餐。” “这又怎么了？” “可是，我刚才看到吕倩上了廖书记的车，和他一起出去了。” “嗯。”乔梁不由停住脚步，“小叶，你想到了什么？” “我觉得很惊讶，吕倩明明告诉我要和政法委的一起吃饭，怎么和廖书记一起出去了？这个时间出去，显然是要和廖书记一起吃饭的，虽然吕倩和廖书记认识，但这待遇实在太……” 乔梁当然知道叶心仪为何惊讶，要是她知道吕倩是廖谷锋的女儿，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小叶，这就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原因？” “嗯，是的。” “想从我这里找到答案？” “这倒不也未必，我只是觉得很怪，想和你聊聊这事。”叶心仪此时并不指望从乔梁那里得到答案，接着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乔梁暗笑：“你认为我应该奇怪？” “是的。” “那我要是不奇怪呢？” “咦？你为什么不奇怪？”叶心仪有些意外。 “我为什么一定要奇怪？” “你应该感到奇怪的。” “那我要是就不奇怪呢？” “这个……”叶心仪不知该怎么说了。 乔梁嘿嘿笑了下：“小叶，这年头好奇心会害死人的，我劝你不要奇怪。” “可我就是觉得奇怪，而且很奇怪。”叶心仪固执道。 “那你就奇怪吧，反正我不觉得奇怪。” “为什么？” “无可奉告。” “嗯？”叶心仪皱起眉头，“莫非你知道原因，却不想告诉我？” “聪明。”乔梁干脆道。 “你真的知道？”叶心仪半信半疑，却又来了强烈兴趣。 “废话。” “那你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乔梁反问道。 “我和你是好朋友，而且我们和吕倩也都是好朋友，这个似乎不需要隐瞒吧？” “但我觉得有需要隐瞒。” “为什么？” “因为我对你缺乏足够的信任。” “你什么意思？”叶心仪不乐意了，尼玛，都是好朋友了，还不相信自己，这家伙不够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要想让我对你有足够的信任也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叫我一声好哥哥。” “你——”叶心仪来气了，这家伙又想趁机占自己便宜。 “我什么我？快叫，如果叫地让我的心发颤，我就告诉你。”乔梁道。 叶心仪头大，尼玛，看来即使叫了，如果他的心不发颤，也还是不会告诉自己。 虽然叶心仪还是很好奇，但这会却不想问乔梁了，她觉得这小子很可能是在忽悠自己，和自己一样不知道，只是想借机占便宜让自己叫他好哥哥。 “呸，就是不叫，少忽悠我，你根本就不知道。” “嘿嘿……”乔梁不置可否笑起来。 第853章 两个事 听乔梁这么笑，叶心仪更加肯定了自己判断，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磨嘴皮子了，挂了电话。 今天遇到的吕倩这事，在叶心仪心里埋下了深深的疑团，她不由觉得，吕倩和廖谷锋的关系，似乎不仅仅只是认识那么简单，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叶心仪脑子里涌出一些胡乱的猜测，这猜测让她的思维有些混沌。 和叶心仪打完电话，乔梁边继续往外走边琢磨，因为今天这偶然的发现，叶心仪开始怀疑吕倩和廖谷锋的关系了，自己目前是不能告诉她实情的，就让她自己胡乱猜去吧，看她最后能猜出什么道道。 下午上班后，乔梁正在安哲办公室，秦川进来了。 “安书记，有两个事要给你汇报。”秦川道。 安哲看着秦川点点头。 秦川接着道：“第一个事，刚接到省委办公厅通知，全省上半年工作会议定于下周二在黄原召开，会议为期两天，主要内容是总结上半年工作，分析当前面临的形势，安排部署下半年的各项工作，省直有关部门负责人和各地市党政一把手参加……” 安哲点点头：“好，骆市长那边你负责通知。” 秦川点点头：“在这次会上，省委省府要听取各地市的情况汇报，所以你要有一个汇报发言稿。” “秘书科负责提供材料，小乔弄稿子。”安哲干脆道。 乔梁一听，下意识就高度重视起来，这可是安哲在全省会议上的汇报，要好好弄，思路必须清晰，措施必须得力，数据必须准确。 秦川答应着，然后道：“还有一个事，市委党校要举办一期青年干部理论学习班，市委组织部给了市委办一个名额，限定35岁以下的正科或副科干部参加……” 乔梁心里一亮，能参加青干班的可都是优秀干部，参加这个班，不但可以丰富理论知识，还意味着进入了组织人才库，对今后的提拔好处大大的。 只是市委办只有一个名额，而正副科级干部一堆，基本都在35岁以下，不知秦川的意思是让谁去。 乔梁虽然很想参加这个班，安下心好好学习一番，好好充实一下自己的大脑，但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要天天跟着安哲，可能性是不大的。 安哲道：“这个你确定就可以，不用给我汇报。” 秦川笑了下：“我梳理了一下市委办的科级干部，又和唐书记交流了一下，觉得有必要给你汇报。” “为什么？”安哲道。 秦川谨慎道：“因为参加这个学习班的，必须是最优秀的科级干部，我和唐书记交流后认为，目前市委办各方面表现最突出的青年科级干部，非小乔莫属，他最有资格参加这学习班。但考虑到小乔是你的秘书，工作脱不开身，所以要给你请示一下，征求你的意见。” 听秦川这么说，乔梁心中大喜，尼玛，这等好机会能轮到自己头上，实在可喜可贺。 但乔梁随即又感到不大对劲，秦川一向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还有唐树森，他对自己更是憎恨之极，这俩货怎么突然想到要把名额给自己呢？ 虽然秦川说的理由貌似很堂皇，但乔梁还是起了疑心，隐约感到这其中似乎有道道，自己是安哲的身边人，他们怎么会想到打自己主意？莫非他们是想借此把自己从安哲身边支开，便于他们捣鼓什么事？ 如此一想，乔梁心中一凛，看着安哲。 安哲此时眼皮微微跳了下：“学习班什么时间举行，学习多长时间？” 秦川道：“下周四，也就是全省半年工作会结束后开班，为期三个月。” 一听要这么久，乔梁心里一顿，卧槽，脱产学习这么长时间，那怎么行？会耽误很多事的。 安哲沉思不语。 秦川紧盯着安哲，让乔梁参加这个学习班，自己事先和骆飞通了气，骆飞完全赞成，把乔梁这个破坏分子从安哲身边支开，最起码三个月之内，他坏不了自己什么事了。 但骆飞也知道，安哲现在对乔梁越来越信任，他未必会答应让乔梁去。 但安哲如果真的是爱护乔梁，想为乔梁好，那又应该支持乔梁去学习，毕竟这种机会很难得，对乔梁的个人成长有莫大好处。 于是骆飞就让秦川和唐树森沟通一下，打着征求安哲意见的名义给他请示，看他如何做决定。 听了秦川的想法，唐树森欣然同意，乔梁是安哲的秘书，对他来说，参加不参加这学习班，都不妨碍他今后的进步，但他参加了，却少了眼前一个障碍。 秦川、骆飞和唐树森一致认为，给安哲汇报这事，从哪方面来说都对自己有利。 因为他们断定，作为乔梁来说，他自然是很想参加这学习班的，如果安哲同意乔梁去，那正中他们下怀，他们开心，乔梁高兴，只是安哲身边少了一个重要的助手。 如果安哲不同意，那么乔梁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一定对安哲不满，觉得安哲太自私，只考虑他的利益，不为自己考虑。 如此，就可以达到离间安哲和乔梁的目的。 如此，不管安哲同意不同意，他们都会有收获。 安哲沉思了一会，然后看着乔梁：“小乔，你想去不？” 乔梁此时已经想明白了一些道道，道：“对于这个青干班，作为我个人来说，只要领导认可，我自然是愿意参加的，因为这可以极大丰富我的理论知识，有助于我的成长……” “对，小乔这想法确实不错。”秦川插话道。 安哲不动声色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道：“但考虑到我目前的工作，考虑到我要为安书记搞好服务，我决定还是放弃这次机会，等以后再说吧。” 秦川一怔，安哲还没表态，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要主动放弃。 既然乔梁主动放弃，那安哲自然可以顺水推舟。 如此，他们的如意算盘就都落空了。 秦川感到了失望和失落。 安哲眼里闪过一丝欣慰，接着道：“小乔，听你这话的意思，我身边离了你是不是就不行了？” 乔梁一怔，安哲为何要这么说？ 秦川也有些发愣，安哲为何没有顺水推舟呢？ 安哲接着道：“小乔，根据你目前的个人情况，我认为你很有必要去充充电，好好学习学习，这对你今后的成长和进步都有很重要的作用。” 乔梁继续发怔，以安哲的头脑，他不可能想不到秦川建议自己去参加这学习班的真正意图，既然想到了，为何还要自己去呢？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854章 一蓑烟雨任平生 秦川不及多想，松了口气，道：“安书记此言甚对，我完全赞同，小乔，安书记可是从关心你成长的角度出发这么说的，你可不要辜负了安书记对你的一片殷切期望。” “可是，安书记……”乔梁急了。 “没有什么可是。”安哲打断乔梁的话，接着道，“既然秦秘书长和唐书记都觉得你去最合适，既然你自己也有想学习的良好意愿，我支持你去学习，这事就这么定了。” 乔梁怔怔看着安哲，不知他此时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秦川快速琢磨着，安哲果然对乔梁很厚爱，有心栽培他，所以给他这个机会。 如此，正合自己心意。 安哲看着乔梁：“小乔，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我……”乔梁迟疑了一下，接着道，“既然安书记决定了，那我服从。” “嗯，那就好。”安哲点点头，然后看着秦川，“等小乔去学习后，给我找个临时接替他的人。” “好的。”秦川暗暗松了口气，点点头，“安书记觉得市委办的人哪个合适？” 安哲一时不语。 看安哲不说话，秦川觉得自己突然告诉他这事，安哲应该一时没有想好合适的人选，暗笑，接着道：“安书记，不然让我的秘书小黄先过来给你服务一段时间？” 乔梁心里一紧，卧槽，秦川竟然想让黄杰接替自己给安哲服务，这家伙可真会盘算。 安哲摇摇头：“小黄是你的秘书，我怎么好夺人所爱呢？” 秦川笑道：“安书记这话我可不敢当，你是市委重要领导，身边需要得力的秘书，小黄跟过两任秘书长，具有丰富的秘书工作经验，我觉得他挺合适，我身边一时没有秘书是不要紧的。” 安哲继续摇头：“既然你觉得小黄很合适，那就让他继续跟着你嘛，再说，你身边也不能没有秘书。”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松了口气，安哲显然不会轻易上秦川的当。 秦川转转眼珠，其实他一开始就想到了，安哲是绝对不会同意让黄杰接替乔梁干自己秘书的，他刚才那么提议，是为下一步留个后手。 接着秦川道：“既然如此，那让秘书二科的科长过来吧，他做事很勤快很有眼头，也很稳重。” 这才是秦川真正想实现的目的，秘书二科科长一向和自己贴地很紧，是个可以栽培之人。 安哲又摇摇头。 秦川一怔，卧槽，安哲不同意，这可不好玩。 “那，安书记，你觉得……”秦川小心翼翼看着安哲。 安哲利索道：“让孙永过来。” 乔梁大松一口气，暗喜，孙永干过丰大年的秘书，他临时接替自己，简直最合适不过。 秦川心里暗暗叫苦，尼玛，孙永是乔梁的死党，让他接替乔梁，对自己来说，等于换汤不换药。 但安哲既然这么说，自己自然不能反对，但还是有些不甘，面带难色道：“可是，安书记，孙永是稽查科科长，稽查科的工作很忙的……” “再忙也不差这三个月，何况稽查科还有副科长在，何况孙永还可以兼顾稽查科的事情。”安哲干脆道。 听安哲这么说，秦川没话了，只能点头答应：“好，回头我通知孙永。” “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 秦川出去后，乔梁看着安哲：“安书记，在这种时候，你真的认为我应该去学习吗？” “这种时候是什么时候？”安哲似笑非笑道。 “这个……”乔梁一时不好说了。 安哲接着道：“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去学习。” 乔梁皱皱眉头，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安哲这话的意思似乎是自己对他不是特别重要，身边有没有自己都行。 安哲似乎猜到了乔梁的心思，接着道：“当然，在这种时候，我并不想让你离开我身边。” 安哲这话让乔梁顿时感到了安慰。 安哲又道：“但是，既然有这主动送上来的机会，你当然要去。” 听安哲似乎话里有话，乔梁眨眨眼。 安哲接着淡淡道：“如果不去，岂不是辜负了秦秘书长和唐书记的一番好意？” 看安哲笑得莫测，乔梁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笑了下。 “有孙永接替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安哲意味深长地看着乔梁。 乔梁点头：“放心，我对孙科长当然是放心的。” “这不就行了？到时你安心去学习就是。” 乔梁点点头，又道：“秦秘书长为何想到要我去参加学习班呢？” “废话，自然是因为你优秀，想给你一个进步成长的机会。”安哲干脆道。 乔梁摇摇头：“我觉得不是。” “你必须觉得是。”安哲嘴角带着一抹隐笑。 乔梁又眨眨眼：“好吧，必须觉得是。” 安哲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然后道：“不管秦秘书长和唐书记推荐你参加学习班是什么动因，但我认为，参加这个学习班，对你来说都很有必要，青干班，是你今后必须要过的一道坎。” 乔梁立刻意会了安哲的意思，心里一阵兴奋。 安哲接着又道：“还有，你给我记住，在你学习期间，你还是我的秘书。” 乔梁听出了安哲这话的意味，心里感动，郑重道：“安书记，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日后我在什么岗位工作，不管你去何方高就，在我的心里，我永远是你的秘书。” 乔梁这话让安哲心里一阵宽慰欣慰，却又哼笑一声：“你小子这张嘴就是会说。” 乔梁嘿嘿笑了下。 安哲接着道：“虽然你心里是如此想，但今后你不会是我永远的秘书，我也未必就一定能高就，宦海沉浮，事事难料，未来不可测，做好今天最重要，走一步看一步吧，有些话不用多说，心里明白就好。” 听了安哲这话，乔梁有些发怔，似乎安哲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和足够的信心啊。 这让乔梁心里涌出一丝隐隐的茫然和惆怅。 安哲接着道：“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 听安哲的语气颇有些感慨，乔梁不由陷入了沉思…… 此时，秦川正在办公室里给骆飞打电话，把刚才在安哲办公室的经过告诉了骆飞。 骆飞听完沉默片刻：“虽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但只要把乔梁从老安身边弄走，即使只有三个月，也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这小子短期内不能坏我们什么事了。” “但安书记让孙永接替乔梁，却让人心里不痛快。”秦川不甘道。 第855章 经验之谈 骆飞道：“这个没办法，老安既然提出要孙永，谁都不能反对，何况孙永之前跟过丰大年，具有做秘书的经历和经验。虽然孙永是乔梁的死党，但他的能力却比乔梁差了一截，他在老安身边，是捣鼓不出什么事事的。” “其实我现在担心……”秦川欲言又止。 “你担心什么？”骆飞道。 秦川叹了口气：“我担心乔梁会幕后操纵孙永，那样他依然可以捣鼓事事。” 骆飞心里一动：“有道理，乔梁这小子诡计多端，这一点不能不防，你要牢牢盯住。” 秦川道：“这个我自然会，只是乔梁这小子实在狡诈，有时候，有些事，防不胜防呢。” 骆飞想了下：“既如此，那还是要找机会继续办乔梁，他学习期间也不能放过。” 秦川点点头：“嗯，而且在他学习期间，可能机会也比较好找。” “那就密切关注着乔梁的学习，哼，我看这小子能学出什么道道来。”骆飞冷笑一声，眼前又浮现出唐树森…… 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下班后，孙永约乔梁去一家烤肉店撸串喝啤酒。 “老兄，秦秘书长通知你了？”乔梁边吃边道。 孙永点点头：“恭喜乔兄去青干班学习，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大大的好事，不过我接替你给安书记服务，虽然只是在你学习期间，但却让我颇有压力感。” “有啥压力？做秘书对你来说是撂下的活。”乔梁道。 孙永摇摇头：“这可不同，这是给安书记服务呢，而且你之前干得让安书记很满意，我担心……” “你担心安书记拿你和我做比较？” 孙永点点头。 乔梁道：“这个我觉得你无须担心，在接替我的人选上，秦秘书长推荐了黄杰和秘书二科科长，安书记都不同意，直接点了你的名，说明他对你胜任这位置是有信心的。” “虽然如此，但我们还是要经常保持联系，遇到拿捏不准的问题，我还是要找你，你可不许撂挑子不管。” “没问题。”乔梁痛快答应着。 孙永接着又道：“市委办那么多人，安书记为什么想到让我接替你为他服务呢？” 乔梁笑笑：“废话，这说明你在安书记心里是有一定位置的，为安书记服务，能力固然重要，但还有比能力更重要的东西，老兄想必应该知道这更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孙永会意地点点头：“我能在安书记心里有如此位置，多亏了你啊，说句心里话，我能有今天，是发自内心感激你的。” “老兄这话见外了不是？我们可是同甘共苦，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呢。”乔梁意味深长地看着孙永。 孙永笑起来：“对对，我们是战友，乔兄，我愿意做你永远的战友。” “好啊，能和老兄做战友是我的荣幸，来，为战友干一杯。”乔梁举起杯。 两人干了一杯啤酒，孙永道：“其实这次让你去青干班，我虽然为你高兴，但却又感到困惑。” “因为我是安书记的身边人，这个时候让我离开安书记去学习，你觉得奇怪，是吧？” “对。” 乔梁淡淡笑了下：“这可是秦秘书长的厚爱啊，他给安书记说的理由是，青干班要最优秀的青年干部参加，我是市委办里表现最优秀的，所以这名额要给我。” “乔兄的表现确实优秀，但换个角度，你真的认可这理由吗？”孙永含蓄道。 “你说呢？”乔梁似笑非笑道，“其实我明白，市委办表现优秀的科级干部多的是，但秦秘书长却独独看中了我，看来我是要好好学习，不能辜负了秦秘书长的一番厚爱了。” “看来我也要好好为安书记服好务，不能让秦秘书长失望了。”孙永话里有话道。 “对，我好好学习，你好好为安书记服务，我们都不能让秦秘书长失望。”乔梁同样话里有话。 说完两人都笑起来。 一会孙永又道：“其实我还有一点觉得奇怪，秦秘书长虽然提名你去青干班，但安书记也可以不同意的，他为何答应放你去呢？” 乔梁道：“我想应该是，一来安书记是为我好，不想让我错过这个深造的好机会；二来，不是有你这个合适的人选接替我吗？” 孙永眨眨眼：“你这理由听起来貌似合理，可我还是觉得……” “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乔梁打断孙永的话，“大领导考虑问题比我们周全，大领导的心思，很多时候我们未必都能揣摩透。” 孙永点点头：“这倒也是，跟着领导做秘书，必须费尽揣摩领导的心思，但有时揣摩多了却又未必是好事，所以，在很多时候，把握好度很重要。” “经验之谈。”乔梁冲孙永一竖大拇指，“老兄跟着丰书记做了那么久的秘书，丰书记进去了，你却安然无恙，这说明老兄在做事和处理一些细节上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惭愧惭愧。”孙永干笑一下，神情有些黯然，“丰书记的案子已经判了，想到他现在的结局，作为他曾经的身边人，我现在心里是不好受的，打算最近去监狱看看他。” “哦，你知道丰书记现在哪里服刑？” “我打听了，一审判决后，丰书记服从判决不再上诉，最近刚转到江州监狱服刑。” “哦，丰书记在江州监狱服刑？”乔梁眼前一亮，接着道，“那你打算啥时去看他？和谁一起去？” “打算这周末去看丰书记，本想和丰书记家属一起去的，可是我和丰书记家属联系了一下，她断然拒绝，说她和丰书记已经离婚了，说丰书记的死活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孙永的神情再度黯然。 乔梁听了也有些黯然，丰大年本来就是后院起火进去的，老婆和他离婚也在情理之中，自然不会去看他的。 接着乔梁想起李有为说过想去看丰大年的事，就告诉了孙永。 孙永听了有些感动：“丰书记到了这地步，李总还能记得去看他，着实有情有义，患难时刻见真情啊。” “不然周末我们和李书记一起去看丰书记？” 孙永点点头：“好啊，只要李总有空，我没问题。” 乔梁接着给李有为打电话，简单说了下，李有为欣然同意。 接着孙永又想起什么，皱皱眉头：“我听说监狱里有规定，只有犯人的近亲属和监护人可以探监，我们这身份似乎有难度？还有，听说监狱探监的时间是周一到周五，我们周末去……” 乔梁眨眨眼：“卧槽，还有这么严格的规定？” “听说是。” “恐怕这规定也不是一刀切吧？” “这个不知道。” “我打个电话问问。”乔梁说着摸出手机。 第856章 我看电子版 “你问谁？”孙永道。 “问监狱长啊。”乔梁笑道。 孙永也笑起来。 乔梁跟着安哲去司法系统调研的时候，去过监狱，和监狱长打过交道。 乔梁接着拨通了监狱长的电话：“领导好，我是市委办公室的乔梁。” “啊，乔科长好。”这个时候接到乔梁的电话，监狱长有些意外，随即热情道。 “领导，我有个事要给你请示。” “哎，乔科长，你这么说我可领受不起，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丰大年在你们监狱服刑是吧？” “对，刚进来。” “我和丰大年以前熟悉，听说他在江州监狱服刑，周末想和他以前的两个老部下一起去看看他，不知方便不？” “这个……”监狱长略一犹豫，“乔科长，不瞒你说，按照监狱的管理规定，一般只有犯人的近亲属和监护人才可以探监，而且探监的时间一般是安排在周一到周五……” “嗯，这规定我也听说了，可是我们确实想去看看丰大年，而且周一到周五我们都很忙，只有周末有空，所以我才要给你请示呢，不知领导能不能照顾一下？帮个忙。” 听乔梁把话说到这份上，监狱长不好再说什么了，乔梁可是安哲的身边人，他难得有事找自己，这可是和乔梁亲近的好机会，而且这对自己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这个忙自然要帮。 “乔科长，我刚才说的只是一般情况，这一般自然是不包括你的，没问题，周末你们来的时候提前和我说一下，我做好安排。” “那就谢领导了。” “乔科长客气了，周末见。” 乔梁放下电话，看着孙永：“行了。” 孙永松了口气：“那我们就周六去。” “好，到时我们和李书记会合。” 和孙永吃完饭分手后，乔梁边往宿舍走边给李有为打电话，把和监狱长通话的情况说了下。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沉默片刻道：“梁子，看丰大年的事，合适的时候，你要告诉安书记。” “有这个必要吗？”乔梁有些不以为然。 “虽然不说似乎也没什么，但我还是觉得让安书记知道好。” 乔梁想了想：“那好吧，回头我和他说下。” 此时，乔梁想不明白李有为为何要建议自己这么做，但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坏处。 第二天一上班，乔梁刚到办公室，一个秘书科工作人员进来：“乔科长，按照领导吩咐，安书记发言稿需要的相关材料，都发到你邮箱里去了。” “好的，辛苦了。”乔梁道谢后拿出笔记本电脑准备开机接收文件，可是怎么也开不开机。 卧槽，笔记本出毛病了。 乔梁随即想到，安哲一会就要出差去南部几个县视察，自己要跟着，本打算带着笔记本电脑，利用出差的间隙把讲话稿写出来的，现在笔记本坏了，只能另想办法。 于是乔梁把笔记本电脑交给那工作人员，委托他找人修一下，然后拿着优盘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看到乔梁：“走，出发。” “安书记，稍等两分钟，我的笔记本坏了，用下你电脑，把讲话稿的材料考到优盘里。”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乔梁接着打开安哲桌上的电脑开始操作。 安哲站在旁边看着：“你那笔记本用了多久了？” “好几年了。”乔梁边忙乎边道。 “回头让行政科给你配个新的。”安哲道。 乔梁抬头笑了下：“不用，东西用久了，有感情，不舍得换呢。” “你小子看来恋旧。” “这倒是。”乔梁又笑了下，“安书记也恋旧吧？” 安哲淡笑一下，没说话。 乔梁忙完，拔出优盘：“好了。” 接着安哲和乔梁下楼，上车出发。 此次安哲去南部几个县视察，除了乔梁，没有带其他随从。 这是安哲的老习惯，他下去的时候喜欢轻车简从，和景浩然以前下去的时候动辄前呼后拥一大串形成鲜明对比。 在这方面，骆飞做的也不错，他下去视察的时候，有时也只带秘书，不过大多数时候钱伟山跟着。 作为政府秘书长，钱伟山跟着骆飞出差理所当然。 按理说，安哲下去的时候，应该也让秦川跟着，毕竟秦川是市委秘书长，安哲的大管家。 但安哲极少带秦川出差，一开始秦川还不适应，后来就逐渐习惯了。 这次安哲去的南部几个县，都是平原，比起北部几个县，工农业都相对发达，旅游业北部几个县是强项。 但南部几个县既然工业相对发达，那自然就存在环境污染问题，这是安哲此次下去要看的重点。 当天安哲去了一个县，在当地党政一把手的陪同下，看了几家污染性企业，现场调研，对加强环保问题做了重要批示。 当晚住在该县县委招待所，安排住宿的时候，乔梁特意让他们给自己找个带电脑的房间。 吃完饭，安哲把县党政负责人叫到房间谈工作，乔梁呆在自己房间开始弄安哲的讲话稿。 秘书科提供的材料很充分，乔梁看完材料，整理好思路，然后开始打稿子。 这一干就到了半夜，拉出了初稿，在优盘里存好，然后洗澡睡觉。 随后的行程都是如此，乔梁利用空闲时间对稿子进行补充修改。 周五下午，安哲结束视察回到江州，乔梁的稿子也弄得差不多了。 安哲去办公室后，秘书科工作人员进来，把乔梁的笔记本就交给他，说坏了一个部件，已经修好了。 “感谢，十分感谢。”乔梁拱手道。 “乔科长客气了。”工作人员笑笑出去了。 乔梁接着打开电脑，把优盘插上，打开讲话稿，又认真检查了一边，感觉没有什么问题了，就打算打一份出来。 这时秦川背着手进来了。 “回来了？”秦川慢悠悠道。 乔梁点点头：“是的，刚回来。” “安书记这次视察的情况如何？” 乔梁于是给秦川简要做了汇报，秦川边听边点头，接着道：“安书记的讲话稿写完了？” “是的，我这就打出来，先给你看看。”乔梁道。 秦川摆摆手：“先别打，我直接看电子版吧，省得有需要修改的地方还得重新打印。” 听秦川这话有道理，乔梁就把优盘递给秦川，秦川把优盘在手里掂了掂：“没在电脑里存一份？” “我电脑坏了，刚修好，还没来得及存呢。” “这么说，你跟着安书记出差期间，一直打在优盘里的？” “是啊，走到哪写到哪，带着优盘倒也方便。” 秦川眼皮微微一跳，接着笑了下：“小乔，跟着安书记出差这么忙，你还能抽空写完稿子，效率不低啊，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乔梁笑笑。 此时，乔梁敏感地捕捉到了秦川那眼皮的微微一跳，心里微微一动…… 第857章 小数点不见了 秦川刚走，乔梁手机响了，方小雅打来的，说是又到周末了，想约大家一起聚聚。 乔梁道：“聚聚倒也不错，我跟安书记出差刚回来，晚上没有安排，只是不知其他人有没有空，不知能聚几个人。” 想到吕倩去京城学习，张琳和叶心仪周末不知回不回来，乔梁不由觉得有些萧条。 方小雅道：“我刚才给琳姐和心仪打了电话，她们今天都回江州，我这边还有个小尾巴安然，最起码可以有四朵金花陪你欢度周末了。” 乔梁笑了下：“那好，听你的安排。” “那下班后来我们集团内部食堂？”方小雅道。 “行，弄几个我爱吃的菜。”乔梁道。 方小雅笑道:“这个不用你说，我自会安排。” 和方小雅打完电话，乔梁又接到了叶心仪的电话。 “小雅今晚做东，邀请去正泰集团内部食堂吃饭，我正在回江州的路上。” “嗯，小雅刚告诉我，今晚有四朵金花陪我吃酒。”乔梁道。 “四朵金花你觉得是不是少了点？”叶心仪半真半假道。 “不少了，我这人胃口不大。” “哼，但我觉得还是少了点。” “你啥意思？”乔梁笑起来。 “我想邀请冰雨参加我们的聚会，你觉得现在时机合适不？”叶心仪道。 听叶心仪想让邵冰雨参加他们圈子的聚会，乔梁想了想，邵冰雨和自己的关系正在缓和，让她参加似乎也可以。 “既然你想凑齐五朵金花，那就成全你。” 叶心仪道：“我不是非要凑齐五朵金花，是想介绍冰雨和大家认识，毕竟她在江州也没啥朋友。” “理由合适，准了。”乔梁痛快道。 叶心仪松了口气：“既然你答应，那我就通知她了。” 乔梁不由想笑：“为啥非要我答应你才邀请？” “废话，担心你到时不开心呗。”叶心仪道。 “如此说来，我开不开心对你来说很重要，对不对？” “不对，我只是不想让你到时场合上尴尬而已。” “口是心非，一定是我在你心里位置很重。” “臭美。”叶心仪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电话，无声笑起来，叶心仪邀人参加聚会，先给自己打招呼，这让他感到心里很舒坦。 一会内线电话响了，乔梁拿起话筒，里面传来秦川的声音：“小乔，你过来一下。” 乔梁忙往秦川办公室去，心里琢磨，不知秦川对安哲的讲话稿满不满意，有没有修改。 进了秦川办公室，秦川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乔梁，面带微笑：“稿子我看完了，写得很有深度，思路清晰，层次分明，措施得力，语言流畅，我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动。” 乔梁松了口气，他满意就好。 秦川接着把优盘递给乔梁：“稿子不要再动了，直接打出来给安书记看。” “好的。”乔梁接过优盘转身往外走，关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秦川，他脸上还是带着微笑。 不知为何，乔梁感觉秦川这笑有些莫测。 回到办公室，乔梁把优盘插到笔记本电脑上，打开讲话稿，略一沉思，决定先不打印，再检查一遍。 乔梁认真看稿子，看得很仔细。 看着看着，乔梁的目光停住了，两眼直勾勾看着稿子里一个十分重要的数据。 因为这稿子是全市上半年工作汇报，里面牵扯了很多数据，这些数据都是秘书科给自己提供的，出于慎重，在写稿子的时候，乔梁都是原样复制这些数据。 但现在，乔梁感觉最关键最重要的一个数据似乎不大对头。 乔梁接着找出材料进行核对，这一核对，心里咯噔一下，数据上的小数点不见了！ 这可不是儿戏，虽然这小数点看起来微不足道，但一旦没有这小数点，数据可就发生了巨大变化，到时安哲在全省大会上一念，会大大出洋相，会成为大家的笑柄。 乔梁不由额头冒汗，心里阵阵惊悚，这数据是自己从材料上原样复制上去的，应该不会出错，怎么秦川看完后小数点就不见了？ 秦川不是说自己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动吗？怎么数据发生了变化？ 乔梁细思极恐，感到一阵巨大的后怕，幸亏自己又检查了一遍，不然后果很严重。 这小数点一定是秦川捣鼓掉的，他一定认为稿子里这么多数据，没人会刻意留意这小数点，自己即使检查，也未必就能发现。 如此，一旦这稿子交给安哲，安哲如果也不留意，那到时安哲在全省大会上发言，必定会出大丑。 如此，一旦安哲出丑，自己责无旁贷，必定会被安哲狠狠训斥，甚至要追责。 而秦川，到时会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说他虽然看了稿子，但没有刻意关注那些数据，顶多不痛不痒检查两句，但主要责任人却是自己。 乔梁越想越惊惧，尼玛，一不留神，自己差点被秦川**，而且差点被操地鲜血淋淋。 乔梁心里发狠，尼玛，以秦川的身份，他竟然干这种事情，实在太卑劣太妄为了，为了发泄个人私愤，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不顾大局，竟然要让安哲出丑，让自己掉入泥坑。 乔梁下意识就想去秦川办公室找他质问，随即一想，又打消了这念头，如果秦川不承认，倒打一耙说自己诬陷他，那自己显然会被动。 不但自己被动，安哲也会被动。 乔梁感到无奈和愤懑，尼玛，上级要想捣鼓下级，果然机会多的是啊，下级一不留神就会中招。 乔梁一边愤懑一边下意识想把那数据修改过来，但随即心里一动，又停住了。 略一沉思，乔梁决定先不改这数据，直接打出来。 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稿子打出来后，乔梁拿着优盘和稿子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书记，讲话稿写完了，你看看。”乔梁把讲话稿递给安哲。 安哲接过去开始看，乔梁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他。 半天安哲看完稿子，点点头：“行，没问题。” “安书记，你确定真的没有问题？”乔梁道。 “是的，怎么了？”安哲道。 乔梁心里又感到惊惧，领导看讲话稿，往往更注重语言、措辞和措施，稿子里有大量的数据，即使领导有些关注，也不会看地那么仔细，看来安哲也疏忽了，竟然没注意到那重要的数据不对头。 当然，安哲现在没发现这数据不对头，不等于他讲话的时候发现不了，但到了那时，可能就已经晚了，已经念出来了。 第858章 我不服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安书记，你再看下最重要的那个数据。” 安哲看了乔梁一眼，接着又低头看稿子，随即皱起眉头：“嗯？不对，数字怎么这么大？显然是搞错了。” “是的，的确是搞错了，漏了一个小数点。”乔梁点点头。 “怎么回事？明知搞错了为何不修改过来？”安哲瞪眼看着乔梁，“这数字如果在大会上念出来，不是让大家耻笑吗？乱弹琴，胡闹！” “安书记，这数据我故意没有修改的。”乔梁平静道。 “为什么？”安哲感到奇怪。 “因为这稿子的电子版秦秘书长刚看过，而我给他看之前，这数据是正确的，但他看完后，就少了一个小数点。” “什么？”安哲脸色微微一变。 乔梁继续道：“而且，秦秘书长看完后，说稿子写得很好，他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动，让我直接打出来给你看。” “小乔，你确定原稿数据是正确的？”安哲盯住乔梁。 “完全确定。”乔梁的语气很肯定。 “为何这么肯定？”安哲道。 “因为稿子里的数据，我都是原样从秘书科给我提供的材料里复制的，没有做任何改动。”乔梁说完站起来，拿着优盘走到安哲办公桌前，把优盘插进电脑，打开材料，找到那原始数据，指给安哲看，“安书记，你看这个。” 安哲看看那原始数据，又低头看看稿子里的数据，一时不语。 乔梁拔出优盘又坐回去，看着安哲道：“秦秘书长看完稿子后，我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结果就发现了这错误，本来我想改过来的，但秦秘书长说稿子不要再动了，让我直接打出来给你，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这么做了。”安哲的声音里开始带着火气。 “对。”乔梁点点头。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安哲看着乔梁。 乔梁干脆道：“第一我不想背黑锅，第二我想应该让你知道这事。” 安哲沉默片刻：“小乔，如果你在检查中疏忽了这数据的细微变化，你认为会出现什么后果？” 乔梁道：“如果我没发现，如果你看的时候也没发现，那么，你很有可能会在全省大会上出丑，遭到与会者耻笑，我会在会后遭到你的斥责，甚至会被严厉处分。” 安哲点点头：“也就是说，倒霉的是我们俩。” 乔梁点点头。 “那么，你认为，这小数点是怎么消失的？”安哲道。 乔梁道：“我不能说是秦秘书长有意删掉的，但我可以百分之百保证，我写的原稿里这数据没有错。” 安哲又点点头，目光冷冷地看着桌面，一会眼里开始喷火，接着就摸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秦秘书长，你过来一下。” 说完安哲挂了电话，看着乔梁：“出了这么大的错误，你怎么看起来还若无其事的样子？” 乔梁立刻意会了安哲的意思，于是做沮丧状垂下头。 “变化很快嘛。”安哲道。 乔梁抬头想笑一下，看安哲的脸紧绷着，不敢笑了，忙又低下头。 “混账——”安哲骂了一声。 乔梁知道安哲不是骂自己的，心里感到畅快，却又有几分紧张，不知秦川来后安哲会怎么说。 片刻秦川推门进来了，看安哲拉着脸，看乔梁垂头丧气，心里一怔，卧槽，难道自己刚才的操作被安哲发现了？ 此时秦川的判断是，看乔梁沮丧的样子，应该是他没有发现那数据漏了小数点，而是安哲发现的，似乎乔梁刚被安哲批过。 这让秦川心里感到巨大的遗憾和失落，这么细微的地方，稿子里那么多数据，安哲竟然能发现，看来他的确很细心，对自己的讲话稿很重视。 秦川定定神看着安哲：“安书记，什么指示？” “没有指示，我问你个事。”安哲淡淡道。 秦川坐在沙发上看着安哲：“什么事啊？” 安哲拿起讲话稿晃了下：“秦秘书长，小乔写的这讲话稿你看过没有？” “我刚看完，写的很好，我没有做任何改动，让小乔直接打出来给你看。”秦川道。 “真的很好吗？”安哲冷冷道。 “这……”秦川做困惑状，“安书记，你对这讲话稿不满意？” “对，不满意，很不满意，我刚把小乔痛骂了一顿。”安哲道。 秦川看看乔梁，乔梁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低垂脑袋。 秦川接着做小心翼翼状看着安哲：“安书记，不知你对什么地方不满意？” “数据，一个最重要最关键的数据竟然漏了小数点，这种低级失误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愚蠢的错误前所未闻！”安哲声音里带着火气。 “啊？还有这种事？”秦川做惊愕状，“我刚才看稿子的时候只注意到了语言和措辞，稿子里数据太多，我没一个个仔细核对，怎么会这样？” “如果我不看第二遍，不刻意留意那数据，也不会发现。秦秘书长，如果我们都没发现这错误，那么，你想会出现什么后果？” “后果显然很严重，到时你在大会上发言的时候显然会陷入极大的被动。”秦川回答地倒是很利索。 “对，所以我很生气，所以我刚才把小乔狠狠骂了一顿。”安哲道。 秦川做不安状：“安书记，这事小乔确实有责任，险些酿成大错，险些导致不可收拾的结果，不过这稿子我也看了，我也有审稿不严谨的责任，我应该检讨。” 安哲没有搭理秦川，看着乔梁，“小乔，你服不服？” 乔梁此时已经想好如何应对，抬起头，满脸都是委屈：“安书记，我不服。” “为什么不服？”安哲火气十足道。 “因为我写稿子的时候，里面的数据都是从秘书科提供的材料里原样复制的，即使有错，那也是秘书科提供的原始材料里错了。”乔梁道。 秦川心里咯噔一下，卧槽，疏忽了这一点，乔梁不认这个账。 安哲道：“既然你不服，那你把那原始材料找出来看看。” “在这里。”乔梁摸出优盘，走过去递给安哲。 安哲把优盘插进电脑，对秦川道：“秦秘书长，你过来一起看。” 秦川硬着头皮过去，安哲打开原始材料，乔梁站在旁边一指：“呶，这就是原始数据。” 安哲看了下：“原始数据没有错，对吧，秦秘书长？” 秦川看看点头：“是的，没有错。” 第859章 安哲的严厉警告 然后秦川和乔梁坐回去，安哲看着乔梁：“小乔，既然你说是数据原样复制过去的，那原稿应该是没有错的了？” “是的。”乔梁点点头。 “那为何现在是这个样子？”安哲拍了一下桌子，瞪眼看着乔梁。 “我，我也不知道，秦秘书长看完稿子，说没有问题，让我不要再改了，原样打出来，我就这么做了。”乔梁道。 秦川这时心里有些紧张了，卧槽，不大好玩了。 安哲看着秦川：“秦秘书长，这事你怎么看？你认为那小数点是如何不翼而飞的？” “这个……”看着安哲深沉的目光，秦川心里更紧张了，尼玛，自己是临时起意决定搞乔梁一下的，这样能借此让安哲出丑，还能狠狠整一下乔梁，没想到仓促之下疏忽了那原始材料，现在乔梁坚决不背这黑锅，安哲又穷追不舍，自己突然就陷入了被动。 秦川顿时后悔，早知道不搞这一出啊，现在自己骑虎难下，不好收拾了。 秦川脑子快速一转，事已至此，安哲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如果矢口否认，显然很难过这一关，而且还会暴露自己的意图，看来只能抵赖狡辩。 于是秦川道：“安书记，既然小乔如此说，那看来问题是出在我看稿子的环节，应该是我看稿子的时候，不小心动了下鼠标，无意中触动了键盘，不经意把那小数点删掉了。” “不小心动鼠标，鼠标还得恰好在小数点那位置，无意中触键盘，还得正好触动删除键，秦秘书长，这应该是极其巧合啊。”安哲面无表情看着秦川。 秦川心里有些发慌，强自镇静地笑了下：“是啊是啊，确实太巧合了，没想到会这么巧合，不过，想想也只有这一个可能。” “秦秘书长，你认为我相不相信如此的巧合？”安哲的口气有些生硬。 秦川心里更慌了：“安，安书记，我认为你应该相信，因为这的确是巧合，虽然巧得不能再巧，可也是有这种几率的。” 安哲干脆道：“秦秘书长，你觉得我会不会认为你是故意而为之？” 安哲这话说的很直白，秦川一下愣了，没想到安哲直接撕开了脸。 秦川顿时难堪，虽然自己是故意这么做的，但安哲如此说，还是让自己无法接受，他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乔梁心跳加速，安哲这话说的很重，看秦川如何下台。 秦川满脸尴尬：“安书记，我是市委秘书长，我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维护你的，我怎么会故意做对你不利的事呢？” 安哲一时没说话，“啪——”突然伸手拍了下桌子。 秦川和乔梁都吓了一跳。 安哲接着道：“秦秘书长，你这话我十分愿意相信，在这个前提下，我当然不会认为你是有意而为之的。” 秦川松了口气。 安哲接着道：“所以，我十分愿意相信这是巧合，即使这巧合几率实在很低。” “对对，巧合，巧合。”秦川使劲点头，“不过，虽然是巧合，我还是要向安书记检讨。” “既然是巧合，你这检讨肯定口服心不服。”安哲似笑非笑道。 “不不，我心服口服。”秦川道。 “既然心服口服，那就不是巧合。”安哲又道。 秦川一时有些发晕，不假思索道：“不不，我口服心不服，是巧合，是巧合。” “秦秘书长心里不服，那就是对我有意见了，有什么意见，说吧？”安哲道。 秦川头大，尼玛，自己被安哲绕晕了，别说自己现在理亏，就是有意见也不能说啊。 “安书记，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秦川道。 “真的没有？”安哲道。 “没有，绝对没有。”秦川道。 “但我却对你有意见。”安哲脸一拉，不冷不热道，“秘书长同志，我希望你能清醒认识到自己的身份，明确看待自己的位置，牢记自己应尽的职责，这种所谓的巧合，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秦川额头冒冷汗，安哲如此称呼自己，话里显然别有意味，虽然他没有把脸彻底撕开，虽然没有否定这巧合，但他心里应该是有数的，显然是相信了乔梁，显然认定自己在出幺蛾子，他此刻这么说，显然是对自己的严厉警告。 乔梁此时有些惊心动魄，上次是楚恒，这次是秦川，这是安哲第二次毫不留情对待常委了。 虽然楚恒和秦川是常委，但他们的资历显然比安哲浅多了，而且安哲级别还比他们高，他对他们这态度，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合适。 乔梁暗暗畅快，好爽啊。 秦川忙不迭点头：“安书记的话我记住了。” 安哲接着摆摆手，秦川站起来神情沮丧地出去了。 安哲重重呼了口气，接着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很严峻。 看安哲这神情，乔梁小心翼翼道：“安书记，我其实觉得秦秘书长不适合干这位置，因为他不但和你不一条心，而且还……” “住口！”安哲打断乔梁的话，抬眼看着乔梁，“这话不是你该说的。” 乔梁忙闭上嘴巴。 安哲不苟言笑看着乔梁，沉默片刻道：“你挺会配合我演戏。” 乔梁一咧嘴：“必须的。” 安哲接着道：“后怕不？” 乔梁点点头：“后怕，很后怕。” 安哲接着把稿子递给乔梁：“回去修改后重新打印。” 乔梁接过稿子刚要走，又站住：“安书记，周末你有什么安排？” “周末我在办公室加班批文件，你有事？”安哲看着乔梁。 “丰大年现在江州监狱服刑，明天我想去看看他。”乔梁道。 “还有谁？”安哲问道。 “我老板和孙永。”乔梁回答。 安哲点点头：“嗯，李有为是丰大年的老部下吧？” “是的，他们的关系可以追溯到丰大年在三江任县委书记的时候。” “如此说来，李有为对丰大年倒是有几分情义。” 乔梁笑了下。 安哲接着道：“你为什么想去看丰大年？” “如果老板不去，我可能也不会去的。”乔梁道。 “我明白了。”安哲点点头：“其实我和丰大年以前也打过几次交道，对他多少也有些了解，他在官场也算是个人物，可惜他没有管住自己的手和下半身，现在他落得这结局，也是咎由自取，既然你去看他，那替我捎句话给他。” “安书记你说。”乔梁看着安哲。 安哲缓缓道：“你告诉他，保重身体，深刻反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乔梁点点头：“好，我记住了，一定转告他。” 此时，乔梁意识到，李有为让自己告诉安哲去看丰大年的事，似乎还真有些必要。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860章 王炸 乔梁从安哲办公室出来，经过秦川办公室的时候，看门开着，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看到秦川正坐在办公桌前，目光沉沉地看着门口。 看到乔梁，秦川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阴冷。 乔梁心里一颤，没有停留，接着走过去。 秦川此时的心情很糟糕，还很后悔，后悔不该临时起意仓促捣鼓这事，实在是大意了，甚至有些愚蠢，这实在不是自己这等聪明人该犯的失误。 还有，通过此事，安哲可谓是把话点透了，他如此严厉地警告自己，显然不仅仅是因为今天这事。 以自己的身份，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秘书长是市委书记的管家，但这管家却和他不是一条心，甚至想蓄谋捣鼓他，安哲一旦明确意识到这一点，自然会高度警觉异常愤怒，甚至会生出把自己弄走的想法。 想到这一点，秦川心里涌出极大的不安，这不是好兆头，很不好玩。 秦川接着摸起电话打给了骆飞，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他。 骆飞听了先是赞赏，夸秦川有眼头善抓机会，接着又遗憾，可惜起事太仓促，考虑不周，错失了大好机会。 秦川苦笑，接着把自己内心的不安说了。 骆飞听了不以为然：“老秦，你以为老安傻啊，其实有没有今天这事，老安都知道你和他不是一条心，从以前的诸多事情中，他早就能感觉到，只是这次你被他抓住了把柄，他想借此敲打你而已。 不要把这事太放在心上，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老安虽然对你不满，但你是省管干部，他能拿你怎么样？再说你背后还有我，要真有什么事，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听了骆飞这话，秦川心里稍微有些安稳，却还是感到失落，看来今后自己在安哲面前要收敛小心些才是。 秦川接着郁闷道：“骆市长，我感觉最近我们在安书记面前一直很被动。” 骆飞一时不语，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上，他也明显感到了被动，先是赵晓兰被处理让他脸上无光，接着在和唐树森合作捣鼓乔梁的事情上一无所获，继而楚恒又被安哲借邵冰雨的事狠批，今天秦川又被安哲严厉警告。 这种被动让骆飞感到郁闷，明明事情之前都策划地很好，为何总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为何总在要接近成功的时候玩完呢？ 想来想去，这其中离不开乔梁的影子。 随着楚恒和秦川被安哲毫不客气对待，骆飞下意识觉得，安哲的底气似乎越来越足，他对权力的掌控似乎越来越牢固，他批楚恒和秦川，明显带着针对自己和唐树森的意味。 但随即，骆飞想到关新民，不由又来了底气和信心，有这样一棵大树，自己实在不该担心忧虑什么的。 但骆飞也知道，虽然自己和关新民私交不错，但目前的形势下，在自己和安哲的事情上，自己是不适合要求关新民为自己做什么的，而且，以自己对关新民的了解和他现在的情况，即使自己提出要求，他也未必会做。 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一方面继续加深和关新民的私人关系，另一面打着工作的名义，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在关新民跟前捣鼓安哲的机会。 骆飞相信一句话：凡事水到渠成。一旦自己和关新民的关系加深到足够的程度，一旦关新民在自己持以恒的小报告下，对安哲种下足够的坏印象，一旦关新民在上面站稳脚跟，手里掌握了足够的权力，那么，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如此一想，骆飞不由感到轻松，对秦川道：“老秦，我们现在的被动只是暂时的，你不必为我们目前的形势担忧，也不必忧虑自己，对目前的形势，我们还是要保持乐观。” 秦川又苦笑：“似乎，我现在找不到乐观的理由。” 骆飞暗笑，秦川不知道自己和关新民的事，自然乐观不起来。 但骆飞目前并不打算让秦川知道这个，关新民可是自己手里的王炸，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用，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别人也包括秦川。 “老秦，我让你保持乐观，自然有我的理由，第一，我们目前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而且我们内部很团结，一点小小的挫折并不会动摇我们的根基。第二，虽然老安在江州是老大，甚至某些时候他可以左右局势，但不要忘记，我们都是上面任命的，老安和我们一样，前途和命运都要由上面来决定，而这上面，呵呵……” 骆飞停住，发出意味深长的笑。 秦川从骆飞这话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眨眨眼，莫非骆飞除了以前在上面的关系，还有更强大的靠山？ 骆飞这样说，似乎一方面目前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另一方面又想借此安慰自己。 如此一想，秦川心里感到踏实了：“骆市长，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安稳多了。你放心，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坚定不移跟你走。” 秦川这话让骆飞感到欣慰：“老秦，我从来对你都是高度信任的，从来都是把你当做可以交心的自己人，你放心，任何时候，我都会继续扶持扶助你，我们的明天必定会辉煌灿烂。” “嗯，好，辉煌灿烂。”秦川不由受到鼓舞，心情好了很多。 秦川心里很明情，自己的仕途命运是牢牢系在骆飞身上的，没有骆飞，自己不可能有今天的位置，没有骆飞，自己今后的前途也似乎会黯淡无光。 多年的官场经历让秦川认准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官场做事，要想稳步快速进步，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站好队，认准人，一旦站准了方向，轻易不能摇摆，一旦认准了人，决不可朝秦暮楚。 自己能一路顺畅做到现在的位置，正是因为在这一点上实践地很完美，这是成功的宝典，今后要想继续进步，同样要毫不动摇贯彻落实好这一点。 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正在整理办公桌，接到了邵冰雨的电话。 “乔科长，心仪邀我参加今晚你们的一个聚会，我……” 不等邵冰雨说完，乔梁打断她的话道：“欢迎，热烈欢迎邵部长和我们一起欢度周末。” 邵冰雨道：“谢谢，只是我第一次去，和她们都不熟，所以我想……” “你想和我一起去，是不是？”乔梁又打断邵冰雨的话。 邵冰雨道：“是的。” “没问题，下班后我们一起去，我把你隆重介绍给大家。” “隆重倒不必，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最起码你是新人，还是冷艳大美女呢，我是很乐意推出美女的。” 第861章 我们可以单独约 邵冰雨觉得乔梁这话带着一丝调侃，但口气听起来又似乎很正经，停顿了一下：“那我们在哪里会合？” 乔梁想了下：“你下班后出大院门口，然后往左步行走一会，在第一个路口等我。” 乔梁这样做，是避免让不该看到的人发现自己和邵冰雨一起出去。 邵冰雨答应了，接着挂了电话。 下班后，乔梁步行出了大院，在门口打了一辆出租，接着往左走。 快到第一个路口的时候，乔梁看到邵冰雨正站在路边，正要让出租司机开过去，突然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邵冰雨身边。 乔梁一看那黑色轿车车牌，暗叫糟糕，楚恒的车。 乔梁忙让出租司机靠边，在距离楚恒的车几十米的路边停下，坐在车里看着前面。 此时，楚恒正从车后窗露出脑袋，不知和邵冰雨说什么，邵冰雨不住点头。 接着楚恒又不知说了什么，邵冰雨摆手摇头。 随后楚恒的车就走了。 看着楚恒的车在路口拐弯往右去，乔梁让出租司机把车开过去停下，然后摇下车窗看着邵冰雨：“上车。” 邵冰雨随即打开后车门上了车，乔梁告诉出租司机去正泰集团，司机答应着发动车子。 “楚部长和你说什么的？”乔梁坐在前面回过头看着邵冰雨。 “楚部长先是问我在站在这里要去干嘛，我说准备打车去妈妈家，接着他和我说了下周工作上的一个事，我点头答应着，然后他又说晚上有个饭局，邀请我一起去，我婉言谢绝，说要回家陪妈妈吃饭。”邵冰雨道。 乔梁笑了：“撒谎不是好孩子。” 邵冰雨一瞪眼：“那我还能怎么说？” “你可以告诉他今晚和我有约会啊。” 邵冰雨脸一拉：“说话板正点。” “我怎么不板正了？难道不是吗？” “废话，当然不是，我是参加你们的聚会，不是和你单独约会。”邵冰雨认真道。 “呵呵，其实我们也可以单独约的。”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不要把话说早了。” “一点都不早，现在没这可能，以后更没有可能。” “这话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 “那好吧，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 乔梁嘿嘿笑了下，接着道：“他是第一次主动邀请你参加饭局吧？” 邵冰雨点点头：“是的，除了工作上的应酬，这是第一次。” “看来他对你是真的变了，起码表面上变好了。” 邵冰雨没说话，眼里带着沉思。 乔梁接着道：“但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邵冰雨下意识点点头。 乔梁又道：“外松内紧，不要被表象麻痹，时刻要提高警惕。” 邵冰雨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乔梁道：“既然你都参加我们这圈子的聚会了，那大家今后就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要这么客气。” “该客气的还是要客气。” “什么是该客气的？”乔梁接着问道。 “这个……”邵冰雨一时不知该这么回答了。 乔梁又嘿嘿笑起来，接着道：“其实叶部长之前就想邀请你参加我们的聚会，只是我没答应。” “为什么？” “因为那时你对我态度实在太恶劣，我根本就不愿把你当朋友。” “那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你似乎可以纳入我的朋友圈了，当然，能不能真正成为我的朋友，还要看你今后的表现。” “听你这口气，似乎我很想做你的朋友？”邵冰雨没好气道。 “难道不是吗？”乔梁得意道。 “乔科长，我发现你自我感觉实在太良好了，我之所以答应心仪参加今晚的聚会，实在和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邵冰雨毫不客气道。 “那和谁有关系？” “和谁有关系都和你没关系。” 乔梁一咧嘴：“难道你只喜欢结交女的，不喜欢男的？” 邵冰雨觉得乔梁这话问得不好回答，就不做声。 乔梁接着又道：“莫非你有那爱好？” 邵冰雨恼了：“你才有那爱好。” 乔梁笑起来：“其实你就是有那爱好，也很正常，我可以理解的。” 邵冰雨更恼了：“住嘴，胡扯八道。” 乔梁看了下司机，他正憋不住想笑。 乔梁点点头：“好吧，不说了，这个问题回头我们好好探讨。” 邵冰雨翻翻眼皮，尼玛，有什么好探讨的，老娘根本就没那爱好。 到了正泰集团，乔梁和邵冰雨下车往里走。 邵冰雨边走边打量着正泰集团总部大厦，这集团真够气派的。 这时李有为走过来，看到乔梁和邵冰雨，站住。 乔梁随即和李有为打招呼：“小雅今晚约我们来吃饭的。” 李有为点点头，又看着邵冰雨。 乔梁随即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李有为随即冲邵冰雨伸出手：“邵部长好，早就耳闻邵部长当年是关州新闻一支笔，没想到今日见到本人了。” 邵冰雨顿时意外，边和李有为握手边谦虚，又道：“李总是怎么知道的？” 李有为呵呵笑道：“我们以前是同行。” “同行？”邵冰雨更奇怪了。 乔梁插话：“李总以前是江州日报社党委书记。” 邵冰雨恍然大悟，她以前在关州日报社的时候，虽然和叶心仪熟悉，但却并不知道李有为，毕竟李有为是报社一把手，她没有机会打交道。后来她离开了关州日报，听说江州日报社的党委书记出了事，但也没放在心上，因为这和她实在没有任何关系，没想到今天遇到了李有为，没想到李有为出事后来正泰集团担任了总裁。 “前辈好。”邵冰雨带着尊敬的口气道。 听邵冰雨这称呼，乔梁心里一热，这女人很懂礼节，不错。 李有为笑道：“前辈不敢当，我虽然在江州日报社担任过党委书记，但却并不做新闻。” 邵冰雨认真道：“虽然如此，但我们还是同行，李总还是前辈。” “对对，邵部长言之有理。”乔梁插话道。 邵冰雨看了乔梁一眼，听叶心仪说起过，乔梁之前是江州日报社办公室主任，如此，那他就是李有为的老部下了。 不光乔梁，叶心仪同样也是。 这时叶心仪风尘仆仆从外面进来了，见到他们，停下打招呼，又邀请李有为一起去吃饭。 李有为摇头笑道：“你们一帮年轻人聚会，我就不参加了，我今晚有个客户要出去陪。” 叶心仪点点头。 接着李有为就走了，乔梁冲叶心仪和邵冰雨点点头：“二位美女，跟我去餐厅。” 大家一起去了餐厅的单间，张琳已经到了，方小雅和安然也在。 【作者***】：友情提醒：如果在网上看不到本文的更新，请大家到作者微信公众号来阅读，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抓紧关注。 第862章 做善事不求回报 叶心仪接着把邵冰雨和大家互相做了介绍，邵冰雨和张琳虽然交往不多，但因为工作关系早已认识，和方小雅、安然是第一次见面。 安然直勾勾看着邵冰雨，嘴巴半张：“啊啊，美女，邵姐姐好冷艳好漂亮……” 看安然这样，大家都想笑，邵冰雨没有笑，客气道：“安秘书夸奖了。” 方小雅接着对邵冰雨的到来表示欢迎，邵冰雨看着方小雅：“方董事长，其实我今天来参加这饭局，除了想和大家结识，还有个事想找你。” “哦，邵部长找我何事？”方小雅边说边请大家入座，乔梁坐在张琳旁边，叶心仪和邵冰雨坐在另一边，安然坐下首。 邵冰雨坐下道：“听闻最近正泰集团成立了一个关爱白血病儿童基金会，这是个不错的社会公益事业，我正打算安排新闻媒体集体来采访一下呢。” 听邵冰雨这么说，大家都看着方小雅，乔梁道：“小雅，啥时搞的？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呢，琳姐，你知道吗？”叶心仪道。 张琳摇摇头：“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听邵部长说。” 安然看着方小雅：“董事长姐姐，我怎么也不知道？” 方小雅笑笑：“这是你毕业之前搞的，我没告诉你，你当然不知道。” “那看来有些日子了，这事你还搞得挺保密。”叶心仪道。 方小雅又笑笑：“这种事我本来就不想搞得大张旗鼓，做公益事业是应尽的社会义务，没什么好张扬的，所以，邵部长，这事还是不要采访的好。” 邵冰雨看着方小雅，神情有些犹豫。 方小雅接着道：“邵部长，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做事一向低调，还请邵部长多理解。” 邵冰雨看看叶心仪，叶心仪又看着乔梁。 乔梁点点头：“既然小雅做好事不愿扬名，那还是要尊重本人意愿的。” 叶心仪看着邵冰雨点点头，邵冰雨脸上露出一丝遗憾，接着点头：“那就遵从方董事长的意思，不过，方董事长的高尚行为，真的很让人敬佩。” “谢邵部长夸奖。”方小雅淡淡笑笑，接着道，“其实我成立这个基金会，是来自于乔梁的启发。” “哦，这话怎么说？”张琳饶有兴趣道，边含笑看了乔梁一眼。 大家也都看着乔梁，乔梁嘿嘿一笑，明白方小雅的意思，道：“我来替小雅回答，之前我受伤在松北住院的时候，偶然遇到一个白血病女孩，看她家庭贫困很可怜，就建议小雅帮扶一下，小雅出手倒是大方，直接帮扶了松北全县的白血病儿童。由此，小雅的爱心就开始蔓延，于是就想到成立这么一个基金会，对不对？” 方小雅笑着点头：“对，完全正确。” 叶心仪看着方小雅：“原来你早就这么做了，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张琳和邵冰雨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方小雅，安然啧啧道：“董事长姐姐，你真有爱心，安秘书为你自豪，为你骄傲。” 乔梁接着道：“小雅，这基金会投了多少资金？范围多大？谁是基金会负责人？” 方小雅道：“我兼着基金会董事长，先期投了5个亿，范围面向全国，主要用来帮扶患白血病儿童的困难家庭。” “5个亿，不少啊。”邵冰雨道。 方小雅摇摇头：“听起来虽然不少，但面对的范围广，其实还是杯水车薪，今后还会继续追加投入，我无法拯救全部，就尽我所能吧，能帮多少算多少。” 张琳道：“小雅，你做了这么大的善事，功德无量，一定会有好报的。” 方小雅淡淡笑了下：“做善事是不求回报的，只要能看到那些患病的儿童康复，就是我最大的欣慰。” 邵冰雨道：“从做新闻的角度出发，我还是有忍不住想报道的冲动。” “别，可别，邵部长。”方小雅忙摆手。 乔梁看着邵冰雨：“邵部长，你真的忍不住了？” “嗯。”邵冰雨点点头。 “很冲动？”乔梁道。 “嗯。”邵冰雨又点头。 乔梁点点头：“如果你实在忍不住想冲动，那就对我来吧，我不怕，你越冲动我越喜欢。” 噗—— 大家都乐了。 邵冰雨回过味，狠狠瞪了乔梁一眼，自己初次参加这聚会，这小子竟然就开始调戏自己。 安然乐得合不拢嘴，看着乔梁：“乔哥，我也喜欢你冲动，你要是冲动，就冲我来吧……” 乔梁一咧嘴，这丫头真敢说啊。 邵冰雨皱皱眉头，这丫头似乎挺喜欢乔梁，竟然还希望乔梁对她冲动。 张琳想起乔梁在床上的冲动，不由夹紧了双腿，这家伙冲动起来可不得了。 叶心仪想起和乔梁的那一次，也不由有些不自在，这家伙冲动起来可是如狼似虎。 方小雅则有些黯然，乔梁在自己面前，似乎从来就没冲动过。 这时菜上来了，大家倒上红酒，开喝。 乔梁看着眼前五位美女，道：“今晚还是五朵金花。” “可惜少了吕倩姐姐，不然就是六朵金花啦。”安然道。 “吕倩去京城学习了，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呢。”方小雅道。 方小雅知道吕倩去京城学习的事，却并不知其他。 叶心仪道：“是啊，短期内我们见不到吕倩了。” 邵冰雨道：“你们说的吕倩，是不是市中公安分局的吕局长？” “对，就是她。”方小雅点点头。 邵冰雨皱皱眉头：“似乎，我听说吕倩出了点事。” “啊，什么事？”叶心仪、方小雅和安然都有些意外，看着邵冰雨。 乔梁和张琳对视了一眼，虽然对吕倩的调查是没有公开的，但既然已经开始进行，而且牵扯的人和事不少，那自然是很难保住密的，邵冰雨要听说这事也不难，只是不知她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 而叶心仪远在黄原，方小雅和安然在企业，她们暂时不知在情理之中。 邵冰雨接着把听到的事情说了。 听邵冰雨说完，叶心仪和方小雅、安然吃惊不小，叶心仪看着乔梁，看他没有一点意外的神情，明白他早已知道了。 看叶心仪看自己，乔梁微微一笑。 接着张琳道：“这事我也听说了。” 安然瞪大眼：“我不相信吕姐姐真有事，一定是有人诬告陷害她。” 叶心仪沉思着：“如此，这次吕倩去学习，应该和这事有关，想让她回避一下。” 乔梁点点头：“聪明。” 方小雅感慨道：“混体制真难啊，水好浑，在官场做事真累。” 大家沉默了，一会叶心仪喃喃道：“是什么人要这么对吕倩呢？” 第863章 管的就是宽 乔梁道：“这个我们不用多想了，不管怎么说，这次吕倩去学习，对她也实在没有什么坏处。” 张琳点点头：“是的，有些事我们想也没用，只要吕倩站得直走得正，相信是经得起调查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安然气愤道：“要是知道是什么人故意陷害吕姐姐，我一定让……” “咳咳——”乔梁突然咳嗽起来。 安然猛然回过神，忙捂住嘴巴。 看乔梁和安然这样，叶心仪觉得奇怪。 张琳眼神微微一动，看看乔梁，又看着安然：“丫头，你一定让什么？” 安然眼珠一转：“我一定让公安把坏人抓起来。” 叶心仪皱皱眉头：“吕倩本身就是公安，再说你有什么权力指挥公安？” “我可以报警啊。”安然道。 方小雅想帮安然圆场，随即附和：“对对，你可以报警的。” 叶心仪眨眨眼，似乎这话没毛病。 张琳目不转睛看着安然，眼里带着几分沉思。 安然看张琳这样看自己，心里有些发毛：“县长姐姐，你老这么看我干吗？” 张琳笑了下：“这里就你年轻，我越看越觉得你可爱呢。” 安然嘻嘻笑起来。 接着大家继续吃喝。 一会乔梁道：“我很快也要步吕倩的后尘了。” “你这话啥意思？”方小雅的心一跳。 大家也都看着乔梁。 乔梁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道：“我的意思是，我也要去学习了。” “去哪里学习？啥时候学习？”方小雅道。 “下周四，参加完全省半年工作会后，我要去市委党校报到，参加青干班的学习，为期三个月。”乔梁道。 “哦，不错啊，这可是大好事。”方小雅道。 “嘿，我也想去学习啊，我也去好不好？”安然道。 方小雅道：“你就算了吧，这是青干班，你太年轻。” “那我参加少年班总可以吧？”安然道。 方小雅笑道：“你身份不行，没资格，这可是为体制内人员举办的，再说也没有少年班，再说你也不是少年了。” 安然遗憾地叹了口气。 张琳、叶心仪和邵冰雨则有些意外地看着乔梁。 她们的意外显然是因为乔梁的身份，安哲身边随时不能没有秘书，乔梁怎么能脱产去学习三个月呢？方小雅身处体制外，显然想不到这么多。 看着她们的神情，乔梁道：“我当时是不想去的，但安书记支持我去，说这是我必须要迈过的一道坎。” 张琳松了口气，安哲这么做这么说，显然是对乔梁的关爱。 叶心仪和邵冰雨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叶心仪接着道：“那谁来接替你？” 乔梁道：“在我学习期间，稽查科科长孙永为安书记服务。” 叶心仪点点头，孙永干过丰大年的秘书，他是有一定经验的。 张琳心里一动：“让孙永接替你，是秦秘书长安排的？” “不，安书记亲自指定的。”乔梁道。 张琳轻轻呼了口气，下意识道：“好，好。” 安然道：“县长姐姐，为什么安书记指定的就好？” 张琳笑了下：“你可以去问问安书记啊。” “我？”安然嘿嘿一笑，“可惜我和安书记还没攀上本家呢，不然我就真问问。” 听安然这话，乔梁和方小雅暗笑，邵冰雨心里不以为然，这小丫头只因为和安哲同姓就想攀本家，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张琳带着莫测的笑看了几下安然，接着举起杯：“来，我们一起为乔梁参加青干班学习干一杯，祝贺……” 大家一起举杯。 酒足饭饱，大家出了餐厅，步行走到集团门口，准备离去。 方小雅要安排车送大家走，大家都说不用，张琳看着安然：“丫头，去打车，我们一起走。” “好来。”安然答应着。 叶心仪看着乔梁：“你和邵部长一起回去。” “你呢？”乔梁道。 叶心仪看着张琳：“今晚我去你那里住，咱俩有些日子没好好聊聊了。” 乔梁一听急了，卧槽，今晚本打算自己去张琳家和她欢度周末的，叶心仪怎么想到要去呢？ “不行。”乔梁脱口而出。 “嗯？为什么不行？”叶心仪看着乔梁。 乔梁一转眼珠：“你们两个女的住在一起，不像话。” “怎么就不像话了？”叶心仪不开心了。 “这个……”乔梁一时找不到理由了。 “哼，你管的就是宽。”叶心仪撇撇嘴。 张琳其实也想和乔梁今晚一起睡，但叶心仪既然这么说，自己自然不能拒绝，于是附和道：“对，你管的就是宽。” 乔梁咧咧嘴：“好吧，不管你们两个娘们了，让你们今晚作死去吧。” “呸，你才作死。”叶心仪打了乔梁一下。 这时安然拦住一辆出租，张琳和叶心仪过去，她们上车走了。 然后乔梁、邵冰雨和方小雅告别，也打车离去。 回去的路上，乔梁问邵冰雨：“初次参加我们的聚会，开心不？” “还可以。”邵冰雨道。 乔梁皱皱眉头：“怎么能这么说。” “那我该怎么说？” “你应该说很开心。” “无聊，抠字眼。” “你不喜欢抠字眼？” “对。” “这你可就错了，做新闻这行的，必须要抠字眼。” 邵冰雨一怔，这家伙的话似乎有道理。 乔梁接着道：“来，重新回答我的问题。” 邵冰雨头大，这家伙竟然如此较真。 “好，我今晚很开心。”邵冰雨敷衍道。 “为什么开心？” “因为今晚认识了新朋友。”邵冰雨耐住性子。 “嗯？认识新朋友开心，和老朋友在一起就不开心了？” “你……”邵冰雨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我看你就是喜新厌旧。”乔梁利索道。 邵冰雨一听来气了：“你才喜新厌旧。” “那你说，我喜哪个新，厌哪个旧了？”乔梁反问道。 “我……”邵冰雨又说不出了。 乔梁不紧不慢道：“今晚的人里，只有你是新人，如此说来，你是说我喜欢你？哎，大美女，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邵冰雨更气了，这小子嘴巴太油了，自己说不过他。 既然说不过，干脆不搭理他。 看邵冰雨不说话，乔梁更得意了：“虽然你长得很漂亮，但我却不会以貌取人，现在还没喜欢上你呢，不过只要你以后好好表现，说不定猴年马月我会有那么一点喜欢的……” “闭嘴！”邵冰雨忍不住了，气冲冲打断乔梁的话。 “生气了？”乔梁道。 “呸，跟你生气不值得。” “这就对了，和我在一起，要开开心心才好，虽然你现在从来不笑，但以后我相信，你一定会绽开灿烂的笑颜。” 邵冰雨哼了一声，又不搭理乔梁。 【作者***】：友情提醒：如果在网上看不到本文的更新，请大家到作者微信公众号来阅读，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抓紧关注。 第864章 探监 听着他俩斗嘴，司机小伙乐得合不拢嘴。 到了公寓门口，两人下车。 乔梁抬头看看夜空，又看着邵冰雨：“去我那坐坐？” “不。”邵冰雨干脆道。 “那我去你那坐坐？” “不行。”邵冰雨果断摇头。 “那我送你回宿舍？” “免了，这几步不需要。” “我看需要。”乔梁说着往楼后一指。 邵冰雨往楼后一看，影影绰绰有两个黑影站在自己住的那楼道口。 邵冰雨不由紧张，尼玛，这两个黑影不知是干嘛的。 乔梁接着道：“走吧。” 邵冰雨不做声了，跟着乔梁往前走。 走到楼道口，邵冰雨定睛一看，是一对男女正抱在一起忘形亲热，不停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听有人走过来也不在乎。 邵冰雨松了口气，早知如此，就不要乔梁送了。 但乔梁却已经送了，看来自己又欠了乔梁一个人情。 “谢谢，你回去吧。”邵冰雨轻声道。 乔梁无声一笑，接着转身就走。 看着乔梁离去的背影，邵冰雨轻轻呼了口气，接着又看看那对亲热的男女，皱皱眉，进了楼洞。 第二天上午，乔梁和孙永在大院门口会合，等李有为过来。 今天他们要一起去监狱看丰大年。 孙永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4条中华。 乔梁带了一些保健品。 一会李有为的车到了，大家上车，直奔监狱。 上车后，孙永忙向李有为问好，态度很亲热很恭敬。 李有为和孙永以前就熟悉，大家路上闲聊起来。 闲聊中，李有为得知乔梁要去青干班学习，孙永临时接替乔梁做安哲的秘书。 李有为接着鼓励了乔梁一番，又叮嘱孙永要细心尽心为安哲服好务。 乔梁和孙永点头答应着，此时，在李有为面前，他们都觉得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学生。 到了监狱门口，李有为下车，把一个袋子交给孙永：“这是给丰书记的，你帮我拿着。” 乔梁和孙永一看，李有为带给丰大年的是几本书。 “丰书记喜欢看书，以前忙没有空，现在可以有时间好好看看了。”李有为感慨道。 乔梁和孙永对视一眼，他们都想到带烟和保健品，到底还是李有为更了解丰大年，带了精神食粮。 乔梁接着给监狱长打了电话，不大一会，监狱的门打开，监狱长出来了。 看到李有为和孙永，监狱长略微一愣，接着就笑容满面和大家握手。 在李有为担任报社党委书记的时候，监狱长请李有为吃过几次饭，为了宣传的事，后来李有为出了事，如果不是缓刑，也应该会进这监狱。 在丰大年没出事前，他来监狱视察过工作，当时孙永跟着，监狱长和他自然也是认识的。 简单寒暄之后，监狱长接着带他们进去，按照程序办理探监手续，登记所带物品，然后去了会见室。 接着监狱长通知人去带丰大年。 一会儿，身穿囚服的丰大年进来了。 看到许久不见的丰大年，大家都愣了，昔日意气风发、挺胸凸肚、满头乌发的丰大年，此时低眉顺眼、身形佝偻、满头白发，全然没有了过去的风采，像是突然之间苍老了很多。 孙永的眼圈倏地红了。 乔梁内心充满感慨，看看李有为，他微微发出一声叹息。 看到他们，丰大年眼神一亮，接着充满了感动。 接着大家坐在会见桌前，监狱长冲他们点点头，接着出去了。 “丰书记……”监狱长刚出去，李有为就握住丰大年的一只手，声音颤抖着。 “丰书记……”孙永握住丰大年另一只手，声音里充满激动，眼圈更红了。 丰大年就两只手，分别被李有为和孙永握住，乔梁没的握了，就冲丰大年笑笑：“丰书记，我们今天来看看你。” 丰大年感动地连连点头：“谢谢，谢谢你们还记得我……” 说着，丰大年的眼角溢出了浑浊的泪水。 在这种落魄的处境下，乔梁很理解丰大年此刻的心情，没出事前，他来这里是视察的市领导，监狱从上到下都要对他毕恭毕敬，但此时，他是在这里服刑的囚犯，要服从所有人员的管束，这种从天上到底下的巨大落差，他必须也只能接受。 而且，丰大年出事后，几乎没有人来看他，甚至老婆都和他离了婚，真正成了孤家寡人，这种世态炎凉人情冷漠，自然会让他感慨颇多。 稍微平静之后，丰大年和大家交谈，得知了李有为、孙永和乔梁的现状，颇为欣慰。 李有为道：“丰书记，我能有今天，实在应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或许也会在这里面。” 丰大年叹息道：“有为，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我现在深陷囫囵，也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这都是报应啊，我这一世英名算是彻底毁了，这辈子是完了……” “不，丰书记，你在里面好好保重身体，等你出来，还会有新的生活的。”李有为道。 丰大年苦笑：“等我出来，已经是老朽了，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功名利禄烟消云散，家也没了，谈何新生活。” 看丰大年如此消沉，乔梁道：“丰书记，这次来看你之前，我给安书记做了汇报，他让我给你捎句话。” “安书记？”丰大年一时没回过味。 乔梁想到丰大年出事前安哲还没来江州，出事后一直呆在里面信息闭塞，道：“安书记叫安哲，以前是省出版局局长，他和你打过交道，还记得你的。” “哦……”丰大年点点头，“我想起来了，安书记让你捎什么话给我？” 乔梁郑重道：“安书记让我转告你，保重身体，深刻反省，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丰大年认真听着，眼里又带着感动：“小乔，你替我谢谢安书记，你告诉他，我会牢牢记住他的话。” 李有为道：“丰书记，这次我给你带了几本书，空闲的时候，你可以好好看看。” 丰大年点点头：“知我者，有为也，或许我是需要好好补充补充精神食粮了。” 孙永道：“丰书记，我给你带了几条中华，你……” “不要！”不等孙永说完，丰大年摆摆手，打断孙永的话，“小孙，把烟拿回去，我现在戒烟了。” 孙永一愣，李有为点点头：“戒了也好，有益身体健康。” 乔梁眨眨眼，李有为出事后也戒了烟，现在丰大年也戒了。 似乎他们戒的不只是烟，还意味着和过去的彻底决绝。 又交谈了一会，旁边的工作人员提醒会见时间到了，丰大年站起来，和大家握手告别。 看着丰大年蹒跚离去的背影，乔梁内心感慨万千。 【作者***】：友情提醒：如果在网上看不到本文的更新，请大家到作者微信公众号来阅读，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抓紧关注。 第865章 昨日荣华今日衰 大家出了会见室，去了监狱长办公室，监狱长热情留大家在这里吃午饭。 李有为婉言谢绝，然后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乔梁。 乔梁会意，知道有些话他给监狱长说出来更有分量，就对监狱长道：“领导，我们今天来看丰大年，十分感谢你的关照和破例，以后他在这里服刑，还要多多拜托你照顾好他。” 监狱长忙道：“乔科长客气了，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孙永转转眼珠，接着把那4条中华放在监狱长办公桌上：“领导，本来这烟是带给丰大年的，但他已经戒烟了，就留给你抽吧。” 监狱长忙推辞：“孙科长，这可万万使不得，我哪里敢留下你们带来的东西，这不是让我违纪吗？不行，这绝对不可以。” 看监狱长的口气很坚决，孙永也就作罢。 然后李有为道：“领导，监狱里的犯人是可以自己消费的吧？” “是的，每个犯人都有消费卡，家属往里面充值就可以的。”监狱长道。 李有为接着从身上摸出一张卡递给乔梁：“你去往丰大年的消费卡里冲点钱，密码是我生日后六位。” 当着监狱长的面，他们提起丰大年的时候都很有数，不叫丰书记，而是直呼其名。 乔梁当然记得李有为的生日，点点头接过来：“冲多少？” “先冲10万。” 监狱长眼皮一跳，李有为好大方，这家伙现在是正泰集团总裁，不但不缺钱，而且花起来还堂堂正正，不用有任何避讳，到底还是经商好啊。 孙永也眼皮一跳，随即又闪出几分感动。 监狱长接着道：“李总，不好意思，监狱有规定，犯人的消费卡账户都是由监狱代为管理，每个月消费都有上限，最多500，冲多了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李有为愣了下，接着对乔梁道：“那要不冲1万吧？” 监狱长接着安排人带乔梁去财务充值，冲完值，大家再次感谢监狱长，然后告辞离开监狱。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此次探望丰大年，似乎让大家的心情都比较沉闷。 快进市区的时候，李有为叹息道：“浮沉宦海如鸥鸟，生死书丛似蠹鱼……” 乔梁一时没有意会透李有为这话的意思，看看孙永，他也面带困色。 接着李有为又说了一句：“宦途堪笑不胜悲，昨日荣华今日衰。” 乔梁这回大致听懂了，细一琢磨，不胜唏嘘…… 周一下午，上班后，乔梁跟安哲去黄原。 明天要开全省半年工作会，今天下午去黄原宾馆报到。 参加这会议的还有骆飞，他上午就出发了，说先去办点事。 路上，乔梁告诉了安哲周六去看丰大年的事，安哲听完点点头：“李有为对丰大年有情有义，知道给他带书，不错。” 接着乔梁又把李有为回来路上说的那两句话告诉了安哲，安哲沉默片刻：“看来李有为是看透了官场啊，只是他不遭此一劫，恐怕也未必能如此看透。” “那，安书记，你看透了吗？”乔梁大胆问道。 “你说呢？”安哲似笑非笑看着乔梁。 “我说……”乔梁挠挠头皮，“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 “为什么？” “因为一个人是否能看透官场，是否厌倦仕途，和他的世界观、人身观和价值观有关。” “我似乎还是不大懂。” “不懂你慢慢琢磨。” 乔梁于是回过头琢磨，寻思了半天，还是似懂非懂。 这时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乔梁摸出来一看，季虹发来的。 “乔弟，我今天下午到正泰集团香港分公司报到了，刚和分公司总经理谈完，明天正式来这里上班，担任财务总监。” 乔梁长出一口气，心中大为宽慰，随即给季虹回复：“虹姐，祝贺你有了新的工作岗位，在香港你是安全的，好好舒心生活吧。” “乔弟，姐心里无比感激你，可又不知该如何报答。” “虹姐，你我之间不需要报答，能看到你安稳安全安定，我就很欣慰。” “话虽这么说，姐还是觉得亏欠你太多，等以后有机会，姐一定要好好回报你。” “呵呵，虹姐，你这话越说越见外了，我不适应呢。” “呵呵，那好吧，不说这个了。” “你现在开心不？” “开心，很开心呢。” “那你笑一个。” 季虹接着发过来一个温柔的笑脸。 “嗯，笑就好，以后虹姐要经常保持开心状态，希望经常可以看到你的笑脸。” “嗯，好，姐以后经常对你笑。” “可惜我现在看不到你的真实表情。” “没关系，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见面的，到时姐笑给你看。” “好的，虹姐，我现在和安书记在一起，先不多聊了。” “好的，保重。” “你也保重。” 和季虹聊完，乔梁心情愉快起来，楚恒这老家伙，做梦也不会想到季虹被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安排到香港去了，他纵然不死心，却也很难再找到季虹。 下午5点到了黄原宾馆，院子里停满了小轿车，前来报到的各地市党政一把手已经到了不少。 安哲到会议签到处报完到，乔梁提着行李和他正要去房间，随意往周围一瞥，看到骆飞正和吴惠文在大堂一个角落交谈。 在看到骆飞和吴惠文的同时，他们也看到了安哲，走过来。 “安书记好。”吴惠文和安哲握手。 看吴惠文一本正经的表情，乔梁知道是因为骆飞在的缘故。 接着吴惠文看了一眼乔梁，乔梁忙尊敬道：“吴书记好。” 吴惠文点点头，接着对安哲道：“安书记一路劳顿，先去房间休息吧。” 安哲点点头，又看着骆飞：“你房间安顿好了？” 骆飞点点头：“是的，我报到的时候看了，我们俩的房间挨着。” 安哲皱皱眉：“为什么你住我隔壁？” 骆飞一愣：“怎么？” 乔梁和吴惠文也有些发愣，安哲怎么突然说出这话？ 安哲一指吴惠文：“我喜欢美女住我隔壁呢。” 吴惠文笑起来，乔梁没想到安哲还幽了一默，也跟着笑。 骆飞呵呵笑起来：“没想到安书记喜欢美女啊，那好，我和吴书记换下房间。” 骆飞是真想和吴惠文换房间，因为吴惠文隔壁就是关新民的套间，他巴不得能挨着关新民住，既然安哲开这玩笑，那正好半真半假。 “算了，你们这么一换，别人还真的以为我对美女书记不怀好意。”安哲道。 吴惠文笑道：“安书记，咱可不带这样开玩笑的。” “我们在干训班的时候就是同学，师兄妹开个玩笑又怎么了？”安哲道。 第866章 很留恋这感觉 吴惠文微微一怔，乔梁也一愣，安哲怎么把自己和吴惠文的这层关系当着骆飞的面说出来了？ 随即乔梁意识到，安哲和吴惠文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骆飞应该早已知道，没什么可隐瞒的，故意回避，反而会让骆飞猜疑什么。 吴惠文随即也意会到了安哲的意思。 骆飞眨眨眼，安哲似乎并不避讳他和吴惠文的关系，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了，这家伙是何意？ 看骆飞眨眼，安哲接着道：“骆市长，你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骆飞干笑一下，“安书记和吴书记是同学好啊，这对加深江州和关州两地的合作自然很有好处。” 安哲淡笑一下：“即使我和吴书记不是同学，骆市长是关州的前市长，吴书记是江州的前市长，有这层关系，一样可以有助于江州和关州的合作。” “对对，这倒是。”骆飞点头，“我和吴书记刚才正在交流以前的工作情况呢。” “那好，你们继续交流。”安哲接着就去房间，乔梁跟着走了。 进了房间，乔梁放行李，安哲坐在沙发上，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片刻安哲道：“廖书记，我是安哲……” 听安哲在给廖谷锋打电话，乔梁看着他，安哲怎么刚到就给廖谷锋打电话，不知有何事？ 随即安哲道：“廖书记，我刚到黄原宾馆，有个事想单独给你汇报，不知你何时方便？” 乔梁脑子快速转悠着，安哲要给廖谷锋单独汇报什么事？莫非和吕倩有关？ 一想到这，乔梁心跳不由加速，安哲要是给廖谷锋汇报吕倩的事，那不等于让廖谷锋知道他晓得吕倩是廖谷锋的女儿了？ 不知廖谷锋说了什么，安哲接着道：“好的，廖书记，晚饭后我等你电话。” 说完安哲收起手机，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 乔梁看着安哲，忍不住问道：“安书记，你想给廖书记汇报吕局长的事？” 安哲翻翻眼皮：“怎么，不行？” “这个……”乔梁挠挠头皮。 安哲接着道：“吕倩毕竟是个女孩子，心里有委屈，能不告诉家长？廖书记的女儿在江州挂职出了这种事，在这样的时候，我再装聋作哑，你认为合适吗？这对得住廖书记吗？” 乔梁点点头：“这倒也是，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安哲打断乔梁的话，“此事早给廖书记汇报，比晚汇报好，至于吕倩的身份，相比吕倩遇到的事情来说，只是小事，何况这也是早晚要让廖书记知道的。” “那好吧。”乔梁点点头。 安哲接着站起来：“放水，我洗个澡。” 乔梁接着进了卫生间，调好热水，然后安哲洗澡，乔梁去了自己房间。 乔梁打开窗户看着外面，天空中浓云密布，天色黑下来，要下雨了。 不大一会，外面雷电交加，下起了大雨。 三夏已经结束，这段时间全省一直干旱，地里的玉米都快渴死了，这雨来的很是时候。 六点半，大家去餐厅吃饭。 外面的雨还在下，服务员在楼门口挨个给大家发雨伞。 这时，关新民从楼上下来，没带秘书，自己往前走。 关新民走到楼门口的时候，正要伸手拿雨伞，骆飞突然出现了，伸手接过雨伞，随即撑开，冲关新民讨好地笑笑。 关新民接着就往外走，骆飞撑着伞紧紧跟随，外面的雨不小，骆飞全力用伞罩住关新民，自己身上却淋湿了大半。 此时，安哲、吴惠文和乔梁正好下楼，看到了这场景。 吴惠文看看安哲，安哲看着吴惠文：“看我干吗？” “你长得俊。”吴惠文似笑非笑道。 安哲哼了一声：“既然我长得俊，那你给我打伞。” “美得你。”吴惠文撇撇嘴。 乔梁在旁乐了。 他们接着走到楼门口，安哲要了一把伞直接出去，乔梁和吴惠文也拿了一把伞跟出去，刚走了没几步，一阵大风刮来，吴惠文“哎呀”一声，手里的伞被风吹翻了。 乔梁跟在身后，一看吴惠文的伞出了问题，忙过去，一把拿过吴惠文手里的伞扔掉，然后用自己的伞罩住吴惠文。 吴惠文一看乔梁大半个身子淋在外面，忙拉乔梁的身体：“靠我近点……” 乔梁的身体贴近吴惠文，两人同撑一把伞往餐厅走。 吴惠文紧紧搂住乔梁的腰，乔梁下意识搂住吴惠文的肩膀，努力让两人的身体都罩进伞里。 两人就这么在雨里走着，彼此体味着对方身体紧贴的感觉，乔梁不由心跳加速，吴惠文也不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乔梁。 朦胧的夜色里，乔梁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此时吴惠文感觉，这笑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接着乔梁低头看了一眼吴惠文，吴惠文冲他微微一笑，更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乔梁也下意识搂紧了吴惠文的肩膀。 此时，乔梁突然很留恋这种感觉，希望一直这么走下去。 但显然这希望不现实，因为很快到了餐厅门口。 安哲正站在那里等着他们。 两人随即分开，吴惠文道：“哎，幸亏小乔在我身后，不然我可就狼狈了。” 安哲道：“有帅哥给你打伞，我看还是你长得俊。” 吴惠文哼了一声：“怎么，妒忌了？” 安哲也哼了一声：“妒忌个头，我的秘书给你打伞，你还不谢谢我？” “谢你个头，我谢小乔也不谢你。”吴惠文道。 安哲一咧嘴。 乔梁忍不住笑起来。 然后大家进去吃饭。 友情提醒：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公.众.号“天下亦客”，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乔梁没有喝酒，很快吃完就出来了，站在餐厅门口溜达，看着外面的雨寻思，不知江州有没有下雨，这个下法的话，山里会不会爆发山洪。 想到这里，乔梁给姜秀秀打了电话。 “秀秀，在乡里？” “嗯呐，乔哥，你在哪？” “我在黄原跟安书记来开会的，这边正在下雨，你那下了没？” “正在下，很大呢。” “哦，那你要小心点。” “好的，这个周末乡里加班，我也回不去。对了乔哥，有个事我想告诉你。” “啥事啊？” “好事，嘻嘻……” 听姜秀秀笑，乔梁不由受到了感染，也笑起来：“啥好事，快说。” “我下周要去江州。” “来江州干嘛？” “参加市委党校的青干班学习，为期三个月。” “啊？”乔梁不由失声，随即感到兴奋，艾玛，姜秀秀竟然也参加青干班，和自己一起学习啊，这简直太让人高兴了。 “乔哥，怎么了？”姜秀秀不解道。 “嘿嘿，秀秀，我下周也要去青干班学习。”乔梁开心道。 第867章 一把抱住关新民 “啊——”姜秀秀也不由失声，随即也兴奋起来，“乔哥，真的吗？你不是在哄我吧？” 乔梁笑道：“傻丫头，我干嘛哄你呢？是真的，市委办给了一个名额，领导让我去。” “啊哈，太好了，太棒了，乔哥，我们可以在一起学习三个月了。”姜秀秀开心道。 “是啊。”乔梁高兴道，接着又问，“县里几个名额？” “听县委组织部的人说，县里只有两个名额，一个给了县直部门，一个给了乡里，乡里这个名额给了我。” “松北这么多乡镇，乡镇这么多科级干部，你太幸运了。” “其实我也不是单纯幸运，听许婵悄悄告诉我，我这名额是苗书记指定的，戴帽下来的。” 一听姜秀秀这么说，乔梁明白了，那天安哲去泉水乡的时候，苗培龙一定从安哲的言谈中觉察出了什么，有心想栽培姜秀秀。 自己受伤在松北住院的时候，姜秀秀在医院陪护，苗培龙是知道姜秀秀有恩于自己的。那么，既然他从安哲的言谈中觉察到什么，自然就会想到是自己在安哲跟前说过什么关于姜秀秀的话。 如此，苗培龙就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向自己示好。 想到这里，乔梁不由暗暗感激苗培龙，这位老乡兼老兄实在够意思。 和姜秀秀打完电话，乔梁略一沉思，接着给苗培龙打了电话。 “苗大哥，我下周要去市委党校青干班学习。” “哦……”苗培龙稍微意外，“你去学习安书记同意？” “同意，他支持我去呢。” “那就好，恭喜老弟了，进了青干班，就等于进了人才储备库，老弟下一步的提拔指日可待啊。” “呵呵，谢谢苗大哥，我刚才给姜秀秀打电话，得知她也要去青干班学习。” “嗯，是的，这次县里给了两个名额，一个给了县直部门，一个给了乡镇。” “这名额能给姜秀秀，我多少感到意外。” “老弟为何感到意外？” “苗大哥应该知道的。” “呵呵……”苗培龙笑起来，“姜秀秀各方面的条件都附和，而且在工作中的表现又很优秀，还得到过安书记的亲口表扬，这个名额给她，任何人都说不出什么的。” 乔梁也笑起来：“其实我觉得，松北乡镇附和条件的未必只有姜秀秀一个。” “那倒也是，不过这是县委组织部提名的，我没有理由不同意。” “虽然是如此，但我似乎还是想到了什么。” “呵呵，老弟很聪明，心里明白就好，我知道你在松北住院期间姜秀秀无微不至照顾过你，你对她一直心存感激，这次她被发配到乡里，你为她不平，我心里也不舒服，正好借这次青干班给她一个深造的机会，为下一步打基础。” 乔梁心里一亮，看来苗培龙是有计划的，让姜秀秀参加青干班只是第一步。 “苗大哥，够意思，十分感谢。” “老弟，对我来说这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我之间说感谢，实在是见外了。” “话虽如此，我还是感激，也替姜秀秀感谢你。” 听乔梁这话，苗培龙很满意，又客气了一番。 和苗培龙打完电话，乔梁心情颇为愉快，姜秀秀被发配到偏远乡里，始终是自己的一个牵挂和心事，现在终于看到曙光了。 乔梁站在门口继续溜达。 这时关新民从里面匆匆出来，摸起门口放的一把伞就往外走，边下台阶边打开伞，看也不看站在旁边的乔梁一眼。 看关新民的神情，似乎在琢磨什么事，又似乎有什么事要急着去处理。 雨天湿滑，乔梁看着关新民，不由担心他这么心不在焉会滑倒。 果不其然，关新民刚下台阶，脚下一不留神突然踩空，随即一个打滑，身体接着就往后倾，嘴里不由“啊”发出一声。 乔梁眼疾手快，在关新民身体往后跌的同时，快速往前移动，两手从背后牢牢抱住了关新民，可是关新民的身体太重，又带着惯性，乔梁虽然抱住了关新民的身体，还是没站住，“噗通——”仰面倒在水泥地上，随即关新民的身体重重压在乔梁身上。 “哎哟——”乔梁不由发出痛苦的一声，尼玛，这家伙好重，压地自己蛋疼。 接着乔梁用力往上一推关新民，关新民顺势站起来。 然后乔梁也站起来，揉着屁股呲牙咧嘴。 关新民惊魂稍定，看着乔梁关切道：“小同志，摔伤了没有？” 乔梁忙摇头：“没事，没事，领导您不要紧吧？” “我不要紧。”关新民松了口气，上下打量着乔梁，“你是哪个单位的？” “报告领导，我是江州市委办公室的。” “你叫什么名字？” “乔梁。” “在江州市委办做什么？” “我是安书记的秘书。” “哦……”关新民点点头，然后拍拍乔梁肩膀，“小乔，谢谢你啊，刚才多亏了你。” “不客气，能为领导效劳是我的光荣。”乔梁利索道。 关新民微笑了下：“小乔，你应该见过我吧？” “是的，上次领导去江州视察，我跟着安书记一直陪同的，只是您那时没有注意我。”乔梁道。 关新民点点头：“上次陪同的人很多，我的确没有留意到你。” “我是服务人员，领导留意不到也是情理之中。”乔梁道。 关新民又笑了下：“这次我可记住你了。” 乔梁咧嘴笑起来：“能让您这么大的领导记住，我无比荣幸。” 关新民又上下看看乔梁，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然后拿起雨伞走了。 看着关新民的背影，乔梁觉得像是在做梦，不经意间，自己竟然和关新民有了这交集。 这让乔梁又感到高兴，不管怎么说，这对自己是好事。 一会安哲他们吃完出来，大家回各自房间。 在晚餐期间，乔梁始终没有见到廖谷锋，也没看到宋良，看来廖谷锋没在黄原宾馆吃饭。 安哲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电视，乔梁坐在旁边陪着。 外面的雨还在下。 安哲看看窗外，然后看着乔梁：“江州下雨了没？” 乔梁点点头：“下了，北部山区下的还不小。” “这雨来的倒是时候，不过要是一直这么下的话，山里……”安哲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心。 乔梁道：“要不我给市防汛指挥部打电话问问？” 安哲点点头。 乔梁接着摸出手机打给了市防汛指挥部负责人，刚接通，安哲伸出手：“把电话给我。” 乔梁把手机递给安哲，安哲直接道：“给我说说目前全市各地的降雨情况……” 听了半天，安哲道：“明后天天气状况如何？” 第868章 廖谷锋叫安大人 又听了片刻，安哲道：“既然明后天还要继续下，既然山区的降雨量很大，你们要密切监控汛情，及时作出预测，特别要注意松北和三江几个大中水库的情况……” 安哲说了半天，然后挂了电话，站起来走到窗口，背着手看着外面的大雨，眉头微微皱着。 这时安哲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乔梁拿起手机一看来电，宋良打来的。 乔梁忙拿起手机递给安哲：“安书记，宋处长来电。” 安哲随即接听：“宋处长……” 听了片刻，安哲点点头：“好，好。” 接着安哲挂了电话，对乔梁道：“马上通知服务台，给我房间送点水果来，廖书记一会要过来。” 一听廖谷锋要亲自来安哲房间，乔梁有些意外，忙出去找服务员送水果。 安排完服务员，乔梁刚要回去，廖谷锋从楼梯上来了，身后跟着宋良。 “廖书记好。”乔梁忙打招呼。 廖谷锋冲乔梁微微一笑：“乔科长好。” 乔梁一咧嘴。 “安书记在房间里？”廖谷锋问道。 “是的，他正在等你。”乔梁道。 “好，带路。”廖谷锋说完转身对宋良道，“你在楼下大堂等我。” 宋良点点头，没有继续跟着。 乔梁带着廖谷锋去安哲房间，走到骆飞房间门口的时候，骆飞正好开门出来。 见到廖谷锋，骆飞一愣神，接着满脸堆笑恭敬道：“廖书记好。” 廖谷锋停住，看着骆飞点点头：“骆市长，我听说江州的城建综合治理最近搞得热火朝天，你亲自抓的。” “是的，廖书记，我们是作为市长工程来搞的，我亲自靠上。”骆飞道。 “嗯，好好干，这不仅只是市长工程，还要作为惠民工程来抓，我们做所有事情，一切工作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群众，任何时候，群众的利益都是第一位。”廖谷锋道。 “我一定牢记廖书记的指示。”骆飞使劲点头，“廖书记，来我房间坐坐吧，我具体给你做汇报……” “不了，我现在去安书记哪里坐坐。”廖谷锋道。 骆飞眨眨眼，从来都是下属找上级，怎么廖谷锋要亲自去安哲那里？这意味着什么？ 骆飞不由有些多想。 安哲这时听到声音出来了，站在门口道：“廖书记，你来了。” 廖谷锋点点头：“是的，我来了，你安大人亲自召唤，我敢不来吗？” 大家都笑起来，骆飞边笑边琢磨，听廖谷锋这话的意思，是安哲有事要给廖谷锋汇报，但廖谷锋没有让安哲去他房间，而是亲自来了安哲这里。 这一琢磨，骆飞觉得怪怪的，心里又有些别扭。 乔梁听廖谷锋调侃安哲叫他“安大人”，不由眼皮一跳，安大人是吕倩对安哲的称呼，廖谷锋此时这么叫，意味着什么？传递了什么信号？ 乔梁看着安哲，安哲此时的眼皮也微微一跳，似乎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接着廖谷锋进了安哲房间，乔梁跟进去。 看着廖谷锋进去，骆飞不由感到一阵失落，接着怏怏地走了。 廖谷锋坐在安哲房间的沙发上，乔梁给他泡上茶，接着服务员把水果送来了。 接下来，乔梁知道安哲要给廖谷锋汇报了，看看安哲，安哲冲他使了个眼色，又看看沙发。 乔梁立刻会意，安哲想让自己留在这里。 于是乔梁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安哲请廖谷锋吃水果，廖谷锋拿起水果边吃边看着安哲：“安大人，有什么事要单独给我汇报，说吧。” 安哲皱皱眉：“廖书记，你为何要如此称呼我？这我可是万万不敢当。” 廖谷锋呵呵一笑：“怎么？吕倩叫得，我叫不得？” 乔梁心一跳，廖谷锋知道吕倩这么叫安哲，他故意也这么叫，这说明了什么？ 安哲眼皮一跳，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点。 廖谷锋微笑着看着安哲和乔梁：“你们在想什么？” 乔梁笑笑没说话。 安哲没有笑，继续微微皱着眉：“廖书记，你猜到我已经知道……” “知道什么？”廖谷锋看着安哲。 安哲干脆道：“知道我晓得你和吕倩的关系。” “你说呢？”廖谷锋似笑非笑。 “我认为是。”安哲道。 廖谷锋哼笑一声：“我不但猜到你，连小乔也猜到了，不然我今天怎么叫你安大人？” 乔梁忍不住了：“廖书记，你怎么猜到的？” 安哲也带着疑问的眼神。 廖谷锋慢条斯理道：“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在黄原吃饭，我提起在香山遇到你们的事情吗？” 安哲和乔梁点点头。 廖谷锋看着安哲：“在我提起那事的时候，我留意到你和小乔的神情微微有些不正常，回去我略一分析，又结合吕倩平时和我提起的，你和吕倩谈话的一些细节，就做出了判断，你这家伙已经知道吕倩的真实身份了。” 乔梁恍然大悟，不由对廖谷锋佩服地五体投地，能从微妙的细节中做出这判断，这是块老姜，这是高手。 安哲也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廖谷锋：“廖书记，你果然厉害，洞察秋毫啊。” 廖谷锋摆摆手：“别拍马屁，说，什么时候知道吕倩身份的？” 安哲道：“其实初见吕倩的时候，我就觉得她哪里有似曾相识之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后来，那次五一期间在香山，我和小乔在双清别墅附近，偶然看到了你和夫人还有吕倩在一起，我顿时就明白了，而且吕倩长得也很像夫人……” “呵呵，看来那天我们是互相看到，只是我告诉了你，你却隐瞒着。”廖谷锋笑道。 “是的。”安哲点点头，“考虑到你让吕倩来江州挂职的初衷，考虑到你和吕倩都不愿让人知道你们的真实关系，我暂时没有和你说，但我也知道，这事迟早要让你知道。” “如果今天我不叫你安大人，你会告诉我吗？”廖谷锋道。 “会的，我今天正打算告诉你。”安哲道。 “江州除了你们俩，知道我和吕倩真实关系的，还有谁？” “到目前为止，我知道的就只有我和小乔，别的人似乎没听说。” 廖谷锋点点头：“虽然我和吕倩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但在江州，考虑到吕倩的工作和影响，能控制范围的还是要控制。” “明白，我明白廖书记的想法。”安哲点点头。 “好了，言归正传，你今天要找我汇报什么事？” “就是关于吕倩的事。” “就是你知道我和吕倩真实关系的事？” “不。”安哲摇摇头。 廖谷锋笑起来：“那就是你亲自决定让吕倩去国家政法大学参加培训班的事？这事吕倩和我说了，看来我得感谢你对吕倩的栽培和关照。”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869章 廖谷锋眼皮一跳 安哲又摇头：“也不是这事，是关于吕倩被人举报，吕倩在京城的单位来人去江州调查吕倩的事。” “嗯？这是怎么回事？”廖谷锋眼皮一跳，直直地盯着安哲。 一看廖谷锋这样，安哲和乔梁都感到意外，立刻做出了判断，卧槽，廖谷锋不知道这事，吕倩没告诉老爸。 安哲之前一直以为吕倩会因为委屈向廖谷锋倾诉，毕竟吕倩是个女孩子，受了委屈，当然会告诉家长。 乔梁也是这么认为的。 没想到吕倩竟然把这委屈憋在自己心里，愣是没告诉廖谷锋。 这让安哲和乔梁在出乎意料的同时，又不由暗暗赞叹吕倩，这丫头很坚强啊，遇到如此大的事情，竟然没告诉廖谷锋。 这让安哲和乔梁都不由对吕倩刮目相看，虽然她还是个女孩，但她的意志很坚定，心理承受力很强。 但既然已经开了话头，那就只有继续说下去。 于是安哲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了廖谷锋。 廖谷锋听完，神情很严肃，眼神里又带着几分疼怜，一时沉默不语。 安哲和乔梁默默看着廖谷锋，他们此时大概能理解廖谷锋的心情，虽然他是江东省第一号大人物，但他还是个父亲，是有血有肉的男人，女儿遇到这种事情，他显然会很关注，显然会心疼。 半天廖谷锋抬眼看着安哲：“这才是你让吕倩去国家政法学院去学习的真正原因？” “是的。”安哲点点头，“在这种时候，我想让吕倩回避一下，对她本人和调查工作的开展都有好处。” 廖谷锋点点头：“调查已经开始了？” “是的，正在不公开进行，市里有关部门紧密配合。”安哲道。 “一旦调查开始进行，必然会牵扯到一些人和事，你认为能保住密？”廖谷锋道。 “这个，尽可能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吧。”安哲道。 “如果此事不是出在吕倩身上，如果吕倩不是我女儿，你还会如此重视如此控制知情人范围吗？”廖谷锋反问。 安哲略一迟疑：“或许……不会。” “这就是了，这说明你一旦知道了吕倩的真实身份，还是想把她特别对待，现在仅仅只是你和小乔知道了，如果在江州公开了，吕倩还能在正常的环境里工作吗？” 安哲一时不语。 廖谷锋沉默片刻，接着又问：“你认为吕倩的事情，经得起调查吗？” “经得起，从我对吕倩个人的了解看，她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安哲道。 廖谷锋摇摇头：“我看你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吕倩是我的女儿，我对她比你了解地多，遇到这种情况，在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都不能断言她没有任何问题，你却如此果断这么认为，这合适吗？这是你作为市委书记该说的话吗？” 廖谷锋的口气里带着微微的责备。 安哲点点头：“廖书记批评地对，我错了。” 廖谷锋接着道：“吕倩都没和我说过这事，你怎么想到要给我汇报呢？” 安哲呼了口气：“第一，我以为吕倩受了委屈，会忍不住找你倾诉，毕竟她还是个女孩……” 廖谷锋静静听着，眼里又涌出几分疼怜。 安哲接着道：“第二，吕倩是你的女儿，她在江州挂职，我理当有义务把她照顾好，没想到却出了这事，我心里十分不安，感到自己没有尽到责任，对不住廖书记……” 廖谷锋摆摆手打断安哲的话：“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安哲停住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看着安哲缓缓道：“安书记，从个人角度，从做父亲的角度，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对我对吕倩的心意。但换做上下级的角度，换做大家都是体制内人员的角度，我却又要批评你，难道就因为吕倩是我的女儿，就要受到格外的照顾？她有什么资格搞特殊？ 我之所以不愿意让江州官场中人知道吕倩的身份，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我想给吕倩一个和普通公务员一样的环境去锻炼去成长，但你一旦知道了吕倩的身份，却还是不由自主想照顾一下，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安哲点点头：“廖书记，我理解你的想法和心情，也知道你的话有道理，但作为我来说，却还是有些心不由己。” 乔梁这时忍不住插话：“廖书记，安书记这么做，也是出于对你的尊重和爱戴，也是人之常情，而且，安书记在工作上，对吕局长一直要求是很严格的。” 安哲赞赏地看了乔梁一眼。 廖谷锋看着乔梁：“小子，看安书记挨批，坐不住了？” 乔梁嘿嘿笑了下。 廖谷锋接着又看着安哲：“虽然我今天批评你，但我认为，你今天告诉我这事，还是正确的，只是你没有任何错误，找我检讨什么？” 乔梁松了口气，安哲也微微呼了口气。 廖谷锋接着自语道：“这丫头竟然一点都没告诉我，这么大的事，她竟然自己扛着……” 廖谷锋这话里又带着几分疼怜，还有父爱的关怀。 乔梁有些感动：“廖书记，说实话，我和安书记都没想到吕局长能忍住这委屈不告诉你，没想到吕局长的心理承受力如此强大。” 安哲也点点头：“是啊，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吕倩，看来到底还是廖书记教女有方，吕倩在性格和做事上，倒颇有几分廖书记的风格。” 廖谷锋哼了一声：“你少拍我马屁。” 安哲一咧嘴，乔梁忍不住笑起来。 廖谷锋接着对安哲道：“关于吕倩这事，我谈两点意见，你必须给我落实好。” “请廖书记指示。”安哲注视着廖谷锋。 乔梁也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道：“第一，给调查人员创造一个顺畅的工作环境，不许采取任何措施阻挠调查工作的进行，确保调查结果真实、公平、公正。第二，对于反映情况的人，不管是匿名还是实名，不管最后的调查结果是否属实，都不许采取任何调查追究措施，更不允许打击报复……” 安哲边听边点头。 乔梁忍不住道：“廖书记，如果是诬告，即使不是吕局长，换做其他普通人，也是可以按照规定调查追究的。” 廖谷锋严肃道：“正因为是吕倩，所以我才要搞这个特殊。” 乔梁一看廖谷锋这神情，不说话了。 安哲道：“廖书记，你的指示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严格落实好。” 廖谷锋点点头：“此事到此为止，安书记，我现在想听听江州班子的情况。” 乔梁心里一亮，廖谷锋想听这个好啊，只是不知安哲会怎么和廖谷锋说。 第870章 和宋良交谈 安哲点点头，对乔梁道：“小乔，你去休息吧。” 乔梁知道安哲下面和廖谷锋的谈话很重要，自己不适合在场，就站起来出去了。 乔梁没有回房间，去了楼下大堂。 大堂里人不多，宋良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乔梁走过去：“宋处长。” 宋良抬头冲乔梁笑了下：“廖书记还在和安书记谈话？” 乔梁点点头，接着坐在宋良旁边，客套道：“宋处长最近很忙吧？” “还行，做我们这行的，天天跟着领导转，每天都差不多。”宋良看着乔梁，“乔科长，我听说你跟着安书记做的很不错。” 乔梁眨眨眼，宋良怎么听说的？听谁说的？ 虽然困惑，但乔梁也不能问，谦虚道：“哪里哪里，我比宋处长差远了，很多方面，我要向宋处长学习。” 宋良笑道：“乔科长很低调啊。” 乔梁也笑：“干我们这行的，低调是必须的。” “这倒也是，别人对我们的高抬和尊敬，不是因为我们自身，而是因为我们跟的领导，作为秘书，如果连这点都意识不到，那就太悲催了。” “宋处长说的极是。” “我听说有几个地市领导的秘书，在外打着领导的名义飞扬跋扈，不知乔科长听说没？” 乔梁摇摇头：“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不知是哪几个地市？” 宋良笑笑：“既然你没听说，那就不说了，其实江东官场说大很大，是一个庞大的体系和机构，各级干部众多，但说小又很小，下面有什么事，上面说不定很快就会知道。” 乔梁看着宋良试探道：“宋处长说的下面有什么事，会是什么事呢？” “比如各地市领导班子错综复杂的关系，比如他们之间某些明里或暗里的争斗。”宋良道。 听宋良这话，想到廖谷锋想听安哲汇报江州班子的情况，乔梁心里不由一震。 宋良接着道：“当然，对下面的这些情况，上面虽然知道，但轻易不会表态，甚至不闹到一定程度，都不会干涉。” “为什么？”乔梁道。 “因为下面的情况虽然复杂，但上面或许更复杂，毕竟上面还有更上面。”宋良道。 乔梁心里又一震，宋良这话可谓说到家了，他作为廖谷锋的秘书，对江东省高层的情况自然很清楚。 只是宋良这话说的很模糊，不知江东高层的关系到底有多复杂。 这时叶心仪下楼过来了。 看到叶心仪，乔梁笑了，她自然是来搞会议报道的。 “叶部长好。”乔梁冲叶心仪规规矩矩打招呼，在宋良跟前，自己可不能调戏叶心仪。 “乔科长好。”叶心仪也正儿八经和乔梁打招呼。 “叶处长，来，坐。”宋良欠了下身子。 叶心仪在新闻处挂副处长，宋良自然要这么称呼她。 叶心仪坐在乔梁旁边，看着宋良：“宋处长，廖书记要在会上做重要讲话，省直媒体的记者今晚想提前预习下廖书记的讲话内容，不知讲话稿可否先提供一下？” 宋良摇摇头：“廖书记晚下班前又对讲话内容提了一些意见，秘书处的人正加班在修改，修改完还得给廖书记审阅，估计今晚你们是看不到了。” 叶心仪点点头：“那好，我给记者们说一下，今晚先把其他材料准备齐全。” 宋良笑了下：“叶部长的敬业精神令人敬佩。” “谢宋处长夸奖。”叶心仪笑了下，然后看着宋良和乔梁，“你们二位怎么如此悠闲？两位大领导呢？” 乔梁道：“安书记正在给廖书记汇报工作，我和宋处长可不就闲了？” 叶心仪皱皱眉头：“不对吧，我刚才下楼的时候，看安书记和骆市长正在走廊里聊天，没看到廖书记啊。” 一听叶心仪这话，宋良忙站起来：“看来廖书记和安书记谈完话直接去楼上房间了，我抓紧过去。” 宋良接着走了，剩下叶心仪和乔梁。 叶心仪道：“你怎么不上去？” 乔梁呲牙一笑：“安书记正和骆市长闲聊，我上去干嘛？留在这里陪陪大美人岂不更好？” 叶心仪撇撇嘴：“好色之徒。” “你说谁？” “你呗。” “我真的好色？” “你说呢？” “我说……”乔梁似笑非笑，“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现在就亲你一下。” “你敢？”叶心仪不信乔梁有这胆子。 “你说我敢不敢？”乔梁看大堂没人，服务员正在低头忙着，直接凑过去。 叶心仪一看紧张了，忙往一边躲：“别，坏蛋，使不得……” “还说我不敢吗？” “敢，你敢。”叶心仪忙道。 “那我就真敢了？”乔梁继续往叶心仪跟前凑。 叶心仪忙站起来，看看四周，然后瞪眼看着乔梁：“色胆包天。” “我还包地呢。”乔梁咧嘴笑道。 叶心仪哼了一声，接着坐在乔梁对面的沙发上。 “咦，你怎么不跑？”乔梁道。 “我干嘛要跑？有种你再过来？” 乔梁看到这时大堂里下来几个人，不敢动作了，嘿嘿笑道：“有种你跟我去个没人的地方。” 叶心仪叹了口气：“我没种，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乔梁得意笑起来。 叶心仪接着道：“你和宋处长刚才都聊啥呢？” 乔梁就把和宋良的聊天内容告诉了叶心仪，叶心仪听了有些感慨：“看来高层的复杂和莫测，不是我等小人物能想到和猜透的。” 乔梁点点头：“这倒也是，一级是一级的水平，每个人的境界，是由他所处的层面和接触的视界所决定的。” 叶心仪若有所思：“我想起小雅那晚吃饭时候说的话，似乎还真挺有道理，确实，体制内的水很深，在官场做事，确实很累。” 乔梁看着叶心仪：“你觉得累？” 叶心仪点点头：“嗯，心累。” 乔梁一咧嘴：“不会吧，像你这样与世无争的人都觉得累，那其他人都不要活了。” “你不觉得累？”叶心仪反问。 乔梁含糊道：“虽然我没觉得轻松，但又乐在其中。” “这说明你这人好斗。”叶心仪撇撇嘴，又补充了一句，“男人都好斗。” 乔梁笑笑：“其实女人好斗的也不少，只不过你不是而已，换句话说，一个人是不是好斗，都是性格决定的。” “性格决定命运。”叶心仪道。 “嗯？”乔梁皱皱眉头，“这是我的座右铭，你不许用。” “我就用。” “不听话？” “嗯，不听话。” “想打屁屁？” “去你的。”叶心仪站起来，“你该去安书记那边看看了。” 乔梁也站起来：“好吧。” 两人一起上楼，叶心仪直接回房间，乔梁走到安哲房门口，门开着，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871章 这家伙是高手 安哲和骆飞聊完了，不知他们刚才在走廊里聊了些什么。 看到乔梁，安哲道：“你没在房间休息？” 乔梁走进去：“我在楼下大堂和宋处长聊了一会。” 安哲点点头：“明天的发言，我要再补充一些内容。” 乔梁一听，忙拿出纸笔，看着安哲。 安哲接着说了一番关于加强领导班子建设、和领导带头垂范廉洁自律等方面的做法和体会。 乔梁边记边琢磨，不知安哲让加进去的这些，是不是和今晚他跟廖谷锋的谈话有关。 安哲说完后，乔梁接着回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把这些内容补充进去，然后又下楼打印出来，去安哲房间交给他。 安哲看完后点点头：“可以了。” 乔梁松了口气，接着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雨停了，但天还是阴地厉害，天气预报，最近两天全省大部有中到大雨。 上午8点半，会议准时开始，省委副书记主持，廖谷锋、关新民等相关省领导参加。 按照会议议程，第一天听取各地市负责人汇报，第二天上午听取省直有关部门负责人汇报，下午关新民做全省上半年情况总结，并部署下半年的任务，然后廖谷锋做重要讲话。 第一天和第二天上午的会议进行很顺利，第二天下午两点，会议继续进行，关新民先做全省上半年工作总结。 叶心仪这两天一直很忙，带着一帮记者坐在会议室里边听边记。 大领导开会，秘书们没事，就坐在休息室里喝茶聊天。 乔梁在休息室呆地无聊，就进了会议室，坐在最后排，叶心仪坐在他旁边。 这时关新民正在念全省上半年各地市的经济发展数据。 上半年，江州的经济总量依然在全省排第二，位居黄原之后，但gdp增速，江州则高歌猛进，位居全省第一，紧随其后的是关州。而去年，江州的gdp增速在全省排第四，关州排第五。 如此，江州和关州的进步是显著的。 听着关新民念的数据，乔梁不由为安哲和吴惠文高兴，显然，这说明安哲和吴惠文的工作业绩很突出，特别是安哲，一下就把不思进取无为而治的景浩然比下去了。 乔梁看看叶心仪，她也面带喜色。 关新民做完总结，接着部署下半年任务，然后廖谷锋做重要讲话。 大家都提高注意力看着廖谷锋，叶心仪虽然刚刚拿到廖谷锋的讲话稿，但还是不敢松懈，因为大领导讲话经常会脱稿发挥，而且有时发挥的内容还很重要。 廖谷锋照讲话稿念了半天，果然开始脱稿了，他深沉的目光扫视着会场，不紧不慢道：“从新民同志刚才做的上半年总结里，大家对各地市的发展数据都有了大致的了解，总的来说，全省各地市上半年都取得了不错的发展，这其中，最突出的要数江州和关州……” 听廖谷锋说到这里，乔梁很开心，看了一眼叶心仪，她正低头忙着记。 廖谷锋继续道：“对比江州和关州去年的发展数据，他们上半年的发展速度是可喜的，江州一跃从去年的第四成为排头兵，关州从去年的第五成为第二，进步十分明显。 我始终认为，一个地方的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能不能发展好，关键在于有没有一个团结向上的领导班子，关键在于领导班子的带头人有没有魄力和能力。我们所有的事业，最核心的要素是人，是人的思想，是人的精神，人的能力。人是生产力最活跃的因素…… 当然，在所有的人中，首要的是我们这些干部，是我们这些‘关键少数’。我们的思想开放了，我们的思维活跃了，我们的精神振作了，我们的本领增强了，我们的作风扎实了，我们的创业内生动力强起来了，群众的劲头就高涨了，我们的各项事业必定也就蓬勃起来了。 所以，谈到江州和关州上半年的发展，在这里，我要特别对江州和关州两地的领导班子提出表扬，特别要表扬这两地的党政一把手，尤其是安哲和吴惠文两位班子带头人……” 听到这里，乔梁心里乐开了花，又暗暗佩服廖谷锋的讲话，这家伙是高手啊，口头发言竟然如此流畅如此条理如此有内涵，确实有高度有水平，厉害！ 然后廖谷锋继续念稿子，念到要加强干部作风整顿的时候，又开始脱稿：“江州今年搞的干部作风整顿，效果突出，成绩明显，省委为此专门在江州开了经验交流会，推广江州的经验和做法。 我看江州的经济和各项社会事业能得到如此长足的发展，和他们雷厉风行的干部作风整顿密切相关。换句话说，没有一支优秀的干部队伍，一个地方的各项事业不可能得到好的发展，甚至还会倒退。 当然，我通过一些渠道也有耳闻，江州在搞干部作风整顿建设的过程中，也遇到一些阻力和困扰，有一些人认为，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搞作风建设，是劳民伤财，是走形式，是务虚，这种思想不但在中下级干部中存在，甚至当地某些高层领导也如此认为……” 听廖谷锋说到这里，乔梁不由看看骆飞，此时骆飞坐在前面，乔梁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不过乔梁觉得骆飞一定会心虚。 骆飞此时确实如此，他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廖谷锋继续道：“当然，这种想法不仅在江州，在其他地市，甚至在省里也有。在高层领导中有这种思想，是极其错误的，这说明他们在思想认识上和上面的要求还有差距，也说明他们缺乏正确的大局观和发展观……” 廖谷锋的话犹如重鼓，句句敲击着骆飞的心，他感到了紧张。 随即骆飞又想，廖谷锋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是安哲背后告了自己黑状？ 越想越觉得可能。 骆飞不由恨得直咬牙。 叶心仪这时不由抬头看了一下乔梁，乔梁冲她挤挤眼。 叶心仪眨眨眼，接着低头继续记。 廖谷锋继续道：“这两天，我和某几位地市负责人有过一些交流，结合之前通过不同渠道掌握的情况，我想在这里提醒大家注意一点，那就是作为地方的大员，作为一级党委政府的负责人，在加强领导班子建设方面要起表率作用，要做团结的模范带头人。 首先自己要廉洁勤政，其次要严格管理约束好身边人，这身边人，既包括自己的秘书和司机，也包括自己的家属和子女，我听说有些人的秘书在外飞扬跋扈招摇张狂，有些人的家属肆意妄为目无法纪，这都是绝对不允许的，发现一个查处一个，绝不姑息……” 廖谷锋的声音变得有些严厉。 第872章 第二就不错了 会场里静悄悄的，连一声咳嗽都听不到。 骆飞又不由心虚，廖谷锋说的有些人的家属，莫非是在暗指自己？莫非他知道了赵晓兰的事？ 想到廖谷锋前天晚上去了安哲房间，骆飞不由觉得很有可能，不由认为是安哲在背后捣鼓了自己。 如此一想，骆飞不由气急败坏，暗骂，小人，小人！ 乔梁此时眨眨眼，廖谷锋这番话，和昨晚宋良告诉自己的有些吻合，似乎他针对的面比较广，并非特别针对某个人。 当然，没有这种事的人心里是坦然的，但有这种事的人则会心惊，这其中也包括骆飞。 而骆飞一但心惊，则极有可能会想到是安哲捣鼓了自己，包括刚才廖谷锋说的那事，特别是廖谷锋前天晚上去了安哲房间，更会加重骆飞的猜疑。 那么，安哲在给廖谷锋汇报江州领导班子建设的时候，有没有提这些事呢？ 乔梁一时不好做出判断，但依他对安哲做事风格和品质的了解，觉得应该不会，廖谷锋应该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的。 但安哲即使没有这么做，骆飞却一定认为是。 廖谷锋接着道：“我刚才讲的这些，希望大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同时，也可能有些同志听到这些会心虚心惊，甚至自以为是地认为是有什么人蓄意在我面前告黑状，在这里，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第一，我从来不接受任何人在我面前非议搭档或者同僚，当然，实事求是反映情况的除外； 第二，省委了解下面情况的渠道来源是多方面的，并非一定要通过某位高层来获知。所以，希望大家不要胡乱猜疑，不要多想，希望大家搞好团结，紧密配合，努力把当地的工作做好……” 廖谷锋这话显然是有用意的，有针对性的。 会议结束后，大家陆续往会场外走。 按照会议安排，今晚廖谷锋和关新民要和大家一起吃饭。 乔梁先出会场，在门口等安哲。 乔梁看到安哲此时边往外走边拿着手机打电话，骆飞跟在安哲后面。 廖谷锋和关新民边往外走边交谈着什么。 走到门口的时候，廖谷锋看了乔梁一眼，接着站住了，看着乔梁道：“乔科长，你对我今天的讲话满意不？” 乔梁一愣，卧槽，老廖又要拿自己开涮了。 听廖谷锋这么问，关新民也微微一怔，接着饶有兴趣看着乔梁。 当着关新民的面，乔梁觉得有压力，挠挠头皮：“廖书记，您能别这么问我吗？” “怎么，我不能问？”廖谷锋一瞪眼。 “不是不是。”乔梁忙道，又挠挠头皮，为难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廖谷锋哈哈笑起来，指着乔梁对关新民道：“这是江州安书记的秘书，这小子很有趣。” 关新民也笑起来：“似乎廖书记对小乔比较熟悉啊。” “对，我和他见过几次面，他给我留下的印象比较深。”廖谷锋道。 关新民点点头：“小伙很精神，看起来是个利索人。” “不但利索，还很有眼头，还很会说话，不过今天的表现让我不大满意。”廖谷锋道。 关新民又笑起来。 这时安哲过来了：“廖书记，我给你请个假，今晚不能留在这里吃饭了。” “怎么？”廖谷锋看着安哲。 “我刚和市里通了电话，这两天的大雨，北部山区受灾比较重，我打算这就赶回去……”安哲面色沉重道。 廖谷锋看着安哲身后的骆飞：“你也走？” 骆飞点点头：“此次受灾最重的是松北和三江两个县，我刚和安书记商议了，我们分头去这两个县察看灾情，安书记去松北，我去三江……” “行，那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廖谷锋道。 关新民道：“安书记，骆市长，灾区的情况，你们抓紧汇总一下，报给我和廖书记。” 安哲和骆飞点头答应着。 关新民又道：“在今天的会上，廖书记专门对江州提出了表扬，特别表扬了你们二位，这说明廖书记对你们二位的搭档是满意的，我当然也很满意。同时，这也是省委省政府对江州工作的肯定，也是对你们这二位江州党政负责人政绩的充分认可，你们要戒骄戒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廖谷锋面带微笑听着。 安哲和骆飞又点头，骆飞道：“请二位领导放心，我一定做好安书记的得力搭档，一定紧密配合好安书记的工作，力争把江州的工作做得更好，给省委省政府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关新民笑笑：“虽然我来江东省时间不长，但骆市长的勤政务实，还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你和安书记搭档，我和廖书记都是放心的。” 听关新民当着廖谷锋的面夸奖自己，骆飞不由开心，随即又谦虚了几句。 廖谷锋继续带着微笑，没说话。 乔梁这时注意到，安哲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然后安哲和骆飞就回房间收拾东西，接着出发。 安哲和乔梁下楼走到车前，骆飞的车已经不见了。 这家伙动作还真快。 安哲和乔梁刚要上车，吴惠文走过来：“老安，怎么，不吃饭就要走？” “是的，北部山区有灾情，我得抓紧回去。”安哲道。 “哦，那好吧，一路平安。”吴惠文道。 安哲点点头打开车门，接着又回头对吴惠文道：“祝贺关州gdp增速从第五升到第二。” “第二又怎么样？还不是在江州后面？”吴惠文道。 安哲一瞪眼：“废话，你任何时候都休想超过我，第二就不错了。” “哼，霸道！”吴惠文撇撇嘴。 “不服你就追啊，追上我算你能。”安哲也哼了一声。 “当然不服，年底见分晓。” “好，咱们走着瞧。”安哲说完上了车。 乔梁冲吴惠文点点头，又冲她一伸大拇指。 吴惠文抿嘴一笑，握起小拳头一晃。 乔梁忍不住笑起来，觉得吴惠文这动作很好玩，接着上车。 车子随即离开黄原宾馆，直奔松北。 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上了高速，乔梁回头对安哲道：“安书记，直接去松北县委招待所？” “不，松北受灾最重的是泉水乡，直接去那里。”安哲干脆道。 乔梁一怔，安哲又要去泉水乡，明天青干班就要报到，不知姜秀秀今天是否还在乡里。 乔梁接着道：“要不要给苗书记打电话说一下？” “打，让苗培龙直接去泉水乡。”安哲道。 乔梁接着给苗培龙打电话，接通后道：“苗书记，你现在哪里？” “我正在泉水乡，这里受灾很重……”苗培龙道。 “那好，你在那等着，安书记正从黄原往泉水乡赶。” “好的。” 乔梁挂了电话，接着告诉安哲苗培龙正在泉水乡，安哲点点头：“嗯，不错，姚健呢？” “我没问。” 安哲接着不说话了，往后座一靠，闭上眼。 第873章 为自己争气 乔梁看看时间，现在是5点多，赶到泉水乡大概需要2个多小时，这季节白天长，天黑前能到。 看安哲靠在后座闭目沉思，乔梁也不打扰他，接着摸出手机给姜秀秀发短信：“秀秀，你在哪？” 半天没有回复。 乔梁皱皱眉，不知姜秀秀这会在哪里干嘛，是没看到短信呢还是不方便回复。 而这会也不方便给姜秀秀打电话。 乔梁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心里暗暗思忖，不知还会不会下雨。 一会安哲在后座问道：“小乔，今天廖书记脱稿部分的讲话，你怎么看？” 乔梁回头看着安哲，敢情他这半天闭目沉思，是在琢磨这个。 乔梁想了下：“安书记，我觉得廖书记今天脱稿讲的部分，比稿子精彩。” “此话怎讲？” 乔梁有条不紊道：“廖书记以江州和关州的快速发展为由头开始切入，由此引申到加强干部作风建设对经济发展的强大推动，深刻阐述了加强干部作风建设的重要意义，同时又对其中某些高层的错误思想进行了批判和纠正，高度一下上来了。 同时，廖书记又对加强领导班子建设和领导干部廉洁自律进行了强调和敲打，对某些不正常现象进行了严重提醒和警告，我认为十分有必要。廖书记的一番讲话有高度有深度，高屋建瓴，语重心长，我听了都深受教育……” 安哲点点头：“看来你听得很认真。” “是的，我觉得廖书记水平确实高，看问题很深入，分析地很透彻。”乔梁顿了下，“只是，廖书记这一番话，特别是他提出的某些问题，既有面向各地市的，也似乎有针对江州的，不知有的人听了会不会心惊，会不会多想什么。” 安哲一时沉思不语。 看安哲不说话，乔梁干脆直说：“廖书记在会上点出的某些现象，我明确感觉有关于江州的，不知骆市长听了会怎么认为。” “你认为他会怎么认为？”安哲道。 “我觉得，他会不会认为是你……”乔梁谨慎道，“特别前天晚上廖书记去了你房间……” 安哲道：“前天晚上我和廖书记汇报的时候，一个字没提这些，之前也没提过，至于他愿意怎么认为，那是他的事，随他去。” 乔梁对安哲的话深信无疑，不由皱起眉头：“那廖书记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安哲一时没说话。 乔梁接着道：“难道廖书记是通过吕……” 安哲摇摇头：“这可能性微乎其微，按我对廖书记性格脾气的了解，吕倩在江州挂职，他不会允许吕倩在他面前议论江州的高层事务，而且，某些事，吕倩也未必了解。” 乔梁点点头：“那就正如廖书记在会上说的，他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的。” “是的。”安哲点点头，“省里想了解下情，渠道多的是，就像市里了解县里的情况，未必一定非要通过县委书记和县长，同样有很多信息来源。” 听了安哲这话，乔梁心里不由一动，安哲通过自己了解到县里的不少事，难道廖谷锋也通过宋良了解了不少？ 想起那晚宋良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乔梁不由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只是，宋良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乔梁一时想不出。 安哲接着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何要让你在讲话稿里加那些内容了？” 乔梁下意识点点头：“似乎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似乎你让我加那些内容，和那晚你跟廖书记的谈话内容有关。” 安哲赞赏地点点头：“和领导谈话，不仅要注意领会领悟领导谈话的内容和意图，还要善于从中捕捉一些敏感的信息和动向，这是做一个合格下属必备的基本能力。” 从安哲这话里，乔梁感觉他似乎在点拨自己什么，点点头：“安书记，我记住你的话了。” 安哲接着道：“你是我的下属，我有很多下属，但同时，我又是上级的下属，我又有很多上级，在我面前，你要做一个合格的下属，在我的上级面前，我同样也要做一个合格的下属。 而面对有能力有水平的领导，要想做一个合格的下属，并非易事，这需要一定的思想认识和理论修养，这认识和修养又来自于平日的实践，这次你参加青干班学习，我希望你能把学到的理论知识和实践有机结合起来，多归纳，多思考……” 安哲显然是在勉励自己在青干班要好好学习，乔梁郑重答应着：“安书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我一定努力学习理论知识，一定努力提高自己的理论修养水平。” 安哲点点头：“我们今天去泉水乡，估计你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去报到。” “没关系，一切以工作为重，明天即使不能去报到，我也可以请假的。”乔梁道。 “看情况吧，最好还是不要请假。”安哲道。 乔梁想了下：“安书记，泉水乡的副乡长姜秀秀这次也去参加青干班的学习。” “哦，那不错，姜秀秀是一名优秀的乡镇干部，青干班从基层选拔学员，这个路子是对的。我看下一步市里提拔干部，要更多倾向基层，基层干部了解下情，具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如果让他们的理论知识丰厚了，那最合适不过。”安哲道。 乔梁眨眨眼，倾向基层，自己在上层，岂不是进步的机会不如基层大了？ 想想似乎不大对劲，但安哲的话又很有道理。 似乎猜到了乔梁心里所想，安哲道：“当然，在上层干，也并非不能进步，关键看是不是那块料。” 乔梁笑了下：“安书记，你觉得我是那块料不？” “这要问你自己。”安哲似笑非笑看着乔梁。 乔梁挠挠头皮。 安哲接着道：“不过我要告诉你，不管你今后能不能进步，进步到何种程度，都不要指望我会对你有什么特殊的照顾，一切看你自己的表现，干不好，出了事，我一样毫不留情面。” 乔梁认真点头：“安书记，我一定为你争气。” “不光是为我争气，更重要是为自己争气，为你父母争口气。”安哲加重了口气。 从安哲这话里，乔梁感到了他对自己的期待和关爱，心里一阵感动，又使劲点头。 第874章 汇报灾情 安哲接着道：“在官场，最重要的不是能力，而是品质，人品如山，有德畅行，官场人生，最重要的不是位置，不是级别高低，而是前进的方向。在官场里，有无数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在游弋，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渴望进步，都不停寻找着往上爬的机会。 但机会就像公交车，有人上车早，有人上车晚，有人直达车，有人要转车，只要有决心去目的地，就一定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路线。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救世主，只有自食其力，给自己希望，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去开辟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在努力和打拼中争取可能成功的曙光……” 乔梁默默品味着安哲这番话。 安哲又道：“你就要去青干班学习了，这算是我给你的寄语吧。” 乔梁感动地看着安哲：“安书记，非常感谢你送我的这番话，我一定会牢牢记住。” “不能光记在脑子里，还要践行在行动中。”安哲道。 “嗯，好，践行在行动中。”乔梁点点头。 安哲接着道：“一般来说，我不愿给你灌输一些大道理，因为我觉得，夸夸其谈是没有什么好处的，更重要在于实践，在于扑下身子干，但此时，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这些。” 乔梁默默点头，安哲平时给自己讲道理还真的很少，但越是如此，他此时说的越显得珍贵，看来自己有必要好好琢磨领会安哲今天给自己的一番箴言。 此时，乔梁心里对安哲是既敬佩又感激，在官场做事，有人提携很重要，但有人指点迷津，从某个角度来说，似乎更重要。 从这一点来说，乔梁觉得自己很幸运，踏入官场后，先后有李有为、徐洪刚和安哲，他们都给了自己弥足珍贵的教导和教诲。 当然，从其他人身上，乔梁也学到了不少，比如张琳、叶心仪等。 当然，从唐树森、楚恒、秦川，甚至袁立志、丁磊等人身上，乔梁也领悟到了一些东西，只不过那都是反面教材。 一会车子下了高速，直奔泉水乡。 快7点的时候，车子进了大山，在盘山公路上小心前行。 此时天色渐晚，但还没黑。 经过一个山村的时候，路边有一群人在忙乎着什么。 “停车——”安哲道。 赵强稳稳停下车，接着安哲打开车门，乔梁也下了车。 安哲和乔梁往前走，此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残垣断壁，地面上一片狼藉。 显然，这是洪水造成的。 安哲眉头紧锁，快步走过去，乔梁紧跟上。 “安书记！”人群中一个女声，接着一个挽着裤脚，浑身泥巴的人走过来。 安哲和乔梁定睛一看，姜秀秀。 看到姜秀秀这个样子，乔梁不由心疼，明天青干班就要报到了，她还在乡里。 如此，自己给她发短信的时候，她正在这里忙，没来得及看手机。 安哲上下打量着姜秀秀：“秀秀同志，这个村什么情况？” 姜秀秀道：“安书记，这个村是我分管的片区受灾最重的一个，这次恶劣天气，除了大雨引发的山洪，还有强对流造成的龙卷风，全乡受灾面积不少，我这片区受灾最重，我正带着群众清理……” “有没有村民伤亡？”安哲急切道。 姜秀秀面色沉重：“到目前为止，我分管的片区死亡2人，失踪3人，群众的房屋、家畜等财产损失正在统计……” 安哲的神色也沉重起来，沉默片刻：“乡里其他地方呢？” “其他片区的情况相对好一些，具体数字我暂时不掌握。”姜秀秀道。 “乡里主要负责人呢？”安哲问道。 “他们和苗书记白天一直在这里，这会刚回乡政府。”姜秀秀道。 安哲点点头：“天快黑了，让大家先干到这里，你上车跟我回乡里。” “我……”姜秀秀看看自己浑身的泥巴，有些犹豫，“安书记，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去。” “不要啰嗦。”安哲干脆道，接着就上了车。 乔梁冲姜秀秀使了个眼色，姜秀秀不再犹豫了，接着回去告诉大家先回去休息，然后在路边的水沟里简单冲洗了一下，接着上了安哲的车，小心翼翼坐在车后座，生怕把车弄脏了。 乔梁接着对赵强道：“去乡政府。” 赵强发动车子。 安哲看姜秀秀小心翼翼的样子，道：“秀秀同志，我这里不是金銮殿，不要担心把车弄脏。” 姜秀秀笑了下。 赵强边开车边道：“姜乡长，没关系，回头我清理就是。” 姜秀秀又笑了下。 车子很快到了乡政府驻地，直接进了乡政府大院，院子里那棵古老的银杏树下，苗培龙和乡里负责人正围坐在石桌前讨论着什么。 看安哲的车进来，大家忙起身迎过来。 车子刚停稳，安哲就下了车，乔梁和姜秀秀也下来。 “安书记……”苗培龙刚要说话，安哲打断，“废话少说，我要先听听受灾的具体情况。” 说完安哲直接走到石桌前坐下，大家也过来坐下。 安哲看着乡党委书记：“说吧……” 于是乡党委书记开始做具体汇报，安哲专注听着。 听乡党委书记说完，安哲看着苗培龙：“说说全县的情况。” 于是苗培龙又汇报：“此次全县共有5个乡镇受灾，泉水乡因为遭受了龙卷风和山洪的双重袭击，灾情最重，据目前的统计，其他乡镇除了财产有损失，还没有人员死亡或者失踪……” 听苗培龙说完，安哲点点头：“姚健呢？” “姚县长这几天带队在外考察招商引资，在家的常委都下来了，分头去各受灾乡镇，我来的这里。”苗培龙道。 “你们目前采取了哪些措施？”安哲道。 乡党委书记道：“乡里所有人员，除了值班的，都下去了，目前主要是做好死者善后，救治伤员，寻找失踪者，同时安顿好无家可归的村民……” 苗培龙接过来：“下一步的救灾措施，我们正在研究。” 安哲点点头：“那好，我们一起研究。” 接着安哲跟苗培龙和乡里负责人交谈起来…… 这一谈就是老半天，直到8点半才吃了顿简单的便饭。 吃完饭，安哲看着姜秀秀：“秀秀同志，你明天不是要去青干班报到？” “是的，安书记。”姜秀秀点点头，“可是现在乡里受了灾，而且我分管的片区受灾最重，我实在脱不开身，正想请假推迟几天去……” 一听姜秀秀这话，苗培龙和乡里负责人都看着安哲。 安哲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姜秀秀，沉思片刻道：“秀秀同志，你的敬业负责精神值得肯定，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学习也很重要，我看你还是去吧，明天坐我的车去江州……” “这……”姜秀秀有些犹豫。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875章 不许搞任何特殊 听安哲如此说，苗培龙接着道：“姜乡长，既然安书记这么说，我看你明天还是去报到吧。” 乡党委书记道：“姜乡长，不要担心乡里的救灾工作，你分管的片区，我亲自接过来，你就放心去学习吧。” 乡长也点头：“姜乡长，学习的机会很难得，推迟是不大好的。” 安哲看着姜秀秀：“他们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我的话就是指示，服从安排。” 听安哲这话，乔梁忍不住想笑，苗培龙也想笑。 姜秀秀点点头：“那好，我服从安排。” 乔梁松了口气。 安哲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着苗培龙：“秀秀同志是一名优秀的基层干部，让她去青干班学习，说明县里是有眼光的。” 苗培龙道：“对表现突出的基层干部，县委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安哲接着看着姜秀秀：“小乔这次也要去青干班学习，你们马上就是同学了。” 姜秀秀看着乔梁：“还请乔科长多帮助多关照。” 乔梁心里乐滋滋的，正色道：“姜乡长，大家互相帮助互相关照，共同进步。” 看乔梁如此一本正经和姜秀秀说话，安哲暗哼一声，苗培龙心里发笑。 当夜，安哲住在泉水乡。 第二天天刚亮，吃过早饭，安哲就在苗培龙和乡里负责人的陪同下去村里实地察看灾情，一口气走了7个受灾严重的村。 在这过程中，安哲的心情是沉重的，表情一直很凝重。 看完受灾村，安哲接着去县城，姜秀秀跟着去了。 路上，安哲给骆飞打了电话，询问三江的受灾情况。 三江的灾情相比松北要轻，没有龙卷风，主要是洪灾，有人受伤，但没有人死亡或失踪，这让安哲略感轻松。 到了松北县委招待所，安哲立刻安排苗培龙召集人开会，了解全县的灾情状况，研究全县救灾具体措施。 这期间，姜秀秀回了一趟家，安顿好孩子，收拾好行李。 下午一点开始吃午饭，午饭很简单，半小时就吃完了。 然后安哲回江州，姜秀秀搭安哲的车，还是坐在后座。 路上，安哲又给市里相关部门负责人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和松北县联系，协调好资金和物力等方面的内容，帮助县里救灾。 下午3点半，车子进了江州市区。 安哲对赵强道：“小赵，直接去市委党校。” 乔梁一听，安哲这是要送自己去报到的节奏啊，忙道：“安书记，先送你回办公室吧？” “是啊，安书记，我们自己去报到就可以的。”姜秀秀也道。 “怎么？你们报到还有什么猫腻，怕我看到？”安哲不紧不慢道。 姜秀秀一怔，乔梁嘿嘿笑了下：“报到还能有什么猫腻，不是怕耽误你工作吗？” “我再忙也不差这一会，少啰嗦。”安哲道。 乔梁不说了，心里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到了市委党校，车子停在教学楼前，乔梁和姜秀秀下车进去报到，安哲也下了车，不紧不慢跟在他们后面。 乔梁和姜秀秀到了一楼大厅报到处，两个工作人员坐在那里。 这个时候，来学习的学员大多报完到了，大厅里很冷清。 乔梁和姜秀秀正在办报到手续，一个工作人员一抬头，看到了正背着手在旁边转悠的安哲，一愣神，忙站起来恭敬道：“安书记好。” 另一个工作人员也愣了，也忙站起来问好。 安哲冲他们摆摆手：“继续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一个工作人员接着摸出手机，想给校领导汇报安哲来的消息。 安哲又摆摆手：“谁都不要打扰，我看看就走。” 工作人员放下手机。 乔梁和姜秀秀办完报到手续，安哲过来：“我看看学员名单。” 工作人员把学员登记名册递给安哲，安哲接过去看了一会，接着还给工作人员：“明天正式开学？” “是的，安书记，明天举行开学典礼，到时市委唐书记和组织部冯部长亲自出席，冯部长主持，唐书记做重要讲话。”工作人员回答。 冯运明兼市委党校校长，唐树森分管党群，他们出席开学典礼合情合理。 安哲点点头，看着乔梁和姜秀秀：“宿舍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乔梁和姜秀秀点头。 这次学习，学员安排的都是单身宿舍，而且两人的房间挨着。 安哲点点头，对姜秀秀道：“秀秀同志，安心在这里学习，你先去宿舍休息吧，小乔跟我回去。” “安书记再见。”姜秀秀道。 安哲冲姜秀秀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就走，乔梁跟在后面。 上车后，安哲对乔梁道：“小乔，我看了下学员名单，除了市直单位少部分学员，大多是来自县里和乡镇的，在这个班里，虽然大家都是科级干部，但你的层面是最高的，所以，你给我心里有数，不许搞任何特殊，不许摆任何谱，不得傲慢自负趾高气扬……” 乔梁转过身，点点头：“安书记，你放心，我一定规规矩矩做人，老老实实改造。” “嗯？我让你做犯人了？”安哲一瞪眼。 乔梁一呲牙：“说错了，我一定低头做人，好好深造。” “低头倒不必，平视就可以。”安哲道。 “好，平视，绝不鼻孔朝天。” 安哲呼了口气，缓缓道：“明天你就要暂时离开我了。” 听安哲这话里带着几分不舍，乔梁心里突然有些伤感。 安哲接着道：“下午和孙永交接好工作。” 乔梁默默点头。 安哲又道：“你可以经常给我汇报下思想和学习心得的。” 乔梁一听这话开心了，使劲点头：“好，好，安书记，只要你不嫌打扰，我会经常给你汇报的。” 安哲微微一笑：“我什么时候嫌你打扰我了？” 乔梁咧嘴笑起来。 到了市委办，安哲直接去办公室，乔梁把孙永叫来，开始给他交接工作。 黄杰和吴天宝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不做声。 对乔梁去青干班学习，黄杰和吴天宝都很妒忌，他们都还没去党校学习过呢。 但虽然妒忌，他们却又无可奈何，这是秦川安排的，而且唐树森也是这意思。 这俩货感到憋闷，想不通为何秦川和唐树森要把这等好事给乔梁这小子。 以他们的层次和脑瓜，想不通也情有可原。 第876章 动静不小 乔梁给孙永交接完工作，带孙永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书记，我和孙科长交接完了。”乔梁道。 孙永点点头：“安书记，乔科长把该交代的都告诉我了，我一定尽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安哲看着孙永：“小孙，小乔要去党校学习3个月，在这期间，要辛苦你了。” “不辛苦，为安书记服务我感到光荣，工作中做的不好的地方，安书记多批评。”孙永道。 “你跟着丰大年干过几年秘书，在秘书工作方面有成熟的经验，我相信你会做好的，当然，你这次借调到我身边，同时还要负责好稽查科的工作，工作量会比较大，要合理安排好。”安哲道。 “请安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合理安排好时间，不会耽误稽查科的工作。”孙永道。 安哲点点头：“虽然小乔去党校学习，但你在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还是可以和他多联系。” 孙永点点头：“这一点，我和乔科长已经沟通好了。” 安哲点点头：“好，小孙，你先回去吧，明天正式接替小乔。” 孙永然后出去了。 接着秦川拿着一个文件进来了，看着安哲道：“安书记，省里的会开得很顺利吧？” “顺利。”安哲点点头，“廖书记在会上对江州上半年的工作提出了特别表扬。” “恭喜安书记，这说明安书记领导有方啊。”秦川笑道。 “江州的工作出了问题，我是第一责任人，但有了成绩，却是大家的功劳，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我再能也是白搭。”安哲淡淡道。 秦川又笑笑。 安哲道：“这次恶劣天气，三江和松北受灾比较重，省里两位主要领导对此都很关心，你和钱秘书长联系一下，抓紧整理出综合情况，汇报给上面。” 秦川答应着，然后把文件递给安哲：“安书记，根据你的指示，省里半年工作会开完了，市里也要接着开，这是会议的议程。” 安哲接过去看。 秦川接着道：“在全市半年工作会上，你要做重要讲话，这讲话稿……” 秦川看看乔梁，又看看安哲。 乔梁眨眨眼，自己去党校学习，安哲这重要讲话谁来写？ 安哲抬起头：“既然小乔是脱产学习，那这讲话稿就让秘书科负责吧，你把好关。” “好的。”秦川点点头。 “在秘书科弄这讲话稿之前，把我在全省会议上的讲话给他们做参考。”安哲又道。 秦川又点头。 然后安哲道：“你把关的时候要注意小数点。” 秦川顿时尴尬，乔梁暗笑，安哲又借此不轻不重敲打了秦川一下。 安哲接着道：“明天开常委会，讨论全市上半年工作总结。” 秦川点点头：“好的，工作总结市政府已经拿出来了，钱秘书长正安排人做最后一遍检查，下班前送过来。” 安哲点点头：“你告诉钱秘书长，各县区的数据一定要实事求是，不允许有任何虚夸，哪个县区的数据有问题，让哪个县区的一二把手来给我亲自作出解释。” 秦川点头答应着。 然后安哲问道：“骆市长从三江回来了没有？” “这个我还不知道，我回头问一下。”秦川道。 “你真的不知道？”安哲似笑非笑看着秦川。 看安哲笑得含蓄，秦川不由心里发虚，自己和骆飞时刻保持着密切联系，当然知道骆飞此时正从三江往回赶，不知安哲是不是故意这么问的。 “等我问完就知道了。”秦川道。 安哲淡笑一下：“那好，你就问问吧，别让骆市长耽误了明天的常委会。” 秦川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乔梁接着对安哲道：“安书记，虽然我去党校学习，但你的讲话稿我还是可以写的，不会耽误什么。” “不。”安哲干脆摇摇头，“既然你是脱产学习，就不要掺和这些，这次让他们来搞。”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时陈子玉进来了。 “子玉同志，有事？”安哲看着陈子玉。 陈子玉点点头，坐下道：“安书记，吕倩在京城单位来的的两位同志，经过这段时间紧锣密鼓的核实，调查已经结束，他们想给市里有关人员座谈一下，把核实情况做一个通报反馈，我想请示你，哪些人参加座谈合适。” 安哲想了下：“他们想何时座谈？” “最好是明天上午，下午他们就想赶回京城。”陈子玉道。 “明天上午……”安哲沉吟了一下，“明天上午要开常委会……” 陈子玉看着安哲，听他这话，似乎座谈要有常委参加。 安哲接着看看时间，现在已经5点多了。 安哲略一沉思，接着对陈子玉道：“你告诉他们，不用专门座谈了，今晚我请他们吃饭，大家边吃边谈。” 陈子玉一愣，安哲这意思，是他要亲自和他们交流。 陈子玉随即点点头：“今晚的饭局，市里这边还有谁参加？” 安哲利索道：“你和世东同志参加，还有鲁明。” 乔梁一听，好家伙，3个常委出动，这动静不小啊，显然，安哲对今晚的饭局很重视，这不仅仅是吃一顿饭的问题。 陈子玉也略微有些意外，没想到安哲对这事如此重视。 安哲接着略一沉思：“让树森书记也参加。” 乔梁不由嘴巴微张，我擦，4个市委常委出动，规模更大了。 陈子玉更意外了，此事和唐树森没有什么关系，让他参加干嘛？ 虽然意外，但陈子玉却不会问，点头答应着。 乔梁这时转转眼珠，安哲让唐树森参加，一定有他的想法。 看乔梁转眼珠，安哲道：“小乔，你也参加，明天你就要去党校学习，今晚顺便给你送个行。” 安哲这理由听起来在情理之中。 乔梁忙点头，却又觉得安哲似乎让自己参加，似乎并不仅仅只是为了送行，自己这等小人物，参加一个学习班，值得大领导如此给自己送行吗？ 既然不仅于此，那安哲还是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乔梁一时没揣摩透。 陈子玉这时笑道：“小乔，安书记对你很关爱啊。” 乔梁笑笑没说话，继续琢磨着。 晚上7点，江州宾馆餐厅的豪华单间里，安哲、唐树森、陈子玉、郑世东、鲁明、乔梁和京城来的二位坐在里面。 这7个人中，乔梁级别最低，而且低地很明显。 安哲坐主陪，京城来的二位，吕倩所在部门的领导坐主宾，部纪委另一位同志坐副主宾，唐树森坐副主陪。 看到江州一下出动了4个常委，而且安哲还亲自出面，京城来的二位不由感到了他们对此事的重视。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877章 子虚乌有 酒菜上齐后，安哲先提酒，看着京城二位道：“你们二位来江州有一段时间了，按说你们刚到的时候，我就该给你们接风的，但考虑到你们是有任务而来，而且任务还很严肃很重要，就没有打扰你们。 现在调查工作结束了，我代表江州市委市政府，对二位表示热烈欢迎，同时，也算是给你们践行。这段时间，二位在江州的工作很忙也很辛苦，对部里对江州工作的关心和支持，我表示由衷的感谢，同时，因为吕倩同志的事给部里添了麻烦，我也要表示歉意……” 安哲这话说地很得体，京城二位随即表示理解，又说吕倩是部里来挂职的，他们代表部里，对江州对吕倩工作的支持表示感谢。 两杯酒过后，吕倩的部门领导道：“安书记，此次我们来江州，是按照部领导的指示，来江州调查吕倩的相关情况，在江州市有关部门的密切协作下，调查进行的很顺利，在此，我们还要感谢江州各位领导和同行的支持配合……” 对方的话同样很得体，大家客气了一番，陈子玉道：“对此次二位来江州调查，安书记十分重视，专门安排我们相关部门的人员具体靠上，为你们的工作提供一切便利，同时，安书记还特别强调，在你们调查期间，我们除了配合，除了按照你们的要求提供一些相关的情况，不得有任何不合适的言行。” 吕倩的部门领导又向安哲表示感谢，安哲道：“为了保证调查的公正和真实，这是我们必须做的。” “对对。”唐树森点点头，“这也是我们对上面的态度问题，这既是对部里和吕倩同志负责，也是对我们自己负责。” 吕倩的部门领导点点头：“现在我把这次调查的情况给各位做一个通报和反馈……” 大家都看着他。 他接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根据部里收到的关于关于吕倩问题的反映，这段时间，我和我的同事对每个问题都进行了详尽的调查核实，具体结果如下……” 接着他开始念起来，大家都认真听着。 半天后，他念完了，乔梁暗暗点头，所有反映的关于吕倩的问题，都证明是子虚乌有。 这结果虽然早在乔梁意料之中，他还是松了口气。 念完后，吕倩的部门领导严肃道：“对这个核实结果，我和我的同事负完全的责任，既对江州负责，也对部里负责，更对吕倩本人负责，如果大家对我们的核实结果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当面向我们提出，我们会及时给部领导汇报。” 部纪委那位同志也严肃点头。 安哲接着表态，同样严肃道：“对部里二位领导的核实结果，我们当然是完全相信的，没有任何异议。” 郑世东和陈子玉都跟着点头。 唐树森做轻松状呵呵笑起来：“没有问题好啊，大家皆大欢喜，安书记，我建议把这核实结果在全市公安系统内部进行通报，这样既还了吕倩同志的清白，又消除了大家的猜疑，堵住了流言蜚语。” “对，是应该这样做。”郑世东点点头。 陈子玉道：“我看在全市政法系统内部通报吧，这样效果会更好。” 安哲点点头：“可以，子玉同志，这事你回头去落实。” 陈子玉答应着，又道：“既然事实证明吕倩同志是清白的，那么，我看要内部查一下，是什么人故意诬陷吕倩同志，这既是打击恶意举报之风，也对部里有个交代。” 郑世东点点头：“此事的性质十分恶劣，特别吕倩是上面来挂职的同志，影响很坏，此风不可长，我建议严查。” 唐树森转转眼珠，不说话。 乔梁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看着唐树森。 看乔梁直勾勾看自己，唐树森冷眼看了一下乔梁，乔梁的心一颤，忙转移目光。 安哲不动声色看着唐树森：“唐书记，你认为呢？” 唐树森硬着头皮道：“我认为子玉书记和世东书记的话有道理，是应该查一下，不过……” “不过什么？”安哲道。 “不过此事还是要征求一下部里两位领导的意见吧，毕竟吕倩同志是部里下来挂职的。”唐树森道。 唐树森这话貌似有道理。 安哲看着京城这二位。 吕倩部门的领导和部纪委那位同志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道：“关于这个事情，在我们来江州之前，部领导就有明确指示，不管此事最后核实的结果如何，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要为难反映情况的同志，大家在地方上工作不容易，部领导是充分体谅的，不愿意看到此事搞得满城风雨，不愿意大动干戈。” 乔梁一听，他的话和廖谷锋的意见基本吻合，都不想因为此事折腾。 廖谷锋不愿意折腾，是因为吕倩是他的女儿，他要考虑到这么做给自己和吕倩带来的后果和影响。 而部里不愿意把事情搞大，显然是因为考虑到了部里和地方上的关系，不想给外界留下得势不饶人的不良印象。 听了他的话，除了唐树森，大家都有些感动，到底是部领导，胸怀就是宽广，知道体谅地方。 唐树森则暗暗松了口气，又看着安哲。 安哲道：“既然部领导有这指示，那我们遵从。但虽然可以不查，我心里还是感到不安，这说明我们对上面下来挂职的同志关心关怀不够，吕倩同志遇到这个事情，我们地方上也是有责任的，在这里，我要向部里做检讨，还请二位把我的意思转告给部领导。” “安书记言重了，吕倩的事情，也有她自身的因素，最起码说明她的工作方法和做事风格有问题，没有协调处理好和地方上同事的关系。”吕倩的部门领导道。 鲁明道：“其实根据我的了解，吕局长在工作方法是很得体的，做事也很稳妥，和大多数同事的关系都是很和谐的，大家都很喜欢她。” 吕倩的部门领导没有说话。 鲁明接着道：“既然吕局长经过调查没有任何问题，那等她培训结束后，就可以回来继续安心工作了。” “是啊。”陈子玉和郑世东也点头。 唐树森转转眼珠，没说话，看着京城二位，他们此时又互相对视了一眼。 安哲看着他们：“二位领导，吕倩同志在江州挂职期间的表现，我安排组织部门搞了一份详细材料，你们看了吧？” “是的，我们看了，也转发给部里了。”他们点点头。 “那部里是如何认为的？”安哲道。 “部领导看了材料后，和我们一致认为，吕倩在江州挂职期间的表现是不错的，当然，这和江州有关部门和领导对吕倩的关心支持和厚爱是分不开的，部领导让我们转达对你们的谢意。” 第878章 该来的早晚要来 安哲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也赞同鲁局长的话，希望吕倩同志培训结束后，能继续留在江州挂职，继续担任目前的职务。” 听了安哲的话，唐树森暗暗发急，又看着京城二位。 吕倩的部门领导轻轻呼了口气，接着道：“感谢安书记和大家对吕倩的看重，作为我和我的同事来说，我们也希望吕倩能继续留在江州挂职，今天下午，我们把核实的情况给部领导汇报后，部领导作了明确指示……” “部领导什么指示？”唐树森迫不及待道。 安哲看了一眼唐树森，唐树森突然感到自己有些冲动，接着笑了下：“部领导一定指示，让吕倩同志放下包袱开动机器，以更好的精神状态，以更饱满的热情，继续在江州挂职，把各项工作做得更好，对吧？” 吕倩的部门领导轻轻摇摇头：“抱歉，唐书记，部领导指示，让吕倩提前结束挂职回去。” “啊？”鲁明不由失声。 乔梁心里咯噔一下，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出现了。 陈子玉和郑世东面面相觑，接着又看着安哲。 唐树森暗暗大松一口气，自己之所以费尽心思捣鼓这些，要的就是这结果，本来自己就没指望靠反映情况把吕倩扳倒，要的是恶心吕倩，把她的名声搞臭，让部里觉得她和地方上的关系紧张，出于保护她本人和跟地方搞好关系的考虑，把她调回去。 只要能把吕倩赶走，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 现在听到部里领导如此指示，唐树森心里窃喜，艾玛，终于成功了，吕倩终于要滚蛋了。没了吕倩这个破坏分子，自己终于可以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安哲不动声色看看大家，然后又看着京城二位：“既然江州组织部门对吕倩同志的工作表现是认可的，既然你们和部领导都认为吕倩同志在江州挂职期间干得不错，那为何要让她提前结束挂职呢？” 吕倩的部门领导笑了下：“安书记，这是部里工作的需要。” 大家互相看看，工作需要，这是最堂而皇之的理由。 乔梁心里感到巨大的失落，忍不住想反驳，但又想到在这种场合，自己是没有资格发言的。 乔梁看着安哲，他虽然此时的表情很平静，但眼里却微微流露出一丝失望。 乔梁突然想到，安哲让自己参加这场合，难道真的是为了给自己送行？莫非他是预感到了什么，刻意让自己来的？ 有些事，有些话，以安哲的身份，他是不方便说不方便做的，但他不方便，不代表自己不方便。 想到这里，乔梁暗暗琢磨起来。 安哲这时直言不讳道：“二位领导，与其说是工作需要，不如说是部领导考虑到吕倩同志遇到这种事，认为很大可能是因为她在江州挂职期间，没有处理好一些方面的关系，缺乏良好的挂职环境，出于部里和地方和谐关系的因素，所以才想让她回去吧？” 京城二位都呵呵笑了下，笑得有些干巴。 一看他们如此笑，大家都明白了什么。 安哲接着道：“如果是出于这原因，我可以做出保证，这绝对不会有问题，组织部门的材料能很好做出说明。” 吕倩的部门领导又笑了下：“安书记，部领导还指示了，如果江州的工作需要，部里可以另外派个人来接替吕倩挂职。” 一听他这话，大家清楚，此事已经决定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唐树森彻底放心了，道：“对部里领导的指示，我认为，不管是出于工作需要还是其他因素，我们在地方工作的，都应该充分理解并服从，毕竟部领导站得高看得远，他们考虑问题都是出于大局，都是很全面的。” 吕倩的部门领导道：“感谢唐书记理解。” 乔梁此时暗骂唐树森捣乱，又困惑安哲为何要唐树森参加今晚的饭局。 安哲看了一眼唐树森，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随即消失，接着又深深看了一眼乔梁。 看安哲看自己这眼神，乔梁眨眨眼，又暗暗开始琢磨。 接着安哲道：“唐书记，该你提酒了。” “哎，好，好，我来敬酒。”唐树森此时心情十分愉快，端起杯，“来，二位部里的领导，我专门敬你们两杯酒，祝你们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大家继续喝酒，酒桌上的气氛比较融洽。 唐树森敬完后，陈子玉、郑世东和鲁明接着敬。 乔梁在这桌上都没有敬酒的资格，忙着给大家倒酒添茶。 然后大家打穿插，分别给客人敬酒。 安哲这时举起杯看着乔梁：“小乔，明天你就要去党校学习了，借这机会，我和你喝一杯，祝你学习顺利……” 听安哲这么说，京城二位留意地看了乔梁一眼。 “谢安书记。”乔梁接着和安哲碰杯，安哲一饮而尽。 吕倩部门的领导接着端起杯看着乔梁，乐呵呵道：“乔秘书，我也和你喝一杯，能去党校学习深造可是成长的好机会，祝你学业有成……” “谢领导。”乔梁恭敬道，然后和他碰杯喝了。 然后大家继续喝。 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酒足饭饱，大家出了餐厅，京城二位和大家握手告别，然后去了贵宾楼。 鲁明失落地看着安哲：“安书记，听他们的意思，吕局长是肯定要提前结束挂职回京城了，她一走，那市中分局……” 作为鲁明来说，他是不愿意吕倩离开的，因为吕倩在工作上的能力有目共睹，不但把市中分局的工作抓得井井有条，而且在市局也是他的得力助手。 听鲁明这么说，陈子玉也看着安哲，在吕倩学习期间，目前市中分局是政委在主持工作，吕倩走了，不知他打算让谁担任市中分局局长。 郑世东道：“吕倩本来挂职挂地好好的，都是这事给捣鼓的，那些举报的人实在可恶。” “是啊，着实让人讨厌，要不是部里领导有指示，我们实在该好好查查，查出来非严肃处理不可。”唐树森道。 安哲淡淡一笑：“该来的早晚要来，有时候，早来比晚来好。” 说完安哲背着手转身缓缓走了。 看着安哲的背影，大家互相看看，一时没琢磨透安哲这话的意思。 唐树森眨眨眼，接着看着乔梁：“小乔，搭我的车回去？” “谢谢唐书记，今晚吃得太饱，我活动活动身体，走回去就可以。”乔梁道。 “明天青干班开学典礼，到时我要去讲话，别迟到了。”唐树森又道。 “保证不迟到，到时一定认真聆听唐书记的重要指示。”乔梁道。 唐树森呵呵笑笑，接着上车走了。 然后其他人也上车走了。 看着他们离去，乔梁走出江州宾馆，在门口转悠了一圈，抽了一支烟，然后又进来，直奔贵宾楼。 第879章 这小子有些狂 吕倩的部门领导回到房间，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听到有人敲门。 “请进。” 房门随即被推开，乔梁端着果盘乐呵呵走进来。 “领导，我给你送水果来了。” “谢谢乔秘书。”对方客气道。 乔梁放下水果，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对方眨眨眼：“乔秘书还有事？” 乔梁又呵呵笑笑，点点头。 “什么事？” “领导，我有关于吕局长的事想给你汇报，今晚……” “停！”对方摆手阻止乔梁继续说下去，接着摸起内线电话打给同事，让他过来。 从这个动作上，乔梁感觉出他做事很谨慎。 片刻，那位同事进来了，看到乔梁在这里，他微微一怔，接着也坐下。 然后吕倩的部门领导看着乔梁：“乔秘书，请讲吧。” 乔梁点点头：“二位领导，今晚有幸能跟着安书记和你们一起吃饭，我十分荣幸。在今晚的饭局上，得知之前关于吕局长的那些反映都调查清楚了，吕局长是清白的，这让我感到十分高兴。同时，二位领导想必也能看出，对这个调查结果，今晚其他几位领导都是很欣慰的……” 他们边听边看着乔梁，一时揣摩不透乔梁此时来这里说这些话的意思。 乔梁继续道：“对吕局长在江州挂职期间的工作，二位领导应该能感觉出，今晚在座的各位领导都是很满意的，特别是安书记，对吕局长的事情，他高度重视，特地安排组织部门搞了一个吕局长挂职期间的情况汇总提供给你们，安书记的良苦用心，二位领导应该能感觉到吧？” 他们点点头。 接着乔梁道：“显然，既然吕局长经过调查是清白的，那么，安书记是很希望吕局长能继续留在江州挂职的，其他几位领导也都表露了这个意思……” “乔秘书，今晚在饭局上，我想我把部里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你也应该能明白。”吕倩的部门领导打断乔梁的话。 乔梁点点头：“是的，我听得很明白，可是，我还是想……” “乔秘书，你今晚过来，是代表你自己呢，还是安书记让你来的？”对方再次打断乔梁的话。 “安书记对我没有任何指示，我自己想到要来的。”乔梁道。 “为什么？” “因为我和市里几位领导一样，都不想看到吕局长挂职半途而废，中途离开江州。”乔梁干脆道。 “所以你就想和我们谈谈？” “是的。” 京城二位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感觉乔梁有些太自不量力，一个小小的科级秘书，有什么资格来和我们谈话？这小子有些狂啊。 乔梁猜到了他们此时心里所想，接着道：“二位领导，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和你们说这些的，我知道你们会觉得我很自不量力，甚至有些狂妄。” 吕倩的部门领导看着乔梁：“乔秘书，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找我们？” 乔梁认真道：“因为我是安书记的秘书，一旦觉察到安书记有不想让吕局长离开的意思，我觉得有必要替安书记分忧。作为安书记来说，既然你们在饭局上如此说了，他是不好再和你们多说什么的，可是，我心里实在……” 吕倩的部门领导点点头：“乔秘书，从安书记的角度来说，你是一个尽职的秘书。但是，站在我们的角度，我觉得你今晚过来有些多余，饭桌上，该说的我们都说了，部里领导的意思也都转告给江州各位领导了。 对我们来说，首先要考虑的是维护好部里和地方关系的和谐，这是大局，在这个大局之下，某些局部的东西，该放弃的还是要放弃，而且，这么做，对吕倩本人也不无好处，这也是为她个人今后着想，也是在保护她。” 乔梁点点头：“领导说的大局我理解，只是，你们真的认为这对吕倩个人有好处吗？” “乔秘书不这么认为？”对方反问道，声音有些不悦。 “对，我完全不这么认为。”乔梁利索道。 对方微微一怔：“乔秘书这话怎么说？” 乔梁道：“不瞒二位领导，我和吕局长不仅只是工作上有交道，而且个人关系也相当不错。” “相当不错？” “是的，吕局长还没来江州挂职的时候，我去京城出差，在一个偶然的场合和吕局长认识了，后来她到江州挂职，我们的私交一直不错，这么说吧，我和吕局长现在是很好的朋友，彼此都比较熟悉。从我对吕局长个人的了解来说，如果她知道挂职要半途而废，内心一定是极不愿意的……” “为什么？” 乔梁有条不紊道：“因为吕局长在江州还有很多正在进行的重要工作，就这么结束挂职提前离开，她自然不甘心，起码会十分遗憾。同时，吕局长这么一走，她亲自经手的那些事情岂不成了烂摊子？这对局里的工作自然不利。 吕局长这么一走，虽然是清清白白走的，但局里和部里还是会有人多想些什么，最起码说明吕局长挂职不圆满，和地方上的关系处理地不好，不是功成名就离开的，而是走的多少有些狼狈。站在这个角度，二位领导真的认为这对吕局长个人有好处吗？” 京城二位互相看了一眼，沉默片刻，吕倩的部门领导道：“乔秘书，我承认你说的多少有些道理，但是，部领导考虑的是大局，在大局上，局部的个人利益是要服从的，甚至要做出某些牺牲。” 乔梁皱皱眉头：“可是，二位领导有没有想想，如果为了这所谓的大局，就等于是向某些不正之风做出妥协？” “乔秘书此话何意？”对方的口气又不悦。 乔梁耐心道：“二位领导可以想想，某些人明知吕局长没有问题，为何还要胡乱编造向部里反应吕局长的情况？当然，你们可以认为是吕局长在挂职期间没有处理好和当地以及同事的关系，但组织部门的情况汇总和鲁局长的话已经表达地很清楚，吕局长和大多数同事的关系都是很和谐的，工作也是很敬业努力的，是得到组织部门和大多数同事的认可的。 在这种情况下，那些人还要诬告吕局长，显然目的不纯，显然是因为吕局长出于刚正不阿做的一些事触犯了他们的利益，这样的人只是一小撮，不代表大多数，组织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显然，他们这样做，真实本意并不是想借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来扳倒吕局长，而是想借此把吕局长赶走，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达到的目的。部里现在如此操作，等于正好遂了他们的意，正中他们下怀。在某种角度考虑，你们难道不认为这是在成全甚至助长不正之风吗？” 第880章 最后一招 京城二位互相看看，吕倩的部门领导道：“乔秘书，虽然你说的很有些道理，但我今晚吃饭的时候也说了，让吕倩结束挂职回去，是部里工作的需要……” 乔梁笑了下：“领导，工作需要这理由实在太笼统，适用范围太广，很难让人心服口服。” 吕倩的部门领导也笑了下：“乔秘书，看得出，你很想让吕倩留下，我想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你的个人原因？” 乔梁干脆道：“有，我的个人原因就是，一来我和吕局长是好朋友，不想这么看着她灰溜溜回去，这对她的今后没有任何好处；二来，作为安书记的秘书，既然安书记也想让吕局长留下，但他却又不好和你们再多说什么，那我就只能斗胆来打扰二位领导。” 吕倩的部门领导点点头：“我明白了，乔秘书，感谢你对吕倩的朋友之谊，也感谢安书记对吕倩的关心和看重，只是，此事部领导已经有了指示，我们是不能随便表态的，换句话说，此事不会再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另一位同事随即点头：“是的，一切要遵从部里的指示，毕竟我们只是奉领导差遣来办事的。” 看自己说了这么多，他们还是不松口，乔梁暗暗发急，心一横，决定祭出最后一招。 “二位领导，吕局长的家庭背景你们应该知道吧？” “知道，吕倩是廖书记的女儿，部里很多人知道，也包括部领导。”对方点点头。 “但在江州，知道吕局长和廖书记真实关系的，却只有我和安书记。”乔梁道。 京城二位对视一下，接着又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道：“前两天，安书记去黄原开会，特地把吕局长的事情向廖书记做了详细汇报。” 听乔梁这么说，京城二位都不由眼皮一跳，吕倩的部门领导接着问道：“廖书记知道后怎么说的？” 乔梁不紧不慢道：“安书记给廖书记汇报的时候，我在场，听安书记说完吕局长的事情后，廖书记感到意外，因为吕局长并没有把这事告诉他，接着廖书记又流露出对吕局长的疼怜，说他是想让吕局长在下面接受锻炼的，因为这有利于她的成长和进步…… 从廖书记当时的言语和神情里，我分明感到他对女儿的疼爱和关心，分明感到他想让吕局长在下面锻炼成长的良苦用心。但现在，如果吕局长半途而废灰头灰脸回到部里，这显然会让廖书记很失望……” 京城二位的神情变得专注，眼皮微微跳动着。 乔梁接着道：“廖书记失望，不仅安书记会觉得被动，觉得对廖书记无法交代，恐怕部里也会有些不大得劲，不知二位领导在给部领导汇报的时候，不知部领导做出这决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有没有和廖书记沟通？有没有考虑到廖书记和吕局长的感受？” 京城二位沉默不语，眉头微微皱着。 乔梁又道：“如果说让吕倩回去是考虑到大局，那么，我现在认为，这似乎是更大的大局，不知二位领导以为如何？” 京城二位继续沉默，一会儿，吕倩的部门领导轻轻呼了口气，看着乔梁：“乔秘书，感谢你告诉我们这情况，如此说来，你今晚过来，还是很有必要的。” 乔梁笑笑：“其实我今晚过来打扰二位领导，是不知天高地厚，虽然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可是，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二位领导做一汇报，觉得有必要让二位领导了解更具体的情况，这对你们做出决定或许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吕倩的部门领导也笑了下：“乔秘书虽然很有自知，虽然说话很低调，但做事的勇气和胆量还是很让人赞赏，同时，乔秘书也表现地很有智慧，从这个角度来说，乔秘书不亏是吕倩的好朋友和安书记的合格秘书。” 乔梁谦虚道：“领导过奖了，我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至于吕局长到底是留下还是回去，还是要由部里做决定。” “这个当然。”对方点点头。 “当然，我恳求领导在做决定的时候，能充分考虑到全面的情况，考虑到真正的大局。”乔梁诚恳道。 吕倩的部门领导沉思片刻，接着用赏识的目光看着乔梁，随即笑了下：“乔秘书，时候不早了……” 乔梁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站起来礼貌道：“二位领导早点休息吧，不打扰了。” 他们点点头。 乔梁出去后，京城二位互相看看，部纪委那位同志道：“这个乔秘书不简单，做事有胆量有智慧。” 吕倩的部门领导点点头：“和他这一番交谈，我有一种直觉，假以时日，这小子必成大器。” “我也有这感觉，没想到乔秘书和吕倩私交不错，他今晚说的这些，应该是出于一片真心。” “嗯，应该是，特别是他最后提到的廖书记的事情，很重要，我们必须要认真考虑，我看有必要把今晚和乔梁的谈话情况向部领导及时做一全面汇报。” “我同意。” 吕倩的部门领导接着摸起电话…… 从贵宾楼出来后，乔梁没有离开江州宾馆，直接去了安哲家。 安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小桃在洗衣服，安然今天跟着方小雅去外地出差，不在家。 看乔梁进来，安哲抬起眼皮：“怎么还没回去？” “我刚才去了京城二位领导的房间。”乔梁坐下道。 安哲眼皮微微一跳：“你去干嘛了？” “和他们聊人生了。”乔梁呲牙一笑。 安哲哼了一声：“烧包，你和他们聊人生，还不够资格。” 乔梁一咧嘴：“既然和他们聊人生不够资格，那我就和他们聊了些别的。” “说吧。”安哲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一口。 乔梁接着把和他们谈话的内容详细告诉了安哲。 此时，对今晚自己和他们谈话的效果，乔梁心里很不确定，不知自己费尽心思的一番话，能不能打动他们，能不能让他们改变决定。 听乔梁说完，安哲沉思着一时不语。 看安哲不说话，乔梁也保持沉默，心里又有些七上八下。 半天，安哲抽了一口烟，抬头看着乔梁：“怎么想到去找他们？” “很简单，我觉得有必要。”乔梁道。 “必要的理由是什么？” “理由是今晚你让我参加这饭局，以及你在饭桌上说的一些话，还有你细微的表情。” 安哲赞赏地看了乔梁一眼：“不错，很聪明。” 听安哲夸赞自己，乔梁不由开心，又暗暗得意，自己确实很聪明。 当然，这聪明是来自于安哲不动声色的暗示，也可以理解为和安哲的某种默契。 跟了安哲这么久，乔梁觉得自己和安哲之间越来越有默契了。 这默契来自于彼此的认知和了解，更来自于彼此的信任。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微信公众号，微信搜索“天下亦客”即可，剧情讨论或者更新变动，都会在里面说明。 第881章 一半对一半 乔梁接着道：“安书记，你觉得我今晚和他们说的这些，能不能打动他们？” 安哲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乔梁挠挠头：“我现在无法做出明晰的判断，毕竟决定权不在我们手里。” 安哲沉默片刻：“小乔，你今晚做的很及时很正确，很重要很有必要，他们一定会认真考虑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今晚就会给部里汇报，结果如何，或许明天就会见分晓。” “那，安书记，你觉得有几成胜算？” “一半对一半。” 乔梁不由失望，一半对一半，等于没说。 看乔梁面带失望，安哲笑了下：“小乔，就像你说的，决定权不在我们手里，有一半的胜算，就很不错了，毕竟之前毫无胜算的。” 安哲这话让乔梁稍微感到安慰，又想起一件事：“安书记，今晚你为何想到让唐书记参加这饭局？” 安哲没有回答乔梁的问题，道：“你觉得唐书记今晚的表现如何？” “有一定的负面作用，似乎他想搅局。” “只看到了这一点？” 乔梁点点头。 安哲淡笑一下：“看来你今后还是要提高观察和思考问题的深度和广度。” 乔梁眨眨眼，一时有些迷惘，不知安哲这话是什么意思，又觉得安哲考虑问题很深邃，这深邃来自于他丰富的阅历和经历，以及深层次的思维。 此时，唐树森正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悠闲喝茶，对面坐着唐超。 此时唐树森的心情极度舒适，既然部领导已经明确表态，那吕倩离开江州就已成定局，终于赶走了自己心头的一个大患，这感觉很爽。 唐树森看着唐超道：“关在看守所里的那法人，现在什么情况？” 唐超有些焦躁：“虽然吕倩去学习了，但那法人还是被看得很紧，无从下手，看来吕倩去学习之前做了周密安排。” 唐树森点点头：“嗯，没关系，这事下一步好办。” “老爸这话的意思是……”唐超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呵呵一笑，接着把吕倩要调回去的事告诉了唐超，唐超听了大为欢喜，艾玛，到底还是老爸有智慧，稍一指点，自己那么一操作，就把吕倩赶走了。 唐树森接着道：“既然吕倩离开江州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她一走，正在做的一些事就会泡汤，到时解决那法人自然不成问题。” 唐超眨眨眼：“老爸，既然吕倩要滚蛋了，那还用解决那法人吗？不如想办法把他弄出来算了。” 唐树森摇摇头：“这案子已经到了这程度，换了别人继续搞，同样会有极大隐患，这法人绝对不能留活口。” “可是……”唐超有些犹豫。 “没有什么可是。”唐树森打断唐超的话，严肃道，“阿超，你一定要记住，在社会上做事，无毒不丈夫，要想成大事，该狠的一定要狠，不然就是给自己掘墓。” 唐超咬咬牙：“好，听老爸的，我严密关注着，吕倩一走就下手。” “下手要稳妥，我看可以复制宁海龙的模式。”唐树森慢条斯理道。 唐超点点头：“好，宁海龙的模式可是天衣无缝。” 唐树森点点头：“解决掉那法人后，你要做好善后，给他家人一笔钱，安抚好他们，不要让他们瞎折腾。” 唐超答应着。 唐树森长出一口气：“这年头，有时候是要花钱买平安的，平安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 “嗯，我会珍惜的，集团现在有了袁立志和丁磊，我轻松多了，他们做事很卖力，集团的发展很快会进入快车道。”唐超道。 唐树森翻翻眼皮：“赵晓兰这段时间表现如何？” 唐超不满道：“她这个顾问不称职，我给她那么高的待遇，她却对集团的事毫不关心，每天来集团露个面就走了，不是去逛街买衣服就是去做美容，因为她是长辈，又是市长夫人，我不好说什么，可是觉得郁闷，哪里有这么做顾问的？这不是白花钱吗？” 唐树森呵呵笑起来：“这就对了，她这样很好，正合我意。” “为什么？”唐超不解。 “傻瓜，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让赵晓兰去集团干顾问的意图？你难道真不知道她的真正价值在哪里？” 唐超眨眨眼，接着点头：“我明白了。” “暂时先闲置她，等合适的时候，要让她发挥大作用，还有，合适的时候，可以再给她换个小鲜肉。” “我暗示过她，不过，她最近似乎对这个兴趣不大，更喜欢逛街和做美容。” “嗯？”唐树森皱皱眉头，“这似乎有点不大正常。” 唐超不以为然道：“这也没啥不正常的，毕竟她年龄大了，说不定进入了更年期，对那种事没啥兴趣了呢。” “你懂个屁，这种事一旦上了瘾是戒不掉的，和年龄无关，更年期也不会妨碍，再说她还不到更年期。”唐树森继续紧皱眉头。 唐超挠挠头，没说话。 唐树森沉思片刻：“以后关注好赵晓兰的一举一动。” “好，这个我有安排，我有给她配的司机和秘书，我早已叮嘱好他们了。” 唐树森点点头，接着把脑袋往沙发后背一靠，闭上眼。 唐超看唐树森闭目沉思，接着起身去了自己房间。 唐树森沉思了半天，接着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眼珠转动了几下…… 第二天，周五。 上午八点半，乔梁去了市委党校小礼堂，今天还要在这里举行青干班开学典礼。 学员陆陆续续进来，乔梁站在小礼堂门口，正四处找姜秀秀，背后有人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随即一个声音道：“乔科长，早上好。” 乔梁回过头，看到身后那人，感到稍微的意外。 何毕，他也来这里了。 何毕此次参加青干班，是陈子玉特意安排的。 陈子玉做出这安排，是有自己考虑的。 当初因为唐树森的关系，陈子玉让何毕以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担任自己秘书，一来是给唐树森面子，二来是觉得何毕干过唐树森的秘书，有一定的秘书经验，比较适合。 但后来，陈子玉的心态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变化来自于两方面，一是随着常委内部态势的发展，安哲对权力的掌控逐步稳固，而唐树森紧跟骆飞和安哲阳奉阴违，明显不是一路人，加上唐树森的某些作为让陈子玉越来越看不惯，于是内心不由自主就想和唐树森拉开距离。 二是何毕干了这段时间的秘书，陈子玉觉得他能力实在平平，除了善于阿谀奉承拍马屁，没什么真本事，同时随着自己内心和唐树森拉开距离，又担心何毕会把自己的一些事告诉唐树森，于是就有了换掉何毕的想法。 第882章 陈子玉的心思 基于这两方面的原因，陈子玉决定让何毕参加青干班学习，不管怎么说，这显出自己对何毕的重视和关心，给唐树森好交代。学习期间，自己可以有充足的时间物色新秘书，等学习结束，可以给何毕另外安排个不错的岗位，一来达到了换秘书的目的，二来也显出自己是在重用何毕，堵住唐树森的嘴。 对陈子玉这心思，何毕显然是不知的，只觉得这是陈子玉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是因为唐树森的面子，满心欢喜来了。 当然，来之前，何毕给唐树森做了汇报，唐树森也没觉察出陈子玉的心思，觉得陈子玉这安排不错，毕竟参加青干班学习对何毕今后的进步有好处。 唐树森甚至给陈子玉打电话表示了感谢，陈子玉客套一番，然后说让何毕参加青干班的主要目的是想培养他，不管怎么说，何毕是你唐书记的人，我绝对不能亏待，这种学习的好机会可不能错过。 这让唐树森听了感觉很顺耳，因为此时没觉察出陈子玉的什么心思，一时也没起疑心。 此时看到何毕，乔梁感到些许意外，安哲让自己参加青干班，是真心实意想培养自己，何毕呢？难道陈子玉也是出于和安哲同样的用心？ 想到何毕是唐树森以前的秘书，想到常委内部的微妙态势，乔梁不由觉得陈子玉如此安排，或许是另有心思。 至于陈子玉到底是什么心思，乔梁一时想不灵清。 “何主任，祝贺你来青干班学习。”乔梁客气道。 何毕呵呵笑笑：“乔科长，今后咱俩可就是同学了，能和你一起学习，我很荣幸。” “彼此彼此。”乔梁继续客气道。 何毕接着道：“我看了学员花名册，这班里的学员，就咱俩层次高，都是大领导的秘书，当然，你最高。” 虽然何毕的声音里带着讨好之意，但乔梁听了不由皱皱眉头，尼玛，大领导的秘书又怎么了？还不都是科级干部，大家是来这里学习的，又不是比谁牛逼的，既然是学员，自然都要平起平坐。 想起安哲对自己的叮嘱，乔梁暗暗提醒自己，低调，低调，即使人家说自己装逼，也要低调。 这时姜秀秀过来了，大家打过招呼，一起进去找位子坐。 乔梁和姜秀秀刚找好座位坐下，何毕就跟着过来了，坐在乔梁身边。 看何毕像个苍蝇黏着自己，乔梁感到厌烦，尼玛，你坐在老子身边，老子都不好和姜秀秀多聊什么，真讨厌。 虽然讨厌，乔梁也不能多说什么。 姜秀秀看乔梁不多说话，知道可能是因为何毕在旁边的原因，知趣地不吱声，安静地坐在那里。 9点整，开学典礼开始。 主席台上坐着三个人，唐树森、冯运明和党校常务副校长，冯运明坐在中间，主持开学典礼。 在热烈的掌声中，冯运明宣布青干班正式开学，大家全体起立，奏国歌。 然后党校常务副校长宣布青干班学习纪律、课程安排以及后勤生活服务等相关事项。 接着冯运明宣布：“现在请市委唐书记做重要指示。” 大家再度鼓掌，唐树森面带矜持的微笑，冲大家点点头。 会场里很静，大家都看着唐树森。 此时，乔梁注意到，唐树森面前是放着讲话稿的，但他却似乎没有看讲话稿的意思，看着大家开始侃侃而谈。 “举办这次青年干部培训班，市委非常重视，市委安书记提出了重要指导意见，市委组织部和市委党校精心设计了教学内容和教学环节，希望全体学员珍惜机会，静下心来，认真学习和思考，广泛讨论和交流，使自己在思想上有新提高，在作风上有新改进，在能力上有提升，在工作上有新突破……” 唐树森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大家都认真聆听。 唐树森接着指出：“党校是干部教育的主阵地，此次组织科级干部参加青干班学习，是建设高素质干部队伍的重要举措，大家务必充分认识到，在党校进修，是建设高素质干部队伍，促进江州经济社会更快更好发展的要求。 大家在学习中要突出重点，讲究方法，注重理论联系实际，增强学习的针对性和实效性。全体学员要正确处理好冷与热、学与思和学与用的关系，努力把学习内容与学习目标、与深入研究本单位实际情况和深入思考发展思路紧密结合起来……” 听着唐树森抑扬顿挫的讲话，乔梁有些意外，这家伙不看稿子，却讲得如此头头是道，没想到他还有这水平，到底是在官场历练过多年的老油条，肚子里还是有货的。 乔梁又突然想到一句话：台上是人，台下是鬼，台上满腹经纶义正言辞，台下丧失信仰阴暗卑鄙。 这话似乎挺适用唐树森。 唐树森煽了一阵，接着道：“刚才我看了下学员花名册，发现大家来自全市各级各党政事业单位，有市里的，有县里的，也有乡镇基层的，我想在这里强调的是，不管你来自什么层面，既然在一个班里学习，就是平等的学员，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来自市里的学员，不管你在市直什么部门，不管你在什么岗位，不管你跟的是什么大领导，都不可傲慢张狂，不得嚣张跋扈……” 乔梁不动声色看着唐树森，这家伙似乎话里有话。 冯运明眨眨眼，学员里只有何毕和乔梁是大领导秘书，唐树森这话似乎是对着他们来的。 唐树森接着道：“对各位学员，我大多比较陌生，但有一位学员我是熟悉的，这位学员就是来自市政法委的何毕同志，他曾经是我的秘书，现在政法委任办公室副主任兼陈子玉书记的秘书……” 听唐树森提到自己，何毕不由来了精神。 冯运明眼皮跳了下，唐树森突然特意提起何毕，是什么意思？ 唐树森继续道：“何毕同志虽然跟我干过秘书，现在又在市政法委做事，但他和某些跟着领导做秘书的人不同，为人十分谦虚，做事十分稳重，好学上进，乐于助人，对他这一点，我一直很赞赏，现在他和大家一起学习，大家可以和他多多交流，相信大家从他身上，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883章 唐树森脸色一变 听唐树森如此说，何毕心里乐开了花，艾玛，老领导太够意思了，在这种场合狠狠夸自己。 姜秀秀显然从这话里听出了什么，不由看了下乔梁，乔梁此时面色沉静，看不出他此时是什么心思。 冯运明微微皱皱眉头，唐树森刚暗指乔梁和何毕不得傲慢嚣张，接着就猛夸何毕，这似乎一方面在刻意突出何毕，另一方面又隐隐带着贬低打压乔梁的意思。 这让冯运明觉得不快，在这种场合，唐树森说这番话似乎不合适不妥当，但他既然说了，自己也不能阻拦。 冯运明又不由为乔梁不平，乔梁的本事何毕没法比，他可比何毕优秀多了。 接着唐树森继续转入正题，半天讲完后，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何毕兴奋的小巴掌拍地尤其响。 冯运明接着做总结，说了一番之后，接着道：“刚才唐书记提到了何毕同志，对他做了一番客观评价，我很赞同……” 唐树森面带微笑，何毕满面红光，艾玛，两位大领导轮番夸自己啊，太风光了。 冯运明接着道：“在各位学员中，除了何毕同志，我还想给大家介绍一位我熟悉的同志，这位同志叫乔梁，来自市委办公室，他除了做人低调做事稳重好学上进乐于助人之外，文笔还十分了得，市委安书记的很多重要讲话，都出自他的手，大家可以和他多交流……” 冯运明毫不客气对乔梁一顿夸赞，姜秀秀听得满心欢喜，脸上挂着掩不住的笑，何毕则充满妒忌，卧槽，冯运明对乔梁的夸赞大大超过自己啊，自己的风头被盖住了。 唐树森看了冯运明一眼，心里不快，靠，他怎么不吝美辞夸赞起乔梁了？这家伙莫非是对自己刚才夸何毕不满？ 虽然心里不满，但唐树森不动声色，微微扫了一眼台下的乔梁。 乔梁此时依然很平静，眉头微微皱起，冯运明如此提起自己，似乎有一定缘由。 乔梁并没有因为冯运明夸赞自己而沾沾自喜，心里不停琢磨着什么。 开学典礼结束后，大家起身往外走，乔梁边心不在焉往外走边继续琢磨。 出了小礼堂，乔梁看到唐树森和冯运明还有党校常务副校长站在一边谈笑着什么。 这时，唐树森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开始接听，听着听着，唐树森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面部肌肉抽了一下。 随即唐树森挂了电话，神情恢复正常，跟冯运明和常务副校长交谈了几句，接着就上车走了。 唐树森这突然变化的表情，被乔梁捕捉到了，他心里突然一动，唐树森是听到什么消息变脸色的？ 乔梁边琢磨边和姜秀秀回到宿舍楼，进了各自宿舍。 学员住的都是单间，宿舍的布局和摆设跟经济酒店的房间差不多，虽然简单，但干净整洁。 乔梁站在宿舍的窗口看着外面，寻思片刻，接着摸出手机打给孙永。 “伙计，上午忙不忙？” 孙永道：“不忙，安书记上午在办公室没出去，除了见两位客人，其他时间一直在批阅文件。” “两位客人？” “是的，就是京城来江州调查吕倩事情的那两位。” 乔梁眨眨眼，安哲昨晚刚和他们吃过饭，他们下午就要回京城，上午去安哲办公室干嘛？ 略一琢磨，乔梁突然感到兴奋：“那两位客人找安书记是何事？” “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晓得，他们进了安书记办公室后，我就出来了。”孙永顿了下，接着道，“不过，那两位客人在安书记办公室呆的时间不长，他们走后，我看安书记的神情比较轻松。” 听孙永这么说，乔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呼了口气，心里感到一阵轻松，嗯，不出意外，应该是如此。 和孙永打完电话，乔梁接着打给安哲。 “安书记，开学典礼结束了。” “嗯，给我汇报下开学典礼的情况。”安哲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乔梁大致说了下唐树森和冯运明的讲话内容，又把他们在讲话中提到自己和何毕的事情说了。 安哲听了一时没说话。 乔梁接着又道：“开学典礼结束后，我留意到唐书记接了一个电话，随即脸色一变，接着就走了。” 安哲道：“知道唐书记接了什么电话，为何脸色一变吗？” 乔梁斟酌着：“我猜或许和吕局长的事情有关？” 安哲哼了一声：“你倒是很会猜。” 乔梁嘿嘿笑起来：“我刚和孙永通完电话。” 安哲道：“这么说，你知道京城那二位来我办公室的事了？” “是的。”乔梁点点头。 “所以你猜到了什么？”安哲道。 乔梁道：“对，我猜京城那二位找你，一定是好事。” 安哲道：“你小子很聪明，不错，的确是好事，吕倩不走了。” “哈……”乔梁忍不住笑出声，艾玛，自己昨晚的操作成功了。 “是不是很开心？”安哲道。 “对对，开心，实在开心。”乔梁使劲点头。 安哲道：“他们上午找我，是告诉我，昨晚他们又给部领导作了请示，把了解到的关于吕倩的最新情况汇报给了部领导，然后部领导根据这些新情况，重新作了指示，决定让吕倩留在江州继续挂职，我随后把此事通知了子玉书记……” 乔梁重重呼了口气，部领导英明，自己昨晚的一番折腾到底没有白费。 “安书记，对这个结果，你满意不？” “我当然满意，但是却有人不会满意，甚至，会恼羞。”安哲不紧不慢道。 乔梁知道安哲说的有人指的是谁，道：“不满意又怎么样？大势所趋，大局已定。” “我想，有人除了会不满意，还会感到困惑。”安哲接着道。 乔梁听了不由又想笑，唐树森自然是会困惑的，他这会一定在琢磨这短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哲接着道：“昨晚你找京城二位的事，注意保密。” “嗯，我明白。”乔梁忙道。 安哲沉默片刻，又道：“这件事你做的干净利索，很漂亮，我想我应该表扬你一下。” 乔梁很高兴，嘴上谦虚道：“安书记，不用表扬，作为你的秘书，领会贯彻好领导意图，是我的职责，份内的事。” “你小子虽然如此说，但心里还是很高兴，对吧？”安哲道。 “嘿嘿……”乔梁又笑起来。 安哲停顿片刻，接着道：“今天刚换了秘书，我一时还不大适应。” 乔梁心里顿时感动，却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安哲沉默片刻，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拿着手机发了一会呆，心里继续感动，安哲恋旧啊，他习惯了自己在他身边，乍一换孙永，还没适应过来。 第884章 试探一下 乔梁突然有些歉意，又感到后悔，自己或许不该来青干班学习的，对自己来说，学习虽然重要，但对安哲来说，或许自己留在他身边更重要。 但事已至此，显然不能更改了，自己只能安心在这里学三个月。 想到三个月虽然短暂，但乔梁又觉得很漫长。 随即乔梁又想到唐树森，他知道吕倩留下来的消息，自然很意外，甚至很困惑，此时不知他心情如何，又想到了什么。 想到唐树森的如意全盘落空，乔梁感到一阵快意，又暗暗得意。 此时，唐树森正坐在回去的车上，面色阴沉。 唐树森刚才接到的电话，是陈子玉打来的。 接到安哲的通知后，陈子玉随即给昨晚参加饭局的几位打了电话，通报了此事。 接到陈子玉的电话，唐树森感到很突然，下意识问陈子玉原因，陈子玉说他也不知道，只是接到了安哲的通知。 此时，唐树森心里既恼羞又迷惑，尼玛，昨晚京城那二位还明确表示吕倩必须回去，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卦？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部领导改变了主意？ 凭借多年的经验，唐树森认定猫腻一定出在昨晚，不由琢磨起昨晚参加饭局的几个人。 琢磨一番，唐树森觉得最大的嫌疑应该是安哲，虽然昨晚参加饭局的几个人，除了自己，都流露出想让吕倩留下的想法，但安哲的意愿最明显也最重要。 不过唐树森随即又想，既然京城那二位在饭桌上说的如此明确，以安哲的行事风格和身份，他亲自再去找京城二位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既如此，那会是谁呢？ 唐树森不由想到了乔梁，心里突然一动，以乔梁的身份，昨晚他参加那饭局，虽然可以理解为是安哲要顺便给他去党校学习送个行，但似乎又有些牵强。莫非是安哲提前想到了什么，故意安排乔梁参加那饭局，让他了解某些情况，顺而暗示他捣鼓什么自己不方便搞的事事？ 以乔梁的精明，他很有可能会揣摩到安哲的心思，很有可能饭后去找京城那二位。 想到昨晚自己让乔梁搭车他婉拒，唐树森不由更加怀疑这一点。 但唐树森随即又困惑，让吕倩回去是部领导决定的，以乔梁的身份和位置，他有什么能量能说服打动京城二位，让部领导改变主意呢？ 这似乎不大可能啊。 唐树森一时不解，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同时内心深处又隐隐不安，吕倩捣鼓的事极大触动了自己利益，她留下不走，培训结束回来后，自然会继续操作那些事，这可是对自己大大不利。 随即唐树森又想到，安哲极力想让吕倩留下，吕倩正在操作的事，是不是安哲指使的？ 如此一想，唐树森突然感到紧张，安哲插手，这才是最可怕的。 想到安哲可能要对自己出手，唐树森感到了极大的不安，甚至，感到了一阵恐惧。 一番快速琢磨之后，唐树森决定试探一下安哲。 友情提醒：如果在网上看不到本文的更新，请大家到作者公.众.号来阅读，没有关注“天下亦客”的抓紧关注。 回到市委办，唐树森直接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正在批阅文件，看唐树森进来，抬头看着他，点点头：“树森书记，坐。” 唐树森乐呵呵坐在安哲对面的椅子上：“安书记，我刚接到子玉书记的电话，听他说部领导又改变了决定，吕倩可以留在江州继续挂职了。” 安哲点点头：“是的，我上午知道此事后，告诉了子玉同志，让他给大家通报一下。” “这可是大好事啊，我知道后很欣慰。”唐树森继续笑道。 安哲微微一皱眉头：“树森书记，你这话有些夸张吧，吕倩经过调查没有事，留下来继续挂职很正常，算得上大好事吗？” “额，呵呵……”唐树森干笑一下，接着点头，“对对，很正常，很正常。” 安哲淡淡道：“其实市里让吕倩留下继续挂职，主要还是从工作方面考虑，当然，也考虑到提前结束挂职对吕倩本人的负面影响。” 唐树森点点头：“是的，经历了这事，虽然经过调查吕倩是清白的，但多多少少，这事对她也有些不好的影响。虽然吕倩留下继续挂职附和市里的意愿，但我又觉得，让吕倩继续担任市中分局的局长，似乎有些不妥。” “树森书记觉得哪里不妥了？”安哲看着唐树森。 “很显然，让这事这么一搞，吕倩和局里同事的关系多少会有些不和谐的，即使吕倩不会怎么样，但那些反映情况的人却会心虚不安，既然不安，那就有可能影响工作。” “你的意思是……”安哲不动声色看着唐树森。 “从工作大局和更有利于吕倩挂职的角度考虑，我建议给吕倩换个位置，比如可以让她继续以市局副局长的身份兼市南分局或者市北分局的局长。”唐树森试探道。 安哲平静地看着唐树森，接着笑了下：“树森书记，我觉得你这建议似乎不错，貌似有些道理。” 唐树森心里一宽，既然安哲同意让吕倩离开市中分局，那似乎吕倩正在捣鼓的事不是安哲安排的，这样最好不过。 安哲接着又道：“不过，这事最快也要等吕倩培训结束后，而且还要征求鲁明的意见，还要看吕倩本人的意思，如果吕倩坚持要留在市中分局，我们虽然是上级，但也还是不能硬性给她调岗的。 毕竟吕倩是上面来挂职的，如果因为这事违背吕倩本人的意愿给她调岗，部里知道后，说不定还会有什么顾虑，说不定又会起把吕倩调回去的念头，如此，市里会很被动，也不利于搞好和部里的关系。” 听安哲这么一说，唐树森的心又提起来，卧槽，看吕倩本人的意思，她显然不想离开市中分局。吕倩不想离开，鲁明自然不想因为这种事折腾，自然不会违背吕倩的意愿。 安哲这番话，一方面貌似同意自己的建议，但接下来却又理由充分把路堵死了。 安哲到底是怎么想的？吕倩搞的事到底是不是他安排的？唐树森的思维一时有些混乱，一时想不灵清，微微皱起眉头。 看唐树森这神情，安哲微微一笑：“树森书记，似乎你对吕倩的安排很重视。” 第885章 牵着鼻子走 “啊……”唐树森定定神，干笑了下，“其实我主要是站在上级的角度考虑下面的工作，同时，也考虑到江州和部里的关系处理。” “嗯，树森书记能如此考虑，这一点值得肯定。”安哲点点头，接着道，“此次吕倩的事情调查结果出来后，加上吕倩继续留在江州挂职，我想那些反映情况的人会很失望。” “这个是肯定的，这些人十分可恶，不好好想着工作，净瞎捣鼓。”唐树森道。 “树森书记，你说那些反映情况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呢？”安哲道。 “这个，我一时想不出。”唐树森摇摇头。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指使他们做的？”安哲不动声色注视着唐树森。 唐树森顿时心虚，心里微微一颤，接着皱皱眉头：“安书记，我想不出会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动机指使他们这么做，不知安书记有没有想出？” 安哲淡淡一笑：“我哪里有功夫想这些闲扯蛋的事，既然吕倩没事，既然部里出于维护和地方关系的考虑不让深究，那就到此为止算了，大家都乐得无事。” 唐树森心里略微轻松，却还是感到烦恼，本想来试探下安哲的，可现在似乎没试探出什么道道，不能明确吕倩捣鼓的事到底是不是安哲指使的。 沉默片刻，安哲接着转移话题：“树森书记，你在江州为官多年，对江州的官场比较熟悉，你认为江州的官场生态如何？” 唐树森回过神：“安书记，我认为江州的官场生态一直很不错，景书记时代很好，你来江州后更好了，可谓干群同心和谐奋进，一派欣欣向荣。” “那么，你认为江州官场有没有拉帮结派的想象存在呢？”安哲接着道。 唐树森点点头：“有，肯定有，不过这种现象都是在下面，高层是没有的。” “你确定？”安哲似笑非笑。 “确定。”唐树森肯定道。 “为何如此确定？”安哲道。 唐树森暗哼一声，接着道：“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江州高层有安书记这样刚正不阿的领头人，自然不会有这种现象发生。” 唐树森这话听起来是在奉承安哲，但又隐隐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安哲笑了下：“听你这意思，我是不会带头拉帮结派了？” “对。”唐树森点点头。 安哲点点头，突然道：“那你呢？” 唐树森一时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安哲突然如此问。 不及多想，唐树森干脆道：“我虽然在江州官场耕耘多年，虽然在不同阶段有不同的下属，但从不会搞这种事情。” “树森书记，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这话吗？”安哲道。 唐树森有些发懵，我草，安哲这话啥意思？想毫不留情和自己撕逼？ 唐树森脑子飞速一转，接着道：“安书记信不信，我无法左右，但我做事向来问心无愧，无愧于组织，无愧于内心。” 安哲犀利的目光直视着唐树森，看得唐树森心里发毛。 “啪——”安哲突然拍了一下桌子。 唐树森心里一颤，尼玛，拍啥桌子？难道想和老子拉开架子直接干？ “树森书记这话说的好。”安哲接着道，“其实树森书记即使不如此说，我心里也是有数的。” 唐树森松了口气，尼玛，一惊一乍的，吓老子一大跳。 随即唐树森又觉得安哲这话带着玄机，心里有数是啥意思？是说自己有呢还是木有？ 唐树森突然觉得自己在安哲面前很被动，似乎自己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感觉让唐树森很不爽，却又无奈。 安哲接着道：“树森书记，你分管党群，对拉帮结派的危害性，你应该认识地很清楚……” “对对。”唐树森接着点头，“作为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我在各种场合经常强调，在体制内，要严厉禁止拉帮结派，搞小圈子，山头主义，各级领导干部要带头做到这一点，不谦虚地说，在这方面，我号召大家向我看齐……” 安哲接着道：“抱团未必就能取暖，玩火必然自焚，这样的前车之鉴太多了，可总有人执迷不悟前赴后继，这实在是可悲的。” “是的，很可悲，那些执迷不悟的人如此下去，换来的只能是党纪国法的处置。”唐树森道。 安哲看着唐树森，心里涌出高度的严峻和凛然，还有强烈的责任和担当。 随即安哲心里又微微叹息，接着道：“树森书记，我们很久没有如此深入交谈过了。” “是啊。”唐树森笑笑，“能和安书记推心置腹交谈，我感到收益很大。” 安哲淡淡一笑：“我似乎也有些收获。” 唐树森敏感地听出安哲似乎话里有话，却一时又琢磨不出这话的真正含义。 又聊了一会别的，唐树森回到办公室，关上门，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口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烟，眉头紧锁…… 此时，琢磨着刚才和安哲的一番谈话，唐树森的心里沉甸甸的。 唐树森突然感到，虽然自己老谋深算，但面对安哲，似乎并没有占到什么上风，安哲此时的心思，自己似乎很难看透。 又似乎不止这一时，又似乎自己一直就没看透安哲的真正心思。 一向高度自信的唐树森，此时突然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觉得自己之前对安哲的城府似乎有些误判，似乎他的城府很深，比自己还要深。 这感觉让唐树森内心很不舒适，又有些怅惘和失落。 午饭后，乔梁出了食堂往宿舍走，何毕跟在他身边有话没话闲扯，乔梁心不在焉应付着。 一会何毕道：“乔科长，下午开班会选班委，咱俩到时互相支持一下？” “啥意思？”乔梁看了何毕一眼。 “到时我推荐你当班长，你推荐我当副班长，我跟你当副手，如何？” 乔梁心里一阵厌恶，尼玛，三个月的学习班，也要争这玩意儿，这小子官瘾怎么这么大？ “何主任，你不要推荐我，我也不会推荐你。” 何毕一怔：“怎么？” “我没兴趣当班干部，你想当自己去竞争。”乔梁干脆道。 何毕讪笑了下，暗骂乔梁装逼。 到了宿舍门口，乔梁站住看着何毕：“何主任住哪个房间？” 何毕指指乔梁对门。 乔梁心里苦笑，尼玛，这货竟然和自己住对门，看来自己今后和姜秀秀言行举止要注意，防止被何毕抓到什么把柄。 乔梁进了宿舍，躺在床上，一时不困，想起有些日子没和吕倩聊天了，就摸出手机拨号。 接通后，电话里传来吕倩的声音：“乔大秘书，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想你了，不行吗？”乔梁笑道。 第886章 我比你聪明多了 吕倩哼了一声：“这会在干嘛？” 乔梁道：“躺在床上。” “在宿舍床上呢还是在酒店床上？” “在党校宿舍床上。” “咦，你跑党校干嘛？” “学习。” “学习？啥意思？” “市委党校举办了一起青干班，我被推荐来学习。” “擦，我学习你也学习，学多久？” “三个月。” “够长的，等我培训结束回去，你还要在党校待上两个多月。” “是的，关于你的调查结果，知道了不？” “今天刚知道，我的部门领导给我通报了调查的情况，说没事了，让我培训结束后继续在江州挂职。”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恭喜个屁，老娘本来就没什么事，不知什么人背后捣鼓老娘。”吕倩气哼哼道。 乔梁忍不住笑了：“你口口声声自称老娘，那我是不是该自称老爹？” 吕倩也忍不住笑起来：“老爹不好听，你自称老子好了。” “那好，老子现在给你聊聊人生。” “呸，你小子敢在老娘面前称老子，回去我削你。” “打算怎么削我？” “断了你的命根子。” “靠，不要那么狠好不好，没有了那玩意，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你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那玩意？颓废！”吕倩鄙视道。 “嗯？这话怎么说的，如果没有那玩意，你怎么快乐？”乔梁呲牙笑道。 “靠，下流胚，再调戏老娘，我挂你电话。” “哎，别挂，还没谈正事呢。” “啥正事，说。” “关于你的调查结束后，还能继续留在江州挂职的事。” “嗯？什么意思？” “昨晚安书记请部里两位领导吃饭，他们通报了调查结果，然后说部领导的意思，是让你提前结束挂职回去……”接着乔梁把部里的想法简单说了一下。 “啊？还有这事？”吕倩听完有些吃惊，“那安书记啥意思？” “一起参加饭局的还有唐书记、郑书记、冯部长和鲁局长，除了唐书记，其他人都想让你继续留在江州挂职。” “唐书记怎么说的？” “他赞同部里的意思。” 吕倩哼了一声，接着道：“那为何部里又同意我继续留下挂职了？” “因为晚饭后，我单独和部里两位领导聊了聊人生。”乔梁得意道。 虽然安哲叮嘱乔梁对自己找京城二位的事要保密，但乔梁觉得告诉吕倩是没有问题的。 “你怎么和他们说的？他们那么容易就能被你打动？”吕倩好奇道。 “是啊，我苦口婆心说了一大通让你留下来的理由，他们就是听不进去，没办法，我搬出了你老子……” “啥？你说啥？”吕倩打断乔梁的话。 “你老子。”乔梁道。 “我老子？你知道我老子是谁？”吕倩道。 乔梁嘿嘿一笑：“废话，自然是廖书记。” “啊？你怎么知道的？”吕倩失声道。 “哼，你以为你那点小猫腻能瞒住我？”乔梁愈发得意，“五一假期的时候，我和安书记游香山，在双清别墅附近，无意中看到你和廖书记还有你妈在一起……” “额……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安书记也知道了。” “对，只是我们一直没说而已。” “靠，我还以为那天只有我发现了你们，没想到你们也看到我了。” “嗯？”乔梁懵逼，“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呢？”这回轮到吕倩得意了。 “我说……我不知道说什么……” “嘿嘿，我那天看到安然了，还听到安然叫安书记爸。”吕倩得意道。 “我靠，这么说，那天我们是相互发现，只是都不说。” “对头，那晚我去江京宾馆找你，你自作聪明忽悠我，我故意装作不知而已，你以为我没你聪明啊。”吕倩更得意了。 乔梁叹了口气：“这么说，你确实聪明，快赶上我了。” “屁，我比你聪明多了。” “那好吧。” “继续交代，你怎么搬出我爸的？” “这要从安书记找你爸汇报说起。” “什么？安书记找我爸了？”吕倩一怔。 “对，安书记把你的事情给你爸做了详细汇报。” “哎呀，这事我怕我爸知道担心，故意没告诉他的，安书记怎么……”吕倩有些发急。 “安书记不知道你没告诉你爸啊，他从各方面的角度考虑，觉得有必要把你的事情让廖书记知道，廖书记听说后，有些意外，随即又做了一番指示……”接着乔梁把安哲和廖谷锋谈话的内容告诉了吕倩。 吕倩听完后沉默了。 乔梁接着又把自己和京城二位的谈话内容说了。 听乔梁说完，吕倩长呼一口气：“原来如此，这么说，我能继续留在江州，亏了你。” “对头，安书记今天还表扬我了。” “没想到你小子这么多主意，竟然能让部里改变决定。”吕倩的声音里带着赞赏。 “嘿嘿，现在你还觉得比我聪明吗？” “好吧，暂时你比我聪明。”吕倩无奈道。 “其实我搬出廖书记，也是万般无奈之举，关于你的真实身份，江州目前只有我和安书记知道，而且我们也会保密。” “嗯，必须保密，不然我真不能在江州继续干下去了，我可不愿意让别人整天另眼看我。” “这一点我要给你点赞。” “不稀罕。”吕倩哼了一声，接着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后，心态有没有什么变化？” “当时有，后来没了。”乔梁道。 “怎么说？”吕倩道。 乔梁慢条斯理道：“当时心里觉得和你突然有了隔阂，忍不住想仰视你，可是后来想到你从来没有高干子弟的架势，觉得你心理很平和，我就想通了，又开始把你当做普通平民子弟对待了。” “嗯，这就对了，我喜欢。”吕倩笑起来。 “你喜欢什么？”乔梁接着道。 “自然是喜欢你这心态。”吕倩道。 “不喜欢我？”乔梁道。 “我……”吕倩突然有些扭捏。 乔梁暗笑，接着转移话题：“最近学习如何？” “很顺利。”吕倩定定神道。 “学习之余怎么打发时间的？”乔梁问道。 吕倩来了精神：“学习之余，我一直关注着安大人安排我的事情呢，嘿嘿，遥控指挥……” “说说。”乔梁来了兴趣。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887章 美女班主任 吕倩道：“第一，我每天都过问关在看守所那法人的情况，虽然对他的审讯暂时中止，但更重要是确保他不出事，我安排了可靠的专人看守，24小时不间断，到目前为止，这小子安然无恙。 第二，最近我秘密派人去了南部边境的**，找到了飞贼案的那中间人，那小子在那边输得一塌糊涂，我的人和他交上朋友了，正不断加深感情，伺机把他引诱回内陆，只要那小子踏过边境线，就可以立刻抓捕。 第三，虽然我在京城学习，对唐朝集团违法的行为还在秘密调查中，获取了更多的证据，按这势头，等我培训结束回去，基本就可以对唐超动手了。当然，动手的时机还要由安大人统筹安排。 第四，小雅爸爸的案子，在正泰集团查出的那几笔可疑账目指向，目前还在继续查，目前进展顺利，目标正越来越明确。 第五，宁海龙的死因也有进展，根据某些蛛丝马迹，通过技术手段，我现在基本确定了宁海龙的真正死因，包括下手的内部人，等我培训结束回去进一步核实，就可以动手，当然，最主要还是追查幕后的指使人……” 听吕倩说了半天，乔梁感到振奋，不由赞道：“吕倩，你学习工作两不误，我实在应该好好表扬你。” “哼，谁稀罕你表扬。”话虽如此说，吕倩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又聊了一会，乔梁打了个哈欠：“我想睡会了。” “好的，我也想午休呢。” “你也在宿舍床上？” “对哒。” “那好，我们一起睡？” “你小子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地道？” “你似乎想多了。” “我似乎没想多。” “啥意思，不愿意和我一起睡？” “欠揍？” “嗯，欠揍，你暴打我吧。” “别以为我不在跟前够不着你你就烧包，我给你记在账上，回去一笔一笔和你算。” “好的，我等你算账。”乔梁呵呵笑起来，又道，“有些日子不见了，想我不？” “不想。” “撒谎不是好孩子。” “我就不是好孩子。”吕倩脱口而出。 “看，自己承认撒谎了，看来你是想我的。” “呸，臭美。”吕倩忍不住想笑，这么多天没见乔梁，还真有些想他了。 “哪里想？”乔梁道。 “哪里都不想。”虽然想乔梁，但吕倩还是不愿意承认。 “又撒谎了，我猜你不光心里想我。” “还有哪里？”吕倩不由好奇。 “身体。”乔梁干脆道。 吕倩不由大羞，尼玛，这小子说的好直白。 “坏蛋，不和你说了，老娘要午休。” “好的，老子也午休。” “滚你个臭老子……”吕倩挂了电话，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乔梁乐呵呵收起手机，一阵困意，接着睡了过去。 下午两点，乔梁去了教室，下午开班会选班委。 乔梁的座位在中间位置，和姜秀秀同桌。 两人能同桌，都很开心。 乔梁前排坐着何毕。 班主任还没来，大家坐在教室里轻声交谈着。 片刻，随着一阵蹬蹬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浅色真丝套裙、半高跟鞋的美女出现在教室门口。 这美女大约25、6岁，1米65的个头，身材苗条，齐耳短发，肤色白净，五官精致，两眼有神，看起来文雅端庄。 大家安静下来，看着美女。 美女不慌不忙，款款走上讲台，沉稳地扫视了一圈下面，然后微微一笑：“大家好，我叫钟惠子，在党校教务处工作，受领导委派，担任你们的班主任……” 钟惠子的声音很清脆，神态自若，虽然年轻，但充满自信，带着一股师者的气质。 “钟老师好。”大家一起道。 钟惠子冲大家点点头：“今天下午有两个安排，一是大家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二是选班委，现在先请大家做自我介绍，从前排开始——” 钟惠子说话很干脆，看起来是个利索人。 接着大家开始自我介绍，轮到何毕的时候，他站起来，礼貌地冲钟惠子点点头，又冲大家点头，然后道：“钟老师好，各位同学好，我叫何毕，萧何的何，毕姥爷的毕，在市政法委任办公室副主任，同时兼着政法委陈书记的秘书，在这之前，我担任过市委唐书记的秘书，在担任唐书记秘书期间……” 乔梁听了好笑，尼玛，让你做个自我介绍，你摆大领导干嘛，嘚瑟！ 钟惠子微微皱皱眉头，接着打断何毕的话：“何同学，开学典礼上我听唐书记提到过你，大家也应该都听到了，欢迎你来青干班学习。” 听钟惠子这话，似乎她对何毕这牛逼哄哄的自我介绍有些不耐烦。 同时，乔梁也听出，钟惠子是参加了上午的开学典礼的，只是自己没留意到她坐在哪里。 何毕笑笑，接着坐下。 然后大家继续。 等姜秀秀做完介绍，乔梁站起来冲大家点点头：“我叫乔梁，在市委办工作，很荣幸能和大家一起学习，在短暂的三个月里，希望能和大家成为好同学好朋友，谢谢。” 说完乔梁就坐下。 虽然乔梁的自我介绍很简单，但大多数学员都知道乔梁是安哲的秘书，加上冯运明在开学典礼上的一番夸赞，看他此时很低调谦逊，都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钟惠子也不由多看了乔梁几眼，眼神微微一动。 乔梁留意到了钟惠子这眼神，并没有多想什么。 大家做完自我介绍，接着开始选班委。 选班委的方式是民主推举和自我推荐，然后大家投票。 何毕这时回头看看乔梁，乔梁知道这小子还是不肯放弃他们俩的互相推荐，果断摇摇头。 何毕坑过自己一次，而且坑地很惨，这次他想推自己当班长，让自己推他当副班长，不知安的什么心，不能答应。 而且乔梁早已想好，此次在青干班学习，什么职务都不担任，安安稳稳做个低调的学员。 看乔梁摇头，何毕知道乔梁心意已决，不想当班长，也不会推举自己当副班长，心里有些困惑，尼玛，这小子竟然对当班干部没兴趣，看来不是装逼。 乔梁没兴趣，不代表自己没兴趣，既然他不推举自己，那就毛遂自荐，既然他不愿当班长，那就自己干。 第888章 管生活 想到这里，何毕举起手：“报告钟老师，我参与班长竞选。” 钟惠子点点头。 乔梁暗哼一声，何毕看自己不愿当班长，亲自出马了。 接着其他学员也主动报名竞选班委。 乔梁碰碰姜秀秀的腿，低声道：“秀秀，报名。” “我？”姜秀秀迟疑了一下，“我竞选班委啥职务？” 乔梁想了下：“不然你报个学习委员吧。” “这个……合适吗？”姜秀秀还是有些犹豫。 “我说合适就合适。”乔梁轻声干脆道。 “那我听你的。” 乔梁无声一笑。 于是姜秀秀报名竞选学习委员。 等大家报完名，钟惠子又看了一眼乔梁，接着道：“请报名的同学上台演讲，何同学，你先来。” 何毕站起来走到讲台，面带自信的微笑，冲大家鞠了一躬，接着道：“如果我当上班长，我要做老师的好帮手，协助老师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并管理、团结好班级，让我们的班集体更有凝聚力，更有激情，更有活力； 如果我当上班长，我要做同学的好伙伴，努力为集体贡献力量，团结同学、帮助同学，让每一名学员都感受到集体的温暖，形成良好的同学关系；如果我当上班长，我会以身作则，严格要求自己，在做好班级工作的同时，认真学习，努力在各方面做同学们的表率……” 何毕的发言顺畅流利，效果不错，讲完后大家鼓掌。 接着其他学员上台演讲，轮到姜秀秀的时候，她略微有些紧张。 乔梁冲她微微一笑，轻声道：“妹妹你大胆往前走。” 姜秀秀不由笑起来，心里轻松了很多，接着上了讲台，捋了下头发，开始演讲：“大家好，我今天之所以竞选学习委员，不仅是要更好的为大家服务，也是为了更好的锻练自我、超越自已、挑战自已。我自信能胜任学习委员这个职位，我会用饱满的热情和清晰的头脑尽职尽责为大家服务…… 假如我当上学习委员，我要进一步完善自己，提高自己各方面的素质，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工作热情，以积极的心态去对待每一件事情，在工作中大胆创新，锐意进取，虚心地向别人学习……” 姜秀秀的发言干脆利索，大家同样鼓掌。 演讲全部结束后，乔梁注意到，没有人竞争生活委员这个职位。 我靠，看来没人喜欢干后勤搞服务啊。 接着大家开始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何毕如愿当上了班长，姜秀秀也当上了学习委员。 钟惠子接着宣布了新班委名单，大家一起鼓掌，何毕春风满面。 钟惠子接着道：“新班委还缺一个生活委员，大家谁愿意干？” 没有人出声，生活委员是搞服务的，没意思，谁都不想干。 钟惠子皱皱眉头：“既然大家没人报名，那我就指定了。” 接着钟惠子的目光缓缓扫过大家，最后落在乔梁身上。 看钟惠子看乔梁，大家也都看着他。 乔梁看着钟惠子眨眨眼，这美女班主任啥意思？ 钟惠子接着道：“乔同学，你来担任生活委员。” 乔梁一怔，卧槽，自己不想担任任何班干部，钟惠子怎么盯上自己了？ 钟惠子接着道：“大家同意不？” “同意！”何毕第一个赞同，接着大家鼓掌。 乔梁一咧嘴：“钟老师，各位同学，我能力不够，还是不要……” “乔同学，不必谦虚，服从安排。”钟惠子打断乔梁的话，口气不容置疑。 听钟惠子如此说，乔梁不好推辞了，既然是班主任安排的，自己自然要服从，不能刚开学就给大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好吧，既然钟老师说了，我服从，我会尽力为大家搞好生活服务。”乔梁无奈道。 钟惠子满意地点点头，大家又鼓掌。 何毕这时心里乐得不行，小贱人，推你当班长不干，到底还是没逃掉，这回成了生活委员，是自己下属了。 钟惠子接着对班里和班委的工作提了一些要求，然后宣布班会结束，祝大家周末愉快，下周一正式开课。 大家陆续往外走，何毕回头看着乔梁，两手一摊：“乔科长，你看这事弄的，早知道让你干生活委员，哪如我推你做班长啊。” 乔梁哼笑一下：“何主任的意思是说我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何毕摇摇头：“我倒不是那意思，只是觉得过分的低调其实没啥意思。”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在装逼？”乔梁似笑非笑道。 “呵呵，乔科长，我发现你的思维有些偏执。”何毕笑笑。 “其实偏执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有人整天想着算计别人。”乔梁话里有话。 何毕的神情有些难堪：“乔科长，我推你当班长，可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任何其他打算，我们之前的事……” 乔梁打断他的话：“你是不是真心实意，我想我们彼此心里都有数，至于我们之前的事，不装逼地说，我记着，你也不会忘，不过呢，我这个人一般不想惹事，但如果有人想惹我，那就会出现二般的情况了……” 何毕听出乔梁这话在敲打警告自己，心里一声冷笑，脸上微微一笑，接着出去了。 乔梁目送何毕走出教室，站起来往前走，边和姜秀秀随意交谈着。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乔梁被钟惠子叫住：“乔同学，等一下。” 乔梁站住，冲姜秀秀点点头，姜秀秀然后走了。 乔梁看着钟惠子：“钟老师，有什么吩咐？” “来一下我办公室。”钟惠子道。 乔梁眨眨眼：“钟老师有事？” “当然。”钟惠子说完转身就走。 乔梁跟在钟惠子后面去办公楼，边走边欣赏着钟惠子的背影，这美女班主任身材真不错，走路的样子也很好看。 进了钟惠子办公室，没有其他人。 “乔同学请坐。”钟惠子客气道，自己也坐到办公桌前。 乔梁坐在钟惠子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看着钟惠子：“钟老师，有什么事，说吧。” 钟惠子打量着乔梁，片刻道：“似乎，你不愿意担任班干部。” “是的，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学员，安安静静学习。”乔梁直言不讳。 “那么，对于我让你担任生活委员，你是有情绪了？”钟惠子道。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889章 季虹的表妹 乔梁道：“作为学员，我自然要服从班主任的安排，既然钟老师指定我干生活委员，我自然要服从，有没有情绪都得干，而且既然干，就要干好。” 钟惠子满意地点点头：“这么说，你还是蛮有组织纪律性的。” “作为公务员，作为组织的人，这点觉悟是必须要有的。”乔梁道。 钟惠子又点点头：“那么，你是不是认为，我让你担任班干部，和你是安书记的秘书有关？” “我没有这么认为。”乔梁摇摇头。 “为什么？”钟惠子饶有兴趣道。 乔梁微微一笑：“因为如果有关的话，担任生活委员，这官是不是太小了？” 钟惠子笑了下：“言之有理，那么，你认为，在那么多学员中，我为何要指定你担任生活委员呢？” “因为我长得俊，钟老师一定认为我是一个懂生活的人。”乔梁严肃道。 “噗——”钟惠子忍不住笑出来，笑得浑身发颤。 乔梁则一副不苟言笑严肃的样子。 半天，钟惠子笑完，正色看着乔梁：“乔同学，你这么说，不觉得是对老师的不尊重吗？” “不。”乔梁干脆摇头，“这恰恰是对老师的尊重。” “此话怎么说？” “因为钟老师能看出我是一个懂生活的人，这说明你也很懂生活，而且很有眼光很有水平。”乔梁认真道。 钟惠子又忍不住想笑，自语道：“果然……” “果然什么？”乔梁道。 “果然你是一个幽默风趣而又很有口才的人，一般来说，人才未必口才好，但口才好的人一定是人才。” “谢谢钟老师夸奖。”乔梁皱皱眉头，“听钟老师这话，似乎你以前知道我？” “对，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你，只是和你担任安书记的秘书无关。”钟惠子道。 乔梁一听来了兴趣：“钟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钟惠子看着乔梁道：“这就是我叫你来这里的原因。” 乔梁眨眨眼，一时想不灵清。 钟惠子道：“乔同学，其实很早我就知道你，我听说你的时候，你还在报社工作。” “哦，钟老师从谁那里知道的？”乔梁愈发好奇。 钟惠子轻轻呼了口气，缓缓道：“季虹。” “啊？什么？虹姐？”乔梁失声，怔怔看着钟惠子，“钟老师，你……” 因为季虹目前的处境，乔梁心里突然高度警惕起来，带着戒备的目光看着钟惠子。 “乔同学，你为何要用这种目光看我？”钟惠子道。 乔梁没说话，直勾勾看着钟惠子，心里快速琢磨着。 “乔同学，我觉得你不必如此看我。”钟惠子又道。 “钟老师，你认识季虹？”乔梁道。 钟惠子点点头：“不但认识，而且很熟。” “你和季虹是什么关系？”乔梁接着问。 “季虹是我表姐。”钟惠子干脆道。 乔梁略微松了口气，季虹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表妹，以前可从没听她说过。 一旦知道了钟惠子和季虹的关系，乔梁看她的目光不由有些友好。 钟惠子敏锐地觉察到了乔梁看自己目光的变化，暗暗点头，接着道：“在你还在报社的时候，我就常听表姐提起你，说你不但人长得帅气，还才华横溢，心地善良，特重情义……” 乔梁眨眨眼：“虹姐在你面前把我夸地像朵花，莫非当时想把你介绍给我做对象？” 钟惠子脸微微一红，这小子竟然如此聪明，连这都猜到了。 当时季虹确有此意，只是还没来得及操作，就遭到了楚恒的横加干涉，因为楚恒要撮合章梅和乔梁。 对当时的楚恒，季虹是不敢反抗的，只能表示遗憾，也没把此事告诉乔梁。 但因为这缘由，钟惠子却记住了乔梁，对乔梁有了深刻印象，所以，今天一开学，钟惠子就不由多留意乔梁。 但既然两人现在是师生关系，而且那事早已是昨日黄花，自然没有必要承认。 钟惠子抿抿嘴：“乔同学，你似乎想多了，我表姐当时在我跟前提你，是因为她很喜欢你，觉得你很优秀，而且你们的关系又很好……” “不错，我和虹姐是很好的朋友。”乔梁点点头。 “有多好？” “你猜猜。” “我猜不出。” “猜不出那就不要问了。” 钟惠子又微微皱起眉头，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道：“钟老师，既然你和虹姐是表姐妹关系，那么，楚部长就是你表姐夫了。” 听乔梁提起楚恒，钟惠子眼里露出厌恶的神情。 乔梁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继续道：“以前你没事的时候，应该经常去楚部长家做客，找你表姐玩吧？” “不——”钟惠子快速摇头，“我就去过他们家一次，后来和表姐都是在外面约。” “嗯？为什么？”乔梁紧紧盯住钟惠子。 钟惠子没说话，眼里又露出厌恶的神情。 从钟惠子这神情里，乔梁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接着道：“你喜欢你那位表姐夫吗？” 钟惠子没有回答乔梁的话，看着他：“我听说你和楚部长关系很好，对吧？” 乔梁笑了下：“听虹姐说的？” 钟惠子点点头。 乔梁接着道：“那你一定是以前听她说的，而且，你应该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虹姐了。” 钟惠子又点点头，似乎从乔梁这话里意识到了什么。 乔梁微微一笑：“既如此，那你可以回答我的话了。” 钟惠子犹豫了一下，不语。 乔梁接着道：“钟老师，不管你如何认为我和楚部长的关系，但你必须要相信，我和虹姐是真正的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那我就绝对不会做出对不住她表妹的事。” 听乔梁把话说的如此直白，钟惠子轻轻咬了下嘴唇：“这么说吧，我很不喜欢那位表姐夫，甚至，很讨厌。” “能告诉我原因吗？” “因为我表姐和楚部长结婚不久，我去他家做客的时候，发觉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而且，那晚表姐留我住在他家，半夜的时候，我醒过来，发觉客房门口有人在偷窥……” 乔梁不动声色看着钟惠子，以楚恒的好色秉性，他干出这种事不稀奇，只是没想到他会打季虹表妹的主意。 钟惠子继续道：“考虑到表姐和楚部长的家庭，我没有告诉表姐此事，不过后来我再也不去他家了，和表姐约的时候，我们都是在外面见，表姐虽然对我不愿去她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你很聪明，也很会处理事。”乔梁点点头，接着道，“你有多久没和虹姐联系了？” 钟惠子的眼神有些怅惘：“自从表姐从江州出走，我就再也没见到她，她也从来没和我有过联系，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在干什么，过得好不好……” 第890章 钟惠子陷入沉思 乔梁暗暗点头，季虹这样做是对的，一方面出于自己的安全考虑，另一方面也是保护钟惠子，避免给她带来麻烦。 乔梁接着道：“那楚部长找过你吗？” 钟惠子道：“找过，表姐出走后不久，他打电话让我去他家吃饭，我拒绝了，然后他又问我知不知道表姐的下落，表姐有没有和我联系过，我说不知道没联系。后来他又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都没接，再后来，我干脆把他拉黑了。” 乔梁笑了下：“敢拉黑市领导的电话，钟老师胆子不小啊。” 钟惠子哼了一声。 乔梁接着道：“那你知道虹姐为何要出走吗？” “不知道。”钟惠子摇摇头，接着道，“不过我猜，应该是她和楚部长的婚姻出了问题，很大的概率是楚部长在外有了女人，被表姐发现了，不然她怎么会不辞而别，怎么会让楚部长找不到她。” 乔梁又暗暗点头，钟惠子猜对了大概。 钟惠子接着道：“你有我表姐现在的消息吗？” 乔梁沉思片刻：“钟老师，你今天叫我来这里，主要是想知道这个吧？” “你可以这么认为。”钟惠子点点头。 “你认为我有虹姐的消息吗？” “我……不知道。” “你很关心虹姐现在的状况吗？” “是的，非常关心，这么久不见，我很牵挂她。”钟惠子的语气有些急切。 看钟惠子这表情，乔梁有些感动，相信钟惠子是发自内心关心季虹，相信她和季虹的关系确实很好。 但即使如此，乔梁还是不打算告诉钟惠子季虹的下落，此事非同小可，关系到季虹的人身安危，即使钟惠子是季虹的表妹，也不能轻易告诉。 而且，如果季虹觉得有必要，她会亲自和钟惠子联系，不需要自己告诉。 想到这里，乔梁道：“其实我也很关心虹姐现在的状况，只是，很遗憾……” 钟惠子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带着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笑了下：“钟老师，我是你的学生，学生一般是不能对老师撒谎的。” “那，二般呢？”钟惠子喃喃道。 “二般……一般来说，二般的情况很少出现。”乔梁含糊道。 钟惠子皱眉看着乔梁：“我怎么感觉你知道呢？” 乔梁微微一笑：“钟老师很相信自己的感觉？” “是的。”钟惠子点点头。 乔梁继续微笑：“钟老师，有些事水到渠成最好，说不定，某一天，虹姐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钟惠子呼了口气：“我渴望盼望着那一天，其实我梦见过好几次表姐回来了。” “只要有心，只要用心，梦想总有一天会成真。”乔梁道。 钟惠子专注地看着乔梁：“你很会说话，似乎，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用心斟酌过的。” 乔梁认真道：“钟老师，毕竟我们初次见面初次交谈，毕竟我们谈的话题很严肃，我要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对你负责，对我负责，也对别人负责。” 钟惠子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乔梁：“看起来，你是一个很负责的人，想必对任何事情都会很负责。” “错——”乔梁摇摇头。 钟惠子一怔：“为何？” “不为何。”乔梁简单道，不想和钟惠子多探讨这个话题，毕竟对她很不了解。 看乔梁这样，钟惠子站起来：“乔同学，很高兴能和你有这一番谈话，也很高兴能在青干班认识你。” 乔梁也站起来：“谢谢钟老师，能做钟老师的学生，我很荣幸。” 钟惠子笑了下：“既然我们和我表姐有这关系，那么，我希望我们不仅只是师生关系，还能做朋友。” “谢钟老师高抬。”乔梁客气道，“如果钟老师只是因为虹姐的关系愿意和我做朋友，我很乐意。” “难道你认为我会因为你是安书记的秘书想巴结你？”钟惠子有些不悦。 乔梁道：“如果不是，那我会很开心。” “那你应该开心。”钟惠子淡淡道。 乔梁看钟惠子有些不高兴，道：“钟老师，如果我的话让你不开心，我道歉。” 钟惠子点点头：“我是你的班主任，自然不会和学生计较什么。” 乔梁一咧嘴，她还没自己大，在自己面前摆起老师的架子了。 想想也对，她可是自己正儿八经的班主任呢。 “钟老师，在学校里，在班里，我会把你当做尊敬的老师，在学习之外，我很乐意和你做朋友。” 钟惠子看着乔梁：“你乐意和我做朋友，除了因为我表姐的关系，还有其他吗？” 乔梁道：“目前来说，似乎只有这个。” “你这话倒是坦率。” “对老师必须坦率，不能撒谎。” “这回没有一般二般了？” “没有。” 钟惠子不由皱眉琢磨，刚才这家伙还说一般二般，这回却没有，莫非他真的知道季虹的消息，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告诉自己？ 看钟惠子这神情，乔梁暗笑，接着点点头：“钟老师，如果没有其他事，乔同学先走了。” 钟惠子点点头，看着乔梁离开的背影，带着迷惘的眼神，陷入了沉思…… 乔梁从办公楼出来后，接着就给季虹打了电话，把自己来党校学习以及刚才和钟惠子谈话的事告诉了季虹。 季虹听完沉默了半晌，轻声道：“惠子来我家住过一次后，再也不来，其实我当时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既然惠子不说，我也装作不知道，以后也不再邀请她来家里。” 乔梁点点头，这在自己意料之中。 季虹接着道：“我知道我离开江州后，楚恒找不到我，一定会找惠子打听，因为他知道我和惠子关系很密切，所以我一直没有和惠子联系，不想让她担惊受怕，不想给她添不必要的麻烦。” 乔梁道：“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所以钟惠子问我知不知道你的消息，我没有告诉她。” “你不告诉她是对的，我知道她很想我，其实我也很想她，只是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季虹的声音有些忧郁。 乔梁安慰道：“虹姐，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早晚有一天，你会回到江州。” “我也希望会有那么一天，只是，我觉得希望很渺茫，楚恒一日不倒，我就绝对不能回去。”季虹叹了口气。 乔梁哼了一声：“虹姐，这一天绝对会到来，这一天绝对不会太久。” 季虹沉默片刻：“我知道你这话的意思，我其实很担心你……在现在的我眼里心里，你的一根头发都比楚恒重要。” 乔梁有些感动：“虹姐，你对我真好。” 季虹叹息一声：“姐对你不好，你对我才是真的好，可惜我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可以提前预知剧情和更新变动。 第891章 女人不能说随便 乔梁道：“虹姐，我们姐弟之间不需要回报，只要能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安心。” 季虹感动道：“乔弟，你真的是个好男人，谁能做你的女人，是一辈子的福气。” 乔梁半开玩笑道：“虹姐，你做过我的女人，那你也是有福气的。” “我……”季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自己是做过乔梁的女人，可是，那只是酒后的放纵和宣泄，似乎不能算是他真正的女人。 想起离开江州的前夜，自己和乔梁的疯狂，季虹的心不由颤动，乔梁带给了自己从来没有过的猛烈和欢愉，那种颤栗到灵魂深处的感觉，让自己终生难忘。 只是，那已经成为过去。 只是，自己或许再也没有可能和乔梁发生那种关系。 想到这里，季虹感到了迷惘和失落。 乔梁接着道：“虹姐，钟惠子说你以前在她面前经常提起我，夸赞我。” 季虹定定神：“是的，那时我有心想撮合你们俩，可是楚恒却要把章梅介绍给你，我只能无奈，那时我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会是楚恒给你设的套。如此看来，那时你和惠子也是有缘无份，不过现在……” “虹姐，现在我不愿谈这个。”乔梁打断季虹的话。 虽然从季虹的话里，乔梁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虽然乔梁对钟惠子印象也很不错，但一提到这个敏感的话题，乔梁还是感到莫名的恐惧和畏缩。 季虹听乔梁不愿谈这个，也不再提了，接着道：“你到党校学习，惠子能担任你的班主任，也是很巧，惠子虽然是你的老师，但她毕竟还年轻，经历阅历和所受的挫折比你少多了，在某些时候，说不定还需要你的帮助。” 乔梁道：“这个我心里有数，我今天和她谈得还算和谐，因为你的关系，我们不由彼此都有些亲近，大家也愿意做朋友。不过在学校里，我会把她当做尊敬的老师来看待，她遇到难处，我不会袖手旁观。” “嗯，惠子的父母都不在她身边，就算我拜托你吧。”季虹道。 “虹姐客气了。”乔梁接着转移话题，“你现在工作还顺利吗？” 季虹道：“很顺利，这里的领导和同事对我都很照顾，工作已经进入正轨。” 乔梁笑了：“这都是李总裁和方董事长的缘故。” 季虹感激道：“李总和方董事长关照我，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 乔梁道：“错，虹姐，归根结底是因为你自身的能力和特长，不然，我再想帮你也白搭，李总和方董事长也没法关照你。” 季虹笑了下：“看来我这特长还是为自己安身养命发挥了作用的。” “对啊，这年头，在社会上混，有本事的人才吃得开。”乔梁道。 “虽然你还年轻，但我一直认为，你是很有本事的人，以后你一定会做的很出色，一定会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季虹道。 季虹这话让乔梁听了很悦耳，但乔梁也清醒地认识到，在自己的漫漫仕途中，前方还不知道有多少疾风暴雨和惊涛骇浪，官场经验丰富和城府深厚者，可以走一步看两步，甚至看三步，而自己现在，似乎只能看到眼前，看着脚下，唯恐一步不慎坠入深渊。 这说明自己还需要不断增加经历阅历，不断磨练锤炼，不断在风雨中成长。 而成长的过程，可能是痛苦的煎熬的，甚至会有炼狱一般的折磨。 但这是成长的必须和代价，只能面对，勇往直前面对。 乔梁暗暗给自己打气，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既然选择了远方，那就只能风雨兼程，只能义无反顾走下去。 和季虹打完电话，乔梁回到宿舍。 因为是周末，住在市区的学员都回家了，县里的学员，部分回家，还有一部分相约去市里玩。 何毕已经走了，姜秀秀房间开着门，她正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发呆。 乔梁走进姜秀秀宿舍：“秀秀，周末不回家是吧？” 姜秀秀点点头。 “走，我们今晚一起吃饭。”乔梁道。 姜秀秀高兴地站起来：“去哪里吃？” “自然是去市里，今晚我请你。” 姜秀秀开心地点点头，又道：“叫上琳姐她们吧？” 姜秀秀有些日子没见到张琳叶心仪方小雅她们了，挺想的。 乔梁点点头，边和姜秀秀下楼边给张琳打电话，结果张琳这周末要在县里加班，不回来。 听乔梁说姜秀秀来党校学习，张琳很高兴，让乔梁把电话给姜秀秀，和姜秀秀聊了半天，勉励她好好学习。 接着乔梁又给叶心仪和方小雅打电话，叶心仪这周末加班也不回来，方小雅正带着安然在外地出差。 听到姜秀秀在党校学习的事情，她们也很高兴，又表示祝贺，说等回来一定聚聚。 既然几位美女都不在，吕倩又在京城，邵冰雨和姜秀秀又不认识，没必要约，那就只有和姜秀秀两个人欢度周末了。 两人出了校门，打了一辆车，直奔市里。 路上姜秀秀问乔梁：“乔哥，钟老师和你谈啥了？” “谈班里的工作。”乔梁敷衍道。 “咦，那么多班干部，钟老师为啥只和你谈工作呢？”姜秀秀有些意外。 乔梁笑了下：“因为我负责的工作最重要呗，你想想，我是生活委员呢，谁能离得开吃喝拉撒？” 姜秀秀抿嘴笑笑，知道乔梁在搪塞自己，看他不愿多说，也不问了。 虽然不问，姜秀秀心里还是好奇的，觉得钟惠子和乔梁一定谈了别的事情。 两人进了市里，找了一家海鲜店，在大厅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个菜，乔梁要了一瓶白酒。 “秀秀，今晚陪我喝点？”乔梁道。 姜秀秀点点头：“好啊，学习委员陪生活委员。” “不对，叫姜学习陪乔生活。”乔梁道。 姜秀秀笑起来：“这么说也行，不过我喝不多。” “你随便。”乔梁道。 姜秀秀认真道：“乔哥，女人是不能说随便的。” 乔梁一呲牙：“那，你随意。” “嗯呐。”姜秀秀乖乖道。 看姜秀秀乖顺的样子，乔梁感到很舒心，接着拿起酒瓶倒酒，倒完刚要招呼姜秀秀喝，却看到姜秀秀正怔怔看着门口方向。 第892章 托福 乔梁顺着姜秀秀的目光看去，看到丁磊和何毕正走进来。 乔梁皱皱眉头，怎么遇到这俩货了，看看何毕和丁磊联系还是很密切，周末一起出来喝酒的。 想到那次自己被暗算这俩货从中做的梗，乔梁心里就愤怒。 想到丁磊被自己操作一番捣鼓进去丢了饭碗进了局子，乔梁又快意。 看丁磊和何毕正往这边走，姜秀秀有些紧张，她知道乔梁那次出事，他们起到了不光彩的作用，也知道丁磊出了事，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唐朝集团任副总裁。 这时何毕看到了乔梁和姜秀秀，略微一怔，接着和丁磊说了几句什么，丁磊看看这边，接着冲何毕点点头，两人一起走过来。 “乔哥，他们过来了。”姜秀秀紧张道。 “嗯，我看到了。”乔梁平静道，“秀秀，来，喝酒。” 说着乔梁和姜秀秀碰杯，然后干了，姜秀秀抿了一小口。 这时何毕和丁磊过来了，何毕主动打招呼，做出意外的样子：“咦，乔科长，姜乡长，你们怎么在这里？” 乔梁冲何毕微微一笑：“何班长，我们怎么不能在这里，我请美女同桌吃饭，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何毕干笑一下：“妥，妥。” 姜秀秀这时站起来和丁磊打招呼：“丁……丁县长，好久不见。” 因为不知道丁磊现在做什么，姜秀秀一时不知该怎么对丁磊下称呼，干脆还是叫以前的职务。 何毕忙道：“姜乡长，现在不是丁县长，是丁总了，丁总现在可是在大名鼎鼎的唐朝集团担任副总裁。” 姜秀秀点点头，歉意地笑笑。 丁磊皮笑肉不笑道：“我这个县长成为总裁，可是托了乔科长的福。” 说完丁磊恨恨瞪着乔梁。 何毕已经从丁磊那里知道他出事落马是乔梁捣鼓的，不动声色看着乔梁。 姜秀秀一时不解，困惑地看看乔梁。 乔梁呵呵一笑：“丁副县长，哦不，丁副总裁，既然托了我的福，那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感谢我呢？” 丁磊顿时难堪，脸色微微一变。 乔梁接着脸色一冷：“丁副总裁，我看你托的福还不够，或许你该为这次托的福不够而庆幸。” 丁磊的脸色更难堪了，胸口微微起伏。 姜秀秀紧张地看着他们。 何毕一看局面搞僵了，忙打圆场：“乔科长，大家都是熟人，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后大家可以做朋友的……” 乔梁冷冷道：“我乔梁不管混到什么地步，都只和人做朋友。” “乔梁，你太猖狂了！”丁磊怒不可遏，伸手指着乔梁，“你信不信，我，我……” 乔梁缓缓站起来，俯视着比自己矮半头的丁磊，冷笑一声：“你想怎么着？还想动手？” 丁磊一怔，被噎住了，尼玛，自己这小身板，怎么会是人高马大的乔梁的对手。 一看这阵势，姜秀秀脸都白了。 乔梁接着看着何毕：“何班长，不然你们两个一起上？” 何毕也一怔，卧槽，乔梁身强力壮，自己和丁磊加起来也打不过乔梁啊。 何毕接着就讪笑：“乔科长，我们都是体面人，怎么能来粗的，这太不符合我们的身份了。” 乔梁哈哈一笑：“体面人？好一个体面人，我看某些体面人经常干不体面的事，丁副总裁，你说是不是？” 丁磊恶狠狠看着乔梁，扑哧扑哧喘粗气，不做声。 接着乔梁伸手指着丁磊，一字一顿道：“丁磊，我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不管你心里有多恨我，不管你想对我采取什么动作，我都不在乎，有种咱们明着来，少玩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丁磊重重呼了口气：“乔梁，你少在这里装逼，不是你玩阴的，我怎么会出事？” 乔梁哈哈一笑：“丁磊，你应该清楚，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丁磊又被噎住了。 何毕顿时尴尬，那次可是自己和丁磊一起算计乔梁的。 丁磊缓了口气：“乔梁，不要以为是大领导的秘书，你就嚣张。” 乔梁冷哼一声：“我嚣不嚣张，从来和我是不是大领导的秘书无关，倒是你，丁磊，我提醒你，你也可以理解为是警告，不要以为你去了什么集团，当上什么总裁，背后有什么所谓的靠山就得意忘形，如果你不干正事，早晚还会有报应，甚至以后会摔地更惨。” 丁磊狠狠瞪着乔梁，咬咬牙，接着转身就走。 尼玛，本想和何毕在这里好好吃顿海鲜搓一顿，没想到遇到乔梁，还被他搞了一顿，真晦气，不在这里吃了。 何毕忙冲乔梁和姜秀秀点头：“乔科长，姜乡长，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二位慢走，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周末。”乔梁冷笑一声。 看着丁磊和何毕出门上车离去，姜秀秀深深呼了口气，惊魂未定地看着乔梁：“乔哥，丁磊和你……” 乔梁招呼姜秀秀坐下，边吃菜边淡淡道：“丁磊出事是我办进去的。” “啊？”姜秀秀感到意外，“你怎么把他办进去的？” 乔梁于是就把办丁磊的经过告诉了姜秀秀，姜秀秀听完点点头：“原来如此。” “是的，就是如此。”乔梁举起酒杯，“来，我们继续喝。” 姜秀秀举起酒杯和乔梁碰了下，又道：“乔哥，你办丁磊，是报复那次他和何毕陷害你吗？” “有这因素，不过不是全部。”乔梁喝完，拿起酒瓶倒酒。 “哪还有什么？”姜秀秀道。 乔梁边倒酒边道：“还因为丁磊受人指使和琳姐作对，不把他撂倒，琳姐就没法在三江正常工作，甚至还会出事。” 姜秀秀点点头，又带着担心的目光看着乔梁：“乔哥，如此一来，你和丁磊这梁子就算是彻底结下了，他现在唐朝集团担任副总裁，和唐超混在一起，而唐超又是唐书记的儿子，这以后……” 乔梁哼了一声：“怕什么？丁磊就是有再大的靠山，我也不在乎，尼玛，我就不信，这世上还真没公理了。” 姜秀秀没说话，忧心忡忡看着乔梁。 乔梁看姜秀秀这样，呵呵一笑：“秀秀，不要担心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世上，正义最终都是能战胜邪恶的，坏人最终是没有好结果的。” 姜秀秀叹了口气，又点点头：“但愿如此。” “肯定如此。”乔梁又举起杯，“来，美女秀秀，给哥笑一个。” 姜秀秀努力笑了下，和乔梁碰了下杯子。 “这就对了，秀秀笑起来真美。”乔梁笑道。 姜秀秀又笑了下。 乔梁喝完道：“我都喝了三杯了，你该赶赶进度了吧？” “好，我喝一半。”姜秀秀接着干了。 接着两人边吃边喝边聊。 此时，乔梁和姜秀秀都没有留意，饭店的橱窗外，有个人影正站在马路边路灯下的阴影里，隔着玻璃橱窗看着他们。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可以提前预知剧情和更新变动。 第893章 莫名的压力 餐厅柔和的灯光下，乔梁看着娴静安静的姜秀秀，想到她现在的家庭状况和工作遭遇，心里不由隐隐作疼，这是一个温柔善良与世无争的女人，按说她的生活和工作应该是平静顺利的，但命运却对她如此不公，虽然复婚了，但夫妻形同陌路，而且在工作上遇到了居心叵测的领导，导致她被发配到偏远的大山里。 乔梁心里一声叹息，摸出烟放到嘴边，刚要点火，姜秀秀拿过打火机，“啪”打着，冲乔梁温柔一笑：“乔哥，我给你点烟。” 乔梁冲姜秀秀微微一笑，点着烟，深深吸了两口，然后注视着姜秀秀，片刻道：“秀秀，对你的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乔梁这话问地比较笼统，但姜秀秀能明白他的意思。 姜秀秀轻轻呼了口气：“乔哥，这么说吧，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不管是家庭还是事业，我现在想得比较开。” “嗯，说下去。”乔梁看着姜秀秀。 姜秀秀轻声道：“其实有些事，看清了也就看轻了，有些人，看透了也就无所谓了。我现在觉得，人在这世上不能活得太明白，正所谓掏心掏肺白白受罪，没心没肺活得不累。只要珍惜眼前人，走好脚下路，做好手中事，只要问心无愧，只要真诚善良，你就活得有价值，就活得有温暖。” 听了姜秀秀这话，乔梁的心微微发颤，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姜秀秀接着轻声道：“人活在世上，总爱跟别人比较，看有谁比自己好，又有谁比不上自己。而其实，为自己烦恼和忧伤垫底的，从来不是别人的不幸和痛苦，而是自己内心的纠缠，谦卑的心是宛如野草小花的心。” 乔梁赞赏地点点头：“秀秀，其实你是一个有思想的人。” 姜秀秀淡然一笑：“乔哥，我的所谓思想其实很浅薄，算是一点想法吧，而我这点想法，又应该感谢生活和经历，我现在觉得，人生不易，应该珍惜拥有，每天工作用心点，下班轻松点，做人简单点，凡事看开点，能过着这样的日子，我就很知足了。” “秀秀，你很容易满足。”乔梁道。 姜秀秀又淡笑了下：“所谓无欲无求，知足常乐。活着需要一点耐心，活得久，才能站在山头，欣赏自己走过的崎岖。人的困境可能会持续很久，我所能做到的，就是努力尽心做好一切，然后等待转机。” 乔梁点点头：“对，此次你参加青干班学习，就是一次转机，我觉得你会很快走出困境。” 姜秀秀道：“这或许是一次转机，也或许是一次转折，如果真能走出困境，也是因为有贵人相助。” “你这次转机的贵人，知道是谁吗？”乔梁道。 “你认为是谁？”姜秀秀道。 “我觉得应该是苗书记，或者是安书记，正因为安书记在苗书记跟前对你的态度，苗书记才会对你重视起来，才会把这次青干班学习的机会给你，这次青干班学习结束后，你面临的阴霾或许会散去，春天或许会来临。” 姜秀秀笑了下：“乔哥，你说的也许对，但我认为，我生命里真正的贵人，却是你，因为没有你，就没有安书记在苗书记面前对我的如此态度，也没有苗书记对我的关爱。 所以，我深知此次转机的根源，根本就是来自于你。这次参加青干班学习，我知道苗书记在其中的作用，也知道苗书记或许下一步会有什么打算，但其实这对我都不是最重要的。” “那最重要的是什么？”乔梁又吸了一口烟。 姜秀秀注视着乔梁，目光里充满柔情：“最重要的是因为有你，有你在背后默默关心爱护着我，每每想到这一点，我的身心都感到温暖，在迷惘和未知中看到了光明和方向，也觉得生命和生活充满了意义，换句话说，你对我的好，是我能一步步走过来，坚持下来的精神支撑。” 姜秀秀这话让乔梁感到欣慰，却又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乔梁下意识觉得，一个女人，不管她在外表表现地如何坚强如何坚韧，但在内心深处，或许都有一种小女人情结，都有一种依赖心理，都渴望得到男人的关心和呵护，都想有一个温暖的港湾，都想有一个疲倦时可以依靠的坚强臂膀。 姜秀秀是如此，张琳、叶心仪，甚至邵冰雨也应该是如此。 还有吴惠文，虽然她身居高位，虽然她拥有巨大的权力，虽然她在人前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但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在另一个她的深处，应该也是一个女人，一个渴望男人温暖浇灌渴望男人关情关爱的小女人。 这是女人的天性。 想到自己周围的这些女人，乔梁不由感慨，在这世上，男人为了追逐名利活得很累，而女人活得也不轻松，甚至更累，因为她们不但要在男人主宰的世界里努力活出自我，求得生存和发展的空间，还要比男人更多地面对家庭和诸多不可言述的烦忧。 而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既然活在这世上，既然每个人都想活得更好，那么，就要走好自己的路，就要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坚定的意志，坚持自己的信念，坚持自己的追求，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更不能糊里糊涂地度过自己这一生。 想到这里，乔梁喃喃道：“人生不可虚度，自己要对得起自己。秀秀，虽然你说我是你的支撑，但换个角度，你却又给了我巨大的慰藉，既然我们都在体制内做事，既然我们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么，我们就要咬紧牙关走下去，希望我们能越走越远，越走前方越光明。” 姜秀秀点点头：“乔哥，我记住你的话了，我相信你会越走越远，越走越好，我羡慕和佩服那些走的更远的人，只是我，从来没想那么远，能过好当下也就满意了。” 乔梁深深吸了一口烟，接着吐出，看着眼前袅袅扩散的青烟，所有所思道：“其实那些走得更远的人，并不总是特异于常人，或许只是每天比别人多走了一点点。既然我们心中有远方，而且必须有远方，那就要做那个每天脚踏实地多走一点点的人。” 姜秀秀带着佩服的目光看着乔梁：“乔哥，你这话说的真好，我能感觉出，你在官场的野心很大，我欣赏有野心的男人，最欣赏有野心而又心态端正的男人。” 乔梁呵呵笑了下：“说的是我？” 姜秀秀点点头：“嗯，我认定你就是这样的男人。” “仰慕不？” “仰慕。” “仰视不？” “仰视。” 乔梁站起来：“秀秀，抬头看着我……” 第894章 姜秀秀不由心跳 “干嘛？”姜秀秀抬头看着乔梁。 乔梁微微一笑：“好好仰视一下啊。” 姜秀秀柔柔笑了，抬头目不转睛看着乔梁，片刻举起杯：“敬我仰慕仰视的男人一杯酒。” 乔梁呵呵笑着坐下，和姜秀秀碰杯。 此时，酒店橱窗外路灯阴影处的那人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正在吃喝交谈的乔梁和姜秀秀。 马路边行人匆匆，没人注意那人，乔梁和姜秀秀也同样没有留意到。 半天之后，一瓶白酒喝光，姜秀秀喝了有2两，其他都进了乔梁的肚子。 虽然姜秀秀喝得不多，但因为酒量不大，已经略带醉意，脸上一片红润。 乔梁此时也有些酒意。 接着吃饭。 吃完饭，乔梁看着姜秀秀道：“下面怎么安排？” 姜秀秀微微心跳，接着轻声道：“乔哥，我听你的……” 乔梁想了下：“秀秀，我带你去看场电影吧？” “好啊，我很久没坐在电影院里看一场电影了。”姜秀秀欣然同意。 其实姜秀秀在乎的并不是看电影，而是和谁一起看。 乔梁道：“其实我更喜欢坐在电影院里的感觉。” “什么感觉？”姜秀秀道。 “那种大屏幕大画面大音响带来的视觉冲击和听觉享受。”乔梁道。 “就只有这些？”姜秀秀道。 “你以为还有什么？” “我以为……”姜秀秀抿嘴一笑，“我以为你还喜欢有美女陪伴一起看电影的感觉。” 乔梁呵呵笑起来：“这个当然是喜欢的，特别是你这种温柔乖顺的知性美女。” 姜秀秀听了很开心。 接着乔梁叫服务员过来结账，结完账和姜秀秀一起出了饭店，步行直奔最近的一家影院。 乔梁和姜秀秀在前面走着，身后那人不远不近跟着。 到了电影院，乔梁买了两张票，和姜秀秀进了放映厅。 身后那人也买了同场次的票，并没有马上进去，等电影开始放映后，才进了放映厅。 这场次放映的电影是一部悲情的爱情片，随着剧情的发展，姜秀秀看得泪眼涟涟，不停用纸巾擦眼睛。 乔梁虽然被剧情所感动，却不会到姜秀秀那程度，看姜秀秀感动地一塌糊涂，微微叹息，女人多愁善感，或许是这剧情触动了姜秀秀内心的什么东西。 乔梁下意识握住姜秀秀的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姜秀秀温顺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乔梁手心，感受着他的包容和温暖。 边看姜秀秀又继续抹眼泪。 乔梁松开姜秀秀的手，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感觉到乔梁揽自己，姜秀秀的身体下意识就向乔梁靠过来，脑袋靠在他的肩膀。 乔梁一看这样，就没有收回胳膊，继续轻轻拍着姜秀秀的肩膀。 这是姜秀秀复婚后，两人最亲密的一起接触，这接触让姜秀秀的心微微颤动，乔梁心里也不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但仅此而已，两人只保持着这种接触，乔梁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乔梁没有动作，一向习惯被动的姜秀秀自然也不会主动做什么。 两人默不作声看着电影，在有限的接触中，感受着彼此的热度。 很快，姜秀秀又被剧情所感动。 乔梁也用心看起来。 此时，乔梁和姜秀秀全然不觉，就在他们后面，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 电影结束后，乔梁和姜秀秀走出影院。 此时，姜秀秀还沉浸在刚才的剧情中，神情戚戚。 乔梁看着姜秀秀笑起来：“秀秀，你看电影也太投入了吧？” 姜秀秀不好意思笑了下，又抬手擦了下眼角。 “我们走走吧，你缓解一下心情。”乔梁道。 姜秀秀默默点点头。 两人沿着人行道随意往前走着。 走了半天，姜秀秀一抬头：“咦，到市委大院门口了。” 乔梁点点头。 “乔哥，你还住在大院对过的公寓？”姜秀秀道。 “是的，住在你以前住过的那房子里，对过是叶心仪。”乔梁道。 “那房子里面现在变动大吗？”姜秀秀道。 乔梁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姜秀秀犹豫了一下，“我可以上去吗？” “废话，当然，你是前主人，欢迎姜同学故地重游。”乔梁干脆道。 姜秀秀笑了：“那就感谢现主人乔同学了。” “走吧，上去喝点茶，顺便找找以前的感觉。”乔梁道。 听乔梁这么说，姜秀秀心一跳，以前的感觉，以前什么感觉？乔梁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即姜秀秀又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乔梁只是这么顺口一说，自己却想到了其他方面。 两人接着进了小区，直奔公寓。 这时，一直跟在身后的那人停住了，在小区门口站了半天，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伫立片刻，接着转身离去。 进了乔梁宿舍，乔梁打开灯，姜秀秀环顾了一下室内，抿嘴一笑：“乔哥，屋里的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 “是的，你以前布置地就很好，我乐得享用现成的。”乔梁边说边去厨房烧水。 姜秀秀接着走进卧室，打开灯，看着那张熟悉的大床，心跳不由加速，曾经多少次，自己和乔梁在这张大床上颠鸾倒凤如胶似漆，多少颤动的激情，多少炽热的欢愉，多少从肉体到灵魂的猛烈撞击和悸动…… 如今，大床依旧在，只是那令人难忘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都已经烟消云散。 姜秀秀默默看着，心里涌起阵阵波澜和眷恋，还有难言的迷惘和失落。 看卧室里有些乱，姜秀秀接着就开始收拾，收拾完，把乔梁的脏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开动机器，接着又把乔梁换下来的内.裤拿到卫生间，亲自用手洗。 边洗姜秀秀边又不由胡思乱想，想到这内.裤里包裹的乔梁那硕大的东西，想到那东西曾经多次把自己捣地神魂颠倒死去活来，不由又心跳加速，不由夹紧了双腿。 姜秀秀突然有些想了。 自从复婚后，姜秀秀从来没有和男人同居过，虽然那男人很想，虽然姜秀秀也知道这是自己作为妻子应该履行的义务，但巨大的心理障碍还是让她无法接受。 这巨大的心理障碍，姜秀秀觉得来源于两方面，一是那男人背叛过自己，和别的女人甚至有了孩子；二是自己和乔梁有过那一段，乔梁已经深深根植在自己的身心，自己无法再接受别人了，即使那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在这两方面的因素中，姜秀秀觉得后者似乎更主要。 一旦想到后者更主要，面对那男人屡次不成的求欢，姜秀秀不由觉得心虚。 此时，身体有了反应的姜秀秀突然想到自己的现实，心里顿时有一种负罪感，忙摇摇头定定神，转移意念。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可以提前预知剧情和更新变动。 第895章 张琳突然来电 这时，乔梁烧好水，推门进了卫生间，一看姜秀秀正在给自己洗内.裤，顿时不好意思，以前姜秀秀和自己有那种关系的时候，她这么做，自己觉得心安理得，但现在似乎有些不妥。 “秀秀，让你干活多不好意思，别洗了，我泡好了茶，过来喝吧。”乔梁道。 “没事，洗好了，我去晾上。”姜秀秀说着把内.裤拧干，接着拿着去阳台。 乔梁站在客厅里，看着姜秀秀在阳台晾衣服，看她熟门熟路的动作，似乎她是这里的女主人。 姜秀秀晾好衣服过来，看乔梁站在那里发呆，冲他柔柔一笑。 “秀秀，你给几个男人洗过这个？”乔梁突然冒出一句。 姜秀秀一怔，接着脸一红，低声道：“以前刚结婚的时候给他洗过，后来就没有了，现在……只，只给你……” 乔梁心里一热，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秀秀……”乔梁下意识拉起姜秀秀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姜秀秀明亮的目光看着乔梁，任他拉着自己的手，轻轻咬了下嘴唇。 乔梁此时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那么傻傻地拉着姜秀秀的手。 “乔哥，你想说什么？”姜秀秀看着乔梁。 “我……不知道。”乔梁的声音有些迷茫。 姜秀秀抿抿嘴唇，看着乔梁英俊的脸庞，看着他虽然有神但却略带沧桑的眼神，心里微微一声叹息，曾经自己属于这个威猛有力的男人，但现在，虽然他还在自己内心深处，但现实却已经在他们之间拉起了一道红线。 乔梁看着姜秀秀清澈而又略带忧郁的眼神，想起和她在这房子里的浓情蜜意耳鬓厮磨，想起姜秀秀带给自己的巨大欢愉和如水柔情，内心不由颤栗，过去的美好时光如此短暂，却如此让自己难以忘怀。 此刻，这个曾经多次委身于自己的女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两人又单独呆在这房子里，此时的姜秀秀如此楚楚，如此乖柔，似乎自己不管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抗拒，唯有顺从。 如此感觉着，乔梁内心有些荡漾，在酒精的刺激下，这荡漾让他忍不住蠢蠢欲动。 “秀秀，我想……”乔梁的声音有些嘶哑。 “乔哥，你想做什么？”姜秀秀的声音有些发颤。 乔梁一时没有说话，松开姜秀秀的手，接着捧住了她的脸，凝视着她白皙精致的脸，深深凝视着…… 姜秀秀脸上浮起一片红晕，内心略微有些紧张，却又有一种渴望和期待，大胆地回望着乔梁。 一会，乔梁低下头…… 姜秀秀身体一抖，品味着那熟悉的温热和温柔，久违的感觉回来了。 姜秀秀下意识搂住乔梁的腰。 此刻，姜秀秀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或许，她愿意让自己此刻如此空白。 姜秀秀的动作刺激了乔梁内心的蠢动和冲动，他不由搂紧了姜秀秀的娇躯，让她的身体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 “嗯……”姜秀秀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姜秀秀这一声，让乔梁愈发感到刺激，他突然一把抱起姜秀秀，几步走到沙发旁，把姜秀秀平放在沙发上。 姜秀秀下意识闭上眼，知道下一步将要发生什么。 此时，姜秀秀心里虽然感到不安，但却没有任何拒绝和反抗的意识。 此时，在酒精的作用下，姜秀秀的内心不断涌出热烈和渴望，这热烈让她感到亲爱和亲近，这渴望让她带着期待和幻想。 接着，乔梁开始解姜秀秀的衣扣。 姜秀秀依旧闭着眼，此时，她在黑暗中出现了某种幻觉，这幻觉是那熟悉，又那么让人悸动，这幻觉让她的身心在一种酥软中不由微微颤栗。 突然，乔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 这铃声在此刻微妙的氛围中听起来分外刺耳。 乔梁停住，接着拿起手机，姜秀秀接着睁开眼。 乔梁一看来电，身体突然一震，张琳打来的。 在这个时候，张琳给自己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乔梁随即想到，张琳知道自己今晚和姜秀秀一起吃饭，而她又知道自己和姜秀秀之前的关系，此刻她给自己打电话，莫非是…… 如此一想，乔梁突然感到了不安，大脑迅速清醒，自己和张琳现在是那种关系，和姜秀秀早已成为过去，现在自己又要和姜秀秀做那事，这似乎很对不住张琳。 同时，姜秀秀已经复婚，不管她复婚后是否幸福，自己都没有理由再和她发生那种关系，这是对她婚姻的破坏和对她本人的不尊重，即使姜秀秀愿意也不行。 这样想着，乔梁内心的不安更重了，甚至感到自己很卑鄙。 看乔梁发怔不接电话，姜秀秀不解道：“乔哥，谁打来的？” “琳姐。”乔梁喃喃道。 姜秀秀一怔，接着坐起来：“那你接啊。” “嗯，接。”乔梁点点头，接着按了接听键，“琳姐……”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里传来张琳的声音。 “我……”乔梁顿了下，“我刚才正在厨房烧水，刚听到电话响。” “哦，你和秀秀吃饭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 “今晚你们吃的还开心吗？” “还不错，吃完一起看了场电影。” “哦，你们还看电影了……”张琳轻轻笑起来，“秀秀呢，回学校了？” 乔梁看了一眼姜秀秀，她正在扣衣扣，接着道：“没，她正在我宿舍。” “哦，秀秀来你宿舍了。”张琳的口气似乎有些意外。 乔梁有些心虚，接着道：“是啊，我邀请她来的，来这里喝会茶，聊聊天，同时呢，故地重游。” “嗯，那挺好的，我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们什么吧？”张琳轻声道。 张琳显然是话里有话，乔梁更心虚了，忙道：“没啊，她正在帮我收拾宿舍卫生呢。” “呵呵，秀秀是个勤快人。”张琳又笑起来。 “琳姐，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你说呢？”张琳反问道。 “这个……”乔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当着姜秀秀的面又不能说。 张琳接着道：“我正在办公室，刚加完班，想起没能和你们一起吃饭，顺便打电话问问你们今晚吃得开不开心的，没有别的事，好了，不打扰了，你们喝茶聊天吧。” 说完张琳挂了电话。 第896章 都不必问 乔梁长呼一口气，放下手机。 姜秀秀看着乔梁不说话，也轻轻呼了口气。 张琳这个电话，让乔梁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性趣彻底消失，姜秀秀也回到了现实，内心又开始感到不安。 姜秀秀虽然没听到张琳电话里说的什么，但敏感地觉察到乔梁在和张琳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心虚，还有些忌惮。 这让姜秀秀感到些许困惑。 随即姜秀秀想到，乔梁如此表现，或许和他刚才和自己要做的事情有关。 如此一想，姜秀秀似乎想通了。 乔梁默不作声倒茶，接着递给姜秀秀一杯。 两人默默喝了会茶，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对方在想什么。 一会姜秀秀道：“乔哥，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乔梁想了下，今晚也不能留姜秀秀在这里住，不然半夜说不定会忍不住捣鼓出事事来。 “好，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不要啰嗦。”乔梁说着站起来。 看乔梁这样，姜秀秀不说了，站起来，和乔梁一起出了宿舍，下楼，走出小区，打了一辆车，直奔党校。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想着各自的心事。 到了党校，姜秀秀下车，冲乔梁道：“乔哥，今晚我过得很开心，谢谢你。” 乔梁付完账也下了车：“我得感谢你呢，陪吃陪喝陪看电影，还给我收拾房间洗衣服。” 姜秀秀笑了下，接着摆摆手进了校门。 接着乔梁转身往回走，边走边摸出手机打给张琳。 “琳姐，你回宿舍了？”乔梁道。 “嗯，刚回来，正要洗澡。” “好，洗完自拍一个发给我，我检查下洗的质量。” 张琳笑起来：“说话如此放肆，不怕秀秀听到？” “我刚把她送回学校。” “哦，如果我不给你打那个电话，你会让她回去吗？” 乔梁没有回答，反问道：“如果今晚不是姜秀秀和我一起吃饭，你会给我打那个电话吗？” “我……”张琳顿住了。 “所以，我们都不必问。”乔梁道。 张琳沉默片刻：“你不开心？” “没有。” “可我听你似乎不高兴。” “那是你想多了。” 张琳又沉默片刻：“好吧，算我想多了，或许我不该干涉你的私生活，或许我没有这个资格。” 一听张琳这么说，乔梁有些不安，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看来你真的是想多了，其实，我随时随地都欢迎你给我打电话。” “此话当真？” “对，当真。” “那你上课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这……”乔梁一怔，“上课的时候我会关机的，你打也打不通。” “那不就是了，凡事不要把话说地太绝对，我的乔科长。”张琳轻笑一声。 听张琳笑，乔梁松了口气：“其实我任何时候都没有觉得你干涉我私生活的意思。” “那你认为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是在关心我。” “你真的认为这是一种关心？” “是的。” “但我不这么认为，刚才从办公室回宿舍的路上，我想了下，今晚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似乎表明我其实是有些狭隘的，又似乎，我是出于女人下意识的一种心理，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乔梁觉得张琳这话似乎可以理解，却一时又不知该怎么回应。 张琳接着又道：“你和秀秀要一起学习三个月，以我对你和秀秀的了解，其实我应该相信你们的。” “相信我们什么？”乔梁道。 “你懂的。” 乔梁思忖片刻：“琳姐，你这是对我含蓄的提醒吗？” “不——”张琳的口气很肯定。 “谢谢你。”乔梁内心突然感到一阵惭愧。 “好了，我要去洗澡了，你回去休息吧。” 乔梁挂了电话，接着打了一辆车往回走。 此时，不知为何，乔梁的心情比较压抑，甚至觉得沉闷。 回到宿舍，乔梁脱了衣服，刚要去洗澡，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 乔梁打开信息一看，登时眼前一亮，我擦，张琳果然发来了美女浴后的图片，对着镜子拍的，只是裹了浴巾，关键的部位看不到。 乔梁接着回复：“把浴巾给我扔了。” 张琳接着回复：“臭小子，贪得无厌，知足吧你，看完删了。” “不，我要保存下来，没事的时候翻出来看看。” “听话，不许保存，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以后你就再也别想了。” “嗯？威胁我。” “不是威胁你，是正告你。”张琳发过来一个严肃的表情。 “那好吧，我接受你的正告。” “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 “你在姐眼里，其实有时候真的是个孩子。” “啥时候？” “你躺在我怀里沉睡的时候，那神态很纯很真。” 乔梁不由笑了，觉得张琳这话带着一股母性。 “那我在你身上的时候呢？” “那时候就是一只野兽。” “呵呵，不是禽兽就好。” “噗……” 和张琳聊完，乔梁心情好起来，又欣赏了一会张琳的浴后美女图片，然后恋恋不舍删掉，接着去洗澡。 第二天，乔梁正在睡懒觉，被手机刺耳的铃声惊醒了，迷迷瞪瞪摸过手机放在耳边：“喂，哪位？” “是我。”电话里响起苏妍的声音。 “哦，有事？”乔梁边说边看了下时间，上午9点多了。 “还没起床？”苏妍道。 “嗯。” “一个人在床上？” “什么意思？”乔梁不快道。 “没啥意思。”苏妍笑了下，“昨晚和美女又是喝酒又是看电影，最后还带回了宿舍，乔科长这周末过得可真逍遥，美女啥时走的？快活了几次？” 乔梁心里一震，顿时困意全无，一下坐起来：“苏妍，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呢？” “你……你竟然敢跟踪我！”乔梁恼火道。 苏妍心平气和道：“尊敬的乔科长，我无意刻意跟踪你，昨晚我在外散步，经过那家海鲜店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你和姜秀秀一起吃饭，作为你名义上的女友，我不由就有些关注，于是就站在外面看着你们，看着何毕和丁磊跟你闹完离去，看着你们喝完酒又去了电影院，看着你们在电影院里靠在一起看电影，又看着你们一起去了你宿舍……” 姜秀秀在市纪委工作的时候，和苏妍在工作上打过几次交道，两人认识。 听苏妍说完，乔梁更恼火了，毫不客气道：“苏妍，你给我摆清自己的身份，你只是我名义上的女友，只是用来忽悠楚恒的女友，除了这个，我们什么都不是，你有什么权力跟踪我？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私生活？胡闹——”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可以提前预知剧情和更新变动。 第897章 乌鸦嘴 苏妍不温不火道：“乔科长，不必恼羞，不必激动，我除了是你用来忽悠楚恒的名义上的女友，我们还是合作者，是盟友，既然是盟友，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和目标，我当然有权力留意你的行踪，也有义务关心你的私生活……” “一派胡言！”乔梁打断苏妍的话。 苏妍沉声道：“我这么做，不只是为了你，更重要是为了我自己。你想想，如果楚恒发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他会不会怀疑你和我是在演戏给他看？如果他一旦有了怀疑，这对你我真的有好处吗？ 以你的身份和位置，楚恒即使识破了我们的演戏，一时半刻也未必会拿你怎么样，毕竟你有强大的靠山可以作为保护罩，但我呢？你为我想过吗？楚恒如果想整我，谁能保护我？你能吗？你会吗？” 乔梁一时被苏妍这话噎住了，想想她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苏妍接着道：“楚恒知道你昨晚和姜秀秀一起吃饭的事了，今天早上他打电话问我了。” 乔梁皱皱眉头，随即想起了丁磊和何毕，楚恒应该是通过他们知道的。 “那你怎么说的？”乔梁道。 “我说姜秀秀从下面来党校参加青干班培训，我们和姜秀秀以前因为工作上的交道都认识，大家好久不见了，你想叫上她和我们一起吃顿饭，给她接个风，你俩从学校直接去了海鲜店，我下班后打车过去，结果路上塞车，我晚去了一会……” “嗯？你怎么知道姜秀秀来党校培训？” “我看了党校开学典礼的电视新闻，看到你俩坐在一起。” 乔梁点点头，苏妍这新闻看得很及时。 “然后呢？” “然后我说吃过饭，姜秀秀回了学校，我和你去看了场电影，楚恒接着问在哪里看的电影？电影叫什么名字？几点的？我都如实告诉了他。” 乔梁知道楚恒既然这么问，以他的精明，一定会核实，不由暗暗庆幸苏妍跟踪自己和姜秀秀，不然面对楚恒的问询，必定会露馅。 “你这么一说，楚恒应该会相信的。” “这个不好说。” “为什么？” “因为他听完半天没说话。” “哦，然后呢？” “然后我说你昨晚答应今天上午你陪我去逛街买衣服，他听完呵呵笑了下，接着挂了电话。” “哦，那好吧，既然如此，你逛街去吧，我继续睡。” “你马上起床下楼。” “干嘛？” “废话，陪我去逛街啊。” “我靠，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女友啊。” “你就不担心楚恒会派人监视我，看我是不是真的和你去逛街了？既然你我决定要演戏，那就要演得和真的一样。” “这个……”乔梁想了下，“那好吧，我起床。” “10分钟后我到你小区门口。”苏妍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接着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下楼，刚到小区门口，苏妍打车到了。 乔梁接着上车。 “师傅，去步行街。”苏妍道。 出租司机答应着启动车子。 乔梁和苏妍坐在后座，不时往后看，似乎没发现后面有尾巴。 到了步行街，苏妍开始逛服装店，乔梁跟在苏妍身边，继续往四周看，似乎还是没发现有人跟着。 “我说，似乎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乔梁对苏妍道。 苏妍边挑衣服边似笑非笑看了乔梁一眼：“这样不是更好，防患于未然嘛。” 乔梁皱皱眉头：“你不是故意找个借口，想让我陪你逛街的吧？” 苏妍脸一板：“乔科长，似乎你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乔梁一咧嘴。 苏妍接着道：“陪我这样的美女逛街，难道你觉得掉份？” 乔梁没说话。 苏妍接着又道：“逛完街，你还得陪我吃饭。” “我擦，你太过分了。”乔梁道。 “一点都不过分，这饭你必须和我去开元大酒店吃。” “为什么？为什么必须去那里？”乔梁又皱皱眉头。 “因为楚恒今天中午在开元大酒店有个饭局，我们给他在那里来个巧遇，岂不是很完美？” 乔梁心里苦笑，尼玛，这开元大酒店似乎和自己有解不开的缘，屁事都要过去。 乔梁接着问苏妍：“你怎么知道楚恒要去那里吃饭？” “昨天下午，我去楚恒办公室送一份文件，到了他门口，听到他正不知在和谁打电话，说今天中午在开元大酒店盛世厅共进午餐，等他打完电话，我然后进了他办公室……” 乔梁眨眨眼：“我发现巧事都被你遇到了。” 苏妍得意一笑：“这就叫无巧不成书，说明我这人运气好，你和我一起，会交好运的。” 乔梁干笑一下：“或许正好相反。” “乌鸦嘴！”苏妍瞪了乔梁一眼，不搭理他了，继续看衣服。 逛了大半天，苏妍买了几件衣服，都让乔梁提着。 乔梁提着几个袋子跟在苏妍后面嘟哝：“我靠，似乎我真成你男友了。” 苏妍哼了一声：“是不是你心里有数，看你现在很精神的样子，似乎昨晚在床上表现一般吧？” 乔梁正色道：“昨晚我请姜秀秀吃饭，是因为我们是老熟人，而且在青干班还是同学兼同桌，我们只是单纯吃个饭看场电影，而且她去我宿舍，也是因为她之前住在那里，过去旧地重游而已，她只是在我那里喝了会茶就走了，你休要胡思乱想。” 苏妍看乔梁说话很正经，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眨眨眼，接着撇撇嘴：“反正我和你只是演戏，又不真的是你女友，管你们到底是啥关系。” 乔梁笑了下：“我怎么觉得你这话似乎酸溜溜的？” 苏妍又哼了一声，接着就往外面走。 两人出了步行街，苏妍看看时间：“该去开元大酒店了。” 乔梁点点头，两人接着打上车，直奔开元大酒店。 到了开元大酒店，两人去了餐厅，在大厅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几个菜，要了2瓶啤酒，边吃边喝起来。 开元大酒店的餐厅布局，单间进出都要经过大厅，也就是说，楚恒这会不管来没来，只要去盛世厅，或者从盛世厅出来，都能看到他们。 乔梁看了下时间，12点半，楚恒应该已经在盛世厅了，不知他和谁来这里吃饭的。 第898章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乔梁和苏妍慢悠悠边吃边喝，苏妍道：“看来我们要等到楚恒吃完出来，他才能看到我们。” “也未必，他出来上卫生间也可以看到我们的，只要他和我们打了照面，我们就可以走了。”乔梁道。 苏妍不悦道：“似乎你巴不得赶紧吃完走人，怎么，和我一起吃饭很受罪？” 乔梁哼笑一声：“苏主任，我们只是演戏，你不要真的入戏咯。” 苏妍叹了口气：“乔梁，我发现你对我似乎没有一点兴趣。” “我为什么一定要对你有兴趣？”乔梁反问。 苏妍抿抿嘴唇：“我问你，如果我和楚恒没有那事，你会对我有兴趣不？” 乔梁摆摆手：“我们只是为了各自利益走到一起的合作者，似乎我们现在谈的话题超出了合作者的范围。” 苏妍眼神有些暗淡，接着端起酒杯，淡笑一下：“好吧，来，合作者，为我们的顺利合作干一杯。” 两人接着碰杯，一起喝了。 喝完后，乔梁看看单间方向，接着站起来：“我去下卫生间。” 苏妍看着乔梁的背影，微微发出一声叹息。 乔梁从卫生间出来，没有接着回大厅，走到盛世厅门口，看门关着，就装作闲逛的样子，点着一支烟站在那里，竖起耳朵听着里面谈话的声音。 听着听着，乔梁的眉头皱起来…… 乔梁此时听得分明，里面有四个人，除了楚恒，另外三个分别是唐超、赵晓兰和康德旺。 他们怎么会凑到一起了？特别是康德旺，他和赵晓兰之前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啊。 乔梁皱眉沉思片刻，心里突然一动，如果他们吃完出来的时候遇到自己和苏妍，楚恒应该会很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和这几位一起吃饭，特别是康德旺，之前楚恒一直在自己面前遮掩和康德旺的关系。 而作为自己，也不愿意让唐超和赵晓兰看到自己和苏妍在一起。 如此，因为和楚恒一起吃饭的人不合适，今天这巧遇不能在这里搞了。 想到这里，乔梁快步走回去，对苏妍道：“结账，走人。” “怎么了？”苏妍意外道。 “和楚恒一起吃饭的人有唐超和赵晓兰，还有一个是徐市长的同学，楚恒必定是不希望我们看到他们一起吃饭的。” 苏妍眨眨眼，意会到了什么，接着起身，乔梁去结账，然后两人一起下楼。 出了酒店，苏妍遗憾道：“今天这机会错过有些可惜。” 乔梁心里也有些遗憾，看着酒店对面的咖啡厅，心里一动：“走，我请你喝咖啡去。” 苏妍笑了下：“你不是专门想请我喝咖啡的吧？” 乔梁也笑了下：“知道就好，人生难得糊涂，话不要说得那么明白嘛。” 苏妍撇撇嘴，跟着乔梁穿过马路去了咖啡厅，两人要了个靠窗的位置，在这里正好看到酒店门口。 乔梁点了两杯咖啡，两人边和边聊天，不时看着外面。 一会苏妍道：“楚恒安排在电视台的那美女主播和我现在关系不错。” 乔梁看着苏妍会意地点点头。 苏妍接着道：“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工作上的关系，私人话题，我基本不和她聊。” “这就对了，和她要逐渐拉近距离，切不可急躁，更不能让她觉察出什么。”乔梁道。 “是的，有时即使她想和我聊什么私人话题，我也故意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岔开，更多表现出对她工作上的关心和关照。” 乔梁笑了：“你越是这样，她就会对你越信任，越愿意和你走近。” “我这么做，主要还是防止引起楚恒的怀疑，毕竟他老奸巨猾，任何细微的不正常迹象，都会引起他的警觉，这位美女主播看起来倒是头脑比较简单，没有多深的心机。” “毕竟是刚毕业的学生。”乔梁点点头，“可惜一朵鲜花被糟蹋了。” “话不能这么说，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家愿意呢，大家各取所需，有付出就有收获。”苏妍道。 “这倒也是，毕竟你是过来人，有体会。”乔梁道。 苏妍听了这话觉得别扭，但一时又不好反驳，转头看了下外面，接着道：“他们出来了。” 乔梁转头往外看去，楚恒、赵晓兰、唐超和康德旺正从酒店里出来。 “那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就是徐市长的同学？”苏妍看着康德旺。 乔梁点点头：“对，不过他和徐市长关系并不好，甚至怨恨徐市长。” “为什么？”苏妍问道。 “很简单，因为他找徐市长办事，徐市长没答应他，他就转而和唐超混到一起了。”乔梁道。 苏妍点点头，继续看着他们。 不知他们此刻在交谈什么，楚恒笑着摆摆手，然后唐超和康德旺上了一辆车走了，接着赵晓兰也上车走了。 乔梁看着赵晓兰的车，她的车和唐超的一样高档，显然是唐朝集团给配的。 看来赵晓兰这顾问在唐朝集团的待遇不低。 看着他们的车子离去，楚恒舒展了一下身体，接着背着手从酒店出来，穿过马路，不紧不慢往这边走来。 “看来他想活动活动身体，走回去。”苏妍道。 “这就对了，正合我意。”乔梁看着楚恒经过咖啡厅门口，接着继续往前走，快要经过他们坐的位置的时候，乔梁伸手敲了几下窗户。 楚恒听到声音，转头一看，随即看到了坐在里面的乔梁和苏妍，接着停住脚步。 乔梁和苏妍冲楚恒笑。 楚恒也笑了下，接着回头进了咖啡厅，走过来。 乔梁和苏妍跟楚恒打招呼。 楚恒笑眯眯看着他们：“你们二位很悠闲啊。” 乔梁呵呵笑着请楚恒坐下，楚恒坐在乔梁身边，苏妍接着让服务员又上了一杯咖啡。 乔梁道：“我现在在党校学习，松闲多了，今天上午陪小苏逛了一天街，然后去美食街吃了点东西，然后又来这里喝咖啡。” 楚恒喝了一口咖啡，看着苏妍座位上的几个袋子：“小苏今天买了不少衣服吧？” 苏妍点点头。 楚恒转头看着乔梁：“你掏的钱呢，还是小苏自己买的？” 乔梁笑了下：“女人的衣服都那么贵，我哪里有那么多钱。” “这可不对哦，男人赚钱还不是给女人花的？在女人面前可不能太小气。”楚恒笑起来，接着又道，“不过你也是拿工资的，平时交际又多，手里还真剩不下几个钱。” “是啊是啊。”乔梁点头附和着。 楚恒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放在乔梁面前：“呶，送你一张购物卡，不多，1000，算是我对你们谈朋友的支持和赞助吧。”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可以提前预知剧情和更新变动。 第899章 你在钓我的鱼 乔梁忙推辞，楚恒微笑着：“嗯？跟我还客气？” 乔梁笑笑，接着表示感谢，把卡收了，然后递给苏妍：“你收着吧。” 苏妍做出开心的样子收起卡，又感谢楚恒。 楚恒呵呵笑起来：“小乔这样做不错，看来你们以后是要由小苏来掌管财政了。” 乔梁继续笑，心里暗骂，尼玛，老子不过是演戏给你看，你想得可真长远。 接着乔梁问楚恒：“你这会经过这里是……” 楚恒指指对过的开元大酒店：“外地来了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我请他吃了顿饭，然后散散步消化消化食，正巧遇到了你们。” 乔梁点点头：“中午没喝酒？” “喝了一点，我那老同学酒量太大，我可陪不了。”楚恒道。 乔梁道：“早知道你让我去陪酒啊，保证把你老同学喝趴下。” 楚恒笑起来：“你小子看来最近缺酒啊，我那老同学血压高，我可不敢让你陪，真喝多出了事我担不起这个责任。” 苏妍接过话：“他才不缺酒，昨晚我们和姜秀秀一起吃饭，一斤白酒被他喝了8两。” 乔梁嘿嘿笑起来。 楚恒看着乔梁：“你们怎么想到和姜秀秀一起吃饭了？” 乔梁道：“姜秀秀现在松北工作，这次她也参加青干班学习，和我还是同桌，我和小苏和她以前都认识，大家好久不见，昨晚又是周末，就想一起坐坐。” 楚恒点点头：“昨晚吃得还算开心？” “总体还算可以，不过一开始遇到了俩丧门星，真晦气。”乔梁道。 “怎么了？”楚恒不动声色道。 乔梁呼了口气：“我和姜秀秀到了酒店先点好酒菜，正在等小苏的时候，遇到了何毕和丁磊，看到这俩货我就来气，丁磊又故意用语言挑衅我，我毫不客气和他们干了一场嘴架。” 楚恒暗暗点头，乔梁此刻说的和自己昨晚知道的基本吻合。 接着乔梁道：“这俩货走了之后，小苏也到了，我的心情才开始好起来，喝地很痛快，聊得很开心，吃饱喝足，姜秀秀回校，我又带小苏看了一场电影……” “哦，你们还真有兴致，看的啥电影啊？”楚恒饶有兴趣道。 乔梁接着说出了电影的名字，顺便带上在那看的，几点的场次。 楚恒又暗暗点头，今早和苏妍打完电话后，自己接着查了那家电影院的放映内容和场次，和苏妍说的丝毫不差，现在乔梁又回答地很流利，看来此事不假，看来乔梁和苏妍的关系进展不错。 这让楚恒感到满意得意。 楚恒接着道：“小乔，关于你跟丁磊和何毕的事，我想劝告你一句，过去的都过去了，丁磊现在已经离开了体制，算是走了下坡路，得饶人处且饶人，何毕和你今后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况你们还都是青干班的同学，大家还是往前看吧。” 苏妍接过话：“是啊，昨晚我来之后，听姜秀秀说了这事，也是这么劝他的。” 乔梁看了一眼苏妍，似乎她知道自己和丁磊、何毕的梁子，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及多想，乔梁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楚恒接着站起来：“我中午吃得太饱，出去走走，再说我坐在这里也妨碍你们谈情说爱。” 乔梁和苏妍都笑起来，接着起身送走楚恒，然后回来坐下。 苏妍看着乔梁：“你和丁磊、何毕之间有什么梁子？”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刚才干嘛那么说？” “废话，我借着楚恒的话忽悠他呢。” 乔梁不由觉得苏妍确实聪明，这女人很善于捕捉机会。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不要问了。” 苏妍意味深长地笑笑：“此事让我知道，或许对你对我都没有坏处。” “此话怎么说？” “最起码，以后在楚恒面前谈起这个的时候我不会露馅，还有，也会让楚恒觉得我们俩关系确实有进展，这种事你都告诉了我。” 乔梁沉思片刻：“这么说吧，我那次在夜总会出事被处理，跟何毕和丁磊有关，纪委在调查的时候，他们颠倒黑白落井下石，后来丁磊出事，是我偶然发现他借赌博之机受贿举报的，算是报了他捣鼓我的一箭之仇，何毕这笔账还没算呢。” 苏妍点点头：“丁磊和何毕为何要捣鼓你？” “这些你就不要问了。”乔梁不耐烦道。 苏妍笑了下：“我知道地越详细，就越不会在楚恒面前露馅，楚恒就越会觉得我们的关系亲密，就越不会起疑心。” “你在钓我的鱼。”乔梁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觉得这确实是对我们有好处的。”苏妍不紧不慢道。 乔梁想了下，觉得苏妍这话似乎有点道理，就道：“丁磊和何毕捣鼓我，是因为受了人的指使，这指使人，直接说是唐超，背后则是唐书记。” 苏妍听了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沉思片刻道：“看来唐书记当时暗算你，最根本的原因，应该是徐市长。” “你很聪明。” 苏妍笑了下：“唐书记和徐市长暗地里不合，圈子里不少人知道的，特别在宣传系统，而你当时是徐市长最信任的人，简单一分析就可以知道。” 乔梁点点头。 苏妍接着道：“你现在是安书记信任的人，那么，会不会还有人想继续暗算你呢？” “苏妍，你今天问的实在太多了。”乔梁又不耐烦。 “我问这么多，其实也是关心你，难道你不觉得，在某些事上，有时候我是可以帮助出出主意的吗？” “多谢，没必要，你只好和我合作好这一个事就行了。”乔梁摆摆手干脆道。 苏妍抿抿嘴唇：“听你这话的意思，我们合作成功后就要分道扬镳？” “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在更多的事情上合作，这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 乔梁注视着苏妍：“苏妍，我觉得你胃口很大，想法很多。” 苏妍淡淡笑了下：“其实我觉得你胃口更大，想法更多。” “这不一样，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女人怎么了？女人难道就要低男人一头？”苏妍不服道。 乔梁笑了下：“在体制内，你这种女人，往往会有两个结局，要么混地很好，要么摔地很惨。” “那我一定会是前者。”苏妍道。 “你很自信？” “对，没有这点自信，我还混什么体制？虽然说官场是男人主宰的天下，但女人，特别是有能力有自信的女人，只要肯努力，同样可以站住脚，同样可以分得一块蛋糕。” “你说的所谓努力，是以姿色和身体作为资本吧？”乔梁直接道。 苏妍的神色有些尴尬，又有些恼羞：“你在讥讽我。” “我不想刻意嘲笑你，但一个人要想让别人用公正的眼光看自己，首先得洁身自好。”乔梁正色道。 苏妍脸一红，喃喃道：“是不是一个女人一旦有了污点，就一辈子都难以洗清了？” “这个我不知道，这要问你自己。”乔梁说着站起身，“好了，今天的戏演得不错，配合默契，演出到此结束。” 说完乔梁结完账走了。 看着乔梁离去，苏妍重重呼了一口气，接着陷入了沉思…… 第900章 紧急求援 周一，乔梁正式开始了在青干班的学习生活。 离开校园这么多年，这是乔梁第一次能有这么长的时间安下心好好学习，只是这次学习的内容和以往学生时代大大不同。 三个月的学习虽然不长，但乔梁心系外面，又觉得很漫长很难熬。 在这三个月里，不知复杂莫测的官场又会发生什么事。 想起安哲的叮嘱，乔梁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必要利用这难得的学习机会，好好丰富自己的理论知识，好好填充自己的大脑。 此时，乔梁并没有想到，青干班的这段经历，对他今后的仕途会有什么重要影响，他现在只是觉得，这是自己前进道路上必须要过的一关。 在青干班的学习生活是紧张忙碌而又愉快充实的，乔梁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这天下午，下了课，乔梁和姜秀秀刚出教室，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孙永站在走廊里。 何毕这时从教室出来，也看到了孙永，接着热情打招呼。 孙永客气地冲何毕点点头，然后道：“何主任好，我找乔科长有点事。” 孙永这话显然是要何毕走开。 何毕干笑一下，暗骂孙永接替乔梁干安哲的秘书，尾巴翘起来了。 何毕接着走了。 姜秀秀和孙永打过招呼，接着也要走，乔梁叫住姜秀秀，然后看着孙永：“伙计，找我何事？” “请你吃饭。”孙永笑道。 “姜乡长是我的好朋友，还是我的美女同桌，她一起吃饭应该没问题吧？”乔梁指指姜秀秀，又简单介绍了下姜秀秀现在的职务。 姜秀秀以前在市纪委工作的时候，和孙永同在一个大院上班，虽然不熟，但也打过几次照面。 孙永看看姜秀秀，又看着乔梁：“当然没有问题，欢迎姜乡长一起共进晚餐。” “那好，一起去。”乔梁对姜秀秀道。 姜秀秀点点头。 于是三人一起下楼，去了党校附近的一家烤鱼店，点上菜，要了几瓶啤酒，边吃边喝。 “伙计，说吧，找我何事？”乔梁和孙永碰了一下酒杯，接着喝了。 孙永也喝了，放下酒杯，抹抹嘴：“我今天是来找乔兄紧急求援的。” “紧急求援？”乔梁看着孙永。 姜秀秀也不明就里看着孙永。 孙永点点头：“简单说吧，全市半年工作会议后天就要召开，到时安书记要在会上做重要讲话，可是，到今天为止，安书记的讲话稿还没落实下来。” “嗯？怎么搞的？马上就要开会了，这不是胡闹吗？”乔梁皱起眉头。 孙永道：“秦秘书长倒是早就安排了秘书一科负责弄讲话稿，秘书一科也在一周前就把初稿给了安书记，但安书记看了很不满意，接着打了回去，然后秘书一科又根据安书记的意见修改，反复改了好几次。 今天下午把稿子交给安书记的时候，安书记看了虽然没提什么意见，但眉头紧皱，看起来有些郁闷，我很明显感觉出，这讲话稿还是让安书记不合心意，但会议临近，他似乎又无可奈何。” 乔梁点点头：“这就是说，虽然讲话稿反复修改了，安书记虽然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却并不怎么对他的胃口。” “对。”孙永点点头，“看安书记这神态，我心里不由着急，不由想起之前安书记的重要讲话都是你捉笔，于是就想到来找你了。” “你想让我重新搞一个？”乔梁道。 “对。”孙永点头道。 乔梁做犹豫状：“我现在是脱产学习，如果掺和这事，不知秦秘书长和秘书一科的同事会怎么想……” “乔兄，相比他们怎么想，让安书记满意难道不是更重要？作为安书记的身边人，我们首先最应该想到的是什么？”孙永道。 乔梁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孙永：“伙计，这话我爱听，我不由想给你一个赞。” 孙永笑起来：“跟着安书记，我是处处以你为标杆呢，你还是先赞自己吧。” 乔梁一咧嘴：“你难道不知道我一向低调？虽然我很优秀，但我从来不说的。” 孙永和姜秀秀都笑起来，姜秀秀看孙永如此重要的事来找乔梁，不由觉得乔梁真的很优秀，各方面都很优秀。 乔梁接着道：“材料带来了吗？” 孙永摸出优盘递给乔梁：“都在这里面，包括秘书一科写的稿子，如果你还需要其他材料，我随时可以给你找。” 乔梁接过优盘：“好，马上吃饭，今晚我要加班搞通宵。” 孙永一拍手：“太好了。” 大家开始吃饭，边吃乔梁边问孙永：“你来找我的事，安书记知道不？” “不知道，我暂时没告诉他。”孙永道。 “如此，你是想给安书记一个意外的开心了？”乔梁道。 “有这意思。”孙永也笑。 吃完饭，孙永道：“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随时听候你差遣。” “哎，你是安书记的秘书，我哪里敢差遣你啊。”乔梁道。 “靠，少来这一套，我不过是你的临时替补。”孙永道。 乔梁想了想：“今晚我加班不在宿舍，你给我在附近酒店开个房间，我现在去宿舍拿笔记本电脑。” “没问题。”孙永点点头，“学校附近有一家四星级酒店，我现在就去给你开房间，今晚我陪你加班，给你搞服务。” 乔梁摇摇头：“伙计，我很可能要搞一个通宵，你跟我熬夜，明天怎么工作？” 孙永挠挠头：“那让你自己一个人熬通宵，多不好意思。” 姜秀秀眨眨眼：“孙科长，你回去就是，我今晚陪乔科长加班，我给他搞服务。” “这……”孙永看看姜秀秀，又看看乔梁。 乔梁道：“姜乡长，不用的，我自己其实没问题。” 姜秀秀道：“乔科长不必客气，虽然我没有你的水平写稿子，但好歹可以为你打打下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起码让你能有个舒心安心的写作环境，提高你的工作效率，这也算是为安书记做贡献嘛。” 听姜秀秀这么说，孙永不由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同时又觉得姜秀秀和乔梁关系真的不错。 “乔兄，既然姜乡长如此说，我看可以。” 乔梁点点头：“那好吧，今晚要辛苦姜乡长了。” 姜秀秀莞尔一笑：“乔科长不必客气。” 接着乔梁回宿舍，孙永和姜秀秀直接去酒店开房。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901章 很会来事 乔梁回到宿舍，拿了笔记本电脑刚出来，对过何毕的门开了。 “乔科长，你这是要……”何毕看着乔梁。 “电脑有点小问题，拿出去修一下。”乔梁道。 “这个时间，修电脑的还有开门的？”何毕道。 乔梁道：“有啊，不然何班长跟着我去验证一下？” 何毕尴尬地笑了下：“我当然不会。” 乔梁笑笑：“何班长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了？” 何毕又尴尬。 乔梁接着提着电脑走了。 看着乔梁的背影，何毕皱起眉头，这小子似乎在撒谎，什么时候修电脑不行，非要晚上去。 那乔梁到底去干嘛的呢？何毕一时想不通。 乔梁出了校门，去了附近那家酒店，刚进酒店大堂，孙永正好下楼：“房间安排好了，姜乡长在房里。”接着孙永告诉了他房间号。 乔梁点点头：“稿子弄好后，我发你邮箱，中间需要什么补充的材料，我会让姜乡长和你联系，你发我邮箱就是。” “好的。”孙永点点头，接着又说了一句，“乔兄今晚多辛苦了，我先感谢你。” 乔梁正色道：“哥们，这话我不爱听，为安书记效力是你我义不容辞的责任，用得着你来感谢我吗？” 孙永有些尴尬：“对对，我言语不当，乔兄多谅解。” 乔梁笑笑，然后孙永走了。 乔梁直接上楼去了房间，姜秀秀正在烧水。 乔梁看了下房间，我靠，孙永开的是豪华套房，里间是卧室，一张大床，外间是会客厅。 乔梁暗赞孙永会来事。 乔梁接着坐到写字台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优盘。 这时姜秀秀把水烧好了，问乔梁：“乔哥，喝什么茶？要浓的还是淡的？” “我不喝茶，给我弄咖啡，要浓的。”乔梁眼睛看着电脑。 “好。”姜秀秀答应着，给乔梁泡了一杯浓咖啡，轻轻放在他面前。 接着乔梁点然一支烟，先看秘书一科给安哲弄的稿子。 乔梁此时的打算是，尽量在秘书一科的稿子上进行加工，能不重写就不重写，多少得给秘书一科的同事们留点面子，而且自己也省事。 但看完稿子，乔梁的眉头紧锁起来，确实，站在领导讲话的角度，秘书一科这稿子写得无可挑剔，要深度有深度，要高度有高度，要措施有措施。 但是有一点，这稿子能通用，也就是说，给任何领导讲话都适用。 换句话说，这稿子没有写出安哲的思维特点，特别是在认识上，都是套路和官话，没有安哲独有的特色。 难怪安哲会不满意。 而安哲不满意，却又不好提出修改意见，因为他的思维习惯和理念特点，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而且即使说了，下面的人也未必一时能适应理会透彻。 如此，这稿子要大改，除了保持一些基本的措施和数据，其他都要推倒重来。 这大改其实等于重写，里面的措施和数据就当是材料了。 乔梁琢磨片刻，接着开始看材料。 在写稿之前充分占有材料，是最基本的前提。 乔梁边抽烟边看材料，不时喝一口咖啡。 姜秀秀安静地坐在旁边沙发上，看着乔梁投入做事的样子，越看越觉得他充满魅力。 一会，乔梁抽完一支烟，习惯性摸过烟盒，空的。 “秀秀，给我要两包烟过来。”乔梁道。 姜秀秀答应着，看了下乔梁抽的牌子，接着摸起电话。 随即姜秀秀又把电话放下，怕打电话会打扰乔梁思考。 然后姜秀秀轻轻打开房门，出去了。 一会姜秀秀回来，轻轻关上门，把烟放在乔梁旁边，打开一盒，抽出一支，放在乔梁嘴边，乔梁张嘴夹住烟，姜秀秀接着摸起打火机，“啪”打着火。 乔梁点着烟吸了一口，转头看着姜秀秀笑了：“服务很到位嘛。” 姜秀秀柔柔一笑：“我喜欢伺候你。” 乔梁心里一动：“这话似乎有点诱惑的味道。” 姜秀秀脸微微一红，接着坐到沙发上。 乔梁继续看材料，期间姜秀秀不停给他点烟倒水冲咖啡，看他久坐，又给他揉肩膀。 半天之后，乔梁把材料过滤了一遍，边享受着姜秀秀的按摩，边抽烟沉思着。 接着乔梁拿过纸笔，写了几行字，递给姜秀秀：“秀秀，你现在给孙永打电话，让他把这几份相关的材料给我发过来。” 姜秀秀接过去，接着摸出手机给孙永打电话。 刚才和孙永一起来酒店的时候，孙永把手机号留给了姜秀秀。 乔梁这时又打开一份材料开始看，这份材料是全市各县区上半年的发展数据。 上半年，全市八县三区的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都取得了长足的进展，这其中，最显著的是三江和松北，三江的经济总量和财政收入，去年同期在全市都是第二，但这次却都成了第一，超过了长期稳居老大的市中区，而经济增速，则从第五提升到了第二。 而松北，因为是全市最小的县，经济总量和财政收入一直垫底，这次也有了明显进步，这两项数据都提升了3个位次，经济增速则名列全市第一。 三江和松北的进步都是显著的，这显然得益于这两个县强有力的领导班子，特别是党政一把手。 乔梁为尤程东、张琳和苗培龙感到欣慰，看来尤程东还真有两下子，当然，这跟张琳和他的和谐搭档是分不开的。 乔梁又觉得姚健是沾了苗培龙的光，看着正在给孙永打电话的姜秀秀，乔梁想起姚健就来气。 接着乔梁又看到了阳山的经济发展数据和排名，不由乐了，尼玛，三大数据全面倒数第一，退步太明显了。 这显然和程辉的不务正业有关。 想到任泉之前主政松北，此次松北的发展取得如此长足进步，乔梁不由觉得苗培龙比任泉有本事，不知任泉现在主政阳山，会不会在发展思路上有什么突破，能不能扭转阳山下滑的颓势。 边看着这些数据，乔梁边想起廖谷锋在全省半年工作会上的讲话，细细琢磨品味着。 琢磨了大半天，乔梁心里大致有数了，轻轻呼了一口气。 此时姜秀秀已经和孙永打完了电话，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乔梁。 乔梁看着姜秀秀一笑：“美女，老看帅哥干嘛？” 第902章 前进的方向 姜秀秀娇柔一笑：“我在看你沉思的样子。” 乔梁一咧嘴：“我沉思的样子好看？” 姜秀秀点点头：“好看。” “是不是我什么样子都好看？”乔梁打趣道。 “嗯，是的。”姜秀秀认真点点头。 “我抽烟也好看？” “是的，你抽烟的样子看起来很有男人味道，当然，能少抽点更好。” “忍不住啊，一考虑问题就想抽烟。”乔梁摇摇头，接着道，“秀秀，你说啥是男人味？” “这个……”姜秀秀想了下，“这个我觉得是男人所具有的魅力和吸引力，只有成熟的男人才会有男人味。” “那你觉得我是成熟男人吗？” “是。” “错，我觉得自己其实很不成熟。”乔梁摇摇头，“这说明，你对我的感觉也是不成熟的。” 姜秀秀笑了下：“或许吧，反正我就是觉得你骨子里散发着一种东西，这东西说不清，却可以感觉到。” “这东西是不是让女人心动，让男人臣服？” “对对。”姜秀秀点点头。 乔梁笑起来：“那是一种真正的魅力和气度，目前的我是达不到的，但这是我前进的方向。” “对我来说，我觉得你已经达到了。” “哎，你这话可是让我很有男人感，多谢多谢。”乔梁拱拱手。 姜秀秀笑起来，接着站起来走到乔梁身后：“乔哥，我再给你揉揉肩吧。” “不用了，我要开始干活了。”乔梁摆摆手，接着看了下时间，“快12点了，你不用跟着我熬夜，先睡吧。” 姜秀秀这时也困了，点点头：“嗯，有事你叫我。” 乔梁点点头，接着看着电脑，打开邮箱，孙永把自己需要的材料发过来了。 乔梁看了下材料，点燃一支烟，准备开始码字。 看乔梁的精力又开始集中，姜秀秀不再打扰她，进了里间，犹豫了一下，接着脱衣进了卫生间。 乔梁开始投入写稿，卫生间哗哗的水声，他似乎充耳不闻。 姜秀秀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看乔梁正趴在电脑前专心码字，走过去给他续水。 乔梁这时闻到一股香味，这是女人洗完澡后特有的味道。 “嗯，很香，穿衣服了没？”乔梁头也不抬，边噼里啪啦打字边道。 姜秀秀扑哧笑出来，轻轻打了乔梁的肩膀一下：“穿了。” “嗯，好，去睡吧，晚安。”乔梁继续打字，没有抬头。 姜秀秀接着回了里间，上了大床躺下，看看床上的两个枕头，心想，不知乔梁何时能忙完，忙完上了床，不知他会不会…… 如此一想，姜秀秀不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在这特别的氛围和场景里，姜秀秀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感觉让她感到温暖和温馨。 不知不觉，姜秀秀睡了过去，睡得很从容很安静。 此时，乔梁在继续投入工作。 3个小时后，乔梁终于写完了初稿，长长松了口气，转头看看里间，温馨的床头灯下，姜秀秀正睡得香甜。 乔梁站起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略带凉爽的空气，看着深邃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此时万籁俱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光明即将来临。 乔梁吸了一口烟，然后回到电脑前，开始修稿子。 1个小时后，稿子修完了，乔梁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误，然后通过邮箱发给了孙永。 大功告成，乔梁彻底松了口气。 这一放松，浑身突然感到了极度的疲惫。 乔梁没有进里间，直接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脑袋刚一落下，接着就睡了过去。 正睡得响，乔梁感到脸上有些发痒，接着睁开眼，姜秀秀穿着衣服，正坐在沙发边低头看着自己，她的发梢撩拨着自己的脸。 “几点了？”乔梁揉揉眼。 “7点多了，你昨晚忙到几点？”姜秀秀轻声道。 “4点多，睡了3个小时，差不多了。”乔梁接着坐起来，“8点上课，不能迟到。” “乔哥，你怎么不去床上睡？”姜秀秀带着疼爱而又略微责备的口气。 乔梁笑了下：“我怕上了床，会忍不住……” 姜秀秀脸一红，喃喃道：“那又怎么样，我……我又不会……” 乔梁看姜秀秀害羞的样子很动人，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傻瓜，我熬夜这么累，再活动的话，会精尽人亡的。” 姜秀秀忍不住笑起来，又觉得乔梁这话有道理。 “乔哥，你上床继续去睡吧，上午别上课了，我给你请假。” “那不行，绝对不可以旷课。”乔梁摇摇头，“你先下去吃饭，我洗个澡。” “那你不下去吃早饭？” “时间来不及了，不吃了。” 姜秀秀想了下：“不然让服务员把早餐送到房间里来吧？” 乔梁点点头：“那也行。” 接着乔梁进了里间，刚要脱衣服，看姜秀秀正看着自己，道：“不许看，我怕羞。” “噗……”姜秀秀笑起来，接着转过身去打电话。 乔梁接着脱衣进了卫生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乔梁刚洗完澡穿上衣服出来，早饭送来了。 吃完早饭，乔梁对姜秀秀道：“你先走。” 姜秀秀会意地点点头，然后走了。 乔梁接着收拾好电脑，拿着房卡下楼到服务台退了房，然后回学校，直奔教学楼。 刚进教学楼，正好遇到何毕。 何毕看乔梁手里提着电脑，这小子昨晚说出去修电脑，难道一夜没回来？ “乔科长，电脑修好了？”边上楼何毕边道。 乔梁点点头。 “你昨晚没回来住？”何毕又道。 乔梁似笑非笑看着何毕：“何班长，学校有规定学员必须住校吗？难道我修完电脑不能回自己市区的宿舍？” 何毕干笑一下：“当然可以的，我只是随口问问。” “看来何班长对同学的生活很关心啊，早知道你该竞争生活委员才是。”乔梁道。 何毕又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尴尬。 乔梁又道：“作为生活委员，我有没有资格关心你的生活呢？” “有，有。”何毕忙道。 乔梁呲牙一笑：“那好，你给我汇报下，本周拉了几次，每次有多少？” “你……”何毕一阵反胃，刚吃完的早饭差点吐出来，尼玛，乔梁真恶心，竟然问这个。 乔梁哈哈一笑，接着去了教室。 8点正，开始上课。 姜秀秀看乔梁毫无倦意，不由赞叹他的精力旺盛，昨晚他如此劳累，只睡了3个小时，这会看起来却很精神。 想起以前和他一起过夜的时候，乔梁能不知疲倦弄自己一夜，天亮后，自己浑身酸软两股战战，他却没事儿似的，姜秀秀不由觉得，乔梁早上说的昨晚不到床上去的理由似乎是借口，似乎随着自己的复婚，乔梁对和自己办事有了心理障碍。 如此一想，姜秀秀心情有些黯然，却又有些感动。 【作者***】：通知：还没有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的书友请抓紧关注：“天下亦客”，以免看不到更新或找不到本书的时候，无法联系上作者。 第903章 再次敲打 孙永上班后，先把乔梁发给自己的稿子打印出来，然后拿着稿子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 “安书记，这是你明天在全市半年工作会上的讲话稿。”孙永把稿子放在安哲面前。 安哲没有看稿子，抬头看着孙永：“怎么，秘书一科又修了一次？” 孙永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安哲漫不经心拿起稿子扫了几眼，神情接着就专注起来，又抬头看着孙永：“这似乎不是秘书一科的稿子，一开篇就带着乔梁的风格。” “安书记，你继续往下看。”孙永愉快道。 安哲接着看下去，孙永站在旁边关注着安哲的神情。 半天，安哲看完了讲话稿，长出一口气，眉头舒展，身体往椅背一靠，右手在稿子上轻轻抚了一下，接着又轻轻拍着，自语道：“知我者，这小子也……” 孙永终于彻底松了口气，内心极度舒适，又十分佩服乔梁，这小子捉稿子的水平太厉害了。 安哲接着看着孙永：“小孙，我很明确这稿子是乔梁写的，说说是怎么回事？” 孙永接着把昨天下午找乔梁的事告诉了安哲，又说这稿子是今早凌晨四点多通过邮箱收到的，也就是说，为了弄这稿子，乔梁几乎搞了一个通宵。 听孙永说完，安哲带着赞赏的眼神看着孙永，这眼神让孙永感到鼓舞和欣慰，作为秘书来说，能得到自己跟的领导的赞赏，这是最大的肯定和快乐。 “小孙，你做的不错。”安哲道。 孙永忙谦虚道：“安书记，这是我作为秘书应该尽到的责任。” “那么，你认为是什么责任？” “我有义务让你以最佳的心情和最对路的心思在大会上做重要讲话。” 安哲点点头，接着又道：“乔梁这小子……” 安哲没有说下去，孙永却从安哲的语气和眼神里感到，此时安哲的内心有些感动，又带着对乔梁由衷的喜爱。 这让孙永也不由感动，又感到了乔梁在安哲心里的位置，不由有些羡慕，对乔梁更加佩服。 安哲摸起座机话筒，一按免提，接着就拨号。 片刻，电话里传来提示：“您拨打的号码以关机。” 孙永知道安哲拨的是乔梁的号码，道：“安书记，乔科长这会正在上课。” “哦，对。”安哲点点头，放下话筒，接着看着孙永，“回头告诉乔梁，就说我说的，稿子我很满意，昨晚他辛苦了。” 孙永忙点头答应着。 这时秦川推门进来了：“安书记，明天就要开会了，秘书一科最后修完的讲话稿你还满意吧？” 秦川来安哲办公室前，先问了下秘书一科，得知昨天下午送给安哲的修完的稿子没有打回来，下意识认为安哲应该是满意了，不过还想再确定一下，就过来问问。 安哲拿起桌上的稿子晃了下：“明天开会我就用这个，你看一下。” 秦川本想说不用看的，因为秘书一科每次修完的稿子，都先给自己过目，然后再送给安哲。 但安哲既然说让自己看，那还是要走下过场。 秦川接过稿子看起来，看着看着，秦川感觉不对头，咦，这不是秘书一科弄的稿子，怎么像是乔梁写的？乔梁啥时写的这稿子？ 看完稿子，秦川怔怔看着安哲：“安书记，这稿子……” 安哲干脆道：“秘书一科弄的稿子，翻来覆去改了那么多次，我看再怎么改也跳不出那思维，也改不了那套路了，就把稿子给了乔梁，让乔梁在那稿子的基础上修改了一下。” 孙永在旁听了暗笑，这哪里是修改，分明是乔梁重新写的。 同时，孙永又意识到，安哲之所以对秦川这么说，是有一定用意的，一来他不说是自己主动找的乔梁，而是他的意思，带有保护自己和乔梁的想法；二来他说乔梁在秘书一科的稿子基础上修改了一下，也间接带有不想为难下属，不想让秘书一科太难堪的意思。 秦川眨眨眼，这稿子乔梁果然插手了，只是他不是修改，而是重新写的，安哲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给秘书一科一个面子。 秦川同时又意识到，虽然自己把乔梁从安哲身边捣鼓去了青干班，但乔梁还是随时可以为安哲做一些事，安哲有些事还是会找乔梁，也就是说，在安哲心里，乔梁的位置是无可替代的。 还有，乔梁写的这稿子，确实比秘书一科弄的强多了，虽然秘书一科写的稿子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毛病，但乔梁的却更合安哲心思，更符合安哲的思维风格和语言特点。 这说明乔梁跟了安哲这么些时间，对安哲的思路和风格已经琢磨地很透了，而这是秘书一科的人难以做到的，他们没那个条件熟悉这些。 想到这里，秦川笑了下：“小乔弄的这稿子我觉得很棒，早知道就不让秘书一科的人折腾了，直接让乔梁弄多好。” 安哲道：“之前我的讲话稿大多让乔梁弄，这似乎让秘书一科的同志们多少有被架空的感觉，觉得乔梁抢了他们饭碗，对乔梁也未必服气，那么，正好乔梁现在脱产学习，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只是这机会给了他们，他们却没有把握好，他们弄的这稿子，我看改改数字，全省甚至全国各地市的一把手讲话都可以用，缺乏江州特色，或者说，他们在弄这稿子的时候，除了套路和官话，就没有认真琢磨领会过我平时的讲话……” 安哲这话让秦川不得不服，他点点头：“回头我要好好敲打敲打秘书一科，让他们加强学习，深刻领会落实安书记的指示精神。” 安哲接着道：“作为秘书长，你在把关这稿子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这一点？” 秦川干笑一下：“我倒是留意到了，只是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看来我也要加强这方面的学习。” “我看你需要加强学习的地方，不止这一个方面。”安哲硬邦邦道。 当着孙永的面被安哲如此说，秦川顿时尴尬，自从那次捣鼓小数点的事被安哲敲打后，秦川发现安哲对自己说话越来越不客气，越来越不留情面了。 秦川内心恼羞，却又不敢发作，硬着头皮道：“是，我需要全方位加强学习。” 这是孙永第一次见到安哲如此毫不客气对待一个常委，而且当着下级的面，不由觉得很刺激，又有些紧张。 中午下班后，孙永给乔梁打了电话，把安哲让自己转告的话告诉了乔梁，乔梁听了很舒服。 接着孙永又把安哲敲打秦川的话告诉了乔梁，乔梁听后忍不住笑起来。 乔梁明确感到，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了一系列大小事件，安哲对权力的掌控正越来越稳固，他在某些高层面前的态度正越来越强硬，这种稳固和强硬，意味着他对江州全面领导坚如磐石的决心，意味着他推行自己主政方针的坚强意志。 而在这过程中，似乎随处都有自己的影子。 这让乔梁感到惬意。 同时乔梁也知道，自己的某些作为，必定会让自己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对自己下手。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有些紧张，但并不畏惧。 任何人的成长都不会一帆风顺。 成长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第904章 吕倩回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吕倩在国家政法大学的培训结束了，她回到江州继续挂职，继续担任市公安局副局长兼市中分局局长。 吕倩回来后，先找鲁明报到，汇报了学习的情况。 对吕倩能继续留在江州挂职，继续担任原职，鲁明是满意的。 鲁明的满意主要是出于工作，不论从市局领导层面，还是区局的工作，他都需要吕倩，因为吕倩对工作的责任和敬业以及能力毋庸置疑有目共睹。 鲁明道：“吕局长，这次你经历的事，安书记是很重视的，在京城来调查的二位领导面前，安书记强烈表达了对你的挽留之意，不然你培训结束后，此刻应该已经结束挂职回部里了。” 吕倩暗笑，看来鲁明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为自己能留下是安哲的因素，不知道乔梁在其中的捣鼓。 看来在江州，知道这其中内幕的除了安哲和乔梁，也只有自己了。 既然鲁明不知内幕，吕倩当然不会告诉他，点点头：“嗯，鲁局长，我十分感激安书记对我的关爱和重视。” “所以，吕局长，我认为你应该去安书记那里一下，给他报个到，汇报一下培训心得。”鲁明道。 鲁明这话正中吕倩下怀，她点头答应着。 下午一上班，吕倩去了安哲办公室。 见到吕倩，安哲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 “安大人，我今天来找你，第一是报到，第二是给你汇报学习心得……” 安哲摆摆手打断吕倩的话：“报到和汇报学习心得你找鲁明，我现在不想听这个。” 吕倩眨眨眼：“安大人想听什么？” “想听你该说的。”安哲干脆道。 吕倩转转眼珠，接着笑起来：“好，安大人，我把该说的详细给你汇报一下，这一个月，我虽然身在京城，但心在江州啊，对你安排我的事，我做了周密部署，遥控指挥着呢……” 吕倩接着给安哲详细汇报起来，安哲注意听着。 吕倩在安哲办公室呆到下午五点才离开，这期间，安哲安排孙永，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 这个下午，吕倩给安哲汇报了什么，安哲又给了吕倩什么指示，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道。 吕倩在安哲办公室呆了一下午的事，正在县里视察工作的唐树森当天下午就知道了，秦川告诉他的。 听秦川说了这事，唐树森感觉有些异常，沉思良久，突然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想起安哲那次和自己的谈话，结合多年的官场斗争经历和丰富的实践阅历，唐树森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模模糊糊有一种感觉，似乎安哲在不动声色间撒开了一张大网，这网笼罩的范围很大，几乎没人能觉察，而现在，这张大网似乎正在悄无声息慢慢收紧，等收到一定程度，网里的鱼儿即使觉察，却也跳不出去了。 如此一想，唐树森心里涌出几分紧张，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唐树森没了继续视察的心情，接着就回江州。 回去的车上，唐树森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今天是周五。 下课后，乔梁边和姜秀秀从教室往外走边道：“秀秀，这周末回松北不？” 姜秀秀摇摇头：“我爸妈带孩子去海边玩去了，我不回去了。” 乔梁点点头，听姜秀秀这话，似乎她回家只是为了孩子。 “既然不回家，那今晚我们聚聚，我约一下她们。” “好啊。”姜秀秀点点头。 这些日子，因为不是这个加班，就是那个出差，大家一直没能聚一下。 乔梁刚摸出手机，电话来了，吕倩打来的。 乔梁一按免提，接听。 “乔大秘，老娘学习结束回来了。”电话里传来吕倩开心的声音。 乔梁听了很高兴，这丫头终于回来了。 “很好，小娘子，祝贺你学成归来。” “靠，叫老娘。” “小娘子。” 姜秀秀听了忍不住笑起来。 吕倩哼哼一声：“见面我再收拾你，今晚给我接风。” “没问题，我正要打电话约她们呢。” “约个头，我给琳姐、心仪、小雅她们都约好了，饭店也定好了，小雅请客。”吕倩接着告诉了乔梁吃饭的地点。 乔梁点点头：“琳姐和叶心仪都回来？” “对，正在回江州的路上。” “行，没问题，我这边还有姜秀秀，她也在党校学习的。” “啊哈，好久没见到秀秀了，真好啊，今晚五朵金花聚齐了。”吕倩笑道。 姜秀秀又笑。 乔梁接着道：“我看今晚可能是七仙女。” “哦，对，还有安然这小丫头，另一位是谁？” “邵冰雨，市委宣传部的邵部长。” “她？” “对，她和叶心仪是老朋友，上次我们聚会她就参加了，只是缺了你和姜秀秀。” “好啊，欢迎，我和她还没正式打过交道呢，如此看来，今晚果真是七仙女。” “那是的，今晚我可是有仙福享了。”乔梁乐呵呵道。 “嘚瑟。”吕倩笑着挂了电话。 乔梁接着给叶心仪发了短信，叶心仪果然邀请了邵冰雨。 晚上7点，在一家饭店的单间里，乔梁和众位美女坐在一起。 今晚虽然是方小雅请客，但她却让乔梁坐主陪，理由是在座的只有乔梁一位男士，要格外突出优待一下。 对方小雅这理由，大家没人提出异议。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很热烈，一来吕倩学习回来了，二来大家有些日子没聚齐了，而且今天还见到了久违的姜秀秀。 邵冰雨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他们开心谈笑，不由有些受感染，觉得乔梁这小子挺有女人缘。 酒菜上来，乔梁开始提酒，举起酒杯道：“各位美女，今晚大家难得聚地如此齐整，我很高兴，也很满意……” 安然笑嘻嘻插话：“我也很高兴，我也很满意。” 大家都笑起来，吕倩冲安然一瞪眼：“丫头，不许打断乔大秘说话。” 安然做了个鬼脸。 乔梁继续道：“今晚的饭局虽然是小雅安排的，不过呢，考虑到在座的只有我一个帅哥，考虑到众位美女对帅哥的热爱喜爱和偏爱，所以由我来主持……” 叶心仪和吕倩一起撇嘴，张琳、方小雅和姜秀秀都笑，安然乐得合不拢嘴，邵冰雨心里一声叹息，这家伙真的好自恋啊。 乔梁接着道：“今晚的饭局有三个主题，第一，吕大局长学成圆满归来，祝贺；第二，秀秀美女许久没和大家一起了，开心；第三，邵部长今天和大家都认识全了，对邵部长参加我们的聚会，欢迎。” 大家一起点头，吕倩道：“乔秘书这小嘴，啧啧，真溜。” 乔梁看着吕倩：“吕大美女，有多溜？” “很溜。” “你的小嘴溜吗？” “没你的溜。” “我不信，不然我们一起溜溜嘴？” “怎么溜？” “吧唧吧唧。” 吕倩顿时头大，腾地站起来，举起小拳头冲乔梁晃动着：“坏家伙，我差点忘了，这些日子给你记了不少账，还没来得及给你算呢。” 乔梁皱皱眉：“嗯？我还没来得及提酒，你想干什么？莫非想搅乱今晚的饭局？” 吕倩一怔，看看大家。 叶心仪不紧不慢道：“吕大局长，君子动口不动手呢。” “对呀。”安然道，“吕姐姐仗着是警察，动不动就吓唬大鲜肉，实在不像话。” 方小雅似笑非笑看着吕倩：“今晚可是给你接风呢，咱不带这么玩的。” 姜秀秀也道：“吕局长，有话好好说呢，坐下坐下……” 张琳微笑不语。 吕倩看大家都站在乔梁一边，哼了一声，接着坐下。 邵冰雨暗想，看来乔梁不只喜欢调戏自己，对乔梁调戏吕倩，似乎大家都很适应，而吕倩吹胡子瞪眼，似乎也只是做做样子，似乎她并不反感被乔梁调戏。 如此一想，邵冰雨心里找到了些许平衡。 第905章 全面提速 乔梁呵呵一笑，接着道：“来，为了美好的生活，大家一起干杯……” “干——”大家一起举杯。 接着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席间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看大家如此欢乐，而且大家对自己都很友好热情，邵冰雨不由开始喜欢上了这圈子。 席间乔梁出去上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吕倩正站在卫生间附近。 乔梁不由往后退了两步，一咧嘴：“怎么，要和我算账？” 吕倩心道，老娘和你算个屁账，见到你，欢喜还来不及呢。 虽然心里如此想，吕倩还是一瞪眼：“皮痒痒了？想让我跟你算账？” “不。”乔梁果断摇头。 “那还废话什么。” “那你站在这里干嘛？” “等你的。” “等我？”乔梁乐了，“想和我单独亲热？” 吕倩又一瞪眼，举起拳头：“看来你是真的欠揍。” “打是亲，骂是爱，你打死我吧，我不活了，被你亲死算了。”乔梁一呲牙。 吕倩哭笑不得，一跺脚：“人家有正事和你说。” “嗯？什么事？”乔梁正经起来。 “我下午去了安大人办公室，给他汇报了3个多小时。” “这么久，都说了些啥？” “还能有啥，都是他给我安排的那些事呗，我给他做了详细具体的全方位汇报，具体内容一句两句说不清，现在先不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比上次我告诉你的又有进展就好了。” 乔梁点点头，沉思片刻：“安书记听完后怎么说的？” 吕倩道：“安书记只说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乔梁看着吕倩。 吕倩一字一顿道：“全面提速。” 一听这话，乔梁眼前一亮，心里一震，随着吕倩结束培训归来，随着吕倩对这几个事的稳步推进，随着这期间发生的一些事，安哲要开始加速了。 这让乔梁感到振奋，又有些激动，安哲撒出去的这张网，终于要开始收了。 一旦收网，后面必定会很热闹，而这热闹中，又会充斥着复杂激烈甚至惊心动魄的斗争，因为网里的鱼一旦觉察到了危机，一定不会甘心，一定会做垂死挣扎。 想到这里，乔梁不由热血沸腾，看着吕倩：“你紧张不？” “为什么要紧张？”吕倩反问道。 “那你兴奋不？” “嗯，兴奋。”吕倩笑起来，“我之所以告诉你，就是想让你分享我的兴奋。” 乔梁点点头，严肃道：“光兴奋还不行，你下一步要格外小心谨慎，现在是安书记在操控这盘大棋，而你是急先锋，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所以，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出意外，现在一定有人在暗中盯着你，不然也不会有那次莫须有的举报……” 吕倩明亮的目光看着乔梁，心里一阵感动，这男人对自己真的很关心。 “嗯，我会的，你放心。”吕倩点点头。 乔梁接着道：“吕倩，不管事情到了哪一步，你都不能出任何闪失，不然，安书记无法给你爸爸交代。” 吕倩皱皱眉头：“你关心我的安全，只是为了这个？” 乔梁眨眨眼：“你以为呢？” 吕倩哼了一声：“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乔梁做出呆萌的样子。 “不知道算了。”吕倩又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走。 看着吕倩的背影，乔梁无声笑起来。 乔梁在外面抽了一支烟，然后回到房间，大家正在谈笑。 张琳对方小雅道：“小雅，你们在三江投资兴建的红色文化旅游项目，一期快要竣工了，尤书记对这个项目很重视，下周想和我一起去你们集团拜访你和李总，就下一步的合作进行商谈。” 方小雅道：“琳姐，下周恐怕不行，我和李总下周要去深城洽谈一个重要合作项目，要在深城呆上一些日子。” “哦……”张琳点点头，“那这事就等你们从深城回来再说。” 安然开心道：“好棒呀，我可以跟小雅姐姐去深城了，我还没去过那里呢，嘻嘻，深城和香港挨着，要是能顺便去香港玩玩就好了。” 方小雅笑着摇头：“安然，这次去深城，行程安排很紧张，恐怕是没有时间去香港的。” “哎……”安然有些遗憾。 姜秀秀眨眨眼，看着乔梁：“根据青干班的课程安排，我们下周不也要去深城参观学习吗？” 乔梁点点头：“是的，是有这安排。” 安然又高兴起来：“哎呀，太好了，秀秀姐，大鲜肉，到时我们大家可以在深城聚聚，一起耍耍。” 大家都笑起来，安然到底还小，玩心大。 吕倩冲安然一瞪眼：“小丫头，小雅是去谈项目，大鲜肉和秀秀是去参观学习，哪里有时间带你耍？你就知道玩，我看你这董事长秘书不称职。” 安然小嘴一撅：“我没去过深城，玩玩怎么了？我是玩和工作两不误，你又不在我们集团，你又不是小雅姐，你怎么知道我不称职，哼——” 方小雅笑道：“其实呢，咱们安秘书虽然好玩，但工作起来还是很负责敬业的，对安秘书做事的质量和效率，我还是很满意的。” 安然得意了，冲吕倩撇撇嘴。 吕倩一皱眉：“小丫头，我教育你你还不服？” “我就不服。”安然道。 “不服我告诉你爸爸回家打你屁屁。” “呸，你又不认识我爸爸。” “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 安然眨眨眼：“那你知道我爸是谁？” 吕倩转转眼珠：“废话，你是小安，你爸当然是老安。” “扑哧——”安然笑起来，“你才是废话，你这话等于没说，谁不知道我爸是老安。” 吕倩嘿嘿笑起来。 方小雅看看吕倩，又看看乔梁，乔梁此时似乎没有听到吕倩和安然的对话，正在和张琳、叶心仪谈着什么。 欢迎大家关注“天下亦客”，提前预知剧情和更新变动。 酒足饭饱，大家出了饭店，准备散去。 吕倩还是搭方小雅的车，姜秀秀回学校顺路，也搭方小雅的车。 她们走后，叶心仪对安然道：“你去打车，我们一起走。” “好来。”安然跑到路边拦车。 乔梁一听叶心仪这话，觉得不大对头，看着她：“怎么？今晚你又要住琳姐家？” “对啊，你和冰雨一起回去，我和琳姐今晚要畅聊。”叶心仪道。 乔梁听了顿时头大，卧槽，最近张琳一直在县里忙没回来，自己和她好久没办事了，而且刚才聊天的时候张琳说县里有事，明天就要回三江，本以为今晚可以和张琳好好欢畅一番，没想到叶心仪又要到张琳家去住。 乔梁看看张琳，她笑了下，笑得有些无奈。 张琳其实今晚也很想和乔梁在一起，但叶心仪说要去自己那里，自己也不能拒绝啊。 看张琳如此笑，乔梁也觉得无奈，暗暗叹了口气…… 第906章 问你自己 接着张琳、叶心仪和安然打车离去，乔梁打了一辆出租，和邵冰雨回去。 路上，乔梁因为心情不爽，没怎么说话，邵冰雨也保持沉默。 到了公寓小区门口，两人下车，乔梁冲邵冰雨点点头，接着就要走，邵冰雨叫住他：“等下。” “什么事？”乔梁停住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试探道：“我看你似乎挺在意心仪去琳姐家去住。” 乔梁眨眨眼：“你还挺细心，这都注意到了。” “那是。” “你很好奇？” “有点奇怪。” “没啥好奇怪的，我是关心她们。” “关心她们？”邵冰雨微微一皱眉头，“这话怎么说？” 乔梁一本正经道：“我担心她们俩老这么搅在一起，会不会是性取向发生了问题，特别是叶心仪。” 邵冰雨一听头大，这家伙想的可真多。 乔梁看着邵冰雨：“难道你不这么想？” “不。”邵冰雨果断摇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心仪有话想和琳姐聊，去她那里住不是很正常？” “嗯？”乔梁直勾勾看着邵冰雨，看得邵冰雨有些发毛，“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乔梁一副认真的样子道：“你的性取向没有问题吧？” 邵冰雨登时懵逼，尼玛，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对这方面有过任何怀疑，这家伙怎么如此问？ “你胡说什么，当然没有。”邵冰雨不快道。 乔梁做松气状：“很好，这我就放心了。” 邵冰雨皱皱眉头：“你放心啥？” “放心你性取向正常呗。”乔梁道。 邵冰雨继续皱着眉头：“这跟你有关系吗？” “你说呢？”乔梁嘿嘿笑起来，笑得有些腻，听得邵冰雨浑身不自在。 接着邵冰雨正色道：“乔科长，虽然我参加了你们的聚会，也喜欢你们圈子里的那些人，但我希望你不要多想什么。” “你以为我能多想什么？”乔梁道。 “这个要问你自己。” “你是觉得我想打你的主意，对你心存不轨，是不是？”乔梁直接道。 邵冰雨不语，心道，自己知道你还问我？ 乔梁接着道：“你看我周围那么多美女，现在忙都忙不过来，还有必要有精力有兴趣打你主意吗？” 邵冰雨翻翻眼皮，尼玛，这小子说话不地道，按他的话，如果他周围没那么多美女，就会打自己主意了。 同时，邵冰雨又似乎从乔梁这话里觉得，在乔梁眼里，似乎自己没有那些美女对他吸引力大。 这让邵冰雨心里有些愤愤，靠，自己哪一点比那些美女差了？乔梁分明是借此打压自己。 越想越不痛快，邵冰雨转身就走，边走边扔下一句话：“花痴。” “多谢邵部长夸赞。”乔梁在身后道。 邵冰雨继续走，又哼了一声：“乔科长客气了，不谢。” 乔梁无声笑了一下，看着邵冰雨进了楼道，然后回宿舍。 叶心仪去了张琳家，两人坐在沙发上喝茶。 叶心仪看着张琳：“乔梁似乎不乐意我来你这里住，这小子真爱管闲事。” 张琳心里有些遗憾和无奈，自己好不容易回江州一趟，本想今晚和乔梁好好快乐一番，不想叶心仪又要来自己这里住。 张琳知道，乔梁有些日子没和自己办事，他现在应该很想。 而自己同样也是，每次一想起乔梁在床上的威猛，张琳就不由心动。 想到这里，张琳干笑一下。 看张琳笑得有些干巴，叶心仪道：“怎么，你也不愿意我来你这里住？” 张琳忙摇头：“怎么会？” “那我怎么看你笑得干干巴巴的？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叶心仪道。 张琳哼了一声：“怎么着？还得我用八抬大轿欢迎你才满意？” “这倒不必，我只是觉得……”叶心仪停下来。 “你觉得什么？”张琳有些心虚。 叶心仪皱皱眉头：“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和乔梁关系有点不正常呢？” 张琳一怔，随即更加心虚，但在叶心仪面前还是要装作无事的样子，一瞪眼：“莫非是我以前怀疑你和乔梁，你现在要反戈一击？你怀疑我和乔梁关系不正常，我还怀疑你呢？” 听张琳这么一说，叶心仪也心虚了，艾玛，自己和乔梁有过那种事，这事可不能让张琳知道。 叶心仪随即嘴硬：“我们啥关系都没有，你休要乱猜。” “你乱猜我，我为什么不能猜测你？”张琳似笑非笑。 “我猜测你是有根据的。” “那我猜测你就没有根据了？” “啥根据？”叶心仪好奇。 “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和他不经意的眼神和表情。”张琳随口道。 叶心仪一愣，我擦，张琳是办案出身，她很注意细节的，莫非她真的是看出了什么？ 叶心仪心里不由再次发虚，辩解道：“我看你是职业病，啥都怀疑。” 张琳呵呵笑起来：“乔梁看你老来我这里住，他怀疑我俩有那种关系呢。” “呸，那小子是神经病。” “其实有又何妨？”张琳一副正经的样子道。 叶心仪一怔：“你说什么？” “脱了，我看看。”张琳忍住笑。 “去你的，你先脱。” “嗯？不听本县长的话？” “听你个头，你先听本部长的。” “不听话好说……”张琳说着就挠叶心仪痒痒。 “哎，哎……别……”叶心仪边往躲闪边伸手挠张琳，“我看你痒不……” “哎，痒……” 两个女人在沙发上嬉笑着闹做一团…… 乔梁回宿舍洗完澡，靠在床头，边吸烟边琢磨今晚吕倩告诉自己的事。 乔梁隐隐有一种预感，一场超级风暴正在江州官场暗地酝酿，这场风暴一旦开始，将会在江州官场引发强烈地震，不但波及到下面，甚至会惊动上面。 而这场风暴的引子，似乎是方正泰的死，之后又掺杂进了其他元素。 而这场风暴的酝酿，似乎和安哲密不可分。 当然，如果没有某些人的作死，安哲是没有动机和理由酝酿这风暴的。 想到安哲一步一步的运筹帷幄，乔梁不由觉得他实在是官场斗争的高手，他做的每一个步骤，似乎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的深思熟虑，既有高度，又有深度，关键还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 既然安哲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那么，他运作起来自然就大义凛然理直气壮。 而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作祟者，因为做贼心虚，自然也会密切注意着周围细微的异常和变化，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心惊。 既然心惊，就会猜疑。 既然猜疑，说不定就会想到捣鼓什么。 如此一想，乔梁觉得形势虽然乐观，但又严峻。 乔梁正琢磨着，手机响了。 第907章 有必要多考虑 乔梁拿起手机一看，张琳打来的。 “乔弟，睡了吗？”张琳轻声道。 “没，刚洗完澡，正躺在床上，你呢？”乔梁道。 “我也刚洗完澡，刚上床。” “叶心仪呢？” “她去洗澡了。” “所以你才有机会给我打电话。” “嗯。” 乔梁哼了一声：“待会她洗完澡回来，你俩躺在一张床上，是不是要维维豆奶？” “噗……”张琳轻笑起来，“你这个坏家伙。” “打开视频，我检查下你洗的质量。” “可别，要作死了，万一被心仪发现……” “她发现又怎么了，一起视频，我也检查下她。” “呸，臭小子，胃口不小。” “胃口再大又怎么样？还不是空想。”乔梁郁闷道。 张琳听乔梁这口气，心里有些不安：“乔弟，真不好意思，这次又……” 乔梁没说话，叹了口气。 张琳沉默片刻：“你是不是很想？” “你不想？”乔梁反问。 “我……”张琳顿了下，“我也想，很想和你……” “想有个屁用。”乔梁干脆道。 “呵呵……”张琳轻笑了下，“别急，再忍忍，等下次，我好好满足你。” “干嘛要等下次，我看这次就很好，你等着，我这就过去，把你俩一起收拾了。” 说完这话，乔梁突然感觉很刺激，身体不由有了反应。 “坏蛋，谅你也没这胆子。”张琳又笑。 乔梁叹了口气：“哎，看来我也就是嘴上的功夫了。” “我看也是。” “哼，下次我要好好享受你那里的功夫。” “呸，不要脸。”张琳有些害羞。 “怎么？不乐意？” “你说呢。” “我说你很喜欢。”乔梁快活地笑起来，想起和张琳在一起的时候，她伺候自己的场景，身体的反应更强烈了。 这时张琳小声道：“不和你聊了，心仪洗完出来了。” 说完张琳挂了电话。 乔梁伸手在下面狠狠搓了一把，长叹一声，接着躺下睡去。 此时，唐树森家，书房里，幽暗的灯光下，唐树森正坐在沙发上给楚恒打电话。 “老楚，最近有没有觉察到什么异常的动静？”唐树森的声音低沉道。 “最近……”楚恒想了下，“似乎还算正常吧。” 唐树森沉默不语。 楚恒琢磨着唐树森这话，一时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问自己。 稍微琢磨片刻，楚恒下意识觉得，唐树森或许是觉察到了什么对他不利的动静，又或许是他犯了多疑的毛病。 虽然楚恒多年来一直紧跟唐树森，但以唐树森多疑和猜忌的性格，他做的很多事，是瞒着楚恒的，特别是涉及到他家族利益和切身利益的事情，自己更多是为他做一些明面上的事，为他撑场子或者背锅。 当然，虽然唐树森做的很多事瞒着楚恒，但楚恒却也能大概猜出一些，只是在唐树森面前故意装糊涂。 楚恒很明情，在唐树森的核心圈子里，不同的人起着不同的作用，他和不同的人发生着不同的联系，这种联系是纵向的，下面的人和他直接联系，但横向之间却互相联系很少。 之所以如此，当然还是忌惮唐树森的多疑性格，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心腹互相之间有什么密切交往。 所以，在唐树森核心圈子里的人，大家彼此之间都客客气气小心翼翼，从不深谈，唯恐被唐树森知道什么引起他的猜疑。 此时唐树森如此问自己，楚恒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不由有些不好的想法，自己跟随唐树森多年，从普通基层干部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每一步都离不开唐树森的扶持和栽培，如果他出了事，自己是很难洗清的，说不定会受到什么牵连。 如此一想，楚恒心里更不安了。 “唐书记，你觉察到什么不正常的动静了？”楚恒问。 唐树森现在并不想楚恒知道太多，以免动摇军心，笑了下：“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哦，呵呵……”楚恒笑了下。 虽然唐树森这话让楚恒略微松了口气，但他又半信半疑，似乎觉得唐树森在隐瞒自己什么。 对唐朝集团依仗唐树森的势力在江州胡作非为的很多事，包括巧取豪夺，包括非法集资，包括武力强拆，楚恒虽然在唐树森面前从来不提，但心里是很明白的，其实不光他明白，江州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众人都敢怒不敢言而已。 对宁海龙的死和孔杰那次出的事，虽然唐树森在自己面前没流露任何口风，但楚恒很显然知道是他指使人捣鼓的。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那就是方正泰的死，虽然唐树森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楚恒一直怀疑此事和唐树森有关，因为唐树森在担任市中区委书记的时候，就和正泰集团有着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正泰集团有不少事被他卡住了脖子，但后来却都又解决了。 后来，随着唐朝集团的崛起，唐朝集团和正泰集团在一些经营项目上产生了利益纠纷和矛盾，大多是由唐超的霸道和贪婪引起的，这些纠纷和矛盾，最后都以正泰集团作出让步而告终。 但正泰集团的委曲求全，也引发了唐超更大的胃口，在方正泰出事之前，楚恒一次和唐超吃饭，听他酒后无意中提起，他正想把一个大项目从正泰集团手中抢过来，只是这次方正泰似乎对唐超的贪婪厌恶了，也或许是此项目牵扯到正泰集团的重大利益，方正泰没有做出让步，甚至为此去找唐树森做了交涉，这引起了唐超的恼怒。 唐超恼怒，唐树森自然会站在自己儿子这边，听宁海龙无意中和自己提起，方正泰和唐树森发生过激烈争吵，方正泰此次立场很硬，最后甚至摔门而去。方正泰走后，唐树森气得浑身哆嗦，神情异常阴冷。 这之后不久，方正泰就出了车祸。 方正泰一死，正泰集团大乱，唐超趁势把那大项目抢了过去，终于遂了心愿。 联想到唐树森做事的阴辣性格，联想到这种巧合，楚恒不由就觉得方正泰的死有些蹊跷。 随即又发生了金涛的死，接着宁海龙事发，楚恒愈发怀疑此事和唐树森有关，因为方正泰车祸的肇事者是金涛的人，而金涛和宁海龙关系密切，同时，宁海龙一直在紧贴唐树森，和唐超整天混在一起。 随着宁海龙在看守所内蹊跷死去，楚恒几乎认定了方正泰的事是唐树森安排人捣鼓的，这其中的关键人物是宁海龙。 但宁海龙既然死了，那线索自然就断了，即使有人怀疑什么，但没有任何证据。 想到这些，楚恒不由暗暗点头，唐树森刚才这话应该是搪塞自己，他不愿让自己现在知道太多。 和唐树森又闲聊了一会，唐树森挂了电话，楚恒点燃一支烟，慢慢吸起来。 此时，楚恒有些心神不定，他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多考虑一些东西。 第908章 去深城 周一，李有为和方小雅去深城洽谈重要合作项目，安然随同。 周二，根据青干班的教学安排，青干班全体学员在有关校领导带领下，去深城参观学习有关内容，作为班主任，钟惠子一起去。 在飞往深城的飞机上，乔梁和钟惠子坐在一起。 机舱里很静，大家有的打瞌睡，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轻声交谈。 乔梁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和下面翻滚的云海，沉思着。 一会钟惠子碰碰乔梁隔壁：“乔同学，你在想什么？” 乔梁转头看着钟惠子：“报告钟老师，我什么都没想，只是在看外面的风景。” “不会吧，我看你一副深沉的表情。”钟惠子道。 乔梁笑笑：“我只是在装深沉而已。” 钟惠子皱皱眉头：“乔同学，深沉是装出来的吗？” 乔梁道：“虽然深城很难装出来，但我太浅薄，所以就只能装了。” 钟惠子又皱皱眉头：“你认为自己很浅薄？” “是的。”乔梁点点头，“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思想很肤浅，知识很单薄，简称浅薄。” 钟惠子不由笑了下：“原来你的所谓浅薄是这么来的。” “对，不过正因为觉得浅薄，我才要更加努力学习，力争让自己的大脑变得丰厚，在今后的学习中，我想自己在以下几个方面需要加强，第一……” “乔同学，我现在并不想听你汇报学习。”钟惠子打断乔梁的话。 “那钟老师想听什么？”乔梁道。 钟惠子道：“作为班主任，我更注重的是班级的管理，我想和你聊聊班务。” “哦，班务你可以找何班长谈的。”乔梁道。 “正因为何班长和我谈过，所以我才想借这机会和你聊聊。” “嗯？”乔梁看着钟惠子，“钟老师请讲。” 钟惠子想了下：“你和何班长关系如何？” “钟老师怎么想起问这个？” “回答我的问题。” 乔梁淡淡笑了下：“我和何班长在市委宣传部的时候是同事，后来虽然不在一个单位了，但还是同在市委大院，大家经常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的关系呢，应该说一般，很一般。” “哦……”钟惠子点点头，若有所思。 乔梁接着道：“不过，在青干班，我们同为班干部，何毕又是班长，我知道自己应该摆正心态摆正位置，我和何班长的一般关系，是不会影响班里工作的，这一点请钟老师放心。” 钟惠子又点点头：“乔同学，我听说你有时不在学校里住。” “钟老师，学校有规定，学员必须住校吗？我住在市区，有事回去住在自己宿舍也不可以吗？”乔梁道。 “这倒也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班干部的形象，特别是生活作风。” “生活作风？”乔梁皱皱眉头，“比如……” “比如和班里的女同学相处的时候，要注意影响。” “你说的是我和姜秀秀吧？”乔梁道。 钟惠子没有说话，但那表情是默认的。 乔梁笑了下：“钟老师，我想一定是何班长在你面前说了我什么，说我不遵守学员管理规定，不注意生活作风，和姜秀秀的关系不正常，对吧？” 钟惠子看着乔梁：“其实，作为班长，我觉得何班长这么做也是正确的。” 乔梁心里开始生气，不咸不淡道：“钟老师，何班长和你说这个的时候，他有证据吗？” “倒也没什么具体证据，何班长只是笼统说了下，也没有明确说你的名字，只说是某个班干部，但我稍一分析，就知道他说的是你。” “他是故意如此的，你其实被他忽悠了。” “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因为你对他没有我了解。” 钟惠子沉默了片刻：“对，我是没有你了解何班长，那么，你认为他反映的情况属实吗？” “关于我和姜秀秀？” 钟惠子点点头。 乔梁淡淡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钟老师，我先问你，你相信何班长的话吗？” “这个……”钟惠子迟疑了一下，“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对我有怀疑了？” 钟惠子没说话，但眼神里带着怀疑。 “既然这样，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姑且相信何班长好了。”乔梁说完转过头看着窗外，不再搭理钟惠子。 此时乔梁心里很不快，这个季虹的表妹，竟然相信何毕这杂碎的话怀疑自己，真让自己生气。 看乔梁不搭理自己，钟惠子知道他生气了，也不由生气，这小子脾气还不小，自己和他好好谈话，他竟然这态度。 虽然他和表姐关系不错，但既然是自己的学员，那就要服从班主任的管理，认真对待班主任的谈话，他这态度似乎对自己有些不敬。 一生气，钟惠子也不再理乔梁。 下午3点半，飞机降落在深城机场，大家下了飞机，坐大巴进市区，入住海边一家酒店。 大家住的是标间，何毕和乔梁被安排在一个房间，这让乔梁很别扭，但也无奈。 其实何毕也不想和乔梁住在一起，但既然已经如此安排了，还是做出开心的样子：“乔科长，我们住在一起好啊，可以好好聊天谈心。” 乔梁哼笑一声：“何班长，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吗？” “有啊，当然可以有。” “我觉得没有。”乔梁干脆道。 何毕一时尴尬。 乔梁放下行李，接着就出了房间。 晚饭后，大家三三两两相约去海边散步，乔梁独自出了酒店，沿着海滨大道随意走着，想着和钟惠子在飞机上的谈话，想着和何毕住在一个房间，心里不由郁闷。 虽然是在海边，深城的夏夜还是很热，而且是湿热湿闷，像是被罩在桑拿房里的感觉，这让习惯了北方干爽气候的乔梁深感不适，尼玛，浑身上下黏糊糊的，真难受。 在这种湿闷的气候下，乔梁的心情更加烦闷压抑。 走了一会，乔梁站住，看着眼前一望无际黑漆漆的海面，听着海浪击打岸边岩石的声音，想到这里距离香港很近，不由想起了季虹。 乔梁随即又想到李有为、方小雅和安然，他们昨天就来了深城，不知现在在忙什么。 乔梁下意识想和他们联系一下，但又觉得不急，自己要在这里参观学习几天，他们也一时不走，而且刚来或许很忙，还是等等再说吧。 乔梁正打算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乔同学……” 乔梁转身，钟惠子正走过来。 看到钟惠子乔梁心里就不舒服，但她是自己班主任，还是要礼貌些。 乔梁冲钟惠子点点头客气道：“钟老师晚上好。” 钟惠子虽然白天对乔梁有气，但事后又想想，自己作为班主任，对学员还是应该要有耐心。又想到乔梁说他和何毕关系很一般，不由觉得何毕告诉自己那些或许也是别有用意，如此，乔梁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当然不痛快。 如此，乔梁那态度似乎可以理解。 基于这种想法，钟惠子出来散步看到乔梁，就想主动和他打招呼，想和他再谈谈。 “乔同学晚上好。”钟惠子点点头，“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溜达，闷不？” “人不闷，天气闷。”乔梁道。 钟惠子笑了下：“我觉得你人也闷。” 第909章 接地气的事 看钟惠子笑，乔梁也笑了下：“钟老师，你是想和我继续白天飞机上的谈话吗？” “对。”钟惠子点点头，“乔同学，虽然我是你的班主任，但我还是很愿意和你做朋友，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朋友看，那么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因为虹姐的关系，我自然是愿意把你当朋友的，但做朋友的前提，是必须要有信任。”乔梁坦率道，“钟老师，在我们接下来的谈话里，你会相信我的话吗？” 钟惠子点点头：“会。” “那好，我告诉你我和姜秀秀的关系，我们并不是在青干班才认识，早就是好朋友了……”乔梁接着把自己和姜秀秀认识到后来交往的经过告诉了钟惠子。 当然，乔梁不会说出自己和姜秀秀发生过那关系的事。 听乔梁说完，钟惠子点点头：“如此，那这就是个误会。” 乔梁没说话。 钟惠子接着道：“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如果我对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以后我们还怎么做朋友？”乔梁道。 钟惠子笑了笑，接着道：“看来你和何班长的关系真的很一般，甚至，我现在感觉何班长对你有些成见。” “不光是他对我有成见，我对他同样有，换句话说，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你们之间以前有矛盾？” “有，而且还不浅。”乔梁直言不讳。 “能和我说说吗？”钟惠子来了兴趣。 乔梁淡淡笑了下：“这期间的内情有些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 “你说的复杂，指的是官场吗？” “差不多。” “官场真的很复杂？” “对，官场的复杂，不是你在学校里可以想象的。”乔梁点点头。 钟惠子笑了下：“听你这话，似乎你对官场很了解。” “说很了解是绝对不敢当的，我现在顶多是摸到了一些皮毛。”乔梁认真道，“这么说吧，当你初入体制，一段时间之后，你觉得自己似乎一眼看透了官场，而其实这是很肤浅的，当你在其中混久了，看到的经过的事情多了，你会真正觉得，官场的深邃不是一年两年可以看穿的，甚至十年八年也不行，甚至越混下去，你会觉得越看不懂。” “你这话似乎有些矛盾，又似乎带着某些哲理。”钟惠子道。 乔梁道：“如果你想真正了解官场，那么，首先你要对官场带着敬畏之心，要明白人为什么要混官场。” “那你是为什么？” “我……”乔梁迟疑了一下，心里突然涌出些许怅惘，“曾经我认为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为了真正能做点事情，为了享受出人头地带给我的成就感，为了体验驾驭权力和人在人上的快感，可是，有些时候，我又会感到巨大的迷茫和困惑……”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知道。”乔梁看着远处的海面，怅怅道。 钟惠子一时沉默了，也看着海面。 片刻，乔梁转头看着钟惠子：“似乎，你对官场挺感兴趣？” “我天生好奇，对自己没有涉猎过的行业和职业都感兴趣，不过，对官场，我的兴趣似乎更多一些。”钟惠子道。 “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我现在工作的缘故，我在教务处做教学管理，接触的学员基本都是官员，和他们打交道久了，不由自主就产生了兴趣。”钟惠子道。 乔梁点点头，接着问：“那你有没有想到有一天离开党校呢？” 乔梁知道党校是市委直属事业单位，虽然做的是教学，但教学内容是专门培训党政干部的，和其他学校可是大大不同。 同时，党校的级别相对市直其他单位来说高半级，校长由市委常委兼着，校党委书记是副厅级，也就是说，在党校工作，内部提拔相对其他市直单位要快一些，一旦混到某个级别再跳出来，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走了捷径。 不过也正因如此，要想从党校跳槽出来，如果没有一定的关系和背景，是不容易的。 钟惠子笑笑：“目前来说，我是没有这想法的，但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以我的性格，我是不愿意一辈子在学校里待下去的，老干这个，会觉得枯燥单调，我其实想做点更接地气的事情。” “难道做教学管理不接地气？”乔梁道。 “接，可是我想接触更广泛的空间，想在更广阔的天地里锻炼自己，多增加见识，让自己的人生经历更加丰富。” 乔梁点点头：“你有这想法倒也不错，年轻人是要追求上进，你这人生态度很积极，值得肯定和鼓励。” 听了乔梁的话，钟惠子不由笑起来，接着又皱皱眉头：“不对头啊，我是你的老师，可是听你现在说话的口气，似乎你在教育我，似乎我们位置颠倒了。” 乔梁笑起来：“那看来我是狂妄无知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倒也未必，平时我一直觉得你蛮低调的。” “你可以把我的低调理解为装逼。” “你真的认为自己是在装……那个吗？”钟惠子没好意思说出那个字。 “我怎么认为不重要，关键是别人怎么看。” “那我觉得不是在装，在这段时间里，我觉得你在我面前表现地很坦率很真实。” “谢谢钟老师夸奖，或许因为我们是师生关系，我不敢在你跟前装。” “这么说，你还是把我当老师来看的？” “对头。” “那你刚才却似乎又把我当学生来教育。”钟惠子继续皱着眉头。 乔梁又不由想笑，钟惠子似乎一时很难完成这角色的转换，在她下意识的思维里，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老师。 “钟老师，在青干班，我的的确确是你的学生，也一直是把你当做老师来看待的，不过呢，在学习之外，在我们谈到刚才那话题的时候，说实话，虽然我经历少阅历浅，但比起你，似乎还是要强一些，似乎还是可以给你一些指导和鼓励。” 钟惠子眉头舒展开：“嗯，你这话有道理，我似乎想通了。其实我觉得你跟着安书记做秘书，接触的高层多，视野也宽，应该是很有一些体会的。” “嗯，这倒也是，体会确实是有的。”乔梁点点头。 “那以后乔同学多多赐教。” “赐教不敢当，大家可以交流。” “很好，以后我有什么想法，会经常向你讨教。” “钟老师如此谦虚好学，这态度实在让人钦佩。” “三人行必有我师，虽然我是老师，但我既然对官场感兴趣，还是经常和学员交流探讨的，我喜欢听他们讲官场的事情。” “不过你接触的学员级别都不高。” “对，大多都是科级。” “你现在是什么级别？” “副科。” 乔梁点点头：“按你这年龄，这级别也不低了。” “我这年龄怎么了？瞧不起人？”钟惠子一瞪眼。 第910章 肚子里的货不少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年轻有为呢。”乔梁忙道。 钟惠子抿嘴一笑：“其实吧，我这年龄提副科，在市直其他单位算是快的，不过党校级别高，我这个在学校里算是正常。” 乔梁道：“是的，在党校做事提拔快，但如果一直呆在学校里，也就是那么回事，如果能跳出去那才爽，比如你们教务处主任，在学校里也只是管管教学，没多大权，如果能跳出来到市直单位或县区任职，即使是平调，这级别的内涵可是大大不同的。” 钟惠子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看来你对这些道道摸地很清楚。” “如果我连这些都不知道，那岂不是在体制内白混了这么多年？”乔梁道，“其实在体制内做事，级别是一回事，更重要的位置，当然，如果在好位置上再有级别，最好不过。” “比如你这位置，虽然级别不高，但却十分重要，却让很多人对你仰视。”钟惠子道。 乔梁笑笑：“其实我不过是狐假虎威，没有安书记，我什么都不是。” “也不能说什么都不是，最起码是一个科级干部。” “对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科级小干部。”乔梁点点头。 钟惠子点点头：“乔同学，看，我们师生交流地很愉快。” “那是承蒙钟老师平易近人。”乔梁道。 “其实我看是乔同学心态正，善于处理师生关系，知道尊敬老师。”钟惠子笑道。 乔梁也笑起来。 钟惠子接着道：“看起来，虽然你和何毕都是大领导的秘书，但你们俩确实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了？” 钟惠子没有直接回答乔梁的话，道：“我听有些学员私下反映，说何毕作为班长，在其他学员，特别是来自县区的学员面前，有时表现地很傲慢，动不动就摆出领导的架子指手画脚，不自觉就表现出相当的优越感……” 乔梁哼笑一下，这一点自己早就知道，何毕的本性就是如此，他在钟惠子和自己跟前不敢嚣张，但面对下面的学员，还是忍不住原形毕露。 体制内有不少这样的人，在比自己牛的人跟前装孙子，见了不如自己的，就不由要嘚瑟摆谱装大爷。 对这种人，乔梁是很厌恶的。 钟惠子接着道：“何毕这表现，和开学典礼上唐书记说的大不同，我正琢磨抽空和他谈谈……” “你没有必要和他谈，你还真以为他是单纯无知的学生啊，谈谈就会有效果。”乔梁打断钟惠子的话，“我对何毕比你了解多了，你和他谈是不会有任何作用的，反而会让他暗地对你不满。” “话虽如此，但作为班主任，这是我必须的职责。”钟惠子道。 乔梁不由觉得钟惠子书生气太足，道：“钟老师，你的原则性让我钦佩，但我想提醒你，做班级管理工作，特别是这种青干班的管理，原则性必须要和灵活性相结合，甚至在某些时候，灵活性尤其重要。 大家在一起不过学习短短3个月，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快三分之一，不管何毕和大家关系如何，只要他能做好班长份内的工作，只要他不折腾出影响大家学习的事，他的为人和处事是不好多干涉的，毕竟各人有各人的性格，你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强行要求别人和你一样。” 听了乔梁这话，钟惠子沉思片刻，点点头：“那好吧，听你的，我暂时不找他了。” 乔梁微微一笑。 钟惠子接着道：“其实现在想来，当初竞争班干部的时候，我和大家都受了唐书记在开学典礼上夸赞何毕的影响，又被何毕在竞选时候的一番夸夸其谈蒙蔽了。” “这就应了那句话，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不能光听他怎么说，关键要看他到他的本质，看他怎么做。在官场，这样的人很多，人前是人，人后是鬼。但不管他是人还是鬼，你都要有学会和他打交道，既要防止他做鬼的时候坏事，又要利用好他做人的一面……”乔梁说着，不由想起了唐树森、楚恒等人。 钟惠子点点头：“我发现你肚子里的货不少，看起来，你虽然年轻，但还是颇有些经历和阅历的。” “我经常说一句话：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换句话说，人对客观世界的认知来自于实践，实践出真知。”乔梁道。 钟惠子又点点头：“你挺有思想。” “一般吧，我这次来青干班学习，主要就是想丰富自己的理论知识，提升自己的思想水平。” “那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你觉得自己有进步吗？” “有，而且很大。”乔梁认真道。 钟惠子笑了：“这这话让我觉得很欣慰。” “钟老师的欣慰让我学习起来更有动力了，当然，我学习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乔梁道。 “我欣赏你的坦率和真实。” “彼此彼此。” 和钟惠子一番深谈，乔梁白天对她的不满消失了，觉得和钟惠子的关系越来越近。 钟惠子也是同样的感觉，这家伙虽然年轻，但思维和认知却比自己深多了。 又因为季虹的关系，钟惠子不由对乔梁愈有好感。 两人暂时沉默了一会，一起看着南国夜空下苍茫的海面。 想着香港毗邻深城，想到季虹此时正在香港，想着钟惠子一直在牵挂着季虹却不知她的下落，乔梁不由转头看了一眼钟惠子，轻轻呼了口气，心里有些感慨。 “乔同学，看我干吗？”钟惠子道。 乔梁定定神看着钟惠子：“钟老师，你很美。” “谢谢夸奖。”钟惠子不由开心，接着又道，“那你觉得，我和我表姐谁更美？” 乔梁不由想笑，女人都喜欢比，钟惠子也不例外。 “你们不能比。” “此话怎讲？” 乔梁道：“很简单，虹姐是知性美，而你呢，是青春靓丽的美。” 钟惠子莞尔一笑：“乔同学很会夸赞女人。” “夸赞美女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乔梁道。 “你这小嘴，啧啧，我能直觉得出，你一定很有女人缘。” “钟老师不愧是老师，直觉就是准。” “嗯？乔同学，你不是一直很低调吗？怎么这会不谦虚一下？” “在有的人面前，在有些时候，在某些方面，我必须实事求是。”乔梁一本正经道。 钟惠子忍不住又笑起来。 这时天空中下起了小雨，两人往回走，边走钟惠子边仰脸看着雨蒙蒙的夜空，轻声道：“看这轻飘飘的雨滴，多像我们的年轻岁月……” 乔梁看着钟惠子俊美的脸庞：“你脸上蒙着雨水，就像蒙着幸福和憧憬。” 钟惠子道：“其实这会儿我心里什么都没有。” 乔梁道：“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就像每个人都拥有。” 钟惠子笑起来：“继续走，继续失去，在我们没有意识到的青春。” 乔梁也笑起来。 第911章 想法还挺多 随后几天，青干班学员开始了在深城的参观学习活动，行程安排地很紧密，每天早饭后出发，晚饭前回来。 这期间，乔梁和方小雅联系了一次，得知她和李有为、安然住的酒店距离自己不是很远，这几天也在忙着和客户洽谈业务。 这天，青干班学员在出发参观前，钟惠子向大家宣布，本次安排的学习内容到今天下午全部结束，明天放假一天，大家自由活动，后天返回江州。 大家听了一阵欢呼，很多学员是第一次来深城，都想利用这机会好好玩玩。 利用白天参观的间隙，乔梁又给方小雅打了电话，告知他们即将结束参观回去。 方小雅说他们这几天也忙得差不多了，今晚有空，大家一起聚聚，让乔梁下午等她通知。 乔梁接着告诉了姜秀秀，姜秀秀听了很高兴。 下午参观结束，刚回到酒店，乔梁接到了方小雅的短信，让乔梁和姜秀秀晚上7点去他们住的大酒店餐厅，又告诉了乔梁房间号。 乔梁接着告诉了姜秀秀，两人约好6点半在酒店大堂会合。 乔梁在房间洗了个澡，接着打算出去。 何毕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乔梁要出去，看看时间道：“乔科长，7点开饭，这才6点半，那么早下去干嘛？” “我今晚出去吃。”乔梁道。 “哦……”何毕眨眨眼，“乔科长，我们这是集体活动，作为班干部，你脱离大集体，这不大好吧？” “嗯？何主任要行使班长的管理权了？”乔梁似笑非笑道。 何毕笑了下：“乔科长，我不是想干涉你的人身自由，我只是觉得，大家一起出来学习，我们作为班干部，要在遵守纪律方面做好表率。” “我出去吃饭就是不遵守纪律吗？这次出来有规定，吃饭的时候必须一起吗？”乔梁反问。 何毕有些尴尬：“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大……” “何主任不必多虑，我这就给钟老师打电话请假。”乔梁打断何毕的话，接着摸出手机拨打钟惠子的电话，接通后一按免提，“钟老师，我和姜秀秀同学共同的朋友来了深城，大家晚上想一起聚聚，所以我们晚饭不能和大家一起吃了，特地给你请个假，不知钟老师可否批准？” “这个当然没问题，今晚不在酒店吃饭的有好几位学员，他们也是有同学、亲戚或者朋友在深城。”钟惠子道。 “那好的，谢谢钟老师。”乔梁接着挂了电话，看着何毕，“何班长，还有问题吗？” “没，既然钟老师这么说，当然没有问题。”何毕干巴巴道，接着转转眼珠，乔梁和姜秀秀共同的朋友来了深城，不知是谁？莫非是乔梁撒了谎，想找机会和姜秀秀单独出去鬼混？ 看何毕转眼珠，乔梁接着道：“何主任是不是好奇我和姜秀秀的朋友是谁？” 何毕干笑一下：“我没有那么好奇。” “其实你是怀疑我给钟老师撒谎，是想单独和姜秀秀出去的吧？”乔梁道。 “乔科长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怎么会那么想，你这么说，可实在把我看扁了。”何毕忙道。 乔梁呵呵一笑：“何主任，感谢你给我戴的高帽，其实我做事并不是一向光明磊落，也有不地道的时候，不过，这不地道要看对什么人。” “比如……” “比如对你。”乔梁干脆道。 何毕脸色登时难堪，尼玛，乔梁这话说的太直白了，怎么就不能委婉点？ “乔科长，同为大领导秘书，作为宣传部的老同事，作为青干班的同学，你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如此说话吗？”何毕虽然心里恼羞，但脸上还是努力做出诚恳的样子。 “有，很有必要。”乔梁利索道，“何主任，以前我还想配合你，跟你演演戏，不过今天我实在没兴致，真不好意思，让你下不来台。” 何毕脸上更难堪了，心里暗骂不停。 接着乔梁又呵呵一笑，然后转身出了房间，直奔大堂。 钟惠子这会正在大堂里和几个学员闲聊，看乔梁下来，走过来。 “乔同学，你和姜秀秀同学今晚要和哪里来深城的朋友聚会啊？”钟惠子道。 “江州来的。”乔梁道。 “哦，体制内的？” “不。”乔梁摇摇头，“商界的。” “我认识吗？” “你肯定知道，但不会认识。” “嗯？”钟惠子眼前一亮，“那就是江州商界的大老板了？” “差不多。” 钟惠子转转眼珠：“没想到你和姜秀秀还有这样的朋友，真好，和商界的大老板交朋友，一定可以长很多见识吧？” “是啊。”乔梁心不在焉点点头，边看着电梯方向，等姜秀秀出来。 钟惠子又转转眼珠：“这几天老在这酒店里吃，饭菜都吃腻了，其实出去和朋友吃饭，换换口味挺好的。” “是啊是啊。”乔梁边敷衍边继续看着电梯方向。 看乔梁对自己的话似乎浑然不觉，钟惠子皱皱眉，索性说的更直白些：“我也想换换口味。” “嗯？”乔梁开始留意钟惠子的话，转头看着她，“钟老师想换口味还不简单，这周围有不少特色美食的。” 钟惠子又皱皱眉头：“一个人吃没意思。” “那你可以叫上其他同事的。” “那也没意思。” “为什么？” “因为来的同事没有要好的。” 乔梁看着钟惠子眨眨眼，突然笑起来：“莫非钟老师想和我们一起……” 钟惠子出了口气，自己一番暗示，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钟惠子点点头：“我是想跟着你们去凑凑热闹，当然，前提是你们觉得方便。” 乔梁皱皱眉：“钟老师是不是对我和姜秀秀同学单独出去不放心，怀疑我们……” “不不！”钟惠子打断乔梁的话，摆摆手，“我绝无此意，你要是这么认为，那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那钟老师就是想借此结识江州的大老板？”乔梁接着道。 “我可不是傍大款的那种女人。”钟惠子又摇头，接着叹了口气，“我不过是想跟你们热闹一番，结识几个朋友，看来你想法还挺多，算了，不去了。” 乔梁笑起来：“其实这大款你可以傍的，前提是……” 乔梁故意停住。 “前提是什么？” “前提是你性取向正常。” 钟惠子不悦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笨，我的意思是这位大款是美女啊。”乔梁快活地笑起来。 此时，乔梁决定带钟惠子一起去和李有为、方小雅吃饭，觉得没有什么不便之处。 听乔梁这么说，钟惠子恍然大悟，也笑起来。 这时姜秀秀下来了，大家一起出了酒店，打了一辆车，直奔方小雅住的大酒店。 此时，乔梁并没有想到，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第912章 你爸难道很厉害？ 对钟惠子想去参加今晚的聚会，乔梁和姜秀秀觉得她虽然在大家面前是庄重严谨的班主任老师，但毕竟她还年轻，比他们俩都小，还是喜欢玩的。 所以，乔梁和姜秀秀对钟惠子的举动还是理解的，又觉得大家在一起只是单纯聚会，人多了热闹。 而钟惠子，虽然在学员面前努力保持着作为老师的矜持，但因为和乔梁的关系日益接近，也不想太掩饰自己一颗年轻活跃的心。 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心情都很轻松愉快。 路上，看乔梁和姜秀秀不提今晚一起吃饭的商界大老板是谁，钟惠子也不问，心里有些好奇兴奋。 到了方小雅住的大酒店，大家下车直奔餐厅单间。 推开单间的门，李有为、方小雅和安然正坐在里面。 看到和乔梁、姜秀秀同来的钟惠子，大家略微一怔，正想欢叫的安然也收敛起来，眼神直直地看着钟惠子。 看到李有为和方小雅，钟惠子心里不由一震，没想到今晚和乔梁一起吃饭的大老板竟然是江州赫赫有名的正泰集团的董事长和总裁。 对方小雅，钟惠子虽然没和她打过交道，但早闻其名，也在电视上见过她。 对李有为，钟惠子不但久闻其名，还见过他，在李有为担任报社党委书记的时候，党校分管教学的副校长请李有为吃过饭，为了在江州日报上宣传的事，当时陪同吃饭的除了教务处主任、副主任等人，还有钟惠子。 只是当时陪同吃饭的人好几个，钟惠子只是作为服务人员参加，甚至在酒桌上都没和李有为正面交谈过，她认识李有为，但那时春风得意的李有为未必记得自己。 当然，钟惠子也知道，李有为出事后判了缓刑，现在正泰集团担任总裁。 乔梁接着把钟惠子和这三位互相做了介绍，听了钟惠子的身份，李有为和方小雅的目光里充满友好，方小雅表示欢迎，安然则大惊小怪：“哇，好年轻的班主任老师，好漂亮！” “谢安秘书夸奖。”钟惠子开心道，接着礼貌地冲李有为和方小雅点头，“今天能在深城，通过乔同学认识鼎鼎大名的方董事长和李总裁，十分荣幸。” “钟老师客气了。”方小雅接着请大家入座。 虽然钟惠子年轻，但她是自己的老师，乔梁和姜秀秀还是请钟惠子上座，他们坐在钟惠子下面，这让钟惠子有些感动，觉察到了乔梁和姜秀秀对自己的尊重。 李有为目不转睛看着钟惠子，微微一笑：“钟老师，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 “李书……”钟惠子习惯性刚要称呼李书记，随即觉得不妥，马上改口，笑道，“李总记性真好，我们吃过饭的……” 接着钟惠子说起那次一起吃饭的事，李有为点点头：“怪不得，如此，钟老师，那我们是老朋友了，只是很惭愧，上次你见到我的时候，我还是报社党委书记，现在却换了身份。” “李总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可是早就知道，你转道商界，在正泰集团做得有声有色，我对李总经营管理的能力，实在是很佩服的，党校里同事们谈起你的时候，也都很赞赏，大家都感慨，说能人到哪里都是能人。”钟惠子认真道。 李有为呵呵笑了笑。 钟惠子这话让乔梁听了很悦耳。 安然冲钟惠子一竖大拇指：“钟老师到底是老师，明察秋毫，对李总的评价十分准确，其实我在家里和我爸提起李总的时候，我爸也这么说过。” 乔梁暗笑，自己第一次听到这话，是从关新民那里，那次他来江州去正泰集团视察，听安哲介绍了李有为的情况，说了这么一句。 李有为看着安然道：“安秘书，咱不带自夸的。” 安然脑袋一歪：“真的，李总，我爸真的这么说过呢。” 李有为又笑笑。 钟惠子看着安然眨眨眼，你爸，你爸是谁？你如此提到你爸对李有为的评价，难道你爸很厉害？ 这时酒菜上来，方小雅对李有为道：“李总，你提酒吧。” 听方小雅这么说，又看李有为坐在上座，钟惠子又眨眨眼，看来李有为在正泰集团的位置很牛，看来方小雅虽然是董事长，但对李有为很尊敬。 这让钟惠子对李有为的敬重不由又多了几分。 随即钟惠子看看乔梁，又想到，李有为在报社担任党委书记的时候，乔梁那时是报社办公室主任，也就是说，李有为是乔梁的老领导啊。 如此，乔梁今晚过来吃饭，应该是有李有为的因素在里面。 看钟惠子看自己，乔梁猜到了她的心思，索性全盘托出：“钟老师，不必隐瞒，今天在座的大家都是老朋友，李总是我的老领导，方董事长是我大学的老同学，同时，方董事长和安秘书跟姜秀秀也都是老熟人，大家不是外人。” 钟惠子点点头，大致明白了，原来如此。 姜秀秀这时正带着尊敬的目光，有些拘谨地看着李有为，虽然她早已知道李有为，虽然她知道乔梁和李有为的关系非同一般，但正式和李有为接触，这还是第一次。 看姜秀秀看自己，李有为冲她友善一笑。 李有为自然是早已知道姜秀秀的，不单乔梁提过，方小雅也经常提。 这笑让姜秀秀感到温暖和放松，不拘谨了。 接着李有为举起酒杯：“这次我和方董事长还有安秘书来深城洽谈业务，碰巧党校青干班学员也来深城参观学习，大家在这里巧遇，实在应该欢聚一番，特别今晚还有钟老师大驾光临，让我们的聚会蓬荜生辉……” “是啊，欢迎钟老师参加我们的聚会。”方小雅热情道。 “欢迎，热烈欢迎美女班主任。”安然附和道。 钟惠子开心又感动，没想到方小雅和李有为对自己如此盛情，看来是看了乔梁和姜秀秀，特别是乔梁的面子。 钟惠子忙表示感谢，又不由看了乔梁一眼，乔梁冲她微微一笑。 接着大家一起举杯干了。 李有为提了两杯酒，然后大家自由喝，边喝边随意交谈，饭桌上的气氛欢快而又和谐。 第913章 你的直觉很对 因为和钟惠子初次见面，方小雅和安然都给钟惠子敬了一杯酒，钟惠子又回敬。 李有为这时和姜秀秀喝酒，看着姜秀秀道：“小姜，乔梁那次受伤在松北住院期间，得到了你无微不至的照顾，这杯酒我敬你，专门表示感谢。” 姜秀秀忙客气，心里又觉得李有为和乔梁的关系实在不一般。 一会李有为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下，先看了一眼乔梁，接着看着方小雅，微微点了点头。 方小雅似乎意会到了什么，也点点头，然后也下意识看了乔梁一眼，接着对大家道：“各位继续吃喝聊，我和李总约的人到了，我们上楼去见见。” 看李有为和方小雅都看自己，乔梁心里有些莫名，他们上楼见人去就是，看自己干嘛？ 接着李有为和方小雅起身出去了，大家继续吃喝谈聊。 乔梁这时有些心不在焉，边应付着和三个女人东扯西扯，边琢磨着李有为和方小雅上楼见什么人。 安然这时道：“二位姐姐，这里毗邻香港，你们去过香港没啊？” 钟惠子和姜秀秀一起摇头。 安然遗憾道：“我也没去过呢，哎，我们集团在香港有分公司，这次跟着董事长和李总裁来深城，本以为他们能去香港分公司视察，我正好跟着去玩玩，可是他们不去……” 听安然这话，乔梁暗暗摇头，安然想得太简单了，按照法律规定，以李有为目前正在缓刑期间的身份，他是不可以去香港的，别说去香港，就是每次离开江州出差，都要先到当地相关部门报批。 虽然正泰集团在香港有分公司，虽然李有为是集团总裁，但除非特别批准，他是不能去的。 而这特别批准很难，是轻易做不到的。 既然如此，如果香港分公司经理要给李有为当面汇报工作，就只有过来这里。 想到这里，乔梁心里一动，李有为和方小雅这会上楼见的人，莫非是香港分公司的经理？他专门过来汇报工作的？ 但乔梁又觉得不大对头，自己又不认识香港分公司经理，李有为和方小雅见他，看自己干嘛？ 略一琢磨，乔梁心里突然一震，季虹在香港分公司，莫非是季虹过来了？是应李有为和方小雅的要求来的，他们要和她面谈一次？ 如此一想，乔梁觉得这可能性很大，顿时兴奋，心里又激动，不由看了一眼钟惠子，她做梦都想见到季虹，如果季虹真的来了，李有为会不会让自己见她？如果见，那自己要不要告诉季虹钟惠子在的事呢？如果告诉了季虹，季虹又会不会见钟惠子？ 这样一想，乔梁心里有些乱。 半天，方小雅回来了，不动声色坐下，又看了一眼乔梁。 乔梁此时很想问问方小雅，但当着大家的面，又知道不妥。 安然这时问方小雅：“小雅姐姐，李总呢？” “李总正在楼上和人交谈，我们继续喝，来，我敬大家一杯酒。”方小雅若无其事说着，端起酒杯。 乔梁边漫不经心和方小雅碰杯，边继续琢磨着，如果真的是季虹来了，那李有为这会应该正在楼上和她继续谈话。 一会大家吃喝地差不多了，李有为还没回来。 乔梁看着方小雅：“小雅，今晚除了吃喝，还有安排的什么项目？” 方小雅呵呵一笑，看着安然：“安秘书，你来说。” 安然嘿嘿一笑：“小雅姐姐吃饭前就安排我在楼下的ktv订了一个包间，吃完我们去唱歌呢。” “各位吃饱喝足了没？”乔梁看着大家，大家点点头。 “那我们就去唱歌吧。”乔梁道。 “可是，李总还没回来呢。”姜秀秀道。 乔梁看着方小雅，方小雅道：“李总刚才告诉我不用等他，让我们吃好只管去玩。” 听方小雅这么说，安然坐不住了，起身道：“那我们抓紧去ktv吧，嘻嘻，我唱歌可好听了，今晚我要给大家献上几首拿手的……” 大家都笑起来，于是一起起身出了餐厅，去楼下的ktv。 乔梁和方小雅走在后面，边走乔梁边小声问方小雅：“刚才你们去见的谁？” 方小雅看着乔梁抿嘴笑了下：“猜猜。” “是不是季虹过来了？”乔梁压低嗓门道。 方小雅放缓脚步：“你为何认为是她？” “直觉。”乔梁干脆道。 方小雅轻轻呼了口气，看着乔梁缓缓点头：“你的直觉很正确。” 乔梁顿时又激动，季虹果然来了。 方小雅接着轻声道：“此次我和李总来深城，都有想见见季虹的想法，但因为李总不能去香港，所以就通知香港分公司经理，让他安排季虹直接来这里。刚才我们吃饭的时候，季虹刚到酒店，进了我提前安排好的房间，我和李总过去和她面谈了一番，然后我回来，李总继续和她谈话……” “既然房间是你提前安排好的，那就不是用季虹名字登记的了？”乔梁道。 “对。”方小雅点点头，“这是李总特意叮嘱的。” 乔梁不由暗赞李有为考虑问题细致，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你们见了季虹，那我……你们有没有打算让我见见季虹？”乔梁压住内心的激动。 方小雅看着乔梁：“你很想见季虹？” 乔梁不知方小雅由自己这话想到了什么，没说话。 方小雅接着道：“季虹今晚会住在这里，你能不能见季虹，这要看李总怎么决定，此事我不做任何表态。” 听方小雅这么说，乔梁突然感觉自己很被动，这被动让他心里有些不快，淡淡道：“那好吧，季虹现在是你们的人，她见什么人也由你们决定，我和季虹能见就见，不见拉倒。”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故意限制季虹不让你和她见面似的。”方小雅带着责怪的口气，“季虹虽然是正泰集团的人，但我们并没有任何权力约束她的人身自由，我见她也只是谈工作，我刚才那么说，是觉得李总或许还有其他方面的因素考虑，他现在正和季虹谈话，也并没说不让你和季虹见面啊，你这臭脾气，一句不合心意就怄气！” 第914章 又见季虹 听方小雅这么说，乔梁觉得自己刚才那话有些冲动，不由有些歉意：“好吧，刚才那话当我没说。”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方小雅有些赌气道。 乔梁叹了口气：“我想见季虹，只是出于对她的关心，作为正常朋友的那种正常关心，同时，还有一些其他因素。” “其他什么因素？”方小雅好奇道。 乔梁不想告诉方小雅内情，看看在前面和姜秀秀、安然边走边谈笑的钟惠子，略一沉思，决定告诉方小雅钟惠子和季虹的关系。 “小雅，钟惠子是季虹的表妹。” “啊？”方小雅不由失声，接着捂住嘴，带着意外的神情看着乔梁，小声道，“这，这是真的？” “对。”乔梁肯定地点点头，“季虹和钟惠子的关系一直很好，不过，季虹离开江州后，出于各种原因，一直没和钟惠子有任何联系，钟惠子对季虹一直很牵挂，做梦都想见到表姐，只是，此次季虹来了这里，不知想不想见钟惠子。” 方小雅微微皱起眉头，一时不语。 乔梁接着道：“如果我今晚能见到季虹，我会告诉她钟惠子在这里的事。” “那你可以给季虹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告诉她啊。”方小雅道。 “没有你们的批准，我怎么能擅自和她联系呢？”乔梁半开玩笑道。 “去你的。”方小雅轻轻打了一下乔梁，接着道，“要不，我现在告诉李总钟惠子和季虹的关系？” “不用，到时我亲自告诉他。”乔梁道。 “这样也好。”方小雅点点头，“李总和季虹单独谈话，我不知道他们会谈什么，也不知道李总会不会让你和季虹见面，不过，我想李总如果觉得合适，会通知你的。” 乔梁点点头。 大家去了ktv包间，点了饮料、点心和水果，几个女人兴致勃勃开始唱起来，安然最活跃。 乔梁心神不定坐在那里听她们唱歌，几位美女的歌喉都很动听，各有特色。 安然唱完一曲，冲乔梁道：“乔大秘，你来一首。” 乔梁摆摆手：“我一开口，你们都得吓跑，回去睡觉还会做噩梦，还是算了。” “我不信。”安然把话筒塞到乔梁手里，“你必须来一首，唱什么？安小秘给你点。” 乔梁这会实在没有心情唱歌，继续推辞。 看乔梁不肯唱，安然有些扫兴。 方小雅把话筒拿过来：“我来唱一首。” 接着方小雅点了一首唱起来：“有缘不一定相守，相依不一定白头，错过人，错过事，已经不需要理由……” 歌词委婉，曲调幽怨，方小雅边唱边不时看着乔梁，乔梁边听边不时心颤，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痛，又有难言的苦涩和怅惘。 这时乔梁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乔梁摸出手机一看，李有为发来的短信，内容很简单：“梁子，季虹来了，你来1218房间。” 乔梁心里一阵激动，知道李有为这短信是什么意思。 乔梁接着出了包间，直奔酒店电梯。 边走乔梁边给李有为发了短信，把钟惠子和季虹的关系告诉了他。 短信发过去后，李有为没有回复。 乔梁到了1218房间门口，门虚掩着，李有为正站在门口附近的走廊里。 看乔梁过来，李有为点点头。 乔梁轻声道：“老板，我刚才告诉你的……” “此事我知道了，你自己做决定。”李有为干脆道。 乔梁明白李有为这话的意思，点点头。 然后李有为拍拍乔梁肩膀：“进去吧。” 接着李有为大步离去。 乔梁看着李有为离去，接着深呼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进去。 季虹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到乔梁进来，接着站起来，脸上带着激动和意外的神情：“小乔，你……” 一看季虹这神情，乔梁知道李有为没有告诉季虹自己在这里的消息。 乔梁反手关上门，走过去拉着季虹的手，声音也有些激动：“虹姐……” 接着季虹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扑到乔梁怀里，身体微微发颤。 乔梁轻轻拍着季虹丰腴的身体，心潮起伏，京城一别几个月，两人又见面了。 半天，两人都逐渐平静下来，分开，乔梁注视着季虹，微微一笑。 季虹也温情笑了下，然后招呼乔梁坐下：“方董事长和李总来深城洽谈业务，让我过来谈话，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方董事长和李总在我面前只字没提……” “那是他们想给你一个惊喜。”乔梁接着把青干班学员来这里参观学习的事告诉了季虹。 季虹听了点点头，接着眼皮一跳：“你们来这里参观，惠子是你们的班主任，她来没来深城？” “钟惠子不但来了深城，而且，今晚她跟着我一起来和方董事长、李总吃的饭，这会儿，她就在楼下的ktv，正和大家一起唱歌。”乔梁道。 “啊……”季虹明显又激动起来，胸口微微起伏着。 “虹姐，钟惠子做梦都想见到你，此刻，她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想不想见她？” 季虹眼神一亮，随即却又犹豫起来。 “虹姐，你有顾虑？” “是的。”季虹点点头，“小乔，你觉得我见惠子合不合适？” 乔梁没有直接回答季虹，道：“虹姐，你和钟惠子的关系，我已经告诉了方董事长和李总。” “哦，那她们是怎么说的？” “方董事长没表态，李总刚才说让我做决定。”乔梁斟酌道，“我理解的李总这话的意思，是让我决定告不告诉你钟惠子在这里的事，至于你要不要见钟惠子，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愿。” “我……我当然想见她，只是……”季虹继续犹豫。 乔梁道：“虹姐，如果只考虑安全因素，以我对钟惠子目前的了解，我认为你现在不需要有顾虑，何况你比我更了解钟惠子。” 季虹沉思着，一时不语。 乔梁接着道：“此次方董事长和李总让你来这里，是做了细致安排的，他们首要的是考虑到了你的安全。” 季虹感激道：“是的，李总刚才和我谈话的时候，也提到了这一点，他让我今晚呆在这房里不要出去，明天一早会派人送我回香港。” 第915章 你是个好女人 乔梁道：“所以，你尽可以放宽心，如果今晚你和钟惠子见面，除了方董事长、李总和我，还有你们两个，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也就是说，不但不会给你的安全带来任何问题，而且也不会给钟惠子带来什么麻烦，同时还能了结你们表姐妹的相思之苦。” “如此，你是希望我和惠子见面的了？”季虹道。 乔梁点点头：“是的，你们这么久没有联系，这次机会难得，我觉得你们应该相见，不然，会很遗憾的。” 季虹点点头：“那我听你的。” 乔梁笑了：“虹姐，你很乖嘛。” 季虹也笑了下：“不知为什么，只要是你安排的事，我都愿意听。” 乔梁心里一热，这女人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是毫无保留的，不知这是不是跟两人之间有了那种关系有关？ 女人大多是这样，一旦把身体给了某个男人，那心也紧紧跟随，一旦身心归属了这个男人，那自然是高度信任的。 如此一想，乔梁竟不自觉有了某种压力，这压力似乎是一种良心和责任，这良心和责任却又让自己微微不安。 乔梁定定神，接着转移话题：“今晚方董事长和李总跟你都谈了些什么？” 季虹道：“方董事长和李总一起的时候，是和我谈工作，鼓励我放开手脚好好在香港分公司做事，又说他们对我的能力和人品是信任的…… 方董事长走后，李总单独和我谈了一番，说不管我和楚恒之前是什么关系，他跟楚恒的恩怨都不会牵扯到我，让我在正泰集团做事不要有任何顾虑，忘记过去，往前看……” 听季虹说了一番，乔梁问道：“李总没有问你为何要离开楚恒？” 这是乔梁最关心的问题。 季虹摇摇头：“在李总和我谈话的过程中，从头到尾，没有问一句这方面的内容。” 乔梁点点头，知道李有为虽然对此心里有巨大疑问，但他不问，似乎是不想为难季虹，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是一种宽容和大度，这宽容大度，不仅只对季虹，似乎也是对自己。 乔梁不由感动李有为的胸怀如此宽广。 乔梁又和季虹聊了半天，然后起身道：“虹姐，你在这里耐心等着，我先下去，过会带钟惠子过来。” 季虹点点头站起来，默默地看着乔梁，抿抿嘴唇，轻声道：“乔弟，你对我真好。” 乔梁知道季虹这话是发自内心，微微笑了下，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季虹嫩滑的脸颊，轻声道：“虹姐，你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感受着乔梁温热手掌的抚摸，季虹不由心跳，脸微微一红。 乔梁接着道：“你是个好女人，而好女人是不该受苦遭罪的。” 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季虹不由心里感动，眼睛有些潮湿。 乔梁接着转身走出房间，带上门离去。 季虹怔怔站在那里，半天发出一声叹息…… 乔梁回到ktv包间，大家正边吃零食边聊天，李有为不在这里。 乔梁知道李有为受不了这种喧闹，应该回自己房间去了。 “怎么不唱了？”乔梁在钟惠子身边坐下。 “唱了大半天，都累了。”钟惠子道。 “我看玩得差不多了，不然结束？”乔梁道。 方小雅看看时间，点点头。 姜秀秀和钟惠子也点头。 安然虽然还想玩，但看大家都同意，只好意犹未尽道：“那好吧。” 看安然没玩够，乔梁看着方小雅和安然：“明天我们放假一天，如果你们没事，大家可以一去出去玩。” 安然一听高兴了，看着方小雅，方小雅道：“可以，明天我和李总在酒店汇总情况，安然，我给你放一天假，你可以和他们一起玩。” 安然开心地直点头。 接着大家出了ktv，方小雅和安然直接上楼回酒店，临走的时候，方小雅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钟惠子，然后又看了一眼乔梁。 乔梁不动声色微微点了下头。 方小雅和安然离去后，乔梁打了一辆车，对姜秀秀道：“你先回去，我想和钟老师单独谈点事。” 姜秀秀眨眨眼，看看钟惠子，又看着乔梁。 钟惠子看着乔梁：“乔同学，什么事？” 乔梁一本正经道：“这几天的参观，我有很多心得，想借这机会给钟老师汇报汇报思想。” 钟惠子眨眨眼，觉得乔梁这理由似乎有些牵强，汇报思想啥时候不行，干嘛非要这会儿？而且还需要姜秀秀回避。 随即钟惠子想到，乔梁或许是有其他别的什么话要和自己说，而这话似乎是姜秀秀不方便听到的，于是点点头：“好啊，我倒也有兴趣听听。” 姜秀秀此时倒没多想什么，上车先走了。 姜秀秀走后，钟惠子看着乔梁：“乔同学，来，开始汇报。” “别急，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汇报。”乔梁道。 “去哪里？” “跟我走。”乔梁接着进了酒店，直奔电梯。 “我说，你在捣鼓啥洋动静？”钟惠子跟在乔梁身后。 “很快你就知道了。”乔梁进了电梯，钟惠子也进来，皱眉看着乔梁，“莫非你想在酒店房间里汇报？” “不可以吗？”乔梁看着钟惠子笑。 此时，想到钟惠子即将见到日思夜想的季虹，乔梁心里感到很愉快。 钟惠子又皱皱眉头：“你真要去房间？” “对。”乔梁干脆道。 钟惠子心里突然有些紧张，尼玛，这小子带自己去房间是何意图？别是想搞什么猫腻吧？ 如此一想，钟惠子看乔梁的目光不由有些警惕。 看钟惠子这眼神，乔梁笑起来：“钟老师，莫非你以为我带你去房间，是想打什么坏主意？” 钟惠子没说话，还是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乔梁。 乔梁正色道：“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你认为我有这胆子这么干吗？你如此看我，显然对我还不了解，显然对我还缺乏足够的信任，显然还没从心里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 听乔梁这么说，钟惠子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却还是想不通：“你这所谓的思想有什么好保密的，不能在外面说，非要去房间。” “好了，不逗你了，我并非要给你汇报什么思想，是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乔梁道。 第916章 叫你乔哥 “哦，见什么人？”钟惠子好奇地看着乔梁，此时她无论如何想不到季虹会出现在这里。 “见你一个很想见的人。” 钟惠子愈发好奇：“男人还是女人？” “你还有很想见的男人？”乔梁问道。 钟惠子撇撇嘴：“没有。” “那你还这么问。”乔梁咧嘴笑起来。 钟惠子又撇撇嘴，接着道：“你到底卖的啥关子？” 乔梁微笑不语。 很快电梯到了12楼，乔梁走出电梯，钟惠子跟着他，边走边不解地看乔梁。 乔梁大步往前走，边道：“钟老师，呆会你不要太激动。” “好，乔同学，不管你带我见的什么人，我都不会激动。”钟惠子摆出老师的架子。 到了1218房间门口，乔梁停住，把门轻轻一推，看着钟惠子：“进去吧。” 钟惠子疑惑地看看乔梁，犹豫了一下，接着慢慢走了进去。 随即乔梁听到钟惠子失声叫起来：“啊——” 接着乔梁听到季虹颤抖的声音：“惠子……” “啊……”钟惠子又失声叫，听起来带着巨大的意外和惊喜，还有激动。 “惠子，我是表姐……”季虹的声音继续颤抖，又带着欣喜。 沉寂了片刻，钟惠子突然失声痛哭：“表姐……” 乔梁从外面看过去，钟惠子和季虹紧紧抱在一起。 虽然这两个女人抱在一起，乔梁此刻却没有维维豆奶的想法，长长出了口气，接着关上房门，下楼，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想着钟惠子和季虹意外重逢的场景，心情不由快乐，又唏嘘。 良久，钟惠子下来了，眼睛有些发红，但脸上的神情很欣慰，又很轻松。 乔梁站起来迎上去：“结束了？” 钟惠子点点头，看着乔梁的眼神有些复杂，此时她的心情虽然略有些平静，但还是心潮起伏。 “那我们回去吧。”乔梁道。 钟惠子又默默点头，跟着乔梁出了酒店，乔梁刚要打车，钟惠子道：“我想走走。” “那好，我们走走。” 两人步行往回走，一时都没有说话。 半天，钟惠子开口了：“乔同学，谢谢你。” “谢我什么？”乔梁道。 “要谢的有很多，一时说不清。” “那你晚上回去好好整理下，写出来，明天提交给我。” 钟惠子不由笑了下：“我发现你真的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乔梁一咧嘴：“虹姐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和表姐聊了很多，表姐告诉了我应该知道的事情。”钟惠子的话有些模糊。 乔梁点点头：“所以，你就得出了这结论。” “是的。”钟惠子明亮的目光看着乔梁，这目光里带着明显的欣赏和信任，还有几分亲近。 经历了和季虹刚才的相见，钟惠子对乔梁的好感大大加深，因为乔梁对季虹的帮助，和他安排自己跟季虹见面，她对乔梁又发自内心感激。 乔梁看着深邃的夜空，深深呼了口气：“钟老师，所谓日久见人心，我劝你不要那么早下结论，其实我也有很多缺点，也会自私，也会……” 钟惠子打断乔梁的话：“这个我懂，你对别人如何我不管，我这话只是针对你对我和表姐而言，特别是对表姐。” “对虹姐，我做的那些其实也夹带了私货，也有自私的成分。” “似乎，你刻意想贬低自己。”钟惠子皱皱眉头。 乔梁笑了下：“我只是不想让你如此快对我下结论，毕竟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彼此都还不甚了解。” “话虽如此，但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相信自己的判断。”钟惠子站住看着乔梁，“基于此，我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哦，真的很愿意？”乔梁也站住，看着钟惠子。 钟惠子郑重点点头，接着伸出手。 乔梁也伸出手。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钟惠子的手纤细嫩滑，柔弱无骨，乔梁的大拇指不由在钟惠子手背上摩擦了几下。 钟惠子觉察到了乔梁这动作，脸有些发烫，神情有些扭捏，却并有把手抽回。 乔梁意识到了自己不由自主的小动作，有些不自在，艾玛，这可是自己的班主任老师，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有菲薄之意。 乔梁松开手，两人继续往前走。 一会乔梁道：“钟老师，今晚开心吗？” “嗯，开心，很久没这么开心了。”钟惠子点点头，接着道，“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那么，在私下的场合，你不必叫我老师的。” “那我叫你什么？” “如果你愿意，叫我惠子好了。” “好，惠子老师。” “哎，又来了。” “哦哦，好，惠子，惠子朋友。” 钟惠子笑起来：“乔梁，我发现你这人实在有趣。” 随着钟惠子认可乔梁为朋友，她也不叫乔同学了。 乔梁道：“你比我小，直呼我名字，是不是不大妥当？” 听乔梁这话有道理，钟惠子迟疑了一下：“那，我叫你乔哥？” “可以，来，正式叫一声。” “乔哥！”钟惠子大大方方叫了一声。 “嗯，不错。”乔梁赞道。 钟惠子又笑起来。 接着乔梁正色道：“惠子，今晚你见虹姐的事，包括虹姐今晚和你谈话的所有内容，都要高度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看乔梁神色很郑重，钟惠子认真点点头：“乔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乔梁接着道：“其实开学那天，你和我谈完话后，我接着就给虹姐打了电话。” “嗯，表姐告诉我了。” “虹姐有没有告诉你，她把当初想把你介绍给做我对象的事告诉了我？” 钟惠子顿时不好意思，吃吃道：“没，没说……” 看钟惠子害羞的样子很好玩，乔梁暗笑，又道：“你现在找对象了没？” “没，没有。”钟惠子又摇头。 “那你觉得我现在对你有没有想法？” 听乔梁话说的如此直白，钟惠子有些意外，怔怔看着乔梁，喃喃道：“这个问题，你为何要问我？” “我问你，其实也是在问我自己。” 钟惠子有些发晕：“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或许不懂是最好的回答。” “那，你……有没有……”钟惠子试探道。 第917章 徐洪刚来了 乔梁摇摇头，干脆道：“没有，我们只是朋友，正常的朋友。” 钟惠子怔怔看着乔梁，不知为何，心里竟然有一丝失落。 随即钟惠子定定神：“这样也好，大家把话说明白了，心里也都轻松。” 乔梁接着道：“在我的圈子里，除了你今晚见到的几位，还有几个美女，有机会我会带你和她们认识，大家一起做好朋友。” “好啊。”钟惠子笑起来，“看起来，你这人挺有女人缘。” “嘿嘿……”乔梁有些得意，“女人缘都是修出来的。” “第一次听到这说法。” “那你认为男人的女人缘是怎么来的？” 钟惠子想了想：“从世俗的观点来看，一个男人要有女人缘，得有权有钱事业成功，还得英俊潇洒、健谈幽默、豪爽大方，善于揣摩女人心思，体贴女人……” 乔梁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有道理，不过我觉得漏了很重要的一点。” “哪一点？” 乔梁一本正经道：“床上功夫要好。” 钟惠子顿时大羞，抬手打了乔梁一下：“呸，不着调。” 乔梁哈哈笑起来。 两人继续往回走，一会钟惠子道：“你圈子里美女不少，你也经常这样调戏她们？” “嗯，必须的。”乔梁点点头。 “她们能受得了？” “当然，她们都很喜欢呢。” “胡说，我才不信。” “不信你到时看看就知道了，凡是被我调戏的美女，都是幸福指数很高的。”乔梁得意道。 钟惠子不由笑起来：“我刚才怎么就没有一点幸福感？” “那是因为你是第一次，暂时还不适应，等以后就有了。” “我才不信。”钟惠子撇撇嘴。 “但你肯定不反感，对不对？” 钟惠子想了下，还似乎真的是，换了其他男人这么调戏自己，自己早就斥责怒骂了，但乔梁这么做，自己不但没有生气，甚至竟然都不反感。 这是怎么回事？钟惠子不由感到困惑。 琢磨片刻，钟惠子道：“今晚一起吃饭，我怎么没看到你调戏那几位美女？” 乔梁道：“废话，李总在我怎么敢？在李总跟前，我还是要规规矩矩的。” “李总已经不是你老板了，你怎么还忌惮他？” 乔梁严肃道：“在我心里，他是我永远的老板，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他做什么。” 看乔梁这神情，听他这话，钟惠子有些感动，这男人果然很重情义，不但对女人，对男人也是如此。 钟惠子想了想：“在你这么多年的官场经历中，你心中的老板有几位？” 乔梁道：“只有李总一个。” “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要么是前领导，要么是现领导。” “如此说来，你和李总的感情很深，其他人无可替代。” “应该是这样。”乔梁点点头，不由想起了安哲和徐洪刚，虽然他们对自己都不错，自己对他们也很尊敬，甚至有了私人感情，但似乎还是达不到自己和李有为的程度。 或许自己和李有为的感情不但无可替代，甚至无法超越。 这似乎有些不符合事物发展的常规，换了别人似乎不会如此，但乔梁觉得，对自己来说这是正常的，任何现象的产生都要因人而异，自己就是如此。 第二天，吃过早饭，大家自由活动，三三两两结伙搭伴去市区玩，乔梁和钟惠子、姜秀秀接上安然，在深城几个景点痛痛快快玩了一天，傍晚时分，回到方小雅住的酒店附近，找了家海鲜大排档，准备大吃大喝一番。 方小雅忙完也过来了。 “李总呢？”乔梁问方小雅。 “他在酒店餐厅招待客人，让你去陪酒呢。”方小雅接着告诉了乔梁房间号。 乔梁点点头：“哪里的客人？几位？” “问这么多干嘛，去了不就知道了？”方小雅笑笑，又冲乔梁挤挤眼。 看方小雅这样，乔梁不问了，起身回酒店，直接去了餐厅的单间。 推开门，乔梁一看里面，不由轻轻“咦”了一声……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李有为和徐洪刚。 徐洪刚怎么来了这里？ 乔梁意外之后，随即开心，高兴地走进来：“徐市长，你啥时来的深城？” 徐洪刚看着乔梁呵呵笑起来，招呼乔梁过来坐下，然后道：“我下午刚到，此次来深城，是带人来中天集团总部考察，明天正式和他们接头，正好老李在深城，我先和老李聚聚。” 乔梁点点头：“他们准备在江州投资了？” “是的，大致意向定了，出于慎重和稳妥，骆市长安排我带着相关人员来他们这边考察一下。”徐洪刚道。 李有为点点头：“互相考察是很有必要的，这年头，投资商五花八门，道道多的是，不能一听投资就头脑发热，还是要了解下对方的。” “老李，你这话是在夸骆市长吗？”徐洪刚道。 李有为笑笑没说话。 这时酒菜上来了，大家边吃边喝边聊。 几杯酒下肚，徐洪刚来了感慨：“这年头混体制真的不容易，想保住位子不出事难，想更进一步更难，倒是老李你，算是解脱了，在商界做的如鱼得水，我有时都很羡慕你。” 李有为摆摆手：“老徐，别羡慕我，我这所谓的解脱是不得已，没办法，你现在正在春风得意之时，何来这种感慨？” 徐洪刚苦笑：“刚来江州的时候，我确实觉得春风得意，但现在做了这么久，在江州目前的态势下，时不时会觉得郁闷。” “你的郁闷是来自骆市长吧？”李有为道。 徐洪刚没说话，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乔梁没说话，知道李有为说对了，徐洪刚作为常务副市长，一直被骆飞压制，他觉得郁闷在情理之中。 李有为接着道：“其实混体制，说白了就是熬，看谁有耐心有毅力经得住煎熬，这煎熬有斗争有挫折，有阳谋有阴谋，熬过来的就是胜利者。” 徐洪刚呵呵笑起来：“你没熬过去。” “是的，所以我只能如此。”李有为也笑。 徐洪刚道：“老李，我觉得你其实是因祸得福，换个角度，或许你应该庆幸自己没熬过去。” “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感谢把我搞下去的人？”李有为似笑非笑道。 第918章 没心情想这个 徐洪刚摇摇头：“那倒不至于，这笔账我看早晚得和他算，你搞不了他，我替你出气。” “冤冤相报何时了，其实我对此早已心静如水。”李有为摇摇头，“其实我出事后能有今天，最应该感谢的是小乔，没有他牵线搭桥，我是来不了正泰集团的。同时，我最对不住的也是小乔，没有我的事受牵连，他早就应该是副处了，结果你看，到了现在，小乔还是在正科原地踏步……” 李有为这话让乔梁觉得不安，忙冲李有为摆手，让他千万不要这么说。 徐洪刚点点头：“老李，你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要是小乔那次顺利提上副处，那叶心仪自然就没戏了，如此说来，叶心仪能有今天，应该感谢你了。” 李有为笑起来：“那可不是，那是叶心仪自己努力的结果，即使那次她没提上副处，现在恐怕也差不多了。” 听着李有为和徐洪刚的对话，乔梁不由沉思，人这辈子，不管得失起落，不管荣辱罪罚，或许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如此，谁都不需要感谢谁，如果非要感谢的话，那就感谢命运。 同样，谁也不需要对不起谁，如果非要抱歉，那就深刻反省自己。 第二天中午，吃完午饭，青干班人员到了深城机场，下午2点20飞黄原的航班。 过了安检，大家在登机口等待，有的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有的玩手机，烟瘾大的跑到吸烟室去过瘾。 乔梁在旁边溜达，回味着昨晚这几天在深城的内容。 这时机场人员通知，航班推迟起飞。 乔梁过去问钟惠子，钟惠子道：“江东全省普降暴雨，黄原机场雨势太大，所以要推迟起飞。” 乔梁点点头，继续在旁边溜达，又想起这么大的雨，江州山区会不会出现洪涝灾害。 乔梁接着摸出手机打给了孙永，问江州雨大不大，孙永道：“很大，正在下，根据气象预报，这雨要下到明天才会结束，根据目前的报上来的情况，降雨量最大的是三江，有两条主要河流超过了警戒水位，安书记刚刚亲自给尤书记和张县长打了电话，要求他们密切注意汛情，特别要防止堤坝决口……” 听着孙永的话，乔梁想起了张琳，今天是周五，既然县里在抗洪，那张琳这个周末又回不来江州了。 想起多日没和张琳办事了，乔梁不由觉得遗憾。 又想起上次张琳打电话的事，乔梁似乎隐隐觉得，因为姜秀秀和自己一起在青干班学习，自己和张琳的关系中出现了一丝微妙的不和谐。 这感觉让乔梁有些心神不定。 孙永说了一会，接着问乔梁何时回来，乔梁说下午飞黄原，然后从黄原机场坐大巴直接回江州。 “好啊，伙计，有些日子没见了，今晚到了江州，我给你接风。”孙永道。 “得了吧，航班现在延迟，估计等到了江州，早就过了饭时了。” “没关系，今天是周末，晚点吃饭不要紧，不管早晚，你到了江州，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大不了我请你吃夜宵……” 听孙永如此盛情，乔梁就答应了。 和孙永打完电话，乔梁接着给张琳打电话，很快接通。 因为三江暴雨，张琳下去察看汛情刚回来，才吃过午饭，正在办公室。 听张琳的声音里带着疲倦，乔梁有些心疼：“琳姐，你赶紧休息一会。” “不行啊，这雨越下越大，县里两条主要河流超过了警戒水位，安书记刚才专门打电话给我和尤书记，叮嘱我们一定要密切注意汛情，一定要及时转移附近的群众，确保堤坝安全，一会尤书记要主持召开防汛紧急会，布置抗洪除险任务，然后我和尤书记分头带人去那两条出现险情的河流，在一线指挥……” “哦，那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张琳轻笑一下，“听到你关心我，我开心。” 乔梁也笑了下：“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关心你。” “你啥时回来？” “正在深城机场，估计今晚能到江州。” “外出学习也很辛苦，今天是周五，明后两天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了。” “是的，我估计你这个周末又回不来了。” “嗯，肯定回不去。” 乔梁叹了口气。 “怎么？不开心？”张琳道。 “不是不开心，是失望，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 “想我了？” “你不想？”乔梁反问，想起和张琳浓情烈焰的场景，身体不由有些反应。 张琳沉默片刻：“其实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个。” 乔梁听了有些扫兴，觉得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既然你没心情，那就算了，不聊了。”乔梁淡淡道，说完不等张琳说话，接着就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乔梁感觉很郁闷烦躁。 片刻，乔梁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摸出一看，张琳发来的。 “小乔，我知道刚才我的话让你不高兴了，抱歉…… 其实我知道你很想和我一起，就像我也很想和你……想和你在一起的一切。 可是，刚才我说的是心里话，作为三江县长，在抗洪防汛形势如此严峻的时候，我必须要担负起自己应该的责任，必须要全身心投入到抗洪抢险当中，哪里还能有心思想那些儿女私情？ 虽然知道你不开心，可我马上要开始忙，这会实在来不及多谈什么了，好了，开心点，等我忙完这一阵，回去好好伺候你……” 看完张琳的短信，乔梁长呼一口气，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孩子气，觉得自己不够理解张琳，她正忙着做正事，自己却只想到和她男欢女爱，这格调太不高了。 又想到张琳的强势性格，她在外面，在别人跟前，都是一个做事干练果断说一不二的女县长，但在自己面前，自从两人有了那种关系，她对自己几乎从来都是百依百顺，有时面对自己的无理取闹，她也是很宽容大度，从来不跟自己较真。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感到心虚，不由对张琳觉得歉疚，后悔自己刚才挂张琳电话的举动，觉得那对她太不尊重。 带着这种心情，乔梁下意识想给张琳打电话道歉，但想到她开始忙了，这会打过去她也不方便和自己说什么。 于是乔梁收起手机，等回到江州再说吧。 第919章 张琳走了 又等了大半天，终于开始登机。 3点20分，在延误了1个小时之后，飞机从深城机场腾空而起，直飞黄原，经过近3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晚上6点，飞机降落在黄原机场，学校派来的大巴早已在机场等候。 黄原这边雨还在下，中雨。 接着大家上了大巴，冒雨往江州赶，越往江州方向走雨越大。 想到张琳此时正在抗洪抢险第一线忙碌，乔梁不由很牵挂。 晚上9点半，大巴到了江州，直奔党校，停在宿舍楼前，此时雨还在下，大家拿着行李就往宿舍楼里冲。 乔梁回到宿舍，用干毛巾擦擦被雨水淋湿的头发和脸，想起孙永要给自己接风的事，不由笑起来，卧槽，自己都到江州了，这家伙怎么没给自己打电话？难道他忘了？ 乔梁突然一拍脑袋，日，自己落地后到现在一直忘了开手机，孙永找不到自己啊。 乔梁接着摸出手机开机，却没有孙永来电的提示信息。 乔梁皱皱眉头，嗯？这小子根本没给自己打电话，难道真的忘了？还是一直在忙？ 想想应该是后者，孙永做事一向缜密，答应自己的事是不会忘记的。 如果孙永忙，那当然是跟着安哲在忙。 这个时候了，安哲会在忙什么呢？ 乔梁想了想，拨打孙永的电话。 片刻接通，电话里传来孙永低沉的声音：“乔兄……” “伙计，我回来了，刚到党校，这雨可真不小，从黄原机场就下，一直下到江州……”乔梁道。 “嗯，回来就好。”孙永的声音还是很低沉。 “怎么，你这会讲话不方便？”乔梁道。 孙永沉默片刻：“乔兄，我这会不在江州。” “去哪里了？” “三江。” “哦，你跟着安书记去了三江？” “是的，安书记和骆市长都紧急来了三江。” “三江出什么事了？”乔梁突然有些紧张。 “三江出了大事，张县长她……”孙永的口气很沉重。 乔梁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涌出一阵惊惧：“张县长怎么了？” 孙永缓缓道：“今晚张县长在一线指挥抗洪的时候，河堤突然发生了塌方，她，她被洪水冲走了……” “啊——”乔梁脑袋轰地一下，急切道，“那张县长现在……她的人有没有问题？” 孙永努力用平静的口气道：“张县长被洪水冲走后，随行的人紧急搜救，很快在下游不远处找到了张县长，虽然张县长找到了，也现场采取了急救措施，随后紧急送往县人民医院，可是……” “啊……”乔梁又不由叫了一声，顿时天旋地转，不敢相信这突然降临的噩耗，登机前张琳还在和自己打电话，怎么短短几个小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这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琳不会出事，一定不会出事！ 乔梁脑袋一阵空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浑身都在颤抖，四肢发麻。 孙永继续道：“噩耗发生后，县里迅速给市里做了汇报，安书记得知后，立刻和骆市长赶到了三江市人民医院，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张县长已经……” 乔梁紧紧攥住手机，浑身上下都处在麻木状态，巨大的噩耗让他无比震惊，让他一时说不出话，身体在剧烈颤抖。 孙永继续道：“面对这突发的事件，安书记和骆市长紧急磋商，在安排人继续做好抗洪抢险工作的同时，立刻研究善后事宜，同时把张县长因公殉职的情况向省里做汇报……” 乔梁此时已听不进孙永在说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三江，去三江，见张琳！一定要见到张琳！ 乔梁挂了孙永电话，接着就冲出房间，冲下宿舍楼，冒着大雨冲到校门口，一辆出租车刚好正在下客人。 乔梁拉开车门进去，急切道：“去三江人民医院，快……” 出租司机一愣，看着疯急状态的乔梁，摇摇头：“这么大的雨，还是夜路，不去。” “去，必须去！”乔梁吼叫起来。 “那你得加钱！” 乔梁从身上摸出一沓老人头往驾驶台猛地一拍：“都归你，抓紧出发！” 出租司机一看这钱，靠，这小子好大方，这一沓最起码有1千，看来他在这种天气下急着去三江，一定是有急事。 出租司机把钱一收，接着开车就往三江方向奔去。 乔梁坐在疾驶的车里，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外面疯狂的夜雨，脑子继续一片空白，四肢继续发麻，浑身上下冰冷，继续剧烈颤抖。 看乔梁这样，出租司机不敢打扰他，全神贯注加大油门开车。 11点多的时候，出租车进了三江县人民医院。 乔梁跳下车就往医院大楼里跑，冲进大楼，一把拉住一个穿白大褂的，语无伦次急急道：“张县长在哪里？张琳在哪里？” 白大褂的是个女医生，看乔梁疯疯癫癫的样子，吓了一跳，又知道今晚张琳遇难的事，忙道：“张县长现在……在太平间……” 乔梁撒腿就往太平间跑，跑到太平间门口，有个医工正站在那里。 “开门，我要进去。”乔梁大叫。 看乔梁这样子，见识过各种各样死者家属的医工二话不说打开门，乔梁冲进去，一股寒气迎面扑来。 “张县长在哪里？她人呢？”看着里面一排排停尸柜，乔梁的身体猛烈颤抖。 医工没说话，直接拉开其中一个，随后退了出去。 乔梁猛地扑过去，眼睛睁地大大的—— 张琳正躺在里面，此刻她的眼睛紧闭，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但神情却又似乎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般。 乔梁直勾勾看着安睡在那里的张琳，看着这张曾经无比熟悉的脸庞，她的人还在，但却永远走了，就这么走了，就这么在不经意间永远地走了！ 走了，走了，永不再回来。 乔梁握住张琳冰冷的手，曾经这手是那么柔软温热，可是，现在却异常冰冷。 乔梁又轻轻抚摸着张琳光滑苍白的脸，曾经这脸上带着那么亲切的笑容，这笑容温暖如春，可是，现在，这表情却永远凝固在了这一刻。 想起和张琳从结识到交往，想起张琳对自己的关心呵护，想起自己和张琳的一幕一幕，乔梁一直压抑着的巨大悲痛突然迸发，泪水像喷泉一样狂涌而出…… “琳姐……”乔梁扑到张琳身上，紧紧抱住她冰冷的身体，发出绝望而撕心裂肺的痛哭和嚎叫…… 第920章 告慰 3天后，张琳的追悼会在三江殡仪馆举行。 追悼会的规格很高，骆飞亲自主持，安哲致悼词，市直几大班子都送了花圈，三江各级领导和干部群众代表参加，还有张琳的生前友好和亲人。 叶心仪、吕倩、方小雅、邵冰雨、安然、姜秀秀等也都来了，和乔梁站在一起，大家都异常悲痛，几个女人哭成了泪人。 追悼会现场的气氛沉痛而肃穆，安哲在悼词中对张琳的生平进行了追忆，对张琳的生前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期间安哲几度哽咽。 台上安哲哽咽，台下尤程东眼圈发红，他为失去一位优秀的搭档而悲痛不已。 姜秀秀和方小雅、吕倩、叶心仪抱在一起泣不成声，安然抱着乔梁痛哭流涕，邵冰雨也泪眼连连。 乔梁此时眼里没有泪水，表情麻木，两眼发直，失去张琳的巨大悲痛让他已经不知道哭了。 这几天，乔梁的身心一直处在麻木混沌中，他一直无法接受张琳离开这个世界的现实。 虽然无法接受，但乔梁知道，张琳确实走了，她离开了自己的亲人，离开了自己为之奋斗的挚爱事业，离开了自己无比眷恋的人世间。 虽然乔梁眼里没有泪水，但在他的心里，热泪狂流。 追悼会结束后，乔梁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独自离开了三江。 张琳的离去，让乔梁陷入了长久的无法自拔的痛苦中，在随后的日子里，乔梁异常消沉，每天下课后，就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一支接一支抽烟，看着窗外发呆，想着张琳和自己的往事，想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此陨落人间，想着生命是如此脆弱…… 经常想着想着，乔梁会泪流满面。 但乔梁只会在独自一人追思张琳的时候流泪，在人前从不。 日子一天天过去，乔梁的情绪始终很消沉，一直无法走出张琳离去的阴影。 在这期间，根据廖谷锋的批示，张琳被追认为江东省优秀县长，省委组织部决定把张琳树为县级干部的优秀典型，在全省进行公开表彰，同时对她的事迹进行大规模宣讲。 受领导委派，叶心仪带着省媒体的记者来到江州，会同省委组织部的人一起，对张琳生前的事迹进行挖掘采访整理。 这段时间，叶心仪一直呆在三江。 对此事，乔梁感觉很麻木，生命最宝贵，人已经走了，再折腾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张琳走后，市委决定由尤程东临时兼任三江县长。 安哲没有马上任命三江新县长，似乎一面显出对张琳逝去的尊重，另一面还有其他考虑。 转眼又到了周五，方小雅召集大家一起吃饭。 叶心仪也从三江赶了回来。 坐在饭店的单间里，乔梁看着眼前这几位美女，她们的表情都很沉重，显然，大家都还没有从失去张琳的悲痛中走出。 酒菜上来，没有人动。 乔梁发出深深一声叹息，轻声道：“今天少了琳姐，以后，琳姐再也不会和我们一起了……” 乔梁话音刚落，大家都忍不住擦眼泪，安然则失声哭起来。 乔梁怔怔看着大家，片刻，端起酒杯，看着大家：“一起举杯。” 大家一起举起酒杯，看着乔梁。 乔梁缓缓道：“这第一杯酒，咱不喝，敬琳姐，祝琳姐在天国一路平安……” 说完，乔梁把杯中酒缓缓洒在地上。 大家听了又忍不住掉泪，接着也照乔梁的样子做。 然后大家倒上酒，乔梁又举起酒杯：“这第二杯酒，咱喝……逝者已逝，生者如斯，琳姐已经离我们而去，从此她不会再有烦恼和忧愁，不再劳累，不再疲惫，不再心焦，不再烦躁，为了让琳姐在天堂安息，我们活着的人要坚强地好好活下去，以此来告慰琳姐的在天之灵……” 说到最后，乔梁的声音微微颤抖，接着干了杯中酒。 大家一阵抽泣，也都干了。 乔梁然后又举起杯：“这第三杯酒，我们敬自己，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命极其脆弱，又如此宝贵，希望大家好好珍惜自己，爱护自己，好好活着，为自己活着，为亲人活着，为身边每一个爱自己的和自己爱的人活着……正因为活着不容易，所以我们更要好好活着……” 大家一阵叹息，一起干杯。 叶心仪眼圈红红地看着大家：“在三江采访的这些天里，我无时不刻都在承受着琳姐离去的煎熬和痛苦，想起琳姐和我们一起的那些时光，想起琳姐已经永远离我们而去，我不敢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可是，我，我……” 叶心仪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接着掏出纸巾擦眼睛。 吕倩抹了一把眼睛，看着大家道：“乔梁刚才说得对，生活还在继续，我们对琳姐最好的思念和告慰，是要好好活着，我们不能一直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我们必须要坚强，必须要走出来，必须要做好自己的事……” 大家默默点头。 饭局结束后，大家准备离去。 安然这时又哭起来：“以前都是我和琳姐一起打车走，可是现在，我……” 安然这一哭，大家又忍不住擦眼泪。 乔梁拍拍安然肩膀：“我送你回家。” 然后大家离去，乔梁打了一辆车，送安然回家。 到了江州宾馆安哲家门口，乔梁和安然下车，安然看着乔梁：“乔哥，你来家里坐坐吧。” 乔梁想起有些日子没见安哲了，不知他现在在不在家。 乔梁跟随安然进了家，安哲在，正坐在客厅里喝茶。 看到乔梁和安然进来，安哲抬起头。 “安书记……”乔梁和安哲打招呼。 安哲冲乔梁招招手，又拍拍旁边的沙发。 安然接着进了小桃房间，乔梁坐在安哲旁边，安哲递给他一支烟，乔梁点着，深深吸了一口。 安哲看着乔梁，沉默片刻：“最近一直没见你，也没你消息。” 乔梁点点头：“学习忙。” “听小然说，张琳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安哲道。 乔梁默默点头：“张琳和我，还有叶心仪、方小雅、吕倩她们都是好朋友，她出了事，大家心情都很悲痛。” 安哲点点头：“这个我能理解，你周围这几个好朋友，我听小然说起过。张琳的事，我很难过，也很痛心，她是一名优秀的女县长，是我下一步打算刻意培养的重点干部，她的离去，是市委的一大损失，廖书记知道后也很痛惜……” 乔梁默默听着，不语。 安哲接着叹息一声：“人都有一死，只是有的人死地重如泰山，有的轻如鸿毛，张琳就是前者。” 乔梁也深深叹息一声。 第921章 一缕青烟 安哲接着又道：“我知道张琳在纪委的时候，曾经查办过你，那次你丢了即将到手的副处，现在你能对张琳如此，倒也让我感到欣慰。” 乔梁道：“也正是因为那次查办，我和她成了好朋友，她的人格让我钦佩，她的无私让我仰视，她的能力是我学习的楷模，同时，她还经常给予我一些做人做事的教导，这都让我永远难忘。” 安哲点点头：“这段时间你一直很消沉吧？” “是的。”乔梁点点头。 “为什么消沉？只因为张琳？” “不知道。”乔梁有些茫然，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安哲提起来，他朦胧意识到，自己似乎因为张琳的离去，思维蔓延到了其他一些方面，这一些方面，包括官场，包括人生。 安哲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然后道：“人这辈子，因为周边一些突发事件的影响，谁都有消沉的时候，这可以理解。但是，小乔，你要记住，人可以消沉，但不能消极，而消沉往往会导致消极，消极对待人生对待生活对待事业，这都是不好的，对本人对工作对学习都没有好处。毕竟太阳每天都在升起，路在前方，过去的终究要过去，还是要振作起来往前看……” 听着安哲的话，想着今晚在饭局上和大家说的那些，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是的，要往前看，要振作起来。 等安哲说完，乔梁点点头：“安书记，我记住你的话了。” 安哲点点头：“最近的学习如何？” 乔梁把学习情况简单给安哲汇报了下，包括一些心得。 安哲听得很认真。 听乔梁说完，安哲道：“学习要想收到好的效果，关键是要和实践相结合，结合地越紧密，收效越大。从你的心得体会里，我能感觉到，你虽然结合地不错，但还要继续努力，继续加深，继续深入思考……” 乔梁边听边点头。 安哲说了一会，接着转移话题：“孙永这段时间在我身边干地不错。” 乔梁听了感到欣慰。 安哲接着道：“我等你回来。” 乔梁顿时感动，虽然孙永干得不错，但安哲还是想着自己，换句话说，在安哲心里，自己是孙永无法代替的。 “安书记，学习进行了一大半了，再有一个多月，我就可以回到你身边了。”乔梁道。 “似乎，时间过得很慢。”安哲道。 乔梁再次感动。 安哲沉默片刻，接着道：“最近吕倩那边进展很快，不出意外的话，江州或许很快要掀起一场风暴。” 乔梁心里一震，明白安哲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梁小心翼翼道：“安书记，我其实早就感觉到，你不动声色撒开了一张大网，这网里有鱼鳖虾蟹，也由大家伙，那么，这次，你是准备一网打尽呢，还是……” 安哲深深吸了一口烟，看着眼前袅袅弥漫的青烟，沉默片刻道：“这个不好说，一切要根据事态的发展和实际情况来决定，而且，在某些时候，在某些方面，这未必是我一定能左右掌控的。” 对安哲这话，乔梁似懂非懂。 安哲又吸了一口烟，接着道：“小乔，在体制内做事，你必须要明白一点，在某些事情上，该坚持的一定要坚持，特别是涉及到原则的事，但是，如果一味坚持原则，不懂得灵活妥协，不顾及上面复杂的情况，心中无全局，这样的人在现行的体制内是吃不开的，不但办不成要想要做的事，甚至自己都难保……” 乔梁听明白了，点点头：“也就是说，做任何事，既要坚持原则，又要讲究灵活，既要达到目的，又要保全自身。” “对。”安哲点点头，“所以，有些事，未必一定要追求至善至美，主要目的达到就可以了，那些死死抱住条条杠杠不放的人，是难成大事的，因为很简单，在你死板一味坚持原则的同时，正在不知不觉失去可以做事的机会。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急于求成反而丧失了自身的资本，那就悲剧了……” 安哲一些话，让乔梁脑洞大开，不由觉得安哲的思维实在深邃，考虑问题实在高屋建瓴。 第二天上午，乔梁起床后，直接去了公墓。 炎热的夏季已经过去，今天天气阴沉，空气中吹来微微的一丝凉风，衬托出公墓的肃穆。 乔梁找到张琳的墓地，把一束洁白的鲜花放在张琳墓碑前，蹲下，凝视着墓碑上张琳的黑白照片，此时的张琳，神情如此安详淡定，一如从前。 乔梁抚摸着张琳的照片，轻声道：“琳姐，虽然你走了，虽然你永远离我而去，但我会一直把你记在心里，你对我的情对我的意，你给我的那些教导和教诲，我永世铭记…… 你在这里好好安息吧，每年清明，我会来看你，和你聊天，陪你解闷，告诉你我在工作上的进步，告诉你大家的新情况，我记得你，朋友们都会记得你……” 和张琳说了半天话，乔梁又凝视了半天张琳，然后站起来，肃立了许久许久…… 此时，乔梁并没有意识到，张琳的离去，会对他产生怎样深刻而弥久的影响。 有时候，人生会因为某个意想不到的事件，而让自己的内心和思维发生改变。 这改变，很多时候是不知不觉的。 离开公墓，乔梁去了精神病院，去看章梅。 进了章梅病房，章梅正安静地坐在床边，目光沉静地看着窗外。 如果换个环境，此刻的章梅，谁都看不出她是个精神病人。 但乔梁从医生那里知道，章梅的病情虽然没有进一步发展，但却迟迟没有好转的迹象。 这让乔梁的心情再次沉重。 乔梁坐在旁边，沉默地看着章梅。 章梅似乎没有看到乔梁，依然安静地看着窗外，似乎身边就没有这个人。 看着此时的章梅，想着离去的张琳，乔梁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人为什么要活着？ 这个问题似乎很简单，因为生下来活下去就是生活，人活着就是为了生命的存在和延续。 但此时的乔梁，却不由思维有些蔓延。 似乎，很多事，当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无法懂得，当懂得的时候，却已不再年轻，世上有些东西可以弥补，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再也不会回来，再也无法弥补。 人生总有些灾难，有些人练就了面对灾难的坚强，而有些人则没有学会灾难间隙的从容和冷静，有些人太多注重了自己的警觉和灾难，而忽视了客观和外界，有些人相信手掌的纹路，有些人则相信手掌加手指的力量，如果一个人始终无法确定自己的走向，那么，原地就是他身体和灵魂的葬身之处。 如此，人生总需要一个正确的答案，但在很多时候，没有人可以告诉你正确答案是什么，因为你的人生和别人无关，只是你自己的。 换句话说，人生的决定权，一定是握在你自己手里。 生命中的很多失去和遗憾，多年以后可能会觉得自己当初很幼稚和愚蠢，其实生活没有变，变的只是人，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长大，然后老去，那些所有的坎坷磨难和利益纷争，都烟消云散，成为一缕青烟…… 第922章 坠江 周一，乔梁回到学校，继续青干班的学习生活。 在班里，乔梁依旧保持着低调的姿态，任何事都不出头不挑头，对各位学员的态度也很谦和。 因为有乔梁的存在，何毕的言行还是受到一些压制，不敢当着乔梁的面过于放肆。但在乔梁不在的场合，何毕还是忍不住原形毕露，动不动就拿出大领导秘书和班长的架势对其他学员指手画脚，神态傲慢，气焰嚣张。 这引起了很多学员的不满，尼玛，你再牛逼也不过是个副科，虽然是大领导的秘书，但你跟的那大领导有乔梁跟的厉害？ 不自觉，大家都拿乔梁跟何毕做对比，都觉得何毕各方面比乔梁差远了。 下意识，学员们都有意疏远何毕，往乔梁身边靠拢，有什么话都愿意跟乔梁说，甚至班里的事，不属于生活委员管的事也找乔梁。 这让何毕感到尴尬和恼羞，在青干班，乔梁就是压在自己头上的一座山，有他在，自己有型无形都时时会有压抑感。 但何毕又无奈，他可以在其他学员跟前牛逼哄哄，可以训斥这个数落那个，但对乔梁，他不敢，自觉没那个气势和能量。 对这些，钟惠子看在眼里，作为班主任，她本想和何毕单独谈谈，提醒一下他的，但想起乔梁那天在深城和自己说的，又打消了这念头，青干班的学习已经过了大半，前期顺顺当当，只要后面一个月不出什么事，能将就就将就吧。 经过这段时间对乔梁的熟悉了解和观察，钟惠子此时觉得，乔梁虽然年轻，但做事却颇为沉稳老练，考虑问题颇为缜密成熟，何毕虽然比乔梁大，但做人比乔梁差一大截，做事更谈不上。 钟惠子不由断定，何毕虽然和乔梁同为大领导秘书，两人的工作氛围大致相同，但在以后的仕途中，何毕必定会被乔梁拉下，如果两人在工作中成为对手，何毕被乔梁玩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想到这一点钟惠子不由想笑，因为她觉得乔梁有时很鬼精，这鬼精充满智慧、幽默和风趣，却似乎又带着过人的机敏。 此时，钟惠子不会想到，何毕很快就没有机会和乔梁成为对手了。 钟惠子想不到，乔梁却想到了，因为他知道安哲撒开了一张大网，这网里除了大家伙，还有虾兵蟹将，比如何毕。 乔梁虽然想到了，但不会让任何人觉察出，他深知此迹象一旦泄露的严重性。 此时，乔梁最关心的是网里的大家伙。 这天是周六，一早乔梁接到吕倩的电话，约他一起去看望张琳的父母和孩子。 张琳去世后，她父母成为孩子的监护人。 张琳的父母是国企老职工，退休后住在乡下老家，乔梁和叶心仪、姜秀秀、方小雅等去看过张琳父母和孩子几次，吕倩因为工作忙，一直没抽出空，这次想让乔梁带路一起去。 乔梁吃过早饭下楼，在小区门口等吕倩，一会吕倩开车到了。 吕倩没开警车，开了一辆普通的轿车。 乔梁上车后，看到后座放了一堆东西，知道是吕倩带给张琳父母和孩子的。 一小时后，到了乡下张琳父母家，孩子也在。 看到张琳父母和孩子，乔梁和吕倩就不由想起张琳，心里就难过。 在张琳父母家坐了2个多小时，乔梁和吕倩告辞离去。 回市区的路上，乔梁和吕倩心情都不大好，吕倩默不作声开车，乔梁沉默地看着车外。 此时，不管是乔梁还是吕倩，都不会想到，张琳的离去，会给江州官场埋下什么定时炸弹，而这炸弹一旦起爆，又将会给江州官场带来如何巨大的震荡。 这是后话。 走了一会，前方出了车祸，堵住了，吕倩绕道江堤回去。 往江堤方向拐的时候，乔梁无意中看了一眼后视镜，一辆无牌越野车也跟着拐过来。 此时乔梁并没有在意这辆越野。 上了江堤后，吕倩边开车边深深叹了口气，她还没有从看张琳父母和孩子的心情中走出来。 乔梁此时心情也很低沉，看着江堤一侧浑浊的涛涛江水，也不由叹息了一声，接着又看了一眼后视镜。 那辆无牌越野车还跟在后面。 乔梁这时心里不由一动，对吕倩道：“加速。” 吕倩看了乔梁一眼，乔梁伸手往后一指。 吕倩看了一眼后视镜，接着一踩油门。 因为吕倩开的是一辆老式轿车，提速不快。 看吕倩的车提速，后面的越野车突然加速赶上来，似乎要超车的样子。 看对方要超车，吕倩下意识靠边，江堤不宽，仅能容两辆车经过。 越野车在和吕倩的车并行的时候，突然猛地一别，随即发出火花和金属摩擦的渗人声音。 “啊——”吕倩不由叫了一声，紧紧握住方向盘，车身剧烈摇晃。 一别之后，越野车并没有罢休，接着又继续猛别，虽然吕倩踩了刹车，还是没能躲过去，轿车接着就冲下江堤，向江里翻滚下去—— 越野车随即加速驶离。 “啊——”吕倩又发出一声惊叫，随着轿车的翻滚，两人猝不及防，在车里碰地头晕脑胀。 因为都系了安全带，两人没有从车里甩出来。 一阵稀里哗啦的翻滚声，接着“噗通——”一声，轿车落进了江里，溅起巨大的水花，立刻开始下沉，江水顷刻从破碎的车窗里汹涌灌进来。 吕倩在轿车翻滚的过程中，脑袋重重撞到了什么地方，加上又接连灌了几口江水，猛呛几下，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乔梁的第一反应就是屏住呼吸，解开自己和吕倩的安全带，然后身体一屈，从破碎的窗口钻出来，接着拉住吕倩的胳膊，一用力，把她也拽了出来。 此时轿车已经沉到了江底，这里暗流很急，乔梁挟住吕倩的身体，奋力往上游，几下冲出水面，大口喘气。 然后乔梁挟住吕倩的身体，让她的脑袋露出水面，想往岸边游，怎奈江面水流湍急，强大的水势裹挟着他们往江心去。 乔梁心里发急，边随着水势往下漂边拼力往岸边游，却始终做不到，一会儿，两人竟然被激流冲到了江心。 乔梁边顺着水势往下漂，边看着茫茫的江面，此时江面上除了浑浊的江水，什么都没有。 乔梁愈发着急，如果只是自己还好说，但现在有吕倩，她已经失去了知觉，两个人在这湍急的江水中，想一起求生是很难的。 但乔梁当然不会放弃，紧紧挟住吕倩的身体，在激流中奋力搏击，边往下游漂边努力往靠岸的方向去。 虽然乔梁拼命努力，但还是无法游到岸边，水流速度太快了，而且不时有旋涡。 乔梁知道旋涡的厉害，不敢再硬往岸边靠，用力夹住吕倩的身体，尽量让她的脑袋露出水面，随着激流往下游漂。 半天过后，乔梁感到自己的力气快要用光了，不由心里发慌，尼玛，难道自己和吕倩要葬身在这大江？ 第923章 获救 这时，乔梁突然看到前方的江心露出一个不大的沙洲，心里一喜，又来了力气，奋力往沙洲方向游去。 好不容易游到沙洲，乔梁把吕倩拉上去，往沙地上一放，浑身突然没了力气，瘫坐在沙地上大口喘气。 接着，乔梁看吕倩躺在沙地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心里一紧，糟糕，不妙。 乔梁挣扎着起来，接着给吕倩做人工呼吸…… 半天之后，吕倩“哇——”吐出一大口水，接着身体动了下，两眼缓缓睁开。 乔梁大松一口气，浑身又没了力气，往后一仰，四脚八叉躺在沙地上。 阳光有些刺眼，乔梁疲倦地闭上眼睛。 一会，乔梁睁开眼，吕倩正坐在自己身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此时的吕倩，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头发凌乱，脸色苍白，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情。 虽然吕倩是警察，但毕竟她是个女人，此时她还是很惊惧。 乔梁缓缓坐起来，怔怔看着吕倩，心里阵阵后怕，幸亏有这沙洲，不然自己气力一旦耗尽，两人都将亡命大江。 “乔梁，你救了我。”吕倩喃喃道。 “不是我救了你，是这小小的沙洲救了我们。”乔梁也喃喃道，看着这沙洲，确实很小，仅容几个人立足，与其说是沙洲，不如说是沙丘。 “虽然如此说，但还是你救了我。”吕倩固执道，眼里带着深深的感激和感动。 乔梁沉默片刻，低头看着脚下：“我们还没有脱险。” “怎么？”吕倩道。 乔梁接着站起来：“江水正在涨，按这速度，这沙丘很快就会被淹没。” “啊——”吕倩低头看了下，江水确实在涨，江水快漫到自己身边了。 吕倩接着也站起来，下意识就往口袋摸手机，没摸到，被江水冲走了。 “就是有手机也没用的，肯定进水不能用了。”乔梁接着摸了下自己口袋，手机也没了。 吕倩看着乔梁：“怎么办？” 此时，吕倩下意识就对乔梁有了依赖心理，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这是女人的天性使然。 乔梁看着苍茫的江面，又看着吕倩：“你水性如何？” “一般，很一般，就会几下狗刨。”吕倩道。 乔梁皱皱眉头，别说吕倩只会狗刨，就是水性不错，依他们现在筋疲力尽的状态，一旦江水淹没沙丘，他们要想游到岸边，那也是做不到的。 “你在警校学习的时候，就没好好学学游泳？”乔梁道。 “我，我……”吕倩有些难堪。 乔梁叹了口气：“其实就是依我的水性，现在力气用尽，也是游不到岸边的。” “那如何是好？”吕倩有些紧张。 乔梁低头看看，此时江水正在继续上涨，已经漫到了他们小腿。 乔梁看着吕倩：“吕倩，你怕死不？” “怕。”吕倩道。 乔梁喃喃道：“你是警察，不应该这么说。” 吕倩道：“我虽然是警察，可我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怕死。” “其实我也怕死。”乔梁点点头，“只是，虽然我们都怕死，但今天，我们可能逃不过了，或许明年的今天就是我们的祭日，或许我们很快要在天堂里见到琳姐了……” “乔梁，我不想死，不想死……”吕倩搂住乔梁的脖子哭起来。 此时此刻的吕倩，彻底还原出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的本性。 乔梁拍着吕倩的后背：“别哭，你是警察啊，这么哭，被别人看到多丢人。”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我在你跟前哭不丢人。”吕倩继续搂着乔梁的脖子哭。 乔梁心里感慨，虽然吕倩在平日威风凛凛，动不动吓唬自己，但此时，在自己面前，她的的确确是一个女人，一个小女人。 接着吕倩抽噎道：“既然今天逃不过，那就认了，好歹跟你一起，我去了天国也不寂寞……” 听吕倩这话，乔梁想哭又想笑，心里又感动。 乔梁边继续安慰吕倩，边抬眼望下游看去，突然精神一振。 “吕倩，快看——”乔梁叫起来。 吕倩送开乔梁，乔梁往下游方向一指：“看那里。” 吕倩顺着乔梁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有一艘小船正在江面上飘荡。 “我们有救了。”乔梁道。 吕倩来了精神，一擦眼泪：“老天啊，天无绝人之路。” 这时江水已经到了他们膝盖，水流很急，他们都有些站不稳了。 乔梁道：“吕倩，我们一起往下游，我拉着你，你一定不要慌……” 吕倩点点头：“嗯，我不慌。” 虽然如此说，但面对浩荡的激流，吕倩还是害怕。 接着两人往下游，吕倩一只手紧紧抓住乔梁的衣服，乔梁一手拉着吕倩，一手奋力往下游。 一会吕倩有些撑不住了，乔梁干脆托住吕倩的身体，努力往小船方向靠拢，边游边大声呼救。 小船上的人听到了呼救声，接着往他们方向接应过来…… 乔梁和吕倩终于得救了，他们和死神擦肩而过。 上岸后，他们去了船夫家，好心的船夫找了一身干净衣服给他们换上。 乔梁一问船夫，才知道他们获救的地方距离落水处有10多公里的距离，没想到往下漂了这么远。 在船夫家吃了点东西，换上晾干的衣服，临走前，乔梁和吕倩对船夫千恩万谢，又提出要重酬船夫。 船夫摆摆手，淡淡道：“我救你们不是为了获取什么报酬，这些年，我在江里救下的人不下十几个，甚至还包括一个大老板的孩子，那大老板甩手就要给我一百万，我要是想发财，早就是百万富翁了。 二位的命对你们来说无比珍贵，但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所以，你们不必多此一举。看你们的气态和言语，倒像是有身份的人，非富即贵，如果是富人，那就多为众生做些善事，如果是官场中人，那就做个清官，心里多装着百姓，也不枉我救你们一次……” 船夫这话让乔梁和吕倩深受感动，在很多人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卑微的船夫，但他说出的话，却是那么质朴那么高尚，这境界是很多所谓高贵之人无法企及的。 谢别船夫，乔梁和吕倩在路上拦了一辆车回到市区，先去买手机补卡，然后找了家茶馆坐下，要了一壶茶。 经历了这一番生死轮回，乔梁和吕倩都感到后怕，深深的后怕。 吕倩又对乔梁带着无比的感激，如果没有乔梁，自己今天必定葬身大江。 乔梁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今天的事，显然是有人蓄谋的，我猜主要目标是对着你来的。” “为什么不会是你？”吕倩道。 第924章 改行 乔梁道：“很简单，我现在在党校学习，最近一直没惹什么事，而你则不同。” 吕倩沉思不语。 乔梁接着道：“最大的可能是，你已经被人跟踪了，今天你一出门，就被人跟上了，他们这么做，是要置你于死地。” 吕倩心里一震：“你猜是什么人搞的？” 乔梁不语。 吕倩琢磨片刻，接着摸出手机给局里打电话，安排人去坠江点勘察，打捞车辆，同时调取沿途的监控。 打完电话，吕倩道：“这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一定要揪出幕后指使人。” 乔梁摇摇头：“既然他们这么做，恐怕是早有防备的，估计你很难查出来，说不定那辆越野车在某个地方也开进江里去了。所以，我劝你不要在这事上下太多功夫，你的主要精力，应该还是放在安书记给你安排的事情上。或许，那几个事搞清了，这次的案子水到渠成就破了。” 吕倩点点头：“或许你的话有些道理，看来我最近的行动，让某些人寝食难安了，他们想借助举报把我赶走不成，看我培训回来继续在搞，有些狗急跳墙了。” 乔梁点点头：“越是这样，越说明你做的事是正确的，越说明有人心里有鬼，经历了这个事，你今后要格外小心才是。” “嗯，我会的。”吕倩又点点头，接着想了想道，“我做的这些事，都是安书记安排的，随着调查的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接近真相，他们会不会觉察到了背后的安书记？他们暗算我不成，会不会想到对安书记下手呢？” 乔梁心中一凛，一时不语。 吕倩接着道：“当然，以安书记的身份，他们未必敢像对我这样下手，但可以采取其他方式的。” 乔梁继续不语，心里暗暗琢磨着。 喝了一会茶，吕倩接到局里电话，有事要先走。 临走前，吕倩想起什么，对乔梁道：“今天发生的事，不要告诉安书记。” “你怕安书记知道后告诉你爸，你爸为你担心？”乔梁道。 吕倩点点头“起码目前我不想让我爸知道。” 乔梁想了想：“好，我答应你。” 吕倩接着冲乔梁一抱拳，情真意切道：“乔梁，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大恩 不言谢，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乔梁看着吕倩这样子，不由想笑，却又没笑出来。 自从张琳走后，乔梁从来没笑过。 吕倩走后，乔梁继续琢磨着，突然又想起了老三，老三帮自己做了很多事，他身后一直有尾巴跟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出危险。 想到这里，乔梁心里一紧，接着给老三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乔梁道：“老三，你在哪里？” “在童童旅行社。”老三道。 “你这会方便不？” “干嘛？” “我正在茶馆喝茶，没事你过来一下。” “行，我刚和童童商议完事，这就过去。” 乔梁接着告诉了老三茶馆地址，然后挂了电话，站在窗口边吸烟边看着楼下的街面。 乔梁此时意识到，虽然吕倩的调查一直很秘密，但随着调查的深入和力度的加大，或多或少被狡猾的对手觉察到了。 阴险的对手一旦觉察，自然是不甘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的，必定要反扑，甚至随着事态的发展，反扑会越来越疯狂。 如此，下一步的斗争会越来越激烈，甚至会到白热化的地步。 这是一种较量，正义和邪恶的较量，虽然说正义必将战胜邪恶，但这过程却是难测的，甚至一不小心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如此一想，乔梁心头沉甸甸的，虽然自己在党校学习，但也不能袖手旁观，要积极投身到这场轰轰烈烈的斗争中去。 一会老三来了，乔梁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 “找我什么事？”老三直接道。 乔梁看着老三也直接道：“那尾巴一直跟着你？” “对。”老三点点头。 “有没有什么异常动作？”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乔梁点点头。 “怎么了？”老三道。 乔梁想了下，接着把今天和吕倩遇险的事告诉了老三。 老三听完很震动：“我靠，竟然敢对公安局长下手，胆子也太大了，简直吃了豹子胆。” 乔梁道：“如果有人狗急跳墙，是不会顾忌什么人什么身份的，此次吕倩死里逃生实属万幸，我现在有些担心你……” “担心有个屁用，大不了拼了就是。” 乔梁摇摇头：“来暗的，你不是对手，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老三道。 乔梁深深呼了口气：“老三，我想给你个建议。” “什么建议？” “金盆洗手，把那侦探所关了，好不好？” 老三怔怔看着乔梁。 乔梁继续道：“你的麻烦都是因为干私人侦探引起的，如果你关了这侦探所，那么，自然……” 说到这里，乔梁住了口，带着试探的目光看着老三。 此时，乔梁对老三听不听自己这建议，心里是没有把握的，因为老三干这个，不仅只是为了赚钱，还因为他对这个行业充满了无限的热爱。 老三继续怔怔地看着乔梁。 看老三这神情，乔梁道：“老三，如果你不愿意彻底改行，那么，暂时先关一阵子好不好？” “不！”老三干脆道。 乔梁急了，我靠，老三太不理解自己的心思了。 乔梁正想继续做老三的工作，老三道：“我要改行，就彻彻底底改。” 乔梁一怔，接着心里一宽，原来老三是这意思。 老三接着道：“其实，我已经把侦探所转出去了，以后也不打算再干这一行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乔梁感到有些突然。 “上周的事，我把侦探所转给王笑了，那小子被我带地差不到了，自己可以单干了。” “那你打算改行干什么？” “旅游。” “旅游？”乔梁一时没回过神，“你这改行的跨度也太大了。” “大什么大？童童做旅游，我跟着她干不行啊？” “你要跟着童童学做导游？” “不，做老板。” “老板？啥意思？”乔梁又发蒙。 老三接着告诉了乔梁详情，原来童童的旅行社老板要移民，打算转让旅行社，童童和那老板关系很好，加上又懂这一行，那老板就有意转给童童，童童告诉老三后，老三和童童经过一番分析，决定接手这旅行社。 老三干侦探所这几年，攒了一些钱，虽然不够接手这旅行社的，但那老板答应可以分期付。 于是童童和老三就跟那老板达成了协议，那旅行社就正式转到了童童和老三名下，老三担任董事长，童童做总经理。 第925章 真兄弟 听老三说完，乔梁大大松了口气，又祝贺老三：“这可不是你跟着童童干，是童童给你打工了。” 老三道：“两口子分什么彼此，我不懂旅游，当董事长只是挂名，童童非让我当的，主要业务还得靠她，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我是跟着童童干。” 乔梁点点头：“看来你是真打算要和童童结婚了。” “废话，我们已经登记了。”老三道。 “啥时举行婚礼？”乔梁问道。 老三道：“本打算今年办的，但现在钱都投到旅行社里了，等等再说吧，反正登了记就不是无照驾驶……” 乔梁点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我估计那尾巴发现你改行后，会消失的。” “随他去，他们监视老子，老子也在反监视着他们。”老三到。 乔梁皱皱眉头：“你可以反监视，但切记不要过火。” “什么叫过火？”老三有些激动，“尼玛，堂堂太平盛世，难道好人要被坏人吓倒？我不信，我不服！告诉你，我早就想好了，虽然我改行了，但只要有需要，我还是会出手的，随时都可以出手……” “老三，不要激动，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童童考虑不？难道你想看到童童跟着你担惊受怕？”乔梁耐心道。 老三顿了一下，接着道：“那好吧，我会谨慎的，以后不管是你还是小雅，还是吕倩，只要有需要的地方，我不明着来，暗地帮助总可以吧？” 看老三如此固执，乔梁只好妥协。 老三接着道：“老五，不要忘了，你我是兄弟，没拜把子的铁兄弟，遇到难处你不找我找谁？以你的身份，有些事你是不方便做的，但我可以，同时，有些情况，你缺乏手段调查，但我能。 你我既为兄弟，就应该肝胆相照，就不必说这么多废话，为你出力，为你帮忙，再大的风险我也愿意担。当然，你为我的安全考虑，我能理解，你放心，我会格外小心的……” 老三一席话让乔梁心里很感动，这是真兄弟。 同时，乔梁想到，老三既然已经改行，那么，对手自然会放松甚至撤掉对他的盯梢，如此，老三的安全系数相对大了不少。 还有，自己今后说不定还真有需要老三出手帮忙的地方，甚至，有些事必须要借助老三。 当然，以后不管让老三帮什么忙，都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这小子虽然没有和童童举办婚礼，但既然已经登记，就自然不是单身，是有家室的人了。 夜幕降临，白天喧闹的城市渐渐安静下来。 在罗马洗浴中心的一个豪华包房里，柔和的灯光下，唐树森刚做完全身按摩，穿着宽松的浴衣，正坐在宽大的沙发上喝茶。 此时，唐树森的内心很不平静，甚至有些烦躁焦躁急躁。 白天在江边的行动，是早有预谋，经过精心策划的，本来只想干掉吕倩，但既然乔梁在吕倩车上，那就干脆一起做了，等于一举两得。 没想到，行动进行的如此顺利，乔梁和吕倩却死里逃生。 唐树森感到意外和失望，在沮丧的同时又感慨乔梁和吕倩命大。 随即唐树森又想到，如果今天乔梁不和吕倩一起，那吕倩断无生还的可能。 如此，从某种角度来说，乔梁又坏了自己的事。 如此，本想一举两得，还不如单独干掉吕倩一个。 想起乔梁，唐树森不由暗暗咬牙，这个兔崽子，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冒出来，总是主动或者被动破坏自己的好事。 难道这是天意？还是只是巧合？ 唐树森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什么天意，那么，就只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唐树森皱起眉头，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唐树森之所以决定对吕倩下手，是因为目前的形势所逼，他从某些迹象中觉察到了潜在的巨大危险，而这危险和吕倩密不可分。 虽然唐树森知道对吕倩下手，以吕倩的身份，是要冒风险的，甚至这风险不小，但既然形势逼人，那也只能如此。 没想到行动却失败了。 这让唐树森感到了深深的懊丧，又气急败坏。 唐树森继续抽烟，边回味着最近从各种渠道觉察的某些迹象。 一是据唐超得到的手下的反映，最近有身份不明的人在暗中调查唐朝集团的事，不是最近一个事，而是这几年的很多事。 二是唐超派到南边和飞贼案中间人接触的人反馈回来消息，说有个身份不明的人和那中间人打得火热，甚至交上了好朋友，而那身份不明者虽然不晓得什么来头，但说的普通话里却带有轻微的江州方言味道。 三是内部人密报，吕倩最近频频去看守所审讯那集资公司的法人，在吕倩的持续施压下，那法人就要顶不住了，随时可能开**代非法集资的幕后真相。 四是和宁海龙之死有关的人开始告急，说吕倩不知通过什么手段，获取到了宁海龙之死真相的有关证据，很大可能已经怀疑到了他们，这让他们感到岌岌可危。 五是从银行那边得到消息，说吕倩派人来查和正泰集团有关的几年前的几笔账目，主要查交易流程和资金去向…… 综合这些迹象，唐树森感到了巨大的震动，意识到一团巨大的阴影正笼罩在自己头上，这阴影正越来越大，越来越浓，越来越向自己迫近，直到将自己彻底罩进去，让自己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这让唐树森感到紧张和恐惧。 在这些迹象中，唐树森最恐惧的是和正泰集团有关的那一项，吕倩查这个，显然和方正泰的死有关。 一想到方正泰的死可能暴露真相，唐树森不由打了个寒战，不敢往下想后果会怎样。 虽然不敢想，但唐树森知道自己必须要想，真的猛士，敢于直面血淋淋的现实，此事不可回避。 唐树森意识到，虽然方正泰的案子早有定论，虽然肇事者已经进了监狱，虽然宁海龙和金涛早已死无对证，但有人还是没有罢休，还是在继续暗中查。 在方正泰这案子中，在相关知情人死无对证的情况下，目前最可怕的莫过于查账目，一旦吕倩追索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第926章 从根子开始搞 基于此，唐树森才决定铤而走险对吕倩下手，决意在吕倩没有查出真相前让她彻底消失，只要吕倩完了，这案子，包括其他几个事，都会陷入中断和混乱，都会重新毫无头绪，自己就会获得巨大的喘息空间，甚至因为缺乏得力的人手侦办，这几个事会无限期拖下去，直至不了了之。 可是，对吕倩的行动失败了，一旦经历了此次惊险，吕倩以后必定会高度警惕，再想对她下手是难上加难。 何况这次和吕倩一起遇险的还有乔梁，这小子诡计多端，说不定会指点吕倩什么，说不定吕倩会把此次遇险的矛头怀疑到自己身上，说不定乔梁会把此事告诉安哲，一旦安哲知道吕倩被暗算，必定会震怒，必定会加速搞某些事。 如此一想，唐树森在内心继续恐惧的同时，又异常烦躁，一口接一口狠狠抽烟。 不行，老子这一世英名，决不能就此毁在吕倩这个黄毛丫头，还有她身后的安哲身上，江州是老子的大本营，老子在江州兵强马壮根深蒂固，你安哲即使是老大，但却也是铁打的江州流水的官，也不能动摇老子的根基，也不能把老子放倒。唐树森心里一遍遍发狠。 在这种时候，唐树森下意识就想把楚恒叫来，和他合谋合谋，但随即他断然就否定了这个念头，虽然楚恒是自己核心圈子的干将，但自己更多是利用他在体制内的斗争中发挥作用，为自己拉帮结派、培植人马，排除异己，其他涉及到自己切身经济和安全利益的私密事，从不让他知道，更不让他参与。 一会儿，唐树森稍微平静下来，慢慢梳理着，琢磨着对策。 唐树森此时已经意识到，针对自己的这股风暴，表面上是吕倩，但幕后应该是安哲，而乔梁，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不可或缺的辅助作用。 安哲之所以要操纵吕倩搞这些，显然想把自己放倒，把自己在江州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根基彻底铲除，打造江州和谐的官场生态。 “尼玛，狗屁生态！”唐树森不由骂了一句，他此时认为，安哲是想借搞自己，在江州敲山震虎杀一儆百，树立起不容任何人挑战的巨大权威，为他下一步的独断专行铺平道路。 在目前安哲不动声色的杀气凛凛下，唐树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压力让他似乎就要窒息，他意识到，安哲搞的这些一旦得逞，不只会让自己毁了一世英名，还会要了自己的老命。 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唐树森当然不会束手待毙甘愿认输，困兽还犹斗呢，何况自己现在还没到那地步。 既然不想认输，那就要反抗甚至反击，吕倩那边一旦失败，自然会高度警惕，再搞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了，如此，那就从根子开始搞，只要除掉根，吕倩没有了靠山，自然搞不出什么动静。 唐树森边抽烟边琢磨，一会点点头，嗯，这么搞。 唐树森接着摸起手机拨号，片刻道：“自己在家？” “是的，老骆上午去县里出差还没回来。”电话里传来赵晓兰的声音。 “那好，我在罗马假日洗浴中心，你过来。”唐树森告诉了赵晓兰房间号，接着挂死。 听到唐树森的召唤，赵晓兰有些紧张，不知道这老东西找自己什么事。 虽然赵晓兰很不愿意，但却也不敢抗拒，接着离开家门，去了罗马假日洗浴中心，去了唐树森的房间。 看到赵晓兰进来，唐树森笑了下，招招手：“晓兰，来，过来坐。” 赵晓兰坐在唐树森对面的沙发上，带着戒备的目光看着他。 唐树森脸一沉：“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干嘛？我叫你来，还能吃了你？” 赵晓兰接着笑了下：“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吃了我，我只是好奇，你这个时候叫我来这干嘛？” “我今晚在这里思考了一些事，想到这些事又和老骆有关，就叫你来一起聊聊。”唐树森道。 “哦，什么事？”赵晓兰道。 唐树森往沙发后背一靠，慢条斯理道：“我今晚认真思考了一下，老安到江州以后高层的一些事……” “嗯。”赵晓兰不动声色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继续慢条斯理道：“虽然老骆是和老安一起来的，虽然老骆是二把手，但想必你也清楚，老骆在来江州之后，处处受到老安的打压钳制，老安不但压制老骆，甚至还拿你开刀，这分明是在羞辱老骆……” 听唐树森这么说，赵晓兰心里涌出一股怨愤，但又一时想不明白唐树森为何突然要提起这个，继续不动声色看着他。 唐树森继续道：“想起老骆到江州之后的遭遇，我就心里愤懑，就不由为老骆不平，就不由觉得老安实在太过分……” “恐怕你不只是为老骆鸣不平，所以才觉得安书记太过分吧？”赵晓兰道。 唐树森笑了下：“不必讳言，当然也因为我自己，老安对我的打压虽然没有老骆厉害，但也是让我很愤怒很不满……” 赵晓兰心里哼了一声，安哲对你的打压，有没有骆飞厉害，你心里最有数。老东西讲这些屁话到底是何用意呢？ 虽然心里如此想，但赵晓兰还是点点头：“是啊，是啊，其实老骆也是很生气很不满的。” “这就对了。”唐树森一拍沙发扶手，“老安到江州之后，成天高举团结的大旗，口口声声要团结，要合作，要和谐，严禁拉帮结派、搞小团伙、结小圈子，但他在行动上又是怎么做的呢？” “怎么做的？”赵晓兰道。 “怎么做的难道你看不出？”唐树森哼了一声，“老安现在在江州大搞一言堂，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做事霸道专行，排斥打击异己，同时，他任人唯亲，大搞拉帮结派，在高层和徐洪刚狼狈为奸，在下面大肆重用任命自己人，比如孔杰、邵冰雨、庄家铭、任泉……” “任泉？任泉不是你的人吗？”赵晓兰打断唐树森的话。 唐树森一翻白眼：“本来是我的人，后来不知被老安用什么手段拉过去了。” 赵晓兰点点头，琢磨着唐树森这话， 唐树森又道：“还有，老安放纵身边人胡作非为，乔梁打着老安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嚣张跋扈……” “这个……关于乔梁，我似乎没听说过。”赵晓兰又打断唐树森的话。 唐树森不悦道：“你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即使没有，难道不懂谎言百遍便成真理这个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知道乔梁坏了我的老骆很多事？不知道我和老骆都很憎恶他？” 第927章 联手 赵晓兰皱皱眉头：“唐书记，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想做什么呢？” 唐树森道：“很简单，老安在江州的这些作为，已经严重破坏了江州原本和谐的官场生态，已经引起了从高层到中层和广大基层的不满和愤慨，换句话说，老安现在在江州体制内是民怨沸腾，只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 而老骆和我身为江州高层，对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不闻不问，我们必须要负起应该负的责任，要对江州的干部群众负责，要对江州的社会和各项发展负责，要对组织负责，不能眼看着江州和谐团结的大好局面硬生生被老安这么胡搞下去……” 赵晓兰心猛地一跳，唐树森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他想搞安哲，而且还要拉着骆飞一起搞。 而唐树森和骆飞一旦动手，那么，秦川和楚恒必定会参与。 如此这事就大了，四个高层联合起来搞一把手，必定会在江州和上面引起轩然大波。 赵晓兰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这种事搞不好要出大乱子，如果没有充分的把握把安哲搞下去，那么，参与的人都要负严肃责任，特别骆飞是二把手，上面想当然会认为他是发起人和挑头者。 而从唐树森对安哲的这些指责看，很笼统，缺乏足够的事实证据，即使4个高层联手，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江州目前的发展正一路高歌，安哲正深得廖谷锋赞赏，在这个时候搞安哲，很可能会偷鸡不着蚀把米，弄不好会毁了骆飞的前途。 同时，赵晓兰又困惑，安哲此时势头正猛，唐树森为何这时突然要起意搞安哲？难道他不知道避其锋芒这个简单的道理？ 越想越觉得唐树森今晚的举动很可疑。 “唐书记，你今晚叫我来说这些，意思是……”赵晓兰用试探的目光看着唐树森。 唐树森抽了一口烟：“晓兰，我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让你把我今晚和你说的这些话，原原本本告诉老骆，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意识到自己面临的处境，意识到这么做给他带来的好处。 同时，你还要转告他，我这么做，一方面是出于我自己的利益，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江州的大局，特别是为了他，如果此事操作成功，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老骆，这其中的道道显而易见。” 赵晓兰呼了口气，听唐树森这话，似乎他发自内心想维护骆飞，想帮骆飞早日坐上一把手的宝座。 但赵晓兰不信，直觉唐树森心里有鬼，只是不知这鬼从何而来。 虽然如此想，赵晓兰决定还是答应着唐树森，回头和骆飞好好琢磨琢磨。 “好的，我会把你今晚的话，一字不漏都告诉老骆。” 唐树森满意地笑了：“晓兰，你很听我的话，我很满意。” 赵晓兰心里暗骂，但脸上却笑着：“我只负责把你的话告诉老骆，但老骆同不同意，怎么打算，我却无法做主。” “这个我明白，你只要做好传声筒就行了，这其中的利害，我相信老骆能做出明晰的判断，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唐树森此时心里很自信，自己难得主动和骆飞合作，而且这合作理由充足力量巨大，而且这合作对骆飞好处最大，他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当然，唐树森也知道此事操作的风险，一旦失败，面临的将是雷霆风暴，但唐树森此时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安哲正对自己充满看不到的杀气腾腾，安哲捣鼓自己的那些事，自己又不好向上面求援，甚至一旦救援反而露出马脚，所以，唐树森决意就地奋起反击，联合骆飞一起出手。 当然，一旦自己和骆飞出手，秦川和楚恒自然会紧紧跟上。 还有，即使此事不成，上面一旦追究，主要的担责人也会是骆飞，毕竟他是江州二把手。 这时赵晓兰的手机响了，她摸出来一看，骆飞打来的。 “老骆来电话了。”赵晓兰看着唐树森。 “嗯，你接，就说和我在一起喝茶的。”唐树森道。 赵晓兰接着接通电话：“老骆，回来了？” “再有十分钟到家，你在哪里？”骆飞道。 “我正和唐书记一起喝茶呢，这就回家。” “哦……”骆飞停顿片刻，“那好。” 接着赵晓兰挂了电话，唐树森点点头：“那你回去吧，记住，一定要把我今晚和你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老骆。” “你放心。”赵晓兰点点头，冲唐树森笑了下，“我知道你今晚说的这些，是为老骆好，我先代老骆谢谢你了。” 唐树森也笑了下：“我和老骆是多年的老友，我为他着想是应该的。” 赵晓兰心里又暗骂，然后点点头走了。 赵晓兰回到家，骆飞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唐树森和你喝茶聊啥了？”骆飞问道。 “喝个屁茶，老东西找我有事，而且是大事……”赵晓兰坐下喝了口水，然后把唐树森和自己说的所有内容都告诉了骆飞。 听赵晓兰说完，骆飞心里猛地一震，卧槽，唐树森要搞大动作。 随即骆飞沉思不语。 赵晓兰在旁边道：“老骆，你认为此事可操作性大不大？利害又如何？” 骆飞深深吸了一口烟，眉头紧皱：“我现在考虑的不是这个。” “那你考虑的是什么？” “我在想，唐树森为何此时要搞这事？”骆飞继续皱紧眉头。 “其实我也想到了这一点，觉得很困惑。”赵晓兰道。 骆飞又沉思了片刻，转头看着赵晓兰：“晓兰，你认为此事可搞不？” 赵晓兰摇摇头，接着把自己刚才想的那些告诉了骆飞，骆飞听完满意地点点头，拍拍赵晓兰的肩膀：“到底是我老婆，到底是在体制内耕耘过多年的，这其中的道道，你琢磨出了一些。” 得到骆飞夸奖，赵晓兰开心笑了。 骆飞点点头：“不错，正如你分析的那样，在目前的形势下，操作此事，成功的可能性极低，搞这种事，没有上面的有力支持，没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性，是绝对不能动手的，不然等于找死。 而且按唐树森说的那么搞，等于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到时出了事追责，第一个倒霉的就是我，弄不好老子现在的位置都难保。尼玛，唐树森真不是个东西，打着为老子好的名义，好话说尽，却想把老子往火坑里推，混账，王八蛋……” “对，他确实不是个东西。”赵晓兰点点头，“只是，既然他这么说了，那自然要给他一个答复，而且还不能拖延，你打算怎么回复他？” “现在还不到和他撕破脸的时候，我有办法对付这个狡猾的老狐狸。”骆飞略一沉思，接着摸出手机给唐树森打电话。 第928章 此事从长计议 电话接通，骆飞满面笑容道：“老唐啊，我刚出差回来，听晓兰和我说了你们今晚谈的事……” “哦，你意下如何呢？”唐树森呵呵笑道。 骆飞道：“听晓兰说了这事后，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感动，老兄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我是发自内心的感动，所以，我要先谢谢老兄。” “哎，我们是多年的老友，我为你考虑是应该的，可不要说谢，不然可就见外了。”唐树森客气道，心里有些轻松，看来骆飞被自己的一番话打动诱惑了。 骆飞接着道：“然后我又细细品味了一下你的那些话，觉得很有道理，确实，你我，还有老秦和老楚，都被老安打压地很厉害，想想心里觉得郁闷，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所以，我认为你的提议具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听骆飞这话，唐树森心里更轻松了，甚至还有些得意，骆飞虽然级别比自己高，但在谋事和经验上，还是不如自己考虑深远全面。 骆飞接着道：“只是，老唐啊，我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经过对当前局势的一番深度研判，认为目前这时机不行……” 唐树森一怔：“怎么？” 骆飞有条不紊道：“你想想，当前江州的各项工作正在快速顺畅发展，上面对老安正赞赏有加，在这种时候，我们顶着老安的锋芒硬往上冲，那不是自找难看吗？这大大降低了成功的可能性。 而且，前段时间我和老安在省里开会的时候，廖书记还特意在会上肯定了江州的工作，对江州高层班子的和谐运作给予了表扬，会后两位老大还专门叮嘱我和老安要搞好团结，我和老安都表态要牢记大领导教导。在这样的时候，我挑头向老安发难，这不是让我打自己的脸吗？我如何向上头交代？如何面对大领导的质询？ 还有，你和晓兰说的老安的那些作为，我虽然赞同，但却很难找出过得硬的事实来证明，也就是说，我们目前缺乏足够的证据，证据不确凿，自然成功的可能性就很小，到时大家都被动，我更被动……” 听着骆飞的话，赵晓兰不由笑起来，骆飞点子不少啊，说的这些无懈可击。 听了骆飞的话，唐树森有些气急败坏，却又不能发作，强压住内心的火道：“如此，骆市长是要拒绝我的提议了？” 骆飞不紧不慢道：“不是拒绝，我的意思是，第一，根据目前的综合形势，现在时机不合适，建议延后，等待最佳时机；第二，在延后期间，找寻更得力的证据，这样可以确保成功率。” 唐树森琢磨着骆飞这话，似乎他猜到了自己的某些用意，知道自己想利用他，不愿意出头。又似乎他虽然对自己的建议心动，但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不想现在就搞。 唐树森不由火急火燎，尼玛，你不急老子急呢，安哲正在磨刀霍霍，老子这边等不得啊。 但唐树森显然不能让骆飞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这可是天大的机密。 “那好吧，既然你如此说，那就等等好了。”唐树森无奈道。 “对，此事要从长计议，不过我还是很感谢老兄的。”骆飞道。 唐树森沮丧地挂了电话。 骆飞冷笑一声收起手机，接着又琢磨起来，半天一拍大腿：“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了？”赵晓兰问道。 骆飞身体往沙发后背一靠，深深吸了一口烟，接着吐出来，看着眼前袅袅的一缕青烟，缓缓道：“唐树森一定有事被老安抓住了把柄，老安现在正想搞他，老唐似乎觉察到了某些迹象，感到了潜在的危险，急了，所以才突然有此一举。” 赵晓兰眼前一亮，精神为之一振，安哲要搞唐树森，这简直太好了，自己巴不得唐树森明天就完蛋。 “老骆，你能确定？”赵晓兰道。 “不能十分确定，但综合前段时间发生的某些事，结合唐树森今晚的突然举动，我认为八九不离十。”骆飞道。 “那你认为唐树森会有什么事被安书记抓住了把柄？”赵晓兰看着骆飞。 骆飞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但从唐树森急不可待的举动看，事情一定不小，而且未必就是一个事，唐树森在江州混迹多年，作的事太多，唐超依仗唐树森的关系，在江州肆意妄为，民怨沸腾，如果老安要搞唐树森，应该离不开这范围。” “太好了，安书记出手干掉唐树森，正好省了我们的事。”赵晓兰面带喜色。 骆飞沉思着：“既然老安要对唐树森下手，正合我意，只是不知老安有多大把握，我看为了确保把唐树森撂倒，我们不能旁观，要暗地推波助澜一把。” 想起唐树森给赵晓兰找小鲜肉给自己戴绿帽，以及想借助赵晓兰掌控自己的事，骆飞就对他恨得咬牙启齿，就想狠狠报复他，现在机会来了。 “如何推波助澜？”赵晓兰道。 骆飞哼笑一下：“你在唐朝集团这顾问是吃白饭的？既然唐树森委你这重任，那我们可不能辜负了他。” 赵晓兰明白了，笑起来：“我在唐朝集团做这顾问，平时故意表现地对集团大小事务漠不关心，但暗地已经搜集到了一些唐朝集团违法的东东。” “很好，把搜集到的东西保存好，继续加大搜集的力度，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找个安全的方式捅出去，给唐氏父子来个锦上添花。”骆飞道。 “嗯，好。”赵晓兰点头答应着。 骆飞呵呵笑起来，接着又想起了楚恒，楚恒跟着唐树森多年，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这次安哲要办唐树森，不知会不会把楚恒牵进去。 想到自己正想拉拢楚恒，想到楚恒也有意向自己靠拢，骆飞皱皱眉头，看来此事要慎重对待，如果楚恒牵进去很深，自己是不适宜再拉他的，那会让自己浑身不利索。而如果反之，那还是可以继续发展两人之间的关系。 如此，要密切注意事态的发展，根据情况作出新决策。 琢磨了一番，骆飞上楼去洗澡。 此时，唐树森还在罗马假日洗浴中心的房间里，边抽烟边快速来回走着。 尼玛，想利用骆飞和自己联手失败了，这家伙如此狡猾如此可恶。 唐树森心里愤愤，又焦躁不安，此事骆飞不参与，自己单干显然是不行的，力量太薄弱，危险性极大，即使加上楚恒也白搭。 但以唐树森多年来做事的执著风格，一旦他决定做某个事，轻易是不会放弃的，何况这事对自己万分重要。 时不我待，只争朝夕，怎么办？ 唐树森来回快步走着，脑子里急速寻思着…… 突然，唐树森停住了脚步，心头一亮。 唐树森此时想起了一个人…… 第929章 景浩然不由戒备 夏末的夜晚，酷热已经消退，微微的夜风吹来，让人感到惬意。 景浩然半躺在院子里葡萄架下的竹椅上，闭目沉思着。 卸任后，景浩然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状态，往日的前呼后拥已经成为过去，昔日的辉煌和荣耀已经不在，冷清寂寞之余，他养成了独处的习惯。 在独处的时候，景浩然更多的时间在思考。 在体制内干了几十年，景浩然一直没有停止思考，思考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卸任后还是沿袭着。 当然，卸任后，景浩然思考的东西和之前不同了，之前思考的主要是工作和周围的人际人事，以及各种错综复杂的对上对下的关系和矛盾，而现在，他更多思考的是自己，思考如何度过自己或许还漫长的休闲岁月，思考自己是否还可以老有所为。 当然，作为前江州市委书记，景浩然不可避免会思考自己的继任者，在思考的同时也会注意并观察着他。 这并非一种刻意，而是一种下意识。 正闭目沉思着，客厅的电话响了。 景浩然躺在那里没动，保姆在客厅里，她会接电话。 片刻，保姆出来轻声道：“景书记，唐书记来电话……” 景浩然眼皮动了下，自打自己卸任后，唐树森很少和自己联系，这家伙今晚怎么想到打电话来了？ 景浩然接着起身，慢悠悠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拿起话筒，低沉道：“嗯……” “景书记，晚上好，我是树森。”电话里传来唐树森热乎的声音。 “哦，树森啊……”景浩然呵呵笑了下，接着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快10点了，不由心里嘀咕，这个时间，他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景书记，还没休息？”唐树森试探道。 按照这个点，景浩然一般会准备休息，但今晚唐树森来电话，景浩然下意识觉得他应该有事，就道：“还没，你打电话找我有事？” “呵呵，是啊，最近我在思考一些事，今晚想给你汇报汇报思想，不知景书记方不方便？”唐树森又带着试探的口吻。 唐树森这话让景浩然找到了存在感，但凡现任常委找自己汇报思想，他都有这种存在感。 景浩然也知道，随着自己卸任时间的延长，随着自己老部下位置的不断变动和各奔东西，这种刷存在感的机会会越来也少。 这让景浩然有一种不甘的寂寥和冷清，但也知道这是必然的趋势。 现在听唐树森这么说，景浩然觉得他这所谓的汇报思想，一定有道道。 景浩然不由来了兴致：“我正在喝茶看电视，方便，你来吧。” “哎，好，我这就去。” 景浩然挂了电话，接着让保姆泡了一壶茶，慢悠悠喝着。 一会门铃响了，保姆过去开门，唐树森进来了。 唐树森提了一个袋子，进门后放在茶几上：“景书记，我给你带了两盒虫草，给你补补身体……” “哎，树森啊，来就来吧，还带啥东西，见外，见外了……”景浩然客气了两句，然后让保姆收起来，接着请唐树森坐下喝茶。 唐树森坐在景浩然对面，看着景浩然道：“景书记，你现在的气色越来越好了，看到景书记这样，我打心眼里高兴。” 景浩然淡笑一下：“树森，你可是稀客，我可是有些日子不见你了。” “景书记，我平日工作太忙，早就想来看看你的，可是，实在抽出空，景书记多包涵……”唐树森忙道。 景浩然摆摆手：“你忙我是理解的，不必这么客套，怎么样，最近工作还好吗？” 自从邓俊被处理调离市委办，景浩然就失去了一个获取高层最新动态的重要渠道，消息有些闭塞。 听景浩然这么问，唐树森苦笑一下：“总体还好，只是……” 唐树森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是什么？”景浩然漫不经心道。 “只是跟着不同的老大做事，有着不同的心境和心情。”唐树森道。 景浩然不由笑了，唐树森这话听着挺顺耳。 “树森，心境和心情怎么就不同了？” “简单说吧，就是不如跟着景书记干的时候心情痛快。”唐树森直接道。 “嗯？”景浩然皱皱眉头，看着唐树森，“树森，你这话的意思是……” 唐树森长叹一声：“景书记，你是我的老领导，跟着你工作，你对我知根知底，知人善用，我对你也是尊敬有加，做起事来有干劲有奔头，可是，老安接替你之后，他的工作方式和工作作风，让我越来越不适应……” “怎么不适应了？”景浩然饶有兴趣道。 唐树森知道景浩然对安哲早就不满，接着毫不客气把安哲控诉了一番，内容和他对赵晓兰说的差不多，又加上了安哲不尊重老干部这一条。 听唐树森说完，景浩然一时不语，唐树森说的这些貌似有些道理，但要看站在谁的立场带着何种心情去理解，平心而论，安哲接替自己后，工作雷厉风行，各项力度很大，政绩很明显，和自己主政时期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越是如此，景浩然心里越不舒服，这等于显出自己领导无力和施政无方啊。 又加上安哲对邓俊的处理，毫无疑问打了自己的脸，让他想起来心里就愤怒难堪。 在这种心理下，景浩然不由就想赞同唐树森的话。 但景浩然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唐树森为何要专门找自己说这个？他今晚来这里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只是想在自己跟前发泄对安哲的不满，还是带有挑唆自己和安哲关系的用意？ 想到这里，景浩然心里不由有些戒备，尼玛，唐树森一贯狡猾，向来喜欢借势，自己可不能轻易被他给利用了。 看景浩然不语，唐树森大致猜到了他的心思，接着道：“其实这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也有其他常委如此认为，甚至在中层和基层广大干部中，也普遍存在这种看法，只是大家碍于老安的霸道和武断，没人敢公开表达。 而越是没人敢说，老安就越是肆无忌惮，最近几乎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我是实在看不下了，越想心里越郁闷，越郁闷就越为江州的大局和以后担忧，就想到了老领导，就想到找老领导倾诉心声……” 第930章 欲速则不达 景浩然点点头，直接道：“树森，你只是找我来倾诉的吗？” “这个……”唐树森笑了下，“也不是全部。” “那你还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景浩然道。 唐树森谨慎道：“我是觉得，第一，景书记是我们的老领导，是老安的前任，针对老安目前的状况，我有必要向你反映，让你知道这些；第二，景书记作为江州的老干部，而且你在老干部中的位置十分突出，对江州的工作，对江州的领导班子，是有义务关心，有责任关注，有必要关切的……” “树森，那么你认为，我们老干部应该如何关心关注关切呢？”景浩然不动声色道。 “这个我不知道，这应该是景书记考虑的事情。”唐树森笑了下。 景浩然也笑了下：“树森，其实你是希望我能代表或者发动老干部，一起往上反映，对不对？” “从以景书记为首的老干部对江州的殷切关爱这个角度考虑出发，我认为这么做并没有什么不妥。”唐树森道。 景浩然一时没说话，摸起一支烟，点着，吸了两口。 唐树森带着尊敬而期待的眼神看着景浩然。 沉思片刻，景浩然道：“树森，你今晚来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 唐树森点点头。 景浩然接着道：“你今晚说的关于老安的事，其实我也有觉察，当然，不光我，其他老干部在一起的时候，也有人提起这些，当然，提的内容是不完全相同的，他们更多的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 树森，从你说的这些事情里，我感到了你的使命感大局观和强烈的责任意识，以及对老干部的尊重和看重，这一点必须要给予肯定，也让我由衷感到欣慰……” “感谢景书记的理解和肯定，作为江州的高层领导，我必须要意识到自己应该的责任，必须要有高度的忧患意识。”唐树森道。 景浩然点点头：“其实，作为江州退下来的老干部，我们当然有责任关注江州的发展大局，关心市委班子的工作，对于出现的不利于发展和团结的不正常现象，也有义务提出建议和提醒，甚至向上反映……” 唐树森松了口气，景浩然这么说就好啊。 景浩然接着口气一转：“但是，树森，在这个事情上，你有没有考虑到其他因素呢？” 唐树森心一紧：“景书记说的其他因素是……” “这个你需要问我吗？”景浩然似笑非笑道。 景浩然这会一直在拐弯抹角试探唐树森，在没有摸透他的真正意图之前，是不会轻易做出明确表态的。 而且，景浩然心里很明情，唐树森说的关于安哲的那些事，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是站不住脚的，但如果换个角度，如果采取模糊笼统的方式，搞一下也未尝不可，如果发动其他老干部一起行动，即使最后查不出什么问题，最起码也说明安哲和当地老干部的关系很紧张，没有得到老干部的支持，对他在江州的工作不利，既然不利，上面考虑到大局，说不定就会把安哲调走。 从景浩然个人的心思出发，他是很想把安哲赶走的，恨不得安哲明天就离开江州。 但景浩然同时又想到，安哲目前在江州的风头正盛，政绩突出，深得上面赞赏，如果此时对他搞小动作，似乎不是最佳时机，虽然上面对老干部一向宽容，但如果搞大了，惹火了廖谷锋，那自己到时说不定还是要被动难堪。 在这种心态下，景浩然的思维有些摇摆，同时又想到，唐树森今晚突然来找自己告安哲的状，想利用自己来搞安哲，似乎显得有些急切急迫，不知他到底出于何种心态，不知他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在没有搞清这个之前，景浩然决定采取谨慎的态度，不能轻易被唐树森当枪使。 听景浩然这么说，唐树森心里发急，尼玛，都火烧眉毛了，老子还考虑个屁其他因素。 但在景浩然跟前，唐树森又不能表现出来，道：“景书记，或许我明白你说的其他因素是什么，但我认为，目前当务之急是江州的平稳顺畅发展，是领导班子的团结和谐，这是压倒一切的大局，在这个大局之下，任何其他因素都不是最重要的。”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此事我回头要认真琢磨琢磨。”景浩然决定采取拖延战术。 一看景浩然想拖，唐树森心里更急了，靠，老子正在只争朝夕，如何能等呢？ 景浩然敏感地觉察出了唐树森的急切心态，心里更戒备了，这家伙如此急着要搞安哲，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而且这事还不小。 景浩然慢悠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冲唐树森微微一笑：“树森，记住一句话，欲速则不达。” “呵呵，是，是，欲速则不达。”唐树森一面干笑，一面心里暗骂景浩然狡猾。 同时，唐树森看着景浩然，脑子又急速转悠着，随即想到，2年多前，正泰集团在实施一个重大经营项目的时候，被市直几个部门卡住了，虽然吴惠文多次批示要求解决，但那几个市直部门的一把手都是景浩然的人，他们又知道此时吴惠文正因为某个事惹地景浩然心里不痛快，于是都阳奉阴违，故意推诿拖延。方正泰被逼无奈，只好亲自去找景浩然，不知方正泰对景浩然做了什么工作，此事很快就到了干净利索的解决。 此时想到这事，唐树森心里不由一动，当时景浩然能如此痛快给正泰集团解决问题，难道其中一定没有什么猫腻？这年头，民营企业是快肥肉，谁不想割上一刀？ 如果有猫腻，此次吕倩在正泰集团查到的可疑账目，会不会并不是只有自己的呢？ 想到这里，唐树森决定赌一把，冒着风险刺激试探一下景浩然。 唐树森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装作无意道：“对了，景书记，我想起个事。” “什么事？”景浩然道。 唐树森道：“关于正泰集团方正泰车祸死亡的事。” “那事怎么了？警方不是早就有了定论，结案了。”景浩然漫不经心道。 唐树森道：“按说应该是这样，但我似乎听到，老安正安排吕倩在秘密调查此事。” “嗯？都结案了怎么还查？为什么查？”景浩然皱皱眉头。 第931章 景浩然不由紧张 唐树森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不过，似乎和乔梁有关。” “怎么什么事都牵扯到这小子？”景浩然又皱皱眉头。 唐树森道：“乔梁和方正泰的女儿方小雅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不错，乔梁甚至还为了方小雅打过我儿子。据说方小雅一直对方正泰的死有存疑，对警方的结论一直不满。所以，老安安排吕倩重新调查此事，我认为应该和乔梁有关，说不定是乔梁在老安跟前帮方小雅说了什么话……” “哦……”景浩然点点头，“那又怎么样，吕倩还能查出什么道道来？” 唐树森笑了笑：“按说她是查不出什么道道的，不过，这个吕倩很能瞎折腾，找不到别的线索，就去正泰集团查陈年老账，据说还真被她查到了几笔可疑账目，正在通过银行和其他渠道往下追索……” 听唐树森说到这里，景浩然的眼皮不由自主跳了一下。 景浩然眼皮这一跳，被唐树森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心里立刻做出了某种判断，心里一喜。 唐树森不紧不慢道：“其实对老安这么做，我心里是不满的，明明已经做了定论的案子，他却又非要安排人去重新查，而且还是不公开的，这分明是越级，分明是违反工作程序，分明是对下级的不尊重……” 景浩然此时心里有些发紧，心里翻腾着，突然一个激灵，唐树森在担任市中区委书记的时候，就和正泰集团来往密切，方正泰的死，虽然警方做出了结论，但很多人都觉得蹊跷，自己当时也心有存疑，只是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能不折腾就不折腾，没有过问。 此时唐树森貌似无意提起这事，景浩然的思维受到启发，不管唐树森和方正泰的死有没有关系，但安哲安排吕倩重新查这案子，吕倩查到那几笔可疑账目，让唐树森紧张了，因为他和方正泰之间到底有多少猫腻，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如此一想，景浩然心里明朗了，唐树森的紧张，应该是他觉察到了什么潜在的危险，感觉到安哲想搞他，所以迫不及待想反击安哲，利用自己对安哲的不满搞他一下，能把安哲搞走，自然是最理想的结果。 想到唐树森紧张，景浩然不由也紧张，尼玛，万一拔出萝卜带出泥，这后果可不堪设想。 如此，必须阻止。 而要阻止，自然是从根子搞起。 而根子，就在安哲。 想到这里，景浩然心里有了紧迫感和压力感，看来必须要搞安哲了，这可是和自己的命运密切相关。 随即，景浩然意识到唐树森和自己说起这事的用意，尼玛，似乎他猜到了什么，在给自己敲紧鼓呢。 这感觉让景浩然心里不快，但又无奈，似乎，自己和唐树森的利益瞬间捆绑在了一起。 虽然如此，景浩然还是想装一下逼，点点头道：“嗯，树森，你说的这个情况，安书记做的确实不妥，我以前在位的时候，是从来不越级干涉下面工作的。” “是啊，景书记，单从这一点看，老安就不如你，以前景书记的工作风格和方式，我们大家可都是口服心服的。”唐树森道。 景浩然笑了下：“那都是老黄历了，不提也罢。树森，你今晚和我说的关于老安的情况，我看有必要重视起来，从对省里对江州负责的态度，从对安书记个人负责的态度，此事还真的不能拖下去……” 看景浩然改了口风，唐树森暗笑，道：“景书记，此事由你定夺，我今晚和你汇报的情况未必全面，仅供你参考。” 景浩然点点头：“不足的地方我会补充的。” 唐树森大大松了口气，景浩然这么说，显然他是决定要动手了。 景浩然决定动手，显然是为了他自己，刚才自己那么一点拨，一下挑动了景浩然的敏感神经，他紧张了。 唐树森暗暗开心，此事由景浩然搞最好不过，不管成败，自己都可以撇清关系。 这年头，老干部的威力是不容小窥的，他们反映情况，上面不会轻视。 唐树森这时突然后悔，早知道景浩然这边可以搞起来，就不找骆飞了啊，和骆飞一起搞，自己还是有风险的，现在通过景浩然则无须考虑这个，而且自己还被骆飞拒绝了，弄得很没有面子。 想想觉得晦气。 从景浩然家出来，唐树森看着深邃的夜空，此时不由感慨自己的智商确实高，连景浩然这个大家伙都按照自己的指挥棒在走。 嗯，不谦虚地说，就是高，高家庄的高。 回到家，唐树森琢磨了一会，接着把唐超叫来。 “阿超，最近风声很紧，我安排几个事，你抓紧去办。” 唐超看着唐树森：“老爸，你说。” 唐树森缓缓道：“第一，明天就开始操作，唐超集团立刻换法人，找一个你信得过能完全掌控的人担任法人。” “这，为什么？”唐超有些懵逼。 “愚蠢，想不明白？”唐树森脸一拉。 唐超随即明白了，点点头：“好，第二呢？” 唐树森道：“第二，在南边的那飞贼案中间人，你不是已经派人过去了吗，找个合适的时机，尽快把他咔嚓了。” 唐超皱皱眉头：“可是，有个身份不明的人正和那中间人打得火热，两人天天在一起，一时不好下手。” “一起做掉。”唐树森果断道。 “如果那人是警方的人呢？” “那更要做掉，那是在境外，不用担心什么。” 唐超点点头。 唐树森接着道：“第三，和宁海龙之死有关的那内部人，给他一大笔钱，告诉他，密切注意事态发展，一旦觉察情况不妙，立刻拿着漂白的身份远走高飞。” “为什么不把他也做了？”唐超道。 “吕倩现在对他已经起了怀疑，现在他突然死了，等于我们惹火烧身。” “这倒也是。”唐超点点头，觉得老爸考虑问题就是周到。 唐树森今晚之所以要安排唐超这些，是在未雨绸缪，为可能出现的最坏结果做预防准备。 叮嘱完唐超，唐树森去了书房，拉开写字台抽屉，拿出一沓护照，翻看着。 这些护照早就有了，是唐树森一家三口的，用不同的身份和姓名搞了好几套，以供迫不得已时紧急使用。 唐树森目光沉沉地看着这些护照，脸上露出阴冷而诡诈的神情…… 第932章 上面来人 转眼到了下周二，乔梁中午下课后，接到孙永电话，他正在党校门口，约他中午一起吃饭。 最近因为各忙各的，乔梁和孙永一直没怎么联系。 乔梁出去，和孙永去了学校附近一家饭馆，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啤酒，边吃边喝。 乔梁问孙永今天怎么有空，孙永说关新民带队去西部考察对口支援，上面点名要安哲去，安哲昨天下午就出发去黄原集合了。 “去西部考察，各地市去的都是一把手？”乔梁问道。 “不，大多数地市去的是市长。”孙永道。 “那为什么江州要安书记去？”乔梁皱皱眉头。 “这个……”孙永有些心神不定，“我猜很可能和一个事有关。” “什么事？”乔梁看着孙永。 孙永道：“昨天安书记刚离开江州，今天上面就来了联合调查组。” “什么调查组？”乔梁心猛地一跳。 “调查安书记的。”孙永道。 “什么？调查安书记？”乔梁不由失声。 孙永严肃地点点头。 “调查安书记什么？”乔梁定定神。 “具体调查的内容我也不知，只听说是上面接到来信，反映安书记在工作作风和工作方式等方面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所以上面成立联合调查组下来核实。”孙永道。 “在这个时候让安书记去西部考察，显然是要让他回避。”乔梁道。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孙永点点头。 乔梁皱紧眉头：“这事是什么人干的呢？”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想起那天遇险后吕倩说的话，不由想起了唐树森。 孙永道：“这个调查组肯定严格保密，不过，调查组今天上午到江州后，直接约谈了市里部分老干部。” “老干部？”乔梁眨眨眼，难道此事是那些老干部捣鼓的？ 乔梁第一个想起了景浩然，因为对邓俊的处理，他肯定对安哲耿耿于怀，莫非是他串联其他老干部一起捣鼓的这事？ 如果是，那么，景浩然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搞这事呢？按说安哲现在的江州的工作正在风头上，这不是最佳时机啊？ 乔梁不由又想起了唐树森，尼玛，莫非是他暗算吕倩不成，把目标转移到安哲身上了？而唐树森直接捣鼓安哲力量单薄，于是就用某些理由撺掇景浩然出手？ 同时，如果只是一般人反映情况，上面未必会这么快有如此大动作。上面派出联合调查组，说明对反映人的身份以及反映的情况很重视，这既是对江州负责，也是对反映情况的人负责，更是对安哲本人负责，而采取这种方式让安哲回避，似乎是为了调查能更顺利，让调查的结果更公平更有说服力。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高度怀疑，此事是唐树森撺掇景浩然搞的，景浩然在老干部中具有相当的号召力，他挑头搞这个不难。 同时，乔梁也再度判断出，唐树森已经觉察到了巨大的危险，觉察到安哲在暗中针对自己搞什么事，他害怕了紧张了恐惧了，所以迫不及待要如此动作。 这让乔梁心里感到紧张，又感到担忧，不管联合调查组能不能查出安哲什么问题，经此一举动，最起码，上面会认为，安哲和江州老干部的关系是不和谐甚至紧张对立的。一个地市的一把手，如果不能和当地老干部搞好关系，显然不利于当地的工作，甚至说明其本人不适合在当地继续干下去。 一把手因为得罪当地老干部而被迫调离，在江东是有先例的，在其他省，这样的事情也不新鲜。 乔梁一面感到唐树森做事很狡诈阴辣，又为安哲忧心忡忡。 “安书记知道这事了不？”乔梁问孙永。 “这个……”孙永迟疑了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或许他应该不知道。” “作为安书记的秘书，你知道此事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他？”乔梁责问。 孙永有些尴尬：“我是打算第一时间告诉他的，可是他上午手机一直关机，打不通啊。” 乔梁想了想，安哲手机关机，那应该是从黄原飞往西部的飞机上。 “对不起，老兄，我错怪你了。”乔梁抱歉道。 孙永摆摆手：“我们哥俩不必客套，虽然我无法第一时间通知安书记，但想到此事应该马上让你知道，所以就来找你了。” 乔梁赞赏地点点头，接着道：“不知道安书记这会开机没？” 孙永看了下时间：“可能大概或许差不多了。” “那我们再给他打下试试？”乔梁道。 “可以。”孙永点点头。 “你打还是我打？”乔梁道。 “你来。”苏永道。 乔梁摸出手机拨号，片刻，接通了。 “安书记，我是小乔。”乔梁忙道。 “废话，我知道是你。”电话里传来安哲遥远而又沉稳的声音。 “安书记，你落地了？”乔梁道。 “又是废话，不落地我怎么开机？”安哲毫不客气道。 乔梁想想也是，自己这会一连说了两句废话。 乔梁决定不废话了，直接道：“安书记，我和孙科长一起吃饭的，我刚知道，江州有人往上反映你的某些情况，上面派来了联合调查组，今天上午到了江州……” “嗯，怎么了？”安哲打断乔梁的话。 乔梁一怔，听安哲的口气，似乎他并不意外。 “没，没怎么，安书记，我是觉得此事有必要马上给你汇报。”乔梁道。 “嗯，我知道了，还有事吗？”安哲道。 乔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安哲似乎对此事的反应很淡定很平静啊，莫非他已经知道了？还是此事在他预料之中？ “没，没什么事了。”乔梁道。 “你没事我还有事。”安哲道，“既然你给我打电话了，那我提醒你一下。” “提醒什么？”乔梁有些莫名。 “提醒你做好调查组找你谈话的心理准备。”安哲缓缓道。 乔梁一愣：“他们……还会找我谈话？” “你以为呢？你以为你跑到党校学习就能躲开？你以为你跟我干了那么久的秘书，是白干的？”安哲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拿着手机又发了半天楞，然后缓缓收起手机。 孙永看乔梁这样，眨眨眼没做声。 和孙永吃完饭，孙永直接回单位，乔梁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两眼看着天花板琢磨，安哲有丰富的从政经验，经历多许多大风大浪，对此事他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异常，他给自己的提醒，一方面是在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另一方面，似乎又在暗示自己什么。 乔梁一面暗暗做好针对前者的准备，一面继续寻思着后者。 第933章 太不守规矩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乔梁正在上课，接到钟惠子通知，说市委办来电话，让他马上去江州宾馆贵宾楼小会议室，有人找他谈话。 乔梁立刻往江州宾馆赶，20分钟后到了，直接去贵宾楼。 到了贵宾楼门口，乔梁看到景浩然正背着手慢悠悠从里面走出来，神情严肃而持重。 看到乔梁，景浩然翻翻眼皮，乔梁接着主动和他打招呼：“景书记好。” “嗯，好。”景浩然淡淡应了一句，冷眼瞥了一下乔梁，接着上车走了。 看着景浩然的车子离去，乔梁心里“呸”了一下，接着上楼，直奔小会议室。 小会议室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看乔梁过来，问道：“请问你是……” “我叫乔梁，市委办的。”乔梁道。 年轻人接着推开门冲里面道：“乔梁来了。” “让他进来。”里面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年轻人接着冲乔梁点点头：“请进——” 乔梁冲年轻人点点头，然后进去，门随后关上。 乔梁进去后，看到椭圆形会议桌对面坐着3个男子，中间那位50岁左右，平头、国字脸，其他两位，一个46、7岁，一个30多岁。 他们此时的表情都很严肃。 “领导好。”乔梁冲他们礼貌点头。 “请坐。”国字脸指指对面，刚才那浑厚的男中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乔梁看看对面，只摆放了一张椅子，就过去坐下，用谨慎而略带紧张的目光看着他们。 “乔梁同志，你是安哲书记的秘书吗？”国字脸问道。 随着国字脸发问，旁边那个30多岁的男子开始做记录。 “是的，领导，我是安书记的秘书。”乔梁回答。 国字脸点点头：“乔梁同志，我们是省委联合调查组的，受省委委派，来江州搞调查，下面，我们将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排除个人感情，站在公正公平的立场，本着对组织负责，对本人负责的严肃态度，认真如实回答。” “好，领导问吧，我保证不夹带任何个人感情，保证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保证对组织对本人负责，保证实事求是回答领导询问的任何问题。”乔梁表情严肃道。 国字脸又点点头：“乔梁同志，在你担任安哲同志的秘书后，你认为安哲同志在工作中有没有拉帮结派、独断专行、任人唯亲、打击异己的行为？” 乔梁心里一震，麻痹，这四顶帽子够大的，每一顶都不可小视。 显然，他们不止只问自己这个问题。 乔梁定定神道：“对领导问的这个问题，我认为，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嗯，那你说说看。”国字脸似乎来了兴趣。 乔梁有条不紊道：“作为江州市委书记，如果安书记没有相当的领导权威和领导气魄，显然是无法管理好班子，领导好江州的全面工作的，在某些原则性的问题上，该坚持的当然不会随便妥协，一旦集体决定的事情，必须严格贯彻落实下去。安书记的性格我了解，他眼里容不得沙子，对工作要求十分严格，甚至严厉，但如果有人认为这是独断专行，那我是万万不敢苟同的……” 国字脸注视着乔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其他两位也不苟言笑。 乔梁接着道：“安书记到江州工作后，本着唯德唯才的原则，大胆启用任命了一批副处和处级干部，这些干部，有的来自乡镇，有的来自县里，有的来自市直单位，他们的能力和品质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经得起组织和上面的检验，领导可以亲自逐个去核实调查。所以，我认为，说安书记拉帮结派、任人唯亲，是一派胡言！ 还有，在高层，安书记对工作中持不同意见的常委，本着既要团结和谐，又要加强集中领导的原则，该说服的说服，该沟通的沟通，该批评的批评，对于某些不良的思想倾向和错误行为，则进行毫不退让的斗争，如果有人认为这是打击异己，那是很荒谬荒唐荒诞的，只能说明此人心态不端心术不正。” 国字脸和那两位互相看看，接着继续问：“乔梁同志，你认为安哲同志在江州工作期间，和江州老干部的关系如何？” 乔梁道：“这个问题还要分两面看，一方面，安书记对老干部工作是很重视的，把老干部看做一笔巨大财富，对老干部也很尊敬，对老干部在生活等方面尽量照顾好。 另一方面，重视尊敬老干部，不等于无原则无休止满足老干部的所有要求，合情合理的当然会做到，但对某些老干部出于一己之私提出的不合理要求，比如额外照顾提拔自己的老部下，老部下犯了错误放一马，等等，在这些方面，安书记还是很坚持原则的。 所以，领导问我安书记和江州老干部的关系如何，我无法给出明确的回答，这要看各位老干部心里是否有一杆公平的秤，是否能站在大局和原则上来公正考虑问题，实事求是评价安书记。 同时，安书记到江州工作后，取得的业绩不但上面看的清楚，江州广大干部群众更是有目共睹，都说老百姓心里有杆秤，安书记在江州到底干得如何，建议各位领导做一个深入调查，而不是仅仅局限于纠结安书记和老干部的关系如何上。” 国字脸微微一笑：“乔梁同志，你是在指导我们要如何工作吗？” 乔梁忙摆手：“万万不敢，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建议。” 国字脸接着道：“乔梁同志，作为安哲同志的秘书，你认为自己有没有打着安哲同志的旗号，或者受安哲同志指使，在外做过不合时宜的事情？” 乔梁道：“这个我得好好想想。” “好，你想吧。”国字脸道。 乔梁做凝神状想了一会，接着抬头看着他们，严肃道：“领导，作为安书记的秘书，我向各位郑重保证，安书记对身边人一向管束严格，不但对我，对司机也是，他不但从来没指使我做过任何不合时宜的事，而且我也从没有打着安书记的旗号在外做任何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在这一点上，我对自己的话负完全的责任，经得起组织的任何调查。”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心里其实有些忐忑，尼玛，许婵的事可是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但既然他们这么问，自己当然要干脆利索回答，不能有一丝一毫犹豫和心虚。 国字脸又和那两位互相看了看，他们点点头。 然后国字脸道：“乔梁同志，我们的谈话结束了，谢谢你的配合。” “领导客气了。”乔梁知道自己该走了，站起来刚要走，又停住，看着他们，突然冒出一句，“领导，给上面反映安书记问题的，是不是江州的老干部啊？” 此话一出，那三位都有些意外，谁都没想到乔梁竟然会问这个，这可太不守规矩了。 国字脸随即脸色一沉：“乔梁同志，这不是你应该问的。” “好吧，既然不该问，那我不问了。”乔梁点点头，接着又看着他们，带着诚恳的表情，“领导，我对你们有个要求。” 第934章 心思各异 乔梁此话一出，那三位更意外了，我靠，这小子竟然敢对他们提要求，胆子太大了。 国字脸沉住气：“乔梁同志，你有什么要求？” “其实我不是要求，是希望，恳切希望。”乔梁继续带着诚恳的表情，“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希望各位领导能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实事求是进行调查，这既是对上面负责，也是对各位领导本人负责，还是对江州和安书记负责。” 听乔梁这么说，那三位顿时哭笑不得，国字脸憋住笑，脸一拉：“乔梁同志，这个不需要你提醒，我们今天约你谈话，只需要你回答我们的问题，不需要你说别的，现在谈话结束，你可以走了。” “嗯，好，我走了，祝各位领导工作顺利。”乔梁点点头走了。 乔梁刚出去，那三位都忍不住笑出来，国字脸边笑边道：“这小子口才相当不错，思维很敏捷，说出来的话有条理有力度，几乎无懈可击。” “是的，安书记能选他做自己的秘书，看来还是很有眼光的。”另一位道。 这时那个30多岁的男子道：“我听宋处长偶然提起，说廖书记对乔梁很喜欢。” “哦……”国字脸和另一位都感到意外，接着又都带着沉思的神情…… 调查组来江州的事，让骆飞很开心，他立马猜到是唐树森撺掇景浩然搞的动静，不由暗暗赞赏唐树森，这家伙到底足智多谋，在自己那边受了挫，转头就去找了景浩然，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唐树森找景浩然捣鼓安哲，正合骆飞心意，成功了自己坐享其成，不成自己也毫发无损，简直太美了。 愉快的心情之下，骆飞甚至都没多想景浩然为何会答应唐树森搞此行动，下意识以为景浩然是因为邓俊的事被安哲打脸，对安哲怀恨在心。 骆飞知道，安哲此时必定知道了这事，不知他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知他还能不能安心跟着关新民在西部考察。 想到安哲极有可能会惴惴不安，骆飞感到更开心。 安哲不在家，骆飞主持工作，他指示相关部门和人员，要毫无条件全面支持配合好调查组，确保调查工作顺利开展。 骆飞耐心等待着调查的最后结果，他心里清楚，即使此次调查安哲没查出什么事，但对他还是很不利的，最起码说明他和江州老干部的关系很紧张，说明他的江州的工作没有得到老干部的支持。 对上面来说，这一点不容忽视，之前其他地市就有过这种例子，因为遭到当地老干部的群起围攻，上面不得不把一把手调离。 如此，安哲这次看来是很难安然脱身了。 想到这一点，骆飞心里乐滋滋的，暗暗感谢景浩然，感谢唐树森。 但虽然感谢唐树森，骆飞还是想把唐树森撂倒，骆飞想了，即使这次唐树森能借助搞安哲让他暂时度过这危险期，自己还是要找机会收拾唐树森的。 而一旦安哲离开江州，那么，自己很大可能会取而代之，坐上一把手的宝座，到时收拾唐树森可就方便多了。 如此一想，骆飞不由踌躇满志，又暗暗发狠。 此时开心的还有唐树森，他没想到景浩然行动这么快，没想到上面这么快就派出了调查组。 显然，上面对老干部反映问题还是很重视的，对安哲和老干部的关系还是很关注的。 唐树森暗暗祈祷能借助这次操作把安哲搞走，只要安哲离开了江州，吕倩自然是捣鼓不出什么洋动静的，那自己的压力就大大缓解了，起码能有个喘息。而只要有了喘息的机会，凭自己的能量，就可以操作一些事事，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然，虽然目前看起来一切顺利，但唐树森还是留有后手的，这后手是为最坏的情况准备的。 此时的楚恒，一方面感到意外，又很困惑，他虽然从调查组的谈话对象里得出判断，此事极有可能是景浩然为首的老干部搞的，但却又觉得景浩然此时搞安哲，如果只是因为邓俊的事，一没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二这时机似乎不是最佳，毕竟安哲目前在工作上正一路高歌，正深得上面赞赏，以景浩然的智慧，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那么，此事就应该另有蹊跷，景浩然背后就应该有人撺掇。 楚恒首当其冲怀疑到了骆飞，骆飞和景浩然关系很密切，他很有这个可能。 但随即楚恒又觉得以骆飞的智商，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下手。 如此，楚恒又开始怀疑唐树森，想到他之前给自己的那个电话，想到他最近有些诡异的表现，疑心顿起。 莫非真的是安哲最近在操作针对唐树森的某些事，让他紧张害怕了，所以要急于搞安哲，但他又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做不到，就借助了景浩然？ 而景浩然明知此时不是最佳时机，为何会心甘情愿被唐树森所撺掇呢？莫非安哲操作的什么事也危及到了景浩然的利益？ 如此一想，楚恒心里阵阵不安，尼玛，如果安哲度过此次危机，说不定会加速操作的步伐，那么，一旦唐树森出事，即使他出的事和自己没有直接关系，但如果上面深挖唐树森的其他问题，唐树森如果为了减轻罪责往自己身上推，那自己极有可能会很不利索。 坐在办公室里，楚恒越想心里越不安，不由想到了骆飞，他正极力想拉拢自己，自己此时或许应该和他聊聊。 想到这里，楚恒摸起电话打给了骆飞，骆飞也正在办公室。 楚恒直奔主题，和骆飞谈起调查组的事：“骆市长，我觉得此事很突然，会是什么人弄的呢？” “老楚，难道你没发现调查组频频找老干部谈话，难道还猜不出？”骆飞笑道。 “骆市长难道真的认为，只是老干部们捣鼓的？”楚恒道。 骆飞听出楚恒话里有话，知道他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断，不由想，尼玛，这家伙别怀疑到自己头上，这锅自己可不能背。 “老楚，和你说句交底的话吧，此事发生后，我也觉得很意外很突然，因为我事先一点不知，没有察觉任何一丝迹象。”骆飞认真道。 楚恒一时不语，琢磨着骆飞这话。 骆飞接着道：“老楚，即使我有这心思，难道你认为以我的智商，我会在这种时候搞这个吗？” 骆飞这话打消了楚恒的怀疑，看来真如自己分析的，此事和骆飞无关。 如此，那就毫无疑问是唐树森搞的。 “骆市长，似乎我知道是谁搞的了。”楚恒道。 “其实我也猜到了，不过，大家心知肚明，不要说出来。”骆飞又笑。 “骆市长，那你认为，他为何要在这种时候搞这个呢？”楚恒试探道。 “这个我也在想，也一时想不透。”骆飞狡猾道。 楚恒叹了口气：“此事搞成了倒好说，如果不成，似乎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老楚，不管调查的结果如何，难道你认为老安还能继续在江州待下去吗？”骆飞道。 楚恒想了想，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所以，你不必多想什么。”骆飞理解楚恒此时的心思，安慰道。 和骆飞这么一交谈，楚恒心里似乎安稳了一些。 骆飞接着道：“老楚，退一步说，如果真的因为某些事出现了什么对你不利的局面，只要你及时和我沟通，我不会坐视不管，会尽力帮你的。” 骆飞这话让楚恒心里一热，忙感谢，不由更加坚定了向骆飞靠拢的决心，尼玛，他上面有个大家伙，那大家伙威力无比，只要骆飞真心想帮自己，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如此，楚恒心里更安稳了。 转眼到了下周五，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结束，正准备返回黄原，廖谷锋突然来了江州。 第935章 谁也没这个胆子 廖谷锋的突然驾临，让骆飞有些措手不及，因为廖谷锋来江州之前，事先没有打任何招呼，上午到江州后，直接就去了江州宾馆。 得到消息后，骆飞立刻赶往江州宾馆，想见廖谷锋，却在廖谷锋房门前被宋良拦住了，说廖谷锋正在听调查组情况汇报，让骆飞在楼下大堂等着。 骆飞见不到廖谷锋，又猜不透他此次来江州是何用意，心里不由惴惴。 这一等就是2个小时，也就是说，廖谷锋听取了调查组2个小时的汇报，不知他们都给廖谷锋汇报了些什么，调查的结果又是如何。 调查组人员从廖谷锋房间出来后，宋良进了廖谷锋房间，他此时正背着手站在窗口，目光沉沉看着窗外。 “廖书记，江州的骆市长来了，一直在楼下大堂等着。”宋良轻声道。 廖谷锋没有说话，继续看着窗外。 “廖书记，要不要请骆市长……”宋良试探道。 廖谷锋缓缓转过身，重重呼了口气，接着坐到沙发上：“小宋，你下去告诉骆飞，让他今天下午安排两个事，第一，召集江州主要老干部，我要和他们座谈一下；第二，见完老干部，我要给江州市委常委开个会。” 宋良答应着刚要走，廖谷锋又道：“中午我就在房间里吃，不要任何人来打扰。” 宋良微微一怔，接着点头出去，下楼到了大堂，骆飞正在大堂里坐立不安，看宋良下来，忙迎上来：“宋处长，廖书记忙完了？” 宋良点点头，接着通知了骆飞这两个事，骆飞听了心里有些发毛，廖谷锋听完调查组的汇报就要见老干部，还要给市委常委开会，他是怎么想的？调查组到底给他汇报了什么？ 此时来不及多想，骆飞忙点头答应着，又对宋良道：“宋处长，廖书记下午见老干部的时候，我是否参加？” 宋良跟了廖谷锋这么久，对廖谷锋做事的风格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既然廖谷锋见完老干部还要给江州市委常委开会，那似乎他是想单独见那些老干部。 “骆市长，廖书记没提出要你参加，也没提出要江州任何一位领导参加。” “哦，好，好。”骆飞点点头，接着又对宋良道：“宋处长，那廖书记中午吃饭……” 宋良干脆道：“廖书记说了，他中午在房间里吃饭，不要任何人打扰。” 骆飞一愣，廖谷锋的表现很异常啊，怎么吃饭都不出房间。 骆飞微微皱皱眉头，接着用试探的口吻对宋良道，“宋处长，廖书记现在心情如何？” “抱歉，骆市长，这个我也不知。”宋良礼貌道。 骆飞突然发觉自己这话问地有些自讨没趣，讪笑了下。 宋良接着转身上楼，骆飞在原地发了一会怔，然后离开了江州宾馆。 下午2点，江州宾馆贵宾楼接待室，廖谷锋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在他两边和对面，坐着江州十几位主要老干部，景浩然坐在离廖谷锋最近的沙发上。 此时廖谷锋的神情很平静，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近似于没有表情。 大家都安静地看着廖谷锋，廖谷锋没抽烟，他们也不抽，虽然他们在江州的地位不低，但在廖谷锋面前，还是不敢随意。 接待室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一会儿，廖谷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用深沉的目光缓缓扫视了大家一圈，接着不紧不慢道：“有些日子没见到各位了，今天我和大家见个面，聊聊天。” 虽然廖谷锋说是聊天，但大家似乎都没有那闲情雅致，此时他们的心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复杂，此次往上反映安哲的情况，他们都是参与者，而领头的则是景浩然。 大家都没说话，却又都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景浩然。 这让景浩然浑身有些不自在，看廖谷锋此时的神情，他突然感觉不大妙。 虽然如此感觉，但景浩然还是做出很平静的样子。 而廖谷锋虽然说和大家聊天，但似乎并没有真想和他们聊的意思，接着道：“最近，我接到了江州老干部的联名来信，反映安哲同志在江州工作期间存在的一些问题，对这个情况，我是很重视的，立刻安排有关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进驻江州，对大家反映的情况进行调查核实，为了确保调查组能顺利展开工作，和确保调查的公正性，我特意安排安哲同志暂时离开江州，跟着新民同志去西部考察……” 大家都看着廖谷锋，听他说。 廖谷锋继续道：“到今天为止，联合调查组的工作顺利结束，上午，我听取了调查组的全面详细汇报……” 大家都凝神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接着道：“首先，我想问各位，大家对调查组在江州期间的工作，有没有异议？” 大家一起摇头，景浩然道：“调查组是上面派来的，我们自然对调查组是信任的。” 廖谷锋点点头：“也就是说，各位对调查组的调查结果是没有质疑的了？” 大家一起点头，谁都明白，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怀疑上面派下来的调查组，不然就等于怀疑上面，就等于缺乏最起码的组织性和纪律性。 而且，怀疑上面，就等于怀疑廖谷锋，谁也没这个胆子。 廖谷锋神情严肃起来：“好，既然大家这么说，那我告诉大家调查组给我汇报的结果。根据联合调查组这些日子在江州严谨、细致、深入的调查和核实，信里反映的关于安哲同志在江州拉帮结派、独断专行、任人唯亲、打击异己，以及纵容身边人在外嚣张跋扈、胡作非为等等情况，没有一件经得起事实验证，没有一条能站得住脚……” 大家听了互相看看。 廖谷锋继续道：“相反，在调查中，调查组人员发现安哲同志在工作中有很强的原则性，坚持正气，坚持真理，提拔任用干部唯德唯才，对持不同意见的同志，一方面尽力沟通交流，一方面努力说服教育，同时，对于一些不正常的现象和错误思想行为，他毫不退缩做斗争，该批评的批评，该纠正的纠正，该处分的处分…… 而且，在调查中，调查组人员还发现，在我们的老干部当中，有些老同志放松了对自己的要求，丧失了最基本的立场原则，倚老卖老，居功自傲，仗着老资格，对组织提这样那样不合理的要求，对自己犯了错误的老部下想方设法庇护，一旦要求得不到满足，就发牢骚甚至不满……” 廖谷锋的声音清晰洪亮，在接待室里回荡着，大家各怀心思听着，心里都有些紧张。 第936章 廖谷锋毫不留情 廖谷锋说了半天，接着又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看着大家：“对调查组的这个调查结果，大家有什么意见，说说吧。” 大家都默不作声，接待室的气氛有些紧张。 等了片刻，廖谷锋毫不客气道：“既然你们不说，那说明了两点，第一，你们承认这调查结果实事求是；第二，说明你们有人心虚，甚至理亏！” 大家继续保持沉默。 廖谷锋扫视着大家，胸口微微起伏，接着猛地一拍沙发扶手：“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无事生非、无中生有给省里和市里添乱？作为组织培养多年的干部，你们难道认为，退下来之后就可以倚老卖老高人一等吗？就可以任意妄为搞特权吗？你们的组织性原则性纪律性哪里去了？” 廖谷锋这话显然动了气，而且说得还很严重，大家继续紧张，景浩然最紧张，尼玛，这事可是自己挑头的。 廖谷锋接着道：“安哲同志是省里派下来到江州工作的，作为江州的老干部，大家当然对他负有监督的责任和义务，但有这责任和义务并不等于可以任意胡来，任意戴帽子，作为退下来的干部，首先要明确自己的身份，端正自己的心态，对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要负责。 我听新民同志说过，上次他来江州召集大家座谈的时候，大家纷纷表示要全力支持市委班子的工作，你们就是这样支持的？扪心自问，你们这样搞，心里有没有愧？觉得对安哲同志是否公平是否公正？我再次问你们，你们的组织纪律性在哪里？难道在位的时候有，退下来就消失了？” 廖谷锋的口气有些严厉。 面对廖谷锋一连串的发问，大家心里更紧张了，又不约而同看景浩然。 看大家都看自己，景浩然心里叫苦不迭，虽然他在搞这事之前想到了一些可能性，但没有想到，廖谷锋对此事会如此重视，会发出如此严厉的责问。 一般来说，对退下来的老同志，上面多少会给些面子，会宽容些，没想到廖谷锋此时毫不留情。 廖谷锋接着道：“对老干部，我一般是比较宽容的，毕竟没有不落的太阳，我早晚也会成为大家中的一员，但今天，因为此事的恶劣性质，我却不想宽容，各位，我现在很想知道的是，你们为什么要捣鼓这事？出发点什么？目的又是什么？谁发起的？” 大家一听廖谷锋这话，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事了，又都一起看着景浩然。 看大家都看景浩然，廖谷锋也看着他：“浩然同志，你说说。” 景浩然此时骑虎难下，知道不说不行了，脑子飞速一转，深呼吸一口气，做出沉重的表情：“廖书记，关于这个事，我要做向你做出深刻检讨……” “浩然同志，你要检讨什么？”廖谷锋打断景浩然的话。 景浩然道：“我要检讨的是，第一，因为这事，给省里和市里的工作带来了被动，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同时，给安哲同志带来了负面影响，作为江州前市委书记，作为安哲同志的前任，我此时深感不安和歉疚。 第二，刚才廖书记的一番批评和教诲，让我深深感到了震动，我不由认识到，作为退下来的老同志，我们必须要端正心态，加强自律，必须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给组织抹黑，不能居功自傲倚老卖老，不能给组织添麻烦…… 第三，作为组织培养多年的老同志，我们对江州的发展是十分关心关切的，对江州市委班子是诚心支持的，是发自内心想看到江州的各项事业在以安哲同志为领头羊的市委班子带领下走上快速发展轨道的。可是，因为我们毕竟退下来了，对一线的情况不是很了解，结果就不明真相，听信了某些人的传言谣言，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误导……” 为了自保，景浩然决意往外推，他此时顾不上唐树森了。 当然，景浩然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的，没有提唐树森的名字。 听景浩然如此说，其他老干部跟着点头，都说他们接受廖谷锋的批评，又说大家是受了别人谣言的蛊惑，被误导了。 虽然廖谷锋对这些人很生气，虽然他嘴上说不想宽容，但还是不由自主想放他们一马，毕竟都是退下来老人了，没必要穷追猛打。 廖谷锋轻轻呼了口气，放缓语气道：“听大家如此说，我倒也应该有几分理解，正如浩然同志所说，你们现在不在一线，可能对很多真实的情况不大了解，加上有人蛊惑误导…… 既然各位都认识到了这一点，我也不再为难大家，希望各位以后接受教训，擦亮眼睛，一面以积极正确的心态对待自己对待同志，一面以负责严谨的态度继续监督支持好市委的工作。 安哲同志到江州工作后取得的业绩，大家应该是有目共睹的，大家看在眼里，江州广大干部群众也记在心里，我们心里都应该有杆秤，有杆公平公正发自良心的秤，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一心为公、勤政为民的好同志……” 大家纷纷点头。 廖谷锋接着道：“浩然同志，你刚才说受了别人的蛊惑误导，这个别人是谁，能说出来吗？” 景浩然做为难状：“廖书记，说出来可能不利于团结，也不利于我退休后的平静生活。” 廖谷锋犀利的目光看着景浩然，沉默片刻：“浩然同志，我是否可以把你这话理解为，此人在市委班子里？” 景浩然默然不语。 廖谷锋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好吧，浩然同志，既然你有苦衷，那我不问了。” “谢廖书记理解。”景浩然松了口气。 廖谷锋接着看着大家：“各位可能会有人认为，经历了此事，安哲同志即使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但上面或许会认为安哲和江州老干部的关系很紧张对立，从江州的大局出发，会考虑把安哲同志调离江州。那么，对有这种想法的同志，我要告诉你，你要失望了……” 听廖谷锋这话，景浩然心里一沉，感到了巨大的沮丧和失落，心中最后的一丝光亮彻底熄灭。 想到那天唐树森提起吕倩在正泰集团查到几笔可疑账目，正在进一步往下查的事，景浩然的心不由提起来，崩得紧紧的。 但景浩然随即又带着一丝侥幸，正泰集团这么多账目，吕倩不过查到了几笔，也未必一定有那笔。 想到这里，景浩然心里稍微感到轻松，不由带着自欺欺人的心理，想安慰一下自己那颗骚动的老心脏。 第937章 形势要恶化 会见结束后，廖谷锋站起来和大家挨个握手，亲切过问每个人的健康，叮嘱大家要保重身体保养身心，祝大家退休生活愉快安心。 这让大多数人又感动，后悔不该受了景浩然的撺掇跟着他捣鼓事。 感动之余，大家又发自内心向廖谷锋做检讨，保证不再做糊涂事，保证不给组织添乱，保证严格自律，诚心真心欢迎安哲继续留在江州，保证全力支持市委班子特别是安哲的工作。 会见的过程有些惊魂，但结局是完美的和谐的愉快的。 会见完老干部后，廖谷锋休息了10分钟，接着在接待室给江州市委班子开会。 除了安哲跟着关新民在西部考察，其他常委早就在旁边的休息室里等着了。 接到通知，大家进了接待室，廖谷锋面色沉静地看着大家，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看廖谷锋这神情，大家都不敢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 骆飞本想和廖谷锋招呼几句的，看他不苟言笑，愣是没敢开口。 看大家到齐了，廖谷锋冲宋良点点头，宋良接着关门出去了。 廖谷锋扫视了一圈大家，接着道：“刚才我和江州的老干部聊了一会，现在给你们开个会。” 大家都带着尊敬的神情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接着通报了调查组的调查结果，然后看着大家不紧不慢道：“各位对这个结果有什么想法？” 骆飞立刻做出轻松的样子，带着欣慰的神情道：“廖书记，得知是这个结果，我非常开心……” “对。”唐树森长长出了口气，接过骆飞的话，“其实我一开始就不相信安书记会有这种事，但既然有人反映，组织上来核实也在情理之中，现在知道安书记没事，我倍感欣慰，我相信组织的调查是公平公正的，相信大家都会为这个结果感到由衷高兴……” 大家也都点头附和，徐洪刚道：“廖书记，既然安书记没事，那组织上应该让他继续留在江州工作。” 骆飞和唐树森看了一眼徐洪刚，尼玛，这家伙似乎在担心什么，忙不迭就跳出来了。 徐洪刚这么一说，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随即附和。 骆飞和唐树森微微皱皱眉头，这三个家伙似乎不知不觉放弃了中立，都站到安哲那边去了。 秦川和楚恒没说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廖谷锋不动声色看着大家，然后看着徐洪刚、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虽然安哲同志经过调查没有事，但你们担心上面会因此考虑到安哲同志和江州老干部的关系很对立，从全局考虑，不利于他今后在江州继续工作，会把他调走，对吧？” 他们点点头。 廖谷锋一挥手：“这个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刚才和老干部座谈的时候，已经给他们表了态，安哲同志会继续留在江州工作，那些老干部心态也都转变过来，纷纷表示支持……” 听了廖谷锋这话，徐洪刚、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松了口气，都面带喜色，骆飞感到了巨大的失望和失落，心里发出一声叹息，唐树森则心里猛地一沉，卧槽，全盘皆输，形势要恶化。 秦川看着骆飞眨眨眼，心里很惋惜。 楚恒不动声色看着唐树森，捕捉着他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心里盘算着…… 廖谷锋接着沉声道：“从调查组给我的汇报中，从我刚才和老干部的谈话里，我现在大概已经明情，对安哲同志搞的这次事情，是有人预谋的，是有人撺掇老干部对安哲同志暗地搞的小动作，而这个人，就在你们中间……” 一听廖谷锋这话，接待室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大家面面相觑。 虽然面面相觑，但有的人是真困惑，有的人则是故意装的。 唐树森的心猛地一顿，眼皮不由一跳。 不知为何，骆飞也有些紧张。 廖谷锋接着口气严厉道：“作为江州的高层干部，不一心一意紧密团结谋发展，却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诬告陷害同志，这件事的性质十分严重十分恶劣，严重败坏了风纪，严重违反了组织纪律。 对老干部，他们或许是受了蒙蔽蛊惑误导，我可以放一马，但对你们，我绝不宽容，此事必须严查，查出来，不管是一个还是几个，不管是谁，都必须严肃处理，绝不宽容……” 大家紧张地听着，大气都不敢出。 唐树森脑子飞速转悠着，听廖谷锋这话，似乎他虽然知道是有常委撺掇老干部搞安哲，但景浩然并没有出卖自己。 但即使如此，唐树森还是感到恐慌，此事一旦动真格开始查，自己早晚会暴露，如此，那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想到安哲正在对自己步步紧逼，而廖谷锋又要追查此事，唐树森内心涌出大片的恐惧，偷鸡不着蚀把米，难道自己真要如此栽掉？ 唐树森在感到恐惧的同时，大脑一片纷乱，一时感到身心都麻木。 此时楚恒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唐树森硬把自己作成了四面楚歌，如果他一旦出事，自己极有可能会被牵进去，那可如何是好？ 廖谷锋接着道：“当然，在启动调查程序之前，我希望当事人能主动站出来坦白交代，那样或许会得到组织的宽大。” 唐树森脑子崩得紧紧的，心里一遍遍狂喊，不，不，绝对不能坦白，绝对不能站出来。 此时，因为唐树森心里下意识或多或少带着一丝自欺欺人的侥幸，所以不打算这么做。 看大家都不做声，廖谷锋威严的目光显得发冷，接着道：“此事我会给当事人3天时间考虑，何去何从，自己选择，但不要带着侥幸心理……” 从廖谷锋这话里，大家都意识到，此事显然极大惹怒了廖谷锋，他是非要查出来不可了。而廖谷锋又给了当事人3天时间，似乎是想给那人一个从宽的机会，带有治病救人的想法。 接着廖谷锋又就加强班子团结，增强班子战斗力做了一番强调，然后宣布散会。 大家陆续往外走，骆飞留在最后，对廖谷锋道：“廖书记，今晚我来陪你吃饭。” 廖谷锋摆摆手：“不用，我自己吃，任何人不要过来打扰我。” 骆飞一怔，接着点头：“哦，那好吧。” 廖谷锋然后看着骆飞：“骆市长，你认为此事是谁捣鼓的？” “我……”骆飞一时有些无措，“廖书记，我现在一时还真想不出……” 廖谷锋没说话，沉默地看着骆飞，看得骆飞浑身不自在，心里又有些发毛，突然想，廖谷锋该不会是怀疑自己吧？ 如此一想，骆飞有些慌乱，尼玛，自己可不能给唐树森背这黑锅。 第938章 泡泡老骨头 离开江州宾馆，骆飞接着就给关新民打电话。 关新民今天刚带队结束在西部的对口支援考察，正在西部某一机场候机准备飞黄原。 骆飞把事情从头到尾给他做了汇报，包括唐树森找自己联手被自己婉拒的事。 听骆飞说完，关新民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安哲，他正站在附近和其他人闲谈。 在这些天的考察中，安哲表现地一直很正常。 关新民沉默片刻，对骆飞道：“既然事已至此，关于唐树森找你的事，我认为你应该主动给廖书记做汇报，此事汇报地越早越好，不然你会陷入极大被动。” 关新民这话一下点拨了骆飞，对啊，如果等唐树森被查出来交代出找过自己，甚至说是自己给他出的主意，那自己显然有口难辩。 而且，现在给廖谷锋汇报，等于在背后狠狠插了唐树森一刀，这一刀实在及时犀利。 想到这里，骆飞顿时兴奋，向关新民感谢后，接着就往江州宾馆返，边给宋良打电话，说自己有重要情况要给廖谷锋汇报，接着宋良回复，让骆飞直接来廖谷锋房间。 很快骆飞到了廖谷锋房间，把唐树森想拉自己搞安哲的事告诉了廖谷锋。 当然，骆飞说的很有分寸，丝毫没有流露出自己对安哲的任何不满，而是说自己当时就义正言辞回绝了，甚至还严厉批评了唐树森，但后来唐树森到底搞没搞，他就不知道了。 听骆飞说完，廖谷锋微微点点头：“刚才你还说一时想不出，现在倒是想的很快。” 骆飞尴尬地笑了下。 廖谷锋接着道：“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骆飞走后，廖谷锋对宋良道：“退房，走——” “去哪里？”宋良道。 “去温泉小镇，泡泡我这身老骨头。”廖谷锋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 宋良道：“通知吕倩不？” 廖谷锋眼里露出父爱的慈祥：“当然，我既然来了江州，怎么能不见见宝贝闺女呢，不然她知道了会找老伴告我状的。” 宋良笑起来，接着就给吕倩打电话，片刻对廖谷锋道：“吕倩正忙着办案子，说这会实在腾不出空……” 廖谷锋点点头：“嗯，这可是她不见我的，怪不得我，让她忙吧。” 宋良笑笑，然后下去退房。 10分钟后，廖谷锋的车离开江州宾馆，直奔温泉小镇。 路上，廖谷锋坐在后座闭目沉思，一会睁开眼对宋良道：“问问安哲到哪里了？” 宋良接着给安哲打电话，关机。 宋良回头告诉了廖谷锋，接着道：“他们准备今天下午飞回黄原的，安书记关机，应该是在飞机上。” 廖谷锋点点头：“给安哲留言，到黄原后，让他不要耽搁，立刻回江州，不管几点回来，我都在温泉小镇等着他。” 宋良接着给安哲发短信。 然后廖谷锋想了想，又道：“给乔梁打电话，让他到温泉小镇来陪我吃饭。” 宋良接着拨打乔梁电话。 这会儿乔梁刚下课，正在回宿舍的路上，接到宋良电话，听说廖谷锋来了江州，听说廖谷锋要让自己和他一起吃晚饭，乔梁精神一振，立刻意识到，廖谷锋此次来江州，绝对不只是来泡温泉的，他让自己过去吃饭，也不仅仅是一顿晚饭那么简单。 乔梁答应着挂了电话，接着往校外走，打了一辆出租，直奔温泉小镇。 路上，乔梁琢磨片刻，接着给安哲打电话，关机。 乔梁接着又给孙永打电话，得知安哲正在回黄原的飞机上。 乔梁接着问起廖谷锋来江州的事，孙永知道，告诉乔梁，廖谷锋今天上午来的江州，先听取了调查组的报告，接着下午和老干部见面，然后又给在家的常委开了个会，至于调查组如何给廖谷锋汇报的，廖谷锋又和老干部以及常委谈了什么，他不知道。 听孙永说完，乔梁心里大致有数了。 到了温泉小镇，乔梁给宋良打了电话，他们已经到了，宋良告诉了乔梁他们住的酒店，乔梁直接过去。 乔梁刚进酒店大堂，正在那里等着的宋良冲他招手，乔梁过去和他打招呼。 “乔科长，跟我来。” 宋良没有带乔梁去廖谷锋房间，而是直接去了餐厅的一个单间。 推开单间的门，廖谷锋正坐在里面。 看到廖谷锋，乔梁忙道：“廖书记好。” 廖谷锋冲乔梁招招手：“过来，坐。” 乔梁过去坐在廖谷锋旁边，宋良接着安排服务员上菜。 乔梁看着廖谷锋：“廖书记，你今天来的？” “对。”廖谷锋点点头，“听说江州最近天气不大好，我过来看看。” 廖谷锋这话显然是别有意味。 乔梁点点头没说话，他此时想好了，今天见廖谷锋，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主动提敏感话题，廖谷锋问什么自己回答什么。 乔梁之所以要如此，是因为目前江州处在极其敏感的时刻，大有大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虽然自己对廖谷锋是尊敬信任的，但有些话说多了，对自己对安哲未必是好事，甚至还会误导廖谷锋什么。 廖谷锋接着道：“你最近一直在党校学习？” 乔梁点点头，廖谷锋知道这个不出意外，应该是通过吕倩。 随即乔梁觉得奇怪，廖谷锋来了这里，竟然没见到吕倩，按说吕倩应该会过来陪老爸的。 接着乔梁想到，吕倩应该很忙，在忙手头那些案子，特别是安哲安排她的那几个事，没空来见廖谷锋。 最近这些天，吕倩和乔梁一直保持着联系，乔梁知道吕倩操办的那几个事进展很快，基本接近尾声，真相就要揭晓。 在这期间，吕倩和小郑有过几次秘密接触，获取了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和证据。 同时，乔梁也知道，虽然安哲跟着关新民在西部考察，但吕倩随时给他汇报着事情的进展，安哲是了解最新动态和状况的。 乔梁点点头：“是的，廖书记，我在党校青干班学习3个月，现在快结束了。” “学习收获如何？”廖谷锋饶有兴趣道。 乔梁于是给他汇报，廖谷锋边听边点头。 乔梁汇报完，酒菜上来了，宋良开了一瓶红酒，给大家倒上。 廖谷锋举起酒杯：“小乔，听了你的学习心得，感觉你在青干班的学习是很有收获的，来，祝贺一下。” “谢谢廖书记。”乔梁和廖谷锋碰杯。 然后廖谷锋道：“看来你这段时间，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刻苦学习，是不是？” 第939章 问你几个问题 乔梁没有直接回答廖谷锋的话，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廖谷锋点点头：“好一个声声入耳事事关心，那么，我这次来江州干嘛的，你知道不？” “知道。”乔梁干脆道。 “说说。”廖谷锋道。 乔梁道：“廖书记是来关心江州的天气的。” 廖谷锋看着乔梁：“那我今天来江州之后，都干了什么，你知道吗？” 乔梁点点头：“廖书记上午听取了调查组的汇报，下午接见了部分老干部，然后给在家的市委常委开了个会。” “消息很灵通嘛。”廖谷锋点点头，“再具体的情况呢？” 乔梁道：“再具体的情况，我现在不知道。” 廖谷锋道：“现在不知道，那就是说，以后会知道。” 乔梁道：“或许。” 廖谷锋又点点头，看了乔梁片刻，突然道：“小乔，我这次见你，怎么发现你神情有些郁郁？” 乔梁一时没说话，自从张琳出事，加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乔梁心里一直沉甸甸的，此刻见了廖谷锋也没法像往常那样调侃。 看乔梁不说话，廖谷锋似乎猜到了什么，沉思片刻：“是不是还没从张琳那事的阴影里走出？” 廖谷锋早就从吕倩那里知道，张琳和乔梁还有叶心仪等人关系很好，张琳的出事，让大家异常悲痛，如此，对乔梁现在的心情，他还是理解的。 既然廖谷锋如此问，乔梁也就默默点点头。 廖谷锋深深叹了口气：“张琳是一位优秀的女干部，她的离去，我很惋惜也很痛惜，省里已经把她树为典型，准备在全省大张旗鼓宣扬她的先进事迹……” 乔梁默然无语，心道，人都不在了，搞这些洋动静真的有意思吗？这样就能让张琳复活吗？ 虽然如此想，但乔梁不会说出来。 同时，在这些日子里，乔梁仍不愿从内心里接受张琳已经真的离去这个现实，时不时感觉，张琳仿佛就在自己身边，有时她和自己轻声说话，有时她冲自己温柔地笑。 这种感觉有时是在梦里，有时是在不经意的恍惚间。 在梦里的时候，乔梁不觉会泪流满面，而在不经意的恍惚间，乔梁则会感到悲酸伤感。 此时，廖谷锋提起张琳，乔梁心里很难过，眼睛不由发潮，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但当着廖谷锋和宋良的面，乔梁不会哭，低垂眼皮，心中发出阵阵悲泣…… 看乔梁还是不说话，廖谷锋又叹了口气，接着举起杯：“来，喝酒……” 简单喝了几杯酒，接着吃饭。 吃过饭，廖谷锋背着手往外走，乔梁和宋良跟着。 出了餐厅，看廖谷锋直接去房间，乔梁一时踌躇，不知是该继续跟着还是就此离去，毕竟廖谷锋是让自己来一起吃晚饭的，现在吃完了，按理说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 虽然乔梁猜测廖谷锋今晚叫自己来，不仅只是吃一顿饭那么简单，但此时廖谷锋不发话，还是让他有些犹豫。 看乔梁停住踌躇，宋良往前指了指，示意乔梁跟上去。 虽然廖谷锋没明确说什么，但宋良知道，廖谷锋叫乔梁今晚来吃饭，一定还有别的事，饭桌上没有谈什么正事，那乔梁显然还不能走。 看宋良示意，乔梁点点头，接着跟上去。 进了廖谷锋房间，廖谷锋冲宋良点点头，宋良会意，给他们倒上茶，然后关门出去了。 乔梁坐在沙发上看着廖谷锋，等他先开口。 廖谷锋沉默地看了一会乔梁，接着缓缓道：“小乔，今晚我叫你来，你想到了什么？” 乔梁迟疑了一下：“我想，廖书记不只是叫我来吃饭的，应该还有别的指示。” 廖谷锋点点头：“不错，以你的聪明，应该能想到。” “那廖书记请指示吧。”乔梁道。 “其实我没有什么指示，只是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廖谷锋道。 “请廖书记提问。”乔梁道。 廖谷锋没有说话，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乔梁：“这几个问题我都写在纸上了，你先看看。” 乔梁接过来看，看完后，乔梁心里一震，廖谷锋写的这几个问题，那是相当敏感相当重要啊。 廖谷锋缓缓道：“小乔，这几个问题，是我根据平日对你的了解，以及你的身份和位置，还有调查组和你谈话时，你的表现和说的内容，有针对性提出的……” 听廖谷锋这话，乔梁知道，调查组给廖谷锋汇报地很详细，甚至包括和自己谈话时候的细节。 这让乔梁有些奇怪，调查组和那么多人谈过话，为何要给廖谷锋如此详细汇报自己呢？难道他们知道廖谷锋喜欢自己？还是廖谷锋特意问的？ 乔梁此时无暇多想这些，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廖谷锋给自己的这几个问题上。 廖谷锋之所以要写下来给自己，似乎一方面显出他对这几个问题的重视，一方面又想让自己看清楚，好给予明确准确的回答。 廖谷锋接着神色严肃道：“乔梁同志，我现在是以领导的身份和你谈话，希望你认真对待，以高度的责任心和组织性纪律性，站在你的角度，不带任何主观性和个人感情色彩，客观的，实事求是地回答这几个问题。” 乔梁心里不由又一震，自打认识廖谷锋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严肃和自己说话。 乔梁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庄重庄严和使命感，郑重点头：“廖书记，我一定严格按照你的要求回答。” “那我们开始吧。”廖谷锋点点头。 乔梁想了想：“廖书记，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廖谷锋道。 “调查组给你汇报的调查结果，你满意吗？”乔梁试探地看着廖谷锋。 虽然乔梁知道安哲应该不会有事，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廖谷锋看着乔梁：“你对这个很关注？” “是的，十分关注。”乔梁肯定地点点头。 “你关注这个，是因为安哲呢还是因为自己？”廖谷锋又问。 “都有，不过，更关注安书记。”乔梁道。 廖谷锋点点头：“好，那我告诉你，调查的结果，第一，让我满意，如我所料；第二，让我震怒，原因同样如我所料。” 听廖谷锋这话，乔梁松了口气，随即想到廖谷锋要问自己的那几个问题，又明白了什么。 “那好，廖书记，我现在不带任何主观意图和个人感情色彩，实事求是给你做汇报……”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此时，安哲刚刚降落在黄原机场，开机后看到了宋良发来的短信，接着上了赵强来接自己的车，马不停蹄往江州赶。 此时，楚恒正心神不定坐在骆飞家的客厅里，对面坐着气定神闲的骆飞。 赵晓兰给楚恒泡了一杯茶，放到他跟前：“楚部长，上好的铁观音，尝尝味道如何？” 楚恒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品茶，但赵晓兰既然这么说，他还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接着赞道：“好茶，好茶……” 赵晓兰笑笑，接着坐在骆飞旁边。 骆飞递给楚恒一支烟，楚恒点着，深深吸了一口，看着骆飞，皱皱眉头：“骆市长，似乎你现在心情不错。” 骆飞笑笑：“老楚，你认为我有什么理由心情不好呢？” 第940章 你上面有人 楚恒又皱皱眉头，直觉骆飞这话别有意味，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去琢磨，心事重重道：“骆市长，我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什么感觉？”骆飞道。 “似乎，乌云要压顶。”楚恒道。 “这几天天气一直不错，老楚，你为何会如此感觉呢？”骆飞也皱皱眉头。 楚恒不想绕弯子了，直接道：“骆市长，我想你也能觉察出来，唐书记现在的形势似乎不妙……” 既然楚恒直接挑明，骆飞也不装逼了，干脆道：“是的，虽然我不知道老唐到底捣鼓了什么事，但我很明确感觉到了，我认为，他现在的形势不是不妙，而是很不妙！” “对目前唐书记的处境，骆市长怎么看？”楚恒道。 骆飞两手一摊：“还能怎么看？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虽然我和老唐关系不错，甚至在很多事情上我们曾经互帮互助过，但涉及到原则性的重大问题，涉及到违法违纪的严重事情，作为组织培养多年的干部，我必须要立场坚定旗帜鲜明。何况，他到底捣鼓了什么事，到底捣鼓了多少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即使想帮他，也是爱莫能助的。” 楚恒一时沉默，从骆飞这多少有些装逼的话里，他很明清感觉到，骆飞一旦意识到唐树森要玩完，要急于撇清和他的关系，不想让自己受到唐树森的任何牵连。 对骆飞现在的想法，楚恒是充分理解的，本来在官场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友谊，都是由各自的利益决定的，自己之所以死心塌地跟着唐树森，不也是因为唐树森能给自己的进步带来好处吗？ 以骆飞和唐树森的交集，他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但自己呢？自己和唐树森的交往如此之久，关系如此密切，他一旦出了事，自己能安然脱身吗？ 如此一想，楚恒心里忐忑不安，看着骆飞道：“骆市长此话有理，只是骆市长可以气定神闲袖手旁观，但我却……” 骆飞暗笑，却又装作不解的样子：“老楚，你怎么了？” 楚恒叹了口气：“我跟了唐书记多年，我的每一次进步，都和唐书记有关，而且唐书记安排我做过很多事，现在唐书记如果真出了事，我可能很难……” “哦，是这样……”骆飞点点头。 楚恒接着带着恳切的目光看着骆飞：“骆市长，事到如今，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骆飞不动声色道：“老楚，你认为我一定能帮得了你？” “能，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的。”楚恒使劲点头。 “老楚，你为何说的如此肯定？”骆飞心里又暗笑。 “因为我知道骆市长上面有人。”楚恒脱口而出。 骆飞微微一皱眉头：“老楚，你知道我上面有什么人？” 楚恒快速一想，既然骆飞不主动说，那自己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知道关新民和他的关系，于是道：“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肯定有，而且能量不一般。” 骆飞一时不语，做默认状，又做沉思状。 看骆飞不表态，楚恒心里发急，继续恳切道：“骆市长，虽然在表面上，我一直是唐部长的人，但其实，我心里早已决意今后要跟你走。值此危难之际，如果骆市长肯伸出援手，我当感恩不尽，只要度过此次危机，今后我一定忠心耿耿为骆市长效劳……” 楚恒一番发自内心肺腑的诚挚表白。 对楚恒的表态，骆飞很满意，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拍拍楚恒的肩膀，热乎道：“老楚，你刚才一番话，让我听了很感动，也很欣慰。其实，在我心里，在我眼里，对你的能力和人格，我对你一直是很欣赏的，我一直觉得你应该会有更好的发展。 但之前，因为你一直是老唐的人，我虽然如此想，但也不好明确说出来，担心老唐知道后会由此多想什么，影响大家的团结。但现在既然到了这个形势，既然你说出了掏心窝子的话，那我也不把你当外人，大家坦诚相对。 这么说吧，我在上面确实有人，至于这人是谁，我暂时不说，你只需要知道这人的能力不是不一般，而是巨大就好了。既然现在你老楚有难处，既然你找到我，既然我对你早有亲近之意，既然你的话如此真挚真诚如此真情实意，那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自然不能眼看着你因为老唐而弄得浑身不利索……” 楚恒做感动状看着骆飞：“骆市长，你如此说，我实在感动至极，感激不尽……” 骆飞呵呵笑笑，接着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不过，老楚，我帮你可以，但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楚恒的心一紧。 骆飞不紧不慢道：“最起码，我需要了解你和老唐之前有过哪些事事，如果不了解这些，我怎么向上面给你说话？不然到时会搞得我和上面都很被动。” 听骆飞这么说，楚恒顿时犹豫，尼玛，很多事事都是自己和唐树森之间的秘密，如果告诉了骆飞，不等于被他抓住了自己小辫子吗？ 但骆飞这话似乎又确实有道理，如果不让他知道，到时上面因为某些事追查下来，骆飞找上面那人帮自己的时候，确实会让他们陷入被动，甚至都无法帮。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楚恒一时举棋不定。 看楚恒这样，骆飞叹了口气：“老楚，看来你还是有顾虑，对我还是缺乏足够的信任，那好吧，我不为难你，不然就一切顺其自然吧，我也落得个清闲。” 一听骆飞这话，楚恒紧张了，犹豫片刻，尼玛，看来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但要告诉骆飞自己和唐树森之间的事事，而且还得拣重要的容易出事的。 想到这里，楚恒道：“骆市长，我自然对你是信任的，我刚才不是有顾虑，而是在想哪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你。” “嗯，那你说。”骆飞来了精神。 楚恒看了赵晓兰一眼。 骆飞冲赵晓兰摆摆手：“晓兰，你上去洗澡吧。” “好的。”赵晓兰笑笑站起来往楼上走，边走心里边暗骂楚恒，尼玛，我和骆飞是两口子，你以为你有什么屁事能瞒住我？ 接着楚恒就和骆飞谈起来，骆飞专注地听着…… 第941章 时间不多了 这个夜晚真的不平静。 此时，唐树森家书房里，烟雾缭绕，唐树森正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抽烟，面前的烟灰缸里，烟头快满了。 唐树森对面坐着唐超，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这爷俩已经这样沉默坐了很久了。 此时，唐树森的心里充满紧张焦躁焦虑，还有不时袭来的恐惧感。 本来唐树森这几天的压力就很巨大，加上白天发生的事，特别是廖谷锋的话，让他心惊肉跳，让他心头的乌云更重更浓了。 唐树森本想通过搞安哲来缓解自己的压力，让自己有个喘息之机，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又给自己背上了沉重的包袱，反而让自己陷入了四面楚歌。 唐树森暗暗后悔，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他清醒意识到，这么多年，自己劈风斩浪，化解度过了那么多次大小危机，这次可能真的要过不去这一关了，现在自己面临的不单是安哲的步步紧逼，上面还悬着一把利剑，这利剑随时都可能刺下来。 唐树森明确感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全力自救，一旦自救失败，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唐树森脑子飞速转悠着，想到了黄原，想到了在黄原的那位退下来的大佬，那大佬退休前，在江东可是呼风唤雨的一号巨头，老部下遍布江东，即使退了，也仍然具有相当的能量，廖谷锋和关新民见了他都要十分客气礼貌。 自从唐树森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这位退下来的大佬后，这些年一直通过各种方式巴结他，努力和他培养加深感情。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值此危难之际，应该向他求救了。 唐树森知道，要想得到他的帮助，自己必须得告诉他实情，这让唐树森心里多少有些没底，他如果知道自己干的这些事，会不会生气不管呢？ 这也是唐树森迟迟没有惊动他的原因。 但现在形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自己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不管胜算如何，都必须要试试。 当然，为了确保成功率，这试试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火力。 想到这里，唐树森看着唐超：“手里现在有没有卡？” “有。”唐超从身上摸出一张卡放在茶几上。 “里面有多少？”唐树森拿起卡着着。 “2000万。”唐超道。 “告诉我密码。”唐树森道。 唐超接着把密码告诉了唐树森，唐树森点点头，把卡装进口袋，然后看着唐超：“明天是周六，我去一趟黄原，安排你的车一早来接我。” 出于慎重，唐树森不打算用自己的专车。 “老爸，你去黄原干嘛？”唐超道。 “不该问的你不要问。”唐树森烦躁道。 看唐树森心情不好，唐超不说话了。 唐树森接着道：“唐超集团的法人换了吗？” “换了，换了我最可靠的心腹，不过虽然换了法人，唐朝集团的一切都还是我牢牢控制着。”唐超道。 唐树森点点头，沉思片刻道：“明天你抓紧安排人，把家里和集团的钱汇到境外去。” 唐超一呆：“为什么？” “为了防止最坏的情况出现。”唐树森干脆道。 “汇出去多少？”唐超又问。 “全部。”唐树森回答地继续很干脆。 “全部？那不是把集团掏空了？”唐超又发呆。 “集团是你的，掏空又怎么样？”唐树森有些不耐烦。 唐超有些懵逼：“老爸，事情真的到了这个地步？” “你以为呢。”唐树森继续不耐烦。 唐超脸色顿时发白。 看唐超这样，唐树森接着道：“当然，如果没事最好不过，如果能安然度过这一关，到时候还可以把钱转回来一部分继续做生意。” 唐超点点头，接着想起了什么，喃喃道：“只是，往境外转账，周末银行是不办这业务的。” 唐树森一愣，接着道：“那就周一办，此事要抓紧，不能有任何犹豫和拖拉。” 唐超答应着。 唐树森又拉开写字台抽屉，拿出那几本护照：“这个你收好，如果万一出现什么不测，可以随时走，到时根据情况决定用哪一套。” 唐超点点头接过来，接着出去了。 然后唐树森站到窗口，背着手，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此时，骆飞家，楚恒和骆飞谈完话刚离去，骆飞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 此时骆飞的心情很得意，自己今晚知道了唐树森和楚恒之间的不少秘密，而这些秘密，几乎件件都涉嫌违规违纪，如果唐树森落马后把这些事交代出来，楚恒断然会被牵进去。 当然，如果唐树森不说，或者唐树森被办和这些事无关，上面就案办案，那楚恒还是可以没事的。 而且，这些违规违纪的事，可大可小，可严重可从轻，就看上面想不想办，谁来办，怎么办。 如此，楚恒现在的命运是难以预测的，就看他的运气了。 这时赵晓兰洗完澡下来了，坐到骆飞身边：“你还真打算动用老关帮楚恒？” 骆飞似笑非笑看着赵晓兰：“老婆大人，你说呢？” 赵晓兰道：“我看不值，在江州，老关和你的关系除了景书记和你我，谁都不知，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无价之宝，只有对你有巨大关键作用的时候才可以用，现在轻易用来帮楚恒，我觉得太浪费。而且，老关来江东时间不长，在这种事上，他未必肯出手，甚至还会责怪你多管闲事。” 骆飞呵呵笑起来：“你这娘们看起来还是很有脑子啊，不错，我当然是不会动用老关的关系帮楚恒的，不但老关，我在上面的任何关系都不会用。” 赵晓兰也笑起来：“那你为何还要忽悠他？” 骆飞道：“原因很简单，如果楚恒安然侥幸度过这一关，他当然会认为是我给他在上面找人起了作用，我当然可以顺水推舟领他这个人情，他欠了我的，自然要回报我。而且，通过今晚这一番忽悠，我掌握了楚恒的把柄，有如此多的小辫子攥在我手里，他今后除了乖乖听我的话，还有其他选择吗？” “那楚恒要是被牵进去呢？”赵晓兰道。 骆飞叹了口气：“要真是那样，那楚恒只能自认倒霉，不过对我来说也无所谓，反正我又没付出什么，顶多没有获取一个助手而已。” 赵晓兰赞道：“你这算盘打得实在精，精到极致了。” “那当然，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骆飞得意道。 赵晓兰没说话，心道，尼玛，你还没做过赔本买卖，老婆都被人利用给你戴了绿帽，这亏吃的还小吗？ 虽然如此想，但赵晓兰可不敢说，生怕刺激了骆飞。 骆飞又抽了几口烟，沉思片刻道：“唐树森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搞老安不成，却把自己陷进去了，廖书记现在要追查这事，加上老安正在暗地操作某些事事，上下一起压，我看他这次是极难脱身的。如此，我们是到了往这火里加把柴的时候了……” “怎么加？”赵晓兰道。 骆飞想了想，接着对赵晓兰低语一番，赵晓兰边听边点头，嘴角带着掩不住的笑…… 第942章 绝不放过他 此时，温泉小镇酒店廖谷锋的房间里，乔梁回答完了廖谷锋的几个问题。 因为这几个问题涉及的面比较广，涉及的事比较深，乔梁为了让廖谷锋了解得具体周祥，干脆从源头开始讲起，从自己参加副处竞争因为李有为的事被张琳查办，讲到徐洪刚来江州后和唐树森的矛盾，从自己被诬陷再次落入低谷，讲到安哲来江州后高层之间的微妙态势，从方正泰不明真相的车祸，讲到后来因此引发的一连串事件和相关人员的连续死掉…… 在讲述这些的时候，乔梁尽量不带感情色彩，尽量让自己保持客观公正的态度。 在这过程中，廖谷锋听得一直很专注，眼里带着沉思。 等乔梁终于讲完，廖谷锋一时沉默不语。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看了下时间，10点多了，自己不知不觉给廖谷锋讲了了这么久。 这是自己第一次给领导做如此长时间的汇报，汇报的不只是工作，似乎更多是其他一些东西。 一会廖谷锋抬头看着乔梁，缓缓道：“小乔，从你的讲述里，我明晰感到，你的工作历程，贯穿了江州官场一个阶段的发展。从你讲述的内容和方式里，我意识到，你的思维比较广泛，又有一定的深度，你似乎能觉察到很多人没有看到的背后潜在的东西，而这潜在的东西，又恰恰很重要。” 乔梁谨慎道：“廖书记，这或许和我经历的事情和所处的位置有关。” 廖谷锋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乔梁：“很多人，同样的经历，同样的位置，却做不到你这一点。” “谢廖书记夸奖，我还需要不断学习不断成长不断进步。”乔梁谦虚道。 廖谷锋接着道：“我很少和人谈话谈这么久，恐怕你也是吧。” “是的。”乔梁点点头。 廖谷锋接着站起来，边舒展身体边道：“今天我们谈的不错，你可以走了。” 乔梁站起来刚要走，又迟疑了下：“廖书记，对我今晚说的这些，你是如何认为的？” 廖谷锋面带微笑看着乔梁，却不说话，继续活动着身体。 乔梁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大领导向来都是高深莫测的，怎么轻易会就下级回答的问题表态呢，何况自己今晚说的这些如此敏感如此重要。 乔梁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在廖谷锋跟前的幼稚和肤浅，这幼稚和肤浅似乎不是一时可以改变的，需要日积月累的磨练和锤炼甚至摔打。 乔梁接着走到门口，打开门出去，关门的时候，乔梁抬眼看了下廖谷锋，他正边活动身体边看着自己，继续面带微笑。 此时乔梁觉得，廖谷锋这微笑显得有些莫测，却又带着一股温暖。 乔梁冲廖谷锋点点头，接着关门离去。 到了大堂，宋良正在闲溜达，看乔梁下来，迎过来。 “谈完了？”宋良轻声道。 乔梁点点头。 宋良看看时间，接着道：“跟了廖书记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和别人有这么久的谈话。” 从宋良的表情和口气里，乔梁感觉他似乎有些意外，又有几分羡慕。 乔梁猜不透宋良此时的真正心态，冲他点点头：“宋处长，我走了。” “乔科长，要不要我安排车送你回去？”宋良道。 乔梁一听忙摆手，让廖谷锋的专车送自己回去，这待遇自己可经受不起。 “谢谢宋处长，我出去打车回去就可以。” 宋良点点头，目送乔梁出了酒店，然后直接去廖谷锋房间。 乔梁走到酒店院子门口，站在那里打车。 这时，一辆轿车飞快驶来，正要往里拐的时候，接着在乔梁身边停住了。 乔梁定睛一看车号，安哲的车。 接着后车门打来，安哲下了车。 “安书记！”看到安哲，乔梁心里有些激动，对安哲的调查结束，安哲也回来了。 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安哲来这里，显然是廖谷锋叫他来的，显然廖谷锋有事要和他谈。 看到乔梁，安哲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直接道：“廖书记叫你来的？” “是的，廖书记刚结束和我的谈话，他今晚问了我几个问题。”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你现在要回去？” “是的。”乔梁点点头。 安哲一指车子：“让小赵送你回去。” 乔梁刚要推辞，安哲道：“少废话。” 乔梁于是不推辞了，打开车门刚要准备上车，又道：“安书记，你想不想知道廖书记今晚问了我什么问题，我又是怎么回答的？” “不想。”安哲利索地摇摇头。 看安哲的语气很干脆，乔梁接着上了车，安哲大步往里走去。 赵强接着调转车头送乔梁回市区。 路上，乔梁问赵强：“安书记在回来的路上，有没有人打电话找他？” 赵强道：“有，刚出黄原，安书记接到了一个电话，不知是谁打来的，也不知那人和安书记说了些什么，安书记听了大半天，然后说了一句：我知道了。接着就挂了电话，之后安书记就靠在后座闭目睡觉……” 乔梁眨眨眼，在这种时候，安哲是不可能睡觉的，他一定在闭目沉思什么，或许和那个给他打电话的人告诉他的事情有关。 那么，是谁给他打的电话呢？ 乔梁琢磨片刻，觉得可能是孙永，也可能是徐洪刚，而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果是徐洪刚，他这个时候给安哲打电话，显然会把下午廖谷锋给常委开会的内容告诉安哲，不知安哲听了是怎么想的。 从今天廖谷锋一系列的举动，以及目前江州的态势，乔梁分明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风暴正在急速酝酿，这风暴似乎要扫荡在江州肆虐多年的沉渣粪土，甚至摧毁。 乔梁此时很关注唐树森，但更关注的是楚恒，如果此次风暴能把楚恒一起扫了，那正中自己下怀，出了自己心中压抑憋闷已久的那股恶气。 以楚恒和唐树森多年的密切关系，乔梁此时觉得，一旦唐树森被扫，虽然唐树森目前的几个事似乎不牵扯楚恒，但如果唐树森的其他问题被深究，那么，他为了减轻罪责，极有可能会咬出楚恒，如此，楚恒完蛋指日可待。 这让乔梁感到些许轻松和安慰。 但随即乔梁又想到，如果上面考虑到其他复杂因素，对唐树森只是就案办案，只追究目前已知的几个事，那楚恒岂不是可以逃脱过去？ 联想到自己之前听闻过的几个案子，联想到那晚在安哲家，他和自己说过的话，乔梁觉得这可能性是存在的，高层处理问题不会只考虑下面，甚至更多要考虑到上面，考虑到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因素。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皱紧眉头，骚动的心翻腾着，心中有个声音一遍遍回响：不能放过他，绝对不能放过这王八蛋！ 看着车外沉沉的夜色，乔梁陷入了沉思…… 第943章 重磅炸弹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廖谷锋直接回了黄原。 安哲昨晚没回家，在温泉小镇酒店住的。 昨晚廖谷锋和安哲谈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送走廖谷锋，安哲直接回市区，路上给乔梁和吕倩打了电话，让他们到自己办公室。 此时，唐树森正坐着唐超的车，疾驶在去黄原的高速上。 乔梁进了市委办公室办公楼，今天是周六，除了值班人员，没有其他人，楼里很安静。 有些日子没来这里了，乔梁此刻觉得熟悉而又略微有些陌生。 乔梁直接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看到乔梁进来，安哲招招手：“过来，坐。” 乔梁坐在安哲旁边的沙发上，安哲把烟盒递给他，乔梁抽出一支点着，轻轻吸了两口。 安哲坐在那里默不作声抽烟，乔梁也抽烟，不说话。 此时安哲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琢磨什么。 一会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吕倩进来了。 “安大人……”吕倩和安哲打招呼，看吕倩的气色，虽然化了淡妆，但还是略微显出一些疲惫。 安哲招呼吕倩坐下，看着她：“昨晚加班了？” 吕倩点点头：“昨晚在看守所熬了个通宵，在确凿的证据面前，经过持续不断的施压，那非法集资的法人终于撑不住了，昨晚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 安哲点点头：“其他几个事，有什么最新进展？” 吕倩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材料递给安哲，边道：“这是综合案卷，都进入了收官阶段，只等安大人一声令下，就可以全面收网。” 安哲接过去低头看起来。 吕倩看了一眼乔梁，乔梁冲她微微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赏。 昨晚和廖谷锋谈话的时候，因为廖谷锋问的问题不涉及，乔梁没有告诉廖谷锋安哲安排吕倩在办的几个案子。 虽然自己没说，但不知吕倩有没有告诉廖谷锋，毕竟他们是爷俩，什么话都可以说的。 而且，也不知昨晚廖谷锋有没有问起安哲，安哲有没有说。 半天安哲抬起头看着吕倩：“很好。” 吕倩轻轻呼了口气：“安大人，何时动手？” 听吕倩这口气，她似乎有些急不可待。 安哲没有回答吕倩，看着乔梁，用习惯的口气道：“打电话通知世东书记和鲁明，让他们过来。” 乔梁接着摸出手机打电话。 虽然此时孙永是安哲的秘书，但安哲如此吩咐乔梁，乔梁如此做，两人似乎都觉得很自然。 吕倩看着安哲眨眨眼，琢磨着安哲的意思。 安哲对吕倩道：“这是一盘需要上下联动齐动的棋，不能单干。” 吕倩领会了安哲的意思，点点头。 一会儿，郑世东和鲁明匆匆赶来了，今天是周末，安哲召他们来，他们此时都不知是何事。 安哲看着他们严肃道：“世东同志，鲁局长，我今天找你们来，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同时要紧急做出安排。” 看安哲的表情很严肃，郑世东和鲁明对视了一下。 安哲接着对鲁明道：“鲁局长，前段时间我安排了吕倩几个事，鉴于这几个事的特殊性，我让她暂时保密，也没有告诉你，但现在基本水落石出，可以让你知道了。” 鲁明看看吕倩，又看着安哲，虽然心里困惑，虽然心里有点情绪，但不会说出来，点点头：“安书记，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你安排的，我都完全理解并接受。” 安哲满意地点点头，接着看着郑世东：“世东同志，这几个事，你同样不知道，但因为这其中的案情十分复杂，而且牵扯到你分管的内容，所以，现在必须告诉你。” 郑世东同样心里困惑，但也不会多问，点头道：“安书记，不管需要我做什么，一切听你指示。” 安哲接着把吕倩给他的材料分为两部分，分别递给郑世东和鲁明：“你们先了解下情况。” 郑世东和鲁明接过去看，看完手里的又交换。 等全部看完，郑世东和鲁明都目瞪口呆，感到极度震惊。 艾玛，没想到安哲安排吕倩的是这样的事，没想到这几个事如此严重，没想到牵扯到了如此高层的大人物！ 在极度震惊的同时，鲁明彻底理解了之前为何要对自己保密的缘由，没有任何情绪了。 郑世东怔怔看着安哲：“安书记，这，这是真的吗？” 鲁明也怔怔看着安哲。 安哲稳稳地点点头：“这是我亲自安排吕倩搞的，这其中的过程，我一直密切关注，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看到的都是真实的。” 吕倩也点点头：“郑书记，鲁局长，如果案卷里的内容和事实有任何出入，我可以负完全的责任，甘愿接受党纪政纪的任何处罚。” 听安哲和吕倩这么说，郑世东和鲁明立刻笃信无疑，这种事不是儿戏，他们既然如此肯定，那自然是真的了。 一旦笃信无疑，郑世东和鲁明在极度震惊的同时，又感到深深的震撼，震撼到了内心最深处。 郑世东和鲁明之所以如此震惊震撼，是因为这案卷里的内容，不仅只涉及到了唐树森父子，还涉及到了景浩然。 涉及到唐氏父子的，除了非法集资、唐朝集团胡作非为、孔杰被诬告、宁海龙之死，还有方正泰死亡的真相以及幕后的重大经济问题。 案卷里的证据和线索指向很明确，方正泰的死，和宁海龙、唐超有密切关联，而这幕后的指使人，唐树森有重大嫌疑。 这些年，唐树森在不断敲诈勒索正泰集团的同时，又胃口大开，不断通过唐朝集团从正泰集团攫取更大的利益，在因为涉及到正泰集团重大利益的事项上，方正泰厌恶唐氏父子的贪得无厌，坚决不肯让步，甚至为此和唐树森闹翻了脸，导致唐树森恼羞成怒，指使宁海龙对方正泰下了黑手。 宁海龙对方正泰下毒手，在资金方面得到了唐超的密切配合，金涛是具体实施人。 而涉及到景浩然的，则是一笔数额巨大的资金，案卷内容显示，正泰集团在实施一个重大项目的时候，被市直关键部门卡住，迟迟得不到解决，在方正泰被迫给景浩然输送物质利益后，迅速一路绿灯。 郑世东和鲁明此时心惊肉跳，我靠，一个正厅，一个副厅，而且，还不知他们的事会牵出多少人，这要是动作起来，江州可就炸锅了，无异于在江州官场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这重磅炸弹会让江州官场地动山摇。 第944章 万事难求全 看郑世东和鲁明都变了脸色，安哲沉稳道：“本来我只是想重新调查一下方正泰的真正死因，没想到牵出这么多事，没想到期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既然事情已经存在，那么，我们就不能回避，必须要面对现实。在党纪国法面前，任何人都不能搞特殊，任何人违法，都要得到应有的惩处。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听着安哲的话，郑世东和鲁明逐渐冷静下来，郑世东点点头：“安书记说的对，下一步怎么做，请安书记指示。” 这时鲁明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摸出一个信封：“刚才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门口放着这个，不知什么人什么时候放的，我打开一看，是关于唐朝集团违法经营的详细材料，主要是涉及到最近一个时期的……” 一听这个，吕倩眼神一亮。 鲁明接着把信封递给安哲，安哲打开看了下，然后交给吕倩。 吕倩看了片刻，有些兴奋：“太好了，这更加坐实了唐朝集团违法的证据，只是不知是什么人搞的。” 鲁明道：“看里面的内容，似乎搞这材料的人接近唐朝集团管理高层，而且了解唐朝集团最近的违法动态，不然不会如此详实。” 听鲁明这么说，乔梁眨眨眼，突然想起了赵晓兰，骆飞既然想搞唐树森，很大可能会选择唐超下手，通过赵晓兰担任唐朝集团顾问的便利，搜集唐朝集团违法的证据。 对于办案多年的赵晓兰来说，搜集这些东西并非难事。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暗暗点头，唐树森自以为聪明想继续控制利用赵晓兰，却没想到引狼入室，被骆飞反利用了。 而这份材料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鲁明手里，显然是骆飞觉察到了某些迹象，感觉唐树森要玩完，干脆推波助澜，从背后给唐树森插上一刀，加速唐树森的灭亡。 骆飞这么做，显然很及时很得力，虽然他是出于一己之私，但却也变相帮了忙。 在座的人中，除了乔梁因为之前了解的某些事情能想到这，其他人都想不到会是骆飞捣鼓的。 安哲显然不愿意在这个事情上多纠结，道：“根据目前已经掌握的事实，我现在决定——” 安哲停顿了一下，大家都凝神看着他。 安哲接着道：“第一，鉴于此事涉及到在江州的省管干部，鉴于复杂交错的案情，根据相关的组织原则和办案程序，要立刻给上面汇报，世东同志，你和鲁局长今天就带着相关材料去黄原，联合向省纪委和省公安厅做汇报……” 郑世东和鲁明点头答应着，他们知道，这是必须的程序，他们联合向上汇报后，相关部门还要给省委汇报，最终的决定要由省委做出。 此时，在江州，除了乔梁，没有人知道昨晚廖谷锋见过安哲，而乔梁也不知道昨晚廖谷锋和安哲谈了什么。 安哲继续道：“第二，在上面没有做出答复，没有做出指示之前，江州这边按兵不动，任何动作都不要搞，但是，要密切监控相关人员，密切注意相关动态。” 吕倩点点头。 “第三——”安哲目光沉沉地看着大家，加重了语气，“此事目前知情人只有在座的几位，各位要严格保密纪律，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和借口走露风声，不然，必将遭到有关纪律的严厉处理！” 大家都深知此事的重要和利害，都严肃郑重点头。 郑世东和鲁明看着乔梁，此时心里有些奇怪，这小子在青干班学习还没结束，安哲今天安排此事，怎么他会在场？ 看郑世东和鲁明看自己的眼神，乔梁知道他们在奇怪什么，心道，这些事自己可是从头到尾都参与的，甚至没有自己，吕倩的侦办不会如此顺利，换句话说，自己在这其中是起了重大作用的，今天在场当然理所当然。 不过郑世东和鲁明不知内情，他们奇怪也是情理之中。 然后郑世东先回去做出发去黄原的准备，安哲看着吕倩：“那个飞贼案的中间人，暂缓抓捕不会有问题吧？” 吕倩道：“那中间人已经被我派出的侦查员引到了境内，本来准备一踏入国境就抓的，但考虑到全盘，考虑到不打草惊蛇，暂时没有动他，不过他现在已经是笼中鸟，随时可以抓捕。” 安哲点点头：“要确保抓活的。” 吕倩点点头：“我已经派出了增援，加上当地警方的配合，没有问题，到时连这边过去的两个形迹可疑的人一起抓了。” 鲁明道：“这边过去的两个形迹可疑人员，是不是打算灭口？” 吕倩点点头：“应该是，不过我早有预防，不会给他们下手机会的，把他们一起抓了，正好获取更确凿的证据。” 鲁明点点头：“吕局长，等着一系列案子破了，你可是立大功了，我看你快成女神探了。” 吕倩谦虚了几句。 安哲看着鲁明：“鲁局长，之前是吕倩秘密操作，下一步你全面接过去，由你全盘指挥调度，等案子全面结束，我看立功的未必只有吕倩一个。” 鲁明眨眨眼，一时没领会透安哲这话的意思。 安哲接着不紧不慢道：“在全省各地市的公安局长中，没有高挂副厅的只有你，这事我没忘记的。” 听安哲如此说，鲁明眼前一亮，顿时兴奋，又有些激动，艾玛，自己日夜挂念的事似乎终于要有眉目了，以安哲的身份，他不会随便说这话，他这话显然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吕倩和乔梁也意会到了安哲的意思，他似乎要给鲁明打一针兴奋剂，吃一颗定心丸，让他鼓足干劲好好干。 鲁明和吕倩走后，安哲看着乔梁：“小乔，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叫你来吗？” 乔梁摇摇头。 安哲道：“事情到了今天这态势，你一直如影随形，一直在其中起着穿针引线的重要作用，甚至某些作用很关键，我今天让你过来，就是要让你亲眼看到正义是如何一步步得到伸张，让你亲自见证人间自有正气，让你明白，这世间，善恶终究是要有报的。” 乔梁深深呼了口气，使劲点点头：“如果坏人得到惩罚，相信方小雅的爸爸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安哲果断道：“作恶者必须得到应有的惩处，只有如此，才可以告慰逝去的亡灵……这就快了，天总是要亮的……” 乔梁怔怔看着安哲，突然道：“安书记，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安哲道。 “因为你是一个清官，是一个真正为民做主、一心奉公的好官，你的高尚人格和清正人品，还有浑身无处不在的正能量，无时无刻不对我产生着影响，指引指导我今后的方向。”乔梁这话发自内心肺腑。 “我虽然不喜欢拍马屁，但你这话我听了心里还是很受用。”安哲接着叹息一声，“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其实你说的这些是我努力想做到的，只是，面对残酷的现实，面对错综复杂的态势，有时候，我不得不做出某些妥协，甚至不得不说一些违心的话，做一些违心的事，万事难求全啊……” 从安哲这话里，乔梁一面感到了他对事业的执著追求，一面又感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无奈，甚至无力。 或许，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一个想有所作为的人面对现实时，必须要有的正确心态，这心态虽然源自主观，但又必须客观。 在跟着安哲的时间里，乔梁觉得自己不知不觉在成长成熟，这成长成熟一面来自于经历的事情，另一面又来自于安哲的潜移默化。 第945章 女式包的玄机 中午，老三约乔梁一起吃饭，两人在一家火锅店涮火锅。 “旅行社交接过来没？”乔梁问老三。 “刚办完交接手续，从下周开始，我就是旅行社董事长，童童是总经理了。”老三道。 乔梁举起酒杯：“祝贺，童童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你也算是开始做正事了。” “靠，什么意思？我以前做的不是正事？”老三冲乔梁一瞪眼。 “是不是正事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不跟你争。”乔梁和老三一碰杯，喝了。 老三哼了一声：“我看你和童童是穿一条裤子。” “看来童童也不赞成你继续干那行业。”乔梁道。 老三无奈点点头：“是的，她说干那行业老担惊受怕，其实我要不是考虑到童童，还真不舍得放弃。” “这说明你和童童在一起后，更加有责任心了，当然，我也理解你对那一行的热爱。”乔梁道。 “便宜了王笑那小子，我手把手把他带出来，现在他可以单飞了，我也不干了，所有的客户资源都给他了。” “你确定王笑真的可以单飞了？” “是的，我最近接的几个单子，都是他去做的，做的相当漂亮。” “这说明你这个师傅会带徒弟。” “那是的，我可是把所有的本事毫无保留都传授给他了，这小子对我是发自内心感激。” 乔梁接着道：“尾巴还有吗？” 老三摇摇头：“没了，看来他们知道我转行的事了，对我没啥兴趣了。” 乔梁放心了：“以后你就跟着童童好好学做旅游，把你们这夫妻旅行社做起来。” 老三点点头：“你还别说，童童隔三差五给我灌输旅游方面的东西，我现在对做旅行社还真有了兴趣。当然，我现在只是懂一点皮毛，比起童童那是差远了，我这个董事长啊，也就是挂名，真正的业务和管理还是要靠童童。” “以你的脑瓜子，只要你潜心钻研，早晚会成为旅游专家的。”乔梁鼓励道。 “专家不指望，只要能安安稳稳赚钱就可以，童童说了，在当前的形势下，旅游行业竞争十分激烈，要想赚大钱很难，但赚点小钱还是没问题。” “赚的钱再少，起码也比我上班拿工资多。” “你们做体制的，有几个靠工资？”老三讥讽道。 乔梁认真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我是。” “或许你现在是，但以后呢？” “以后也应该是。” “但愿吧。”老三举起杯子，“干你这行其实也是高风险，不伸手经受不住诱惑，伸手又怕被抓，这也是一种矛盾。” 乔梁和老三碰了下杯子，一饮而尽，接着抹抹嘴唇：“干我这行确实是高风险，你混得级别越高，处的位置越重要，风险就越大，而这风险，很多时候，并不是伸不伸手的问题……” “那是什么？”老三打断乔梁的话。 乔梁沉思片刻：“是你看不见摸不着，但又确确实实存在的东西，这东西存在于每个人的大脑里，可以说是一种意念，也可以说是一种思维，还可以说是一种心魔。” “心魔？” “是的，在体制内，很多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在大多数时候，这魔鬼悄无声息安安静静，但随着职务的升迁和位置的变动，随着权力的扩大和欲望的强烈，有的人心里的魔鬼就开始蠢蠢欲动不安骚动，甚至开始跳出来张牙舞爪，当这张牙舞爪的魔鬼遇到遏制和阻碍的时候，就不可避免要发生激烈甚至惨烈的冲突，这冲突惊心动魄，甚至会摧毁某些东西。” 老三有些发蒙：“我似乎听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听不懂就对了，因为你不在体制内。”乔梁干脆道。 “那你心里有没有这魔鬼？”老三问道。 “我……”乔梁一时无法回答老三，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用心想过这个问题。 看乔梁回答不出，老三也不问了，边吃边道：“其实我觉得，不光体制内，体制外同样，人人都有心魔，善与恶总是如影随形，但只要心中无恶念，只要心里有自己坚信坚持的东西，并且能为这东西而持之以恒去奋斗，那么，这心魔就永远不会得到释放，也能无悔于自己这一生。” 琢磨着老三这话，乔梁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吃完饭，老三开车送乔梁回去。 乔梁坐在后座，看后座放着一个袋子，打开一个，是一个海外品牌的高档女士包。 “这包是给童童买的？”乔梁道。 “哪里，我才不给童童送这种包。”老三边开车边道。 “啥意思？这么高档的包，你不给童童给谁？” “没看出来吧？” “没看出什么？” “这包是a货，不值几个钱。” “你弄个a货干嘛？”乔梁翻看着这包，虽然是a货，但做工相当精致，不是行家，很难分辨出来。 “这包是我之前刺探情报用的，弄了好几个，其他都用掉了，就剩现在这一个了。” “刺探情报？这包怎么刺探情报？”乔梁感到好奇。 “这个包，最大的玄机就在前面的标牌里，你好好看看。” 乔梁仔细看那标牌，标牌闪闪发光，啥都看不出。 “我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就对了。”老三边开车边得意道，“标牌其实是透明的，但从外面看不出，里面有暗藏的最新高科技微型针孔摄像头，可以破解几乎所有无线密码，实现自动连接，手机下载了app后，只要和这摄像头匹配上，就可以远程遥控，很多女人在和男人幽会的时候，都习惯把包随意往电视柜或者床头柜上一放……” 乔梁明白了：“下载啥app？” 老三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往后一递：“扫上面的二维码就可以。” 乔梁接过来看了下，又问：“你之前用过的，成功率是多少？” “百分之百。”老三道。 乔梁点点头：“那好，这包归我了。” “你要这个干吗？” “你别管，反正有用。” 老三边开车边眨眨眼，没再问。 回到宿舍，乔梁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睡醒后，靠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刚从老三那里要来的女士包，寻思着…… 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苏妍打来的。 乔梁接通电话：“什么事？” “晚上有空没，一起吃个饭。”苏妍道。 “就单纯是吃饭？” “你还想怎么着？” “如果只是吃饭，我觉得没必要。” “但我觉得很有必要。” “为什么？” “因为今晚还有一个人和我们一起吃饭。” “谁？” “那个美女主播。” “哦……”乔梁一听来了精神，“你约的她？” “不，是她主动约的我。” “她怎么想到主动约你吃饭呢？” 苏妍道：“一来因为在工作上我一直对她很关照，她想感激一下；二来，因为我是局办主任，她也想和我套近乎吧，虽然她有楚恒的关系，但和我搞好关系毕竟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乔梁点点头：“你们吃饭，我参加合适吗？” “合适。” “为什么合适？” “因为我说你是我男朋友。”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乔梁有些不快。 “你以为我不告诉她，她就不知道了？” “哦，她知道？” 苏妍道：“是的，我告诉她，是想试探一下她，她听了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神情，这说明她早已从楚恒那里知道了。” 乔梁又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一点，自己应该早已想到。 苏妍接着道：“我告诉她之后，她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说能和你一起吃饭，机会太难得，太荣幸了。而这对我们来说，是没有任何坏处的，正好可以借机和她拉近关系，为以后获取有价值的信息打下基础。” 乔梁点点头：“好，我去。” 苏妍接着告诉了乔梁吃饭的地点。 乔梁接着道：“你记住，今晚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要谈任何关于她私人的话题，只谈工作和其他。” “你担心她回去告诉楚恒引起他的怀疑？” “对。” “好，我记住了。” 乔梁看看茶几上的包，又道：“吃饭前一小时，你来我宿舍一趟。” “干什么？” “来了你就知道了。”乔梁说完挂了电话。 苏妍拿着电话寻思片刻，突然有些心跳。 第946章 为什么给我？ 下午5点多，苏妍到了乔梁宿舍门口，轻轻呼了口气，捋了捋头发，接着敲门。 随即门打开，乔梁请苏妍进来。 苏妍进来后，环顾了一下室内，接着看到了茶几上那个高档女式包，不由眼神一亮，艾玛，这品牌的包可是很贵的，这家伙把包放在这里，不出意外，应该是送给自己的。 如此一想，苏妍心里一热，没想到乔梁如此舍得为自己花钱。 如此，他送自己如此贵重的包，那自己显然也应该有所表示，而此时，两人单独在房间里，最好的表示当然是…… 这样想着，苏妍又心跳，还有些许的期待。 “坐吧。”乔梁指指沙发，然后自己先坐下。 苏妍坐在沙发上，目光没有离开这女式包。 “这包好不好？”乔梁道。 “当然好，不管是档次还是式样，都很好。”苏妍道。 “你是不是认为，这包是送给你的？”乔梁道。 “怎么？”苏妍一怔，看着乔梁。 “这包不是给你的，是给那美女主播的。”乔梁干脆道。 苏妍又一怔，直勾勾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道：“这包是a货。” 苏妍眨眨眼，伸手拿过那包，翻来覆去看，喃喃道：“a货？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 “看不出就对了，不然怎么糊弄那美女主播。” 苏妍看着乔梁：“你送她这包的意思是……” 乔梁指指包上的标牌：“玄机在这里，里面有针孔摄像头。” 苏妍恍然大悟，又低头看着那标牌，不由赞道：“设计实在精妙，竟然一点都看不出。” 乔梁接着道：“今晚我会把这包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送给那美女主播，之所以叫你提前来我这里，是要让你学会如何操作……” 苏妍点点头，心里有些失落，原来他叫自己来，只是这个。 在失落的同时，苏妍心里又有些幽怨，这男人似乎对自己没有任何一点那方面的想法。 随即苏妍又自卑，乔梁既然知道自己和楚恒有过那种关系，自然是从心里瞧不起自己的，既然瞧不起，他又怎么会对自己动情呢？ 想到这里，苏妍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可笑，定定神：“好，你来教我如何操作。” 乔梁摸出二维码卡片，让苏妍拿出手机扫二维码下载app，然后两人边琢磨边操作，果然可以自动连接，遥控效果果然很好。 反复弄了几次之后，苏妍熟练掌握了操作技巧。 乔梁对苏妍道：“后面就看你的了。” 苏妍点点头。 这时苏妍的手机响了，苏妍一看来电：“美女主播打来的，她和我说好，打车接我去饭店。” 乔梁快速一想：“你说你现在我这里，让她来这里接。” 苏妍眨眨眼，接着接通电话，告诉了美女主播，美女主播说大约十分钟到。 然后乔梁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对苏妍道：“走吧。” 苏妍走到门口刚要开门，乔梁道：“等一下。” 苏妍看着乔梁，不知他还有什么事。 乔梁突然一搂苏妍的身体，接着大手按住了她的两个团团，随即用力揉搓。 “啊，你……”苏妍猝不及防，顿时呼吸急促脸色通红浑身酥软。 乔梁不说话，用力揉了一会，接着松开苏妍的身体，拿起那个女式包，拉开门就往外走。 苏妍被乔梁这来去匆匆的动作搞得发懵，定定神，忙跟着乔梁下去。 乔梁和苏妍刚到小区门口，一辆出租过来停下，副驾驶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精致而漂亮的脸蛋。 美女主播。 美女主播看乔梁和苏妍一起出来，而此时苏妍脸上还带着几分绯红，立刻猜测，乔梁和苏妍应该刚亲热完，说不定自己刚才给苏妍打电话的时候，两人正在办事。 美女主播含笑看着苏妍，眼神里带着几分暧昧。 苏妍不由有些不自在，随即明白了乔梁刚才那么做的意图，他是要以此来刺激自己，让美女主播从自己余热未退的神情中猜到什么，如果美女主播回头告诉楚恒，那自然更加会让楚恒确信无疑自己和乔梁的关系正在快速发展。 苏妍不由暗暗佩服乔梁做事的细致，又感到失落。 接着美女主播叫他们苏姐乔哥，声音很脆很甜。 乔梁冲美女主播友善点点头，接着和苏妍上了车后座。 “乔哥，苏姐，你们刚才是不是刚忙完什么啊？”车刚启动，美女主播就回头笑问。 乔梁没有说话，暗暗捏了一下苏妍的手，苏妍随即有些扭捏地笑起来。 一看苏妍这笑，美女主播更加确定了自己刚才的判断，吃吃笑道：“这大周末的，你们也没闲着。” 苏妍笑得更加扭捏，伸手打了美女主播一下：“小丫头，不许乱问。” “嘻嘻，那好，不问了。”美女主播继续吃吃笑。 苏妍此时心里却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尼玛，要是真办就好了，可惜他只是做戏。 乔梁接着把包递给美女主播：“小美女，初次见面，送你个小礼物。” 美女主播接过去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哎呀，乔哥，这哪里是小礼物，这包可是世界名牌，太贵重了。” “什么贵重不重的，这包是别人送我的，你苏姐已经有这样的包了，我一个大男人留着也没用，干脆送你，只要你喜欢就好。”乔梁道。 美女主播满心欢喜，以乔梁的身份，别人给他送礼物，自然价值不菲，自然货真价实。 美女主播忙感谢，又随口道：“乔哥，人家为啥送你女士包啊？” “傻丫头，人家送你乔哥这包，自然是给我的，只是我已经有个同样的了，所以就给你了。”苏妍插话道。 乔梁暗暗点头，苏妍配合地不错。 乔梁接着严肃道：“小美女，这包价值很贵，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收受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所以，如果别人问起你这包，你可不能把我卖了。” 美女主播忙点头：“乔哥你放心，如果别人问起来，我就说是自己买的a货，这样谁也不会怀疑什么。” 苏妍听了心里暗笑。 美女主播说完，脑子里又灵机一动，嗯，对楚恒也要这样说，正好借此磨他，说自己想要真的，让他给自己再买个高档女式包，如此，自己不是又有斩获？ 如此一想，美女主播不由开心，觉得自己很聪明。 晚上8点，乔梁和苏妍、美女主播吃过饭走出饭店。 今晚和美女主播吃饭的时候，乔梁和苏妍配合地很默契，没有谈和美女主播有关的任何私人话题，只谈工作和其他。 吃完饭，美女主播开心地走了，今晚楚恒有召唤，她要去侍寝。 美女主播走后，乔梁和苏妍分手，直接回了宿舍。 乔梁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支烟，仔细回顾了一下今晚和美女主播接触的全过程，确认没有任何纰漏，然后站起来，打算去洗澡。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乔梁打开门，叶心仪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精致雕花木盒。 乔梁把叶心仪让进来坐下，然后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又看着那雕花木盒，不知叶心仪拿着盒子来自己这里干嘛。 沉默了一会，叶心仪把木盒放到茶几上，缓缓道：“这个盒子，是我在整理琳姐遗物的时候，在她家卧室柜子里发现的。” 听叶心仪提起张琳，乔梁心一沉，目光直直地看着那盒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叶心仪接着道：“这个盒子，我决定交给你。” “为什么要给我？”乔梁的声音有些嘶哑。 “因为我看了里面的东西后，认为这盒子只能交给你。”叶心仪的目光有些闪烁。 “这里面有什么？”不知为何，乔梁突然莫名心跳。 “你看看便知。”叶心仪轻声道。 乔梁看叶心仪此时的神情难以捉摸，感到困惑，接着轻轻打开那盒子—— 第947章 笔记本 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笔记本。 乔梁看看笔记本，又看看叶心仪，叶心仪轻轻抿抿嘴唇，眼神有些复杂，乔梁一时没看懂。 乔梁拿起笔记本，随手翻开，眼前呈现出张琳熟悉的字体。 乔梁定定神，看那些内容—— “每次一想到要回江州，想到晚上要和他一起，想到他的威猛和有力，想到他不知疲倦的冲击和深入，就不由心跳，就不由向往，不知何时，不知不觉已经深深迷恋，已经深陷不能自拔，也不愿自拔，似乎，和他在一起的欢愉可以让我忘却工作上的所有劳累和所有烦恼，似乎，他给予我的，和我给予他的，都是世间最美妙最和谐的东西……” 看到这里，乔梁心跳加速，显然，这是张琳的随想笔记，她有很多话无法和别人讲，就在这里写下自己的心声。 乔梁又看了一眼叶心仪，她低垂眼皮沉默不语。 乔梁继续往下看。 “在我眼里，他积极上进、正直善良、有情有义，是没有任何缺憾的男人，在男人的圈子里，他出类拔萃，虽然他现在级别不高，现在只是一个科级秘书，但以他的才华和智慧，以他的心态和意志，相信假以时日，他定会成为圈子里的佼佼者；在女人的圈子里，他潇洒倜傥、幽默风趣，似乎没有女人不会喜欢上他…… 我是如此幸运，又是如此巧合，竟会因为查办他而和他发生交集，成为好友，直至走到这一步。这一切似乎很偶然，却又似乎是一种注定，感谢上苍，让我在孤单寂寥的路上遇到他，走过这么多年的人生，仿佛过去从未感觉，而这感觉让我的生命如此充实，让我的灵魂如此激荡…… 最近有一段时间没和他一起了，因为大家都很忙，难得一聚，因为碰巧有机会的时候，心仪又要住到我那里。看到他失落而遗憾的神情，我知道他很想，而我同样很想。但没办法，我和他的事，不能让大家知道，也不能告诉心仪。为此，我心里不时会有不安，又觉得对他很抱歉……” 看到这里，乔梁心潮澎湃，百感交集，想起张琳，想起和她曾经的一幕一幕，眼睛不由发潮，心里涌起一股悲凄和酸楚。 乔梁又抬头看着叶心仪，显然，叶心仪是看到了这些了，显然，叶心仪明白自己和张琳的关系了。 此时，叶心仪抬眼注视着乔梁，眼神很安静淡定。 “你都知道了。”不知为何，乔梁的心情突然有些沮丧。 叶心仪点点头。 “所以，你要把这个交给我。”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的，我认为，你是唯一有资格保存这个的人。”叶心仪平静道。 乔梁把笔记本紧紧贴在胸前，似乎，如此可以感受到张琳昔日的温暖和柔情。 沉默片刻，乔梁道：“此刻，你是怎么想的？” “你认为我会怎么想？”叶心仪道。 “我……不知道。”乔梁摇摇头，一时感到茫然，又有些难过。 叶心仪沉默地看了乔梁一会，轻轻呼了口气：“或许，随着琳姐的离去，这应该是你们之间永远的秘密，所以，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看到的……” 乔梁怔怔看着叶心仪，虽然她在抱歉，但此时，她脸上的神情似乎显示着更多的东西。 叶心仪接着发出微微的一声叹息：“或许我应该感到意外，或许我应该觉得遗憾，又或许，在某种意味上，我应该感到欣慰，甚至，我或许应该替琳姐感谢你……” 叶心仪这话让乔梁有些意外，虽然她此时说的话，让自己一时难以捉摸透她的真正心思，但却没有看出任何鄙视和指责。 这是一个和自己有过那种关系的女人，面对自己和别的女人的事，她竟然表现地如此淡定，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似乎一切都可以接受。 这让乔梁心里一时难以想通，或许，叶心仪对自己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丝那种意思的，所以她能安然坦然接受这一切。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叶心仪接着道：“看到琳姐的那些心里话，我终于理解，为何琳姐的离去对你会有如此沉重的打击，你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悲痛，又为何会在长时间里陷入难以自拔的消沉和低落……” 听叶心仪如此说，乔梁的神情黯然，又感到难过。 叶心仪继续道：“也正因为如此，我赞赏你的有情有义，感动你对琳姐的那份情那份意，即使琳姐已经在天国，但如果她看到你能对他如此，想必她也会感动欣慰。对女人来说，身后能得到一个男人如此的情意，足矣。” 听叶心仪这话，乔梁心里感动，想起张琳，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但乔梁显然不会哭，他在女人面前是从来不掉一滴眼泪的。 叶心仪然后道：“乔梁，或许我该用一种更全面的目光来审视你。” “什么更全面的目光？”乔梁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一时没有说话，却目不转睛看着乔梁。 面对叶心仪清澈明亮的目光，乔梁一时不敢对视，转头看着别处。 一会叶心仪道：“东西放在你这里，如何处理，你自行决定。” 乔梁点点头，接着道：“心仪，谢谢你。” “谢我什么？”叶心仪道。 “谢你把这东西交给我，谢你……”乔梁顿了下，“谢你能说这些话。” “我说的这些话，是发自内心，你信吗？”叶心仪道。 乔梁点点头：“我信，我当然信。” 叶心仪又沉默地看了一会乔梁，突然一笑，笑得很凄楚。 “我……我又想琳姐了……”叶心仪的眼圈倏地一红，接着低下头，两手捂住脸。 乔梁把脸往一边猛地一扭，泪花飞出，接着快速使劲擦了下眼，紧紧咬住嘴唇。 看叶心仪的身体在轻微颤动，乔梁下意识拍拍她的肩膀，叶心仪突然感到很疲惫，女人在脆弱的时候，是需要一个坚强依靠的。 叶心仪的身体不由就靠在乔梁的肩膀，乔梁揽着叶心仪的肩膀，轻轻拍着，又拿出纸巾递给她。 叶心仪低头擦擦眼睛，一会抬起头，继续靠在乔梁肩膀，目光怔怔看着天花板，片刻喃喃道：“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是的。”乔梁轻声道。 “既如此，那为何要在世上活得如此累？” 乔梁不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叶心仪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乔梁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叶心仪离开乔梁肩膀，注视着他。 乔梁叹了口气：“你认为我应该知道？” “对。”叶心仪点点头。 “为什么？”乔梁道。 叶心仪道：“因为你是男人，男人必须要活得明明白白。” “但我却觉得自己时常处在浑浑噩噩混混沌沌之中。”乔梁又叹了口气。 “那是因为你的内心还不够强大不够成熟。”叶心仪道。 “你希望我足够强大足够成熟？”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对。” “为什么？”乔梁道。 叶心仪道：“因为我对你有信心。” 乔梁道：“谢谢你对我的鼓励和期待。” 叶心仪轻轻呼了口气：“你应该感谢琳姐，我相信，你和琳姐一起的时候，她给你的鼓励和期待应该比我更多。” 乔梁点点头：“你们我都应该感谢，琳姐是个好女人，你同样也是。” 叶心仪默默看了一会乔梁，片刻站起来：“我走了。” 乔梁坐在那里没动，看着叶心仪往门口走。 叶心仪打开门刚要出去，又停住，回头看着乔梁，眉头微皱。 乔梁不知道叶心仪此时想到了什么，又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看着她。 看了片刻，叶心仪缓缓道：“乔梁，你真的是一个好男人。” 乔梁怔怔看着叶心仪。 接着叶心仪又补充了一句：“最起码，在我心里是。” 乔梁心里一热。 叶心仪接着关上门走了。 乔梁点燃一支烟，又拿起那笔记本看。 张琳在笔记本里写了不少，记录的都是和自己的过往私情，以及她的感慨体会和心得。 看着看着，乔梁忍不住阵阵心酸，又把笔记本紧紧贴在胸前，眼泪滚滚滑落…… 此时乔梁知道，既然这本子是叶心仪整理张琳遗物的时候发现的，既然她把这本子交给自己保存，在给自己之前，她一定看了很多，甚至都看了，换句话说，自己和张琳的事情，都赤果果毫无保留被叶心仪知道了。 今晚叶心仪对此一直表现地很淡定，虽然她替张琳感谢自己，虽然她临走前说自己是好男人，但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对此又是怎么认为的，乔梁一时还是不能完全猜透。 女人的心思永远都是那么难以捉摸。 乔梁把笔记本小心翼翼放在盒子里，把盒子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心中再度百感交集。 此时，乔梁和叶心仪都不会想到，这小小的精致雕花木盒里，隐藏着张琳留下的惊天秘密。 这是后话。 第948章 上道了 第二天早上，乔梁起床后，吃过早饭，下楼。 乔梁今天准备去找王笑。 出了公寓，乔梁往小区门口走，遇到邵冰雨从外面进来。 邵冰雨穿着休闲运动衣，显然晨练刚回来。 “乔科长早。”看到乔梁，邵冰雨主动和他打招呼。 乔梁冲邵冰雨点点头：“邵部长早。” 自从张琳出事后，乔梁一直沉默寡言，见了邵冰雨，除了简单的招呼，也没多少话，更没有调戏过她。 乔梁打完招呼就往外走，邵冰雨看着乔梁的背影，轻轻呼了口气，接着回宿舍。 乔梁站在小区门口等出租车。 这时苏妍打来了电话：“昨晚那小美女在楚恒家住的，我现在掌握了他们鬼混的第一段录像。” “效果如何？”乔梁道。 “清晰度没有问题，只是包放的角度不大好，没有拍到他们的正面面孔，但声音听得很清楚。” “那不行，以后抓住机会继续努力，必须要清楚看到他们的脸，备注好时间地点，争取多拍，越多越好。” “好的。” “还有，拍的这些东西，你随时从手机里转移出来，加密保存在专门的优盘里。”乔梁担心狡猾的楚恒会随时查苏妍手机。 苏妍明白乔梁的意思，答应着，又道：“你想不想看看他们鬼混的场景？” “没兴趣。”乔梁干脆道，他想起楚恒和章梅、苏妍也这样鬼混过，一阵反胃，接着挂了电话。 20分钟后，乔梁出现在老三的信息服务所，正确地说，现在这里应该是王笑的了。 王笑刚到办公室，看到乔梁，有点意外。 因为乔梁是老三的铁哥们，加上王笑又知道乔梁的身份，对乔梁不由热情而尊敬。 “乔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啊。”王笑招呼乔梁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又递上烟。 乔梁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点着烟，慢慢吸了两口，看着王笑：“兄弟，老三改行了，你现在自己单干，有信心没？” “跟了勇哥这段时间，他把看家的绝活都传授给我了，我现在很有信心。”王笑道。 乔梁点点头，又问：“这几天活多不？” “刚忙完一个单子，手头暂时没有活。” “那好，我来给你个活。” “哦，乔哥有什么吩咐？”王笑眨眨眼。 “我想委托你帮我调查一个人，调查的内容是……”乔梁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王笑。 王笑接过来看了下，点点头：“没问题，这些东西好查，只是不知乔哥要调查的人是谁？” 乔梁看着王笑缓缓道：“楚恒。” “什么？是他？”王笑浑身不由一个激灵，上次就因为受季虹的委托跟踪楚恒，自己被宁海龙弄进去一番恐吓威胁，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没想到乔梁这次又要找自己调查他。 看王笑心有余悸的神情，乔梁道：“怎么？怕了？” 王笑一时没说话，他心里确实是怕的，一方面是因为上次跟踪失败的惊魂，另一方面是顾虑楚恒的身份，这可是大家伙，搞不好自己要倒霉的。 同时，王笑又很惊疑，乔梁为何要调查楚恒呢？他是安哲的秘书，他这么做，是自己跟楚恒有怨仇，还是奉了安哲的意思？ 想到前者，王笑感到困惑，不知乔梁因为何事和楚恒有怨仇。 想到后者，王笑感到惊惧，如果是那样，自己就等于搅进了高层大人物的斗争中，这可是两块巨头，稍有不慎，带给自己的将是灭顶之灾。 乔梁似乎猜到了王笑的所想，道：“此事只是我自己的意思，和其他任何人无关，你如果有顾虑，担心害怕什么，那就算了，告辞。” 说着乔梁起身要走。 王笑听乔梁这么说，有些心宽，忙拉住乔梁：“乔哥，别忙走，这事我考虑一下。” 乔梁又坐下，看着王笑：“上次你跟踪调查楚恒被发觉了，难道这次还如此没有信心？难道跟着老三这些时间，手艺就没有长进？” 乔梁这话刺激了王笑，自己现在可是比以前厉害多了。 又想到乔梁和老三的关系，如果自己拒绝了乔梁，那如何对得住老三，他可是自己的师傅呢。 如此一想，王笑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推辞，何况，在哪里跌倒的，就要在那里爬起来，上次调查楚恒被发现，现在自己的水平今非昔比，这次一定要挽回上次丢失的颜面。 而且，自己上次折戟是因为宁海龙，但现在他已经死了，楚恒身边没有这个人，自己似乎不需要多顾虑什么。 想到这里，王笑决定不管乔梁和楚恒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接下这活。 “乔哥，这活我接，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一定不会给勇哥丢脸，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乔梁暗暗松了口气，接着道：“兄弟，我委托你办这事，有2个前提，你务必答应我。” “乔哥请吩咐。”王笑道。 乔梁道：“第一，此事必须严格保密，只有你自己知道，即使老三也不能告诉。” 乔梁如此说，是想到老三既然已经改行，就不想让他再掺和进来，免得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笑眨眨眼，大致猜到了乔梁的意思，点点头。 乔梁接着道：“第二，做这事，你不要有太大压力，一切以你自身的安全为重，如果发现什么对你不利的迹象，立刻中止，宁可这事半途而废，也不能让你冒险。” 王笑心里感动，通常客户委托干活，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谁会想到调查人人的安危，而乔梁则不同，他一方面想要结果，一方面却又为自己着想。 “乔哥，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十分谨慎小心，一定尽快拿出结果给你。” 乔梁点点头：“那就麻烦兄弟了，我先转些钱给你……” 乔梁说着就摸手机，王笑忙阻止乔梁：“乔哥，别，千万别谈钱。” “嗯？”乔梁看着王笑。 王笑诚恳道：“乔哥，你和勇哥是铁兄弟，能给你做事，是我的荣幸，你和我谈钱，这不是打我的脸吗？如果收了你的钱，我还有何颜面见勇哥？” 乔梁皱皱眉头：“好兄弟账目清，你现在是靠这个吃饭，白干怎么行？那样我心里会很不安的。” 王笑按住乔梁的手，语气坚定道：“乔哥，你要是瞧得起兄弟，你要是把我当兄弟，就不要说这么生分的话，这钱我是绝对不会收的。如果你非要执意给我报酬，那这活我就不接了。” 看王笑说的情真意切，态度很坚决，乔梁有些感动，知道自己是沾了老三的光，想了想：“既然你如此说，那好吧，我先欠你一个人情。” 王笑松了口气。 乔梁接着和王笑交换了电话，对王笑道：“在调查的过程中，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随时和我联系，不方便打电话的时候就发短信。” 王笑点头答应着。 然后乔梁站起来告辞，走到门口，停住看着王笑：“兄弟，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调查楚恒吗？” “不！”王笑干脆摇摇头，“我跟着勇哥不止学到了技术，还学会了恪守职业道德，客户的秘密，不该问的，绝对不打听，甚至都不可以好奇。” 乔梁点点头，看来王笑确实上道了。 第949章 不对头 从王笑那里出来，乔梁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深深呼了口气。 乔梁本来毫不怀疑地认为，只要唐树森出事，楚恒必定会被牵连，但从目前的态势和事情发展的迹象看，自己之前的判断似乎有些乐观，如果唐树森进去后，上面权衡多方面的因素和利益，不深挖唐树森的其他问题，就案办案，那楚恒似乎有漏网的可能。 如此，既然自己不想放过楚恒，那就要另外秘密开辟一条战线，如果唐树森那条线不能放倒楚恒，那自己开辟的这条战线就要发挥决定性作用。 而且，即使唐树森那条线把楚恒办进去，自己也可以把这条线的战果搞出去，给楚恒来一个锦上添花。 乔梁边走边琢磨着美女主播和王笑，自己正在双管齐下，按目前的想法，王笑这边是重头，美女主播那边虽然也很重要，但从杀伤力来说，王笑这边一旦有了结果，会更致命。 琢磨了一会，乔梁又想到了季虹，不知她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对楚恒不利的东西，如果有，那就是三管齐下。 寻思片刻，乔梁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决定暂时先不惊动季虹。 此时，郑世东和鲁明结束给上面的联合汇报，正在从黄原回江州的高速上。 此时，唐树森结束对大佬的拜访，也在回江州的高速上。 虽然唐超的豪车很宽敞很舒适，但此时唐树森坐在里面，没有任何享受感，反而感到异常焦躁不安，心情很纷乱。 唐树森的焦躁不安和纷乱，是因为拜访大佬不顺利。 昨晚自己去了大佬家，一如既往，大佬和气热乎地接待了他，但当他说明来由之后，大佬的神情发生了微妙变化，沉沉的目光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让唐树森感到紧张局促，虽然自己和大佬说的时候，尽量回避了重点，只说自己对唐超管束不严，唐超利用自己的影响做了一些不合规矩的事，安哲因为和自己在工作上的一些矛盾，抓住唐超的事想打击报复自己，以及自己被迫发动老干部向上反映安哲的一些问题，但唐树森明显感觉到，大佬对自己的说的这些似乎将信将疑，似乎怀疑自己还有其他什么更严重的事。 至于那些更严重的事，唐树森深知其中的利害，来的路上经过反复思量，决定不告诉大佬，自己现在对大佬说的这些已经足够，只要他肯伸出援手在上面运作，只要上面看在大佬的面子上放自己一马，指示江州停止对自己所有的调查，那其他事顺理成章都可以包含进去。 为了打动大佬，唐树森掏出卡放在大佬面前，告诉了他卡里的数额和密码。 看着这卡，听唐树森说出那数字，大佬的眉头皱起来，看着唐树森的目光更沉了。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立刻判断出，唐树森的事不止他告诉自己的这些，必定还有更严重的，不如他不会出如此大的血。 沉思片刻，大佬果断把卡推回给唐树森，让他收起来。 这让唐树森的心倏地哇凉哇凉，凉到了骨头里。 看着唐树森不安紧张的神色，大佬又沉思片刻，然后和颜悦色地告诉唐树森，他的事情自己知道了，合适的时候，自己会找相关部门和人员过问一下。 大佬这话显然是在安慰唐树森，唐树森也意识到了，虽然他心里稍微感到一丝安慰和希望，但更大的却是失望和失落，因为大佬没收这卡，不收，就意味着他不会下功夫真心为自己办事。 由此，唐树森此时的心情异常沉重，想到自己在体制内披荆斩棘奋斗了几十年，一路风光一路顺畅，培养扶植了那么多老部下，享受着高高在上的恭维和荣耀，掌握着越来越大的权力和势力，现在这一切却很有可能要瞬间失去，不由感到了巨大的空落，还有深深的悲怆。 不，不，我是人上人，我的名声和威严高于一切，我不能倒下！不能失去这一切！不能，绝对不能！唐树森紧紧咬住牙根，心里一遍遍疯狂呐喊着。 此时，唐树森并不知道，昨晚他刚离开大佬家，大佬就拿起电话，拨通了省纪委书记的电话，把唐树森来自己家的事告诉了他，同时严肃强调，自己和唐树森虽然认识，但只是正常的普通关系，从来没有任何物质上的来往。唐树森既然犯了错误，自己作为组织培养多年的高级干部，当然会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深明大义坚持原则…… 听完大佬一番话，深喑高层复杂微妙关系的省纪委书记，当然明白他此时给自己打电话的用意，挂了大佬电话，他接着就给廖谷锋打电话做汇报…… 如果唐树森知道自己走后大佬打电话的事，恐怕此时早已崩溃。 但既然不知道，那暂时就还不会崩溃。 一会前面到了服务区，唐树森让驾驶员开进去，准备放水。 车子在服务区停下，唐树森刚要准备下车，一亮黑色轿车开到前面停下，一看黑色轿车车号，唐树森停住了，郑世东的车。 唐树森坐在车里看着，接着黑色轿车左右后车门打开，郑世东和鲁明下了车，一前一后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因为唐树森坐的是唐超的车，郑世东和鲁明都没留意。 唐树森怔怔看着郑世东和鲁明的背影，尼玛，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大周末的，他们这是去哪里干啥了？ 琢磨片刻，唐树森突然从心里涌出一股胆寒，倏地打了一个冷战，不对头，他们在一起很不对头！ 唐树森突然没有了尿意，对司机道：“不解手了，走，快走……” 司机接着启动车子从黑色轿车旁边经过，又上了高速。 郑世东和鲁明一会从卫生间出来，站在车旁抽了一支烟，然后上车继续往江州走。 一会开车的司机道：“郑书记，我刚才看到唐朝集团唐老板的车从服务区过去了。” “嗯？你确定？”郑世东道。 “确定，唐超的豪车全江州没几辆，车号我记得。”司机道。 “你看到车里坐的什么人了吗？”郑世东道。 “没，车窗颜色很深，看不到里面。”司机道。 郑世东看了一眼鲁明，鲁明眨眨眼，又皱皱眉。 在这种敏感的时刻，任何一丝稍微的迹象，都不免会让人多想。 鲁明接着摸出手机拨打吕倩的号码，片刻道：“吕局长，唐超现在哪里？” 吕倩回答：“他在江州，今天一早就去了唐朝集团，到现在为止，一直呆在办公室里没出来。” “好的。”鲁明挂了电话，然后看着郑世东，“车里坐的不是唐超。” 郑世东点点头，唐超的专车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坐的，既然车里不是唐超，那极有可能就是…… 想到这里，郑世东心里有些严峻起来。 第950章 你说的是真的？ 回到江州，郑世东和鲁明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今天在办公室里加班批阅文件。 郑世东和鲁明把去黄原的情况向安哲做了汇报，安哲听完点点头，既然情况已经汇报，下面就要耐心等上面指示。 郑世东接着把路上遇到唐超豪车的情况告诉了安哲，安哲沉思片刻，接着示意郑世东和鲁明可以走了。 郑世东和鲁明离开后，安哲接着摸起座机拨号，片刻道：“廖书记……” 唐树森回到江州后，没有回家，先去了唐朝集团。 坐在唐超宽敞明亮的豪华办公室里，唐树森脑袋靠在沙发后背，看着天花板发呆。 看唐树森这样，唐超小心翼翼道：“老爸，你这次去黄原，有没有收获？” 唐树森面色阴沉，不语。 看唐树森这神情，唐超心里一沉。 “老爸，下一步怎么办？” 唐树森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皱眉沉思半天，然后看着唐超：“阿超，准备一下，明天你带你妈出去散散心。” “去哪里散心？” “出国。” “出国？”唐超怔了下，“用真实护照还是……” “当然不能用真的，用备用的。”唐树森打断唐超的话。 唐超明白了唐树森的意思：“老爸，这次出国，多久可以回来？” “多久……”唐树森沉吟着，“多久等我通知，或许很快回来，也或许……不回来了。” 唐超脸色微微变了，知道唐树森这话意味着什么。 唐树森接着道：“你出国的事，不要让集团里任何人知道，包括袁立志和丁磊，明天出发后，你要做出正常的样子，给集团财务打电话，让他们抓紧往国外账户转账……” 唐超怔怔点头，接着道：“老爸，我和我妈出国，那你呢？不和我们一起走？” 唐树森摇摇头：“你们先走，我还不到那一步的时候，除非万不得已，这一步我不会走。” 此时，唐树森虽然有大厦将倾的巨大危机感，但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而唐树森的这种侥幸，多少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还有对自己辛辛苦苦这几十年打下基业的留恋和不舍，他无法接受自己从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突然摔下来，想都不愿想。 同时，在唐树森的内心深处，他已经将自己为之奋斗了几十年的权力势力和由此带来的荣华富贵，跟自己的生命深深融为一体，无法切割分割了，想到一旦要失去这些，等于毁灭了自己的灵魂，这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不愿接受的。 此时，唐树森的心里，带着巨大的悲怆和眷恋，又带着不甘的侥幸和执着，决意坚守到最后一刻。 唐超道：“老爸，我觉得，这一步的时候似乎到了……” “放你娘的屁！”唐树森似乎受了强烈的刺激，突然暴怒，瞪眼看着唐超，“老子混迹官场几十年，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懂个球，我说不到就是不到……” 看唐树森怒骂自己，唐超不敢多说了。 骂完唐超，唐树森突然感到很疲惫，身体又往沙发背一靠，闭上眼：“我休息一会，不要打扰我。” 唐超拿过毛毯给唐树森盖上，接着轻轻出去了。 唐树森虽然说要休息，但脑子里这会还在翻腾着，无法真正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会，唐树森睁开眼，眉头紧锁，浑浊的眼神看着天花板…… 下午3点，唐树森去了市委办。 此时，唐树森如同往常，一副矜持悠闲的样子，背着手不紧不慢上楼，遇到值班人员和他打招呼，微笑点点头。 上了楼，唐树森看安哲办公室的门开着，暗暗点头，果然，安哲周末在加班。 唐树森走到门口，安哲正边抽烟边低头看文件。 唐树森面带笑容，轻轻咳嗽了一声。 安哲抬起头，看到唐树森，点点头：“树森同志，你来了。” 听安哲的口气，和往常没有任何异样。 “呵呵，我来办公室找个文件，看你这里开着门，过来看看。”唐树森笑着进来，“安书记，你啥时回来的？” “前天晚上回来的，这段时间出去考察，积压了不少文件，我加班处理一下。”安哲边说边请唐树森坐下。 唐树森坐在安哲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安哲摸出烟递给他一支。 唐树森点着，深深吸了一口：“安书记，前段时间你出去考察，家里出了点叉叉……” “我知道。”安哲打断唐树森的话，“上面收到对我有关问题的反映，派人来核实调查了。” “是的。”唐树森点点头，做出愤愤不平的样子，“据说是市里的老同志搞的洋动静，这太不像话了，简直是胡闹，这很不利于团结，很不利于维护江州和谐发展的大好局面。” 安哲平静道：“这很正常，既然老同志对我的工作有意见，他们当然可以是往上反映的，他们有监督的权力和责任，这表明了他们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当然，也说明我和老同志的沟通交流还存在一些问题……” “安书记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唐树森道。 “树森同志，你认为我有必要在你面前撒谎吗？”安哲不动声色道。 唐树森笑笑：“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不过，听廖书记那天给常委开会时讲话的意思，他认为老同志捣鼓这事，是常委里有人撺掇他们搞的，廖书记很生气，说要追查此事。” 安哲点点头：“这事我也听说了。” “那么，安书记，你认为是谁撺掇老同志捣鼓的事呢？”唐树森看着安哲。 “树森同志，你认为呢？”安哲反问道。 “我……”唐树森顿了下，“这个我不好乱猜，也不好乱说，不过不管是谁，我认为都要严肃追查，这种人太没有团结大局意识，太没有组织纪律观念，查出来必须严厉追究。” 安哲平静道：“其实刚听说这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很生气，甚至愤怒，但是，经过一番思考和反思，我又觉得，出了事，不能光责怪别人，还是首先要从自身找原因。 作为江州领导班子的带头人，我对维护班子的团结负有重要责任，如果因为有人提意见反映情况就穷追不舍，这显然不符合我的身份，显出我做人做事的狭窄和狭隘，并不利于班子今后的稳定和团结，也不利于江州的工作。所以，从江州的大局考虑，从我自身的不足出发，我打算明天一上班就给廖书记打电话，恳请廖书记此事到此为止……” 唐树森一呆：“安书记，你说的是真的？” “树森同志，作为班子里的搭档，我没有理由对你说谎。”安哲严肃道。 第952章 出了问题我负责 第二天周一，上午9点，安哲主持召开常委会。 今天的安哲，神情如同往常，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刚结束的那场风波。 今天的唐树森，神态貌似也和往常无异，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今天的其他人，也都很淡定平静的样子，似乎这些天，江州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这显然只是表象，大家都在琢磨着各自的心思，大家都在用自己强大或者貌似强大的内心掩饰着自己。 进行完主要议题，安哲看着大家道：“昨天下午，我在办公室加班，和树森同志单独聊了半天……” 听安哲这话，大家都看着他，骆飞、楚恒、秦川下意识就敏感，在这种时候，安哲和唐树森单独聊什么？ 郑世东眨眨眼，一时也捉摸不透。 徐洪刚则不动声色，最近他一直在暗暗观察暗中琢磨暗自分析，观察现象，琢磨道道，分析趋势。 唐树森则一副沉稳淡定的样子，甚至微微笑了下。 安哲接着道：“基于我去西部考察期间发生的事情，这两天，我对自己的工作方式和工作方法进行了反思，意识到自己在和市里老同志之间的沟通和交流上存在一些问题，既然有问题，那就要弥补，就要改正，就要加强。 所以，我决定抽空去拜访一下那些老同志，给他们通报最近的工作，听取他们的意见和想法，，密切和老同志们的关系。此项活动树森同志和运明同志参加，秦秘书长做具体安排，不要久拖，争取安排在下周……” 唐树森、冯运明和秦川点头答应着。 安哲接着道：“最近我一直在思考加强意识形态建设方面的问题，昨天和树森同志沟通了一下，建议他最近抽空下去搞个调研，主要围绕党建和基层政权建设，然后大家根据树森同志的调研情况，一起研究如何做好下一步的工作。” 听安哲说完这两个事，骆飞的思维有些混乱，卧槽，安哲不是在紧锣密鼓搞唐树森吗，怎么给他安排起近期的工作了？怎么感觉不大对头啊，难道这其中出了什么叉叉，安哲遇到了阻力和压力，要暂缓或者放弃？ 骆飞心里感到巨大的困惑，下意识看了一眼唐树森。 楚恒此时心里想的和骆飞大致差不多，也下意识看了一眼唐树森，又瞄了一眼骆飞。 而唐树森此时则有些松气，昨天安哲单独和自己说这个的时候，自己还怀疑他是在放烟幕弹，但今天，他在如此正式的场合又提起来了，看来不是忽悠，而是真的。 如此，自己似乎把之前的事态估计地太严重了，似乎没有那么风声鹤唳形势逼人，还是有回旋的空间和时间的，起码最近应该没事。 如此一想，唐树森不由轻轻呼了口气，点点头：“好，我安排下手头的工作，最近就下去，多跑几个县区和乡镇，争取把调研搞得扎实踏实，给大家提供最准确详实的情况。” 安哲点点头。 郑世东脑子飞速转悠着，以安哲的身份，在自己和鲁明的联合汇报没有得到上面正式批复和指示之前，他必须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照常安排工作，这样做是合情合理的，找不到任何纰漏。 如此，安哲应该是在给唐树森放烟幕弹，借此稳住他，防止他提前觉察到什么异动。 这时安哲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开始接听，边听边点头：“嗯，嗯，好，好的。” 然后安哲挂了电话，宣布散会。 回到办公室，安哲对孙永道：“备车，去温泉小镇。” 孙永忙去通知赵强，安哲接着下楼，赵强和孙永动作很麻利，已经在车旁等着了。 安哲接着上车，车子驶出市委大院，直奔温泉小镇。 路上，安哲对孙永道：“你在温泉大酒店订个套间，然后通知世东书记、鲁明局长和吕倩马山过去。” 孙永接着订房，然后电话通知了他们。 很快到了温泉大酒店，安哲下车后直奔套房，不一会，郑世东、鲁明和吕倩也都到了。 在这种敏感而微妙的时候，安哲在这里和他们会面，大家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都看着安哲，郑世东和鲁明倒是显得还算沉稳，吕倩脸上则带着掩不住的兴奋。 看大家都到了，安哲冲孙永点点头，孙永会意，关上门出去了。 然后安哲看着他们道：“目前对所有人员都实施了严密监视和追踪措施？” 吕倩道：“除了景书记和唐书记，其他所有和案件有关的人都在我们的严密监视中，今天一早，天还没亮，唐超和他妈就离开江州去了沪城，现在正在路上……” “为什么不监视那俩？”安哲问道。 吕倩看看鲁明，鲁明又看看郑世东，郑世东道：“安书记，按照组织程序和办案规则，景书记和唐书记属于省管干部，没有上面的同意，我们是没有权力监视跟踪他们的，不然就是严重违规。” 安哲干脆道：“从现在开始，立刻对他们实施全面监视跟踪。” “这……”郑世东一愣，有些为难，“安书记，这，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出了问题我负责。”安哲又干脆道。 郑世东挠挠头：“安书记，这不是谁负责的问题，而是……” “没有什么而是。”安哲打断郑世东的话，“世东同志，我刚接到电话，上面的人正在来江州的路上，很快到温泉大酒店，不管他们带着什么指示来的，不管他们来之后如何安排布置，我们都要做好提前预备，确保不出问题。” 一听安哲这话，大家精神一振，上面来人，不去江州宾馆，而是直接来温泉大酒店，显然不寻常，很大可能是要动作了。 “好，安书记，遵从你的指示。”郑世东利索道，接着摸出电话准备安排。 吕倩这时道：“要不要我布置人监视唐书记？” 吕倩这话的意思很明白，景浩然目前是涉嫌违纪，纪委的人监视他没毛病，但唐树森可是涉及人命案子，公安可以插手的。 听吕倩这话，郑世东看着安哲。 第958章 口服心服 江州巨震后一周，乔梁在青干班为期3个月的学习结束了，结业典礼在党校小礼堂举行。 如同3个月前的开学典礼一样，结业典礼还是由冯运明主持，只是讲话的市领导换了，不再是唐树森，而是安哲。 安哲亲自来参加青干班结业典礼，一下提高了这典礼的级别和档次，学员们都很兴奋，甚至激动。 这也引起了楚恒的关注，在这种时候，他嗅到了安哲亲自参加青干班结业典礼的不寻常味道，特别叮嘱邵冰雨要搞好新闻报道。 楚恒很明白，在目前的态势下，自己在工作上不能让安哲抓到一点把柄，不能让他有丝毫不快，甚至要积极主动一些。 既然楚恒有叮嘱，邵冰雨自然不会怠慢，亲自带着市直新闻媒体的相关记者来了。 结业典礼上，先听取学员代表的发言，汇报学习心得。 一共有三位优秀学员发言，乔梁是最后一个。 此时，乔梁心里并不确定，安哲亲自参加结业典礼，是否和自己有关。 但安哲的到来，无疑让乔梁对自己的发言更加重视更加用心。 乔梁在发言中道：“在这3个月的学习中，我经常思考的是：作为一名年轻干部，如何加深对所学理论知识的理解和运用？如何在今后的工作中与时俱进，不断进行自我完善？如何在建设美丽富裕江州的进程中，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 为了应答和实现这些对我自身来说很重大的课题，我将不辜负组织和领导对我的期望，不断加强党性锻炼和道德修养，努力做到德才兼备，不断进行主动学习和独立思考，努力做到学以致用，不断提高作风建设和服务意识，努力做好本职工作……” 乔梁的发言简练而精彩，讲完后，大家一起鼓掌。 邵冰雨坐在台下，也不由跟着大家鼓掌，觉得乔梁在理论认识方面确实有一定的水平。 冯运明看看安哲，此时他正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乔梁。 看安哲这眼神，冯运明心里一动，接着叫住正要下台的乔梁：“乔梁同学，等一下——” 乔梁停住看着冯运明，大家也都看着冯运明，不知他为何要叫住乔梁。 冯运明接着道：“乔梁同学，听你刚才在发言提到要不断加强自己的道德修养，努力做到德才兼备，那么，我想知道，你对这一点是如此具体认识的，又打算在实践中如何做到？” 说完冯运明看了一眼安哲，安哲微微颔首，冯运明放心了，安哲对自己这么问是赞同的。 听冯运明问这个，乔梁眨眨眼，随即意识到，冯运明是特意这么问的，是问给安哲听的，如果安哲今天不坐在这里，他不会这么做。 同时，乔梁又明白，回答好这个冯运明貌似即兴提出的问题，也是对自己反应能力的一个考验，也是在大家面前展示自己口才和思辨能力的机会。 既然机会来了，那就要毫不犹豫抓住。 乔梁沉思片刻，接着有条不紊道：“古人云：德若水之源，才若水之波；德若木之根，才若木之枝。这说明了德与才之间的关系，才是德得以实现的条件和凭证，德是才的灵魂和根基。 我认为，我们青年干部在增长知识与才干、不断提高自身综合能力的同时，必须注重加强思想品德的修养，用科学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来充实和武装自己的大脑，绝不能因为年轻就放松对自身的要求，放弃世界观的改造。 尤其是在利益多元化和价值取向复杂化的今天，我们年轻干部更要努力提高个人修养，务必做到自重、自省、自警、自励，努力克服一切贪欲与私欲，严格自律，坚决抵制不良风气的侵蚀，勇于同不良习气作斗争，在增长能力和才干的同时，保持高尚的人格追求，培养高尚的思想品德……” 乔梁一口气说完后，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钟惠子边鼓掌边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这家伙口才确实厉害，不需要多琢磨就讲得如此头头是道，自己虽然是他的班主任老师，要做到这一点却很难。 邵冰雨没有鼓掌，她正低头忙着记下乔梁刚讲完的话，心里有些佩服，这小子有思想有道道，在这种场合能做到如此精彩的现场发挥，自己似乎做不到。 学员们边鼓掌边小声议论。 “乔梁到底是大领导的秘书，讲话就是有水平有境界。” “是啊，关键他是即席发言的，而且还很精彩……” “让乔梁做优秀学员，我心服口服……” “我也口服心服……” 听着大家的议论，姜秀秀心里感到了极大的欣慰，深情的目光看着乔梁。 冯运明边鼓掌边看着安哲，安哲没有鼓掌，但又微微颔首。 冯运明心里感到安稳，对乔梁道：“乔梁同学，你的回答我很满意，看来你在青干班的学习确实是收获很大的，祝贺你。” “谢谢冯部长。”乔梁感谢后走下台。 接着冯运明道：“下面，请安书记给我们做重要指示。” 大家又热烈鼓掌。 安哲看着大家，轻轻摆摆手，大家安静下来。 此次安哲来出席毕业典礼，没有带讲话稿。 安哲沉稳的目光扫视着台下，会场里很静，大家都看着安哲。 安哲接着开始讲话，声音浑厚而沉稳。 “其实我今天来参加这个结业典礼，本来只打算来听听大家的学习心得，并不准备讲话，因为按照工作程序，应该由分管这项工作的市领导来讲，但这位领导已经无法出席大家的结业典礼了……” 听安哲这话，大家都知道安哲说的这位领导是唐树森，他已经摔成了肉饼成了一缕青烟一堆骨灰。 安哲接着道：“同时，在参加结业典礼的学员中，也少了一位，那就是这位前领导的前秘书……” 大家又知道安哲说的是何毕，他受唐超事情的牵连已经进去了。 安哲继续道：“这让我痛心而又遗憾，同时，我痛心的并不止这两位，还有受牵连出事的一众各级干部，结合乔梁同学刚才的发言，我想说，这看起来似乎偶然，但实则必然，作为任何一级干部，如果不注重加强自己的才德修养，如果失去了信仰和追求，如果放纵自己的贪欲和私欲，那么，走到这一步是早晚的事。如此，作为青干班的学员，作为伟大事业中的年轻干部，我要对你们发出清晰而严肃的提醒……” 安哲洪亮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台下鸦雀无声，大家都凝神看着安哲，邵冰雨飞速记录着。 第960章 三句话一杯酒 安哲接着道：“我让孙永安排了，中午你们俩和我一起吃顿饭，下午一上班你就和孙永交接。” 乔梁知道自己结业后会回到安哲身边继续干他的秘书，但没想到安哲如此心急，下午就要交接。 乔梁觉得这似乎有些不妥，回头看着安哲，谨慎道：“安书记，是不是我们晚上一起吃饭，明天交接比较好？” 安哲摇摇头：“晚上没时间，下午你就要跟我去黄原。” 乔梁一怔，刚回来就要跟着安哲出差，不知他去黄原什么事。 乔梁接着点头。 安哲沉思片刻，接着道：“你给邵冰雨打个电话，青干班结业典礼的新闻报道，要突出重点，同时，让她亲自写一篇评论配发。” 乔梁接着摸出手机给邵冰雨打电话，把安哲的原话告诉了邵冰雨。 邵冰雨一听，就知道安哲说的重点是什么，也知道这评论自己该如何写。 “好的，你放心，明天的新闻报道，不管是内容还是版面，都一定会让安书记满意。”邵冰雨道。 “邵部长，由你亲自把关亲自执笔，相信安书记一定会满意。”乔梁道。 邵冰雨停顿了一下：“你和安书记在一起？” “是的。”乔梁道。 邵冰雨接着道：“你今天的发言很不错，特别是你回答冯部长提问的那段很精彩，我会单独把这个小插曲搞一个新闻特写。” “辛苦邵部长了。”乔梁客气道。 邵冰雨沉默片刻，接着道：“祝贺你学有所得，祝贺你顺利结业。” “谢谢邵部长。”乔梁继续客气道。 然后邵冰雨挂了电话。 乔梁接着把邵冰雨说的关于新闻报道的话告诉了安哲，安哲点点头：“邵冰雨做事，我还是放心的。” 乔梁点点头。 安哲又道：“目前我所了解的比较优秀的女干部，有叶心仪、邵冰雨、吕倩、还有姜秀秀……” “还有张琳。”乔梁脱口而出。 安哲看了一眼乔梁，接着郑重点头：“对，还有张琳，她尤其突出。” 虽然安哲如此说，乔梁神情还是有些黯然，心里发出一声叹息，觉得张琳走了，安哲似乎把她忘了。 似乎猜到了乔梁的心思，安哲接着道：“张琳是一名优秀的女县长，虽然她走了，但一直活在大家心里。根据省里有关部门的安排，张琳先进事迹报告会已经筹备地差不多了，很快将在全省各地市进行巡回报告，首场在黄原，到时廖书记等省领导会亲自参加……” 听了安哲这话，乔梁感到些许安慰，又感到伤感。 很快到了一家饭店，车子停在门口，孙永正站在门前等候。 接着大家下车，赵强直接去大厅吃饭，孙永带着安哲和乔梁去单间。 进了单间，安哲直接坐在中间，孙永和乔梁坐在两边，孙永接着让服务员上菜，然后看着安哲：“安书记，喝酒不？” “喝，来一瓶白酒。”安哲利索道。 孙永随后让服务员上了一瓶高度白酒。 菜上来后，孙永打开酒瓶刚要倒酒，安哲直接拿过酒瓶，又把孙永和乔梁面前的玻璃高脚杯拿到自己跟前，和自己的并排放在一起：“我来给你们倒酒。” 孙永一愣，乔梁也一怔。 安哲接着倒酒，玻璃杯是三两三的，一斤白酒倒完三杯，酒瓶里还剩下一点点。 安哲看看酒瓶：“嗯，剩一点好，留个想头。” 安哲似乎是话里有话。 接着乔梁和孙永把酒杯端到自己跟前，安哲看看乔梁，又看看孙永，然后道：“小乔，小孙，今天中午，我们就喝一杯酒，这杯酒，我说三句话……” 乔梁和孙永看着安哲。 安哲缓缓道：“第一句话，祝贺小乔青干班学习圆满结束，这3个月的学习，小乔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学习很有收获，提出表扬。” “谢谢安书记。”乔梁道。 然后安哲道：“第二句话，小乔去青干班学习后，小孙接替小乔帮我做事，这3个月期间，小孙做事尽职尽责，工作很辛苦，我很满意，也很感谢……” “安书记实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孙永忙客气，心里很高兴，领导满意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褒奖。 乔梁也向孙永表示由衷的感谢。 安哲接着道：“第三句话，吃完回单位你们就交接，然后你们各归原位，办完交接，下午小乔接着跟我去黄原。” 乔梁和孙永一起点头。 然后安哲举起酒杯：“三句话一杯酒，干，一口闷。” 乔梁和孙永端起酒杯跟安哲碰杯，然后乔梁二话不说，直接就喝，安哲也喝。 孙永还从来没这样喝过白酒，也是第一次看安哲喝酒如此猛，这架势简直太暴力了。 面对满满一杯高度白酒，孙永有些发怵，看安哲和乔梁喝得很痛快，孙永心一横，眼一闭，一张口，硬生生把一大杯酒倒了进去，喝完胃里火辣辣的，忙端起水杯喝水。 然后安哲直接吩咐上饭。 今天这酒局进行的痛快，一杯酒后就开饭了。 吃完饭直接回到办公室，然后乔梁和孙永交接工作，安哲批阅文件。 下午上班前，乔梁和孙永交接完了。 由此，孙永圆满完成了接替乔梁的任务，乔梁结束在青干班3个月的学习，正式回归工作岗位。 上班后，乔梁进了安哲办公室，安哲道：“交接完了？” 乔梁点点头。 安哲道：“既然回来了，先去找秦秘书长报个到。” 乔梁明白安哲的意思，接着去了秦川办公室。 秦川刚来上班，看到乔梁，脸上露出惯常的笑：“小乔，回来了？” “是的，秦秘书长，青干班结业了，我和孙科长刚交接完工作，来找你报到。”乔梁道。 秦川点点头：“好，回来了就好，小孙这段时间干得不错，你也要尽快进入状态。” “我会的。”乔梁点头。 秦川又道：“经过青干班这3个月的学习，相信你一定很有收获，希望你能更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更好为安书记服好务，取得更大的进步。” “我的进步离不开秦秘书长的批评和指导。”乔梁谦虚道。 秦川呵呵笑起来：“小乔，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秦秘书长，我说的是心里话。”乔梁做出诚恳的样子。 秦川点点头：“嗯，我信，你在我面前说的所有话，我相信都是心里话。” “我也信。”乔梁干脆道。 秦川微微一怔，尼玛，这小子竟然如此大言不惭，似乎他在自己跟前越来越有底气了，不知是不是和最近发生的巨震有关。 接着秦川道：“安书记下午要去黄原出差，你跟着去？” 乔梁暗道秦川在说废话，老子既然回来了，自然要跟着安哲去，这不是很正常？ “是的，秦秘书长。” 秦川点点头：“做好准备了？” “做好了。” “离开3个月，业务没有什么生疏吧？”秦川不紧不慢道。 “不会。”乔梁回答地很利索。 “嗯，去吧。”秦川点点头。 乔梁接着转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秦川又道：“对了，小乔，我刚才忘记祝贺你顺利结业了。” 乔梁停住回过头：“谢谢秦秘书长，我这次能有机会去党校学习，多亏了秦秘书长的提名，我从心里是不会忘记的。” 说完乔梁转身离去。 看着乔梁离去，秦川此时的眼神有些莫测，接着陷入了沉思…… 第961章 最好的结局 乔梁接着又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抬头看着乔梁：“见到秦秘书长了？” 乔梁点点头，接着把自己和秦川谈话的内容告诉了安哲，安哲听完点点头，接着站起来：“走，出发去黄原。” 乔梁拿起安哲的公文包，两人接着出办公室往下走。 市委办办公楼里的气氛和往常差不多，严肃而安静，只是以前这楼里有三个大佬，安哲、唐树森和秦川，现在只有两个了，唐树森的办公室已经被办案人员清理一空，只剩下办公桌椅，不知何时何人会来填补这空缺。 还有，随着吴天宝受唐树森和唐超事情的牵连进去，乔梁的办公室里也只有他和黄杰了。 小人物的命运往往是受大人物左右的，吴天宝有今天也不出意料，还有何毕。 乔梁相信，如果马自营当初不因为康德旺行贿进去，此次唐树森出事，他也难以逃脱，毕竟他担任过唐树森相当一段时期的秘书，比何毕时间还长，他和唐超之间，必定也有这样那样的事事。 想到吴天宝和何毕的结局，乔梁心里不由感慨，在官场这艘巨轮上，小人物不过是不起眼的水手，如果巨轮遇到风浪发生颠簸，水手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浪吹到海里喂鱼虾。 下楼上车后，车子驶出市委大院，直奔高速，直奔黄原。 路上，安哲坐在后座闭目沉思，乔梁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心潮起伏。 一会安哲睁开眼，看着窗外，缓缓道：“夏天终于过去，秋天来了。” “是的，秋天来了。”乔梁收回思绪，附和着。 “春华秋实，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是不是？”安哲道。 “是的。”乔梁点点头。 “那么，你感觉到了收获吗？”安哲道。 乔梁回头看着安哲，他脸上的神情此时难以捉摸。 乔梁想了下：“安书记，从某个角度来说，应该是有收获的。” “但这所谓的收获却让我心里沉甸甸的。”安哲眉头微微皱着。 乔梁琢磨着安哲此时的心思，似乎，此次江州巨震，虽然安哲达到了目的，但心里却并没有轻松感，甚至，他感到沉重。 安哲的沉重似乎是因为更多的其他因素，他想到了更深更远。 安哲接着道：“作为江州领导班子负责人，看到高层出事，看到牵连进去这么多干部，我心里实在无法轻松，实在难以有收获的喜悦。” 乔梁明白安哲的想法，感到了他强烈的责任和担当意识，道：“可是，安书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面对邪恶，面对歪风，你必须直面，必须斗争。” “是的，这的确是没办法的事，这的确必须要直面要斗争，但虽然如此，我还是感到沉重，甚至，感到一种压抑。”安哲声音低沉道。 乔梁沉默片刻：“安书记，我觉得你目前似乎不应该更多纠结这些。” “那我该想什么？”安哲道。 “这不是我该说的，我认为你心里应该早已想到。”乔梁道。 “别管我想没想到，说说你的想法。”安哲道。 乔梁谨慎道：“我认为，下一步，第一是要消除遗毒，整顿风气，警戒大家，正如你上午在结业典礼上说的。第二，这次从上到下倒了不少人，自然也空出了不少位子，自然也会有很多人盯着，既然盯着，就会有人上蹿下跳，时间长了，会造成人心不稳，影响工作。所以，我觉得应该尽快进行人事调整，把那些空缺尽快填上……” 安哲沉默了一会：“如果唐树森不自杀，恐怕会让很多人惶惶不安，会让更多人倒掉，甚至，不安的不止在江州，上面也会有，如此看来，从某个角度说，唐树森自杀似乎是最好的结局。” 乔梁道：“这最好的结局，应该只是针对某些人，应该不包括你。” 安哲摇摇头，缓缓道：“未必……” 乔梁一怔，心里感到意外，安哲为何会如此认为？ 安哲继续缓缓道：“考虑问题要综合全盘，这全盘，不应该只是江州，还有上面，上面不应该只有廖书记，还有其他高层……” 乔梁琢磨着安哲这话，隐隐明白了什么，似乎安哲这话的意思是，如果唐树森的事真的搞大了，牵扯到了上面，对安哲似乎也会有不利。 如此想着，乔梁心里感到一丝惊悚。 安哲接着道：“江州的人事调整肯定是要搞的，但我能搞的只是中层，至于高层……” 安哲说到这里停住了。 乔梁又琢磨，唐树森一死，空出了市委副书记的位子，不知省里会如何安排这个空缺，又不知上面在安排这个空缺的时候，会不会顺势调整其他人。在很多时候，人事调整动一个人，往往会牵动一串。 想着自己此刻正跟着安哲去黄原，乔梁心里一动：“安书记，我们今天去黄原干什么？” “宋处长上午给我打电话，说廖书记晚上要见我。”安哲道。 乔梁眼皮一跳，原来安哲去黄原是要见廖谷锋，而且不是安哲求见，而是廖谷锋召见，那么，廖谷锋召见安哲一定有事。 但会是什么事呢？乔梁一时想不出，看着安哲小心翼翼道：“安书记，你认为廖书记见你会是什么事？” “什么事我现在也不知，综合目前的情况，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还可能是不好不坏的事。”安哲道。 安哲这话等于没说，乔梁挠挠头皮。 安哲接着道：“但不管是什么事，我想都一定和刚结束的江州巨震有关。” “应该是这样。”乔梁下意识点点头。 “所以我决定让你下午就回归上岗跟我去黄原。”安哲道。 乔梁眨眨眼，下意识想到自己在这巨震中的作用，想到那晚在温泉小镇廖谷锋和自己的谈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这感觉却又很模糊。 一会前方到了服务区，大家下车放水。 从卫生间出来，安哲站在车旁抽烟，乔梁也点燃一支抽着。 安哲边抽烟边看着远处，似乎在思索什么，一会道：“小乔，在体制内做事，一个人要想更好进步，你认为首先要做到的是哪一点？” 第962章 三条线 “安全。”乔梁不假思索道。 “对，安全，没有安全，任何事情都无从谈起。”安哲点点头，接着道，“那你认为如何才能做到安全呢？” 乔梁想了想：“第一，学会规避风险，自保；第二，抓住时机反击，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安哲又点点头：“那么，你觉得应该如何做到这两点？” “这个……”乔梁觉得安哲问的问题太大，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找不到切入点，对不对？”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 “其实很简单，切入点就是学会从事物的表象看本质，练就看到事件背后真相的眼光。”安哲道。 “那这眼光应该如何练就呢？”乔梁皱皱眉头。 安哲不紧不慢道：“其实很多事，当大家不知道的时候，都觉得神秘，但当你明白原理之后，会觉得并不复杂，我们在体制内做事，表面看都是自由人，但其实，不管你是哪一级，都不过是提线木偶，这其中，有三条线，左右着背后的力量……” 乔梁凝神看着安哲，专注听他讲。 安哲继续道：“这三条线，就是利益线、权力线和感情线。所谓利益线，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大家的利益不同，利益之间有不同的组合，这些利益组合之间的党同伐异，也就构成了利益线的博弈。所以我们想看到背后的东西就要看到彼此之间的利益差异，不能理解每个人不同的利益诉求，也就不能理解利益线的力量……” 乔梁不由点头。 安哲接着道：“权力线很多时候并不是表现在利益本身，而是背后实力的较量。谁的实力更强，谁就能够在在较量中获胜。我们看任何材料和分析事情，都要去判断背后谁说了算，谁的力量最大，如果识别不出，你只能处处碰壁…… 至于感情线，有时候我们会看到，不是谁都谈利益和权力的，没错，如果不谈利益和权力，能够谈的就只有感情了。所以你要学会分析对方的感情脉络，通过识别感情脉络，分析出派系的形成和关系的走向。在很多时候，基于感情线的联合才是最为隐蔽的……” 安哲一番话，让乔梁顿有醍醐灌顶之感，大受脾益，不由对安哲思维的深刻和深邃深感佩服，是的，分析任何一个事件，能做的就是从这三条线下手找到背后脉络，明白了这三线，也就明白了事件背后的运作机制。 “安书记，你说的太好了，我听了非常受益。”乔梁由衷道。 “我说的这些只是理论，还需要你在实践中不断磨合结合。”安哲道。 乔梁深深点头：“嗯，我会的。” “成长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一步步走，而每一步，都要走得扎实踏实，如此，才能夯实基础，才能充满底气。”安哲语重心长道。 乔梁又深深点头，心里对安哲充满感激之情，他对自己的点拨，看起来貌似不经意，实则是用心的。 抽完烟，接着上车继续赶路，下午6点到了黄原宾馆，直接办理入住手续。 进了安哲房间，乔梁道：“安书记，今晚廖书记和你一起吃饭不？” “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打电话问下宋处长。”安哲道。 乔梁接着给宋良打电话，很快接通。 “宋处长，我是小乔，我和安书记到黄原宾馆了，安书记让我问一下，他何时可以去见廖书记？” “乔科长稍等。”宋良说完，电话里开始沉默，似乎是宋良捂住了话筒，片刻宋良道，“乔科长，你告诉安书记，今晚7点到廖书记家用晚餐，你和安书记一起来。” 乔梁一听有些激动，竟然可以到廖谷锋家吃饭，安哲这待遇可不一般，自己跟着沾光了。 挂了电话，乔梁接着告诉了安哲，安哲听了微微一怔，似乎他也没想到。 “安书记，你是不是没在廖书记家吃过饭？”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岂止吃饭，我连廖书记家都没去过。” “我也没去过。”乔梁脱口而出。 安哲看着乔梁，似乎想笑，乔梁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对劲，自己怎么能和安哲相提并论呢，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安哲接着自言自语：“去廖书记家吃饭，空着手不礼貌……” 安哲这话提醒了乔梁，他忙道：“我现在带小赵出去买点东西。” 安哲点点头，又道：“不要买贵重东西。” “那买什么？”乔梁看着安哲。 安哲想了下：“廖书记喜欢看书，你去书店转转。” 乔梁点点头，出去叫上赵强开车去书店，路上寻思，安哲只说廖谷锋喜欢看书，却没说喜欢看什么类型的，那该买啥样的书呢？总不能给他买一套葫芦娃吧？ 到了书店，乔梁边逛边继续琢磨，又担心买重了，那多没意思。 随即乔梁想到了吕倩，问问她，她应该知道自己老爸的爱好。 于是乔梁给吕倩打电话，很快接通。 “吕倩，我现在黄原，今晚你爸让我和安书记去你家吃饭，安书记说你爸喜欢看书，让我买书送给你爸，只是不知你爸喜欢看啥样的书，又怕买重了……” “哦，给他买套二十四史吧。”吕倩干脆道。 “你家里没有这书？”乔梁觉得奇怪，一般喜欢看书的人，家里都会有这个的。 “有，京城家里有，这边家里没有，我爸前几天还让我抽空买一套呢。” “哦，那好，我知道了。”乔梁松了口气。 “来我家吃饭，激动不？”吕倩接着道。 “激动。” “紧张不？” “有点。” “嗯，不要激动不要紧张，就当去亲戚家串门好了。”吕倩不动声色道。 “可这不是亲戚家，是大领导家呢。”乔梁道。 “不是让你当亲戚家？你就不会当？” “不会，当不了。” “笨蛋。” “为何说我笨蛋？” “你说呢？”吕倩似乎话里有话，接着就挂了电话。 乔梁挠挠头，觉得吕倩今天说话的口气似乎有些怪，来不及多想，买了一套线装的二十四史，和赵强回到黄原宾馆，接上安哲，直接去省委家属院。 路上安哲看看那套二十四史，问乔梁：“你就不怕买重了？” “不会，我先给吕倩打电话问了，她说廖书记京城家里有，这边没有。” 安哲点点头。 到了省委家属院门口，安哲想了下，对赵强道：“车不要进去了，我和小乔步行进去，你在附近找个地方吃饭。” 赵强答应着停下车，安哲和乔梁下车，安哲直接走向门卫，乔梁提着书跟在后面。 安哲向门卫表明身份，然后他们进去。 家属院里绿化很好，环境雅静，一座座有些年月的别墅隐藏在树荫里，显得古朴而神秘。 这是乔梁第二次来这里，上次是跟着徐洪刚，那次来这里的时候，遇到了唐树森。 昔日的唐树森正值春风得意，和徐洪刚斗地正欢，现在他却已经殒命黄泉。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不由唏嘘，斗来斗去一场空，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只是未来不可测，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如何，所以才会在今日往死里作，作来作去，就真的作死了。 安哲快步走在前面，看来虽然他没去过廖谷锋家，但知道具体位置。 他们很快到了一座老式别墅门前，安哲直接按门铃。 片刻门打开，看到开门的人，安哲和乔梁都一愣。 第963章 家宴 吕倩，开门的人是吕倩。 看他们发愣，吕倩快人快语道：“欢迎二位，安大人，我今天来省厅有公务，今天没办完事，明天还得继续，今晚住在家里。” 听吕倩这么说，看吕倩这神态，安哲看了一眼乔梁，乔梁点点头，安哲随即明白，吕倩晓得自己知道她身份的事了。 安哲接着进了院子，吕倩接过乔梁手里的书，快走几步，打开客厅的门冲里面道：“爸，妈，客人到了！” 吕倩这么一叫，安哲和乔梁又是一愣，吕倩妈妈也在。 安哲和乔梁接着进了客厅，客厅很宽敞，布置地古香古色，很考究，廖谷锋和一位年龄相仿的女人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那女人中等身材，齐耳短发，气态优雅高贵，面目慈善，看容貌和吕倩很像，想来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 看到安哲和乔梁，廖谷锋坐在那里没动，吕倩妈妈站起来打招呼。 “嫂子……”安哲接着和吕倩妈妈握手，吕倩妈妈乐呵呵笑着，和安哲握完手，接着上下打量着乔梁。 乔梁这时有些踌躇，安哲叫吕倩妈妈嫂子，自己和吕倩同辈，可不能这么叫，但要是叫阿姨，那不等于把自己和安哲的辈分拉开了？似乎不大妥。 那该怎么叫呢？不然叫廖夫人？在这场合，似乎也不妥，安哲都叫嫂子了，自己没必要这么严肃庄重。 这时吕倩妈妈笑着冲乔梁伸出手：“你是小乔吧？阿姨早就听小倩提到你，欢迎你来家里做客。” 吕倩妈妈这么一说，乔梁就不需要再犹豫了，她既然自称阿姨，那就只有这么叫了。 “阿姨好。”乔梁和吕倩妈妈握手。 边握手，吕倩妈妈边又上下打量着乔梁，看得乔梁有些不自在。 似乎觉察到了乔梁的拘谨，吕倩妈妈接着松开手，请他们坐下，泡上茶，然后去了厨房。 这时吕倩把那套书放在茶几上，廖谷锋看了下那书，然后看着安哲：“你还挺会买，知道我需要这书。” 安哲一指乔梁：“小乔去买的。” “那就是小乔很会买了。”廖谷锋笑起来。 乔梁一指吕倩：“我先问了她。” 廖谷锋看着吕倩：“丫头，我让你买书，你转嫁给小乔了，看来你很会省钱啊。” 吕倩嘿嘿一笑：“回头我请乔梁吃顿饭弥补一下。” “我看不用了，今晚他们在我们家吃饭呢。”廖谷锋道。 吕倩点点头：“这倒也是，那我这顿饭钱也省了。” “精打细算的丫头。”廖谷锋笑着摆摆手，“去厨房给你妈帮忙去。” 吕倩答应着去了。 然后安哲看着廖谷锋：“嫂子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刚来，正好小倩也来了。”廖谷锋道。 安哲道：“廖书记，你们家人难得一聚，我们掺和，不大合适吧？” 廖谷锋摇摇头：“不，正合适，今天这家宴，我们是公私兼顾。” 安哲眨眨眼，一时没听懂廖谷锋这话的意思。 乔梁也没听明白，公好说，私是啥？ 廖谷锋接着看着乔梁：“青干班学习结束了？” “是的，上午刚举行了结业典礼。”乔梁点点头。 廖谷锋又看着安哲：“小乔上午刚结业，你下午就带他出差，看来你是盼着小乔回到你身边，多一刻都不愿等了。” 安哲笑笑没说话。 廖谷锋接着又用深沉的目光看着乔梁，一时看得乔梁有些局促。 片刻，廖谷锋点点头，冒出一句：“乔梁是个好同志。” 廖谷锋这话说的很笼统，安哲和乔梁都没听出廖谷锋具体指的哪方面，但廖谷锋既然如此夸乔梁，安哲心里还是很欣慰，乔梁则有些激动，这话可是从廖谷锋口里说出来的，以他的身份，不会随便夸赞一个人，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极具分量的，甚至他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政治生命。 “谢廖书记夸奖，我做的还不够，还要继续努力。”乔梁忙谦虚着。 廖谷锋看着乔梁微微一笑，这笑里似乎蕴含着多重意味，乔梁又没看懂。 一会儿，吕倩妈妈招呼大家到餐厅，准备开饭。 大家去了餐厅入座，桌上摆着8个菜，荤素各半，看起来很精致，闻起来很香，这显然是吕倩和她妈妈的手艺。 安哲看看菜，接着赞道：“嫂子手艺真不错。” 吕倩妈妈笑笑：“安书记和小乔第一次来家里做客，按说应该搞得丰盛些，只是保姆今天家里有事请假，我临时上阵弄了这几个菜，还亏了小倩给我打下手……” “嫂子客气了，这已经很丰盛了。”安哲客气道。 乔梁也点点头。 接着吕倩开了1瓶红酒，刚要给廖谷锋倒酒，廖谷锋道：“小倩，先给客人倒酒。” 吕倩于是先给安哲和乔梁倒酒，然后给廖谷锋和妈妈倒上。 然后廖谷锋举起酒杯看着大家：“我刚才说今晚这家宴是公私兼顾，本来呢，我是打算和安书记在宾馆吃晚饭的，但下午听小宋说小乔也一起来了，于是临时改了主意，请二位到家里来吃……” 听廖谷锋这么说，安哲不由看了乔梁一眼，乔梁知道他看自己的意思，心里犯嘀咕，感情这私是和自己有关，看来如果今天自己不跟着安哲来，安哲是没有机会来廖谷锋家吃饭的。 乔梁顿时困惑，一时想不出缘由，看看安哲，他也面带困色。 廖谷锋接着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呢，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我们全家都欠乔梁一份重重的人情，是因为小乔救了小倩的命，排除工作关系，站在私人的角度，作为人之常情，我们全家都要深深感谢乔梁……” 一听廖谷锋这话，安哲有些发懵，乔梁则立刻明白了，廖谷锋指的是自己那天在大江里救吕倩的事，也就是说，廖谷锋两口子知道这事了，这显然是吕倩告诉他们的。 乔梁接着又明白廖谷锋说的今晚这家宴公私兼顾的意思，他说的私指的是这个，他要借这家宴感谢自己对吕倩的救命之恩。 当然，廖谷锋要感谢自己，也可以在外面设宴，但他选在家里，而且一家人都在，显然是表达出了更深的感激之意。 乔梁接着又不解地看着吕倩，她不是担心家长知道担心受怕，不让自己告诉安哲的吗，怎么她却说出去了？ 第964章 都在酒里 看乔梁看自己，吕倩知道他的意思，不好意思道：“本来这事我是不打算说出来的，可是昨天晚上我和妈妈打电话聊天，一时没忍住说走了嘴，接着妈妈追问，我就只好……接着妈妈又告诉了爸……” 乔梁明白了，觉得这也可以理解，又觉得这事如此重大，吕倩早晚也应该告诉爸妈。 此时，乔梁看到吕倩妈妈看自己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感激。 此时安哲继续发懵，看看吕倩，又看看乔梁：“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乔梁刚要说话，吕倩接着把那天大江遇险的事说了。 听吕倩说完，安哲微微变了脸色，带着后怕的神情，吕倩是廖谷锋两口子的掌上千金，她要真出了事，自己如何向廖谷锋和他老伴交代？如何对得住廖谷锋对自己的信任？ 后怕之余，安哲又有些恼火，瞪眼看着乔梁：“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 看安哲发火，乔梁有些紧张：“安书记，我……” 看安哲要训斥乔梁，吕倩忙道：“安大人，此事怪不得乔梁，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我当时担心你会告诉我爸，让我爸担惊受怕。” 廖谷锋接过话：“安书记，这事你不能责怪小乔，他们当时那么做是正确的，如果你那时知道了这事，一定会受惊，一定不敢隐瞒会向我汇报，在当时的势态下，你我或多或少都会为此而分心，这显然不利于大局。所以，不让我担惊受怕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可能会因此影响了正事。” 听廖谷锋如此说，安哲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但还是感到自责：“廖书记，吕倩在江州，我没有照顾好她，差点出了不可挽回的弥天大错，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和信任，我要向你检讨……” 廖谷锋摆摆手：“安哲同志，此言差矣，我早就和你说过，小倩在江州挂职，你要把她当做一名普通下级来对待，不能因为我对她有什么特别的优待和照顾，她到江州是接受锻炼的，而不是去安乐窝享福。所以，你这检讨我不接受，你这自责我不领情。还有，此事有惊无险，我们都应该感到庆幸，当然，这庆幸是因为小乔……” 安哲点点头，又看了一眼乔梁，这回眼神里没有责怪，而是带着赞赏。 乔梁心里安稳了，暗暗松了口气。 廖谷锋接着道：“所以，安书记，你今晚能到我家来吃饭，是沾了乔梁的光，如果没有乔梁这事，我是从来不邀请下级来我家吃饭的。所以，今晚这家宴是公私各半，进行完私的，饭后你到我书房去谈正事。” 安哲点点头，廖谷锋此话有理，看来自己今晚的确是沾了乔梁的光。 安哲接着举起酒杯，大家都举起酒杯。 廖谷锋看着乔梁缓缓道：“小乔，多余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全家对你的感恩之情，都在这杯酒里。我虽然是江东省最高领导，但我也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有儿女之情的父亲，你救了小倩的命，也等于救了我和老板的半条命，如果没有了小倩，我和老伴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 说到这里，廖谷锋停住了，胸口微微起伏，感觉得出，一项持重沉稳的廖谷锋，此时有些激动。 吕倩妈妈此时的眼圈有些发红。 乔梁心里充满感动，此时，他真的感觉廖谷锋不是高高在上的大领导，而是一个充满父爱、有血有肉的慈祥男人。 乔梁道：“廖书记，其实那天如果不是吕局长，换了其他人，我也不会见死不救，这是做人的基本道义，也是我的做人原则，所以，无须感谢，对我来说，这只是举手之劳。” 廖谷锋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乔梁：“所以，我刚才说你是一个好同志。当然，我指的并不仅只是这一个事。” 廖谷锋这话让乔梁感到舒心，他指的不止这一个事，那显然还有其他。 但乔梁也明白，如果没有自己救吕倩这件事，廖谷锋此时或许不会如此评价自己，最起码，这事大大催化加深了廖谷锋对自己的好印象。 再大的领导也是人，也有感情，面对救了自己女儿的人，显然不会无动于衷。 接着廖谷锋道：“来，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安书记陪着。” 大家一起碰杯，然后干了，接着吃菜。 吕倩妈妈主动给乔梁夹菜，热乎道：“小乔，尝尝阿姨的手艺……” 吕倩嘴巴一撅：“妈，还有我的手艺，我给你打下手了呢。” 吕倩妈妈笑起来：“对对，还有小倩的手艺。” 乔梁忙道谢，吃了两口，点头赞道：“好吃，好吃……” 吕倩妈妈又笑：“喜欢吃，以后有机会再来家里做客。” 乔梁客套着，心道，今天是他们要感谢自己救了吕倩，所以才千载难逢来这里吃顿饭，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这里可不是寻常百姓家，说来就可以来的。 乔梁接着起身，端起酒杯，恭敬给廖谷锋两口子敬了一杯酒，感谢他们的邀请，祝他们身体健康，廖谷锋和老伴痛快喝了，吕倩妈妈喝完，又不停看乔梁，眼神里带着喜爱。 吕倩妈妈的目光让乔梁心里微微不安，忙低头吃菜。 安哲边和廖谷锋闲聊，边不动声色看看吕倩妈妈，又看看乔梁。 一瓶红酒喝完，廖谷锋建议吃饭。 乔梁知道饭后廖谷锋要和安哲谈正事，私的进行完了，要进行公的了。 饭后，大家在客厅喝了会茶，廖谷锋站起身，冲安哲点点头：“跟我去书房。” 安哲起身跟着廖谷锋去了书房，吕倩妈妈和吕倩还有乔梁在客厅继续喝茶闲聊。 一会乔梁站起来去卫生间，放完水，经过书房门口的时候，乔梁不由放缓脚步，随即听到了廖谷锋的声音：“安哲同志，我今天找你来，是因为唐树森出事后，省委考虑对江州的领导班子进行局部补充和调整，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听了廖谷锋这话，乔梁不由心跳，廖谷锋召见安哲果然有事，而且是很敏感很重要的大事。 廖谷锋这么说是合情合理的，安哲是江州一把手，调整补充江州的领导班子，理应考虑到安哲的管理和领导，要有利于安哲的工作，而安哲的想法和建议这时就显得很有必要。 当然，人事变动牵扯到上上下下的关系，牵扯到各方面，即使安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廖谷锋也未必会全部采纳，毕竟他要考虑全局，考虑通盘，考虑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特别要搞好高层的协调和平衡。 当然，安哲在说自己想法的时候，除了考虑到江州和自己的工作，也会考虑到其他因素，而这些因素，又包含着他对上下关系的认识和处理。 第965章 定心丸 大领导谈话是重要机密，乔梁不敢停留，忙回了客厅，坐下和吕倩母女俩继续喝茶闲聊。 吕倩妈妈这时问起了乔梁的家庭情况，家在哪里，父母干啥的，多大年龄了，身体状况如何，等等。 在这过程中，吕倩安静地坐在一边不说话，托着腮，目不转睛看着乔梁。 乔梁心不在焉回答着，边继续琢磨着廖谷锋和安哲的谈话。 吕倩妈妈问了半天，却唯独没有问乔梁的婚姻状况。 乔梁虽然心不在焉，但却留意到了这一点，暗想，看来自己和章梅的事，吕倩早已告诉她妈妈了，所以她故意不问。 看吕倩妈妈问个不停，似乎她对自己格外有兴趣，乔梁心里又微微不安。 乔梁明白自己此时为何不安，却又不愿多想。 坐在廖谷锋家里，面对尊贵从容的高官夫人，乔梁在拘谨的同时，又不由感到一种压抑，这拘谨和压抑，似乎一面发自小人物对权贵不由自主的一种敬畏，一面又源自于下意识的一种自卑。 这敬畏和自卑，似乎是底层小人物的标配，高高在上的贵人们是体会不到的，包括吕倩。 想到这一点，乔梁不由觉得，虽然自己和吕倩在江州的时候可以平等平和相处交流，甚至交往地很和谐很愉快，但在这种环境里，一旦意识到她的家庭出身和身份背景，就不由在心里拉开了和她的距离，感觉自己和她处在截然不同的两个层面，差异不是大，而是巨大，仿佛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这种强烈的巨大反差让乔梁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感到自己的自尊和自信都受到了挫伤。 在这种心态下，乔梁不由觉得自己很渺小，如同一粒尘埃。 半天之后，趁吕倩妈妈喝水的空隙，乔梁端起茶壶站起来：“我去给二位领导续水。” 乔梁接着端着水壶去书房，到了书房门口，没有立刻进去，停住，侧耳倾听。 这时廖谷锋的声音传出来：“安哲同志，你的想法我知道了，你考虑问题还是比较全面的，讲大局，讲协调，有胸怀，有气度，这很好，我会认真考虑，省委会根据综合的情况作出合理安排……” 乔梁暗暗点头，果然如自己刚才想的那样，安哲虽然在说自己想法的时候考虑到了一些因素，但廖谷锋的话还是保留了余地，并没有立刻表态，这说明他还是有自己的考虑和想法的。 接着乔梁又听廖谷锋道：“唐树森出事后，江州受牵连倒掉的中层干部不少，这还因为唐树森自杀了，不然牵扯面会更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但换个角度，这又或许为今后埋下了隐患……” “是的，这隐患或许还很严重。”安哲道。 廖谷锋道：“所以，我赞成你刚才汇报的工作思路，下一步要大力清除景、唐在江州的遗毒，尽快让江州的官场生态恢复到健康、正确的轨道上，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需要一个相当的时期才能完成，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和心理准备。” “廖书记，我记住了，我有这个准备。”安哲道。 廖谷锋停顿片刻，接着道：“关于江州中层干部的调整，此事原则上省里不干涉，你根据江州干部队伍的情况自行决定，不过，我有一个建议，也可以说是要求……” “廖书记请指示！”安哲道。 乔梁竖起耳朵听。 廖谷锋道：“省里即将出台关于激励干部担当作为干事创业的若干意见，这其中的重点是，对在工作岗位上政绩优异、勇于创新、敢于担当的干部，在评先树优、选拔任用时要优先考虑，对实绩突出，能力过硬、特别优秀的，可以破格提拔。 所谓不拘一格降人才，在干部的提拔任用上，要打破陈旧观念，破除条条框框，对那些抱着无过便是功、熬资历、混饭吃想法的的干部，能弃用的弃用，该靠边站的靠边站，要大胆使用李云龙式的干部，为江州多造就一些攻坚克难的闯将干将…… 所以，你们在考察干部的时候，要重点考察他们做了哪些真事大事，干了哪些群众点赞的实事好事，解决了哪些过去遗留的硬事难事，在干事过程中发挥了什么作用，显出了什么才干，群众怎么评价……” 听着廖谷锋的话，乔梁不由感到振奋，廖谷锋这是在给安哲吃一颗定心丸，鼓励他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接着乔梁轻轻敲敲门，然后推门进去，廖谷锋看乔梁进来，并没有停住，继续道：“还有，在人事调整中，不要顾虑什么任人唯亲、拉帮结派之嫌，只要心里坦荡，只要心底无私，就不要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不要担心有人往上反映。 当然，在这过程中，必要的对内协调和均衡是要考虑的，毕竟你不是一个人在做事，还需要得到大家的支持和协助，但不管怎么协调，怎么均衡，都不能违反组织原则，都必须要有利于工作，这是底线……” 安哲边听边点头。 乔梁给他们倒上茶，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回到客厅，乔梁边看电视边继续和吕倩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琢磨着刚才听到的廖谷锋的话。 大约半小时后，书房的门打开，廖谷锋和安哲出来了。 乔梁看了下时间，廖谷锋和安哲在书房里谈了接近2个小时。 廖谷锋和安哲握握手：“好了，今天的公事私事都完成了。” 听廖谷锋这话，乔梁知道他们该告辞了，站起来。 然后廖谷锋又和乔梁握手，似笑非笑道：“小乔，刚才我们谈话，你没偷听吧？” 乔梁一时紧张，忙摇头：“领导的重要谈话，我哪里敢听呢。” 廖谷锋呵呵一笑：“你是安书记的秘书，就是听到也没什么，我们谈话的内容，其实对你并不需要避讳，早晚你都会知道。” 听廖谷锋这么说，乔梁心里有些安稳，不紧张了。 然后安哲和乔梁告辞，吕倩母女把他们送到院子门口。 临走前，吕倩妈妈拉着乔梁的手，再次感谢，又欢迎乔梁有空来家里做客，乔梁忙客套了几句。 离开廖谷锋家，安哲背着手缓步走着，乔梁跟在后面。 家属院里很幽静，一轮皓月挂在夜空，路边草丛里传来不知名小虫的鸣叫。 一会安哲重重呼了口气，转头看着乔梁：“今晚感觉如何？” 既然安哲问地笼统，乔梁也就含糊回答：“还好。” 安哲点点头：“嗯，我也还好。” 接着安哲加快脚步，乔梁跟上去。 走到一个路口，有车灯的亮光，接着一辆轿车冲他们方向拐过来。 乔梁眼尖，一看车号，关新民的车。 第966章 填补真空 看到关新民的车，乔梁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关新民看到安哲在这里。 乔梁随即抓住安哲的胳膊往阴影处一拉，接着轿车驶了过去。 安哲一时感到突然，看着乔梁：“怎么了？” 乔梁没说话，指指刚过去的轿车。 安哲一看车号，明白了，赞许地看了乔梁一眼，接着却又皱皱眉，轻微叹了口气。 从安哲这微微的叹气里，乔梁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 接着两人出了家属院，赵强的车停在附近不远的停车场，他们上车离去。 此时，江州，市委家属院，骆飞家的客厅里，秦川和楚恒坐在沙发上，他们对面坐着骆飞。 赵晓兰不在家，唐树森死后，赵晓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放，又出去旅游了，她告诉骆飞，自己出去旅游，一方面是彻底放松身心，一方面要好好琢磨自己下一步该做点什么，毕竟自己还不老，不能就此赋闲下去，要为家庭做点脚踏实地的事。 对赵晓兰这想法，骆飞不反对，甚至觉得很有必要，赵晓兰毕竟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是在体制内干过多年的，以她的能力，以及他们两口子这些年积攒的资源，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 此时，骆飞边抽烟边看着秦川和楚恒沉思。 这是骆飞到江州上任以来，他们三位首次这样聚在一起，以前骆飞要么单独和秦川谈话，要么单独见楚恒，此次把他们俩同时召来了。 这也是形势的使然，楚恒以前是唐树森的人，骆飞是不好如此这样的，但现在唐树森既然已经完蛋，骆飞则没有了任何顾虑。 同时，在唐树森没完蛋之前，骆飞、唐树森、楚恒和秦川，也从来没有同时聚在一起过，骆飞或者唐树森有什么意图，都是通过秦川或者楚恒去操作。 骆飞今晚同时把秦川和楚恒叫来，是有自己深层次考虑的，在当前的形势下，唐树森的陨落，虽然让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终于报了他挟制赵晓兰给自己戴绿帽的一箭之仇，但同时，也让自己这方面的力量得到了很大削弱，毕竟在很多时候，唐树森还是有相当的能量，自己和唐树森是可以互相呼应互相扶持的，但随着唐树森的死去，以及景浩然的落马，骆飞陡然感到自己某一方向的实力出现了真空。 这真空急需要填补，而楚恒，虽然不能完全填补这真空，但却是不可忽视的力量，毕竟他是市领导班子重要成员。 此时看骆飞沉思，秦川和楚恒都不语。 作为秦川来说，自己这些年一直追随骆飞，自己之前的进步，和骆飞的扶助紧密相关，自己今后的发展，也同样离不开骆飞，在他心里，骆飞是自己毫无疑问的老大，他是始终铁了心跟着骆飞的。 看楚恒今天在这里，秦川心里很明清，骆飞要把楚恒纳入自己的核心圈。 对楚恒来说，自己之前的老大是唐树森，但唐树森现在既然已经完蛋，那自己当然要领投新主，而骆飞之前就已经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甚至向自己发出了明确的信号，何况在这之前，自己唯恐唐树森出事后牵出自己，已经把自己和唐树森的很多事都告诉了骆飞，让骆飞掌握了自己的把柄，如此，自己现在是没有任何其他选择的。 虽然自己有把柄掌握在骆飞手里，让楚恒心里感到不爽，但换个角度，楚恒觉得这其实也有好处，起码会让骆飞对自己放心。 楚恒相信，只要自己做出忠心耿耿的样子追随骆飞，他会对自己建立起信任的，甚至，以自己的能力，他会让骆飞对自己的信任达到像秦川的程度。 当然，这程度目前是达不到的，要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来实现，要有一个过程。 当然，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要和秦川加深密切关系，秦川作为骆飞身边的核心人物，是一个要格外重视的角色。 骆飞抽完一支烟，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然后深深呼了一口气。 秦川和楚恒看着骆飞，知道他要说话了。 骆飞看着秦川和楚恒微微一笑，然后道：“老楚，老秦，我今晚叫你们来，有两个事，第一，分析当下的形势，第二，研究下一步的方向。” 骆飞这话直奔主题，简明扼要，秦川和楚恒都点点头。 骆飞接着对秦川道：“老秦，虽然老楚之前是老唐的人，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和老唐曾经也有过合作，之前碍于老唐，我虽然很欣赏老楚，但却也不好过分亲近，现在则没有了这些顾虑，其实在我心里，我一直是把老楚当做自己亲密战友的……” 秦川点点头，友好地看着楚恒：“楚部长，其实我早有觉察，骆市长对你一直是很欣赏、关心、爱护的，我对你的做人品质和做事能力也一直很钦佩，在当前的形势下，我认为，我们应该更紧密团结在骆市长身边，忠心追随骆市长，一切听从骆市长指挥。” 听了骆飞和秦川这话，楚恒心里热乎乎的，使劲点头：“感谢骆市长和秦秘书长对我的高看、重视和爱护，记得我和骆市长曾经有一次讨论古代君臣关系，我当时说过一句话：贤臣择明主而栖。我那时说这话的意思，想必骆市长心里应该是很明白的……” 骆飞点点头：“老楚，这话我记得，一直记得，我很明白的，当时我听了心里倍感欣慰，又很感动，其实从你说那话的时候起，我心里就已经把你当做自己人了。” 秦川赞道：“楚部长到底是明白人，又颇有远见，看来你早已预料到老唐这个作法，早晚不会有好结果。” 楚恒笑了笑，没说话。 秦川接着道：“虽然楚部长和老唐的关系向来密切，但此次老唐倒掉，却没有牵扯到你，这实在可喜可贺。” 听秦川这么说，楚恒不由心有余悸，感慨道：“说起这个，我实在应该感谢骆市长。” 楚恒一说这话，秦川立刻明白了什么，在唐树森出事前，楚恒必定向骆飞求救了，而骆飞又给他许诺了什么。 但从唐树森自杀的结果看，即使楚恒当时不向骆飞求助，也未必能牵出他，而以自己对骆飞的了解，在那种时候，骆飞也未必就会动用上面的关系帮楚恒，因为这样做，他也要冒一定的风险，在当时危急的事态下，骆飞轻易不会让自己搅进去。 如此，楚恒似乎是做了无用功，但这无用功却让他欠了骆飞的人情，甚至，骆飞借此抓住了楚恒的什么把柄。 第967章 偶然之中有必然 其实楚恒在说这话的时候，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现在是有些后悔的，尼玛，早知道唐树森要自杀，就不找骆飞了啊。唐树森一死，即使骆飞不帮忙，自己也不会被牵扯到什么的，这样做，反而让骆飞抓住了自己把柄。 但楚恒又不能确定骆飞到底有没有给自己在上面找人，即使找人没发挥作用，那自己也还是欠了骆飞的人情，而且一旦有了这种在上面的关系，对自己今后也没有坏处。 如此一想，楚恒又觉得自己这么做也还是有收获的，起码借此加深了和骆飞的关系，让他对自己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 似乎猜到了楚恒此时的心思，骆飞道：“老楚，你不必客气，既然大家是自己人，你的事我自然会放在心上，不管以前还是今后，凡是涉及到你的事，我都会关注关心的。” 听骆飞这么说，楚恒觉得他似乎真的给自己在上面打了招呼，虽然没起作用，但人情还是有的，忙又表示感谢。 听楚恒感谢自己，骆飞心里暗暗得意，接着道：“来，我们转入正题，先分析下当前的形势。” 楚恒和秦川都看着骆飞。 骆飞抽出一支烟点着，悠悠吸了两口，然后不紧不慢道：“你们认为，老唐的事是怎么发生的，又如何走到了这一步？又为何把老景也牵了进去？” 秦川皱眉想了想：“从目前所了解的情况看，似乎事情是一步步发展的，先是老唐捣鼓的一系列事情招惹了安书记，引起了他对老唐的怀疑，继而安书记决意从唐朝集团入手来调查老唐，而老唐觉察后，又联合老景，发动市里的老同志，想利用他们的力量对安书记发起绝地反击，但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因此惹怒了廖书记，由此，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骆飞点点头，看着楚恒：“老楚，你的看法呢？” 楚恒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带着沉思的表情：“最近我一直在琢磨这事的来龙去脉，一开始，我也是像秦秘书长那样认为的，但后来，我经过深度分析，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嗯，说下去。”骆飞道。 楚恒又吸了一口烟，继续道：“我现在感觉，此事的源头，此事的所有关联，都离不开一个人。” “谁？”秦川看着楚恒。 楚恒缓缓道：“乔梁。” “他？”秦川有些不解。 骆飞则心里一亮，看着楚恒：“老楚，继续讲下去。” 楚恒继续带着沉思的表情道：“这么多年，乔梁和我的关系一直是很不错的，当初他和章梅的婚姻，就是我做的媒，我们两家交往一直很好，乔梁对我也一直是信任的，即使后来他和章梅离了婚，即使他后来担任安书记的秘书，即使安书记对我有一些看法，也没有影响我们的关系。 但在这其中，老唐对乔梁却一直很憎恶，起因是乔梁为了正泰集团的董事长方小雅打过唐超，后来又因为乔梁坏过老唐的其他事，老唐决意要把乔梁搞掉，在安书记来江州之前，乔梁因为在夜总会的事被开除公职，就是老唐安排唐超搞的。 当时老唐搞这事，是瞒着我的，因为他知道乔梁和我的关系很好，担心我会向乔梁通风报信。同时，老唐也因此一直对我不满，觉得我在对待乔梁的态度上和他有分歧，不跟他站在一个立场，但他哪里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骆飞和秦川专注地看着楚恒，似乎明白了什么。 楚恒继续道：“其实，也正是因为乔梁和老唐水火不容的关系，为老唐最后的结局埋下了伏笔。” “这是根源吗？”秦川插话。 楚恒摇摇头：“真正的根源，其实还是来自于方正泰的死，乔梁和方小雅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方正泰死后，方小雅回国执掌正泰集团，对方正泰的死深感蹊跷，对宁海龙为主导调查作出的结案定论持怀疑态度。 以乔梁和方小雅的关系，他应该是暗中开始协助方小雅调查此事，随后吕倩开始插手，随后出现了金涛和宁海龙的死。根据目前已知的案情，我分析，应该是乔梁担任安书记的秘书后，因为想帮助方小雅，又怀疑方正泰的死和老唐有关，就把此事告诉了安书记。 而对安书记来说，方正泰的身份显赫，彻查方正泰的死因，一来可以对社会有个交代，二来可以以此为切入点，深挖背后的东西，于是就安排吕倩进行秘密调查，在吕倩调查的过程中，应该得到了乔梁的大力协助，甚至乔梁在其中起到了某些关键作用，同时，吕倩给安书记汇报调查的进展情况，也应该会通过乔梁……” 听楚恒说到这里，骆飞暗暗点头，他的话证实了自己之前的判断。 “老楚的分析有道理，不但看到了问题的表象，还看到了本质。”骆飞赞道。 秦川喃喃道：“没想到乔梁这小子竟然干了这么大的事，竟然借助方正泰的死把江州官场搞地地动山摇，不但把老唐撂倒了，还把老景也搞了进去。” 楚恒道：“其实乔梁本身是没有这么大本事的，只是他精明过人，善于借势，没有安书记，他再能也做不到这些，换句话说，这有一定的偶然性。” “偶然之中也有必然。”骆飞皱皱眉，看着楚恒，“既然你说乔梁精明过人，那对你们的关系，你还有把握吗？你确定他到现在对你还是很信任？” “这个没有任何问题。”楚恒自信道，“虽然他很精明，但跳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和他之间是有牢固感情基础的，他轻易不会动摇对我的信任，而且，为了夯实这基础，我最近又给他介绍了个对象，他们谈得正火热，通过我给他介绍的这个对象，我随时都可以掌握着乔梁的动态。” 骆飞和秦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感到楚恒做事确实很有心计。 秦川道：“楚部长，虽然你和乔梁是这种关系，但乔梁在安书记身边，却不时会对骆市长的一些事起到破坏作用，对此你是怎么看的？” 楚恒干脆道：“这个很简单，一切以大局为重，该用时则用，不该用时，则毫不留情放弃。” 骆飞和秦川又对视了一眼。 第968章 谁当老三很关键 楚恒接着叹了口气：“可惜老唐那时疑心太重，又被对乔梁的憎恨蒙蔽了双眼，一点都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其实以我和乔梁的关系，他现在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利用好了，说不定能发挥大作用，当然，在某些时候，他的破坏力也不容小觑。所以，我认为，在对待乔梁的问题上，要有辩证的态度，要有发展的眼光……” 骆飞满意地点点头：“老楚，你这话我爱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数了。毫无疑问，乔梁是一粒破坏力巨大的棋子，如果能为我所用，那当然很好，但反之，则要毫不留情打击处置，关键看在什么时候，在什么事情上。 老楚，你放心，我不是老唐，我不像老唐那样多疑，我向来的用人原则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今后决定对乔梁采取什么动作，我会提前告诉你，征求你的意见，凡事大家商量着来……” 楚恒有些感动：“骆市长，感谢你的理解和信任，唉，我要是早结识你，早跟着你就好了。” 骆飞呵呵笑起来，幽默道：“革命不分先后，现在也不晚啊。” 楚恒也笑起来。 秦川也跟着笑，心里暗道，以楚恒的城府和精明，要是他早跟了骆飞，恐怕自己现在骆飞心里就不是现在这位置了，早就被楚恒抢先得宠了。 在秦川此时的意识里，虽然楚恒也跟了骆飞，但他是后来者，在骆飞心目中，和自己相比，多少还是有差别的。 接着骆飞道：“老唐出事后，市领导班子缺了一位老三，在这种形势下，老安今天突然去了黄原，你们怎么看？” “怎么看……”楚恒皱紧眉头，“我觉得安书记今天下午去黄原，很可能和这个有关，说不定安书记是去向廖书记汇报的。” 秦川眨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安书记应该是廖书记叫去的。” 骆飞眼皮一跳，看着秦川：“你怎么知道？” 秦川道：“上午安书记去党校参加青干班结业典礼，从市委办出来的时候，我正好进楼，看到他正摸出手机接电话，接着听他边往外走边说了一声宋处长，不出意外，应该是宋良给他打的电话……” 楚恒点点头：“那就是了，是廖书记召安书记去的，在这种时候，廖书记和安书记谈话的内容，应该可以想到。” 骆飞皱眉不语，沉思着，廖谷锋召安哲前去，很大可能应该是征求他对市委班子搭配的意见，不管怎么说，安哲是江州老大，省里要调整江州的班子，应该会听听他的想法。 如此，不管安哲的想法省里会不会采纳，但或许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而安哲的想法，自然会冲对自己有利的方面提。 如此，自己显得有些被动啊。 想到这里，骆飞突然有一种紧迫感，觉得有必要给关新民汇报一下，让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即使关新民不能完全左右廖谷锋，但廖谷锋也不会对关新民的意见完全无视。 但此时，楚恒和秦川在，骆飞不会给关新民打电话。 骆飞定定神，看着秦川和楚恒：“在当前微妙的形势下，我想，我们下一步应该考虑4个方面的事情……” 秦川和楚恒看着骆飞。 骆飞继续道：“第一，根据我的判断，按照惯例，现在不是全省大规模调整干部的时候，江州出的事，并没有波及到省里和其他地市，如此，省里在调整江州班子的时候，会尽量把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会尽量在江州范围内进行，也就是说，即使调整，大家离开江州的可能性也很小，甚至几乎不存在。所以，我们要安下心来，做好继续在江州工作，做好持久战的心理准备……” 秦川和楚恒点点头，骆飞这话言之有理。 骆飞接着道：“第二，廖书记此次召老安去，想必是要征求他对调整江州领导班子的意见，而老安则必定会冲对自己有利的方面提，对老安有利，则很大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听骆飞这么说，秦川和楚恒都微微有些不安。 骆飞接着道：“考虑到这一点，我不会坐以待毙，会想办法避免出现最坏的情况。” 听骆飞这话，秦川和楚恒心里有些安稳，楚恒知道骆飞上面有关新民，秦川虽然不知道，但也知道骆飞上面是有一定关系的，既然他想出手，那多少会起作用。 骆飞接着笑了下：“当然，你们都是常委，即使情况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总不能无缘无故不让你们干常委吧？” 秦川和楚恒也笑了下，心里又觉得安稳，楚恒接着道：“其实我觉得，目前的关键是，谁填补常委空缺，谁来当老三。” “对！”骆飞点点头，“谁进班子不好说，但谁当老三很关键。” “不管谁当，都不能让徐洪刚干。”楚恒道。 秦川点点头：“是的，徐洪刚和安书记可是走得很近，他如果干了老唐的位子，那对我们可是大大不利。” 骆飞沉思不语，他此时心里有些矛盾，一方面，他极其厌恶徐洪刚，很不情愿他干常务副市长，巴不得让他立刻离开，但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接受徐洪刚往上走，接替唐树森的位子，那可是老三啊，再往前一步就到自己的位置了。 但骆飞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自己能做的，只能是给关新民进言，而关新民能给廖谷锋施加多大的影响，也是未知数。 随即骆飞又想到，如果论资排辈，徐洪刚资历浅，当老三应该够呛，如此，自己要做的，就是努力把徐洪刚从政府赶走，愿干嘛干嘛去。 想到这里，骆飞心里稍微感到安稳，接着道：“此事我会努力操作，成败看天意吧。” 听骆飞这话，秦川和楚恒觉得骆飞似乎对此事心里没有底，但又理解。 骆飞接着道：“第三，老景老唐出事后，老安下一步肯定会在全市搞意识形态领域的整顿，要消除景、唐遗毒，在这种时候，在这方面，我们必须要有旗帜鲜明的态度，要彻底和景、唐划清界线，要坚决坚定支持这项工作，在立场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动摇，这很重要，也很必要……” 秦川和楚恒明白此事的利害和重要性，都郑重点头。 然后骆飞道：“第四，此次受老唐出事牵连的干部不少，市里中层空出了不少位置，这些位置当然要有人填上，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市里就会进行人事调整，这次调整，对我们壮大自己的实力，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一定不能放过……” 听骆飞这话，秦川和楚恒都来了精神。 第969章 似乎被批了一通 骆飞继续道：“如此，我们就有必要提前梳理一下自己心里的人，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该用到什么位置，心里提早有个数，然后汇总起来进行筛选，到时集体讨论的时候提出。 当然，我们提名的人，要坚持两个原则，一，必须对我们忠心，这是大前提；二，个人在现岗位和本单位要有最起码的能力和人缘，名声太差民意太低的不提，不然等于自找难看，反而给老安抓住把柄。” 秦川和楚恒点头答应着，各自心里盘算着。 然后骆飞打了个哈欠，秦川和楚恒一看，知道自己该走了，就起身告辞。 秦川和楚恒走后，骆飞寻思片刻，接着摸起手机给关新民打电话…… 楚恒回到家，坐在沙发上抽了半天烟，琢磨了一会，接着摸起手机开始拨号。 此时，乔梁和安哲已经回到黄原宾馆，安哲直接回房休息，乔梁回到自己房间刚洗完澡，正靠在床头，边看电视边寻思着今晚在廖谷锋家吃饭的事，琢磨着今晚听到的廖谷锋和安哲的谈话。 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楚恒的。 乔梁眉头一皱，这时候这杂碎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乔梁想了下，接着接通电话：“楚哥，还没休息啊？” “是啊，出去散步刚回来。”楚恒笑了下，“我刚想起你今天青干班结业了，现在哪里啊？” “是啊，上午刚结业，下午就跟安书记来黄原了。”乔梁道。 “这么快就回到工作岗位了，够辛苦的。”楚恒继续笑。 乔梁也笑了下。 楚恒接着道：“安书记今天去黄原开会的？” 乔梁这时突然意识到，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安哲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留意，他来黄原，肯定会引发某些人的诸多猜想，甚至某些人会猜出些什么。楚恒此时给自己打电话，当然不是闲聊，一定有什么目的，想从自己这里打探某些信息。 乔梁快速琢磨了下，接着干脆道：“不是。” “那是……”楚恒试探道。 “是廖书记叫安书记来的。”乔梁道。 楚恒暗暗点头，乔梁没撒谎，他说的和秦川说的对起来了。 楚恒接着道：“不知廖书记召安书记去黄原是何事？” 乔梁道：“具体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不过，廖书记和安书记今晚谈话了，谈的时间还不短。” “哦，谈话结束后，安书记有没有在你跟前流露什么？” “这个……”乔梁做犹豫状。 “怎么，不方便和我讲？”楚恒做微微不快状。 “怎么会，我和楚哥你有啥不方便讲的。”乔梁顿了下，“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感觉安书记和廖书记结束谈话后，脸色不大好。” “嗯？怎么了？”楚恒提起了注意力。 乔梁无声冷笑一下，接着道：“听安书记的言辞间，似乎他被廖书记狠狠批了一通。” “啊？为什么？”楚恒做意外状。 乔梁吞吞吐吐道：“好像是廖书记嫌安书记在江州没有带好班子，导致江州前段时间出了那么大的问题，严重破坏了江州的官场生态，在全省甚至全国造成了很不好的负面影响，让他很被动……” 楚恒眨眨眼，这似乎也可以理解，作为廖谷峰来说，下面出了这样的事，他自然脸上无光，自然会恼火，而安哲作为江州老大，当然要负带班子不力的责任，挨批是情理之中。 楚恒接着道：“除了这个，安书记还有没有流露出其他的？” 乔梁道：“其他的倒没有，安书记看起来有些似乎颇有压力，接着就休息了。” 楚恒沉默片刻：“作为安书记来说，他被廖书记批评，有压力是可以理解的，合适的时候，你可以多宽慰宽慰他。” “嗯，方便的时候，我会这么做的，不过安书记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说话还是要小心些，不然是自找麻烦。” “这倒也是，干你这活也是不容易，伴君如伴虎呢。” 乔梁叹了口气：“楚哥，其实我刚才还在想，要是我能跟着你做秘书，那该多好啊。” 楚恒呵呵笑了：“那当然好，只是你跟着我可没有跟着安书记有前途。” “其实前途是次要的，关键是做事舒心，楚哥，我真希望你能尽快更上一层楼。” “我可没有那想法，能干好目前的职位就很不错了。” 乔梁暗骂楚恒装逼，接着道：“唐树森完了，他空出的位子，我想应该有不少人盯着，要是楚哥去干，那就太好了。” “这我可不敢想，我在常委里排名太靠后，论资排辈也挨不到我。”说这话的时候，楚恒心里有些许失落，却又感到欣慰，乔梁这小子竟然希望自己继续进步，这愈发证明他对自己是毫无疑心的。 乔梁道：“其实要不是论资排辈，按能力，楚哥干唐树森的位置绰绰有余。” 楚恒听了这话心里很受用，接着道：“小乔，老唐的事，你作何感想？” 乔梁干脆道：“唐树森自绝于组织，自绝于人民，对他的结局，不论于公还是于私，我都是很畅快的，于公他是作恶多端应得的报应，于私，我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这老家伙以前可是把我整地够惨。” 楚恒干笑了一下。 乔梁道：“楚哥，我知道你和唐树森关系一直很密切，这次他出事，我其实是很担心你的，但看到你现在没有受到牵连，我不由很欣慰宽慰。” 听乔梁这话，楚恒心里一阵后怕，接着道：“我和老唐虽然关系密切，但主要是工作上的关系，他是我的老领导，很多事我当然要听他的，身不由己嘛，但他干的那些坏事，我却一概不知，更没有任何参与……” “楚哥跟了唐树森那么长时间，却能出污泥而不染，保持自身冰清玉洁，这一点实在难能可贵，实在让我钦佩，实在值得我学习。”乔梁带着诚恳的语气。 楚恒心里不由得意，却又感到很侥幸，这都是得益于唐树森的自杀啊，不然自己现在可能正惴惴不安忙着擦屁股呢。 接着楚恒道：“安书记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是明天吧。”乔梁道。 “这么说，安书记此次去黄原，就是专门去挨廖书记批的？”楚恒又把话题绕回来。 “不清楚，反正安书记和廖书记结束谈话后，心情很低落。”乔梁道。 楚恒暗暗琢磨，乔梁今晚和自己说的应该都是实话，既如此，那廖谷锋召安哲去黄原，到底是干嘛的？难道自己今晚和骆飞、秦川的分析有偏差？还是乔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楚恒的思维一时有些迷糊，和乔梁又闲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边看电视边琢磨着楚恒给自己打电话的用意，又琢磨着唐树森完蛋后，楚恒和骆飞、秦川的关系…… 第970章 另有深意 第二天早上，乔梁和安哲吃过早饭，走出餐厅。 按计划，安哲准备接着回江州。 走到贵宾楼前，安哲对乔梁道：“小乔，我在楼前散散步，你去收拾行李。” 乔梁答应着，接过安哲的房卡进了楼，收拾好自己和安哲的东西，提着行李出了楼，楼前没看到安哲。 乔梁看看车前的赵强，赵强往旁边的小花园指了下，乔梁顺着赵强手指的方向看去，微微一怔，安哲正和关新民在那里，关新民背着手不紧不慢走着，安哲跟在旁边说着什么。 赵强小声道：“安书记在楼前散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大领导，大领导说要和安书记随便聊聊，然后他们就去了那边。” 乔梁点点头，看着正在边走边谈的关新民和安哲，心里琢磨，关新民可不会和安哲随便聊聊，不知关新民会问安哲什么，又不知安哲会怎么回答。 乔梁把行李放进车里，站在车旁边抽烟边不时看一眼小花园那边，关新民和安哲还在继续边走边聊，关新民脸上的神情似乎比较轻松，一副悠闲的样子，而安哲则显得有些谨慎。 半天之后，安哲回来了，关新民继续在小花园散步。 安哲直接上车，乔梁也上了车，赵强启动车子，离开黄原宾馆，直奔江州。 路上，安哲坐在车后座默不作声，眉头微微皱着。 乔梁从后视镜看着安哲，也不说话。 半天，安哲轻轻呼了口气，自语道：“都没闲着……” 从安哲这话里，乔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又有些模糊。 接着安哲道：“小乔，中午到阳山吃饭。” 乔梁一听，接着就摸出手机，准备给任泉打电话。 安哲接着又道：“告诉任泉，不要惊动县里其他人，让他自己陪我吃饭就可以。” 乔梁点点头，接着拨通任泉的电话，把安哲的话告诉了他，任泉忙答应着。 接着安哲道：“打开江州日报电子版，我看看今天的报道。” 乔梁知道安哲要看什么报道，接着打开江州日报电子版，递给安哲。 安哲看了一会，点点头：“不错，邵冰雨安排的不错，评论也写的不错，深化了我的讲话精神……嗯，还有个新闻特写，关于你的……” 说完安哲把手机递给乔梁，乔梁接过来看了下，昨天的结业典礼安排在头版头条，重点突出了安哲关于消除景、唐遗毒的谈话，而且配发了邵冰雨亲自写的评论，评论观点鲜明，紧密配合了安哲的讲话精神。在一版右下角，还有一篇新闻特写，是结业典礼上冯运明和自己搞的那个小插曲，写的很生动。 乔梁不由佩服邵冰雨做新闻的敏感性和文采，在这方面，她丝毫不亚于叶心仪。 乔梁知道，这新闻发出来后，安哲发出的要清除景、唐遗毒的信号，必定会引起江州高层的关注。 当然，除了高层，中下层也会有不少人会很留心，特别是暂时没有受到牵扯的唐树森的老部下，他们必定会惴惴不安。 这些人中，应该也包括任泉，虽然他后期和唐树森疏远拉开了距离，但之前呢？之前他和唐树森之间有什么事，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在这样的时候，安哲突然要去阳山，让任泉单独陪他吃饭，想来不仅仅只是吃一顿饭的问题，或许另有深意。 想到这里，乔梁暗暗点头，安哲去阳山有自己的用意，而任泉，此时最盼望的应该是安哲大驾光临阳山。 快中午的时候，车子在阳山出口下了高速，直奔阳山县委招待所。 进了招待所，任泉正在迎宾楼前等着。 车子停稳，任泉忙迎上来。 乔梁下了车，冲任泉点点头，礼貌招呼道：“任书记……” 任泉冲乔梁笑笑，接着拉开后车门，安哲下了车，和任泉简单一握手，干脆道：“直接去吃饭。” “安书记请——”任泉忙头前带路。 进了餐厅的单间，安哲往中间一坐，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对任泉道：“上酒上菜。” 任泉忙安排服务员，酒菜很快上来，一个大桌就只有安哲、任泉和乔梁三个人，乔梁让服务员出去，亲自给安哲和任泉倒酒。 “安书记，欢迎你来阳山视察……”任泉举起杯子，话还没说完，安哲已经自顾端起酒杯，呲溜，一口喝了。 任泉也忙喝了。 乔梁没有干，喝了一小口。 然后安哲放下酒杯，看着任泉：“任书记，我这次从黄原回江州，途径阳山，是要专门和你谈谈……” 任泉点点头。 “先把阳山最近的情况和我说一下。”安哲道。 任泉于是开始汇报，边汇报大家边吃喝，乔梁不停给他们倒茶倒酒。 等任泉汇报完，安哲点点头，看着任泉：“今天的江州日报看了没有？” “看了。”任泉忙点头。 “看了有什么感想？”安哲接着道。 “这个……”任泉的神情微微不安，“我认为安书记的讲话十分必要十分及时，对稳定江州目前的态势具有重要的现实作用和指导意义。” “就只有这些吗？”安哲道。 “这个……”任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有没有结合到自身？”安哲不动声色道。 “有，有！”任泉忙点头，脸上的不安神情更明显了。 “其实不光你，每个人都要结合自身，也包括我。”安哲道。 任泉又点头。 安哲接着道：“我今天来，只有一件事，就是想听听你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一定如实给安书记汇报。”任泉道。 安哲点点头，接着看着乔梁：“小乔，你先吃饭。” 乔梁明白安哲这话的意思，他要单独听任泉汇报。 乔梁三两口吃完，然后抹抹嘴：“我吃好了，二位领导慢慢吃。” 说完乔梁出了房间，关好门，走出餐厅。 乔梁知道，接下来，安哲和任泉的单独谈话，对任泉来说无比重要，甚至能决定他的官场生死。 乔梁在餐厅附近溜达，边琢磨安哲会问任泉什么，任泉会如何给安哲汇报，汇报的内容会不会让安哲满意。 乔梁此时不由感慨，任泉作为阳山老大，在阳山可以呼风唤雨，但在安哲面前，他却不过是一只羔羊，丝毫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 任泉是如此，相对安哲来说，他在黄原那些大佬面前，又何尝不是呢？ 如此，在等级森严的体制内，终归来说是一物降一物，下级的命运和前途，始终掌握在上级手里，似乎这是下级的一种必然，又似乎是一种悲哀。 正感慨着，一辆轿车进了招待所，接着在乔梁身边停下。 乔梁一看车号，刘本涛的。 第971章 方小雅要回美国 刘本涛接着下了车，冲乔梁走过来，边走边伸出手。 “刘县长好。”乔梁忙和刘本涛握手。 刘本涛呵呵笑着：“乔科长，安书记来了？” “是的，刘县长。”乔梁道。 刘本涛心里犯嘀咕，安哲来阳山，自己怎么不知道？ “乔科长，安书记这会在……”刘本涛看着乔梁。 “安书记正在餐厅和任书记吃饭。”乔梁道。 刘本涛微微皱皱眉头，安哲在阳山吃饭，任泉为何没通知自己，这似乎有些不正常。 “哦，那我去给安书记敬两杯酒。”刘本涛说完就要进餐厅。 “刘县长，安书记和任书记两人单独吃饭的，安书记不希望有人过去打扰。”乔梁道。 刘本涛一怔，停住，乔梁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安哲和任泉在单独谈话，自己这时候过去不合适。 刘本涛不由感到困惑，安哲要和任泉单独谈什么？难道很秘密？ 接着刘本涛干笑一下：“那好，既如此，我就不过去打扰了。” 说完刘本涛往迎宾楼里走，边走边琢磨。 看着刘本涛的背影，乔梁想到刘本涛和骆飞的关系，猜想安哲和任泉单独吃饭的事，骆飞很快就能知道。 乔梁猜对了，刘本涛进了楼，接着就摸出手机给骆飞打电话…… 大约1小时后，安哲和任泉从餐厅出来了，乔梁早已让赵强把车停在餐厅门口。 任泉此时的神情看起来比较正常，不知他给安哲汇报了什么，又不知安哲是如何表态的。 到了车前，安哲和任泉握了下手：“任书记，听你刚才说了那些，我心里有数了，你下一步需要的是往前看，放下包袱，开动机器，扎扎实实做好阳山的各项工作，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 听安哲这话，任泉暗暗长出一口气，安哲这话等于给自己吃了定心丸。 “安书记，我一定牢记你的教导，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任泉的声音里带着感动，又有几分感激。 “我走了。”安哲接着上车。 乔梁也上了车，赵强启动车子，任泉站在车边挥手告别。 离开阳山，乔梁接着把遇到刘本涛的事告诉了安哲，安哲听了点点头：“我既然在阳山县委招待所见任泉，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知道无妨，他告诉别人，同样无妨。” 乔梁显然知道安哲说的“别人”指的是谁，看来他并不打算保密此事。 但虽然不保密，但安哲和任泉到底谈了些什么，除了他们俩，却是谁都不知道的，也包括自己。 当然，自己虽然不知道，但却能大概猜出一些。 快到江州的时候，安哲对赵强道：“小赵，进市区后，走正义路看看。” 赵强点头答应着。 由正泰集团捐资2个亿建设的正义路，前几天刚竣工，这是骆飞主导的城建综合治理的一项重大工程，竣工那天，专门举行了隆重的仪式，骆飞亲自出席竣工仪式并讲话。 对骆飞来说，这是自己的一项政绩，脸上很有光。 而对方小雅来说，算是了了自己回报桑梓的一个心愿。 车子进了市区，行驶在宽敞平坦的正义路上，因为资金充足，这路的建设标准很高，算是江州最好的一条市区道路。 看着窗外，安哲点点头：“感谢正泰集团，感谢方小雅……” 乔梁没有说话，想着方小雅在海外8年之后的归来，想着方正泰的亡灵终于得到告慰，想着方小雅为家乡做出的贡献，心里一时百感交集。 看乔梁不语，安哲接着道：“方小雅很快要回美国了……” “啊？”乔梁顿时意外，回头看着安哲，“安书记，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小然说的，怎么？你不知道？”安哲略微有些意外。 “我不知道。”乔梁愣愣道，最近他和方小雅没怎么联系，没想到她要回美国。 “其实不光方小雅回美国，小然也要去美国读书。”安哲又道。 “啊？”乔梁又感到意外，怔怔看着安哲。 安哲道：“小然一直就想去国外深造，知道她的心思后，方小雅帮小然联系了美国的大学，这次方小雅回美国，小然跟着一起去。” 乔梁点点头，心里还是觉得突然。 安哲接着道：“虽然我不舍得小然离开我，但她想继续深造，我也不能阻拦，毕竟这对她个人的发展是有好处的。前段时间我一直很忙，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事。” 乔梁默默点头，心里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安然出国留学，这是安哲的家事，他没有必要告诉自己的，他现在如此说，好像自己有必要知道这事似的，听起来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 不及多想，乔梁道：“安然去美国读书，有方小雅照顾，你是可以放心的。” 安哲点点头：“正是考虑到这个因素，我才答应安然去，毕竟小然还小，她自己去，我实在难以放心。” 听着安哲的话，乔梁心里突然有些乱，乱得有些莫名。 回到办公室，乔梁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快下班的时候，给方小雅打了电话。 “小雅，你在哪里？” “我在集团。”方小雅道。 “有些日子没见了，下班后我去你那里吃饭。” “好啊，我也正想找你说说话呢。” 乔梁似乎意识到方小雅想和自己说什么，沉默片刻挂了电话。 下班后，乔梁去了正泰集团，方小雅正在楼下等着，两人直接去餐厅。 “我老板呢？”乔梁边走边问方小雅。 “李总出差了，明天回来。”方小雅道。 “安然呢？” “下班回家了。” 乔梁转头看看方小雅，她的神情一如既往淡定，只是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小雅，我看你气色怎么不大好？”乔梁道。 “没有啊，我觉得很好啊。”方小雅笑笑。 乔梁摇摇头：“我觉得你气色有问题，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 “嗯，可能是。”方小雅点点头。 “为什么没休息好？” “工作忙，事情多。” 乔梁皱皱眉头：“以前你也忙，事情也多，怎么没这样？” “此一时彼一时呗。”方小雅淡淡道。 乔梁觉得方小雅这回答有些敷衍，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缘由。 第972章 并非发自内心 进了餐厅的单间，服务员上了四个菜，都是乔梁最喜欢吃的。 两人开了一瓶红酒，方小雅道：“今晚我让厨房专门给你包了羊肉水饺。” 乔梁点点头，举起酒杯：“小雅，有些日子没一起了，干——” 两人碰杯，然后方小雅给乔梁夹菜。 乔梁看着方小雅：“小雅，下午打电话的时候，你说有话要和我说，是不是 想告诉我你要回美国了？” “你知道了？”方小雅看着乔梁。 乔梁点点头：“我刚从安书记那里知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安然要去美国读书的事了。” “是的。” “感觉突然？” “是的，很突然。” 方小雅轻轻呼了口气：“其实我本该早告诉你的，但前段时间出了那么多事，我不想让你分心，现在尘埃落定，我打算今晚告诉你的。” 乔梁点点头：“这次回美国，打算呆多久？” 方小雅眼里蒙上了一层细雾，喃喃道：“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难道要很久？”乔梁道。 方小雅沉默不语，眼睫毛微微颤动着。 乔梁接着道：“你回了美国，集团怎么办？” “我全权委托给了李总，有李总管理集团，我是很放心的。”方小雅道。 乔梁点点头，这倒也是，以李有为的能力和品质，方小雅的确不用担心什么。 “小雅，为什么突然想到要回美国？难道只是因为要安排安然的上学，要照顾安然？” 方小雅摇摇头：“其实安然去美国上学，即使我不回去，也一样可以安排好，一样会有人照顾好她。” “那是为何？”乔梁注视着方小雅。 方小雅端起酒杯，默默抿了一口红酒，然后放下酒杯，发出微微的一声叹息，轻声道：“爸爸出事后，我回到国内，一来是要执掌管理好正泰集团，二来是要查出爸爸的真正死因，让爸爸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同时，也想看看你…… 现在看来，在你的帮助下，集团有李总在，我可以彻底放心，害死爸爸的坏人得到了报应和惩罚，爸爸的亡灵也得到了告慰，同时，你现在也做的很不错。既如此，我终于可以安心，终于可以欣慰，既如此，我也该走了……” “小雅……”乔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虽然方小雅的理由貌似充足，但乔梁还是感到有些牵强。 “乔梁，你是觉得我的理由不够充分，我应该继续留在江州，是吗？”方小雅道。 “是的。”乔梁点点头，“小雅，这里是生你养你的故乡，这里有你的集团和事业，这里还有你的朋友和亲人，你为何要远离故土回到美国呢？” 方小雅的内心一阵酸楚，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她承认乔梁说的有道理，即使排除其他因素，只因为有乔梁在，她是不愿意离开江州的，可是，可是，因为不能告诉乔梁的原因，她现在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只能离开。 “亲人？我的父母都不在人世了，在江州，谁是我的亲人呢？”方小雅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小雅，我是你的亲人。”乔梁道。 “你只是我的亲人吗？”方小雅看着乔梁。 “我……”乔梁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心中有一种隐隐的痛。 “乔梁，在你的心里，你对我除了友情和亲情，还有别的吗？”方小雅又道。 “我……不知道。”乔梁喃喃道。 “你知道，只是你不愿面对。”方小雅看着乔梁。 乔梁不敢直视方小雅，低下头。 方小雅沉默片刻：“乔梁，其实我知道，感情这东西靠的是缘分，是发自内心的灵魂的契合，是来不得勉强的，我也明白，我们相识这么多年，要是有缘，早就在一起了…… 虽然以前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我不甘心，我一直认为，以前你不敢接受我的表白，是因为你内心和现实的巨大落差，所以，毕业8年后，我回到江州，还是想继续努力。 但我终于明白，不论我内心深处是如何地爱你，不论我如何想让我们的友情发展成爱情，但你对我的却是越来越浓郁的亲情。我终于知道，世上有万般情义，只有爱是不能勉强的。 这亲情，一方面让我失落失望，一方面又感到欣慰，能有你这样一个哥哥，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你对我的好，我终生会记在心里。有时我常常想，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既然今生如此，那就来生吧……” 听着方小雅的话，乔梁内心一阵颤动，又感到歉疚，还有些许的悲凉和痛楚。 “小雅，其实我们之间，或许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那是哪样？”方小雅明亮的目光注视着乔梁。 乔梁心中涌出说不出的痛，悲怆道：“或许，现在的我，已经不敢爱，不会爱，不知道什么是爱，也不配谈爱……” 方小雅深深凝视着乔梁，沉默片刻道：“或许我应该理解你，不过，即使你现在说爱我，说要和我一起，我也不会接受了。” 乔梁一怔：“小雅，为什么？” 方小雅怆然一笑：“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一切都是天注定。” 乔梁怔怔看着方小雅，一时不明白她说这话是何意。 方小雅接着喃喃道：“或许，爱一个人，未必一定要得到，或许，那种内心深处的思念、牵挂和祝福，才是最真最深的爱，乔梁，我们同学一场，朋友一场，兄妹一场，不管我在哪里，我都会想着你，都会祝福你……” 乔梁继续怔怔看着方小雅。 方小雅看着乔梁又笑了下：“其实我现在挺愿意你把我当妹妹，我也很喜欢有你这个哥哥，来，哥，我们喝一杯兄妹酒吧。” 说完方小雅举起酒杯。 乔梁没动。 “怎么？你不喜欢有我这个妹妹？”方小雅道。 乔梁缓缓举起酒杯。 方小雅和乔梁碰了下酒杯，微微一笑：“哥，妹妹敬你，先喝为敬。” 说完方小雅喝了。 看方小雅喝了，乔梁也慢慢喝了。 此时，乔梁明显感到方小雅这杯兄妹酒喝得有些牵强，并非发自内心，但一时又想不出缘由。 第973章 结果出来了 然后方小雅轻声道：“哥，你现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听了方小雅这话，想到她父母都已不在人世，乔梁心里大恸，眼睛湿润了。 “小雅……”乔梁向方小雅伸出手。 方小雅把手放在乔梁手里，轻声答应着：“嗯……” 乔梁轻轻握住方小雅柔嫩的手，她的手有些发凉。 “小雅，我想说，不管你今后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都能开心快乐，我会一直看着你，关注关心关爱着你……”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嗯……”方小雅点点头，“哥，我会的……” 此时乔梁的内心充满着复杂的情感，一时无法用语言表达。 半天，乔梁松开方小雅的手，摸出一支烟，刚要点火，方小雅把火机拿过去，“啪——”打着，凑到乔梁跟前：“我来给你点。” 点着烟，乔梁深深吸了两口，看着方小雅：“什么时候走？” “后天一早我和安然一起去京城，然后直飞美国。”方小雅道。 乔梁点点头：“明晚我给你送行。” “别了。”方小雅摇摇头，“明晚李总安排集团董事会成员和高管给我送行，今晚就算你给我送行吧。还有，因为这次走得行程太紧张，你代我转告心仪、吕倩、秀秀她们……” “那我后天一早来送你。”乔梁道。 方小雅又摇摇头：“不，到时大家都在场，我不想在那种场合失态。” 乔梁点点头，举起酒杯：“那好，千言万语都在这杯酒里，一切安好。” “嗯，你也要多保重。”方小雅和乔梁碰杯，两人一起干了。 和方小雅今晚的这顿饭，让乔梁心里沉甸甸的，酒喝得不多，却似乎有了几分醉意。 醉意之下，乔梁又感到悲凉，张琳走了，现在方小雅又要回美国，还有安然，似乎自己身边的红颜知己正越来越少。 喝完酒，羊肉水饺上来，乔梁吃了几口，愣是没吃出什么滋味。 吃完饭，方小雅把乔梁送到集团门口，乔梁站住看着方小雅：“小雅，我走了。” “嗯。”方小雅默默看着乔梁。 看着夜色中方小雅楚楚的神情，乔梁心里又开始发痛，想着方小雅很快就要远渡重洋，想着很快就要和方小雅天各一方，不由涌出无限的伤感。 “哥——”方小雅轻声道。 “嗯，我在。”乔梁答应着。 “哥，你抱抱我……”方小雅又轻声道，夜色里，她的眼神亮晶晶的。 乔梁伸开胳膊，方小雅涌到乔梁怀里，乔梁紧紧抱住方小雅，下巴抵着她的脑袋，看着深邃的夜空，眼睛不由再次湿润。 方小雅的身体微微颤抖，紧紧抱住乔梁的腰。 这么多年，这是两人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只是这接触却意味着别离。 良久，两人分开，方小雅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乔梁抬手为方小雅擦去泪痕，轻声道：“小雅，不要哭，你的根在江州，你的集团在江州，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方小雅咬住嘴唇，轻轻点头。 “我走了。”乔梁道。 方小雅又点点头。 然后乔梁转身离去，走了一会儿，回过头，方小雅还站在那里。 夜色中，方小雅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寂寞。 乔梁心里一酸，冲方小雅挥挥手，然后大步离去。 走着走着，乔梁的眼泪不知不觉滑落…… 第二天晚上，安哲让乔梁来家里吃饭，为安然送行。 在家宴上，安然既开心又难过，开心的是要去美国读书深造，难过的是要离开爸爸，同时，安然也舍不得离开乔梁，还有小桃。 乔梁安慰鼓励了安然一番，又陪安哲喝了不少酒，当夜昏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方小雅和安然就离开江州去了京城，她们将在那里飞去美国。 方小雅就这么走了，她在乔梁最落魄的时候回到了他身边，又在乔梁春风得意的时候离开了他。 方小雅的离去，让乔梁感到了深深的失落，他想起方小雅大学毕业时给自己的那句话：我用满腔的纯情和凝重的渴望，为你升起幸福的晨曦。 这么多年，乔梁无数次品味过这句话，此时想起，心里感到莫名的悲伤，还有无言的歉疚。 这悲伤和歉疚让乔梁的心不时作痛。 方小雅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知还会不会再相见。 站在秋日的阳光下，乔梁看着碧蓝的天空，天空中，一群白鸽正展翅翱翔。 阳光有些刺眼，乔梁低头揉揉眼，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 日子还在继续。 一周后，根据组织部门考察的结果，根据上面的决议，省里公布了江州高层领导班子的调整任命结果。 这结果有的在乔梁意料之中，有的却又出乎他意料。 结果是这样的： 徐洪刚任市委副书记。 秦川接替徐洪刚任常务副市长。 原在市政府领导班子中排名第三的副市长张海涛任市委常委、秘书长。 鲁明任副市长兼公安局长。 钱伟山则任副市长兼市政府秘书长。 这个结果，一方面体现出上面在小范围内调整的原则，另一方面似乎又颇有深意。 鲁明属于提拔，当然，他这提拔也顺理成章，毕竟全省各地市的公安局长都是高挂，这对鲁明来说算是迟到的待遇。 当然，这待遇在景浩然时代迟迟没有给予，如果不是安哲，恐怕鲁明还得继续眼巴巴等待。 由此，鲁明是发自内心感激安哲的。 钱伟山同样是提拔，他这提拔出乎很多人的意料，都以为他的官场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迈上了副厅的坎。 对钱伟山的提拔，骆飞也是意外的。 骆飞意外，安哲却不意外，因为他一直觉得钱伟山是兢兢业业的老黄牛，而且资历能力都能胜任副市长的职位，理应得到提拔重用，所以，在给廖谷锋汇报的时候，特意提到了他。 对于张海涛，虽然他还是副厅，但进了领导班子，毫无疑问是重用，进了一大步，要知道，那么多副市长，能进常委的可是寥寥无几。 张海涛担任秘书长，也正遂了安哲的心意，他观察张海涛很久了，知道他做事很有能力，而且很稳重细致，最重要的是，张海涛在市里从不拉帮结派，为人正直。 当然，张海涛能担任秘书长，离不开安哲在廖谷锋跟前的建言，但安哲在建言的时候，并没说张海涛适合担任什么职务，只是在廖谷锋问他江州现有的副厅谁适合进常委班子的时候，推荐了张海涛。 至于徐洪刚和秦川的职务调整，安哲没有在廖谷锋跟前提过，甚至他们的调整结果有些出于安哲的意料。 安哲随即想到，徐洪刚能升任老三的位置，一方面是因为他到江州后工作业绩一直不错，特别是在担任宣传部长期间表现很突出，颇得廖谷锋赞赏；另一方面，似乎也说明他在上面是有人的，在这次调整的时候，或许他上面的人给他起了作用。 当然，因为徐洪刚和自己在工作上配合一直不错，自己在给上面汇报的时候，也不时提及他，说过他不少好话。 这似乎也有关系。 不管是什么原因，徐洪刚接替唐树森的位子，安哲是满意的。 至于秦川担任常务副市长，安哲意识到，这应该是上面综合考虑综合平衡的结果，之前因为某些复杂的原因，秦川担任秘书长，虽然不合自己心意，但他一时也无奈。虽然无奈，但还是委婉给上面表达过自己的看法。如此，上面还是考虑到了这一点的，毕竟秘书长是自己的大管家，配合不好是不利于工作的。 同时，上面让秦川去政府，似乎也是考虑到了骆飞的因素，以他们的关系，秦川没有理由不配合好骆飞的工作，站在某个角度，这也是安哲愿意看到的局面。 而上面考虑到骆飞的因素，似乎这其中又有道道，这段时间骆飞应该没闲着。 至于骆飞没闲着捣鼓了什么，安哲不知道，但却不由自主想到了关新民，想到了那天早上关新民和自己在黄原宾馆小花园散步时候的谈话…… 由此，安哲想到，此次人事调整任命，廖谷锋在征求自己意见的基础上，还是做了全盘综合考虑的，这考虑既要有利于江州的工作，又要顾及到上面的因素，这因素应该是团结和平衡。 对此次人事调整任命的结果，安哲是满意的，基本实现了自己的意图，他发自内心感谢廖谷锋对自己的支持。 当然，这支持完全是出于工作和大局，没有掺杂什么个人私念。 想到廖谷锋那晚和自己的谈话，想到上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安哲心里又感到了严峻，感到肩上的担子很重。 第974章 没当外人 对此次人事调整结果，骆飞除了对秦川干自己的副手满意，对其他都是不满的。 对鲁明，骆飞早就觉察到鲁明和安哲走得很近，一直想着找个机会把他排挤走，没想到还没来得及下手，他却高挂了副市长，这让骆飞心里很不快。 对张海涛，这家伙经常对自己安排的工作提不同意见，甚至还在市长办公会上和自己顶过嘴，骆飞一直不喜欢他，没想到这次他却进了常委，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还有钱伟山，骆飞虽然对他的工作挑不出任何毛病，但觉得他做事太讲原则，领会自己意图不够敏捷，一直想琢磨换个人，没想到他不但提了副市长，还继续兼着秘书长，这很不合自己心意。 最让骆飞气愤的是徐洪刚，这小子的资历在常委里居中靠下，竟然一步成了老三，和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了，之前他就老和自己对着干，这回更牛逼了。 骆飞随即想到，这次的人事调整，安哲应该在上面捣鼓了不少事，基本实现了他的意图，现在安哲可是舒坦了，一直碍眼的秦川走了，一直跟随的徐洪刚成了老三，张海涛进了常委成了安哲的大管家，钱伟山和鲁明得到了提拔，他们自然会认为安哲在其中起到了很大作用，会认为安哲在上面帮他们说了好话，自然会感谢安哲，自然会对安哲更加忠心。 如此一想，骆飞感到沮丧，虽然自己给关新民打了电话，虽然关新民在其中做了一些工作，但这结果还是让人失望。 随即骆飞又感到无奈，尼玛，自己和关新民都是老二，这老二的日子真不好过，凡事还得老大拍板。 骆飞不由祈祷关新民早日当上老大，只要他坐上江东第一把交椅，自己成为江州老大则指日可待。 两天后，新调整的班子成员各就各位。 早上上班后，徐洪刚迈着稳健的脚步进了市委办办公楼，此时的他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市委办的工作人员见到他，都恭敬打招呼，徐洪刚面带亲切的笑微微颔首。 上楼进了办公室，徐洪刚看着宽大办公桌后的椅子，不由无声笑了，嗯，这里以前是唐树森的宝座，现在归自己了，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椅子，而是代表着级别和权威，从现在开始，自己就是江州老三，是仅次于安哲和骆飞的大人物了。 徐洪刚坐在椅子上，往后背一靠，两手放在扶手上，轻轻拍了拍，似乎要拍出这椅子的分量。 对自己到江州后的进步速度，徐洪刚是满意的，很明显，自己前进的步伐超过了其他常委。 徐洪刚很明清意识到，和本地土生土长的常委相比，在大多数时候，在做出同样业绩的情况下，上面放下来的进步速度明显快于他们，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律，也是大家默认的规则。 毕竟大家都知道，上面放下来的领导，在上面的关系和背景具有天然优势，这是本土派不好比的。 对自己此次能成坐上江州第三把交椅，徐洪刚经过一番分析，认为大致有三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自己来江州的工作虽然说不上优异，但还是很平稳扎实，特别在担任宣传部长期间的表现很突出，在全省同行中处于领先位置，搞的几个大动作，得到了廖谷锋的首肯和赞赏。 第二，在这次人事调整期间，自己利用周末，专门回了一趟黄原，找了昔日的老领导和老关系，委托他们尽可能在上面帮自己打个招呼。至于这老领导和老关系到底有没有帮自己，帮的程度有如何，徐洪刚不晓得，但既然自己已经成功，还是要领这个人情，回头要专门去感谢一下。 第三，徐洪刚认为这点最重要，那就是安哲到江州后，自己坚定不移地追随和支持着他，成为安哲在江州站稳脚跟和奠定权威的重要助手，对自己的表现，安哲应该是满意的，既然满意，自然会在上面帮自己说好话。此次调整，因为涉及到的都是副职，上面必然会征求安哲的意见，安哲出于稳固自己领导的角度考虑，自然想把跟自己亲近的人安排到重要位置，如此，自己是当仁不二的最佳人选。 综合这三点，徐洪刚认为自己在最正确的时机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在感谢安哲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的付出有了回报。 此时，坐在唐树森曾经的位置上，徐洪刚想到曾经和自己斗得水深火热的唐树森已经完败，已经命殒黄泉，不由感到极度舒适，又不由感慨事在人为。 坐了一会，徐洪刚想到自己第一天来这里上班，应该先去安哲那边打个招呼，于是起身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乔梁正在一边整理文件。 看徐洪刚进来，安哲抬头看着他，乔梁忙打招呼：“徐市长……哦不，徐书记好。” 徐洪刚呵呵笑起来，伸手拍拍乔梁的肩膀，这动作看起来自然而又热乎。 接着徐洪刚看着安哲：“安书记，第一天来这里上班，我先找你报到。” 安哲点点头：“洪刚同志，其实我应该向你祝贺。” “谢谢安书记，担任了这个职务，我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责任也更大了。”徐洪刚道。 “这是必然的，位置越高，责任越大，唐树森在这个位置上辜负了组织的信任和重托，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有一番作为。”安哲鼓励道。 徐洪刚郑重点头：“安书记，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安哲点点头：“洪刚同志，从省出版局开始，我们就是老同事，现在在江州，我们也可以说是老搭档，希望我们的搭档今后继续保持着和谐愉快。” “必须的，在我的眼里心里，安书记始终是我的老领导，过去是，现在是，今后也还是。”徐洪刚诚恳道。 安哲似笑非笑：“洪刚同志，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今后是不打算超过我了。” 徐洪刚笑道：“安书记，我倒是想啊，可是，我达不到你的能力，超不过啊。” 徐洪刚这马屁拍地倒是很自然。 徐洪刚接着道：“安书记，我这次能调整到这个位置，我想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你。” 当着乔梁的面说这话，徐洪刚显然没把乔梁当外人。 “不！”安哲摆摆手，严肃道，“洪刚同志，位置代表的不是荣耀，而是责任和担当，你能干这个位置，是因为组织上认为你的能力和品质跟这个职位匹配，你应该感谢的是组织，是组织的信任和重托。” 第975章 凝聚了大多数 徐洪刚微微一怔，接着点头：“对对，安书记说的很对，我应该感谢组织。” 安哲接着道：“其实，洪刚同志，我应该感谢你对我工作一直的支持和帮助。” 徐洪刚忙摆手：“安书记，你这话我可万万不敢当，你是领导班子带头人，我支持你的工作理所应当，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倒是我，一直以来得到了你的帮助和指导，对此，我是打心里感激的……” 安哲微微一笑：“洪刚同志，大家既为搭档，我看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好好，不客气。”徐洪刚点点头也笑起来。 这时张海涛推门进来了。 张海涛48、9岁，身材中等，面色白净，戴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张海涛看到徐洪刚在，忙打招呼。 徐洪刚笑道：“我们崭新的秘书长来了，张秘书长，我们俩可是一起从政府那边来了这里。” 张海涛呵呵笑了下：“徐书记是老常委，我初来乍到，今后多关照。” “这可不敢当，张秘书长，今后大家要互相关照才是。”徐洪刚道。 张海涛笑着点头，然后走到安哲办公桌前，把一份文件递给他：“安书记，这是你最近的工作行程安排……” 安哲接过去看了下，点点头，然后转头看着乔梁：“小乔，今后工作上要向张秘书长多请示多汇报。” 乔梁忙点头。 徐洪刚笑看乔梁：“小乔跟了安书记这些时间，做事可是越来越成熟老练了，工作兢兢业业，勤奋好学，毫无疑问，小乔是市委大院最优秀的秘书。” 乔梁忙谦虚。 安哲看着徐洪刚：“洪刚同志，你如此夸赞小乔，是不是因为他是你的老部下？” 徐洪刚忙摆手：“不是不是，我这是实事求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张海涛点点头：“徐书记的话我赞同，安书记身边有小乔这样一位优秀的秘书，可是省了很多心。” 安哲淡淡一笑，看着乔梁：“两位领导夸你，你可不要骄傲。” “不骄傲，我做的还很不够，还需要继续学习提高。”乔梁忙道。 安哲然后看了下时间：“到点了，开会去。” 按照安排，今天上午9点开常委会。 大家一起去了常委会议室，其他常委已经到了，正坐在那里谈笑着什么。 看安哲进来，大家都安静下来。 安哲坐下，目光沉稳地扫视着大家。 经历了江州这次巨震和人事调整，大家明显感觉到，安哲的权威得到了显著增强，他现在的权力和意志，足以俯瞰江州大地任何一个角落。 这让大多数人对他不由多了几分敬畏。 这大多数人也包括楚恒和秦川，他们明清意识到，虽然他们投靠的是骆飞，但目前来说，他们的力量是无法和安哲抗衡的，别说安哲身后还有其他常委的支持，就单凭安哲自己，他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对手，甚至现在的安哲只要动一个指头，都会让他们心惊肉跳。 骆飞虽然对安哲没有敬畏，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此时安哲锋芒正盛，自己没有任何必要去招惹他，在目前的态势下，自己必须得忍。 但虽然要忍，骆飞内心是不服不甘的，自己和其他常委不同，他们是副厅，而自己和安哲平级，是政府一把手，即使忍，也要忍地有分寸有余地，决不能让自己成为摆设，成为安哲的傀儡，必须要保持和自己位置相对应的尊严和威严。 这就是一个尺寸拿捏的问题，拿捏尺寸是一门技术活，自己要在实践中不断磨练熟练。 此时，其他常委也各怀心思。 对自己能做到现在这位置，张海涛心里很明情，自己在上面并没有什么得力的靠山和背景，能进常委，很大可能是因为自己平日的表现得到了安哲的赞赏，安哲在上面帮自己说了话。 对此，张海涛一面觉得安哲做事公平公正，又暗暗感激安哲，觉得安哲是自己的伯乐，是自己仕途征程中的贵人。 张海涛暗下决心，一定要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工作，做好安哲的大管家，坚定步伐跟安哲走。 当然，张海涛也意识到，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和乔梁搞好关系很有必要，这小子可是安哲身边最信任的人，在这次江州巨震中，乔梁起到了重要的辅助作用，是安哲的得力助手。 在以前的交往中，张海涛对乔梁印象一直不错，甚至他内心一直挺喜欢乔梁，因为他觉得，乔梁在某些方面的做事风格和性格，跟自己有些相似。 此时的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则有些心潮起伏。 他们心潮起伏，主要是因为徐洪刚，他们此时意识到了两点：第一，本土起来的干部，没有上面下来的进步快，这是大家公认的潜规则；第二，徐洪刚之所以能一步跨越成为老三，除了他上面的背景，极大可能得益于安哲，得益于徐洪刚对安哲坚定不移的追随和支持。 想到他们之前摇摆不定的立场，他们此时在羡慕妒忌徐洪刚的同时，又暗暗叹息。 虽然叹息，但他们并不后悔，因为之前的形势决定了他们只能那么做，换句话说，他们之前之所以摇摆不定，是历史因素决定的。 这历史因素，就是他们和景浩然、唐树森以及骆飞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特别景浩然是他们的老领导，虽然他退了，但余威犹在，他们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在对待某些事情的时候，必须要考虑到这一点。 但现在则不同了，景浩然已经落马，唐树森已经命归西天，只剩下一个骆飞，他们的心理负担已经大大减轻。 之前顾虑骆飞，很大成分也是因为景浩然的关系，毕竟骆飞和景浩然的关系很密切，而且景浩然对骆飞的重视也超过他们。 基于这些因素，他们决意今后要立场鲜明支持安哲的工作，紧跟老大有好处，徐洪刚是一个好例。何况在这之前，他们都已经不自觉正在向安哲这边倾斜，特别是郑世东，在这方面的表现尤为突出。 他们之所以有现在这想法，还因为安哲到江州工作后，在所有的事情上，他都是站在了正义正气的一边，公理在他手里，从做官的底线和做人的良心来说，他们也没有理由不支持安哲。 由此，在目前的常委中，安哲这边凝聚了大多数。 当然，这大多数，有的是出于公心，有的则是公私掺杂，还有的只是私念。 但不管怎么说，不管各人出于何种心思和心态，只要有利于大局，有利于工作，还是值得欣慰的。 第976章 不然会被动 短暂的扫视之后，安哲开始讲话：“今天是市委班子调整后的第一次常委会，这次市委领导班子调整任命，是上面根据江州的实际情况，从大局出发决定的，两位同志的分管内容作了调整，又新来了一位常委，对此，大家要以高度的原则性和纪律性，充分认识并服从，尽快进入各自的新角色，扎扎实实做好自己分管的工作……” 徐洪刚和秦川、张海涛听了都点头。 安哲接着道：“今天开会，首先传达省委廖书记关于江州近期出现事情的重要指示……” 接着安哲开始传达，大家边听边记。 传达完后，安哲道：“根据廖书记的重要指示精神，根据江州目前的情况，我决定，近期在全市上下开展一次意识形态领域的大整顿，重点消除景、唐遗毒。景浩然和唐树森之流在江州多年的作为，严重败坏了江州官场的风气，严重破坏了江州的官场生态，带坏了一大批干部，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高层作风不正，高层不以身作则，怎么要求下面？所以，这次整顿要自上而下，先从高层抓起。对此大家有什么看法，都说说。” 大家互相看看，安哲已经决定要清毒了，那下面就不是搞不搞的问题，而是要怎么搞。 骆飞率先发言：“我完全赞同安书记的意见，我认为，对景浩然、唐树森等人的违法违纪行为，必须要严厉批判，必须要深刻认识其动机和根源，只有如此，才能做到彻底清除他们的遗毒，才能最大可能挽救干部，才能彻底恢复江州健康和谐的官场生态。” 郑世东点点头：“骆市长说的对，我们在座的各位，大多都是景浩然的老部下，很多都和唐树森共过事，这其中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和联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要旗帜鲜明立场坚定，坚决和他们划清界线，在批判他们的同时，也要从里到外认真摆查自己，努力修正改正，努力提高自己的思想认识，如此，才能真正收到效果。” 陈子玉、冯运明和张海涛随声附和，都赞同郑世东的话。 徐洪刚接着道：“世东同志说的很有道理，刚才安书记说了，这次整顿，要先从高层开始，我看大家都要深刻自省。这次江州巨震，级别最高是景浩然，祸害最重是唐树森，唐树森在江州培植的势力盘根错节，此次巨震只是牵扯出了一部分，还有不少没浮出水面的，我认为有必要深挖，特别是级别高的……” 徐洪刚这话让楚恒心里很敏感，在这种场合，徐洪刚如此说，很明显是针对自己来的。 楚恒看了一眼骆飞，骆飞不动声色微微点了下头。 楚恒知道自己该说话了，不然会很被动。 楚恒轻轻咳了一声，然后表情沉重道：“其实大家很多都知道，我和唐树森有多年的工作关系，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我是他的老部下，在他的领导下做了多年事情。此次唐树森出事，我十分震惊，因为我作为他的下属，只是按部就班做自己该做的工作，对他违法乱纪的所有事情，都一概不知，当然，这也说明了唐树森做人道貌岸然多疑狡诈的一面，当面是人，背后是鬼，采用狡猾卑鄙的手段蒙蔽欺骗下属。 在此，我以自己的人格和党性做担保，我要郑重声明，唐树森所有违法违纪的事，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人或者组织对我有怀疑，我欢迎任何时候采取任何方式对我进行调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心中坦荡荡，自认经得起组织的任何调查。 同时，对唐树森的严重违法违纪行为，我深恶痛绝，又万分痛心，唐树森作为一级高级干部，受党培养多年，竟然如此目无法纪，如此胡作非为，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重要身份和神圣职责，完全辜负了组织的培养和人民的期望，他最后落得这种可悲的结局，完全是咎由自取。作为他多年的老部下，我要彻底和他划清界线，要坚决彻底对他进行批判……” 楚恒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大义凛然，一副有理有据理直气壮的样子。 秦川接着道：“楚部长这番话，说得真诚坦荡心底无私，既不回避事实，又旗帜鲜明，我完全赞同。” 骆飞随即点头：“楚部长这么说，是对组织高度负责的表现，也是对自己负责，这说明了楚部长坚定的原则性和纪律性，值得肯定。” 徐洪刚笑了下：“听了楚部长这番慷慨陈词，我不由十分感动，也颇有收益。” 楚恒听出徐洪刚这话里暗带讽刺，心里暗骂徐洪刚不是个东西，但还是笑了下。 安哲对楚恒的话没做表态，接着看着张海涛：“张秘书长，既然大家都赞同这事，会后你做出具体安排。” 张海涛点点头。 “散会。”然后安哲道。 骆飞有些发怔，本以为在今天的会上，安哲会提出讨论调整市里中层干部的事情，他已经和楚恒、秦川打过招呼，到时大家会提出经过筛选的各自中意的人选名单，没想到安哲一字没提这事。 秦川和楚恒同样有些发愣，不知道安哲是怎么打算的，难道要推迟一些日子？ 下午上班后，安哲没出去，乔梁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看书。 本来吴天宝受唐树森的牵连进去后，这办公室里只剩下乔梁和黄杰，但随着秦川和徐洪刚职务的调整，以及张海涛接替秦川的位置，黄杰跟随秦川去了市府办，徐洪刚和张海涛带来了各自的秘书，他们填补了吴天宝和黄杰的空缺。 这二位秘书和乔梁以前就熟悉，关系一直不错，现在大家一起办公，他们对乔梁的态度都很尊敬，乔梁对他们也很热乎。 这让乔梁感到很舒服，以前和黄杰、吴天宝尴尬对立的局面终于结束了。 正看着书，手机响了，一看是李有为打来的。 乔梁接通电话：“老板……” “梁子，今晚有空没？” 乔梁想了下：“安书记今晚没有什么安排，有空。” “那好，你今晚来我家吃饭吧。”李有为道。 乔梁这几天一直在因为方小雅的离去心情郁郁，正有话想和李有为说，随即答应下来。 然后李有为挂了电话，乔梁继续看书。 不大一会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进来，对乔梁道：“乔科长，下个通知，张秘书长今晚想和办公室的各位同事一起吃个饭，熟悉熟悉。” “我也参加？”乔梁道。 “是的，张秘书长专门提到要你去。”工作人员说完出去了。 第977章 真正的高手 乔梁随即开始发愁，自己刚答应了李有为，张海涛又来了这么个通知，这可如何是好？ 张海涛今晚要和大家吃饭，乔梁很理解，他刚来，想通过吃饭和大家熟悉一下，加深下感情，这很有必要。 可是，李有为那边自己已经答应了，也不好变卦啊，而且他又不愿给李有为撒谎，说安哲今晚临时又有事。 何况，从内心里来说，乔梁是想去李有为那边的，但张海涛专门提出要自己去，显出对自己的看重，而且他也知道安哲晚上没有安排，自己要是不去，似乎显得很不礼貌，显得对张海涛很不尊重，显得自己太不识抬举，一旦张海涛因为这个对自己有了看法，那对自己显然很不利，不利于自己的工作，不利于今后和张海涛处好关系。 一旦乔梁决定去李有为那边，就不想改变。 但张海涛这边要处理好，吃饭看起来是小事，但此时这饭局委实很重要。 乔梁琢磨了半天，然后去了张海涛办公室。 推开门，张海涛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张秘书长……”乔梁道。 张海涛看到乔梁，放下报纸，亲热招招手：“小乔，来，进来。” 乔梁进去，张海涛指指对过的沙发：“坐——” 乔梁坐下，看着张海涛：“张秘书长，我刚接到通知，今晚办公室有个饭局……” “是啊，我刚到市委办，想和大家吃顿饭，加深一下了解，想到安书记今晚没有安排，我就让他们通知你也参加。”张海涛道。 “谢谢张秘书长。”乔梁点点头，又挠挠头，“只是，张秘书长，我今晚过不去了……” “嗯？怎么？安书记又临时有事？”张海涛看着乔梁。 乔梁摇摇头：“安书记今晚没有事，是我已经先预约了一个私人饭局。” “哦……”张海涛眨眨眼，看着乔梁笑起来，“看来我落后一步了，你这私人饭局很重要？” 看张海涛没有不快的样子，乔梁心里感到些许放松，接着道：“按说张秘书长的饭局应该最重要，可是，换个角度，我这私人饭局却实在难以推脱……” “哦，这么说，约你吃饭的这人，在你眼里，比我还重要？”张海涛继续笑着。 乔梁道：“站在工作角度，当然是你重要，但换做私人角度，我已经答应了老领导，是不好再变卦的。” “老领导？莫非是徐书记？”张海涛道。 乔梁忙摇头：“不是不是，是我以前在报社时候的老领导。” “你报社时候的老领导……”张海涛想了下，“莫非是李有为？” “对，是他。”乔梁点点头。 张海涛皱皱眉：“李有为已经离开官场转道商界，对你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你为何还要如此重视和他的饭局？甚至比我的饭局还重要，有这必要吗？” 一听张海涛这话，乔梁心里顿时不快，这家伙说话怎么如此势利？太不符合他在自己眼中的形象了。 乔梁淡淡道：“张秘书长，李书记对我有栽培之恩，没有李书记，我或许现在还在三江小县城做事，做人是不能忘本的，在我心中，李书记是我永远的老领导，不管他现在做什么。还有，正因为李书记现在不在官场了，他的饭局我才一定要去……” “好，说的好！”不等乔梁说完，张海涛打断乔梁的话，接着伸手猛地一拍乔梁肩膀，吓了乔梁一跳。 随即张海涛带着欣赏之色看着乔梁：“小乔，我早就听说你做人有情有义，今天看来果不其然，你对落魄的老领导能如此尊敬看重，这说明了你的品质和品格很优秀，这实在很难得，你这一点，让我刮目相看。” 乔梁看着张海涛眨眨眼，这家伙变化真快，看来他刚才是故意在试探自己。 一旦明白了这一点，乔梁心里轻松了，登时转变了对张海涛的印象。 张海涛接着痛快道：“行，没问题，今晚你去李有为的饭局吧，我们天天在一起，吃饭有的是机会，不差今晚这一次。还有，我对李有为转道商界后的作为是很佩服的，这家伙是个能人，今晚你见到他，代我向他问好……” 一听张海涛这话，乔梁对张海涛顿时有了好感，又觉得张海涛做事很大度，胸怀很宽广，这一点比秦川强多了。 乔梁忙表示感谢，又道：“张秘书长，你和李书记很熟？” 张海涛点点头：“对，我早年在三江工作过，那时李有为还在县委办当秘书，那时我们就经常打交道，后来随着各自工作的变动，大家联系少了些，虽然不常联系，但我一直关注着他，这家伙如果不在官场意外折戟，现在也一定会混得不错……” 听张海涛如此说，乔梁对他的好感不由更多了，甚至有了几分亲近。 张海涛接着道：“小乔，我听你现在还称呼李有为的老职务，看来你对他感情很深啊。” “是的，感情很深，我叫他老职务，也是习惯了。”乔梁道。 张海涛拍拍乔梁的肩膀，感慨道：“这年头，看不完的世态炎凉人走茶凉，小乔，你能做到这一点，很不错，我发自内心赞赏。” 乔梁下意识道：“张秘书长，你能如此理解下属，如此宽容大度，我很钦佩，也发自内心赞赏。” 张海涛一怔，接着大笑，又拍了下乔梁的肩膀：“你小子，早就听闻你说话很有趣，还真是这样，好啊，你赞赏我好，我很荣幸。” 乔梁一咧嘴，不好意思挠挠头。 接着张海涛饶有兴趣道：“小乔，你有没有私下如此赞赏过老大？” 乔梁眨眨眼，随即意识到张海涛说的老大是安书记，摇摇头。 “怎么，是没找到机会呢，还是不敢？”张海涛道。 乔梁想了下，不能说不敢，不然张海涛会觉得自己轻视他，安哲你不敢，我你就敢，啥意思？ 于是乔梁含糊道：“应该是前者吧。” 张海涛听了又笑。 看张海涛笑得很自然，乔梁不由觉得，张海涛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性格直爽，这样的领导容易相处，也好打交道。 但乔梁也知道，作为相当级别的大领导，张海涛该直爽的时候直爽，该谨慎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这要看在什么场合对什么人。 在任何时候，都能做到收放自如，才是真正的高手。 第978章 向你示好 夜幕降临，李有为家的餐厅里，柔和的灯光下，乔梁和李有为面对面坐在一起喝酒。 顾淑云弄完饭菜，先吃完出去跳广场舞去了，李有为和乔梁边喝边聊。 “梁子，对这次江州高层的人事变动，你是怎么看的？”李有为问乔梁。 乔梁想了下：“在这次人事变动之前，廖书记专门召安书记去过一次黄原，就人事调整的问题征求过安书记的意见，我认为，安书记当时心里是大致有谱的，对廖书记该讲的都讲了，而从现在结果看，廖书记也是大致尊重了安书记的想法，但在这基础上，廖书记似乎也有自己的考虑。” 李有为点点头：“从现在这调整结果看，似乎被调整的人员，各自都有了自己理想的归宿，老徐、张海涛、鲁明、钱伟山都得到了重用和提拔，甚至秦川的位置也比较合适，最起码骆飞是满意的，毕竟老徐以前做他的副手，两人心里都疙疙瘩瘩，但现在换了秦川则不会。” 乔梁眉头微微皱着：“如此说，被调整的人员都是受益者，甚至骆飞和秦川也是？” 李有为道：“站在他们各人的角度，老徐、张海涛、鲁明和钱伟山的确是受益者，但对秦川来说，他不过是裤头换马甲，或许合了骆飞的心意，但从另一方面，却又显出安书记对秦川的不信任，显出秦川不是一个合格的秘书长，从这点来说，秦川多少有些灰头灰脸。” “是这样，安书记对秦川一直是不喜欢的，现在换了张海涛，应该正合他的心意。”乔梁点点头。 李有为点点头：“所以，站在全盘的角度，某些人虽然局部受益，甚至算是小赢家，但真正的大赢家，毫无疑问是安书记，经此人事变动，安书记大大理顺了自己的管理体系，甚至让秦川担任骆飞的副手，从某个角度来说，也附和安书记的心意。 当然，安书记能成为大赢家，离不开廖书记的鼎力支持，而廖书记之所以做出如此调整和任命，显然，一方面他要考虑到江州的实际情况，考虑到如何更有利于安书记的领导和管理，另一方面，也要顾及到上层关系的协调和均衡，维护好上层的团结和谐，甚至，廖书记还要考虑到更上面……” 乔梁点点头：“不出意外，廖书记在上层要顾及的，应该是关新民。以我的判断，安书记应该已经觉察到骆飞和关新民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是怎么个非同一般法，安书记具体不知，我也不晓得。” 李有为沉思片刻：“按廖书记的年龄和在江东工作的时间，按关新民从上面下来的势头和他的背景，下一步江东老大，极大可能是关新民。一旦关新民成了江东老大，依他和骆飞似乎非同一般的关系，那骆飞的腰杆会大大硬起来，底气会更足。如此，虽然江州目前的态势是安书记一揽全局大权在握，但今后的形势似乎又不容乐观……” 听李有为这么说，乔梁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老板，你说安书记会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李有为道：“不出意外，他应该会，毕竟他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不会只看到现在，看不到明天。但他即使意识到，此时也只能无奈，因为上层的态势是他无法左右的。安书记目前能做的，是努力做好现在，努力把江州的工作做好，努力带好班子，努力建设好中层干部队伍。” 李有为这话让乔梁心头的阴影更浓了，他不由有些忧心，目前看来，形势虽然对安哲一片大好，但以后呢？ 看乔梁忧心忡忡的样子，李有为道：“其实这只是我的主观分析，也未必正确，今后的形势也未必就一定会如此，未来不可测，人事的事，向来变幻莫测，上下都是这样。下一步的走势到底会如何，现在谁都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与其忧心明天，不如做好今天，我想安书记现在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 李有为的话让乔梁心里有些安慰，他轻轻呼了口气：“安书记是一个有能力有担当有魄力的好官，其实我觉得，不管谁做了江东老大，都需要安书记这样得力的人主政一方，毕竟这对他本身也有好处，毕竟安书记工作干好了，也能给他脸上出彩。” 李有为沉默片刻，接着举起酒杯：“梁子，我知道你希望安书记越做越好，我也同样是这个想法，排除高大上的因素，单从你考虑，我巴不得安书记步步高升，起码能在江州稳如磐石。 但这些事情，我们也只能想想说说，是无法有什么作为的，甚至安书记也不能。如此，还是放眼当前，做好当下吧，脚踏实地做好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空想明天，只会让自己陷入无谓的烦恼。” 乔梁点点头，和李有为碰杯，两人一起喝了。 然后乔梁拿起酒瓶给两人倒酒。 李有为看着乔梁道：“张海涛担任秘书长，对你有好处，此人的做事风格和性格我了解，和你比较对路……” 听李有为这话，乔梁想起下午的事，就把和张海涛的谈话告诉了李有为。 李有为听完点点头：“难得他还记挂着我，难得他对我有如此评价，知道他为何要你转达对我的问候吗？” “我想是因为他过去和你的交情，他没有忘记你。”乔梁道。 “不仅于此，按照我对张海涛的了解，他这么做，应该还有另一层意思。”李有为道。 “还有哪层意思？”乔梁好奇道。 “他在主动向你示好。”李有为微微一笑。 “向我示好？”乔梁一时不解。 “对。”李有为点点头，“张海涛一旦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他显然明白，通过你转达对我的问候，自然会增加你对他的好感。当然，张海涛这做法很隐蔽，毕竟他是大领导，轻易不会让下级明显感觉到，而是以这种含蓄的方式不动声色达到目的，让你不知不觉中对他有好感。” “他是大秘书长，为何要向我一个小小的秘书示好呢？”乔梁皱皱眉头。 第979章 真正的原因 李有为意味深长道：“很显然，因为你是安书记的秘书，而且深得安书记信任，虽然他是大秘书长，也不能忽视这一点，何况他还是新来的。” 乔梁点点头：“如此说来，今晚他的饭局，他专门让人通知我参加，也带有这意思了？” “对，其实今晚他的饭局，对他来说，你参不参加并不重要，关键是要让你知道他眼里是有你的，这就足够了。而且，你在他面前陈述不能去参加的理由，他接着顺水推舟成全你，自然会让你对他感激，会对他有好感，这对他来说可谓一举两得。”李有为道。 乔梁有些感慨：“这家伙真有心眼。” “能混到这个位置的人，谁没有心眼？而且心眼还不能少了。”李有为道，“张海涛这心思，你心里明白就好，他通过这种隐蔽的方式向你示好，你要领这个情，此人的本质是不错的，你要好好和他相处，这对你对大家都好处。” 乔梁点头答应着：“我会的，安书记今天当着他的面也对我说了，让我以后向他多汇报多请示。” “秦川当秘书长的时候，安书记没这么说过吧？” “没有。” “这就是了，这说明安书记对张海涛是欣赏的，对张海涛担任秘书长是满意的。”李有为道，“而且，根据我对张海涛以前的了解，此人的脾性和你有些相似，你和他打交道，会比跟秦川打交道容易多了。” 乔梁想起下午和张海涛互相调侃的发自内心的欣赏，不由点头，看来的确是这样。 两人继续喝酒，一瓶喝完，又开了一瓶。 李有为出事后戒了烟，但酒量似乎长了不少。 一会李有为道：“此次江州巨震之后，害死小雅爸爸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而且还顺带拔出了景浩然这个大蛀虫，小雅对此感到了极大的欣慰，这其中，你功不可没。” 听李有为提到方小雅，乔梁不由神色暗淡，虽然自己帮助方小雅为爸爸报了仇，但方小雅却走了。 李有为接着道：“梁子，其实小雅对你的心思，你心里应该是很明白的。” 乔梁默默点头：“我知道，我明白，只是……” “我或许应该理解你。”李有为打断乔梁的话，接着叹了口气，“你和小雅两人之间的私人问题，我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小雅现在回了美国，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了。” “老板，为什么？为什么小雅突然要回美国？为什么短期内回不来？”乔梁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沉默片刻：“小雅这次要回美国，表面原因是父亲的亡灵得到了告慰，集团有我管理她无忧，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要彻底断了自己对你的念想，而且，即使你现在有此意，她也不会答应你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乔梁急切问道。 李有为的表情有些沉重：“前些日子，小雅和我在外地出差的时候，突然下腹绞痛，我忙把她送到医院，检查结果是，小雅得了很不好的病，病根在卵巢部位，幸亏目前还没有扩散，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是切除……” “啊！”乔梁瞬时呆了，怔怔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继续道：“听到这个结果，小雅如五雷轰顶，我也十分震惊，考虑到小雅还年轻，不能轻易切除对女性来说无比重要的器官，我就问医生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医生建议，京城有一家大医院有先进的保守治疗技术，可以保全卵巢，去美国治疗更好，那里的技术更先进，但前提是不能扩散，而且即使采用保守治疗，小雅也几乎没有做母亲的可能了……” 乔梁无比震惊，浑身麻木，呆呆看着李有为，内心涌出巨大的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李有为接着道：“考虑到小雅的身体，考虑到集团的稳定，我和小雅决定在集团内外保密此事。小雅本来是不愿去美国的，想去京城治疗，但想到自己得了这病，即使最好的结果，也不能再和你一起，因为她不能给你生孩子。 于是，小雅决定去美国，一来在那里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二来远离你，也彻底断了对你的念想，这对你对她或许都是最好的安排。小雅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告诉了我，考虑到小雅的身体，考虑到你们目前的状况，我也同意了。所以我刚才说，即使你现在对小雅有意，她也不会再答应你……” 听着李有为的话，乔梁的身体不由颤抖，大脑一片空白，浑身似乎都失去了知觉。 原来如此，原来方小雅去美国的真正原因在这里！ 乔梁的眼圈倏地红了，心里阵阵作痛。 李有为继续道：“本来我想早告诉你这事的，但小雅不同意，她不想让你为她担心，不想让你背负沉重的心理负担。小雅和我说了，虽然她非常想和你在一起，但你似乎对她更多表现出的是一种友情和亲情，虽然她不明白这其中的全部原因，但却也不愿让你为难。 特别是得知自己得了这病后，她彻底打消了想和你在一起的念头，决意让自己从心里把你当做挚友和兄长，决意不让自己影响你今后的婚姻和生活。小雅是如此优秀的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候，她还在为你考虑，为你着想……” 听着李有为的话，乔梁眼圈更红了，眼泪在心里流淌。 “为什么？为什么好人都会这样，先是张琳走了，小雅现在又……”乔梁的声音哽住了。 李有为默默看着乔梁，半天发出一声叹息：“这世上，虽然坏人最终会有恶报，但好人却也未必一定有好报，苍天在上，老天无眼啊……” 乔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仰脸看着天花板默然无语，此时他心中不只有令人窒息的痛，还有无法言述的自责，以及对方小雅深深的愧疚。 半天，乔梁重重呼了口气，迷蒙的目光看着李有为：“老板，我现在应该做什么？我应该为小雅做什么？” 李有为平静道：“小雅既然心意已决，既然已经去了美国，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你也做不了什么，或许，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我一样，为小雅祈祷，祈祷她能平安，祈祷她能康复……” “不，我可以做什么的，我能做什么，我可以去辞职去美国，我要陪在小雅身边，陪她治病，直到她康复。”乔梁冲动道。 李有为缓缓摇摇头：“一时的冲动解决不了问题，你这么做，不但无益于小雅的治疗，还会让她失望。” “为什么？” “因为小雅知道感情是不能勉强的，知道你这么做只是发自良心和情义，而不是她需要的那种感情，而且，她知道你是对事业十分执著的人，你如此轻易放弃了自己一直为之奋斗的事业，她会很不开心，会对你感到深深的失望……” 乔梁愣愣看着李有为，虽然刚才自己的确有些冲动，虽然李有为的话很有道理，但他心里还是无比难过。 喝完最后一滴酒，乔梁没有吃饭，离开李有为家，跌跌撞撞走在深夜无人的大街上，仰脸看着深邃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想着此时已经远隔重洋的方小雅，心中阵阵绞痛，眼泪滚滚滑落。 “啊——”乔梁冲着夜空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第980章 闭门谈了一上午 第二天早上上班后，乔梁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乔梁整理办公桌上的文件。 一会安哲放下报纸看着乔梁：“小乔，我看你最近情绪一直很低沉，是不是还是因为张琳的事，又加上方小雅回了美国？” 乔梁停住，叹了口气，没说话。 安哲沉默片刻道：“或许我该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想告诉你，人这辈子，谁都会遇到不如意不开心的事，谁都会有低沉消沉的时候，但如果你一味纵容自己的情绪，则会让自己处在更加萎靡的状态，甚至会让你堕入无休止的失落和消极，由此，会极大影响你的工作和生活……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也不是大家想看到的，这大家包括张琳，也包括方小雅和安然，毕竟她们是你很好的朋友，毕竟她们都愿意看到一个朝气蓬勃、积极上进的乔梁。在我的感觉里，你是一个乐观坚定的人，这坚定和乐观不应该只在外表，更重要是在内心。 我希望面对人生中的风波和风浪，你能坚强起来，让自己的内心更加强大，以正确的心态和明晰的方向直面一切，既然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外部的客观是你无法左右的，那么，就要努力让自己在主观上去改变并适应，真的猛士，敢于直面血淋淋的现实，不管这现实如何残酷，如何让你难以接受……” 乔梁默默看着安哲，心中五味杂陈。 安哲继续道：“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活在世上，我们不能太将就迁就自己，很多时候，不能任由自己的情绪肆意奔流。既然我们活着，就必须要活出自我和坚强。无论何时，人都要有一种信仰，有一种精神，让自己的内心变得越来越强大，如此，才对得住关心你的朋友和亲人，才能让自己的生命光彩夺目。 我知道你的内在感情很丰富，重情重义，这也是我赞赏你的地方，但你也要明白，这世上的很多事，不是只靠情义就能解决的，很多时候，你必须要目视前方，看到远方，看到未来，你还年轻，脚下的路还很长，如果想让自己真正成熟成长起来，就必须学会用冷静的目光看待问题，用客观的思维分析问题……” 看着安哲沉稳的神情，听着安哲语重心长的话，乔梁感到了他对自己的关切和关爱，有些感动，又发自内心感激，深深呼了口气，重重点点头：“安书记，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安哲点点头：“有时候，让自己忙起来，是排除烦忧的最好办法。还有，要不断说服自己，让自己学会遗忘，从某种角度来说，遗忘或许是最好的拯救。” 乔梁心里一动，遗忘是最好的拯救，这话自己对叶心仪说过，那时是用来安慰叶心仪的，现在安哲又拿来开导自己了。 往往有些道理，自己拿来开导别人的时候说得很轻松，但真用到自己身上，却又感到如此纠结。 乔梁内心一声叹息，又点点头，安哲这番话，显然是想让自己振作起来，如此，自己是要有些改变了，虽然这改变有些难，虽然这改变要有个过程，但自己必须努力做到。 安哲接着转移话题：“你通知运明部长过来。” 乔梁接着给冯运明打了电话，然后安哲继续看报纸，乔梁继续整理文件。 一会冯运明来了，安哲放下报纸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招呼冯运明坐在自己对面。 然后安哲对冯运明道：“运明同志，我叫你来，是要商议下一步市里中层干部调整的问题……” 冯运明点点头，在昨天的常委会上，安哲只字没有提这事，现在叫自己来，似乎他心里早已大致有谱。 作为冯运明来说，虽然组织部负责干部的管理，但这管理却必须要尊重市委的意思，换句话说，就是要遵从安哲的意思。 安哲然后看着乔梁：“小乔，上午没有什么事，尽量不要有其他事情打扰我。” 乔梁一听安哲这话，知道他要和冯运明长谈，看来这次中层调整的范围和内容不少。 乔梁点点头，接着给冯运明泡了一杯茶，又给安哲的茶杯续上水，然后关门出去。 安哲果然和冯运明闭门谈了一个上午，不知道他们到底都谈了些什么。 下午上班后，安哲和徐洪刚同乘赵强开的车去黄原，乔梁跟着。 这次去黄原，是要参加明天上午举行的张琳先进事迹报告会，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报告会明天举行，首场在黄原人民会堂，届时廖谷锋等省领导要参加。 路上，安哲对徐洪刚道：“根据上面的安排，张琳先进事迹报告会，首场在黄原，然后要在各地市巡视报告，此事你具体靠上。” 徐洪刚点点头。 安哲又道：“在这次消除景、唐遗毒的整顿中，要把景、唐这两个反面典型和张琳的先进事迹结合起来进行，正反鲜明的对比，力求达到更好效果，此事海涛秘书长具体安排，你亲自抓。” 徐洪刚又点头：“安书记，你放心，我一定贯彻落实好你的指示，切实抓出实实在在的效果。” 安哲微微叹了口气：“像张琳这样优秀的女干部，委实不多啊，她的离去，是我们市里的一大损失。” “是的，确实不多。”徐洪刚点点头，接着带着试探的口气，“安书记，此次唐树森出事后，市里空出了不少中层岗位，不知安书记何时打算调整一下？” 对昨天安哲在会上没有提调整中层干部的事，徐洪刚心里也是有些疑问的。 安哲不紧不慢道：“调整肯定是要进行的，但不能着急，此事我上午已经给运明部长做了交待，组织部门会利用一段时间，对相应的人选进行考察，然后直接提交常委会通过……” 一听安哲这话，徐洪刚立刻意识到，对需要调整的人员，安哲心里已经有数了，换句话说，他已经给了冯运明一个大名单，组织部门考察的范围，应该就在这大名单里。 如此，安哲就不打算先让常委会讨论这个大名单，而是直接考察决定。 这似乎显出安哲的权力得到了空前的牢固和强大。 第981章 淡淡的阴影 乔梁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觉得这样也好，快刀斩乱麻，省得各位大佬都出自各自的利益，在前期提名自己中意的人，搞得内部争吵不休。 乔梁觉得这样不错，徐洪刚却有些失落，如此这么一搞，自己中意的人也无法浮出水面，不知安哲的大名单里有没有自己想提拔的人啊。 虽然有些失落，但徐洪刚又无法说什么，点点头：“嗯，这样好，干脆利索。” 安哲转头看着徐洪刚：“洪刚同志，你觉得我这样做，是不是太独断专行呢？” “哪里哪里。”徐洪刚忙摇头，“我丝毫没有这种想法，相反，我觉得这显示出安书记领导的魄力和魅力，人事调整的事，向来牵扯千丝万缕，如果这事放开让大家讨论，那会陷入无休止的纷争，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也显出决策层的优柔寡断，不利于工作，不利于大局。” 安哲点点头：“要是大家都像你这么认为，那就好了。” 徐洪刚道：“即使有人不这么认为，那又怎么样？你是我们的领头雁，在重要的事情上，必须讲集中，必须讲领导，必须强调组织性和纪律性，如果有人对此有不同意见，我第一个就反对。” 听着安哲和徐洪刚的话，乔梁明晰感到，随着徐洪刚成为老三，他对安哲的支持态度更鲜明了，跟着安哲的步伐更紧了。 这让乔梁感到欣慰。 但随即乔梁又想起昨晚李有为的话，眉头不由微微皱起，徐洪刚现在紧跟安哲，是因为安哲能给他带来好处，是因为他和安哲目前的方向和利益是一致的，但假如上面高层出现了新的变动，假如安哲遇到了困境，假如安哲对徐洪刚的作用不再那么重要，他还会一如既往紧跟安哲的步伐吗？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有些捉摸不定。 如此一想，乔梁心头不由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但随即，乔梁又觉得自己是自寻烦恼，现在一切都好好的，想那么多干嘛？就像李有为昨晚说的，未来不可测，做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一会徐洪刚对安哲道：“安书记，到黄原后，你今晚有没有什么安排？” “没有。”安哲道。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老领导？” “哪个老领导？” “当年我们宣传系统的头啊。” 安哲眨眨眼，看着徐洪刚，他知道当年徐洪刚在省宣传系统，是深得这位老领导重用的，不然徐洪刚也不会担任新闻处处长这个重要职位，甚至徐洪刚能空降到江州担任宣传部长，也应该有这位老领导的作用。 这位老领导掌管省宣传系统多年，后来又担任了更重要的领导职位，虽然他现在退了，但在省宣传系统的影响是很大的，自己当年能担任省出版局副局长，也是得益于他的赏识。 此时徐洪刚拉安哲一起去看老领导，安哲不由觉得徐洪刚似乎另有用意，但又觉得，老领导现在赋闲在家，自己既然出差到黄原，去看一下也是应该。 略一沉思，安哲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徐洪刚暗暗松了口气，在此次江州高层人事调整之前，他特意去黄原拜访了这位老领导，到目前为止，徐洪刚不能确定这位老领导到底有没有在自己成为老三这事上帮上忙，但不管如何，去回访感谢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之所以要拉上安哲，是徐洪刚临时起意的，一来他觉得自己和安哲作为老领导共同的老部下，两人一起去看他，有利于进一步加深自己和安哲的关系；二来也会让老领导感到欣慰，找到存在感；三来，徐洪刚想在三人一起交谈的时候，借机观察试探出某些迹象。 徐洪刚接着给老领导家里打电话，打完道：“安书记，老领导听说我们要去看他，很高兴，让我们今晚去他家吃饭呢。” 安哲微微一笑，乔梁从后视镜里看到，安哲这笑里似乎带着一丝隐隐的莫测。 下午6点，到了黄原宾馆，安顿好住宿后，安哲和徐洪刚接着坐赵强的车去老领导家，领走前，安哲让乔梁自己去吃饭。 此次去老领导家，安哲不打算带乔梁去，至于出于什么因素，乔梁不知。 乔梁正好也不想去，他从来没和那位老领导打过交代，见面会很拘束，在大人物家吃饭更是别扭。 安哲和徐洪刚走后，乔梁在房间坐了一会，接着摸出手机打叶心仪的电话，很快接通。 “心仪，你在哪里？”乔梁道。 叶心仪道：“我刚下班，你在哪？” “黄原宾馆。” “哦，你来黄原了？和安书记一起来的？” “是的，还有崭新的徐书记，他和安书记一起去看老领导了，我自己在房间里。” “那你怎么吃饭？” “还没想好。” 叶心仪停顿了一下：“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吃饭吧？” “嗯。”叶心仪这话正合乔梁心意，一个人吃饭很没意思的。 “我们不在宾馆吃了，那附近有家海底捞，我请你去那里吃，好不好？” “好。” “你在宾馆门口等我，我很快就到。” 乔梁答应着。 叶心仪挂了电话，乔梁洗了把脸，然后出了房间下楼，在宾馆门口溜达着。 一会叶心仪打车来了，下了车，两人一起去了附近那家海底捞，排队等了半天，找了个空座坐下，接着点菜。 “喝啥酒？”乔梁看着叶心仪。 “我想喝白酒。”叶心仪道。 乔梁微微有些意外，叶心仪很少喝白酒，今天怎么主动要求喝了？ 看乔梁这表情，叶心仪道：“我知道你也想喝白酒，对不对？” 乔梁点点头，又道：“你是因为我才要喝白酒的？” 叶心仪摇摇头：“不全是。” 乔梁眨眨眼，接着不再问，点了一瓶白酒。 白酒上来，乔梁给自己和叶心仪倒上，用的是小杯，这时菜也上来了，两人开始涮火锅。 叶心仪举起酒杯：“有些日子没一起吃饭了。” 乔梁点点头，和叶心仪碰了下杯，然后干了，叶心仪也干了。 “你不用干的。”乔梁道。 “我愿意，我想喝。”叶心仪道。 乔梁默默看了下叶心仪，然后吃菜。 一会叶心仪道：“这次来黄原，是参加明天报告会的？” “是的。”乔梁点点头，想起张琳，心里又难受，叹息一声，“人都不在了，捣鼓这些有什么意思。” 叶心仪注视着乔梁，轻轻抿了抿嘴唇，一时没说话，接着也吃菜。 自从叶心仪知道了乔梁和张琳的事，每次见到乔梁，每次想到张琳，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第982章 徐洪刚意外看到 一会叶心仪举起杯子，看着乔梁，轻声道：“为你和琳姐过去的美好和欢乐，干一杯。” 乔梁没动，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接着道：“过去的一切难忘怀，不是吗？” 叶心仪这话勾起了乔梁心里的痛，他举起杯子干了，叶心仪也干了。 叶心仪拿起酒瓶倒酒，边看着乔梁：“你还没有走出来？” “你走出来了吗？”乔梁道。 叶心仪感觉乔梁这话似乎别有意味，轻轻呼了口气：“不论如何，我必须要走出来，早晚要走出来，那天你说得对，对琳姐最好的告慰，就是我们好好活着，好好做事。” 乔梁想起上午安哲和自己说的话，不由点头：“的确是这样，看来我们真的要振作起来，往前走，往前看。” 叶心仪犹豫了下：“小雅去了美国，是不是让你更消沉了？” 方小雅和安然走后第二天，乔梁就把方小雅去美国的事告诉了叶心仪、吕倩和姜秀秀她们。 此刻听叶心仪这么问，乔梁心里很难过，如果方小雅身体好好的去美国，自己不会如此消沉，但她却是…… 乔梁知道自己不能告诉叶心仪方小雅去美国的实情，此事目前知道的只有自己和李有为，从多方面因素考虑，不宜扩大范围。 乔梁反问道：“小雅走了，你舍得？” “我不舍得。”叶心仪停顿了下，“不过，我觉得你似乎更不舍得。” 乔梁沉默片刻：“心仪，小雅已经去了美国，还不知道啥时回来，现在你和我谈这个，真的有意思吗？” 叶心仪抿抿嘴唇：“其实我不是纠结有没有意思，而是觉得小雅对你……” “不要说了。”乔梁突然有些烦躁，打断叶心仪的话，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看乔梁这样，叶心仪不说了，也喝了杯中酒。 然后两人不再说话，默默喝酒，默默吃菜。 叶心仪今晚挺能喝，只要乔梁喝她就跟着，每次还都干了。 不知不觉，一瓶白酒喝光了。 “还喝？”乔梁看着叶心仪，此时她的脸已经红了。 “喝。”叶心仪点点头。 乔梁皱皱眉头：“我觉得你已经喝了不少，不能再喝了。” “我想喝。”叶心仪的声音有些固执。 “那就不喝白酒了，换啤酒，不然就不喝了。”乔梁的口气不容置疑。 看乔梁这话没有商量的余地，叶心仪点点头：“听你的。” 乔梁要了4瓶啤酒，两人换了啤酒杯，继续喝。 4瓶啤酒喝完，吃饭。 吃过饭，乔梁和叶心仪走出海底捞，叶心仪走路一摇一晃，乔梁怕她跌倒，忙扶着她。 “回宿舍？”乔梁问叶心仪。 叶心仪没说话，点点头。 乔梁接着拦了一辆出租，和叶心仪一起上了后座，送叶心仪回去。 叶心仪显然是喝醉了，身体软绵绵靠着乔梁，脑袋搭在乔梁肩膀。 乔梁摸出手机给赵强发了个短信，得知安哲和徐洪刚看老领导结束刚回到宾馆，安哲下车后直接去了自己房间，徐洪刚说出去散散步。 乔梁放心了，收起手机，看看靠着自己的叶心仪，此刻她正失神地看着前方，沉默不语。 看着此刻的叶心仪，乔梁觉得她的心情很不好，也沉默着。 快到叶心仪住的小区的时候，叶心仪感觉胃里很难受，让出租司机停车。 司机停下车，叶心仪和乔梁下了车，乔梁付了车费，出租走了。 乔梁看这里距离叶心仪住的地方不远了，道：“走走吧，我送你回去。” 叶心仪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身体又晃了一下，乔梁忙扶住她的身子，两人往前走。 走到叶心仪住的小区门口，乔梁站住，松开手：“到了，你自己回去吧。” 叶心仪点点头，却没有走，仰脸目不转睛注视着乔梁，眉头微微皱着。 “老这么看我干吗？”乔梁道。 叶心仪没有说话，继续那么看着乔梁，继续眉头微皱。 乔梁看着叶心仪，夜色里，叶心仪的眼睛亮晶晶的。 蓦地，两行泪珠从叶心仪的眼里涌出，顺着她光滑的脸颊滚落。 “你喝多了。”乔梁道。 叶心仪摇摇头，紧紧咬住嘴唇，泪水继续涌出，身体又摇晃了一下。 乔梁忙伸手揽住她的身子。 叶心仪突然扑到乔梁怀里，两手紧紧抓住乔梁的衣服，身体开始颤抖，眼泪流地更欢了。 虽然叶心仪此时是无声的哭泣，但乔梁分明感到了她内心压抑多时的苦楚和伤感，只是不知她这苦楚和伤感都包含着什么。 乔梁突然感到叶心仪很孤单很无助，此时的她，不是平日人前那个优雅从容的女官员，而是一个需要安慰需要抚慰的小女人。 乔梁不由轻轻拍着叶心仪的后背，看着眼前迷蒙的夜色，轻轻叹息一声。 此时，乔梁和叶心仪都没有发觉，不远处刚停下的一辆出租车里，一个人正愣愣看着他们。 徐洪刚。 结束对老领导的拜访，回到黄原宾馆后，徐洪刚借口出来散步，直接打车来了这里，今晚在老领导家喝了不少，酒意之下，他突然很想见见叶心仪，就直接来了。 没想到到了这里还没下车，却看到乔梁和叶心仪正紧紧抱在一起。 这让徐洪刚有些发懵，感到意外，随即心里又涌出强烈的刺激。 徐洪刚不愿意相信自己见到的是真的，但眼前的一切却又让他无法欺骗自己。 徐洪刚突然感到巨大的妒忌和酸楚，咬紧牙根，迅速冷静下来，接着冲司机摆摆手，轻声道：“回去！” 出租司机接着发动车子离去。 此时，乔梁还在轻轻拍着叶心仪的后背，叶心仪还在乔梁怀里无声哭泣。 半天，叶心仪平静下来，离开乔梁，掏出纸巾擦擦眼泪，然后深深呼了口气，抬头看着乔梁：“对不起，我很失态。” 乔梁轻轻摇头：“或许这不是失态，而是一个真实的你。” 叶心仪咬住嘴唇，低头沉默片刻：“我回去了。” “嗯。” “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嗯。” 接着叶心仪转身进了小区，乔梁看着叶心仪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然后拦了一辆出租，回黄原宾馆。 到了黄原宾馆，乔梁刚下车，看到徐洪刚正背对自己站在附近，一副很休闲的样子，在活动身体。 “徐书记。”乔梁和徐洪刚打招呼。 第983章 叶心仪的苦恼 徐洪刚转身看到乔梁，接着笑了：“小乔，干嘛去了？” “今晚我和叶部长一起吃饭的，吃完我送她回去。”乔梁道。 徐洪刚凑近乔梁闻了下：“今晚喝了不少？” “还行吧，半斤白酒，两瓶啤酒。” “叶心仪呢？” “她也是。” “没想到叶心仪还挺能喝，你喝这些没事，她估计够呛了吧？” “是的，有些醉了。” “为什么让她喝这么多？” “她自己主动要喝的。” 徐洪刚点点头：“如此看来，你们喝得很开怀，叶心仪今晚兴致不错。” 乔梁没有说话，心道，什么兴致不错，恰恰因为相反才喝这么多的呢。 徐洪刚接着道：“你没把叶心仪送回家？” 乔梁摇摇头：“没，送到小区门口我就回来了。” 徐洪刚皱皱眉头：“小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明知叶心仪喝多了，却让她自己走回去，万一在楼梯上摔倒了呢？” 乔梁也不由皱皱眉头，徐洪刚怎么关心地这么细致？叶心仪虽然喝多了，但刚才哭了一会，清醒了不少，还不至于上楼梯会跌倒。 但徐洪刚既然这么说，乔梁就道：“这个，我考虑确实不周，待会我打电话问问她。” “嗯。”徐洪刚点点头，“安书记已经回房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再活动下身体。” 乔梁点点头，接着往里走。 看着乔梁的背影，徐洪刚的眼神有些复杂，目光有些闪烁。 乔梁回到房间，接着给叶心仪打了电话，她刚喝了会茶，正要去洗澡。 乔梁放心了，接着把遇到徐洪刚的事告诉了叶心仪，说徐洪刚很关心她。 叶心仪听了，沉默片刻，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此时叶心仪心里有些不安，自打自己借调到黄原后，徐洪刚不时会给自己打电话，在电话里关切询问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有时徐洪刚到黄原出差，也会约自己吃饭，吃饭的时候，除了继续说一些关心自己的话，有时还会有看起来似乎无意的亲昵小动作。 这些言语和小动作，看起来似乎可以理解为是老领导对自己的关心，但次数多了，叶心仪不由就有些敏感，感觉似乎不大正常。 对徐洪刚，叶心仪一直是从心里尊敬和感激的，因为没有他，自己到不了这一步。 但叶心仪对徐洪刚心里只有尊敬和感激，并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由此，叶心仪心里的不安在一天天增加，但又不能告诉任何人，下意识，徐洪刚到了黄原，再约自己单独出去吃饭的时候，叶心仪就找工作的借口婉拒，或者拉上其他女同事一起参加，他再给打电话的时候，叶心仪说话也格外小心谨慎，保持着正常的礼貌和尊敬。 这让叶心仪感到很累，心累，又觉得苦恼。 而乔梁，目前对此一无所知。 其实不光除了乔梁，其他任何人都不知。 第二天上午，张琳先进事迹报告会首场报告在黄原人民会堂隆重举行，报告会规格很高，关新民主持，廖谷锋等省领导参加。 在会场门口，乔梁见到了叶心仪，她带着省直新闻媒体的记者来采访。 安哲和徐洪刚也见到了叶心仪，安哲和叶心仪握手，又问了下她最近的工作情况，叶心仪一一回答。 然后徐洪刚也和叶心仪握了下手，对安哲道：“安书记，叶部长可是我的老部下，虽然她借调到了省里，但我对她还是很关注的，时常打电话问问她在新闻处的工作情况，出差来黄原的时候，有空也会叫她一起吃顿饭……” 安哲点点头：“这就对了，心仪同志虽然在省里工作，但还是江州的人，你作为她的老领导，有义务有责任多关心关注。” 听着徐洪刚和安哲的话，叶心仪虽然心里压抑，但除了感谢，什么都说不出。 接着安哲和徐洪刚进了会场，去前面坐，乔梁和叶心仪坐在后排。 9点，关新民宣布报告会正式开始，报告团成员依次上去发言。 报告团成员的发言很感人，换句话说，是张琳的事迹很感人，会场里很多人不由动容，有的甚至低头擦眼睛。 听着报告团的发言，乔梁想着和张琳从结识到后来的一幕一幕，心潮起伏，百感交集，眼睛不由湿润。 看看旁边坐着的叶心仪，她正不停用纸巾擦眼睛。 报告团成员发言结束后，廖谷锋做重要讲话。 廖谷锋在讲话中道：“最近江州发生了一次强震，这次强震的内容是什么，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说了，但虽然我不说，大家都必须要明白，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官，都要有信仰讲正气，要堂堂正正做事，清清白白做人，不然，伸手必被捉，必定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在江州挖出丑恶蛀虫的同时，却也培养出一位优秀女干部，这位女干部，就是我们今天大张旗鼓褒扬学习的三江县县长张琳同志，张琳同志是我省众多处级干部中涌现出的先进典型，她的感人事迹，我和大家刚才一起听了，此时我的心情难以平静，感动、感慨，自豪，骄傲，遗憾，痛心……” 廖谷锋浑厚的声音在会场里回荡，大家都认真听着。 廖谷锋继续道：“张琳同志的感人事迹，是我们做好工作、推动发展的宝贵精神财富和强大精神动力。我们把张琳同志树为典型，大张旗鼓宣传和弘扬她的感人事迹，就是要激励江东全省广大干部，向张琳同志看齐，向张琳同志学习，以饱满的热情投身到各项工作中去，加速推动繁荣、富庶、文明、和谐、幸福江东的建设步伐。 学习张琳同志，一要学习她坚定理想信念，永葆先进性的先进品格；二要学习她心系群众、一心为民的高尚情操；三要学习她立足本职、勤劳奉献的敬业精神。在学习中，要做到三个紧密结合……” 听着廖谷锋的话，乔梁心里不由感到了巨大的欣慰和宽慰。 廖谷锋最后道：“同志们，前进的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江州虽然出了几个败类，但我相信，浩然正气必然能压住歪风邪气，张琳同志从纪委到县长的经历，正说明了这一点。 全省各级各部门要认真组织好对张琳同志先进事迹的学习，要以张琳同志为榜样，充分发挥张琳同志先进事迹的鼓舞、教育和引导作用，促进全省干部作风的切实转变，为推进江东省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廖谷锋话音刚落，会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叶心仪边擦眼睛边鼓掌。 乔梁深深呼了口气，突然觉得，搞这个报告会似乎还真的有些必要，这也算是张琳为全省干部作风建设作出的另一种贡献吧，如果张琳九泉之下有知，想必也会欣慰。 第984章 有这个必要 报告会结束后，大家去黄原宾馆就餐。 乔梁和叶心仪等工作人员一起吃饭，简单吃过饭，叶心仪找宋良要了廖谷锋的讲话稿，匆匆离开黄原宾馆，这新闻明天就要发出来，她要抓紧协调弄稿子。 叶心仪走后，乔梁也出了餐厅，在门口溜达着。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许婵打来的。 这段时间，乔梁和许婵没怎么联系。 “许婵，有事？”乔梁道。 “嗯，乔哥，有个事，我想和你说一下。”许婵道。 “你说。” “是这样的，上午苗书.记刚主持召开了县.委常.委会，对县里的一些中层岗位进行了局部调整，这其中涉及到姜秀秀……” 一听和姜秀秀有关，乔梁精神一振：“她调整到哪里去了？” 许婵的声音有些低沉：“据我会后了解的情况，在会上，苗书.记的意思是想让秀秀离开泉水乡，到县纪.委担任办公室主任，可是，此事得到了姚县.长的坚决反对，他找出各种理由极力阻挠，结果，其他人的调整通过了，唯独秀秀的……” 听了许婵这话，乔梁心里的火腾就上来了。 苗培龙想调整姜秀秀，显然和安哲对姜秀秀的赞赏有关，跟自己和姜秀秀的关系有关，加上姜秀秀在泉水乡的表现一直很优秀，而且刚参加了青干班学习，这个时候调整姜秀秀的工作，显然时机很对。 而且苗培龙这样做的理由也很合理，一方面姜秀秀以前就在县纪.委办公室工作，对这块工作熟悉，二来县纪.委办公室主任是副科，姜秀秀并不是提拔，只是平调，既然是平调，那阻力应该会很小。 没想到还是通不过，还是遭到了姚健的阻挠。 姚健这么做，显然是因为姜秀秀不肯屈从于他，想继续打击报复姜秀秀。 乔梁对姚健憎恶到了极点，这个王八蛋，到现在还是不肯放过姜秀秀，还是想在姜秀秀的工作调动上和苗培龙作对，公报私仇，实在可恶。 愤怒的火焰在乔梁心头燃烧，他思忖片刻，稍一冷静，对许婵道：“好，这事我知道了。” “乔哥，你打算怎么办？”许婵道。 “我要考虑考虑。”乔梁顿了下，“许婵，这事你和我说的很及时，谢谢你。” “乔哥，你我之间，需要说谢吗？” 乔梁没说话。 许婵沉默片刻，挂了电话。 乔梁继续在原地溜达，他意识到，对姜秀秀的调整没有通过，此时苗培龙心里必定恼火，对姚健必定不满。 而苗培龙对姚健不满，并不止这一时这一件事，两人之间的不和在松北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市里当然也有耳闻。 姚健之所以有底气和苗培龙作对，自然是因为在市里有人给他撑腰。 正琢磨着，安哲和徐洪刚吃完出来了。 乔梁迎过去。 安哲边剔牙边道：“回房收拾一下，准备回去。” 大家进了迎宾楼，去了各自房间。 乔梁简单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进了安哲房间，帮他收拾东西，安哲坐在沙发上抽烟。 收拾好东西，乔梁看着安哲：“安书.记，我刚才得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安哲边抽烟边道。 乔梁接着就把许婵告诉自己的说了。 听乔梁说完，安哲面无表情看着茶几，接着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使劲一摁，随即站起来：“走，出发。” 看安哲对此没有表态，乔梁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就跟着安哲出来，徐洪刚正等在车前，赵强坐在车里。 放好行李，大家上车，赵强发动车子出了黄原宾馆，直奔高速。 上了高速，安哲对徐洪刚道：“你这位崭新的徐书.记，要不要去松北和大家见个面？” 听安哲这么说，徐洪刚知道安哲打算去松北看看，想到自己刚刚晋升老三，不由精神焕发，兴致勃勃道：“好啊，有这个必要。” 听安哲说要去松北，乔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为之一振，安哲似乎不仅只是因为徐洪刚要去松北的，不出意外，应该和自己刚告诉他的事情有关，甚至后者是主因。 安哲接着道：“小乔，通知一下苗培龙，我和徐书.记下午去松北，让他召集班子成员，我和徐书.记跟他们集体座谈一下。”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感到安哲此次去松北的动作不小，要见全体班子成员。 如此，姜秀秀的事又似乎不是主因，或许是个由头，或许即使没有姜秀秀的事，安哲也可能要去松北。 乔梁接着给苗培龙打电话，把安哲的意思原话转告，苗培龙一听很重视，挂了乔梁电话，忙安排许婵下通知，让班子成员到招待所集合，又让她安排好接待事宜。 许婵刚和乔梁打完电话没一会，接着就听苗培龙说安哲要来松北，不由心里一震，不知这是巧合，还是因为自己告诉乔梁的事。 如果是后者，那说明乔梁的能量确实牛逼，竟然把安哲动员来了松北，而且还有徐洪刚跟着。 这同时也说明，姜秀秀在乔梁心里的分量是很重的。 如此一想，许婵心里在震动的同时，又有些羡慕。 但如果不是后者，那就是巧合，只是这巧合确实太巧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二者都有。 不及多想，许婵接着安排人下通知，做好接待准备。 下午4点，安哲一行到了松北县.委招待所，苗培龙和姚健正在贵宾楼前等候，许婵站在旁边。 安哲和徐洪刚下车后，和苗培龙、姚健依次握手，然后看着苗培龙：“人到齐了吗？” “齐了，大家都在小会议室等着呢。”苗培龙忙点头。 安哲道：“那好，直接上去座谈，我今天要听听松北最近的全面情况，同时，徐书.记刚担任市.委副书.记，也算是以新面孔和大家见个面，借此了解下他分管的有关内容。” “二位领导请——”姚健满脸堆笑道。 安哲看了姚健一眼，接着大步进去，其他人忙跟上。 乔梁没跟进去，从车里拿行李，许婵过来帮忙，边和赵强微微点头示意。 乔梁和许婵拿着行李进楼，各人的房间早已安排好了。 把安哲和徐洪刚的行李放好，乔梁去了自己房间，许婵跟进来。 第985章 多情的许婵 “乔哥，安书.记知道秀秀的事了？”许婵问道。 乔梁点点头：“我告诉他了。” “安书.记听了怎么说的？” “他没有任何表示。” 许婵怔了下，接着试探道：“那安书.记接着就来松北，是不是……” 乔梁眉头微微皱起：“这个我也搞不清，两位领导在黄原出差的，或许没有秀秀的事，也有可能来松北。” 许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乔梁接着道：“你最近工作生活都还好吧？” “工作很顺利，至于生活，也就那样吧。”许婵的眼神有些黯淡。 乔梁明白许婵这话的意思，守着一个特殊爱好的老公，哪个女人也不会舒心，许婵现在的婚姻和守活寡没什么两样。 接着乔梁又想到了赵强，这家伙和许婵老公是同样的爱好，他一直没有女友，不知找没找男友。 想到赵强要找男友，乔梁突然感到极不舒适，如果安哲知道赵强有这种取向，不知会不会有偏见，不知他还会不会让赵强给自己开车。 乔梁看着许婵，此时，许婵正脉脉注视着自己，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还有些许渴望，丰满的胸脯微微起伏着。 换了以前，面对如此风情丰韵的少妇，乔梁会怦然心动，甚至会忍不住直接下手，但现在，因为最近经历的一些事，乔梁在这方面似乎已经麻木，已经许久没有欲望的冲动和念想，甚至，乔梁觉得自己身心都成了一潭死水，连微澜都没有。 面对许婵多情目光的注视，乔梁心里一声叹息，接着拍拍她的肩膀：“坐吧。” 说完乔梁坐在沙发上，许婵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接着坐在他对面。 乔梁摸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吸了两口，道：“姚县.长今天上午在会上因为姜秀秀的事和苗书.记作对，苗书.记必定很恼火，是不是？” “这是显然的。”许婵点点头，接着道，“其实苗书.记早已知道秀秀被发配到下面的真正原因了。” 乔梁眼皮一跳：“他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他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找县府办的人打听的。” “你怎么想到打听这个？” “苗书.记暗示我这么做的。” 乔梁点点头，心里明白了什么。 许婵接着道：“其实你早已知道，对不对？” 乔梁点点头，干脆道：“不但我，安书.记也早就知道，我告诉他的。” 许婵一怔，随即眼神又一亮，既然安哲知道了这事，那他必定会对姚健有看法，甚至会厌恶，这对姚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而乔梁选择把这事告诉安哲，显然也是有用意的。 想着姚健和苗培龙日益僵化的关系，许婵暗暗点头，不由觉得形势对苗培龙很有利。 这是许婵极其希望看到的局面，毕竟自己是苗培龙的身边人，是他重用起来的，苗培龙混得越好，对自己就越有好处。 似乎猜到了许婵此时的心思，乔梁对许婵道：“县里主要领导之间的关系越微妙复杂，以你的身份，就越不要轻易搅合进去，领导没安排的事情，不该做的不做，不该说的不说，即使领导安排的，做的时候也要小心谨慎，说话也要注意分寸。” 许婵知道乔梁说这话是为自己好，心里不由一热，点点头：“乔哥，你的话我会牢牢记住。” 乔梁点点头：“今天上午会上关于姜秀秀的事，你没告诉她吧？” “没有。”许婵道。 “那就不要告诉她了，免得影响她的心情。” 许婵点点头，接着试探道：“乔哥，你说安书.记既然知道了秀秀的事，他又来了松北，会不会过问这事？秀秀的事会不会出现什么转机？” 乔梁想了下：“这个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以安书.记的身份，他绝对不会明显干涉县里的人事调整，更不会在正在进行的座谈中提及此事。” 许婵又点点头，沉思着。 这时许婵的手机响了，她接完道：“我去餐厅安排下晚上吃饭的事。” “你去吧。”乔梁点点头。 然后许婵出去了，乔梁边继续抽烟，边看着天花板，琢磨着…… 座谈进行到6点才结束，然后大家到餐厅吃饭。 安哲、徐洪刚和县里的班子成员进了餐厅大单间，餐桌很大，能坐十几个人，大家坐下后，苗培龙看还有两个空位，把乔梁和许婵也叫进来，让他们搞服务。 安哲和徐洪刚坐在上位，县领导依次从上往下坐，乔梁和许婵坐在最下面。 酒菜上来后，不等苗培龙致欢迎词，安哲举起酒杯：“客套话免了，先喝一杯。” 说完安哲也不和大家碰杯，直接喝了。 安哲在酒桌上经常不按套路，大家都知道，习以为常，也都喝了。 然后乔梁和许婵站起来给大家倒酒。 安哲扫视了大家一圈，然后看着苗培龙：“你们各位班子成员，是不是也很难聚齐一起吃顿饭？” “平时大家都很忙，确实难得坐在一起吃饭。”苗培龙点点头，接着又道，“不过我们中午在一起吃了一顿。” “嗯？”安哲看着苗培龙。 苗培龙接着道：“今天上午开常.委会，结束地比较晚，大家就一起来招待所吃的饭。” 安哲点点头，接着做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上午开会干嘛的？” “主要是讨论县里某些中层岗位的调整问题，力争把最优秀的同志安排到最合适的岗位上。”苗培龙道。 “嗯，这就对了。”安哲又点点头，接着抬头看着正给自己倒酒的乔梁，“小乔，你这次在青干班学习，我去参加结业典礼，和班主任老师交谈的时候听她提到，你们班里有个来自松北的同学，担任学习委员，表现很优秀，这位同学叫什么来？” 乔梁心一跳，知道安哲是故意这么问自己的，边倒酒边道：“姜秀秀。” “对对，姜秀秀，我早就知道她的，你看我，事情一多，竟然一时想不起来了。”安哲一拍脑袋，“这位姜秀秀同志，是泉水乡副乡长，我去泉水乡的时候对她印象比较深，是一位敬业勤奋的基层女干部……” 听安哲这么说，苗培龙眨眨眼，姚健也眨眨眼，盛鹏和其他县领导都互相看看。 【作者***】：阅读遇到任何问题，请大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者hwc000724。 第986章 显然是一种默契 徐洪刚皱皱眉头：“这个姜秀秀我知道，孔杰担任县纪.委书.记的时候，她在松北县纪.委任办公室副主任，后来调到了市纪.委，再后来跟随张琳去了三江担任县府办副主任，怎么转了一圈又回到松北了？而且还是到泉水乡当副乡长。” 听徐洪刚这么说，姚健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苗培龙看了一眼姚健，接着道：“姜秀秀在担任三江县府办副主任期间，因为家庭原因，组织照顾她调回了松北，平调为松北县府办副主任。” “那为何又去了泉水乡呢？”徐洪刚追问道。 “这个……”苗培龙做欲言又止状，又看了一眼姚健。 徐洪刚接着看着姚健。 姚健心里发慌，忙道：“这，这是因为工作需要，对，工作需要。” 徐洪刚眨眨眼，看了一眼安哲，此时安哲面无表情。 徐洪刚又看了一眼乔梁，乔梁上次救受伤在松北住院的时候，姜秀秀无微不至照顾他，乔梁对姜秀秀是很感激的，出于感恩，乔梁才让自己帮忙把姜秀秀调到市纪.委，没想到转了一圈，姜秀秀又回到了松北，因为家庭原因回松北倒也好说，关键是被发配到了偏远的山乡里。 这其中一定有道道，徐洪刚观察着安哲、苗培龙和姚健的细微表情，脑子飞快转悠着，乔梁出于和姜秀秀的关系，对她现在的处境一定不满，而不满的人，不出意外，应该是姚健。 既然乔梁对姜秀秀现在的处境不满，以他和安哲现在的关系，很有可能会告诉安哲。而安哲在这个场合貌似不经意提起姜秀秀，似乎并非无意。 想到这里，徐洪刚不由重视起来，姚健现在紧跟骆飞的步伐，和骆飞的关系日益密切，而且，早就耳闻姚健和苗培龙关系紧张，安哲此时提起姜秀秀，应该另有深意。 徐洪刚略一沉思，接着道：“姚县.长说姜秀秀到泉水乡是工作需要，这理由听起来很合理啊，同时，这理由又很宽泛，适用于任何人任何岗位的变动。” 徐洪刚这么一说，姚健心里更紧张了，尼玛，安哲一提姜秀秀，徐洪刚紧密配合上了。 徐洪刚接着看着苗培龙：“培龙书.记，既然安书.记刚才说姜秀秀给他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说她是一位优秀的基层干部，既然你说上午开会讨论中层岗位调整，要把最优秀的同志安排到最合适的岗位上，那么，这次姜秀秀在不在其中呢？” 徐洪刚这话正合苗培龙心意，他道：“在的，姜秀秀本来表现一直就很优秀，在泉水乡虽然时间不长，但业绩很突出，又加上刚在青干班进行了深造，这次调整，本拟让她担任县纪.委办公室主任，只是因为在会上讨论的时候，有不同意见，就暂时搁置了。” 徐洪刚皱皱眉头：“如此优秀的一位女同志，为何有不同意见？” 苗培龙笑笑没说话。 乔梁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看着听着，此时，对徐洪刚的表现，他很满意，又觉得徐洪刚确实精明老练，知道他此刻必定想到了什么，所以积极主动配合安哲。 这显然一种默契。 看苗培龙不说话，徐洪刚决定搞个回旋，看着各位县领导：“各位，对姜秀秀同志工作的调整，你们现在还有意见吗？有的话，可以当面说出来，大家一起交流交流。” 盛鹏和大家互相看了一下，心道，尼玛，我们哪里有意见，都是姚健这家伙极力阻挠，现在安哲赞赏姜秀秀，徐洪刚又如此说，我们可不能给姚健背这黑锅。 盛鹏接着干脆道：“徐书.记，我没有任何意见，完全赞同。” 盛鹏一表态，其他人纷纷跟进，都赞同。 一看这阵势，姚健知道大势不可挽回，心里一阵丧气，却又不敢怠慢，也忙表态赞同。 乔梁松了口气，卧槽，这事在酒桌上就办了，亏了安哲，亏了徐洪刚。 乔梁不由暗暗感激安哲和徐洪刚，当然，也感激苗培龙。 许婵也松了口气，暗暗替姜秀秀高兴，觉得自己今天给乔梁这电话打地很及时。 徐洪刚一拍手，看着苗培龙哈哈一笑：“培龙书.记，你看，大家都想通了，问题解决了。” 苗培龙此时也松了口气，没想到常.委会上没通过的事情，在酒桌上解决了，姚健心里虽然不满，但此刻连个屁都不敢放，自己终于可以给乔梁有个交代， 当然，这交代可以说是给乔梁，也可以说是给安哲，后者更重要。 当然，问题能得到解决，安哲不经意提起姜秀秀很关键，徐洪刚步步追问很重要。 苗培龙长出一口气：“那好，随后就公布姜秀秀的岗位调整。” 说完苗培龙看了一眼乔梁，此时乔梁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感激，这让苗培龙感到欣慰。 然后苗培龙又看着安哲，安哲此时依然面无表情，眼皮耷拉着。 这让苗培龙心里有些发毛，难道安哲对姜秀秀调整的岗位不满意？ 徐洪刚也有些不解，一时猜不透安哲心里在想什么。 看安哲这表情，乔梁心里同样感到困惑。 “安书.记……”苗培龙看着安哲小心翼翼道。 安哲抬起眼皮，看着大家。 对徐洪刚刚才的表现，安哲心里是满意的，他领会自己的意图很透彻，配合很默契。 当然，这透彻和默契也跟徐洪刚了解乔梁和姜秀秀的关系有关，和徐洪刚知道乔梁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有关。 但对姜秀秀的调整结果，安哲却又不甚满意，觉得不是很理想。 但虽然觉得不满意不是很理想，作为安哲的位置，他是不适合直接干涉县里中层人事调整的，下级不能越级，上级也同样。 安哲吸了两口烟，不紧不慢道：“今天下午，我和徐书.记听了县里的工作汇报，和大家进行了座谈，对松北近期的工作，我是比较满意的，这说明松北的领导班子是得力的，是有责任有担当的，是真心为民做事的……” 大家都看着安哲，苗培龙虽然感到轻松，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安哲继续道：“但同时，我也觉察到，松北领导班子在某些方面，思想还不够解放，步子迈地还不够大，开拓意识还不够强，这些方面，也包括对干部的使用和调整……” 听安哲提到这个，大家注意力更加集中。 第987章 我有 安哲继续道：“前段时间，我去黄原给廖书.记汇报工作的时候，廖书.记明确指示，各级在对干部的提拔和使用上，要打破条条框框，要敢于创新，要唯才唯德，对脚踏实地、勤奋敬业、政绩优秀，敢于担当的优秀干部，不要前瞻后顾缩手缩脚，要大胆破格提拔重用。 对廖书.记的重要指示精神，我最近一直在学习在领会，在根据工作实际琢磨如何贯彻到实践中去，今天我把这话告诉你们，希望你们也能认真琢磨认真领会，希望你们能切实认识到，我们的事业到底需要怎样的担当和责任，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来干……” 听着安哲的话，大家都琢磨着。 乔梁寻思片刻，心猛地一跳，似乎意识到了安哲这话的含蓄意图。 一旦意识到这个，乔梁不由振奋。 徐洪刚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接着道：“安书.记传达的廖书.记的指示，非常及时，非常重要，培龙书.记，我看你们要认真领会，切实贯彻到工作中去。” 苗培龙此时也领会到了安哲的意思，毫无疑问，安哲出于对姜秀秀的赏识，认为她应该得到提拔，而不仅仅是平调。 当然，这提拔要破格，因为姜秀秀担任副科不满两年。 但安哲既然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破格显然没问题，谁都不会反对，包括姚健。 对此事，苗培龙不打算拖延，当场表态决定最好，省得事后姚健再捣鼓事事。现在安哲和徐洪刚坐在这里，不管自己提名姜秀秀担任哪个正科的位置，其他常.委当然不会反对，姚健同样也不敢。 只是，破格提拔到什么岗位合适呢？苗培龙脑子急速转悠着，琢磨着现有正科空缺的位子。 看苗培龙沉思，盛鹏转转眼珠，接着道：“苗书.记，纪.委刚退了一位副书.记……” 盛鹏这话提醒了苗培龙，他不假思索立刻做出了决定，对，这职位是正科，让姜秀秀干这个再合适不过。 一旦做出了决定，苗培龙轻松了，看着各位县领导：“各位，刚才安书.记的一番话语重心长，既是对我们工作的关心，也是对我们的期望，我们务必要认真贯彻领会。为了切实落实好安书.记的指示精神，我看现在就可以在姜秀秀同志的安排上具体体现，所以，鉴于姜秀秀同志一贯的优秀表现，鉴于她本人的工作经历和能力，我建议她担任县纪.委副书.记，大家有什么看法，现在就说说。” 说完苗培龙看看安哲和徐洪刚，安哲露出满意的表情，徐洪刚微微点头。 苗培龙再度感到轻松，又看了一眼乔梁，乔梁又带着感激的神情。 苗培龙轻轻呼了口气，然后看着各位县领导。 此时，各位县领导都领会到了安哲那番话的意思，盛鹏带头表态，大家纷纷赞同。 姚健心里有苦说不出，感到异常恼羞，但却又不敢有任何流露和发作，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姚健此时突然后悔，早知道上午同意姜秀秀担任纪.委办公室主任啊，现在倒好，让这么一折腾，姜秀秀不但回了城，还得到了提拔，担任了纪.委副书.记的重要职位，草，老子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不但一无所获，还在今晚的饭局上显得很狼狈很尴尬。 看姚健沮丧的样子，苗培龙心里暗乐，接着看着安哲和徐洪刚：“二位领导，关于这事，请指示！” 安哲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放下水杯，似笑非笑道：“培龙，县里的中层安排，这是你的事，我不会过问，你让我指示，莫非是想让我犯错误？” 徐洪刚接过话：“对，培龙书.记，安书.记最忌讳的就是越级，下面不能越级，上面同样也不能。” 苗培龙呵呵笑了下，接着看着县.委组织部长：“那明天你就落实好这事。” 组织部长忙点头。 乔梁此时内心感到了巨大的欣慰，经历这这一番折腾，姜秀秀终于回城了，不但回城，而且还得到了提拔。 对姜秀秀这个结果，乔梁发自内心感激苗培龙，同时又感激安哲和徐洪刚。 当然，乔梁也感谢许婵，因为许婵中午给自己的那个电话，这电话打的太及时了。 想到这里，乔梁带着赞许的目光看了一眼许婵。 许婵明白乔梁看自己这眼神的意思，此时她虽然继续为姜秀秀感到高兴，却不由感到了深深的羡慕。 这羡慕包含着多种意味。 阅读遇到任何问题，记得关注“天下亦客”。 接着安哲看着大家：“现在每到人事调整，每当有人得到提拔重用，大家第一个念头就是：此人在上面有没有后台，有没有背景。那么，我问问在座的各位，你们有没有靠山？” 听安哲问这个，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安哲转头看着姚健：“姚县.长，你有吗？” 姚健忙摇头：“没有，我能到今天这位置，靠的是踏踏实实的工作，我没有任何靠山。” 听姚健这话，乔梁一阵反胃，靠，装逼货。 安哲点点头，又看着苗培龙：“你呢？” 徐洪刚看着苗培龙。 苗培龙觉察到徐洪刚在看自己，一直以来，徐洪刚对自己很热乎，苗培龙知道徐洪刚有意想把自己发展为他的人。 但作为苗培龙来说，他有自己的想法，一来徐洪刚并不是主要领导，二来他深知投靠上面的风险，这是一把双刃剑，投靠好了平步青云，反之则一败涂地，此次受唐树森牵连倒台的那些人就是好例。 由此，苗培龙一面对徐洪刚保持着足够的尊敬，一面又拿捏着谨慎的尺度，这样既不会让徐洪刚不开心，又能让自己保持一定的站位。 此时面对安哲的提问，苗培龙知道必须要回答好这个对徐洪刚和自己来说都很敏感的问题。 当然，这回答还必须要让安哲满意。 苗培龙想了下，道：“我有。” 大家一怔，都看着苗培龙。 徐洪刚眨眨眼，一时没猜透苗培龙的意思，苗培龙再傻，也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说他的靠山是自己，何况他对自己主动伸出的橄榄枝一直有些含蓄模糊。 既如此，苗培龙为何要这么说呢？ 徐洪刚饶有兴趣地看着苗培龙。 第988章 命里的贵人 苗培龙接着沉稳道：“我的靠山就是组织和群众。” 苗培龙此言一出，大家不由点头，这问题回答地好啊，讲原则有高度。 徐洪刚暗赞苗培龙有智慧，又觉得他很圆滑。 姚健心里暗骂苗培龙装逼，又懊悔自己刚才为何没想到如此回答，这答案多高大上。 “说的好！”安哲点点头，接着端起酒杯，“培龙同志，饭局正式开始，提酒——” “好来！”苗培龙满心欢喜，举起酒杯，“热烈欢迎安书.记和徐书.记莅临松北视察……” 饭局结束后，大家出了餐厅，苗培龙看着安哲试探道：“安书.记，今晚要不要活动一下？” “要的。”安哲点点头，“打升级。” “好啊，打升级放松下。”徐洪刚兴致勃勃道。 “那好，安书.记打算怎么组合？”苗培龙道。 此时，大家都理所当然认为，陪安哲和徐洪刚打升级的应该是苗培龙和姚健，其他人虽然想，但轮不上份。 安哲看看徐洪刚：“咱俩分开，不能打联邦，不然打赢了培龙会认为我们上级欺负下级。” 徐洪刚笑着点头，大家都跟着笑。 安哲接着道：“洪刚书.记，你和培龙打联邦。” 一听安哲这话，大家都以为安哲要和姚健搭档了，姚健心里一喜，能和安哲打联邦倒也不错，到时一定要好好打，争取给安哲一个好印象。 安哲接着道：“洪刚书.记和培龙是一正一副两位书.记，那我这边也要匹配才是。” 大家一时不明就里。 安哲接着一指盛鹏：“你和我正好也是一正一副，而且，我记得你在三江的时候，和尤程东搭档，水平不错，我看就你来。” 盛鹏一怔，自己和尤程东搭档跟安哲打升级的时候，可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尤程东不停抱怨自己是臭手，安哲怎么这会如此说？ 不及多想，盛鹏忙点头，能和安哲一起打联邦，这可是他对自己的高看，是自己的荣幸。 乔梁站在旁边看着，心里明镜儿似的，安哲摆明是不想和姚健玩。 姚健愣了，卧槽，安哲这么说，当着大家的面，让自己多尴尬。 但安哲这么说的理由又貌似合理，谁也说不出什么。 苗培龙心里暗乐，他和盛鹏打过升级，知道他水平很一般，安哲选择盛鹏，显然是不动声色在冷落姚健。 然后安哲、徐洪刚、苗培龙和盛鹏去房间，其他人告辞。 姚健失魂落魄离开县.委招待所，满肚子憋屈和恼羞，又有几分心神不宁…… 安排好安哲他们打牌，乔梁和许婵出了安哲房间。 许婵本想去乔梁房间坐坐，但看走廊里还有其他工作人员站在那里，就和乔梁握握手：“乔科长，早点休息。” “许主任再见。”乔梁道。 然后许婵离去。 乔梁回了自己房间，坐在沙发上抽烟，沉思片刻，摸出手机给姜秀秀打电话，随即接通。 “秀秀，你现在哪里？”乔梁道。 “泉水乡，乔哥，你在哪？”姜秀秀道。 “我在松北。”乔梁道。 “哦，安书.记来松北了？”姜秀秀道。 “是的，秀秀，我告诉你个事……”乔梁接着把今晚的事情告诉了姜秀秀。 听乔梁说完，姜秀秀感到很意外：“乔哥，这，这是真的？” “当然，真的假不了，你很快就不再是泉水乡姜副乡长，而是县纪.委姜副书.记了。”乔梁道。 “我，我怎么感觉像是做梦呢？”姜秀秀一时还是回不过神。 “人生有些事，可能永远只能是做梦，但有些事，即使感觉是做梦，却是真的。”乔梁意味深长道。 “我这一步，迈地可不小啊，对我来说，能回城是最大的愿望，没想到一步到了这个位置。”姜秀秀的声音颇为感慨。 “开心不？”乔梁道。 “我……”姜秀秀的声音略有迟疑，“不知道。” “为什么？”乔梁道。 “因为我……我突然想起了琳姐。”姜秀秀的声音有些难过。 听姜秀秀提起张琳，乔梁鼻子突然一酸，使劲揉揉鼻子。 姜秀秀轻声道：“我的副科，得益于跟着琳姐在市纪.委工作的那段时间，从市纪.委到三江县府办，我在仕途的成长，也离不开琳姐对我的帮助和指导，现在我进步了，琳姐却……” 姜秀秀的声音哽住了。 乔梁眼睛开始发潮，又使劲揉揉鼻子。 姜秀秀继续道：“所以，能到今天，我非常感谢琳姐，同时，我要感谢的人还有很多，安书.记，徐书.记，苗书.记，特别是你……琳姐是我进步道路上的导师，而你，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秀秀，我就不要谢了，以我们曾经和现在的关系，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曾经……现在……乔哥，我们曾经和现在的关系有什么区别吗？”姜秀秀道。 “这个……”乔梁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乔哥，在我心里，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对你的感觉始终如一，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始终没有变。”姜秀秀道。 乔梁沉默着，心里起起落落。 “乔哥，你呢？”姜秀秀问道。 “我……”乔梁迟疑了一下，“秀秀，这个你需要问吗？” 乔梁这话说的有些含糊。 姜秀秀沉默片刻：“嗯，其实我挺傻，我真的不需要问的，我心里应该很明白的，乔哥，你对我的好，我一世都会记着……其实关于我们，我没有什么奢望，只是看到你好好的，只要能感到你对我的好，我就很知足了。” 乔梁心里微微叹息，这女人真的很容易满足。 姜秀秀接着道：“乔哥，其实我经常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乔梁道。 姜秀秀道：“乔哥，我经常会想，假如有那么一天，我可以在你手下，那么，我一定死心塌地追随你，忠心耿耿为你做事。” 乔梁皱皱眉头：“傻女人，你现在是正科，和我平级，你应该想着努力进步，更上一层楼，怎么如此不思进取？” 姜秀秀道：“我不是不思进取，我当然会努力进步，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以你的能力和才华，即使我继续进步，你今后的步伐也一定会大大超过我，如此，我是很愿意在你手下听你使唤的。” 第989章 活出真实和自我 听了姜秀秀的话，乔梁不由感慨，又有些感动，他对姜秀秀对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笃信无疑，如果自己日后真的飞黄腾达了，当然愿意有姜秀秀这样忠心耿耿的部下追随自己，很多时候，女人的忠诚比男人要死心塌地，特别姜秀秀和自己有过那种关系。 但乔梁当然明白，这只是个美丽的假设，只是姜秀秀对自己的美好愿望，官场风云向来变化莫测，每个人都像汪.洋中的一页小舟，即使不愿随波逐流，有时也是无力无奈的。 但虽然如此，还是要奋斗，还是要为自己的理想而拼搏，既然进了这个圈子，总是要努力往前进的，即使前进的道路上荆棘遍布，充满惊涛骇浪。 想到这里，乔梁道：“秀秀，我们一起加油，我好好干，你好好做事，我们争取一起进步，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某个岗位上发生交集，那自然最好不过，我相信，我们在一起做事，一定很和谐很愉快。” “嗯，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希望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姜秀秀道。 “凡事事在人为，我命由我不由天！”乔梁道。 “乔哥，我最赞赏佩服的，就是你这股子劲。”姜秀秀由衷赞道。 乔梁道：“你也要有这股子劲。” 姜秀秀道：“我不行，我是女人，我很容易满足的，我喜欢过随遇而安与世无争的生活。” “虽然你如此想，但你自身的品质和能力在那里，有时候，也会水到渠成的，比如现在。” “话虽如此说，但我这所谓的水到渠成，没有你，是断不会有的。” “即使有我的帮助，其实这也是你自己修来的，从某种意义上，这一方面得益于你自己的勤奋和敬业，也是一种注定。”乔梁道。 “或许吧，我这次破格提拔为正科，而且岗位还那么重要，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妒忌恨，不知道上面下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姜秀秀道。 “不必顾虑那些，只要你一如既往尽职尽责做事，清清白白做人，即使有人想捣鼓你，也找不到机会。”乔梁道。 “嗯，乔哥，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姜秀秀轻声道。 姜秀秀表现出的温顺和服从让乔梁心里一动，他想了下道：“秀秀，你马上要履职的岗位，和琳姐曾经做过的极其相似，我想，你在工作中，应该时刻以琳姐为楷模，像琳姐那样充满正义正气，像琳姐那样保持清正廉洁，像琳姐那样坚持真理和道义……”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想起张琳过去办案的刚正不阿，想起报告团成员发言的内容，想起今天报告会上廖谷锋对张琳的高度评价，不由觉得张琳的形象在自己心中无比高大。 姜秀秀道：“乔哥，我记住你的话了，你放心，我以后会时刻以琳姐为榜样，像琳姐那样清白做人，正直做事，像琳姐那样活着，活出真实，活出自我……” 姜秀秀最后那话让乔梁有些迷茫，他不知道此刻姜秀秀是出于什么心态说出的这话，不知她内心是怎么想的，对姜秀秀而言，她认为什么是活出真实活出自我？ 或许，对不同的人而言，有不同的真实和自我，每个人的真实和自我内涵都不会相同。 那么，自己的真实和自我又是什么？自己活出了真实和自我吗？ 乔梁再度感到迷惘。 和姜秀秀打完电话，乔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安哲在打牌，自己不能先休息。 不知不觉到了半夜12点，乔梁感到困乏，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正打算去安哲房间看看，接着听到外面的开门和说话声。 嗯，打牌结束了。 乔梁开门出去，看到徐洪刚、苗培龙正站在门口，安哲坐在牌桌前，正冲盛鹏吹胡子瞪眼：“怪不得尤程东以前骂你是臭手，今晚你的水平果然很差，一点长进都没有……”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知道他和盛鹏搭档打输了。 盛鹏嘿嘿挠头笑，徐洪刚和苗培龙也笑。 接着徐洪刚回自己房间，苗培龙和盛鹏告辞，安哲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看着乔梁：“小乔，你送送他们。” 乔梁点点头，和苗培龙、盛鹏往外走，边走盛鹏边埋怨苗培龙：“苗书.记，今晚你和徐书.记打地太狠了，好歹手下留情啊……” 苗培龙呵呵笑道：“我倒是想啊，可是安书.记不让啊，非让我和徐书.记打出真实水平，安书.记的脾气你也知道，如果他要是发现我和徐书.记故意让着你们，那他会更火了，这不能怪我们，要怪只怪你水平不长进。” 盛鹏道：“其实这也不能都怪我水平不行，关键是手气太差，牌不好，而且安书.记今晚也确实打地不咋地……” 苗培龙一摆手：“哎，盛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自己手臭牌差没打好，怎么能把安书.记扯进来？我看安书.记今晚牌虽然不好，但打地很棒。” 盛鹏呵呵笑笑：“对对，今晚没打好，都是我的责任。” “这就对了，话这么说才讲原则。”苗培龙点点头。 听着他们说话，乔梁一直没插话。 到了楼门口，苗培龙站住，对盛鹏道：“你先走，我和乔科长说几句话。” 盛鹏点点头，和乔梁亲热握握手，然后走了。 阅读遇到任何问题，记得关注“天下亦客”。 然后苗培龙看着乔梁笑起来：“老弟，今晚满意不？” 乔梁知道苗培龙这话指的是什么，点点头：“苗大哥，十分感谢。” “老弟，咱哥俩说谢就见外了。”话虽如此，苗培龙还是感到很舒适，接着道，“其实姜秀秀这事能成，主要还得感谢安书.记和徐书.记今天来松北，这实在是太巧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安书.记在酒桌上突然无意中提到了姜秀秀，这正合我意……” 听苗培龙这话，乔梁知道他不晓得许婵给自己打电话的事，既然不知，那就不告诉他了。 乔梁点点头：“其实这也没什么巧的，安书.记和徐书.记在黄原出差，他们回江州要经过松北，而且安书.记也想听听松北最近的情况汇报，还有，徐书.记刚履新市.委副书.记，他也想让徐书.记以新面孔和大家见见面。 至于安书.记在酒桌上无意中提到姜秀秀，我想这是因为安书.记去过两次泉水乡，对姜秀秀印象很深，对她的敬业和责任很赞赏，加上姜秀秀和我一起在青干班学习，青干班结业的时候，安书.记去参加结业典礼，也见到了姜秀秀，对她的印象不由更加深刻，所以，你今晚提到县里中层人事调整的时候，安书.记就不由想到了她……” 苗培龙点点头：“如此看来，这是天意，上天要成全姜秀秀。其实今晚在酒桌上，提到姜秀秀调整遇到障碍的时候，考虑到班子的团结，我没有说提反对意见的是谁，现在不瞒老弟，反对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我想老弟应该能猜到是谁。” 【作者***】：阅读遇到问题，记得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也可以加作者好友：yike000724。 第990章 一时理不清思路 乔梁点点头：“我能猜到，不仅我，安书.记也能猜到。” 从乔梁这话里，苗培龙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接着叹了口气：“我和姚县.长搭档，可是一直很别扭，他自恃上面有人，处处和我作对，弄得我在工作上疙疙瘩瘩……” 乔梁眨眨眼：“苗大哥，你和姚县.长的事，安书.记也由耳闻的。” 苗培龙点点头：“最近市里要对中层进行一些调整，不知安书.记有没有考虑到松北的情况。” 听苗培龙这么说，乔梁立刻明白了他单独和自己谈话的用意，姜秀秀只是个由头，这才是最重要的。 苗培龙和自己说这些，显然是想让自己做点什么，而这又是他不方便做的。 其实乔梁觉得，即使苗培龙不提这个，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安哲也未必没考虑到这一点，何况自从自己告诉安哲姚健潜规则姜秀秀不成，打击报复姜秀秀的事情后，安哲对姚健的印象就恶劣起来了。 但苗培龙既然如此说了，自己还是要有所表示。 乔梁点点头：“苗大哥，这事我心里有数了。” 苗培龙松了口气，亲热地拍拍乔梁肩膀：“老弟，有你在安书.记身边做事，哥哥我可是有底气多了。” 乔梁忙道：“苗大哥此言差矣，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人微言轻，苗大哥前途无量，日后我还得指望你提携呢。” “老弟，虽然你级别不高，但分量和能量却是很大的，在我心里，你的位置十分重要，我一直是把你当好兄弟看的。我倒是想提携你，可是没有机会啊，安书.记对你十分喜爱信任，还轮不到我呢。”苗培龙笑道。 从苗培龙这话里，乔梁知道，景浩然和唐树森完蛋后，不少人知道这其中自己起到的巨大作用，这作用会让不少人对自己刮目相看，而自己在苗培龙心中的分量，似乎也更重了。 又聊了几句，苗培龙告辞离去。 乔梁去了安哲房间，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送人怎么送这么久？”安哲道。 “我和苗书.记单独聊了一会。”乔梁坐在安哲旁边。 “聊了什么？”安哲道。 “是关于苗书.记的工作，他很苦恼。” “为什么苦恼？” “因为和姚县.长的搭档不顺利。” 安哲点点头：“嗯，这个我早已想到，这问题要解决。” 乔梁松了口气，看来自己和安哲说这个有些多余。 安哲接着问乔梁：“今晚的饭局上，姚健说他没有任何靠山，你信吗？” 乔梁毫不犹豫摇头：“不信，姚县.长在撒谎。” “那你认为姚健的靠山是谁？”安哲接着问道。 乔梁犹豫了一下：“这个……我不好说出来，但我想，安书.记应该心里明白。” 安哲点点头，又道：“苗培龙说他的靠山是组织和群众，你信吗？” “信。”乔梁点点头。 “那么，除了组织和群众，你认为苗培龙还有没有别的靠山？”安哲看着乔梁。 乔梁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安哲抽了一口烟：“那么，你认为，有没有人想主动做他的靠山呢？”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心里顿时惊悚，一下想到了徐洪刚，徐洪刚可是一直想拉拢苗培龙的，只是苗培龙的表现不是那么积极主动。 乔梁接着又想，安哲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寻思片刻，乔梁道：“这个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安哲瞪眼看着乔梁。 面对安哲直视的目光，乔梁心里有些发毛，有些紧张，不由自主道：“假的。” 安哲哼了一声：“算你诚实。” 乔梁松了口气，却又不安，从安哲这问话里，似乎他觉察到了什么，不知他对此心里是怎么想的，徐洪刚现在可是他的得力助手，步步紧跟他，和他配合地相当密切啊。 安哲又抽了两口烟，接着转移话题：“对姜秀秀的安排，你满意不？” “满意，十分满意，安书.记，这事太感谢你了，本来姜秀秀能回城我就很知足了，没想到还提拔了。” “不用感谢我，这都是姜秀秀自身付出应该得到的回报，提拔不是荣誉，而是责任和担子。” 乔梁点点头。 安哲看着乔梁：“姜秀秀进步了，你想不想提拔？” 乔梁心一跳，不假思索道：“当然想。” “怎么？不愿给我当秘书了？”安哲脸一沉。 乔梁有些紧张，忙道：“不是不是，我是很愿意呆在你身边，继续给你服务的。” “这是不是有些矛盾呢？”安哲看着乔梁，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个……”乔梁挠挠头，这倒也是，自己一提拔就是副处，以安哲的级别，他的秘书只能是正科，不能高配啊。 “安书.记，既然有矛盾，那我宁愿不提拔。”乔梁语气坚定道。 虽然如此说，但乔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安哲沉默片刻：“小乔，你正科时间不短了吧？” 乔梁想了下：“要是从在报社担任正科开始算，时间确实不短了，但其中又经历了波折，先是被贬为副科，接着又恢复正科，接着又撸地干干净净，甚至连饭碗都丢了，接着又回到正科。” 提前预知剧情，关注“天下亦客”。 安哲点点头：“当初要是没有李有为的事，很大可能你那时就是副处了，对吧？” 乔梁点点头，接着又道：“但我并不后悔。” 安哲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乔梁，接着道：“你这个正科，翻来覆去死去活来折腾了那么几次，现在还是原地踏步，也确实难为你了。” 乔梁没说话，心里有些感慨，又忍不住叹息。 安哲递给乔梁一支烟，乔梁接过来点着，深深吸了两口。 然后安哲道：“可是，我不舍得你离开我，这矛盾该如何解决呢？” 乔梁心里有些感动，跟了安哲这么久，他对自己有了感情，而自己，也同样对安哲有了感情，舍不得离开他。 乔梁不愿安哲为此矛盾，利索道：“安书.记，你不要为此纠结，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你在江州工作，我就跟在你身边，只要能为你服好务，我个人的得失是小事，等你高升了，我再进步也为时不晚。” 安哲眨眨眼：“这矛盾似乎让你解决了。” “嗯，是的。”乔梁点点头。 “你认为你解决的方式很合理？”安哲道。 “这个……”乔梁不好回答了，一时捉摸不透安哲说这话的意思。 安哲看着乔梁，脸上又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这表情让乔梁有些迷糊。 接着安哲站起来：“放水，洗澡……” 乔梁忙去卫生间放水，然后安哲洗澡，乔梁回到自己房间。 洗完澡躺在床上，乔梁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琢磨着今晚和安哲的谈话，一时理不清思路…… 第991章 新人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安哲和徐洪刚离开松北，直接回江州。 到了市.委办办公楼前，安哲和徐洪刚下车直接去办公室，乔梁收拾了一下车里的东西，然后往楼里走。 这时，秘书一科科长和一位个头高高、面色白净的年轻人走出来。 看到这年轻人，乔梁眨眨眼，咦，这人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到乔梁，秘书一科科长停住打招呼：“乔科长回来了。” 乔梁点点头，继续打量着这年轻人，年轻人停住，也打量着乔梁。 “这位是……”乔梁看着秘书一科科长。 秘书一科科长随即介绍，这年轻人叫薛源，毕业于京城某大学，硕士学历，党员，刚通过公务员考试进入市.委办，昨天来报到后分到秘书一科工作。 听秘书一科科长这么一说，乔梁心里一震，一下想起来了，这年轻人是小桃高中时期的前男友，拿走小桃第一次的那家伙。五一假期期间，安然带他们去她那大学参观的时候，小桃和自己遇到过他，当时他正和一个漂亮女孩搂在一起亲昵走过，没发现小桃。 原来他叫薛源，没想到他竟然参加公务员考试考到了市.委办。 这让乔梁感到很巧，又有些意外。 乔梁继续打量着薛源，此时他脸上带着矜持的表情，眼里又有一股微微流露的傲气。 乔梁理解这种傲气，作为刚从学校走出的硕士研究生，不知天高地厚，又能从成千上万的考生中脱颖而出考进江州市的领导核心机关，自恃满腹经纶本领不凡，自然有傲气的资本。 不知为何，乔梁有些不喜欢薛源，或许因为小桃的关系，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印象不佳。 虽然不喜欢，但乔梁还是客气地伸出手：“薛科长，欢迎。” 乔梁之所以如此称呼薛源，是因为他知道，硕士研究生考取公务员后，直接享受副科级待遇，有的甚至直接任命为副主任科员。如此，这样称呼是妥当的。 看乔梁对自己客气，又听他叫自己薛科长，薛源心里很舒服，在市.委办的工作人员中，自己可是学历最高的，而且还毕业于京城名牌大学，没人敢小瞧自己。 薛源边和乔梁握手边心不在焉道：“乔科长在哪个科啊？” 乔梁还没说话，秘书一科科长道：“乔科长是安书.记的秘书。” 一听这话，薛源看乔梁的眼神登时就变了，倏地一亮，本来一只手和乔梁握的，马上另一只手也搭了过去，脸上涌出尊敬的神情，两手握住乔梁的手摇晃着，带着恭维的口吻：“哎呀，原来乔科长是……早就耳闻安书.记身边有一位得力能干的秘书，没想到原来是你……今日能见到乔科长，实在荣幸……” 看薛源的表情和动作突然夸张起来，乔梁微微皱皱眉头，这小子刚从学校出来，就如此市侩，而且看起来，这小子还有些圆滑。 秘书一科科长接着道：“薛科长，乔科长老家也是三江，你们是老乡呢。” 薛源眼神又一亮，表情继续有些夸张，做出开心的样子：“哎，乔科长，没想到我们还是老乡，这简直太好了，我正想打听咱们委办有没有三江老乡呢……乔科长，有空我们得多聚聚，以后你可要多关照……” 听薛源刚来就忙着攀老乡拉关系，乔梁暗道，虽然这小子是高学历，虽然自命不凡，却也不过是个官场菜鸟，嫩得很。 乔梁抽出手，淡淡道：“薛科长，大家互相关照。” 看乔梁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薛源心里有些没底，虽然他在这里心高气傲，但想到乔梁是安哲的秘书，他还是要收敛，这样的角色是一定要搞好关系的。 然后乔梁冲他们点点头，接着上楼。 看着乔梁的背影，薛源沉思片刻，然后和秘书一科科长出去了。 乔梁进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 所谓无巧不成书，这个拿走小桃第一次的薛源，竟然成了自己同事，竟然以后要整天和自己在一座办公楼里进进出出，这让乔梁有些感慨，心情又颇不平静。 到目前为止，乔梁对薛源的印象很一般。 到目前为止，在这座楼里，知道薛源和小桃关系的，只有乔梁，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包括小桃，也不打算让她知道薛源来这里的消息。 抽完一支烟，乔梁去了安哲办公室，张海涛正坐在沙发上和安哲交谈。 “安书.记，委办新招的人昨天来报到了，分到秘书一科。”张海涛道。 “此人什么情况？”安哲道。 张海涛把薛源的情况简单说了下，安哲听完点点头，原来新人和安然是同一个学校，而且学历不低，还是党员。 “好好培养。”安哲道。 张海涛点点头，又道：“按照有关政策，薛源是硕士学历，工作后享受副科级待遇，可以直接任命为副主任科员，你看……” 安哲点点头：“按政策办，任命就是。” 张海涛点点头，看看乔梁，接着笑起来：“小乔，新来的这位同事，家也在三江，和你是老乡呢。” 乔梁点点头：“刚才我上楼的时候遇到他，打过招呼认识了。” 张海涛道：“小乔，你这位老乡不简单啊，这次委办就招一个人，在众多考生中，薛源笔试面试都是第一，当之无悔是佼佼者。” “是啊，确实厉害。”乔梁道。 安哲眨眨眼：“小乔，我记得你当年在三江考公务员的时候，在全县是第一吧？” 乔梁点点头。 “那说明你也不简单。”安哲道。 张海涛随着点头：“对，小乔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乔梁道：“其实这不算是什么真本事，真正的本事，不能光看考试。” “那看什么？”张海涛饶有兴趣道。 乔梁干脆道：“看实际工作中的表现，实践，是检验一个人能力的唯一标准。” 安哲点点头：“小乔这话我爱听，现在很多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刚踏入社会，心浮气躁，不知自己几两沉，缺乏实际工作经验，自以为学识渊博能力非凡，傲气冲天，对这样的年轻人，需要在实际工作中多摔打多磨练，既要杀掉他的傲气，又要合理引导好他的上进心和积极性。” 张海涛点点头：“是的，对新人，是需要好好培养教育。”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冯运明进来了。 “运明同志，来。”安哲招招手。 张海涛站起来，和冯运明打了个招呼，然后出去了。 “安书.记，关于市里中层人事调整的事，初步的考察结束了，我想给你做个汇报。”冯运明道。 安哲点点头，然后看了乔梁一眼，乔梁会意，接着关上门出去了。 冯运明在安哲办公室一直呆到中午下班才离去，不知他怎么给安哲汇报的，又不知安哲对这初步的考察结果是怎么对待的，有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作者***】：提前预知剧情，请关注作者微信号：天下亦客。 第992章 决不放弃 今天是周五，下班后，乔梁约王笑在一家餐馆吃饭。 “事情进展如何？”乔梁问王笑。 王笑皱皱眉：“乔哥，最近这段时间，按照你的吩咐，我一直在暗中对楚恒进行跟踪调查，但结果似乎不理想。” “怎么？”乔梁看着王笑。 “经过我周密详细的调查，楚恒名下，只有一套不动产，就是他现在住的那套，而且，我动用其他手段调查了他的无形资产，他名下竟然也没有多少存款，只有区区几万元。”王笑道。 乔梁皱起眉头，这显然不对头，楚恒名下绝对不会只有这点东西，楚恒做事一向狡猾，他一定采取了什么道道。 王笑接着道：“调查了这么久，唯一的发现就是，经常有一个年轻女子晚上去他家，那年轻女子的身份我核实了，是电视台的美女主播。不过这美女主播去楚恒家之后，两人都做了些什么，我没有办法知道。” 乔梁点点头，沉思着。 王笑看着乔梁：“乔哥，你看下一步……” 乔梁想了下：“下一步，扩大调查的范围，从他的直系亲属入手，比如楚恒的兄弟姐妹和父母。” 王笑会意，点点头。 乔梁接着叮嘱：“一定要秘密进行，切不可露出任何马脚，一旦觉察有暴露的可能，立即停止。” 王笑又点头。 和王笑吃过饭，分手后，乔梁回到宿舍，坐在沙发上沉思片刻，接着给苏妍打电话。 “美女主播那边最近有什么新收获？”乔梁问道。 “除了上次得到的那段模糊不清的录像，其他一直没有。”苏妍道。 “嗯？怎么可能？”乔梁想到王笑刚告诉自己的，美女主播经常去楚恒家的事，不由感到怀疑。 “凡事都有可能，而且这可能的确存在。” “为何？” “因为你送给美女主播的那包，她很快就不用了，而是换了一个新的名牌包包。” “啊？”乔梁顿时感到意外，随即不安，尼玛，莫非是楚恒发现了什么猫腻？ 似乎猜到乔梁想到了什么，苏妍道：“发现美女主播不用那包后，我当时猜测是不是楚恒发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甚至发觉了那针孔摄像头，为此我有些不安，但又不能确定，就一直没告诉你。 之后，我在美女主播面前一直装作毫不关心此事的样子，从不主动问她为何不用这包了。直到今天下午，她到我办公室来玩的时候，向我炫耀她的新包，说是一个朋友送给她的，又露出惋惜的神情，说你送她的那包，在出去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偷走了。” 乔梁眉头紧锁：“你认为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苏妍道：“根据我对她的了解，从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看，我判定她在撒谎。” “为什么？”乔梁道。 苏妍道：“因为自从她不用那包后，我多次开启那摄像头，画面一直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声音。而如果包被人偷走了，偷包的人会使用这包，不会如此。所以，我想，应该是她把这包放在柜子或者箱子里，不用了。” 乔梁道：“那你认为是不是楚恒发现了那包包的猫腻？所以她才不用了？” 苏妍想了下：“一开始我也怀疑，但现在，这可能性不存在。” 乔梁道：“为什么这么说？” 苏妍轻笑一下：“如果楚恒要发现那包包的猫腻，必须拆开那牌牌，甚至要砸开，如此，摄像头里不可能有任何画面，而且这包也废了，美女主播不可能再保存这包。还有，如果美女主播知道包包的牌子里有机关，以她的毛嫩，在我面前必定会露出什么迹象，任何一丝马脚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就这么自信？”乔梁道。 “是的，对别人未必行，但对她，我有绝对把握。”苏妍又轻笑一下。 乔梁想了下：“既然如此，那为何她要换包呢？” 苏妍道：“此事我想从下午一直想到现在，终于想到了一个大概的可能，正想给你打电话说，你给我打来了。” “说说你怎么想的。”乔梁道。 苏妍道：“我的分析是，你给美女主播送包的时候，叮嘱她不要告诉任何人说是你送的，免得让外人知道你收了别人的贵重礼物对你不好，这美女主播就当真了，甚至她在楚恒跟前都不说。 但不说，却要给楚恒一个她有这包的理由，如此，她很可能会对楚恒撒谎，说这包是a货，很便宜，自己买的。同时，她这么说，也正好有理由缠着楚恒给他买一个正牌的高级包包，而对她的要求，楚恒是不好拒绝的…… 所以，她就有了一个新的包包，有了这新包后，她自然没有理由再用那a货了，不然楚恒会起疑心。但你送的那包，她又以为是真的，舍不得扔掉，就保存起来了。” 听苏妍的分析似乎有些道理，乔梁点点头，随即又沮丧：“这么一来，我们就白搭那一番功夫了。” “是的，前功尽弃。”苏妍叹了口气。 乔梁此刻心情有些低落，尼玛，王笑那边没有丝毫进展，美女主播这边又断了希望，难道楚恒就这么难搞？难道要半途而废？ 不，绝对不能！乔梁握紧拳头，使劲咬咬牙，楚恒这块骨头再难啃，老子也要把他干掉。 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下，要如何搞呢？ 乔梁一时感到迷惘。 虽然迷惘，但乔梁的意志很坚决，绝不会放弃。 无法阅读的时候，请关注“天下亦客”。 “下一步怎么办？美女主播这边先放弃？”苏妍道。 “不！”乔梁干脆道。 “那……”苏妍试探道。 乔梁想了下：“你继续和美女主播保持密切交往，我想，只要楚恒和她的关系不断，还会有机会的。” “那好吧。”苏妍顿了下，“其实我觉得，除了利用美女主播，你还可以另辟其他路子的。” “这个你不用操心。”乔梁道。 “嗯？莫非你已经有了其他路子？”从乔梁这话里，苏妍敏锐地听出了什么。 “这些你别管，你只要和美女主播保持好关系，密切注意她就可以了。”乔梁不耐烦道。 苏妍沉默片刻，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点燃一支烟，往沙发后背一靠，看着天花板，边吸烟边琢磨着…… 第993章 形势无法挽回 周一上班后，安哲主持召开常.委会，会上，安哲直接让冯运明宣布了对市里中层班子的局部调整结果，然后让大家表决。 安哲这一举动，彻底打乱了骆飞原来的计划，他本来以为好歹安哲会让大家讨论一下，没想到直接拿出结果让大家表决。 骆飞措手不及，楚恒和秦川同样也是。 这次人事调整涉及到的人员不少，和本文相关的有： 原松西县纪.委书.记耿直调任阳山，一步提拔为阳山县.长，原阳山县.长刘本涛调到市工会任副主.席，括号正处。 盛鹏提拔为松北县县.长，姚健调到市科协任副主.席，括号正处。 原三江常务副县.长提拔为县.长，庄家铭进了县.委领导班子，担任常务副县.长。 文远调到市文联担任副主.席，括号正处。 市科协一位副主.席调任市文化局局.长，柳一萍继续担任副局.长。 王庆成调离市纪.委，平调到文化局担任副局.长，位列柳一萍之后。 值得一提有两个人： 一个是赵晓兰的弟弟赵晓阳，提拔为市城建开发集团总经理，兼市国资委副主任。 另一个则是乔梁，提拔为市.委办公室副主任。 对这个结果，骆飞感到气急败坏，尼玛，自己一心想栽培的姚健和刘本涛竟然都被从县.长的位子上拿下，双双成了不重要单位的副主.席，虽然级别没降，但显然没有了实权，意味着仕途的没落。 还有王庆成，他一直紧贴赵晓兰，也是自己想努力在纪.委内部栽培的对象，这次却离开纪.委成了文化局副局.长。 但同时，赵晓阳的任命又让骆飞有些发懵，安哲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打三巴掌给块糖吃？草，这不是玩人吗？ 楚恒也感到了极大的失落，文远是自己的人，被发配到文联，也成了副主.席，虽然级别没降，但今后等于赋闲。 而柳一萍，此次他本想努力把她扶正的，但却原地踏步。 秦川同样失望，此次他本来想提拔重用的人，名单里一个没有。 郑世东则很满意，耿直是他担任常务副市.长时候的老部下，这次一步成了阳山政府一把手，真不错。 这结果同样很合陈子玉心思，因为新任文化局.长是他多年的老部下。 冯运明也很满意，因为原三江常务副县.长是他担任三江县.委书.记时候一步步提拔起来的。 最满意的当属徐洪刚，看到骆飞和楚恒的人要么靠边站，要么原地踏步，他们的力量得到了大大削弱，不由满心欢喜。 对这个结果，张杰则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本来自己就没有小圈子，不管这些人怎么变动，作为安哲的大管家，自己只管紧跟安哲的步伐就是。 当然，对于乔梁的提拔，有人在意料之中，有人又感到意外。 徐洪刚、郑世东、陈子玉和冯运明是在意料之中的，乔梁本来就是多年的老正科，如果没有李有为的事，早就是副处了，加上他在担任安哲的秘书后，工作勤奋敬业，深得安哲信任，提拔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骆飞、楚恒和秦川是感到意外的。 骆飞的意外是没想到，在这中敏感的人事调整中，安哲竟然毫不避嫌，肥水不流外人田，堂而皇之就把自己的秘书提拔了，而且位置还很重要。 这一方面说明了安哲对乔梁的重视和信任，另一方面，也说明此时的安哲是底气十足的，他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而楚恒和秦川的意外则是没想到，安哲竟然会舍得让乔梁离开他身边，毕竟乔梁是他用顺手的秘书，乔梁提了副主任，他会让谁接替乔梁呢？ 安哲等冯运明宣布完名单，看着大家干脆道：“同意的举手。” 安哲话音刚落，除了骆飞、楚恒和秦川，大家都刷刷举起了手。 一看大家如此一致，骆飞知道大势已去，即使他们三个反对，也不济于事，也要少数服从多数，这名单还得通过，既然形势已经无法挽回，那只有同意了。 满怀愤懑和困惑，骆飞举起手。 一看骆飞举手，楚恒和秦川也举起手。 安哲看看大家，然后道：“好，全体通过，散会！” 说完安哲起身离开会议室。 大家站起来往外走，徐洪刚边走边道：“嗯，这次调整出了三位副主.席，工会、科协、文联，不错，都是很重要的岗位，三位正处干这几个岗位，大有作为啊！” 听徐洪刚这话，郑世东、陈子玉和冯玉明暗笑，他分明是在讽刺。 骆飞、楚恒和秦川听出了徐洪刚的幸灾乐祸，都窝着一肚子火，骆飞面色阴沉，狠狠瞪了徐洪刚一眼，直接出去，楚恒和秦川也跟了出去。 看着这三位离去的背影，徐洪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在冷笑的同时，徐洪刚又不得不佩服安哲做事的胆量和气魄，如此大范围的人事调整，他直接拍板，干净利索就搞定了，这显示出他对自己权威的绝对自信，这种自信是自己目前达不到的。 得知自己被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的消息，乔梁瞬间懵逼，此事安哲事先没有给自己透露一丝口风，那晚在松北的时候，他不是还说不舍得自己离开他，说为此感到矛盾感到纠结吗？ 难道这就是他解决矛盾的方式？这方式不等于矛盾没有解决？ 乔梁此时不知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失落，晕头晕脑去了安哲办公室。 推开门，张海涛正在里面。 看乔梁进来，张海涛笑道：“乔主任，崭新的乔主任，开心不？” 听张海涛这话，乔梁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蒙蒙看着安哲：“安书.记，这……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正常的人事调整吗？”安哲不动声色道。 “可，可是……”乔梁继续发懵。 安哲指指沙发：“你先坐下，我和海涛秘书长正谈事情。” 乔梁坐下，看着安哲和张海涛。 安哲冲张海涛点点头：“你继续说。” 张海涛点点头：“安书.记，小乔既然现在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了，那么我想，应该再给你配一个秘书。” 一听张海涛这话，乔梁心里一紧，卧槽，张海涛动作真快，自己刚公布副主任，他就忙着给安哲找新秘书了。 【作者***】：提前预知剧情，参与剧情讨论，请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号：天下亦客。 第994章 张海涛顿时开窍 安哲点点头：“嗯，按说应该如此，那么，海涛同志，你认为谁干我的秘书合适呢？” 乔梁两眼不眨看着张海涛。 张海涛想了下：“你觉得稽查科的孙永怎么样？在乔主任去党校学习期间，他给你担任过三个月的秘书，你对他也比较了解。” 听张海涛这话，乔梁也觉得孙永是接替自己的最佳人员。 安哲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慢悠悠道：“稽查科的工作很重要，孙永干得一直不错，轻易不要换人。” 一听安哲这话，张海涛知道安哲没这意思，想了想又道：“不然让新来的薛源？此人学历高，又是千里挑一考到市.委办的。” 安哲道：“学历高能代表什么？千里挑一考上公务员，又能说明什么？除了这些，你对他还了解些什么？” 张海涛有些尴尬，知道薛源也不合安哲心意，挠挠头：“安书.记，那你觉得谁合适呢？” 安哲看了乔梁一眼，接着自顾抽烟，不语。 一看安哲这表情，张海涛也看了一眼乔梁，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安哲恋旧，他不舍得乔梁，虽然乔梁提拔了副主任，但他还是不愿让乔梁离开他身边。 一旦领悟到了这一点，张海涛顿时开窍，接着道：“安书.记，我有个建议。” “你说。”安哲道。 张海涛道：“虽然乔主任提拔了，但他还是在市.委办工作，从有利于你工作的角度考虑，我建议让乔主任暂时先继续跟在你身边。” 张海涛这话说的很委婉，用了“暂时”这个词，没有提“秘书”。 张海涛如此说，是用了心思的。 安哲看着乔梁：“崭新的乔主任，你愿意吗？” 乔梁心里一个激灵，模模糊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使劲点头：“愿意，我十分愿意。” 安哲然后看着张海涛：“既然小乔愿意，那我没有意见，在没找到合适的秘书之前，先辛苦一阵子小乔。” 张海涛松了口气，暗想，不知何时才会找到让安哲满意的秘书，如果找不到，那乔梁这辛苦似乎就不是一阵子，而是两阵子，三阵子。 安哲接着道：“海涛同志，有一点必须明确，从现在开始，乔梁不再是我的秘书，只是临时兼着秘书的职能，只是一个过渡。” 张海涛知道安哲说这话的意思，以安哲的级别，秘书顶多是正科，高配是不可以的，但不可以高配，让乔梁临时兼着过渡是合情合理的，谁也说不出什么，这也是工作需要。 当然，这临时过渡会有多久，谁也不好说，要看安哲的意思。 张海涛点点头：“好的，安书.记，这一点我很明白。” 安哲接着道：“既然乔梁现在是办公室副主任，那就要有分管的内容，你打算让他分管哪一摊？”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看着张海涛。 张海涛琢磨着，既然乔梁还要继续跟着安哲，那当然不能多分心，但安哲既然如此说，还是要给乔梁安排分管的内容。 张海涛想了下：“让乔主任分管秘书一科吧。” 张海涛这么说是有考虑的，秘书一科负责起草市.委的重要文件，而乔梁的文笔又相当厉害，安哲的重要讲话都是乔梁捉笔，让他分管秘书一科，正好衔接对口。而且，乔梁只分管一个科，也可以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跟着安哲。 安哲满意点点头：“我看行。” 张海涛又松了口气，乔梁也松了口气，不由觉得张海涛干秘书长，确实比秦川强多了，他领会安哲的意思很快很透彻，做事很符合安哲的心思。 张海涛出去后，安哲看着乔梁：“乔主任，有什么想法？”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感谢安书.记对我的提拔和重用，感谢安书.记对我的信任和赏识，能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为你服务，只是……” 说到这里，乔梁皱皱眉头。 “只是什么？”安哲道。 乔梁继续皱着眉头：“只是我是临时过渡，一旦你有了合适的秘书人选，我还是要离开你。” “不想离开我，是吧？” “是的，说心里话，虽然我很想进步，但在留在你身边和提拔之间，我愿意选择前者。”乔梁发自内心道。 安哲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和欣慰，接着道：“傻小子，我说过这临时和过渡要多久了吗？你以为合我口味的秘书，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乔梁摸摸脑袋：“安书.记，你这话的意思是……” “你小子向来不是人精吗？怎么这会成糊涂蛋了？”安哲似笑非笑道。 乔梁一下明白了安哲的意思，顿时彻底轻松，长长出了一口气。 安哲道：“你觉得我解决这矛盾的方式如何？” 乔梁冲安哲一竖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到底你是大领导，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高明。” “少拍马屁，知道这次我为何要选在这个时机提拔你吗？”安哲道。 乔梁摇摇头，虽然他知道自己跟着安哲，早晚会提拔，但没想到会在这次。 安哲干脆道：“很简单，因为这是你付出应有的回报，因为如果没有叉叉，你早就该是副处，因为你的能力和品质，匹配这个职位，因为我提拔干部，只会考虑德才和业绩，而不会顾虑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听了安哲这话，乔梁不由感动，感到安哲的形象在自己心目中分外高大。 安哲接着严肃道：“记住，你以后是市.委办副主任，不是我的秘书。” 乔梁明白安哲说这话的含义，郑重点头，接着道：“但在我心中，我是你永远的秘书。” 安哲眼里露出满意的表情，接着道：“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对外不能说出来。” 乔梁又点头。 接着乔梁又想到这次调整中其他人的安排，姚健、刘本涛、文远都离开了重要岗位担任了闲职，这意味着他们的仕途开始黯淡无光，甚至一蹶不振。包括王庆成，虽然是平调，但工作岗位也没有以前牛逼了，似乎有点走下坡路的味道。 只是赵晓阳，这次是在往上走，而且位置还很不错。 这让乔梁感到困惑，下意识问安哲为何要如此安排赵晓阳。 第995章 没有时间骄傲 安哲微微一笑：“什么时候等你到了我这位置，你就明白了。” 乔梁挠挠头，一时不明就里。 “想不明白？”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 “那暂时就不要想了，以后慢慢你会明白的。”安哲道。 乔梁又点点头。 然后安哲往椅背一靠，吸了两口烟，不紧不慢道：“这次你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这在你的官场征途中，是重要的一步，意义深刻，但同时，也只是一小步，可以自豪，但不能骄傲，而且，一个副职，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乔梁点点头：“那我是不是当了正职，成为一把手，就可以骄傲了？” 安哲哼笑一声：“那时你恐怕就没有时间骄傲了。” “为什么？”乔梁道。 “因为一把手要担负的责任和压力，让你无暇去骄傲，当然，没有信仰的混子除外。”安哲道。 乔梁又点点头，想了想道：“安书.记，你说，作为一把手，在巨大的责任和压力之下，在错综复杂的矛盾和斗争中，日常要考虑哪些最基本的事情？” 安哲想了下：“不管是一个单位还是一个地域，作为一把手，如果想稳固自己的位置，让自己能控制住局面，让自己处在不败之地，那么，日常必须要做好三件事。” “哪三件事？”乔梁来了兴趣。 安哲有条不紊道：“第一，危机判断。作为一把手，必须要学会防御危险和危机，要保证自己能够把所有的危机危险都消灭在萌芽之中，或者牢牢控制住，如此，自己就是安全的。所以很多一把手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判断自己的对手所在，组织的风险所在。 第二，驾驭矛盾。任何一个组织都是有矛盾的，我们不要去试图消灭矛盾，或是对矛盾视而不见，而是要如何发现矛盾，利用矛盾，驾驭矛盾，努力做到平衡，而所谓的平衡就是矛盾的协调。 第三，分配资源。如何分配组织内的资源，是技术也是艺术，分配不了资源的一把手，自己就会坐在火山口。看看项羽就知道了，做了霸王开始分封，这是他人生的高点也是失败的起点。人生的高点是掌握了分配权，失败的起点是因为没有分好，导致接下来内乱局面……” 听着安哲的话，乔梁心里暗暗佩服，他的思维如此明晰，思想如此深邃，这高度和深度，不是自己一日一时能达到的。 同时，想到此次人事调整的结果，似乎也是安哲在践行这三点，他在时刻防御危机的同时，努力驾驭好高层之间微妙的矛盾，合理分配好资源，既要坚持原则和道义，又要团结大多数，尽量搞好平衡。 想想要做好这三点，真的不容易，真的很累，心累。 第二天，乔梁正式走马上任办公室副主任，秘书一科科长主动过来接头，祝贺乔梁高升，欢迎乔梁分管秘书一科。 乔梁表示感谢，接着给秘书一科全体人员开了个会。 乔梁的办公室也换了，搬到一个单间，在安哲办公室隔壁。 这是张海涛特意安排的，当然是为了更方便乔梁的工作。 虽然职务升迁了，办公室成了单间，但乔梁觉得，自己的工作内容，除了分管秘书一科，其他似乎变化不大。 这让乔梁在心里安稳的同时，又感到欣慰。 虽然乔梁从心里还是把自己当做安哲的秘书，感觉自己的工作内容没有什么实质变化，但变化还是有的，根据张海涛的安排，以前都是由乔梁做的安哲办公室的一些日常事务性杂活，由办公室的内勤接了过去，当然，重要的文件和档案，还是由乔梁管理。 而且安哲告诉乔梁，以后他再跟着自己出去，安排食宿拿行李等事情由赵强做。 这让乔梁觉得，安哲和张海涛一方面从心里认同自己还是安哲的秘书，但在某种角度，又是把自己当办公室副主任来对待的。 如此，自己的确升迁了，的确和以往不同了。 乔梁想着自己多灾多难的正科生涯，想着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想着自己从正科到副处的坎坷经历，想着自己终于迈上了这道坎，不由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两天后，中秋，放假，安哲去黄原，乔梁回家陪父母过节。 回家前，乔梁带着月饼去了精神病院，去看章梅。 坐在章梅的病房里，看着坐在床边目光怔怔注视窗外的章梅，乔梁微微叹息，拿出月饼给章梅吃，边道：“章梅，今天是中秋节，你爸妈在遥远的南方，不能和你一起过节，我来陪陪你，不过我只能陪你一会，因为我下午还要回家陪我爸妈……” 章梅边吃月饼边看着乔梁，似乎没听懂乔梁再说什么。 “月饼好吃吗？”乔梁问道。 章梅点点头。 “想不想你亲人？”乔梁又问。 章梅眼里带着迷惘，喃喃道：“我的亲人……他们是谁？” 乔梁心里一阵隐痛：“你的亲人有你爸爸和妈妈，还……还有我……” 章梅眉头微皱，目不转睛看着乔梁：“你是我的亲人？你是谁？” 乔梁点点头：“是的，我是你的亲人，我叫乔梁。” “为何你是我的亲人？”章梅继续皱着眉头。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因为，我们曾经在一起，因为，我们曾经是爱人……” “爱人？爱人是什么？”章梅的眉头皱地更紧了。 乔梁想了下：“爱人，就是爱护并愿意帮助你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的心在颤抖，想起和章梅在一起度过的时光，想起自己为这短暂的婚姻倾注的情感和付出的代价，心里不由涌出些许悲意，还有难言的酸楚。 陪章梅坐到中午，乔梁下午回了老家。 到家后，乔梁看到堂屋里放着一堆礼品，就问妈妈是谁送的，妈妈告诉乔梁，柳一萍过来看他们了，刚走。 听说柳一萍来过了，乔梁心里不由起落，自打自己跟着李有为认识了柳一萍，从柳一萍在乡镇的时候起，她就每年中秋来家里看爸妈，工作忙分不开身的时候，也会专门安排人来。 没想到在自己和她的关系逐渐疏远的时候，没想到她在落魄的时候，仍然记得来家里看看。 想起自己和柳一萍从认识到亲密的往昔，乔梁心里在感动的同时，又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乔梁知道柳一萍调到江州后，家仍在三江，她看完自己爸妈，应该是回三江县城家里过节了。 此次市里中层人事调整，虽然文远离开了文化局，但柳一萍却并没有如愿扶正，仍然原地踏步，不知她在家过这个节的时候，心情会是如何。 乔梁沉思片刻，决定明天进城去看看柳一萍，一来感谢，二来也想和她谈谈，两人有些时日没见面说话了。 中秋三天假，柳一萍应该还会在三江。 晚上，乔梁和爸妈喝完酒，吃过月饼，独自走出家门，沿着村头的小溪随意走着。 山村的夜晚一片静谧，溪边草丛里传来不知名小虫的鸣叫，远处偶然传来几声犬吠。 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来，乔梁微微打了个寒战。 乔梁看着仲秋时节深邃的夜空，夜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挥洒在大地，带着几分温柔，又带着几分冷清。 月是故乡明，人是故乡亲。 此时，乔梁不由想起天国里的张琳，想起远在异乡身患重疾的方小雅，此时她们在和谁团圆，此时她们有没有吃月饼，此时她们有没有在想自己…… 如此想着，乔梁的眼睛不由湿润。 在这个静谧山村的夜色里，在这个仲秋之夜的月光下，在这个生他养他的故乡的小溪边，乔梁伫立了很久很久…… 【作者***】：欢迎大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参与剧情讨论，预知明日剧情。 第996章 反思和反省 第二天上午，乔梁去了三江县城，给柳一萍打了个电话。 “在家？”乔梁道。 “嗯。”柳一萍道。 “我在县城。” “哦……” “有没有空，方不方便出来坐坐？”乔梁试探道。 柳一萍不假思索：“可以。” “我在中心街的茶馆等你。” “好，我马上就去。” 乔梁挂了电话，直接去了中心街茶馆，找了个单间，要了一壶茶，不一会，柳一萍来了。 此时的柳一萍，眼神黯淡，神色郁郁，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奕奕神采。 乔梁知道她为何这样，在体制内混的人，最看重的当然是仕途，仕途不顺，谈何风采？ 乔梁请柳一萍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道：“谢谢你昨天去我家看我爸妈。” 柳一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抬眼看着乔梁：“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么做，是做给你看的，是在巴结你？” 乔梁忙摆手，诚恳道：“我绝对没有如此认为，这么多年，你一直坚持中秋节看我爸妈，说实话，我心里是感动感激的。” “看来你还是有点良心的。”柳一萍这话里带着几分幽怨。 乔梁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摸出一支烟点着，默默吸了两口。 然后柳一萍道：“祝贺你荣升，祝贺你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谢谢。”乔梁干巴巴道。 “你现在是春风得意，而我呢，停滞不前，甚至在走下坡路……”柳一萍自嘲一笑，“你今天约我出来，除了感谢，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吗？” 乔梁正色道：“如果我想看你笑话，需要现在吗？有必要单独约你出来吗？你认为我很想看你笑话吗？你认为我真的希望看到你如此浑浑噩噩一蹶不振吗？” 柳一萍沉默不语。 乔梁抽了一口烟，继续道：“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好好和你谈谈，我认为，或许到了我们该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柳一萍看着乔梁：“你想和我谈什么？” “谈你，谈你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乔梁道。 柳一萍凄然一笑：“我的过去已经成为历史，我的现在一塌糊涂，至于我的将来，看不到一丝曙光，有什么好谈的呢？” “有，当然有。”乔梁肯定地点点头“一萍，我问你，你有没有认真反思过自己？” “反思什么？”柳一萍的神情有些茫然。 “反思过去，反思现在。”乔梁道。 “过去……现在……”柳一萍喃喃着，“过去和现在，有什么好反思的呢？” “把你的手给我。”乔梁道。 柳一萍伸出右手，乔梁轻轻握住。 在乔梁握住柳一萍手的瞬间，柳一萍身体不由轻轻颤了一下，注视着乔梁。 乔梁看着柳一萍：“一萍，我现在是握着你的手在和你说话，你要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真诚的。” 柳一萍轻轻点点头：“你说，我会认真听。” 乔梁呼了口气：“一萍，从你在马庄镇工作到你担任三江宣传部长，那时的你一直是意气风发积极向上的，你的工作也得到了上面和大家的充分认可，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作为年轻的副处女干部，没有人怀疑你会停止前进的步伐，也包括我……” 柳一萍专注地看着乔梁。 乔梁继续道：“但是，在大家对你都很看好，你自己也以为能在景浩然时代那次人事调整中能迈上新台阶的时候，却出现了拐点，你没能担任报社一把手，也没能在县里担任更重要的职位，只是平调到了市.委宣传部，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柳一萍抿抿嘴唇。 乔梁接着道：“那么，你有没有想，为何会出现这个拐点呢？” 柳一萍低垂眼皮不语。 乔梁道：“其实你不说，心里也是明白的，而我，也是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柳一萍抬眼看着乔梁。 乔梁利索道：“我知道徐书.记那时对你很器重很看好，有意想扶持你担任报社一把手；我知道你在徐书.记离开宣传部后，心思变了，改而投靠丰大年，想在三江谋取更重要的位置，因为这更重要的位置，似乎对你今后的发展有更大的空间。 但你有没有想，你这么做，徐书.记对你会怎么看？他会不会认为你三心二意忘恩负义？作为大领导，最忌讳下属的就是这一点，而你，恰恰做到了。如此，在丰大年出事后，在那次人事调整的时候，徐书.记没有帮你任何忙，其实我现在觉得，当时徐书.记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柳一萍脸红了，低头不语。 乔梁继续道：“你调到市.委宣传部担任副部长之后，如果能按部就班踏踏实实做事，或许还会有进步的机会，可是，偏偏你又紧跟楚部长的步伐，偏偏你又紧密配合楚部长，先是打压排挤叶心仪，后是邵冰雨。 你这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因为徐书.记和楚部长的关系向来不睦，因为徐书.记对叶心仪向来很赏识。同时，赏识叶心仪和邵冰雨的还有安书.记。如此，在某种意义上，你一下招惹了两位大佬，而且这两位大佬还都位高权重，哪一个都比楚部长牛逼。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自己还能在仕途顺利吗？” 柳一萍深深叹了口气：“算我倒霉。” 乔梁摇摇头：“这不是一个简单倒不倒霉的问题，而是你要从内心深处深刻反省自己。” “我反省什么？”柳一萍看着乔梁。 乔梁干脆道：“反省你自己的做人做事。” 柳一萍神色有些难堪。 乔梁接着道：“做下属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上级要忠诚，徐书.记当时对你如此看重，期望那么大，你应该改弦易辙吗？只因为徐书.记不分管宣传了，你就想着他对你没用了，这目光实在短浅，不客气地说，你是鼠目寸光。” 柳一萍神色更难堪了，乔梁这话说的有些重。 乔梁继续道：“还有，你自己好好想想，叶心仪和你共事的时候，哪一点对不住你？她做过什么损害你利益的事？你为何非要和她过不去？为何非要跟着楚部长打压排挤她？难道自己的升迁必须要把别人踩在下面？ 当然，作为下级，我对楚部长的做法不做任何评价，我没有资格背后非议大领导。当然，你可以认为叶心仪的表现会对你今后的进步构成威胁，但那是事在人为，政绩是各人干出来的，你为什么不想着自己也努力做事，和她共同进步呢？” 柳一萍注视着乔梁，乔梁的话触动了她的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第997章 希望你美起来 乔梁接着道：“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叶心仪的性格和人品，你我心里都清楚，她不是那种有心计心机的人，她并非刻意想得到什么，只是努力勤恳做自己该做的事。 而且，即使你那时故意处处和她过不去，她在背后对你并没有任何恶言，基于以前的友情和交往，她对你始终带着宽容和大度的态度，这一点，我以自己的人格担保，可以作证。” 听乔梁的口气如此肯定，柳一萍不由就信了，心里有些感动，不由面带愧色。 乔梁继续道：“至于邵冰雨，她接替你的职位后，因为纠正工作中的某些差错，让你觉得难堪，但站在工作的角度，邵冰雨其实是没有什么私心杂念，没有想故意针对你的想法的，她只是想把自己分管的工作干好。 但你似乎却并不是如此认为，导致楚部长对邵冰雨进行打压，导致安书.记过问此事，加上这期间，你的心思一直没放在工作上，整天处心积虑想着捣鼓人，工作中不断出现重大失误，导致安书.记对你更加有看法，由此，导致你调离了宣传部…… 而在这次市里的中层人事调整中，你没有得到提拔或者重用，而是原地踏步，我认为，很大原因是因为你的站队问题，至于这其中的道道，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上层的微妙关系。 基于这种站队，你认为安书.记会重用你吗？敢重用你吗？基于安书.记目前对局势的掌控，你认为你依靠的高层在这种时候能给你帮上忙吗？基于你一直的作为，你认为徐书.记会在这种时候帮你说话吗？” 柳一萍沉默不语，心里起起落落。 乔梁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道：“从做朋友的角度出发，从我们曾经的关系出发，我是不愿意看到你处在今天这不死不活、黯淡无光状态的，所以，我想和你深入谈谈，从过去开始，一直到现在，当然，这现在也预示着将来。 对于你今天的处境，你是否可以转换思维，不要一味归结于客观和他人，而是多从自身从主观反思自己，反思自己在做人和处事上是否存在问题，是否有需要改正的地方。当然，我年龄没你大，经历没你多，资历没你深，经验没你丰富，说的不对的地方，就当我是放屁。” 柳一萍目不转睛看着乔梁，带着沉思的表情，眼神一时很复杂。 乔梁松开柳一萍的手，接着抽了两口烟。 半天，柳一萍深深呼了口气，点点头：“乔梁，现在的你，和过去确实不同了，你的思维大大深邃，你的观点愈发明晰，你的心地越发成熟，我明显感到你在快速成长。” “谢谢夸奖。”乔梁继续抽烟。 柳一萍然后道：“听了你这一番话，我不由从心底感到震动和颤动，我明确感到，你和我说的话，不管是批评还是责问，都是发自肺腑，是真心想为我好，对此，我发自内心感激你。 你今天的话给我敲了一记警钟，让我顿时清醒，我终于意识到，或许，我真的该好好反省反思一下自己，反省自己的内心，反思自己的作为；或许，我之前的内心真的太狭隘自私，我之前的作为真的背离了做人的基本方向……” 听了柳一萍这话，乔梁感到欣慰，诚恳道：“一萍，对你做人的本质，我从来是没有怀疑的，我只是觉得你一时糊涂走错了路，既然意识到错了，那就要及时回头，回到正确的方向上来。以我们曾经的友情和过去的关系，只要你能深刻认识反省自己，以正确的态度和观点面对现在和今后，站好队，做好人，干好事，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真的？”柳一萍眼神一亮。 乔梁郑重点头。 柳一萍顿时感动，眼前看到了曙光，以乔梁的身份和能力，如果他愿意帮自己，那简直太好了。 柳一萍不由感到振奋。 乔梁接着严肃道：“但我帮你是有前提的。” 柳一萍明白乔梁说的前提是什么，使劲点头：“我明白，你放心，你今天说的话，我都牢牢记住了，我一定会反复琢磨深刻回味，认真领悟彻底落实，我不会只做做表面文章，我会从灵魂深处反思反省自己。我也不要求你一定相信我这会说的，重在表现，你今后看着吧。” 乔梁点点头：“以后我会看着你，关注着你的。” “嗯。”柳一萍点点头，看着乔梁的目光不由有些脉脉，“我喜欢你看着我关注我。” 看柳一萍这眼神，听柳一萍这话，乔梁心里微微泛起波澜，暗暗叹息一声，接着道：“其实我今天和你说的这些，也并非都是高大上，换句话说，在现实面前，我们都避免不了庸俗和圆滑，甚至市侩。在风云莫测的体制内，我们为了生存和发展，有时不得不随波逐流，甚至要说一些违心的话，做一些违心的事，只是，我们可以不标榜自己是高尚的人，但做人做事最起码的底线不能丢。” 柳一萍点点头：“我理解，我明白，之前我之所以一直稀里糊涂，就是因为没有把握好这个底线，你今天的话，给我打了一针清醒剂。你今天约我出来，对我来说，十分及时，十分重要，十分有必要，我发自内心感激你。” “一萍，我们是朋友，感谢的话就不要多说了，不然见外。”乔梁道。 “乔梁，你现在真的把我当朋友吗？”柳一萍道。 乔梁认真点点头。 “那……”柳一萍迟疑了一下，“除了朋友呢？” 乔梁看着柳一萍的眼睛，此刻，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热烈，还有些许期待和渴望。 乔梁心里微微叹息，接着站起来：“我们的谈话结束了，该走了。” 柳一萍有些失落，也站起来，心里却又有些不甘。 走到门口，乔梁刚要伸手开门，柳一萍突然扑到乔梁怀里，紧紧抱住他，把脸贴在乔梁胸口，喃喃道：“我不是想勾引你，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什么？”乔梁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柳一萍抬起头，深情地看着乔梁：“我只是想亲近你，想满足你，想带给你快乐。” 乔梁低头看着柳一萍姣好的面容和风情的目光，心中一阵摇曳，随即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轻轻拍拍柳一萍的脸：“你一如既往地漂亮，我希望你能美起来，越来越美。” 说完，乔梁轻轻推开柳一萍，开门离去。 柳一萍怔怔站在原地，回味着乔梁的话…… 【作者***】：阅读出现任何问题，预知明日剧情，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998章 短板 第二天下午，乔梁回江州，明天上班。 路上，乔梁接到李有为的电话，他今天在集团加班，约乔梁过去坐坐。 此次人事调整后，乔梁还一直没见到李有为，也正想和他聊聊，就直接去了正泰集团。 坐在李有为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乔梁想起隔壁方小雅的办公室现在空着，不由心情有些黯然。 看乔梁的神情，李有为似乎猜到了什么，道：“小雅的办公室我安排人每天都打扫整理，一切都保持着原样。” 乔梁点点头：“老板，小雅走后，集团的重担你一个人挑，想必是很累的。” “累是肯定的，但也是应该的，小雅既然对我如此信任，我自然不能让她失望。”李有为道，“我现在不单打理着集团，小雅创立的那个救助白血病儿童基金会，也是由我管理。” 乔梁心里感到难过，为了救助白血病儿童，方小雅创立了那个救助基金，没想到她自己却又身患重疾。 乔梁点燃一支烟，默默吸了两口。 李有为沉默片刻：“这次你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有没有觉得意外？” “意外是有的。”乔梁点点头，“安书.记不舍得我离开，我也不愿离开他，本来在我的提拔和继续留在他身边是个矛盾，但他把这问题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李有为问道。 乔梁把情况说了下，李有为听完点点头：“老安是有大智慧的人，他既想继续把你留在他身边，又不想阻碍你的进步，如此，这是解决这矛盾的最好办法，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举两得。” 乔梁点点头：“是的，从现在开始，我名义上不再是安书.记的秘书，但工作内容实质变化不大。” “虽然是如此，但你的级别上来了，而且还有了分管的内容，或许，这真的只是一种过渡。”李有为道。 “其实我希望这过渡能持续很久。”乔梁道。 李有为道：“希望是好的，但现实却不会一直如此，老安不会一直停留在现在的位置，你也不会只是副主任。” 乔梁道：“我现在刚提副主任，最起码，一个相当的时期内，我是不会再进步的，而安书.记，恐怕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江州。” 李有为莫测地笑笑，接着道：“梁子，你的副处终于解决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早就进步了，好事多磨，现在我倒也感到欣慰和安慰。” 从李有为这话里，乔梁听出李有为一直在为他的事导致自己那次考副处流产而自责，不由感动，道：“老板，你不要这么说，其实很多事都是注定的，如果那次我顺利考取了副处，现在或许也只是报社的一个副总编，而不可能是如今的市.委办副主任，现在这位置可比在报社重要多了。” “这倒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李有为点点头，“对你现在的位置，满意不？” “应该是满意的。”乔梁道。 “但从某一种意义来说，我觉得这未必是最理想的，当然，考虑到老安需要你留在他身边，这也是最佳选择。”李有为道。 乔梁眨眨眼：“老板，那你认为，我最理想的提拔结果是什么？” 李有为沉吟片刻：“结合现实，放眼未来，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短板？” “短板？”乔梁挠挠头，又摇摇头。 李有为干脆道：“你现在最大的短板，是不了解基层，缺乏在基层的锻炼，这不管是在你的履历上，还是在你的能力上，都是一个缺憾。” 乔梁专注地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继续道：“组织上使用干部，一般是很重视个人履历的，一个有过基层经历的干部，显然要比一直呆在机关里的更有实践经验，会更被看好。同时，作为干部本人来说，有过在基层的经历，熟悉基层，了解基层，工作起来显然会更加得心应手，能让下面的人真正口服心服。 在你身边，你应该能看到，一些从市里机关放下去的干部，理论一套一套，但做起来却不行，工作中显得很外行，经常处在一个尴尬境地，甚至会背后成为下级取笑的对象，原因很简单，他们缺乏实践经验，不懂基层，下面的人表面上服从，但内心是瞧不起的。” 乔梁觉得李有为这话很有道理，点点头：“确实如此，可我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又能怎么办呢？” 李有为道：“其实你这次提拔，我觉得最理想的应该是到下面去做副县.长，那更有利于你的成长，但因为老安的因素，现在也只能如此，毕竟凡事不能十全十美。当然，你现在的位置，也并非不能弥补这短板。” “如何弥补？”乔梁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有条不紊道：“很简单，事在人为，做个有心人。第一，在你跟着老安下去视察的时候，要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主动多熟悉多了解基层情况；第二，要主动和下面的人多接触，从县里到乡镇，甚至到村里，和下面的人打成一片，获取最真实的第一手信息；第三，充分利用好你现有的基层人脉资源……” “我现有的基层人脉资源？”乔梁一时没明白过来。 李有为点点头：“对，这资源包括两方面，一是你这些年，特别是跟着老安之后，结识的县里的正副领导，特别是做实际工作的副县.长，还有乡镇负责人，二是你青干班的同学，他们很多来自县里和乡镇的各种不同岗位…… 这些人常年在基层摸爬滚打，具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最了解基层的情况，你和他们保持好联系，通过他们，可以获取很多基层的真实情况，丰富自己对基层的感观和认知，这对你今后的成长具有深远而重要的意义。” 乔梁琢磨着李有为这话，不由点点头。 李有为接着道：“体制内的工作分为务实和务虚两种，做务实岗位的人，往往比做务虚的有更强的能力，更能得到下面的佩服，但因为某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他们的进步速度又经常没有做务虚的快，这是一种怪象，只是多了，大家也都觉得正常。 但有一点，做务虚的人，提拔起来之后，再进一步的后劲却往往比不上做务实的，除非他有持续强大的背景和后台，否则很快会被做务实的人超过，为什么？很简单，没有真本事，得不到大家真正的认可。而一个人，如果做过务虚，又做过务实，两种情况都熟悉，那最好不过。” 乔梁点点头：“老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努力弥补自己这个短板的。” 第999章 深度和广度 李有为点点头：“其实我想，作为老安来说，如果他不是考虑到身边离不开你，在这次调整中，极大可能会把你放下去，让你到某一个县区政府担任副职，扎扎实实成长。” 乔梁又点点头，心里突然感到有些遗憾。 李有为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转移话题：“这次市里的人事调整，老安的动作不小，姚健、刘本涛和文远都被从实职一把的位置上拿下，基本算是赋闲靠边站，老安这么做，我想他是出于现实和长远的综合考虑，既考虑到了实际的工作，又考虑到了高层关系的处理，既要稳固自己的权威，又要敲山震虎……” 乔梁点点头：“是的，这次人事调整，安书.记搞地干净利索，直接考察公布，根本没给某些人到捣鼓事事的机会，这几个大员被从重要位置拿下，对某些人是一个沉重打击，大大削弱了他们的实力。 同时，安书.记在调整中，在坚持用人原则、有利于工作的同时，又适当兼顾了其他大佬的利益，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那一小撮即使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总起来说，安书.记这次调整是一次大洗牌，大快人心。” 李有为微微一笑：“这次对你的提拔，以及提拔之后的工作安排，应该有人会觉得意外，又感到恼羞。” “此话怎讲？”乔梁道。 李有为道：“某些人应该没想到老安在这次人事调整中举贤不避身边人，直接一步把你提拔到如此重要的岗位，同时，他们又会认为你提拔后，就不会再担任老安的秘书了，你离开老安，他们会觉得终于少了一个破坏力极强的大患，但没想到你却又以这种方式继续留在老安身边，如此，他们当然会恼羞。” 乔梁呼了口气，微微皱了下眉头，骆飞恼羞是肯定的，那楚恒呢？他会怎么想？ 李有为继续道：“鉴于你目前的状况，现在你是一个敏感而又重要的角色，盯着你的人更多了，这些人当中，有真心为你高兴的，也由羡慕的，甚至还有妒忌恨的，所以，你今后要格外谨慎做事，要继续保持低调，既要防止糖衣炮弹，又要提防黑枪冷箭，这糖衣炮弹和黑枪冷箭，既有外部的，也由内部的，既有上面的，也由下面的。 对你来说，迈上这个坎儿，意味着你的身份和位置有了新的高度，意味着你处在了一个新的层面，也意味着你仕途新征程的开始，今后的道路注定不会平坦，面对荆棘坎坷，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要时刻保持坚强和乐观，要坚持自己的初心，坚信自己为之奋斗的东西，坚定不移走下去……” 李有为的提醒和勉励语重心长，乔梁认真听着，都记在心里。 一会李有为又道：“梁子，对现在的你来说，除了做好本职工作，更重要的是要提高思维的广度和深度。” “老板，这广度和深度要如何提高？”乔梁道。 李有为沉思片刻：“简单来说，就是你在分析一件事的时候，要看到别人看不到的背后潜在的东西，而这东西，很多时候恰恰十分重要。” “那要如何能看到呢？”乔梁道。 李有为利索道：“就是在常规的线索中找到疑点。” “那些疑点？”乔梁顿时来了兴趣。 李有为道：“一个是一连串的巧合。一个事情看起来很合理，但是放在一起，会发现有一连串巧合。如此一个人第一次中了500万，大家没觉得有什么，这很合理，是一个人的好运，挡都挡不住，但如果同一个人连续中大奖三次，你就不会感觉这只是好运了，巧合的背后，极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的操纵。” 乔梁专注地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继续道：“再就是行为语言异常。按照正常逻辑，一个人不会做出或说出异常的言行，但如果他恰恰说了不正常的话，做了违背常理的事，这就需要找到他言行异常的原因，因为事出异常必有妖，异常的背后，很多时候是复杂的利害算计……” 乔梁认真听着。 李有为继续道：“还有就是整体太过完美。一个事情的过程，展示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完美的图画，你所有的困惑疑虑都会恰到好处地给你处理掉。你做什么的时候，就有人出来引导你做事，你根本无需有什么困难需要克服，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学习，也无需付出大的努力，一切都让你感觉水到渠成。这时候你就要想，天下有这么完美的事情吗？” 乔梁点点头：“也就是说，完美背后往往会是一个强大的局。” “对。”李有为点点头，“所以，你在分析事情的时候，要训练自己从这几点入手，要学会从根本上看到背后的规则，背后的权力和能量，背后的斗争和利害。懂得了这些，你才能够看透很多东西，才能让自己的思维真正宽广深入。” 李有为一番话，让乔梁大受脾益。 虽然李有为混官场很失败，但或许恰恰是因为这种失败，才会让他有如今的老练老道和深邃深刻。 乔梁不由觉得，在自己成长的道路上，李有为是自己不折不扣的导师。 当然，除了李有为，安哲也是自己的导师，他给予自己的一些东西，除了和李有为一样老练深邃，还更有高度。 这让乔梁感到幸运，这种幸运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这时，李有为的秘书推门进来：“李总，有人来访。” “来访者何人？”李有为问道。 “市.委宣传部的楚部长。”秘书道。 一听来访者是楚恒，李有为和乔梁都感到意外，自从李有为出来后，和楚恒几乎从来没正式打过交道，而且这是在假期，非工作时间，楚恒怎么突然来了？ 李有为皱皱眉头看看乔梁，乔梁也眉头紧锁。 李有为接着看着秘书：“楚部长现在何处？来了几个人？” “楚部长正在楼下大厅，自己一个人来的。”秘书回答道。 李有为沉思片刻，对秘书道：“有请楚部长。” 秘书答应着刚要走，李有为又叫住秘书：“等一下，我下去迎接楚部长。” 秘书点点头出去了。 然后李有为看着乔梁：“你猜楚恒突然来这里，是何意？” 乔梁摇摇头：“一时猜不透，但现在是假期，他来这里，似乎不带有工作的性质。” 李有为点点头，指指办公室里间：“不要让楚恒知道你在这里，你先进去呆着，我单独会会楚恒。” 乔梁点点头，李有为接着道：“里间有个监视屏，你打开就可以看到外面的。” 乔梁会意，方小雅办公室的套间里也有这样一套设备，当初唐超来找方小雅的时候，自己在里面对外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作者***】：阅读出现任何问题，预知明日剧情，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000章 含蓄和犀利 李有为接着出去接楚恒，乔梁进了里间，关上门，打开监视屏，屏幕上出现了外间的场景。 乔梁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看着屏幕。 一会儿，李有为办公室的门推开，李有为站在门口，手往里一伸，礼貌道：“楚部长，请——” 随即楚恒背着手，面带矜持的微笑，缓步走进来。 进来后，楚恒打量着李有为办公室，李有为客气道：“楚部长，你可是稀客，请坐。” 楚恒点点头坐下，秘书接着过来泡茶，李有为坐在楚恒对面的沙发上。 秘书泡好茶，接着出去，带上门。 楚恒身体往沙发后背一靠，翘起二郎腿，两手放在沙发扶手上，手指不紧不慢敲着，看起来，一副很从容很自信的样子，继续面带微笑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用不卑不亢的眼神看着楚恒，脸上同样带着微笑。 虽然两人都在微笑，但彼此的笑里却又蕴含着不同的意味。 短暂的沉默之后，楚恒笑道：“老李，你现在混得不错，真不错，看你这办公室的摆设，比我的可是强了不知多少倍。” 楚恒用了一个“混”字，乔梁敏感地捕捉住了。 李有为呵呵一笑：“这说明不了什么，我现在经商，是地地道道的商人，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怎么能和楚部长比？” “老李，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现在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也不是普通商人，而是江州第一大上市公司的总裁，大老板呢。”楚恒道。 李有为摆摆手：“我是总裁不错，但不是大老板，集团的大老板是方董事长。” “对了，方董事长今天没来？”楚恒道。 “方董事长不在江州，去美国考察去了。”李有为道。 楚恒点点头：“老李，同为官场转道商界，你十分成功，比袁立志、丁磊他们强多了。” 听楚恒拿李有为和袁立志、丁磊比，乔梁暗哼一声，那俩货和李有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没有可比性。 李有为笑笑：“多谢楚部长夸奖，我的今天离不开方董事长的高看和集团同事的支持，正泰集团的今天要感谢市里的关照，这其中也要感谢楚部长。” 楚恒摆摆手：“哎，老李，我倒是想关照正泰集团，只是我不分管这一摊，有心无力呢。” “楚部长客气了，你是大领导，市里的任何大领导莅临正泰集团，都是对集团的关心关爱。”李有为道。 楚恒又笑笑：“老李，我今天过来，不是莅临，也不带有工作的性质，只是下午没事出来散步，走到这里的时候，想到你在这里，想到我们许久没有好好聊聊了，突然想过来看看你，到楼下一问，正好你在……” “感谢楚部长挂念着我，我今天在集团加班，听闻楚部长来了，不由倍感荣幸，只是迎接迟了，还请楚部长多包涵。”李有为道。 “老李，你我是老伙计了，说话有必要这么客气吗？显得多见外？”楚恒略带责备的口气。 李有为笑了下：“我倒是不想和楚部长见外，只是你现在是大领导了，而我，已经沦落为一介平民，我们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见了楚部长，我的的确确是要仰视的。” 楚恒皱皱眉头：“老李，咱说话不带连讽带刺的，在我心里，不管你现在做什么，我们都是老伙计，我可是从来没有俯视过你。” “哦，那就多谢楚部长高抬了。”李有为道。 “你这么一位大总裁，亲自下去迎接我，应该是高抬我才是。”楚恒道。 李有为忙摆手：“不敢当，楚部长这话，我可万万领受不起。” 楚恒叹了口气：“看，老李，你我之间说话越来越客气了，我都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了。” 李有为呵呵笑了下：“楚部长，你认为，我们以前是什么感觉呢？” “这个还需要我说吗？老李，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楚恒道。 李有为点点头：“对，我心里应该清楚，你其实也很明白。” 楚恒点点头：“老李，其实不管我们之前对彼此是什么感觉，但大家都是要面对现实的，当初你出了事，我十分痛心惋惜，但看到你如今在商界做地风生水起，我又倍感欣慰。” “谢谢楚部长的关心关爱，以前我颇得你的关照，对此我是一直记在心里的。”李有为道。 楚恒看着李有为皱皱眉：“老李，我怎么听你似乎话里有话呢？” 李有为微微一笑：“楚部长如果这么认为，那就是多心了，或者是心虚了。” 楚恒眼皮微微一跳：“我怎么会多心？我有什么理由心虚？” 李有为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这要问楚部长自己。” “问我自己？”楚恒干笑一下，“我怎么会知道。” “楚部长不知道最好不过，我希望楚部长真的不知道。”李有为继续话里有话。 楚恒眼皮又微微一跳：“老李，莫非你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什么传言？莫非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李有为摇摇头：“我倒是希望从别人那里听到什么，只是，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任何东西，至于你说误解，楚部长，以我们彼此之间的了解，你认为我会如此吗？” 楚恒直直看着李有为，李有为没有回避，同样直视着他。 在短暂的对视中，两人似乎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含蓄和犀利，都感到了对方的真真假假和毫不退让。 乔梁坐在里间里，屏住呼吸看着屏幕，注视着他们的细微表情。 片刻，楚恒道：“经历了此次挫折，我发现你变了。” “你认为我哪里变了？”李有为道。 楚恒道：“你变的地方很多，尤其是，你变得和我越来越生分，距离越来越远了。” “听你这话，似乎我们以前很亲近，距离很近似的。”李有为毫不客气道。 “难道不是吗？” “难道是吗？” “难道你认为我以前对你心怀叵测？” “难道你认为自己一直心中坦荡？” 两人谈话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彼此都不想退让。 乔梁沉默地看着，心里有些紧张。 僵持片刻，楚恒突然笑起来：“老李，我们怎么像小孩子，开始斗气了？以你我现在的身份，有这个必要吗？” 楚恒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主动和解，但分明又带着几分提醒，提醒李有为有自知之明，认识到他和自己的差距。 李有为显然听出了楚恒这话里的意思，淡淡一笑：“不错，你我现在不在一条道上，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确是没有必要斗气的。何况你是大领导，如果你摆出大领导的架子，我的确也是不应该和你这么说话的。” 第1001章 真正的朋友 楚恒摆摆手：“我今天来，不是什么大领导，纯粹是以老朋友的身份来和你叙旧。” 李有为淡笑一下：“尊敬的楚部长，我们是朋友吗？似乎，我们曾经不是，现在也不是，以后更不会是，既然不是朋友，那又何来旧可叙呢？” 楚恒一怔，尼玛，自己今天主动来访，这家伙竟然一点面子不给自己。 楚恒讪笑一下：“老李，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在宣传系统一起共过事，我们分别担任过宣传系统重要单位的负责人，从这一点来说，我们没有理由不是朋友，最起码，我们是老同事。何况，我们还有共同的亲近之人，乔梁。” 听楚恒提到自己，乔梁提高了注意力。 李有为干脆道：“楚部长，你我之间的事，和乔梁没有任何关系。” 楚恒点点头：“话虽如此，但我们都很关心乔梁的成长，不是吗？现在乔梁提拔了，我由衷为他感到高兴，而你，也应该会感到欣慰，这不错吧？” “你真的为他感到高兴吗？”李有为反问道。 “那当然，我时刻都关注着乔梁的成长，不客气地说，乔梁在仕途上能走到今天，每一步倾注着我的殷殷关切。”楚恒大言不惭道。 听了楚恒这话，乔梁一阵反胃，麻痹，真不要脸。 李有为则笑了：“楚部长，如此说来，乔梁应该很感激你，而我，作为乔梁曾经的老领导，也应该感谢你。” “这倒不必，我关心乔梁，只是基于和他的个人感情，是觉得他是个好苗子，有培养的价值。”楚恒道。 “这倒也是。”李有为点点头，“乔梁对你确实是很有感情的，即使在我面前，也掩饰不住对你的尊敬和信任，对这一点，我对你是很佩服的。” 看李有为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似乎带有几分隐隐的讽刺和妒忌。 正是这几分隐隐的讽刺和妒忌，让楚恒不由信了，心里暗暗得意。 楚恒接着道：“所以，老李，正是基于我们和乔梁的个人感情，基于乔梁是联系你我的纽带，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过去的一页翻过去，往前看，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 楚恒今天来正泰集团找李有为，并非无意路过，而是早有打算，他打探到李有为今天在集团加班，就特意来了。 随着唐树森的完蛋和唐朝集团的覆灭，以及乔梁的升迁，中秋假期这几天，楚恒一直在分析新形势，考虑新思路。 考虑到目前江州的现状和今后的发展，考虑到乔梁日益重要的作用，考虑到李有为和乔梁的关系，楚恒认为，为了稳固自己和乔梁的关系，为了获取乔梁更深的信任，有必要和李有为和解，即使这和解是表面上的，也可以初步化解李有为和自己之间的对立，最起码打破目前的僵局。 而楚恒这么做，很大是做给乔梁看的，自己主动来找李有为的事，即使李有为不告诉乔梁，自己也会让乔梁知道。 而乔梁一旦知道此事，当然会觉得自己既然如此高姿态，自然对李有为是诚心的，由此，不管李有为对自己的态度如何，只要让乔梁知道这一点，也就够了。 而且，如果李有为今后继续对自己带有成见，在自己主动和他和解的情况下，乔梁当然会认为李有为这样不妥，在自己和李有为之间，他情感的天平自然会向自己这边倾斜。 如此，不管李有为如何表态，这对自己都有利。 同时，楚恒今天主动来找李有为和解，还有另一层更深的用意。 而这用意，楚恒目前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包括骆飞。 但这用意能否顺利实现，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 如此，楚恒决定显出相当的诚意。 听楚恒如此说，李有为做沉思状，然后认真地看着楚恒：“楚部长，你真的认为过去的一页可以揭过去，你真的认为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对，我今天是带着一颗真诚坦诚的心来的。”楚恒做诚恳状。 李有为皱皱眉头：“那你认为，我们过去那一页，有没有必要彻底捋清呢？” 楚恒脸一沉：“老李，你认为，我们过去有什么捋不清的？” “尊敬的楚部长，这个要问你。”李有为不咸不淡道。 听李有为这话，看李有为的神情，楚恒知道李有为是不打算接受自己伸出的橄榄枝了，心里一声冷笑，尼玛，不识抬举，老子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市领导，你不过是一个企业的管理者，跟老子牛逼，跟老子对抗，你有资本有能力吗？自不量力！ “老李，如果你非要一味纠结过去，那我只能说很遗憾。”楚恒两手一摊。 “楚部长，一个人如果连历史都搞不清楚，如何面对未来？”李有为似笑非笑。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既然你如此固执，那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楚恒感到失望，又冷笑一声，“不过，老李，我要提醒你，做任何事情，都要面对现实，你必须清醒认识到，正泰集团是在江州的地盘上，如果你想安安稳稳在正泰集团做好这个总裁，我劝你还是三思……” “怎么，楚部长，你是在威胁我吗？楚部长，听你这么说，我不由觉得自己很不识抬举，很不知天高地厚，不由有些紧张了。”话虽这么说，但李有为没有任何畏惧的神情，面带坦然的笑。 话不投机，楚恒没有达到全部目的，心里感到恼羞，站起来开门就走。 李有为站起来：“楚部长，我送送你……” “多谢，不用。”楚恒冷冷道，背着手，昂首挺胸傲然离去。 看着楚恒离去的背影，李有为脸上露出捉摸不定的笑。 接着乔梁从里间出来了，看着李有为：“老板，他今天突然来找你，貌似是想和解，你认为，他这么做的真实用意是什么？” 李有为沉思片刻，缓缓道：“不出意外，应该是为了你。” “为什么？”乔梁道。 “很简单，因为你的身份，因为你的提拔。”李有为继续沉思着，又道：“当然，也和江州巨震后的新形势有关，随着唐树森的完蛋和唐朝集团的灭亡，楚恒的思路似乎也在转换，他今天主动找我和解，除了因为你，似乎还另有用意。” “什么用意？”乔梁皱皱眉头。 李有为也皱皱眉头：“这个我目前也一时想不出，正因为想不出，所以我才没给他好脸。” “其实你也可以将计就计啊。”乔梁道。 李有为摇摇头：“将计就计的前提是你能猜到对方的心思，反之，则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风险，楚恒的心计和心计不可小窥，和他打交道，必须慎之又慎，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不能随意冒险，何况我现在身负正泰集团的重担，自己个人的得失是小事，集团的利益却不能当儿戏。” 乔梁点点头，觉得李有为这么做似乎是对的，又感到他对楚恒内心是有所忌惮的，似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楚恒手里吃过一次大亏，他担心自己再次被楚恒算计。 李有为忌惮楚恒，乔梁却不会，他决意要扳倒楚恒，不管用什么手段。 【作者***】：欢迎关注组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预知明日剧情，参与剧情讨论。 第1002章 我不好插手 这时李有为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乔梁：“对了，老徐的那位同学康德旺，现在是什么情况？” 乔梁摇摇头：“我和他几乎不接触，对他现在的情况不了解。” 李有为皱皱眉：“听说他和唐超的关系很紧密，这次唐超出事，他竟然没有受到牵连，倒也有些奇怪。” 乔梁道：“其实也不奇怪，这次唐超出事，主要是唐朝集团的事，康德旺和唐超虽然有合作，但似乎没有掺和唐朝集团的什么事。” 李有为点点头。 乔梁接着想起了什么：“对了，康德旺和楚恒也有联系……” “怎么个联系法？”李有为问道。 乔梁接着简单说了下。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带着沉思的神情：“康德旺和老徐是同学，但现在和楚恒打得火热，而老徐和楚恒的关系……看来，这里面似乎有道道……” 听了李有为的话，乔梁不由点头，却一时没想出会有什么道道。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楚恒打来的。 “接不接？”乔梁把手机给李有为看了下，接着问他。 “接。”李有为干脆道。 乔梁一按接听键，接着按了免提：“楚哥……” 听起来乔梁的声音很正常。 “呵呵……”电话里传来楚恒的笑声，接着道，“小乔，过节回来没？” “回来了，刚到宿舍。”乔梁道。 “父母身体都还好吧？”楚恒关心道。 “都很好，谢楚哥关心。”乔梁顿了下，接着道，“楚哥，你给我打电话是……” “我想约你吃饭的。” “哦，好啊，我正琢磨一个人怎么吃晚饭呢，我请你。” “咱俩谁请谁不一样？就这么定了，老四川，6点半见。” “好的。” 楚恒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看着李有为，李有为若有所思道：“楚恒刚从我这里离开，就给你打电话约吃饭，看来他是有想法的……” “我猜也是，且看他如何表演。”乔梁道。 李有为点点头：“本来我想留你在集团吃饭的，现在既然楚恒约你，你就去吧，到时说话留点神，别被他套进去。” 乔梁点点头：“我心里会有数的。” 接着乔梁离开正泰集团，站在路边，边等出租边给王笑打了个电话。 “你现在跟着楚恒的？”乔梁问王笑。 王笑道：“对，假期这几天，他一只直在家里没出门，那美女主播去过他家里一次，晚上11点多去的，早上5点天不亮就走了……对了，他今天下午去了正泰集团，刚离开没一会，在大街上溜达了半天，现在进了老四川饭店……” 乔梁点点头：“你现在不要跟着他了。” “为何？” “因为我马上到老四川，今晚和他一起吃饭。” “哦，好的。” 乔梁挂了电话，出租来了，上车，直奔老四川饭店。 到了饭店，乔梁问了下服务台，直接去了一个单间，推开单间的门，楚恒正自己坐在里面抽烟。 看到乔梁，楚恒呵呵笑了，招呼乔梁进来，接着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 乔梁坐在楚恒身边：“楚哥，假期没出去散散心？” 楚恒摇摇头：“假期到处都是人，还不如呆在家里清净。” “这倒也是。”乔梁点点头，“楚哥，你这几天就一直呆在家里的？” “也不全是，没事也出来走走。”楚恒摇摇头，接着道，“对了，我今天下午出来散步，路过正泰集团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李有为，进去问了下，他正好加班，就上去和他闲聊了一会……” “哦……”乔梁做出有些意外的样子看着楚恒。 “干嘛这种眼神看我？”楚恒笑道。 乔梁眨眨眼没做声。 看乔梁这神态，楚恒立马断定，李有为还没把自己过去的事告诉乔梁。 楚恒抽了一口烟，然后道：“你是不是觉得，以我和老李之前的竞争关系，对我主动去看他感到意外？” 乔梁愣愣点点头。 楚恒叹了口气：“其实我和老李，之前虽然工作上有竞争，但不管他怎么看我，我对他心里是没有什么个人成见的。我后来担任常务副部长，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沾了他出事的光，但这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而且，当时常务副部长这个职位，希望最大的是我和老李，即使他不出事，也未必就一定是他，毕竟大家的机会是均等的，毕竟老李的出事让我感到惋惜和痛心……” 乔梁点点头：“楚哥这话有道理。” 楚恒接着道：“虽然我对此心里很坦荡，但老李却未必会这么想，从今天我和他谈话的情况看，他甚至认为自己的出事和我有关……” “啊？怎么会这样？”乔梁做出惊讶的样子。 楚恒接续道：“我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认为，我今天去拜访他，是带着一颗真诚坦诚的心去的，想通过和他的沟通交流，消除他心里的芥蒂，没想到老李非要和我清算历史，非要把过去讲清楚，唉，我自己都糊涂，我们之间有什么说不清的历史和过去呢？” 说到这里，楚恒又叹了口气。 乔梁沉默片刻：“那说明他对你有误解。” 楚恒点点头：“不但有误解，而且似乎还很深。” 乔梁也叹了口气：“其实，以我和你们的关系，我希望你们之间能很好的，今天你主动高姿态去找他，似乎他这么做有些不友好，有些不妥。楚哥，你觉得，在你们之间，我应该做些什么？” “你说呢？”楚恒意味深长看着乔梁。 “楚哥的意思是，让我从中说和说和？”乔梁试探道。 “如果能那样，自然最好不过。”楚恒点点头，“虽然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不同，虽然我们的位置有了很大变化，但我还是很注重很珍惜跟老李过去的关系的，毕竟大家过去是老同事，虽然当初有竞争，但并不影响个人之间的感情嘛。可是这家伙现在疑心很重，还很偏执……” 听楚恒这话，乔梁想起李有为说的，看来楚恒今天找李有为主动和解，除了做给自己看，似乎还真有什么其他用意。 但这用意自己不能进一步试探，不然会引起楚恒的警觉。 而且，李有为既然是那种态度，自己自然不能答应楚恒，不然，不但自己搅进去弄得大家不利索，而且说不定还会引起楚恒对自己的什么怀疑。 想到这里，乔梁摇摇头：“楚哥，这事我似乎不好插手。” “嗯？”楚恒面色一沉。 乔梁接着道：“我不好插手，并不是不想看到你们和好，而是他曾经正色严肃告诉过我，说他和你之间的任何事，都跟我无关，任何时候都不许我掺和，一丁点都不可以。” 楚恒眨眨眼，乔梁说的这话，和李有为刚才说的有些相似，看来乔梁没撒谎。 李有为如此说，显然是为乔梁好，而自己如果坚持让乔梁从中说和，似乎会让乔梁陷入为难的境地，又显出自己不如李有为对他好。 想到这里，楚恒心里感到失望失落，但知道也不能再勉强乔梁，于是笑了下：“嗯，既如此，那就算了，我应该理解你夹在我和老李之间的处境。” “多谢楚哥理解。”乔梁做松气状，心里暗暗冷笑。 第1003章 有苦说不出 楚恒接着抽了两口烟，沉默片刻道：“小乔，你认为，当初老李出事，会和我有关吗？” 乔梁眉头一皱：“楚哥，这话你以前就问过我，你认为，以我和你的关系，会这么想吗？” 楚恒干笑一下。 乔梁接着道：“当然，以你当时和他的竞争关系，他出了事，很多人下意识会想到你，别人这么认为，是因为他们对你不了解，但我却不，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密切，我知道你的做人做事品质，这种下三滥的勾当，你当然做不出，对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楚恒又干笑了一下，虽然心里有些发虚，但当然不会在乔梁跟前表现出来，甚至暗暗有些得意，这小子虽然在不断成长不断进步，但在自己面前，到底还是嫩，他始终没有跳出自己的手掌心。 楚恒接着道：“小乔，你能这么认为，我很欣慰，我知道老李对我现在是有误解的，我本想努力消除这一点，但他不给我机会，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乔梁道：“楚哥，你只要尽力也就好了，只要你做人清白坦荡，我相信，他也不是糊涂人，是非曲直，他早晚会弄清的，倒也不急这一时。” 楚恒点点头：“但愿吧。” 乔梁接着道：“今天这事，楚哥能如此高姿态，我还是很钦佩的，说实话，我认为他这么样是不对的，但他既然不让我掺和你们的事，我也只能遗憾和无奈。” 楚恒微微一笑，其他目的暂时没达到，能实现这一点也不错，好歹没白去一趟。 这时酒菜上来了，楚恒拿起酒瓶，给自己和乔梁倒上酒，然后举起酒杯：“小乔，祝贺你升迁，作为一直关心你成长的长兄，看到你今天的进步，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和欣慰。” “谢谢楚哥。”乔梁举起杯和楚恒碰了下，然后两人干了。 然后楚恒拿起筷子吃菜，边吃边道：“你现在担任了副主任，安书.记又暂时没有配秘书，你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继续跟着安书.记服务一段时间呗。”乔梁边吃边道，“安书.记真的很挑剔，张秘书长给他推荐了几个秘书人选，他都不满意，没办法，我只能先兼着了。” “这说明安书.记对你的看重和信任，当然，能继续跟着安书.记，这对你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楚恒道。 乔梁皱皱眉：“我跟着安书.记兢兢业业做秘书，为的就是进步，现在目的已经实现了，却还要干秘书的活，想一想心里有些不痛快，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副主任啊，和过去的秘书是不同的，再干以前的活，多少觉得掉价。” 楚恒呵呵笑了：“小乔，凡事要辩证看，单纯一个副主任，在市.委办是没多大意义的，也没有多大权力，但你继续跟着安书.记，内涵则大大不同了。” “怎么个不同法？”乔梁看着楚恒。 “这个还用我说吗？你心里自然是明白的。”楚恒道。 乔梁做沉思状，接着点点头：“或许我应该明白，不过，我还是想做个纯粹的副主任，做个正儿八经的副处，秘书这活，整天伺候人，我实在干够了。” “干够了也不能表现出来，在很多时候，你必须要学会隐藏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楚恒道。 “嗯，我会的。”乔梁点点头。 楚恒接着道：“其实我倒是很乐意看到你目前这样，级别上来了，副处解决了，还能继续保持这种重要身份，这对你来说，具有现实和深远的意义。” “我倒没想到什么深远，只要做好目前的工作就好了。”乔梁道。 “想不到不等于没有，不等于不会实现，换句话说，虽然你现在是副主任，但仍然是安书.记的秘书。”楚恒道。 “不，不是。”乔梁干脆道，“不管对内还是对外，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在实际中，我都不再是安书.记的秘书，而且，我也不想让别人再把我当秘书看。” 楚恒眨眨眼，接着笑起来：“你小子，一提副主任，就想有个副处的样子了。” “楚哥，不避讳你，我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乔梁做出坦诚的样子。 “我能理解，谁不希望别人高看自己啊。”楚恒点点头。 乔梁接着道：“其实安书.记在心里也不再把我当秘书了，只是他临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让我暂时兼着过渡而已。” “你怎么知道？”楚恒道。 “安书.记亲口告诉我的。”乔梁道。 楚恒又眨眨眼，虽然安哲如此说，但这暂时过渡，谁知道会多久？只要安哲没有找到合适的秘书，这过渡就要继续下去。 但安哲既然如此安排，当然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嘴，谁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楚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暗暗佩服安哲做事的老练和圆滑，既提拔了乔梁，又能让乔梁继续跟在自己身边，还能让外人说不出什么，可谓一举多得。 看楚恒这神情，乔梁猜到他想到了什么，心里冷哼一声，接着道：“楚哥，对这次市里的中层人事调整结果，你满意不？” 听乔梁提起这个，楚恒心里感到异常恼羞和沮丧，但又不能在乔梁跟前表现出来，点点头：“满意，特别是你的提拔，让我十分满意。” 乔梁点点头：“我就知道，我这次能进步，你会很满意的。” 楚恒笑了笑，心里有苦说不出。 乔梁接着道：“楚哥，你说，骆市.长对这次人事调整的结果满意不？” 楚恒打了个哈哈：“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和他交流过这事。” “我知道。”乔梁利索道。 “你知道什么？”楚恒眼皮微微一跳。 “我知道骆市.长一定很开心。”乔梁道。 “为什么这么说？”楚恒道。 乔梁干脆道：“很简单，因为赵晓阳提拔了。” 楚恒心里苦笑，尼玛，骆飞这次是有得有失，失去的远大于得到的，他开心个屁。 但楚恒还是点点头：“按你这么说，骆市.长确实应该开心，毕竟赵晓阳是他内弟。” 说完这话，楚恒又感到不解，安哲拿下了骆飞手下几个重要大员，重重削弱了骆飞的实力，为何却又提拔赵晓阳呢？ 楚恒一时想不出安哲这么做的真实用意。 楚恒想不灵清，骆飞也一直在为此困惑。 此时，骆飞刚吃过晚饭，正坐在客厅抽闷烟。 赵晓兰安静地坐在旁边喝茶。 此时赵晓兰的心情是极好的，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在这次人事调整中突然意外提拔，不但成了城建集团一把手，而且还兼着国资委副主任，显然，这是重用，大大的重用。 看骆飞面色阴沉抽烟，赵晓兰知道他并没有为弟弟的提拔感到开心，而是在痛惜被从重要位置拿下的几个大员。 这让赵晓兰心里有些不满，但看骆飞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会骆飞喃喃道：“打完巴掌给块糖吃，尼玛，不带这么玩的啊……” 听骆飞这么说，赵晓兰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不由想笑，却又不敢，努力憋住。 骆飞看看赵晓兰，她忙做出严肃和关切的神情。 骆飞定定神，沉思片刻，把烟头熄灭，接着摸起电话…… 【作者***】：阅读中遇到任何问题如，请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004章 骆飞亮出底牌 骆飞这电话是打给关新民的，他把此次江州人事调整的情况给关新民做了详细汇报，特别提到安哲独断专行大搞一言堂，提到自己中意的几个人被从重要位置拿下，提到安哲明目张胆提拔了自己的秘书乔梁。 听骆飞说完，关新民沉默片刻，然后干脆道：“市里的中层人事调整，是你们的事，我不评论不干涉。” 说完关新民挂了电话。 骆飞顿时愣了，有些发懵，艾玛，关新民这话是啥意思？自己给他汇报如此重要的事，他怎么是这态度，直接一句话就挂了？ 骆飞不由感到失望，又失落，不由对关新民有些幽怨，自己被安哲搞地这么惨，你好歹说句安慰的话啊？ 虽然对关新民有点小情绪，但骆飞却对自己和关新民的关系深信不疑，知道关新民是关心爱护自己的。 骆飞又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怔怔看着眼前袅袅扩散的一缕青烟，琢磨着关新民这话，琢磨着他的身份，琢磨着他说这话的用意…… 半天，骆飞对赵晓兰道：“晓兰，帮我给老秦、老楚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一下。” 赵晓兰接着给秦川和楚恒打电话。 此时，秦川正在家里看电视，楚恒刚和乔梁吃完饭回家，接到赵晓兰电话，听说骆飞召唤，都答应着往这赶。 20分钟后，秦川和楚恒坐在骆飞家的客厅里，赵晓兰知道他们要谈事，给他们泡上茶，就上楼去了。 骆飞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秦川和楚恒，此时，他们虽然看起来很淡定沉稳，但神情间还是隐隐流露出几分沮丧和不宁。 “怎么？受打击了？”骆飞不紧不慢道。 秦川叹了口气：“骆市.长，这次人事调整，安书.记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可谓是全盘皆输啊。” “是啊。”楚恒点点头，“安书.记没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见，突然出击，直接就公布结果，我们之前预备的名单成了一张废纸，我们在重要位置的人纷纷被拿下，想一想实在让人沮丧。” 秦川接着道：“从这次的人事调整看，安书.记似乎在有条不紊地布局，在按照自己的心意，逐步把市里的重要岗位换上他中意的人，如此下去，我们会越来越被动，我们的实力会被严重削弱，这实在不是一个好苗头。” 楚恒又点头：“是的，目前安书.记似乎对自己对局势的掌控十分自信，充满底气，换句话说，安书.记现在在江州的权力和威信达到了空前的稳固和高度，这对我们来说，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听着他们的话，看着他们灰心的样子，骆飞不动声色抽烟。 此时骆飞知道，作为他们的老大，自己在这种时候必须要坚定乐观，必须要起到主心骨的作用，必须要鼓舞起他们的士气，不然他们会对自己底气不足，甚至动摇他们紧跟自己的决心和意志。 而要做到这一点，在目前的态势下，似乎到了该亮出底牌的时候了。 骆飞脑子急速转悠着，琢磨片刻，做出了决定。 骆飞接着站起来：“二位请跟我来。” 说完骆飞去书房，秦川和楚恒站起来跟进去。 进了书房，骆飞让秦川和楚恒坐下，然后走到写字台前，拿过一个相框递到秦川和楚恒手里：“二位先看看这个。” 说完骆飞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抽烟。 楚恒一看这相框里的照片，是骆飞、赵晓兰和关新民两口子的合影，就是自己上次看到的那张，心里一亮，骆飞终于不再继续隐瞒了，要给秦川和自己亮出底牌了。 虽然楚恒早已看到这照片，虽然他心里早已知道骆飞和关新民关系不浅，但此时还是做出惊讶的神情看着骆飞。 秦川是第一次看到这照片，细细看了片刻，接着带着意外的神情看着骆飞：“骆市.长，这，这……” 虽然骆飞知道楚恒此时的神情是在装逼，但知道秦川是真的意外，看到他们看自己的样子，心里有些得意，沉稳而自信地一笑：“二位，看到这个，明白什么了？” 秦川一时说不出话，他还没从意外中回过神。 楚恒则用试探的口吻道：“骆市.长，原来你和关……” 骆飞点点头：“我和他早就很熟悉，早就关系很密切，他在京城的时候，就对我一直很关心很关注很爱护，这张照片，是我和晓兰去京城他家里拜访的时候，他主动提议一起照的，从照片上，你们可以看到，大家很开心很和谐…… 关于我和他的关系，出于某些现实的因素，我一直保密，甚至你们二位我也一直没告诉。不告诉你们，并不是我对你们不信任，而是考虑到上下的综合因素，也是不到时机，但现在，我觉得应该让你们知道了。” 楚恒带着敬佩的目光看着骆飞：“骆市.长，实在没想到你在上面还有这么硬的关系。” 秦川这时回过神，想了下，接着如梦初醒，看着骆飞：“骆市.长，我想起来了，你当初在关州的时候，他那时还在京城工作，有一次他到黄原出差，还专门到关州视察过，对你的工作很关心，我当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没多想什么，原来那时你们就……” 骆飞含笑点点头。 秦川接着长呼一口气，脸上带着欣慰和喜悦：“有这位巨头在黄原，有你们这样的关系，这简直太好了。” 骆飞心里继续得意，点点头：“这是我最大的底牌，轻易我不会亮出来，也不会让外人知道，但你们不是外人，自然可以知道。除了你们，江州没有任何人晓得，所以，还是要保密的。” “对对，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秦川和楚恒一起点头。 骆飞接着道：“我今天之所以要给你们看这个，是因为看到你们在这次人事调整中情绪备受打击，有些心灰，如此，我觉得有必要给你们来一针强心剂，让你们振作起来。” 楚恒笑道：“骆市.长，你这针强心剂太厉害了，我一下就有了精神，一下就觉得前景一片光明。” 秦川也笑着点头：“是啊是啊，你在上面有这么硬的关系，我们没有理由不振作，甚至，我都感到兴奋。” 看效果达到，骆飞满意地笑了，接着道：“在你们来之前，我刚给他打了电话，详细汇报了这次人事调整的情况……” “他听了是怎么说的？”秦川急切问道。 楚恒也目不转睛看着骆飞。 骆飞不紧不慢道：“他听我汇报完后，沉默了一会，接着说了两个字：胡闹。” 一听骆飞这话，秦川和楚恒不由两眼放光。 骆飞接着道：“接着他说，此事他知道了，虽然市里中层的人事调整，按照工作程序，他不便直接干涉过问，但对于某些人的肆意妄为，他心里是有数的。” 听骆飞这么说，秦川和楚恒的眼神更亮了，艾玛，看来骆飞和关新民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关新民能对骆飞说出这样的话。 接着骆飞又道：“然后他又安慰了我一番，让我不要为此沮丧失落，说一切都是暂时的，形势总是在不断变化的，一时的得失说明不了什么。接着他又鼓励我要排除一切干扰，扎扎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要团结好自己人，凝聚好人心，为以后担负更重要的任务做好心理准备……” 第1005章 补充新鲜血液 听了骆飞这一番话，秦川和楚恒不由面带喜色，不出意外，关新民下一步将是廖谷锋的接班人，他给骆飞这么说，显然意味着什么。骆飞进步了，对他们自然好处大大的。 看着秦川和楚恒的表情，骆飞心里很得意，自己如此一番胡诌，一下把他们的士气鼓舞起来了，而且自己这话只是对他们说的，他们也无法去求证，除了相信，没有别的选择。何况还有那照片在他们眼前，自己和关新民不一般的关系确实存在。 秦川道：“如此，我们要认真领会好他的重要指示，一定要振奋精神，做好下一步。” “对，是要这样。”楚恒忙附和着。 骆飞微微一笑：“我今晚叫你们来，一是让你们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二是传达他的重要指示，三，讨论下一步该如何走。” 秦川看着骆飞：“你是我们老大，怎么走听你的。” 楚恒也点头。 骆飞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道：“下一步，我们要做的，我想告诉你们的，只有一句话……” 说到这里，骆飞停住，抽了一口烟。 秦川和骆飞专注地看着骆飞。 骆飞吐出一口青烟，然后缓缓有力道：“从低谷中奋起！” 听骆飞这话说地坚决而自信，秦川和楚恒都不由一振。 骆飞接着道：“目前的形势，看起来虽然似乎对我们有些不利，但我毫无疑问地坚信，这只是暂时的低谷，任何事都有起伏，有低谷就有波峰，事物总是在曲折中往前发展的，这是辩证唯物主义原理，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自然要相信这一点。 如此，我们要以正确的心态面对目前遇到的挫折，以冷静的心思分析目前的态势，要认真梳理自己的优势和劣势，既要直面劣势，又要看到自己的优势，既要看到自己的不足，又要坚定信念乐观向上，既要反思自己的不足，又要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楚恒点点头：“骆市.长一番话，让我从低谷中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前景，看到了希望。” “对，光明在前，只要我们站好队，坚定信心，紧跟骆市.长的步伐，胜利最终一定会属于我们。”秦川道。 骆飞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道：“如何从低谷中奋起，这是我们当下要解决的实际问题。” 秦川道：“骆市.长，请你指示，我和老楚都听你的。” “对，骆市.长指哪我们打哪。”楚恒道。 骆飞沉思片刻：“当前，我们需要做的有两件事，第一，要安抚好这次调整中被老安拿下的几个人，做好他们的工作，他们是我们的重要力量，现在被拿下，但级别没降，只是到了相对不重要的位置，一时的落魄决定不了他们的最终命运。 所以，务必要让他们明确认识到这一点，要让他们感觉到，虽然他们靠边站了，但我们对他们还是很关心很重视的，并没有因此放弃他们，让他们感觉到我们的温暖和关切，感觉到他们在我们心里的位置还是很重要，让他们不要因为一时的挫败而心灰意冷，更不能一蹶不振……” 秦川点点头：“这事我和老楚分头去做。” 楚恒也点点头。 骆飞接着道：“第二，江山代有人才出，在我们目前实力被严重削弱，重要手下纷纷靠边站，一时难以迅速翻身的情况下，要注重发现和培养新人，扶植新生力量，补充新鲜血液，只有如此，我们才能让自己的根基更强大更稳固，让我们的明天更灿烂更辉煌。” 秦川和楚恒下意识点头，都觉得骆飞说的这事很有必要。 骆飞继续道：“发现和培养新人，要坚持三个原则：第一，根正苗红，历史没有问题，经济上也没有问题，和出过问题的人，特别是唐树森之流没有任何瓜葛，和我们的对手没有任何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 第二，此人要有主动向我们靠拢的迹象，有主动投靠的意思，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为我所用，才能真正忠心耿耿为我们做事，才能死心塌地跟我们走，这样的人，我们用起来也放心，可不能培养扶持一个白眼狼，不然就是自掘坟墓。 第三，在以上两点的基础上，此人还要真正有能力有魄力，在单位里有一定的群众基础，不然就是付不起的阿斗，白费气力不说，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坏了我们的事……” 骆飞这三点考虑不可谓不周到，秦川和楚恒又点头。 骆飞然后道：“只要做好这两件事，我相信，我们一定很快会从低谷中走出，我们的力量一定会重新强大，甚至比以前还强大，如此，我们的前景必定——”说到这里，骆飞使劲一挥胳膊，沉稳道，“光明！” 秦川和楚恒都感到极大振奋，使劲点头。 看今晚召他们来的目的达到了，骆飞心里再度满意。 接着骆飞抽了一口烟，皱皱眉头：“这次老安狠狠打了我一巴掌后，却又给了我一块糖吃，你们认为这其中是什么道道？” 听骆飞这么说，秦川和楚恒知道他指的是赵晓阳被提拔的事，也都皱起眉头。 秦川喃喃道：“在晓阳这件事上，安书.记的心思确实让人捉摸不透，他似乎在不按常理出牌。” 楚恒沉思着：“其实这两天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事，今晚我约乔梁吃饭的时候，想从他那里试探一下，他似乎也不知道，还说骆市.长应该为此感到开心。” 骆飞哼了一声：“我开心个屁，我在琢磨其中有没有机关呢。乔梁这个混小子，想起他我就来气，这次老安举贤不避身边人，我正想，这小子虽然提拔让我不快，但好歹可以离开老安，我刚松了口气，没想到老安又让乔梁继续为他服务，还美其名曰没找到合适的人让他暂时兼着，只是过渡，靠，过渡个屁，谁知道要过渡多久。” 秦川道：“我认为这是安书.记的一招计策，既提拔了乔梁，又能让乔梁继续跟在他身边，还能堵住大家的嘴，可谓一举多得。” 骆飞愤懑地点点头：“确实是如此，乔梁以这种方式跟在他身边，谁也说不出什么，老安此举很高明啊。” 楚恒转转眼珠没说话。 看楚恒转眼珠，秦川道：“老楚，你想到了什么？” 楚恒若有所思道：“我在想，凡事都有两面性，安书.记此举看起来虽然高明，但说不定也是一把双刃剑。” “双刃剑？”秦川一时不解。 骆飞一时也没听明白，看着楚恒。 “对，双刃剑。”楚恒点点头，“当然，这要看谁站在什么角度看这个问题。” 听楚恒这话，骆飞和秦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视一眼。 秦川琢磨片刻，接着道：“此次安书.记提拔晓阳，虽然我们现在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但或许，这对我们来说，如果我们利用好了，也会是一把双刃剑。” 听了秦川这话，骆飞眨眨眼，心里一动…… 又聊了一会，秦川和楚恒斗志昂扬告辞离去。 送走他们，骆飞坐在客厅沙发上边抽烟边回味着今晚和这二位大员的谈话，不由踌躇满志，重新焕发了生机和活力，又开始充满底气和信心。 接着，骆飞又琢磨着秦川说的关于赵晓阳的那句话，陷入了沉思…… 【作者***】：阅读遇到任何问题，预知明日剧情，请关注作者微信号：天下亦客。 第1006章 不要欺人太甚 第二天，乔梁吃过早饭，步行走出公寓，准备去大院上班。 刚到小区门口，看到邵冰雨走过来。 “乔主任，早。”邵冰雨主动打招呼，称呼乔梁的新职务。 乔梁点点头：“邵部长早。” 最近有些日子，乔梁没有和邵冰雨见面聊天了。 邵冰雨接着道：“祝贺你荣升副主任。” “谢谢。”乔梁简单道，最近这几天，几乎每个见到自己的人，都会这么说，乔梁早已习惯。 看乔梁平淡的样子，邵冰雨眨眨眼，似乎乔梁的这次提拔，并没有让他感到多大的喜悦和振奋，似乎他早已快速接受并适应了。 两人接着穿过马路去大院，上班高峰期，马路上车比较多，走人行横道的时候，乔梁下意识伸出胳膊护住邵冰雨，揽了一下她的肩膀。 乔梁的动作十分自然，邵冰雨也没有觉得什么不适，反倒觉得乔梁很注意照顾女人，下意识道：“谢谢。” 乔梁没说话。 过了马路，两人往大院里面走，遇到楚恒和文远走过来，楚恒边走边给文远说着什么，文远则一副萎靡的样子，神情黯然。 乔梁站住，看着楚恒和文远走过来。 邵冰雨看到楚恒和文远，也站住。 乔梁和邵冰雨先和楚恒打招呼，楚恒面带微笑冲他们点头。 接着乔梁看着文远，此次被调整到文联，文远以往的精神头彻底没了，看起来像是霜打的茄子。 看文远这熊样，乔梁心里感到快意，做出尊敬的样子看着文远，礼貌道：“文总，哦不，文局长，哦不，文主席，早。” 乔梁一连换了三个称呼，把文远从报社到文化局到文联的职务叫了一遍，虽然乔梁的神态尊敬，语气很认真，但楚恒和邵冰雨显然都能听出，乔梁带有嘲弄文远的意思。 楚恒不动声色，邵冰雨则有些不再自在，同时又感到困惑，文远在报社的时候是乔梁的老领导，乔梁此时为何要如此对他？ 文远的神情有些难堪，当着楚恒和邵冰雨的面，乔梁如此和自己打招呼，显然是故意的，显然是在捉弄自己。 文远有些下不来台，心里感到恼羞沮丧，又对乔梁的提拔感到耿耿，但却无奈。 文远分明感到，在自己昔日的下级面前，乔梁在往上走，而自己在走下坡路。 想到当初李有为进去后，乔梁被自己整的惨状，看到他现在春风得意，而自己却很落魄，文远心里颇不是滋味，不由感慨此一时彼一时，不由暗骂乔梁是小人得意。 但乔梁既然主动打招呼，自己还是要回应一下的，文远努力让自己做出平静的样子，看着乔梁不冷不热道：“早。” 乔梁皱皱眉头：“文主席，我称呼你新职务，为何你不称呼我的？难道你对我的新职务不满意？莫非是作为我的老领导，你嫌我提拔慢了？” 文远翻翻眼皮没说话。 楚恒和邵冰雨显然听出，乔梁是在故意找文远茬，楚恒继续不动声色看着，邵冰雨则心里有些紧张，又继续感到困惑。 乔梁看文远直翻眼皮不说话，接着道：“文主席，自从我担任了新职务，大家见到我，第一件事都是向我表示祝贺，为何你不？莫非我的提拔让你感到不开心？你心里很难受？” 乔梁这话说中了文远的心思，但又不能当着楚恒和邵冰雨的面表现出来，既然乔梁说的如此直接，自己还是要遮掩一下，于是硬着头皮道：“那好吧，祝贺你，乔主任。” “谢谢文主席。”乔梁点点头，接着又皱了下眉头，“可是，我怎么感觉老领导口是心非，这祝贺的话说的不是很痛快，像是被我逼的呢？” 文远心里来气，尼玛，乔梁得寸进尺，他口口声声叫自己老领导，可是哪里有一点对老领导的样子，分明是在和自己过不去，特别还当着楚恒和邵冰雨的面，实在太过分了，实在让自己太难看了。 文远胸口微微起伏，鼻孔直出粗气，冷冷道：“乔主任，你不要欺人太甚。” “文主席，你在说什么？我欺人太甚？你是我的老领导，我怎么敢呢？”乔梁做大惑不解状意外状，两手一摊，接着看着楚恒和邵冰雨，“楚部长，邵部长，你们说句公道话，我欺负文主席了吗？你们说，作为文主席多年的老部下，以你们对我乔梁性格和脾气的了解，我能我会这么做吗？” 听乔梁这话，文远感到憋屈，一时愤懑难当，胸口起伏更厉害了。 邵冰雨此时她意识到，乔梁和文远之间有梁子，换句话说，乔梁对文远有很深的成见，不然他不会借此让文远如此下不来台。 邵冰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看着楚恒。 楚恒知道乔梁是在故意和文远过不去，知道乔梁在发泄对文远的积怨，按说以自己的身份，以乔梁刚才的表现，他是应该批评乔梁几句的，最起码，乔梁不该对老领导冷嘲热讽，不该没有最起码的尊重。 但楚恒随即想到，以乔梁的聪明和性格，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但既然知道不对，却故意要这么做，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似乎他一方面要发泄对文远的不满，另一面，却又是故意做给自己看，说给自己听的，似乎带有别样的意味。 楚恒琢磨了片刻，决定和稀泥打圆场，呵呵笑了下：“作为乔主任来说，以我所了解的乔主任的人品和性格，他是很尊重文主席的，是从心里把文主席当做老领导来尊敬的。而作为文主席，是乔主任在报社时候的老领导，对乔主任一直是很关心很爱护的，对乔主任的进步，是发自内心感到欣慰和高兴的。” 听楚恒这么说，文远更憋屈了，楚恒这话似乎在偏袒乔梁，又似乎，随着乔梁的提拔，以及他继续担任安哲的秘书，他不愿意得罪乔梁。 听了楚恒这话，乔梁心里则发出一声冷笑，文远是楚恒的人，自己当着他的面捉弄文远，楚恒如此说，显然是他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刻意这么做的，是故意做给他看，想看他如何表态的。 乔梁接着道：“楚部长是大领导，我认为楚部长的话十分在理，十分附和事实，既然文主席对我一直很关心爱护，既然文主席真诚向我表示祝贺，既然文主席有了新岗位，而且这新岗位还很重要，那我也同样要祝贺文主席，祝文主席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工作开心如意。 我毫无疑问认为，以文主席迥异于常人的能力和人品，在文联副主席这岗位上，必定可以有更大的作为，必定会做出非凡的业绩，必定可以为江州的文学艺术事业做出重要的贡献……” 第1007章 文远气得脸发白 乔梁这话显然在继续讽刺文远，文远气得脸发白，狠狠瞪着乔梁。 乔梁脸一沉：“文主席，你这么含情脉脉看着我干嘛？莫非是被我的一番发自内心肺腑的祝贺祝福感动了？莫非你要感动地热泪盈眶？” 文远气得浑身哆嗦，脸更白了，知道此时自己和乔梁斗嘴，以乔梁的气势和犀利，是占不到丝毫便宜的，又有些幽怨楚恒此时不帮自己，心里感到失望失落。 文远冲楚恒和邵冰雨点了下头，又狠狠瞪了一眼乔梁，接着就往里走。 乔梁冷冷看着文远的背影。 邵冰雨这时带着不安的神情，乔梁胆子确实大，当着楚恒面就敢如此对待文远，不管怎么说，文远是宣传系统的人，是楚恒的部下，乔梁如此捉弄文远，不但让文远难堪至极，似乎也有些不给楚恒面子。 楚恒看看乔梁，又看看邵冰雨，接着对邵冰雨道：“邵部长，你先走吧。” 邵冰雨点点头，接着走了。 然后楚恒冲乔梁笑了下：“小乔，你今天多少有些不给我面子啊。” 乔梁摇摇头：“楚哥，我对你内心的尊敬和尊重，你当然是明白的，我今天之所以如此，没有任何一点不给你面子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误解。当然，你要是认为我这么做让你脸上有些挂不住，那我给你道歉。” “这倒不必，我对你还是了解的。”楚恒又笑了下，“你今天之所以如此对老文，莫非还是因为之前的事？” “对。”乔梁点点头，干脆道，“想起他之前整我的事，我心里就来气，我自始至终就没有原谅他，也不打算原谅他。看到他落到现在这熊样，我打心里感到快意，见到他不由就想讽刺一番。” “小乔，做人还是要大度一些嘛，不管怎么说，老文还是你的老领导嘛，对老领导，必要的礼貌和尊重还是要有的。”楚恒道。 乔梁哼了一声：“楚哥，话是这么说，理该如此，但我把他当老领导保持礼貌和尊重，但他呢？他把我当下属关心爱护了？你忘了他当初怎么整我的了？” 楚恒点点头：“小乔，当初老文那么对你确实不对，这是他的错，不过，他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看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再说，你今天的表现，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大正常呢？这似乎不符合你一贯的作风和习惯？” 乔梁心里又冷笑，你感觉不正常就对了，老子就是故意这么做给你看的。 乔梁接着道：“楚哥，那你认为我见了文远该如何表现？继续忍气吞声，继续做出一副小婆子的样子？我在他面前压抑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可以扬眉吐气一次，为何不能发泄释放一番？” 听乔梁这话，楚恒心里一动，这小子如此说，说明他虽然在快速成长成熟，但毕竟还是毛嫩，还是有些冲动，还是不善于在对手面前掩饰自己，如此，这对自己来说，或许不是一件坏事。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楚恒心里感到安稳，接着道：“小乔，站在你的角度，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作为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我看到了你的直爽和直白，这是真性情，你这性格，其实是我最喜欢的。” 乔梁道：“我向来就是这性格，虽然我知道这样或许不好，但心里有憋屈，不发出来，很难受。” 楚恒呵呵笑了：“刚才发泄了一番，舒服了？” 乔梁点点头。 “你是舒服了，但老文却很难受。”楚恒道。 乔梁毫不客气道：“他难受就对了，早知道现在要难受，当初何必要那样对我。” 楚恒笑了下：“你小子记仇啊，过去那么久了还记着。” 乔梁认真道：“楚哥，我这人不但记仇，还记恩，我向来的性格，是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不管恩仇，不管多久，我都会记在心里。” 听了乔梁这话，楚恒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乔梁知道自己给他设套的戴绿帽的事，那自己和乔梁友谊的小船会顷刻倾翻，毫无疑问，乔梁会将自己和他过去的友情毫不犹豫一笔划掉，会立刻和自己翻脸，会把自己视为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想到这里，楚恒心里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眼皮也不由跳了下，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这事万分重要，不能，决不能让乔梁觉察到任何一丝迹象，必须要保密，彻彻底底保密。 随即楚恒又想到了季虹，这娘们现在不知在何处，又不知她当初为何要离去，不知她当初的离去，是否是因为觉察到了自己和章梅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那季虹就是埋在自己和乔梁之间的一颗定时炸弹，一旦爆炸，后果很严重。 想到这一点，楚恒心里感到不安，眼皮不由又跳。 乔梁看着楚恒：“楚哥，你在想什么？” “额……”楚恒回过神，干笑一下，“我在想啊，你这性格很好，恩怨分明，很不错，我很赞赏。” 乔梁心里又冷笑，接着道：“其实我一直认为，我要是多有几个你这样的兄长就好了，那我的成长就更顺利，进步就更快了。” “是的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楚恒拍拍乔梁肩膀，“不过体制内大家的关系，都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所谓的友谊，都是因利益而存在，像我们如此纯洁深厚的友情，实在很难找的。” 乔梁做感慨状：“是啊，确实很难找，所以，有时候想想，我又很庆幸，庆幸身边有你这么一位真心关心呵护我的长兄，庆幸我的成长能一直得到你的教导和帮助。” 听了乔梁这话，楚恒心里不由感到安稳，嗯，乔梁对自己如此信任，这最好不过。 但同时楚恒又想到，在没有搞清季虹离开自己的真正原因之前，她始终是一个隐患，是自己的心头大患。 如此，必须继续查找季虹的下落，不管她在哪里，都一定要找到，找到后必须干净利索处理掉。 但去哪里找季虹呢？楚恒一时感到迷茫，自从上次她从深城失踪，就像人间蒸发了，这段时间虽然一直没有放弃查找，但却没有任何线索。 老谋深算的楚恒，此时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对乔梁做的那些腌臜事，乔梁早已知晓，而且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季虹，也被乔梁安置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或许，这就是机关算尽，聪明反被聪明误。 或许，自以为最聪明的人，恰恰是最愚蠢的。 或许，真正聪明的人，在适当的时候，会假装愚蠢，而真正愚蠢的人，在任何时候都觉得自己很聪明。 第1008章 为什么谢我？ 乔梁到办公室后，张海涛把他叫过去，告诉他两个事：一是安哲下午要去科协视察；二是省.委领导.班子最近在进行专题学习，结合学习情况，本周五要集体到三江红色基地缅怀先烈，回顾历史，重温入党誓词。 关于第一个事，乔梁没多大反应，此事是在放假前就安排好的。 而第二个事则让乔梁感到一振，省.委领导班子集体到三江重温入党誓词，这说明廖谷锋和关新民都要来，而且一起来的还有上面的各位大佬，这对江州来说可是大事。 “张秘书长，安书.记下午去科协，都有哪些领导陪同？”乔梁道。 张海涛道：“除了我，还有伟山市.长。” 乔梁点点头，秦川担任秘书长的时候，安哲下去视察很少带他，张海涛接替秦川后则不同了，安哲出动的时候，张海涛几乎都跟着。 现在这样是正常的，以前安哲不带秦川出去，虽然也说不出什么，但总让人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毕竟秘书长是他的大管家，老大出去不带大管家，总觉得他身边少了什么人似的。 至于钱伟山陪同，也属正常，他现在除了以副市.长的身份兼着政.府秘书长，还分管科协。 张海涛接着对乔梁道：“老大下午去科协视察，主要是听取科协的工作汇报，和他们座谈，了解科协最近的一些情况，你上午和科协的负责人再对接一下，让他们做好准备。” 在乔梁跟前，张海涛习惯称呼安哲为老大。 以前安哲下去视察，和下面单位的负责人对接，不是乔梁的事，现在张海涛安排乔梁做，显然是因为乔梁现在的职务。 这让乔梁觉得，自己提拔后，工作内容虽然变化不大，但身份的确不同了。 乔梁答应着，又道，“张秘书长，安书.记晚上和科协的人一起吃饭不？” 张海涛摇摇头：“不，座谈结束就走。” 乔梁点点头。 张海涛接着道：“关于第二个事，你通知一下尤程东，让三江那边做好接待准备，同时，你要和三江那边保持沟通，务必切实安排好。” 这种事以前也不是乔梁要做的，这让乔梁再次感到自己这办公室副主任确实名副其实，感到自己确实不仅仅只是安哲的秘书了。 这种感觉让乔梁找到了与职务相称的存在感，又感到新鲜和振奋。 从张海涛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办公室，乔梁接着给科协负责人打了电话，就安哲下午去视察的事做了沟通，对方热情而客气地答应着。 然后乔梁给尤程东打电话，告知他本周五省里各位大佬要去三江的事，尤程东听了很重视，说马上开始安排，同时会和市里保持密切联系。 说完事情，乔梁正要挂电话，尤程东接着冒出一句：“你小子怎么突然提了？” 乔梁一愣，随即心里不快，我怎么就不能提？难道只许你进步，我就不能？ 乔梁淡淡道：“尤书.记，你是不是觉得我只能是正.科，只能给安书.记当秘书？” “这倒不是，我是觉得，你提了，安书.记怎么办？”尤程东道。 乔梁眨眨眼，这家伙想的事情倒不少，在为安哲考虑呢。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乔梁心里的不快消失了，道：“我现在虽然是办公室副主任，但暂时还是跟着安书.记。” 尤程东沉默片刻，接着道：“嗯，好，这样好，很好。” 尤程东这话让乔梁觉得心里舒坦。 尤程东接着道：“乔主任，其实以我所了解的你的能力和资历，你早该提了。” 尤程东这话让乔梁觉得中听，这还差不多。 尤程东又道：“乔主任，祝贺。” “谢谢尤书.记。”乔梁停顿了一下，道，“尤书.记，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尤程东利索道。 乔梁道：“你现在换了新搭档，中意不？” 其实乔梁这话问地多少有些冒昧，他之所以突然想问这个，是因为想起了张琳，张琳在和尤程东搭档期间，和他配合是一直不错的。 听乔梁问起这个，尤程东又沉默了片刻，然后声音低沉道：“我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张县.长是我最优秀的搭档，虽然现在的搭档也不错，但我还是很怀念和张县.长一起共事的时光。” 尤程东这话让乔梁听了感到很欣慰，对尤程东的好感不由增加了很多。 “尤书.记，谢谢你。”乔梁不由道。 “为什么谢我？”尤程东微微一怔。 “因为你如此评价张县.长。”乔梁道。 “我如此评价张县.长和你有什么关系？”尤程东继续发怔。 “有，因为我和张县.长是好朋友。”乔梁干脆道。 “哦……”尤程东点点头，接着道，“其实我和张县.长，除了在工作上是好搭档，工作之外，也是好朋友。” “尤书.记，难道你不觉得，能和搭档成为好朋友，是很难得的事情吗？”乔梁道。 “确实很难得。”尤程东的声音有些感慨，接着皱皱眉，“乔主任，张县.长以前可是查过你，如果没有那次，你早就是副.处了，你为何会和她成为好朋友？” 乔梁利索道：“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次我被张县.长查事出有因，因为张县.长心里只有公没有私，因为张县.长是一个胸怀宽广光明磊落之人。” 尤程东不由点头：“好，乔主任这话我爱听，当然，这话也显出了乔主任的胸怀和气度，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我们能都和张县.长成为好朋友，那似乎我们也会成为朋友。” “多谢尤书.记高看，希望如此。”乔梁道。 “高看？等你提到和我平级了，还会说高看吗？”尤程东哼了一声。 “会。”乔梁道。 “为什么？”尤程东道。 “因为朋友是不看职务不看级别不看身份的。”乔梁道。 “那看什么？”尤程东道。 “看是否志同道合，是否有相同的理念和价值观。”乔梁道。 尤程东不由点点头：“乔主任，你很会说话，你的口才，我多少还是有些佩服。” 乔梁道：“你是领导，不该对下级说佩服，而应该说赞赏。” 尤程东又哼了一声：“你小子在给我抠字眼，不过，这愈发让我觉得你会说话，而且思维还很严谨。” “多谢夸奖，以后有机会，还希望尤书.记能多多指教。”乔梁道。 尤程东又皱皱眉头：“听你说话如此客气，似乎我们目前还不是朋友。” 第1009章 姚健一时无措 乔梁道：“只要有心，我想以后会是，当然，如果是，那也是我高攀。” 尤程东直接道：“乔主任，你少给我玩字眼，什么高攀不高攀，只要大家合得来就可以做朋友，合不来，恐怕同事都做不愉快，不过你目前的脾气和性格，还是我比较喜欢的。” “尤书.记这话我赞同，其实我也喜欢你的脾性。”乔梁道。 “我什么脾性？”尤程东道。 乔梁想了下：“其实我觉得，你的性格和做事的风格，和安书.记有某些相似之处，这一点，不知你有没有觉察到？” 尤程东一时没说话，暗暗赞赏乔梁的眼光，这小子看地似乎挺准。 尤程东接着道：“其实除了你工作上的能力和表现，我最欣赏你一点。” “哪一点？”乔梁道。 “做人有情有义。”尤程东道。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这是我一贯的做人准则，虽然有时候会和体制内的某些规则相冲突，不符合某些原则，但我很难改变。” “不需要改变，为什么要改变？只要你认为对的，就要坚持，不需要顾虑太多，虽然有些人会看不惯你这一点，但也会有些人会很欣赏，比如我，还有安书.记。”尤程东道。 尤程东这话让乔梁觉得很顺耳，道：“你怎么知道安书.记会欣赏呢？” 尤程东利索道：“我当然知道，就凭我对他的了解，就凭你跟在他身边，我所看到听到的他对你的态度和神情。” 听尤程东这话，乔梁暗暗点头，尤程东虽然看起来耿直豪爽，但也是个细致之人，很注意观察细节，这一点和安哲确实有些相似。 想到自己和安哲不知不觉建立起来的感情，想到尤程东对张琳的评价，想到尤程东主动说想和自己做朋友，乔梁对尤程东充满好感，觉得两人日后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为好朋友。 随即乔梁又想起了苗培龙，自己和苗培龙的关系一直不错，而苗培龙和尤程东关系却很一般，在他们都在旅游局工作的时候就很一般，一直延续到现在。 如果自己和尤程东成了好朋友，那尤程东和苗培龙是不是也会成为好朋友呢？ 想到两人的过去和现在的位置，想到体制内错综复杂的人际和人事，乔梁虽然带着良好的愿望，但心里是没有底的。 下午，安哲带着张海涛、钱伟山和乔梁去科协视察。 到了科协楼下，科协一众领导早已等候在楼前迎接。 这一众领导中，站着姚健，此时他的身份是科协副主席，在科协领导班子里排名第二。 此时姚健心里是五味杂陈的，从三江到松北，自己干了那么多年县.长，本以为可以多年的媳妇可以熬成婆，没想到却在这次人事调整中被发配到了科协，而且还是二把手。 这让姚健感到自己的前途一片灰暗，虽然秦川给自己谈过话，传达了骆飞的安慰和鼓励，但他还是提不起精神来。 安哲等人下车和科协各位领导握手，乔梁看姚健无精打采站在那里，心里感到阵阵快意，尼玛，让你打姜秀秀的歪主意，让你报复打击姜秀秀，这是你应得的下场。 安哲在和姚健握手的时候，乔梁注意到，姚健显得有些尴尬不安，安哲则看起来有些不咸不淡。 然后安哲在科协负责人陪同下进楼，大家跟在后面。 乔梁走到姚健身边，主动打招呼：“姚县.长，哦不，姚主席好。” 姚健转头看了一眼乔梁，下意识觉得，乔梁是故意这么称呼自己的，因为他的口气里似乎隐隐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姚健心里恼羞，却又无奈，暗骂乔梁小人得势。 “乔主任，祝贺你高升。”姚健不冷不热道。 “多谢姚主席，其实我也该祝贺你从县里调到了市里，不管怎么说，进城了，而且还担任了如此重要的职位。”乔梁道。 姚健这回听出了乔梁话里明显的嘲弄和讽刺，心里再次恼羞，又愤懑憋屈，但却不能发作，狠狠咬了下牙根。 乔梁接着道：“姚主席，怎么你看起来似乎不开心呢？” 姚健冷哼一声：“谁说我不开心？进城了，从县里调到市里，我高兴着呢。” “哦……”乔梁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开心就好，其实看到你的现状，我打心眼里为你高兴。” 姚健狠狠瞪了乔梁一眼，想起秦川和自己谈话的内容，心里边暗暗发狠，又似乎看到了一线曙光，虽然这曙光目前看起来很黯淡。 上楼到了会议室，椭圆形会议桌上摆着写有市领导名字的牌子，安哲居中，张海涛和钱伟山在两边。 乔梁这时看到，会议桌上竟然还有自己的名牌，在张海涛旁边。 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以前自己是安哲的秘书，是上不了会议桌的，但现在则不同了，自己也有位置了。 乔梁再次感到自己这办公室副主任的货真价实，再次找到了存在感。 安哲他们坐下后，科协负责人热情道：“乔主任，请过去坐。” 乔梁一时还不大习惯，看看安哲，安哲不看自己。 乔梁又看看张海涛，张海涛笑着冲他点点头。 乔梁于是过去坐下。 市领导坐一边，科协的人坐在另一边。 然后开始座谈，先听取科协负责人汇报科协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情况。 安哲听得很认真，边听边打开本子记。 张海涛和钱伟山也边听边在本子上记。 看他们如此，乔梁也拿出本子边听边记。 乔梁这时想起李有为说过的自己的短板，自己身在高层核心机关，要抓住一切机会，多了解熟悉实际的情况，不由听得很用心，记得很认真。 科协负责人汇报完后，安哲看着其他科协副职：“各位结合自己分管的内容，都说说。” 安哲话音刚落，大家都看着姚健，他是二把手，既然安哲要大家都说说，自然他先来。 看大家都看自己，姚健一时有些无措，他本来以为，安哲今天来视察，只是听一把手汇报，听完发表一番指示就可以了，自己只是陪同，没有做任何准备，没想到他要大家都谈谈，而自己作为二把手，当然要先谈。 姚健脑子一片茫然，自己到科协就任后，心情灰暗，哪里有心思了解自己分管的工作，整天关在办公室里唉声叹气抽闷烟，现在安哲要听大家说，第一个就是自己，自己该说什么？又能说出什么呢？ 第1010章 此举有些冒险 看姚健一副筹莫展尴尬的样子，科协负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冲其他副职点头示意了一下，其他副职接着结合自己分管的内容，依次谈起来。 等其他副职谈完，安哲点点头：“大家谈的都不错，对自己分管的工作很熟悉很了解，思路明确，条理清晰。” 科协负责人和其他副职都松了口气。 安哲接着看着姚健：“姚主席，作为新任科协副主席，你想好该谈什么了吗？” “我……”姚健看安哲不肯放过自己，心里有些发慌，结结巴巴道，“安书.记，我，我刚到科协，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对自己分管的内容要有个熟悉的过程，现在一时还真不好多说什么。” “嗯，刚来，分管的内容不熟，这或许可以理解。”安哲点点头，接着道，“微观的可以不谈，但宏观应该是有的吧？姚主席，你谈谈对科协工作的总体认识吧。” “这个……”姚健脑子有些乱，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安哲看着姚健沉声道：“姚主席，你干过多年县.长，作为一级政府的负责人，你不会对科协工作缺乏最基本的认识吧？” “当，当然有，有的，有的。”姚健忙道。 “那就谈谈。”安哲道。 姚健定定神，边想边道：“总的来说，我认为市科协的工作十分重要，非常重要，为此，我们一定要提高认识，加强领导，落实措施，切实贯彻好上级发展科协工作的重要指示精神，指导好全市科协工作的发展，建立一支高素质的科普队伍……” 姚健说的显然是夸夸其谈的官话套话，一听就是在敷衍，一听就知道他没有真正深入了解，这显然和他作为科协二把手的身份不符。 钱伟山和张海涛皱皱眉头，科协负责人和其他副职也都皱眉。 乔梁暗暗摇头，姚健到科协任职后，显然没有把心思放到正事上，根本就没认真考虑如何做好自己的工作， 安哲道：“姚主席，这就是你对科协工作的认识？” “是，是啊。”姚健忙点头。 “似乎，你说的这些，换了任何部门的任何人，都可以这样说。”安哲道。 姚健紧张道：“安书.记，我长期在县里主持政府的总体工作，对市级部门的业务缺乏一定的高度和总览，目前，我能认识到的只有这些。” 安哲点点头：“你这理由貌似能说得过去。” 姚健忙点头：“对对，相对于其他同事，我现在还是外行，我需要一个熟悉了解的过程。” “外行？作为曾经多年的县.长，你认为自己应该对科协工作是外行吗？你认为自己对科协工作的认识就只有那些吗？你认为这理由真的能成立吗？”安哲面色一沉。 看安哲这神色，姚健不由又紧张起来。 然后安哲看着乔梁：“乔主任，你之前一直在宣传系统工作，后来虽然在市.委办，但也没有真正接触过科协的工作，用姚主席的话，也算是外行，那么，你来说说自己科协工作的认识。” 听安哲这话，大家都感到意外，都看着乔梁。 乔梁一怔，安哲怎么想到让自己谈这个了？ 乔梁不及多想，脑子快速转悠着。 张海涛和钱伟山有些担心地看着乔梁，这小子虽然脑瓜反应很快，但他却是的确没有接触过科协工作的，是彻彻底底的外行，现在安哲突然让他谈这个，他能谈出什么？ 张海涛和钱伟山此时意识到，安哲这么做，或许是想借这机会让乔梁出彩，但出彩是要有基础和资本的，乔梁如果搞砸了闹出笑话，那显然会适得其反，难道安哲就不担心这一点？ 张海涛和钱伟山一方面觉得安哲对乔梁是真的好，一方面又觉得安哲此举有些冒险，又继续担心乔梁。 姚健此时则暗暗松了口气，自己刚才谈的虽然让安哲不满意，但好歹谈出了一些什么，乔梁这小子一直从事务虚工作，搞文字耍嘴皮子可以，谈具体的实际工作，他能谈出个屁。 安哲现在让乔梁谈，显然是想给他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但乔梁根本不了解，他一出口，必定会出洋相，甚至比自己还外行。 如此，自己好歹找到个垫背的，不至于那么尴尬。 想到这里，姚健再次暗暗松气，等着看乔梁如何开口出丑。 此时，乔梁快速琢磨着刚才听到的科协各位领导的谈话，琢磨着自己以前给安哲写过的在科协大会上的讲话稿内容，脑子里迅速有了思路。 此时，乔梁敏感意识到，安哲这么做，带有多重意味，一方面要在大家面前给自己一个展示思维高度和认识深度的机会，一方面要借助自己的发言压住姚健，用事实驳斥姚健的所谓外行理由，同时，安哲似乎也想借这机会考验一下自己。 想到这里，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有条不紊道：“参考刚才科协各位领导谈的，根据我的了解和认识，我认为，科协是党和政府联系广大科技工作者的桥梁和纽带，是广大科技工作者自己的组织，是科技工作者之家，是发展科技事业的重要社会力量。 近年来，随着江州经济和社会的发展，全市各级把科协工作列入了重要议事日程，为科协创造了良好的工作环境，使科协工作出现了蓬勃发展的好势头，科协通过开展丰富多彩的学术交流和科普活动，打造了一大批科协工作的品牌……” “那么，乔主任，你所知道的都有哪些品牌？”安哲打断乔梁的话。 乔梁不慌不忙道：“比如，科普日活动、科技下乡、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科普学校、科普教育基地、科普示范乡镇等。” 安哲点点头，张海涛、钱伟山和在座的其他人也不由点头，刚才科协各位领导汇报的时候并没提到这些品牌，乔梁却说出来了，这小子知道的还真不少。 姚健怔怔看着乔梁，乔梁怎么会了解这些？ 安哲接着问：“那么，乔主任，你认为我市科协工作存在哪些问题呢？” 乔梁道：“刚才科协各位领导在汇报中提到，由于受历史、体制、人员等诸多要素的影响，科协工作仍存在着一些困难和问题，比如组织结构松散，联系不都紧密，对科普工作认识不足，重视不够，科协事业发展目标不够明确，科普经费少，等等，对于这些，我完全认同。” 乔梁这话显示出，他刚才听得是很认真的。 张海涛和钱伟山不由暗暗惭愧，他们刚才虽然也听了，但却没有乔梁听得仔细，要是让他们回答这个问题，肯定没有乔梁回答地全面。 第1011章 果然行 安哲点点头，不动声色看着乔梁，接着问道：“那么，乔主任，你认为这些问题该如何解决？” 听安哲如此问，大家都意识到，安哲的问话显然超出了让乔梁谈认识的范围，开始深入了，而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刚才科协各位领导发言的时候并没有谈到。 这显然是对乔梁一个不大不小的考验。 张海涛和钱伟山饶有兴趣看着乔梁，看他如何回答。 乔梁从容道：“怎么解决是大领导的问题，作为我来说，还是要借鉴科协各位领导刚才的发言，站在我的角度，我认为无非要做好三点：第一，提高对科协工作的重视，加强对科协工作的领导，为科协工作创造良好的环境和条件； 第二，要加大科协体制和用人制度改革力度，建立和完善一套权威高效的科普运转体系，打造一支想干事会干事并且能干事的高素质人才队伍，真正担负起科普工作主力军的职责； 第三，立足现实，积极创新，围绕工作重点，大力开展科技宣传、实用科技培训等活动，不断提高公众科技文化素质……” 等乔梁一口气说完，会议室突然很安静。 大家都感到意外，都对乔梁刮目相看，没想到乔梁能说出这些，没想到他说的如此有道道。 “啪啪——”张海涛带头鼓掌，钱伟山也跟着鼓掌。 一看张海涛和钱伟山鼓掌，大家都跟着鼓掌，除了姚健，大家看乔梁的目光里都带着赞赏。 看大家都鼓掌，姚健也不由跟着拍巴掌，虽然他讨厌乔梁，但此时心里却又不得不服，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竟然能谈地如此深入如此条理。 安哲虽然没有鼓掌，但脸上带着满意的神情，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乔梁，嘴角露出微微的一丝笑意。 乔梁看到安哲这神情，放心了。 然后安哲看着姚健：“姚主席，你认为乔主任谈的怎么样？” “好，乔主任谈地很好。”姚健硬着头皮道。 “和你谈的相比如何？”安哲道。 “比，比我谈的好。”姚健吭哧道。 “和你相比，乔主任似乎更应该是外行，对不对？”安哲继续道。 姚健脸一红，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安哲接着道：“乔主任作为没有接触过科协工作的所谓外行，却能说出这些，作为曾经主持政府全面工作的县.长，现在你还认为你那所谓的理由能站得住脚吗？” 姚健脸上的神情顿时尴尬。 安哲接着毫不客气道：“对任何工作，在任何时候，外行都不是理由，关键是看有没有把心思放到工作上，有没有用心去思考钻研正事。” 安哲这话说的很重，似乎在暗示姚健不务正业，不仅只是现在，似乎还包括以前。 大家都听出了这一点。 当着大家的面，姚健神情愈发难堪，内心虽然异常恼羞，但在表面上却不敢有任何一丝表露。 姚健一面强烈对安哲不满，觉得他是在故意捉弄自己，一面又对乔梁感到憎恶，这小子刚才这一番表现，和自己形成了强烈反差。 看姚健这神情，科协负责人有些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姚健现在是自己的副手，还是正处，好歹不能太难看了。 科协负责人决定缓和一下气氛，顺便给姚健打个圆场，于是转移话题，看着安哲道：“安书.记，请您做指示吧。” 安哲点点头，看着大家：“各位认为乔主任刚说的存在的问题，以及解决问题的思路，对不对？” 大家一起点头。 安哲又点点头：“虽然乔主任不能代表我，但他刚才说的那些，却包含了我想说的主要意思，既然他说了，我也不再浪费时间重复，下面，我在乔主任说的基础上，再补充几点……” 一听安哲这话，科协几位领导互相看了下，不由又都看了一眼乔梁，立刻都意识到了乔梁在安哲心里的位置，接着都拿起笔，记录安哲补充的几点。 安哲发表完指示，接着在大家的陪同下去科技馆参观，然后结束视察离开。 回去的车上，安哲对乔梁道：“今天随机应变、临场发挥的效果不错。” 乔梁心有余悸道：“安书.记，其实很玄啊，要不是我以前给你写过科协的讲话稿，了解一些这方面的内容，要不是今天我仔细听了科协几位领导的汇报，今天肯定砸锅。” “有什么玄的，我相信你可以，果然行，这一方面说明你反应敏捷，思路来的快，另一方面也说明你是个有心人，平时注意积累注意观察。”安哲道。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今天会砸锅？”乔梁道。 安哲微微一笑：“说一点都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我更相信你能行，我也算是赌了一把，而且赌赢了。”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安书.记，原来你也有赌性。”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任何人骨子里都有赌性，我也不例外，只是，这赌，要在有一定把握的时候才能下手，不可盲目。”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思忖着安哲这话。 安哲沉默片刻，接着道：“看来，姚健并没有从自己这次调整中吸取教训，或者说，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次被如此调整的真正原因。” 乔梁道：“他很可能只是认为，自己是高层斗争的牺牲品，或者是被人捣鼓了，只是把原因归结于外部，而没有真正从主观上反思认识自己。” 安哲呼了口气：“看问题认识不到根源和本质，这是可悲的，也是可笑的，或者，这是一个人的基本品质决定的。” “这所谓的基本品质其实就是性格，而性格又决定着命运。”乔梁道。 “对，性格决定命运。”安哲说完转头看着车外，陷入了沉思…… 送走安哲一行，姚健拉着脸，目光阴沉，一声不吭往楼里走。 科协负责人本来想和姚健说几句话，安慰他一下的，但看他此时这神情，又想到他到科协任职后，对科协其他副职，甚至在自己面前，都放不下之前县.长的架子，整天一副傲慢的神情，对大家的主动招呼爱答不理，就打消了这念头。 姚健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坐在办公桌前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几口，胸口不停起伏，心中感到了巨大的羞辱，愤懑难当。 抽完一支烟，姚健沉思片刻，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摁死，接着摸起电话…… 第1012章 蹊跷在何处 此时，骆飞正坐在办公室和秦川聊天，自从秦川担任了常务副市.长，两人说话方便多了。 这会儿，秦川刚给骆飞说完他和姚健谈话的事。 这时骆飞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骆飞对秦川道：“呶，你刚说完姚健，他来电话了。” 秦川眨眨眼：“难道他是给你汇报自己的思想的？” “有可能，我们一起听听。”骆飞说完一按接听键，接着又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 接着电话里传来姚健的声音：“骆市.长，你现在说话方便不？我有个事想给你汇报。” 骆飞和秦川对视一眼，接着温和道：“方便，你说。” 接着，满腔屈辱愤懑的姚健把安哲去科协视察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听姚健说完，骆飞和秦川又对视了一眼，秦川微微点点头。 骆飞眉头微微一皱，沉思片刻，接着对着电话道：“姚主席，这事我知道了，安书.记去科协视察，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背什么思想包袱，更不要有什么压力。” “可是，骆市.长……”姚健刚要说话，骆飞接过去道，“姚主席，秦市.长刚和你谈过话，是吧？” “嗯，是。”姚健道。 “秦市.长和你说的那些话，你应该不会忘记吧？”骆飞继续道。 “是的，我都记在心里。”姚健道。 “既然都记住了，那你何必又为这点小事给我打电话呢？”骆飞反问道。 “这个……”姚健有些发懵。 骆飞接着继续用温和的语气道：“姚主席，你也是经过风浪的人，在你这些年官场经历中遭遇的事情中，你认为今天这事算是个事儿吗？” 姚健一时不语。 骆飞接着道：“当然，虽然我刚才说这点小事你不值给我打电话，但你既然告诉了我，我还是会放在心上的。换句话说，姚主席，不管你在哪里做事，任什么职务，我都会一直关心关注你。秦市.长之所以会专门找你谈话，我想你应该能明白什么。” 姚健忙道：“骆市.长，我明白，我心里很明白，我知道骆市.长是真的关心我，真心为我好。” “你明白就好，但这明白要放在自己心里，不要对外说出来，更不要对外炫耀嘚瑟……”骆飞提醒了姚健几句，接着道，“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是具有一定抗压性的，心理素质比较强大，我相信在这次风浪中，你应该能经得住考验，经得起打击。你现在虽然换了工作岗位，但级别没降，还是正处，怕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句古语？” 姚健琢磨着秦川和自己说过话的，琢磨着此时骆飞的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点点头：“骆市.长，我懂了。” 骆飞道：“懂了就好，不要为一时的挫折而灰心丧气，我对你一直是很看好的，我一直认为，依照你的能力，你应该负责更重要的工作，你完全可以担负更重要的职位。 当然，在目前的情况下，你暂时需要偃旗息鼓一阵子，这一阵子，你正好可以休养生息，也可以说是养精蓄锐，今后用人的时候多的是，你务必要振作起来，做好充分的心理和思想准备……” 骆飞一番毫不遮掩的话，让出于萎靡当中的姚健一下振作起来，骆飞说的可比秦川直接多了，近似于直接交了底，让自己忍辱待变呢。 姚健顿时感到眼前出现了光明，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 “感谢骆市.长对我的看重和器重，我一定记住你这一番话，一定按你的要求去做，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姚健感激道。 骆飞呵呵笑起来：“那就好，记住，虽然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一定是光明的，放下包袱，开动机器，好好按部就班做好你现在的事情。” “嗯，好，好。”姚健答应着挂了电话。 骆飞收起手机，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沉思片刻，看着秦川：“老秦，刚才姚健说的你都听到了？” 秦川点点头。 骆飞皱起眉头：“这事你怎么看？” 秦川想了下：“我认为，从姚健说的过程看，安书.记去科协视察，并非全部是因为工作，似乎还带着其他意味。” 骆飞点点头：“说下去。” 秦川继续道：“安书.记似乎早已预料到姚健此时的心思不在工作上，所以非坚持要他汇报，一旦姚健汇报地不让他满意，他就顺而开始敲打姚健，故意让姚健当众出丑难堪。安书.记这么做，明着是针对姚健，但实则，我觉得有针对你的意图……” 骆飞面色一沉：“你的意思是，老安是想借此打我的脸。” “是的。”秦川点点头，“安书.记知道姚健是你的人，他如此对姚健，显然是间接和你过不去。” “欺人太甚，岂有此理！”骆飞气愤道。 秦川沉思片刻：“不过，听姚健刚才说的，乔梁今天的表现却实在有些蹊跷。” “蹊跷在何处？”骆飞道。 “很简单，以乔梁的工作经历，他似乎不会对科协工作如此了解，似乎不会说出那么一番内行的话。”秦川干脆道。 骆飞想了想，点点头：“这倒也是，对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秦川皱眉想了下：“我认为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骆飞道。 秦川边想边道：“第一，安书.记突然让乔梁发言，有可能是想借这机会考验一下乔梁，通过这考验给乔梁一个出风头的机会，让大家对乔梁树立全新的印象，让大家看到，乔梁并非只是会跟着大领导服务的秘书，还熟悉其他方面的工作。 同时，安书.记这么做，也是想让大家感觉，乔梁这副主任是名副其实的，不是徒有虚名。当然，安书.记这考验也是有些冒险，如果乔梁事先毫无准备，搞砸了，那自然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但幸运的是，乔梁竟然成功了，而且表现得很圆满……” “乔梁如果事先没有准备，为何能表现如此成功？”骆飞道。 秦川道：“那就得益于乔梁的机灵精明，得益于乔梁是个有心人，平时注意搜集积累各方面的资料材料，在科协其他领导人汇报的时候留心听。” 骆飞点点头：“那你说的另一种可能呢？” 第1013章 谁会笑在最后 秦川有条不紊道：“这另一种可能，就是此事是安书.记事先早就和乔梁计划好的，乔梁早已有了充分准备，在现场，只需要配合安书.记表演好就可以了。” 骆飞抽了一口烟：“既然老安去科协是有目的的，那我觉得这后一种可能性很大，甚至，就是板上钉钉。” 秦川点点头：“从安书.记去科协的动机分析，这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如此，也正说明老安去科协整姚健，是做给我看的。”骆飞把烟头往烟缸里一摁，愤愤道，“这主仆二人的配合倒是很默契，打着工作的名义，跑到科协去演戏，去发泄个人私愤，去间接打我的脸……姚健都到这份上了，他还是不肯放过，他到底想干什么？整天口口声声在各种场合说要搞好团结，这就是他说的团结？呸——” 秦川沉默片刻：“骆市.长，这次我们圈子里被安书.记搞下来的三大员，除了姚健，还有刘本涛和文远，安书.记今天敲打了姚健，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找机会敲打其他两个……” 秦川这话提醒了骆飞，他点点头：“对，要提防，你提醒一下刘本涛，让他提高警惕，同时，文远那边，你告诉老楚，让他心里提前有个数，决不能让姚健的事再重演。” 秦川点点头，接着又道：“姚健这事，我感觉我们很被动，如果一味这么被动下去……” 骆飞摸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两口，仰脸看着天花板，片刻道：“是的，我们最近一直很被动，姚健这事让我们更被动……决不能如此被动下去，决不能一味防守，必须要找机会反击，而最好的防守，就是出击……” “你打算怎么出击？”秦川道。 骆飞冷笑一下：“老安能整我的人打我的脸，我为什么不能以牙还牙反抽他的耳光？” “你的意思是……”秦川试探道。 骆飞沉思片刻：“这要找机会，抓到谁就拿谁下手，看谁倒霉。” “机会……不知何时会有机会。”秦川喃喃道。 骆飞抽了一口烟：“不管有没有机会，现在暂时不动手，一切等周五之后。” “周五之后？你的意思是省里那些大领导集体去三江之后？”秦川道。 “对，到时省里各位大佬都要来三江，老大老二都会来，他们此次来三江，除了专题学习中的重温入党誓词，说不定还会有其他项目，到时看他们的动态，再决定下一步的方向。”骆飞道。 秦川觉得骆飞这想法有道理，点点头：“到时安书.记肯定去陪同，你也会去。” “是的。”骆飞点点头，“到时老安肯定会很忙乎，而我，当然也不会闲着。” “安书.记虽然会忙乎，但以他在上面的背景，当然比不过你，我看他说不定是瞎忙乎。”秦川道。 骆飞哼笑一声：“看问题不能只看现在，关键是看将来，现在让老安暂时得意，看谁能笑在最后。” “笑在最后的当然是你，当然是我们。”秦川毫无置疑道。 “虽然如此，但也不能大意，我们必须时刻要睁大双眼，时刻观察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切不可大意失荆州。”骆飞提醒道。 “这是必须的。”秦川点点头。 骆飞又抽了一口烟：“当然，这次我和老安能不能有机会忙乎，也还要另说，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要看大领导到时给不给机会。” 秦川道：“骆市.长，你应该争取一切机会，力争和关领导单独聊聊，要是省领导的活动结束后，能让他留下来呆几天就好了。” 骆飞皱皱眉：“按目前省领导活动的议程，似乎没有这安排。” “目前没有，不等于到时没有，事在人为呢。”秦川道。 骆飞眨眨眼，接着点点头，秦川的话提醒了他什么。 又聊了几句，秦川告辞，骆飞接着摸起电话…… 下班后，乔梁边往大院外面走边琢磨着下午在科协的事，琢磨片刻，又想起周五省里一帮大佬要集体去三江的事，根据张海涛的安排，自己要随时和三江那边保持联系，随时调度各项情况。 这让乔梁感到满意，随着职务的升迁，自己工作的内容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虽然继续跟在安哲身边服务，但接触的范围和视角都扩大了。 嗯，看来这副主任确实和秘书不同。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叶心仪打来的。 乔梁站住，接通电话：“心仪，下班了？” “嗯，刚下班，你呢？”叶心仪道。 “我也是，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乔梁道。 “我要说祝贺你晋升，肯定俗套，我想最近给你祝贺的人肯定很多。”叶心仪道。 “这倒也是，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说一下。” “好吧，祝贺你迟到的升迁。” “为何是迟到的？” “少装糊涂，你当然知道。” “那好吧，现在想来，迟到也有好处，不然你当时怎么能捡漏成为副处？” “什么叫捡漏？这话说的……” “那该怎么说？” 叶心仪想了下：“应该说你是自毁长城，被我抓住了机会。” “这和捡漏有什么区别？”乔梁道。 “当然有区别，前者是我主观努力，后者是机会主义。”叶心仪认真道。 “好吧，不跟你辩论这个，反正我终于追上你的步伐了，我们都是副处了。”乔梁道。 “其实你的这次晋升，让我感到很欣慰。”叶心仪的声音有些感慨。 “只是欣慰？”乔梁道。 “当然也为你感到开心。” “除了欣慰和开心，还有别的吗？” “暂时，想不到别的了。” “其实你还应该感到安慰安稳的。” “为什么？” “因为当时不管怎么说，你提副处是沾了我出事的光啊，你多少应该觉得有些心虚，如此，现在我也提了，你不应该感到安慰安稳吗？” “这个……”叶心仪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虽然嘴上不愿承认，但心里却又觉得乔梁这话有些道理。 接着乔梁转移话题，提到周五廖谷锋、关新民等各位大佬要集体去三江的事，问叶心仪来不来。 叶心仪道：“到时我去的，负责协调省直新闻媒体的宣传和发稿事宜。” 乔梁道：“那好，到时我们在三江见。” “行，到时我专门给你喝一杯祝贺酒。”叶心仪道。 “这个再说吧，到时说不定大家都很忙，见面说话的机会都未必会有呢。”乔梁道。 “那好吧，到时再说。” 两人又聊了一会，然后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正要继续往外走，背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乔大主任，刚才给谁打电话呢？” 乔梁回过头，看到徐洪刚正站在自己身后，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乔梁不知道徐洪刚何时站到自己身后的，又不知自己和叶心仪的谈话他听到没有，如果听到，又听到了多少。 想到后者，乔梁心里涌出微微的不快，这么大的领导，怎么能偷听人家说话呢？ 【作者***】：阅读遇到任何问题，预知明日剧情，请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014章 不是外人 但乔梁的不快迅速就消失了，因为他面对的是徐洪刚。 徐洪刚是自己的老领导，是对自己有恩，是在自己最难的时候，把自己从泥坑里拉出来，而且对自己一直很关心爱护的人，自己怎么能对他有这种感觉呢？ 想到这一点，乔梁不由为自己刚才的不快感到不安，甚至自责。 乔梁接着道：“徐书.记，我刚才在和叶部长打电话。” 徐洪刚点点头，虽然刚才自己听到了寥寥几句，但大概猜到是叶心仪，看来乔梁没对自己撒谎。 想到那晚在黄原见到乔梁和叶心仪抱在一起的场景，徐洪刚心里泛起波澜，对乔梁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徐洪刚接着笑了下，笑得多少有些勉强。 乔梁觉察到徐洪刚的笑有点不自然，不由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什么。 徐洪刚接着道：“周五省里的大领导要集体来三江，叶心仪也会跟着一起来吧？” “是的。”乔梁点点头，“我们刚才正在谈这个，叶部长说到时找机会和我喝一杯祝贺酒，我说到时未必会有机会，再说吧。” 徐洪刚点点头：“看来对你的进步，叶心仪是真心为你高兴的。” 乔梁又点点头。 徐洪刚接着道：“小乔，我记得你和叶心仪之前的关系并不怎么样，是吧？” “是啊，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彼此对对方心里都有成见，不过后来没了。”乔梁道。 “哦，为什么后来会没了呢？”徐洪刚做出感兴趣的样子问道。 乔梁道：“原因有二，第一是因为你当时和我专门谈过话，让我摆正心态，尊重上司，虚心接受叶部长的分管；第二是在宣传部工作期间，我和叶部长在工作上接触比较多，通过交流和了解，我们之间以前的误会逐步消除了。” “哦……”徐洪刚点点头，接着道，“这么说，你和叶心仪现在关系很好了？” 乔梁想了下：“我和叶部长现在应该是不错的朋友。” “不错的朋友，有多不错？”徐洪刚道。 “这个……就是挺好呗，大家经常打个电话，沟通交流一下。”乔梁模糊道。 徐洪刚眨眨眼：“你和叶心仪住对门，你们也经常可以见面的吧？” 听徐洪刚问起来没完，乔梁心里感到奇怪，这家伙怎么对这个如此感兴趣？ 乔梁摇摇头：“叶部长在黄原，难得回来一次，我和她虽然住对门，但见面是很少的。” “嗯……”徐洪刚又点点头，接着道，“你和叶心仪现在都是单身，你们有没有……” 乔梁心里一个激灵，莫非徐洪刚是想到了…… 按自己和叶心仪现在的情况，即使两人有什么关系，也是正常的。 但两人并没有，乔梁知道叶心仪一直挂念着卫小北，作为女人，是不可能心里同时有两个男人存在的。 也就是说，不管自己有没有这想法，叶心仪都不可能有。 当然，自己经历了和章梅失败的婚姻后，对情感的事一直逃避，也并没有多想这一点。 此时乔梁感到奇怪的是，徐洪刚为何突然想到这个，只是单纯想关心老部下的私生活呢，还是…… 乔梁不愿往下多想，干脆道：“徐书.记，我和叶部长目前来说，只是很好的朋友，单纯的好朋友。” 听乔梁如此说，徐洪刚心里涌出不快，那晚在黄原，自己明明看到乔梁和叶心仪搂在一起亲热，但乔梁却在自己面前不肯承认。 这似乎意味着乔梁对自己缺乏足够的信任和坦诚，意味着乔梁在此事上对自己是有所保留的。 乔梁既然能在这个事上对自己有所保留，那在其他事情上呢？ 如此一想，徐洪刚心头蒙上一层阴影，下意识觉得，在自己和安哲、李有为之间，乔梁对安哲和李有为的信任和感情，超过了自己，而且超地很明显。 这种感觉让徐洪刚心里更加不快。 但徐洪刚当然不会让乔梁觉察到自己内心的不快，笑了下道：“看到你和叶心仪现在的关系，我发自内心感到欣慰，不过，既然你和叶心仪只是单纯的好朋友，那么，以你现在的情况，我觉得你和小雅应该好好发展一下。我分明感觉出，小雅对你是有真感情的，她一直在等你，而且你们还是老同学，有多年的感情基础……” 听徐洪刚提到方小雅，乔梁的内心顿时作痛，眼神不由黯淡下来。 看乔梁这神情，徐洪刚眨眨眼：“怎么？你不喜欢小雅？” 乔梁摇摇头。 “那，为什么？”徐洪刚做困惑状。 乔梁看着徐洪刚：“徐书.记，你知道的，小雅现在去了美国……” “是的，我知道。”徐洪刚打断乔梁的话，“小雅去美国怎么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她只是去处理一些事情而已。” 从徐洪刚这话里，乔梁立刻做出了判断，方小雅生病的事徐洪刚一无所知，也就是说，不但方小雅没告诉徐洪刚，正在美国陪读的何丽也没告诉徐洪刚。 按方小雅和何丽的表姐妹关系，方小雅在美国治病的事，是不会瞒着何丽的。而何丽既然知道了这事，作为徐洪刚的老婆，却没有告诉徐洪刚，这就有点意思了，不知是方小雅要求何丽这么做的，还是何丽自己根本就没有这想法。 既然徐洪刚不知道方小雅去美国的实情，乔梁当然也不会说出来，到目前为止，江州知道此事的只有自己和李有为。 看乔梁没说话，徐洪刚又笑：“怎么？你以为小雅去了美国就不回来了？” 乔梁摇摇头：“我没这么认为，小雅的集团在江州，她怎么会不回来呢？我相信小雅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内心带着对方小雅的深深祝愿和祈祷。 徐洪刚接着道：“既然你喜欢小雅，而且小雅还会回来，而且小雅对你又一直一往情深，那你……” 乔梁轻轻叹息一声：“徐书.记，说实话，我不愿想个人问题，起码目前一个时期内不想。” 乔梁说的是发自内心的实话，因为他觉得徐洪刚不是外人，没必要撒谎。 第1015章 微微有些发冷 但徐洪刚却没有这么想，他的脑海里，一直深藏着那晚在黄原乔梁和叶心仪抱在一起亲热的场景，此时听乔梁这么说，他更加明晰做出了判断： 第一，乔梁毫无疑问在对自己撒谎，他对自己的信任和感情出了问题，而出问题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乔梁有安哲这个更强大的靠山，和安哲相比，自己当然处在下风。 一直以来，徐洪刚对乔梁的人品和人格是认可的，但此时，他的想法不由产生了动摇，不由暗暗觉得，随着周围环境和人际的变化，人都是会变的，随着安哲位置的愈发稳固和乔梁自身的升迁，他的意识和想法也在变，和自己的距离不知不觉拉开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不如以前重要了。 这想法让徐洪刚感到失落和失望，他甚至觉得，自己必须要面对一个无可回避的现实，而这现实又是徐洪刚极不愿意看到的。 徐洪刚做出的第二个判断是：乔梁既然不愿意和方小雅发展那种关系，而他那晚又和叶心仪如此亲热抱在一起，这说明乔梁不愿想个人问题的理由只是一个托词，说明乔梁和叶心仪确实在发展那种关系，只是出于某些原因，目前不愿公开。 而乔梁和叶心仪的关系，那晚自己见到的只是两人搂在一起，但说不定已经很深，说不定早已…… 如此一想，徐洪刚内心感到了强烈的酸意，还有不可名状的妒忌。 在这种复杂的心态下，徐洪刚看乔梁的目光不由微微有些发冷。 此时，乔梁没有看徐洪刚，当然也没看到徐洪刚的这种目光。 而徐洪刚的这种眼神也瞬间消失，接着拍拍乔梁的肩膀，带着关切的口吻：“小乔，虽然我一直很关心你的个人问题，希望你早日有个温暖温馨的家，有正常人的情感和婚姻生活，但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完全理解。” “谢谢你，徐书.记。”乔梁有些感动，到底是自己的老领导，他对自己还是很关心和理解的。 接着徐洪刚道：“你先走吧，我等车过来，今晚出去有个应酬。” “徐书.记再见。”乔梁点点头，接着往前走。 徐洪刚看着乔梁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眼里又微微露出几分冷意…… 乔梁回到宿舍，正打算煮面条吃，手机突然响起来。 乔梁摸过手机一看来电，苗培龙打来的。 乔梁接通电话刚要开口叫“苗大哥”，电话里传来苗培龙客气而沉稳的声音：“乔主任下午好啊。” 一听苗培龙这口气，乔梁敏感意识到，苗培龙旁边还有人，不然他会叫自己“乔老弟。” 于是乔梁也不再叫“苗大哥”，礼貌道：“苗书.记下午好。” 苗培龙接着呵呵笑起来：“乔主任下班了？” “是的。”乔梁道。 “晚上没有什么安排吧？” “没有。” “那好，我和盛县.长来市里办事的，刚忙完，正打算吃饭，想邀请乔主任共进晚餐，不知乔主任是否赏光？” 乔梁点点头，原来苗培龙是和盛鹏一起的，想约自己吃晚饭，不知是苗培龙提议的，还是盛鹏有这想法。 不管是谁提议的，既然他们邀请，自己去就是。 于是乔梁道：“苗书.记，赏光可不敢当，你和盛县.长都是领导，能邀我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 “乔主任客气了，我和盛县.长今晚住在开元大酒店，晚饭也安排在这里，我现在就让许主任带车去接你，你现在哪里？”苗培龙道。 一听今晚要在开元大酒店吃饭，乔梁不由皱皱眉头，尼玛，自从在这酒店办了丁磊，自己和开元大酒店就有了解不开的缘。 同时，乔梁又听出，许婵也跟着苗培龙来了，不知今晚一起吃饭的，除了他们三位，还有谁。 “我现在宿舍，不用接，自己打车去就可以。”乔梁道。 “哎，这怎么行，乔主任是市领导，让你打车来，可是显得我们对你太不尊重，你一会下来等着，许主任很快就到。”苗培龙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洗了把脸，接着下楼，站在公寓小区门口。 这时邵冰雨下班回来了，看乔梁站在那里，主动打招呼：“怎么，要出去吃饭？” 乔梁点点头：“是的，松北县的苗书.记和盛县.长来了，约我去吃饭。” 邵冰雨点点头，虽然乔梁的级别没有苗培龙和盛鹏高，但身份却不一般，从某种意义来说，乔梁能参加他们的饭局，也算是给他们一个面子。 乔梁接着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邵冰雨摇摇头：“他们请的是你，我和他们又不是很熟，我去干嘛？再说了，你们男人在一起喝酒都要抽烟，我可不想吸二手烟。” 乔梁眨眨眼：“这么说，你是从来不抽烟的。” 邵冰雨皱皱眉头：“当然，你啥时见我抽烟了？” 乔梁点点头，突然想起了吴惠文，想起吴惠文在自己跟前抽烟的样子。 每次想起这个，乔梁都觉得新鲜，又感到刺激。 乔梁不由又想到，自己有些日子没见到吴惠文了，不知她晓不晓得自己晋升的消息，如果知道了，她一定会很开心。 如此想着，乔梁突然有些想吴惠文，她的从容、高贵和优雅，以及每次见到自己时那温和关心的目光，让乔梁想起来心里就感到温暖。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们身边，看车号是苗培龙的。 接着前车门打开，许婵下了车，先和乔梁打招呼，然后尊敬地对邵冰雨道：“邵部长好。” 因为工作关系，邵冰雨和许婵打过几次交道，两人是认识的。 邵冰雨冲许婵点点头：“许主任好。” 许婵接着道：“我来接乔主任的。” “嗯，好，你们去吧。”邵冰雨道。 乔梁看着邵冰雨：“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去？” “是的。”邵冰雨干脆道。 “那我去了。”乔梁道。 邵冰雨点点头，随口说了一句：“多吃菜，少喝酒。” 乔梁微微一怔，这是认识邵冰雨以来，自己从她口中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这话里似乎带着几分关心。 【作者***】：阅读遇到任何问题，请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者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016章 一醉方休 乔梁转头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不由一怔，自己刚才那话是下意识说出来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那一句。 看乔梁看自己，邵冰雨微微有些不自在，接着转身进去了。 乔梁看着邵冰雨的背影又怔了片刻。 许婵站在旁边看着，眨眨眼。 接着乔梁转头看着许婵：“走，上车。” 说完乔梁打开后车门进去。 许婵也忙上车，还是坐在副驾驶位置。 车子启动，直奔开元大酒店。 路上，乔梁问许婵：“今晚还有谁？” “除了你我，还有苗书.记和盛县.长，就我们四个。”许婵回头道。 乔梁点点头：“两位领导怎么想到请我吃饭呢？” 许婵笑起来：“这是盛县.长主动给苗书.记提议的，他说你晋升了，应该祝贺一下，苗书.记听了连说要得……” 乔梁又点点头，觉得苗培龙是在顺水推舟，自己提拔的当天，苗培龙就打来了祝贺电话，又说要找个机会单独给他庆贺，既然盛鹏今天主动提，他自然是不好反对的。 如此，苗培龙的单独祝贺也没有必要了。 而盛鹏主动提议这个，似乎也带有想亲近自己的意思。 盛鹏此次从松北三把手晋升二把，接替了姚健的位置，想来现在应该是春风得意满心欢喜的。 很快到了开元大酒店，乔梁和许婵下车，许婵带着乔梁直奔餐厅，进了一个单间。 许婵推开门，苗培龙和盛鹏正坐在里面抽烟。 看到乔梁，苗培龙和盛鹏都站起来，脸上带着笑。 许婵笑吟吟看着乔梁：“乔主任请——” 乔梁进去，和苗培龙、盛鹏握手，大家寒暄一番。 接着大家入座，盛鹏递给乔梁一支烟，乔梁接过来点着，吸了两口。 然后许婵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 很快酒菜上来，虽然只有四个人，但菜很丰盛，酒也很高档，还都是高度的，还上了4瓶。 乔梁看着苗培龙：“苗书.记，咱们今晚要喝这么多？” 苗培龙点点头：“今晚祝贺乔主任高升，自然要喝个痛快。” 盛鹏道：“乔主任，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知道你的酒量不小，今晚咱们开怀畅饮，来个一醉方休。” 乔梁有些不安：“二位领导如此盛情，我真的有些承受不起。” 苗培龙道：“乔主任这话可就见外了，在你面前，我和盛县.长可不是什么领导，你能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是我们的荣幸。” “对对。”盛鹏点头道，“乔主任，你今晚能来，真的是很赏光呢。” 苗培龙和盛鹏这话显然有些过谦，甚至有些夸张，这让乔梁感到有些不自在，但确实又感到了他们的盛情和真诚，暗想，如果自己今晚不好好喝，那似乎显得有些不识抬举。 乔梁道：“感谢二位领导对我的高看，那好，今晚我们痛痛快快喝一顿。” 苗培龙和盛鹏都笑起来，盛鹏接着道：“下午办完事后，我给苗书.记建议今晚为你祝贺，苗书.记立刻痛快答应了，说他也正有此意。” 乔梁明确感觉到，盛鹏这话虽然也突出了苗培龙，但同时也含蓄地流露出，今晚这饭局，是他主动提议的，显然带有向自己示好的味道，也让自己领他这个情。 乔梁于是向苗培龙和盛鹏表示感谢。 接着许婵给大家倒酒，给乔梁和苗培龙、盛鹏倒完后，坐下来道：“你们三位领导喝白酒，我要一瓶红酒陪着。” 乔梁刚要说可以，盛鹏接着一摆手，看着许婵道：“许主任，今晚这酒是给乔主任祝贺的，大家都喝白酒，你怎么能搞特殊？这可是个态度问题，这样显得对乔主任很不敬，不好，很不好，不行，你要和我们一样喝白的。” 听盛鹏这话，乔梁皱皱眉头，盛鹏一向喜欢在酒桌上灌女下属，今晚这酒桌上只有许婵一个女的，看来他不打算放过许婵。 乔梁看看苗培龙，他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盛鹏既然这样说了，他一时也不好表态。 乔梁接着道：“盛县.长，你可别上纲上线，许主任喝什么随意，大家开心就好，不存在什么对我的态度问题。” “乔主任，虽然你这么说，表明了你的宽容大度，但我们作为县里的，心里却还是会感到不安。”盛鹏笑了下，接着看着许婵，“许主任，你说是不是？” 许婵看看乔梁和苗培龙，又看看盛鹏，一时没说话。 盛鹏接着来了一句：“许主任，你难道不知道，女同志是不能随意的。” 一听盛鹏这话，苗培龙忍不住笑起来。 许婵也忍不住笑，又觉得盛鹏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自己也不能不给他面子，不然按盛鹏的逻辑，自己不喝白酒，不但显得对乔梁不尊重，还不尊重他这位新任县.长。乔梁肯定不会这么认为，但盛鹏就不好说了。 想到这里，许婵拿起酒瓶给自己倒酒，边道：“那好，我喝白的。” “这就对了，这才是好同志。”盛鹏满意道，然后看着苗培龙，“苗书.记，开始吧。” 苗培龙点点头，举起酒杯。 大家都举起酒杯。 然后苗培龙看着乔梁道：“乔主任，你这次晋升为市.委办副主任，这是安书.记栽培的结果，也是你自身努力的结果，我们大家都由衷为你感到高兴，今晚这饭局，只有一个主题，为你祝贺！” “对，祝贺，热烈祝贺。”盛鹏附和道。 许婵也笑着点头。 乔梁道：“感谢苗书.记、盛县.长和许主任的一番盛情真情，其实我觉得，今晚这饭局，应该有三个意思。” “哦，乔主任的意思是……”苗培龙笑看乔梁。 盛鹏和许婵也看着乔梁。 乔梁道：“除了刚才苗书.记说的为我祝贺，另外两个意思，一是祝贺盛县.长荣升，二是祝贺苗书.记有了一个称心如意的好搭档。你们说，是不是？” 听乔梁这话，大家都笑起来，苗培龙不由点头：“对，乔主任言之有理。” 盛鹏觉得乔梁这话很中听，特别是他说苗培龙有了称心如意的好搭档，这话可是当着苗培龙的面说的，显然更有意义，这意义不仅只对苗培龙，也对自己。 “乔主任到底是在市里工作，到底是安书.记的身边人，说话就是有水平，确实站地高看地远。”盛鹏赞道。 乔梁忙谦虚。 然后大家一起喝了。 然后苗培龙又单独给乔梁喝了两杯祝贺酒。 接着盛鹏又单独给乔梁敬酒，也是两杯。 随后许婵也给乔梁敬了两杯酒。 每次大家都干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等他们敬完，乔梁接着又回敬，也是每人两杯。 然后大家又依次和乔梁喝感情加深酒，乔梁喝完又逐个回敬。 这么一来，乔梁喝的就比他们多多了。 第1017章 发生了什么 不知不觉，四瓶高度白酒见了底，乔梁自己喝了接近两瓶，感到了强烈的醉意，头昏昏发沉。 苗培龙和盛鹏虽然没有乔梁喝的多，但因为他们酒量不如乔梁，此时也有些醉了。 许婵也是，她喝了接近半斤白酒，此时脸很红，酒意明显，但努力保持着清醒头脑，不时给大家倒水。 看许婵的醉态，盛鹏很满意，在他看来，酒桌上没有女的没意思，女的不喝多更没意思。 盛鹏又要叫服务员上酒，乔梁坚决反对，苗培龙和许婵也不支持。 盛鹏看如此，就作罢。 接着许婵吩咐服务员上饭。 吃过饭，大家摇摇晃晃走出餐厅，苗培龙对乔梁道：“你今晚喝了不少，别回去了，我让许主任去服务台给你开个房间。” 许婵刚要去，乔梁摆摆手，口气坚决道：“别，我回去住。” 看乔梁不肯在这里住，苗培龙也不再勉强，对许婵道：“你送乔主任回去。” 许婵答应着。 乔梁又摆手：“不，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 苗培龙摇摇头：“乔主任，你今晚喝了不少，不把你安全送回去，我怎么能放心呢？” “是啊，乔主任，不要客气了。”盛鹏也道。 乔梁刚要说什么，胃里一阵翻涌，身体不由摇晃了几下，许婵忙扶住他。 苗培龙呵呵笑起来，拍拍乔梁肩膀：“乔主任，我看你还是恭敬不如从命吧。” 盛鹏也笑起来：“乔主任，你这酒量我今晚算是见识了，佩服，佩服，我这会酒上头，有些不撑劲了……” 乔梁其实也感觉有些不撑劲，硬撑着和苗培龙、盛鹏握手告别，然后他们上楼去了自己房间。 许婵搀扶着乔梁去了酒店大堂，让他坐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她走到一边给司机打电话。 片刻许婵过来，对乔梁道：“我们打车走。” “驾驶员呢？”乔梁道。 “他今晚不知吃了什么东西，拉肚子很厉害，这会正在医院挂盐水，不等他了。”许婵道。 乔梁点点头，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外走，许婵又扶着他。 出来打了一辆出租，直奔乔梁宿舍。 刚上出租车，乔梁就昏沉沉迷糊过去了，脑袋靠在许婵肩膀。 到了乔梁公寓小区门口，许婵把乔梁晃醒：“乔哥，到了！” 乔梁睁开眼，晃晃脑袋，看着外面，蒙蒙道：“到哪里了？” “当然是到你宿舍小区门口了。”许婵忍不住笑起来。 “哦哦，好……”乔梁边下车边对许婵道，“你今晚也喝了不少，赶紧回去休息吧。” 许婵没做声，付了车钱，然后下了车，出租车接着开走了。 “许婵，你……”乔梁晕乎乎看着许婵。 “乔哥，你喝得太多，自己回去我不放心，我要把你送到宿舍去。”许婵道。 “没问题的，我，我没有问题……”乔梁刚说完，身体又摇晃了一下。 许婵忙扶住乔梁，嗔怪道：“还说没问题，别犯倔，听话……” 许婵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又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乔梁不坚持了，在许婵的搀扶下，进了小区，上楼，摸出钥匙打开房门。 进了门，乔梁跌跌撞撞直奔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接着就昏睡了过去…… 昏睡中，乔梁迷迷糊糊感觉有一双手在给自己脱鞋，动作很轻柔，似乎怕把自己弄醒。 在酒精的麻醉下，乔梁不确定这是真的还是幻觉，只觉得大脑十分昏沉。 片刻，乔梁又隐约听到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他仍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幻觉，只是昏昏然睡着。 不知昏睡了多久，乔梁感觉自己似乎在梦境之中，梦里看到了张琳，她正躺在自己身边，冲自己温柔地笑，笑得如此温馨，如此从容。 “琳姐……”乔梁不由眼睛发潮，不由想叫出来，却不知为何，无法发出声音，似乎喉咙被什么堵住了。 乔梁呆呆看着张琳，看着曾经无比熟悉而又无比亲切的张琳。 “是我，我来了，我就在你身边，我在看着你……”张琳在乔梁耳边喃喃低语。 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温馨的场景，乔梁突然想哭，却又感到了无比的激动和冲动，身心都在颤栗…… 不知过了多久，乔梁终于醒来，外面的天色蒙蒙亮了。 乔梁怔怔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回味着昨晚那亦真亦幻的梦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气味，这气味乔梁很熟悉。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然后伸手摸了下身上，什么都没有。 衣服呢？怎么一点都没了？乔梁一个激灵，接着坐起来，看到左边床头柜上放着自己的衣服，而右边床头柜上则放着自己的睡衣。 自己没记得洗澡啊，怎么睡衣在这里？ 乔梁拿起睡衣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睡衣上有一股女人才会有的淡淡的香味。 乔梁揉揉眼，回味着昨晚许婵送自己回来的事，突然身体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 乔梁摸出手机看看时间，早上6点。 乔梁接着给许婵打电话，随即接通。 “你醒了……”电话里传来许婵的声音，这声音里带着满足，又带着温柔。 “嗯，我醒了。”乔梁顿了下，“你啥时走的？” “我刚回到酒店房间。”许婵轻声道。 “啊？你刚离开我宿舍不久？”乔梁失声道。 “是的。”许婵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这么说，你，你昨晚在我宿舍……睡的？”乔梁结结巴巴道。 “是的，昨晚我就睡在你身边。”许婵的声音依然很平静。 “那，那昨晚，我们都发生了什么？”乔梁心跳加速。 许婵轻声道：“昨晚，我们发生了应该发生的事，发生了你我都欢愉的事。” 乔梁脑袋嗡地一下，糟糕，自己昨晚在醉梦里把许婵当做张琳了，自己和许婵发生了那种事。 如此，昨晚那梦是现实和虚幻交织，自己以为是梦，但却是真实的。 乔梁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大脑乱糟糟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许婵接着道：“乔哥，昨晚我很快乐，谢谢你，我终于知道，原来做女人的滋味如此美妙，当然，只有做你的女人，才会有这感觉……” “那，那就好，你，你满意就好……”乔梁喃喃道。 第1018章 无意中发现 “乔哥，听你这口气，似乎你不快乐？”许婵道。 “我……不知道……”乔梁继续喃喃道。 “为什么不知道？”许婵不解。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乔梁突然有些烦躁。 许婵沉默片刻：“乔哥，如果，如果你不开心，那我向你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乔梁道。 “因为我们发生的事情，是你在大醉状态的时候，似乎，我有趁人之危之嫌。”许婵道。 “这……”乔梁又不知该如何说了，这话似乎应该是自己对许婵说才是，她却先入为主了。 许婵又道：“当然，昨晚我也喝多了。” 乔梁不语，似乎，自己和许婵属于典型的酒后冲动，如此解释，似乎比较合理，让大家都比较心安理得。 许婵接着道：“虽然我昨晚喝多了，但我的大脑还是清醒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同时，我也知道你需要什么……”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乔梁问道。 “在昨晚那个时刻，我知道你需要女人，需要女人来慰藉和满足你的身心，而我，愿意为你做这一切，我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身子给你，任你驰骋，任你索取，任你……”许婵的声音低了下去。 乔梁深呼吸一口气：“许婵，谢谢你。” “或许，我们之间不需要感谢，或许，我们都需要对方。”许婵道。 乔梁沉默了，或许许婵的话是对的，她想做真正的女人，而自己，自从张琳离去后，再也没有碰过女人，清醒的时候可以不想，但在昨晚的大醉状态下，生理的本能还是不可遏制地被激发释放了。 虽然自己以前想过可能早晚会和许婵发生那种事，但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以这样的方式。 如此看来，该来的早晚会来，这或许也是一种注定。 “乔哥……”许婵轻声道。 “嗯……” “昨晚有一点我不明白。” “哪一点？” “就是……就是昨晚你在弄我的时候，突然哭了，泪流满面。” 乔梁浑身一颤，自己当然知道原因，但这原因却不能告诉许婵。 “乔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许婵道。 “不可以。”乔梁干脆道。 “嗯，那好，我不问了。”许婵温顺道。 乔梁又呼了口气，接着道：“你回酒店的时候，没遇到什么人吧？” “没有。”许婵道。 “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明白。”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说很自私很霸道？” “没有，其实换位思考，我理解你的，同时，以我现在的状况，我当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听许婵这么说，乔梁感到心里轻松了一些。 许婵接着道：“乔哥，以后我们还会……” “还会什么？”乔梁道。 “还会继续保持这种关系吗？”许婵道。 乔梁想了下：“一切顺其自然吧。” “嗯，乔哥，只要你需要，我会尽量找机会满足你。”许婵道。 许婵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因为自己和乔梁有距离障碍，她并不能随时和乔梁做那事。 听了许婵这话，乔梁心里有些乱，自己和许婵做那事，是在梦里想着和张琳发生的，这让乔梁感到不安，觉得自己对不住张琳。 沉默片刻，乔梁挂了电话，接着去卫生间洗澡。 洗完澡，乔梁回到床上，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边吸边又想着昨晚和许婵发生的事情。 昨晚和许婵的那一番猛烈交融，虽然自己寂寞多时的身体终于得到了满足和释放，但乔梁此时心里还是感到不安，脑海里不时闪现着张琳。 虽然自己有过几个女人，但似乎她们都没有张琳留给自己的印痕深刻，包括姜秀秀和叶心仪。 这让乔梁感到奇怪，一时想不灵清。 沉思片刻，乔梁想起张琳留下来的日记本，不由想再看看。 日记本放在那个精致的木雕盒子里，盒子就放在床头柜里。 乔梁弯腰打开床头柜，拿出那个木雕盒子，随手晃了一下。 随即乔梁听到盒子里发出物体碰撞的轻微声音。 乔梁眉头一皱，这声音似乎不是日记本发出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乔梁打开盒子，拿出日记本，然后又晃了一下盒子，又听到了物体碰撞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乔梁反复看着盒子里面，没啥东西啊。 乔梁又继续晃盒子，这回听清了，盒子有夹层，夹层里有东西。 张琳会把什么东西放在盒子夹层里呢？ 这盒子里放着张琳的日记本，这对张琳来说，显然很重要，因为日记本里记录着她的高度个人隐私。 如此，这夹层里的东西应该也很重要，甚至比这日记本还重要。 乔梁顿时来了兴趣，反复看着盒子，边晃边听，很快确定了发出声音的位置。 乔梁接着下床去了客厅，找到一把水果刀，沿着盒子侧面开始撬。 很快撬开，乔梁看到了一个优盘。 乔梁把优盘拿在手里看，优盘里会有什么内容？张琳为何要把优盘放在如此隐秘的地方？ 想到张琳以前从事的工作，乔梁心一跳，接着拿过笔记本电脑，开机，插上优盘，打开优盘里的内容，凝神开始看…… 看着看着，乔梁的心剧烈跳动起来，握鼠标的手不由开始发颤，身体也开始发抖…… 张琳留下的优盘里，竟然隐藏着天大的机密！ 乔梁直勾勾看着电脑屏幕，看着张琳留下的天大机密。 这机密，显然是张琳在纪委三室办案的时候搜集到的，里面涉及到的人物众多，有市里的，也有县里的，甚至还有乡镇的，有高层，也有中层，甚至还有底层，涉及到的内容很具体详细，无一例外都是违法违纪，但都是从没有披露过的。 之所以没有披露，显然是张琳在办案的时候，因为大家心知肚明的就案办案规则，上面压下来不准涉及不准进一步调查的，张琳虽然对此不甘心，但也只能无奈。 但张琳虽然无奈，却把这些东西整理到了优盘里，放在了最隐蔽的地方。 张琳之所以要保留这些，似乎也是对以后有所期待，但她却没想到，这差点成了永远的秘密。 第1019章 似乎有点苗头 乔梁仔细看着优盘里面涉及的人物，竟然没有楚恒。 这让乔梁感到遗憾。 而骆飞，张琳在纪.委工作的时候，他在关州，里面也没有涉及到他。 看了半天，乔梁把优盘拔下来，放在手里掂了掂，虽然优盘很轻，但乔梁此刻感到了它的巨大分量。 乔梁此时明清意识到，张琳留下的这个优盘，是一枚超级重磅炸弹，一旦起爆，不但会把江州官场炸个天翻地覆，甚至还会波及到黄原。 当然，既然张琳之前都不能因为这里面的东西办案，现在这东西披露出来，依然会遇到巨大的障碍和阻力，很难对里面涉及到的人形成真正的威胁，甚至，一旦自己披露这东西，将会面临着巨大的惊涛骇浪，这惊涛骇浪会把自己埋葬到永不复生的洋底。 但现在这炸弹不能起爆，却不意味着以后会一直如此，事物总是在变化的，此一时彼一时，谁都无法保证以后会什么样。 而且，即便这里面的内容现在不能曝光，但自己掌握了如此众多官场中人的高度秘密，对自己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用得着。 如此一想，乔梁感到兴奋，又有些激动。 但乔梁同时又想到，这优盘里的东西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自己运用不好，操作不当，会有可能毁了自己。 如此，自己必须要高度谨慎对待，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能抖落出里面的东西，起码目前还没有这个必要。 琢磨片刻，乔梁把优盘又放到盒子夹层里，找来粘合剂，把盒子原样粘好，然后把日记本放进盒子，和盒子放回到床头柜。 做完这些，天大亮了，乔梁穿好衣服，简单吃了点点心，然后下楼去上班。 今天早上的无意发现，在乔梁心里掀起巨大波澜，没想到自己突然之间就掌握了这么多官人的秘密，这让他在兴奋的同时，心里又沉甸甸的。 此时，乔梁感觉自己的脚步一面有些踏实，另一面却又有些发飘。 乔梁此时的意识有些迷茫和混乱，他现在无法确定，不经意发现的这个优盘，对自己的今后意味着什么。 在小区门口，乔梁遇到了邵冰雨。 “邵部长早。”乔梁主动和邵冰雨打招呼。 “乔主任早。”邵冰雨点点头，然后看着乔梁，“昨晚没喝多吧？” 乔梁摇摇头：“我牢记你的指示，多吃菜，少喝酒。” 邵冰雨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没说什么，接着和乔梁一起往外走。 边走乔梁边对邵冰雨道：“你看我今天走路怎么样？” 邵冰雨看着乔梁眨眨眼：“没怎么样啊，很正常。” “哦，正常就好。”乔梁放心了。 “怎么了？”邵冰雨道。 “没怎么，我就是随口问问。”乔梁说完大步穿过人行道。 邵冰雨觉得乔梁今天这话问地有些怪，却又想不出什么，摇摇头，也跟着穿过马路。 两人进了大院，继续往里走。 邵冰雨突然冒出一句：“我发现你很久没有笑过了。” 乔梁看了邵冰雨一眼：“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不为何，就是觉得有点奇怪。”邵冰雨道。 乔梁想了下，自从张琳走后，自己还真的从来没有笑过，甚至这次晋升也没能让自己露出笑脸。 乔梁倒不是故意想玩深沉，而是从心里就没有想笑的感觉。 乔梁早就明白自己笑不出来的原因，只是不知自己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久。 邵冰雨接着道：“这和你之前形成了鲜明对比，或许感到奇怪的不仅只是我。” 听了邵冰雨这话，乔梁心里一动，邵冰雨这话似乎在隐晦提醒自己什么，作为一个努力想成长努力想成熟的人来说，这或许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他不想让别人对自己的神情变化感到奇怪，因为这有可能暴露出自己的某种心思或者心情。 乔梁道：“谢谢你的提醒，我想，我的这种状态只是暂时的。” 邵冰雨点点头：“其实，我还是愿意看到之前乐观幽默的你，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不管你的心情为此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我想，你都应该走出来，都应该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毕竟，太阳每天都在升起，生活还要继续。” 乔梁觉得邵冰雨这话有道理，想到她昨晚提醒自己多吃菜少喝酒的事，又觉得邵冰雨和自己的关系在不知不觉发生着变化，她似乎开始关注关心自己。 对邵冰雨的这种变化，乔梁感到欣慰。 在这种心态下，乔梁不由停住，转头冲邵冰雨微微笑了下。 “嗯，你终于笑了，这很不错。”邵冰雨也站住。 “我笑了，你怎么不回报笑一下？”乔梁皱皱眉头。 “我……”邵冰雨微微一怔。 乔梁接着道：“其实，自从我认识你，我就从来没见你笑过，为什么？难道在你心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难道你的心情一直就处在郁郁寡欢之中？” “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邵冰雨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只是你习惯了整天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面部肌肉僵硬了，不会笑了？”乔梁道。 邵冰雨一时不语。 乔梁接着道：“其实，女人笑起来是最美的，虽然你现在很漂亮，但距离最美还是有一定差距，所以，你要努力哦。” “这似乎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邵冰雨道。 “怎么做不到？来，你现在就给我笑一个，看着我，绽放出你美丽的笑脸，来呀，来……”乔梁道。 邵冰雨摇摇头：“我愿意看到你找回以前的状态和心态，却不鼓励你对我恢复那种模式。” “什么模式？”乔梁道。 “调戏模式。”邵冰雨道。 “嗯？你认为我刚才是在调戏你？”乔梁皱起眉头。 “我感觉似乎有点苗头。”邵冰雨道。 乔梁继续皱着眉头：“你确认自己感觉到了那苗头？” “对。”邵冰雨点点头。 “那你喜欢这苗头不？” “不。”邵冰雨摇摇头。 乔梁叹了口气：“我刚被你鼓励着要找回之前的感觉，一下又让你给泼了一瓢凉水。” “这……”邵冰雨感到头大，“这个并不矛盾的。” 【作者***】：阅读遇到任何问题，预知明日剧情，请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或者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020章 你去 乔梁道：“你认为不矛盾，我却并不这么认为，或许，我一旦要恢复，就是全面的。” “这……”邵冰雨继续头大，“这个似乎有些矛盾。” 乔梁摇摇头：“邵大部长，你一会不矛盾，一会又矛盾，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你让我笑，自己却又不肯笑，这似乎本身就很矛盾，我现在似乎明白你为何一直笑不出的原因了。” “什么原因？”邵冰雨道。 “因为你一直处在各种自己解不开的矛盾当中，或者说，你有积郁太久的心事和心结。”乔梁干脆道。 邵冰雨心一跳，这家伙的感觉好犀利，竟然一下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纠结和根源。 乔梁接着道：“可能很多事本来并不沉重严重，但你沉迷在自己的思维里，一时走不出，或者下意识不愿走出，于是就愈发沉迷其中，于是就不由自觉不自觉夸大了……” 邵冰雨沉思着，琢磨着乔梁的话。 看邵冰雨沉思不语，乔梁道：“其实我知道你是个有思想的人，能力也很强，但一个人，特别是女人，在向外界展示出自己强大一面的时候，内心却又往往很脆弱。” 邵冰雨抬眼看着乔梁，片刻，重重呼了口气，接着道：“我们现在不谈这些，好不好？” “可以。”乔梁点点头，接着转移话题，“周五省里的大领导要集体到三江去瞻仰红色基地，你到时要跟着去搞报道吧？” “是的，我带市直新闻媒体的记者去，负责把关审核，同时协调好和省里新闻媒体的沟通。”邵冰雨点点头。 “到时叶心仪带着省直新闻媒体的记者来，大家可以在三江见面了。”乔梁道。 邵冰雨点点头：“是的，我和心仪联系过，知道她要来。” “这次省领导的集体活动，非常重要，你一定要把好关，切实做好新闻报道，万万不可出任何问题。”乔梁叮嘱道。 “难道你对我的工作和能力不放心？”邵冰雨皱皱眉头。 “当然是放心的，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乔梁道。 “你是以市.委办副主任的身份提醒我呢，还是以朋友的身份提醒我？” “这要看你怎么看，如果你把我当朋友，那就是后者，反之，则是前者。” 邵冰雨点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乔梁道。 “不告诉你。”邵冰雨说完抬脚就走。 看着邵冰雨风姿绰约的背影，乔梁眨眨眼，然后去了办公室。 上班后，乔梁先给三江那边打了电话，调度了一下周五省领导去集体活动的简要准备事宜，然后去张海涛办公室，打算给他汇报一下。 乔梁刚开了个头，张海涛摆摆手：“刚接到上面的通知，情况有变。” 乔梁一愣：“什么变化？” “你跟我去老大办公室，先给老大汇报一下。”张海涛站起身就往外走。 乔梁跟着张海涛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 看张海涛和乔梁进来，安哲抬抬眼皮：“什么事？” “安书.记，刚接到省里的通知，这次省领导来三江的行程有了新安排。”张海涛道。 “嗯，你说。”安哲放下手里的笔，摸出一支烟点着，轻轻吸了两口，看着张海涛。 张海涛道：“原来的安排是，省领导周四下午到三江，周五上午去红色基地集体瞻仰，重温入党誓词，然后下午在三江招待所开专题学习会，但刚才省里来了通知，增加了新内容……” “什么新内容？”安哲道。 张海涛道：“第一，周五下午的专题学习会结束后，省里两位老大要和江州调整后的领导班子集体座谈，听取江州最近的情况汇报；第二，集体活动结束后，其他人周六一早回黄原，关领导要留在江州搞调研……” 乔梁一听，省里各位大佬的集体活动，和之前的安排变化不小啊。 安哲点点头：“既然上面有了变化，那我们要紧密配合好。” 张海涛道：“根据上面的变化，我们该如何做出新安排？” 安哲稍一思忖：“周五下午的专题学习会结束的时间应该不会早，如此，既然他们要周六一早回去，那跟江州领导班子的集体座谈，安排在周五晚上比较合适。还有，关领导既然要在江州搞调研，那么，市里相关部门要抓紧做出相应的安排……” 张海涛点点头：“好，我这就跟相关部门和三江那边打招呼，让他们安排好相关事宜。” 安哲点点头：“安排好后，要和省里相关部门及时汇报沟通，上下达成一致后，再做出部署。” 张海涛答应着。 然后安哲又道：“根据新情况，三江那边，我看市里有必要先派一个先遣组过去打前站，指导协调三江那边做好接待、材料、宣传、安保等事项，先遣组由市.委办牵头，其他相关部门的人员参与组成。” 张海涛道：“好，我这就安排，先遣组今天就去三江。” 安哲点点头：“市里这边，市.委办和市府办沟通一下，组成一个联合接待组，具体安排好关领导的调研事宜，这两个组由你抓总。” “行。”张海涛点头答应着，又道，“去三江打前站的先遣组负责人，我看让市.委办一位副主任担任吧，这样有利于协调调度。” “有必要。”安哲点点头，然后看着乔梁，“你去。” “我？”乔梁一时感到有些意外，市.委办好几位副主任，安哲怎么想到自己了？ 张海涛也稍微有些意外，乔梁一直跟在安哲身边，他去三江，安哲身边这两天岂不是要没人了？ 但张海涛随即意识到安哲此举的用意，似乎，他这么做，一是要借此锻炼乔梁，增加他做具体事务的实践经验，二是给乔梁一个在县里出头露面的机会，密切和下面人员的联系，扩大他的人脉资源。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张海涛随即点头：“我看乔主任去很合适。” 乔梁这时也明白了安哲让自己去的用意，不由暗暗感激安哲，却还是有些纠结：“安书.记，我去了三江，这几天你身边……” 第1021章 后来居上 安哲一瞪眼：“怎么？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身边一时没有你就不行了？” 乔梁挠挠头，张海涛忍不住笑起来。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抓紧去落实吧。”安哲利索道。 张海涛和乔梁出了安哲办公室，去了张海涛办公室。 张海涛拍拍乔梁肩膀，意味深长道：“老弟，老大的一番良苦用心，你可要深刻领会体会。” 乔梁点点头：“此次去三江，我一定会尽职尽责做好工作。” 张海涛点点头：“大领导下来，接待无小事，每个细节都要考虑周到，切不可疏忽。” 乔梁又答应着，第一次担负这种工作，让他感到有些兴奋，又觉得刺激。 接着张海涛开始做具体安排，根据新情况，决定让乔梁先带着接待、材料、安保和宣传的有关人员去三江，接待和材料人员由市.委办行政和秘书部门人员组成。 安保，鉴于吕倩有多次负责上面大领导下来视察安保的经验，加上吕倩兼着市局副局长，又因为这次活动，除了省领导集体在三江，关新民还要在江州其他地方调研，和鲁明沟通后，决定让吕倩全程负责，这次让吕倩先跟着乔梁一起去三江。 宣传，则让邵冰雨负责，也一起先去打前站，协调好县里相关宣传部门，到时配合好省直新闻记者，做好文字和视频上传事项。 张海涛部署完毕，乔梁抓落实，接着安排人分头下通知，下午2点在市.委办门前集合，然后去三江。 下午1点50，乔梁站在市.委办办公楼前，随即市.委办行政和秘书部门有关人员下来了，秘书部门的人是秘书一科科长，还有副主任科员薛源。 大家站在车前随意交谈着，等吕倩和邵冰雨。 薛源不时用讨好的眼神看着乔梁，乔梁觉察到了，温和地看了他一眼。 虽然薛源用这种眼神看自己，但乔梁隐约感觉，薛源的眼神里还有另一种东西，这东西就是傲慢和自负。 因为自己的身份，薛源在自己跟前努力隐藏着这种傲慢和自负，但在其他人跟前，他却很难遮掩。 这一点，乔梁早已从秘书一科科长口中知道。 乔梁明白，薛源的傲慢和自负源自于他的高学历和考公务员时的第一名成绩，这是他的资本，又或许是性格使然，资本是事实，但性格是骨子里的。 一会吕倩和邵冰雨来了。 乔梁看人到齐了，冲大家一挥手：“上车，去三江。” 大家分乘两辆车，薛源看乔梁走到一辆车跟前，刚想往跟前凑，乔梁对吕倩和邵冰雨道：“吕局长，邵部长，你们坐这辆车吧。” 一听乔梁这话，薛源没辙了，只好和其他人上了另一辆车。 然后吕倩和邵冰雨上了乔梁那辆车，乔梁坐在副驾驶，吕倩和邵冰雨坐在后座。 接着两辆车出发，直奔三江。 车子刚一出发，吕倩就在后座伸手一拍乔梁肩膀：“嗨，乔大秘……哦不，乔大主任，行啊。” 乔梁回过头：“行什么行？” 吕倩嘿嘿一笑：“你小子刚提上副处，就超过我和冰雨，带着我们工作了，是不是很得意？” 乔梁一咧嘴：“这有啥得意的，不过是因为我们部门的职责不同，所以我才带着大家一起去三江，在你们面前，我这副处是崭新的，哪里敢有得意的资本。” 吕倩撇撇嘴：“少在我跟前装，我看你嘴上虽然谦虚，但心里还是很得意的，冰雨，你说是不是？” 说完吕倩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点点头：“言之有理。” 乔梁眨眨眼：“你们的意思是，我是后来者居上。” “差不多是这意思。”吕倩点点头，“乔梁，提拔了，好歹得请我们搓一顿吧？说，准备啥时请客？” 乔梁道：“啥时都行，今晚就可以，等到了三江，我让招待所安排一桌……” “呸，这算你请客？我看你就是不舍得出血，小气鬼。”吕倩又撇嘴。 邵冰雨道：“今晚别请，等心仪来了大家一起。” 吕倩一下来了精神：“心仪也来？” “对，她带着省直新闻媒体的记者，跟着省里的大领导周四下午一起来。”邵冰雨道。 “好好。”吕倩开心道，“那就等心仪来后，大家一起，这样才热闹，乔梁，到时你不许耍赖，必须自己出血请我们到外面搓一顿。” 乔梁挠挠头：“这个到时候再说吧，等大领导来了，大家说不定都很忙，未必能凑齐人。” “这倒也是。”邵冰雨点点头。 吕倩眨眨眼：“不行，这饭局必须搞，到时谁有事，我去给请假。” 邵冰雨看着吕倩：“这就有点过了吧？” “过什么过，到时不管哪个领导找我们有事，我都可以给请下假来。”吕倩一拍胸脯。 邵冰雨带着异样的眼神看着吕倩，感到困惑，她怎么敢这么大包大揽？ 看吕倩拍胸脯，乔梁道：“你轻点。” “怎么了？”吕倩一时没听明白。 乔梁把手放在胸口抚了一下：“这里拍重了会疼的。” “噗——”驾驶员憋不住笑出来。 吕倩明白过来，脸一红，接着举起拳头冲乔梁就是一下。 邵冰雨也听懂了乔梁这话的意思，脸也微微一红，心道，自己刚鼓励这家伙恢复之前的状态，他就开始调戏美女了，现在是吕倩，不知何时轮到自己。 想到这一点，邵冰雨不由心跳。 到了三江招待所，新任常务副县.长庄家铭正在贵宾楼前等候。 大家下车握手，庄家铭和乔梁握手的时候，显得格外热情，热情里又带着尊敬。 一阵寒暄之后，庄家铭让大家先去房间休息，说尤程东稍后会过来和大家见面。 “庄县.长，我们住在贵宾楼？”乔梁问庄家铭。 庄家铭点点头：“对。” “周四省市大领导来后，不也要住贵宾楼。”乔梁道。 庄家铭又点头：“是啊。” 乔梁继续道：“贵宾楼里能住下这么多人？” 庄家铭道：“根据招待所的接待能力，到时贵宾楼主要住大领导以及他们的随从，还有各位市领导，基本满了，市县的工作人员都住迎宾楼，不过现在没问题，你们先住这里，到时再腾出来就是。” 乔梁皱皱眉头：“干脆，我们现在直接就去迎宾楼住好了，省得到时再折腾。” “这个……”庄家铭一时有些犹豫。 【作者***】：阅读遇到任何问题，预知明日剧情，请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022章 你很听话 这时吕倩快人快语道：“我看乔主任的提议不错，搬来搬去，多麻烦。” 邵冰雨也点点头。 看大家都是这意思，庄家铭笑道：“那就委屈各位领导了。” 乔梁道：“庄县.长不必客气，我们一行来，是打前站的，是来搞服务的，不讲究住宿条件。” 既然乔梁这么说，庄家铭就遂了他们，接着安排大家到迎宾楼入住。 乔梁和吕倩、邵冰雨住的是单间，其他人住标间。 安顿好后，乔梁把大家叫到自己房间，把此行的任务和分工给大家讲了下，强调要恪守各自的职责，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同时和县里搞好配合，要充分体谅县里的实际情况，不要提额外的过分要求。 大家都答应着。 一会庄家铭推门进来：“乔主任，尤书.记到了。” 庄家铭话音刚落，尤程东出现在门口。 “尤书.记好。”乔梁站起来和尤程东打招呼，大家都站起来。 尤程东先向乔梁伸出手，握住乔梁的手晃了下：“乔主任，欢迎……” 乔梁感觉尤程东握手的力度不小，也回握了一下：“谢谢尤书.记。” 接着尤程东和其他人依次握手。 然后尤程东转头看着庄家铭：“怎么不安排乔主任一行住贵宾楼？” 庄家铭刚要说话，乔梁道：“尤书.记，本来庄县.长是安排我们住贵宾楼的，但我们考虑到后续工作的顺畅，决定还是直接住迎宾楼，这里条件虽然不如贵宾楼，但我们都是来搞服务的，没必要讲究那些。” 尤程东暗暗赞了一下，这小子这一点不错。 尤程东然后道：“乔主任，县里负责接待的部门负责人都到了，正在会议室等着，我们过去和大家见个面，接接头？” “可以。”乔梁点点头。 然后庄家铭带路，大家一起去会议室。 尤程东和乔梁走在一起，边走尤程东边道：“没想到打前站的带队人是你。” “我怎么了？你觉得意外？”乔梁道。 “对，有点小小的意外。”尤程东点点头，“毕竟你是新手，以前没负责过这方面的工作。” “凡事都有第一次，你以前不也没当过县.委书.记？”乔梁反问。 尤程东一怔：“你这话似乎也有道理。” “不是似乎有道理，是确实有道理。”乔梁认真道。 尤程东眨眨眼：“我怎么发现你说话和以前有点不同了。” “哪里不同？”乔梁道。 尤程东皱皱眉头：“说不好，反正就是有这感觉。” 乔梁也皱皱眉头：“我怎么没这感觉？看来是你自己看我的心态有了变化。” 尤程东又眨眨眼，难道真是乔梁说的这样？随着乔梁提升副处，自己看他的心态不由自主有了变化？ 乔梁接着道：“我第一次带队干这活，你要多支持。” “废话，谁带队干这活我都得支持。”尤程东道。 “但是对我，你要格外支持。”乔梁道。 “为什么？你例外？”尤程东哼了一声。 “对，我例外。”乔梁点点头。 “你凭什么例外？”尤程东又哼了一声。 乔梁道：“忘了那天电话上你怎么说的？” “我说什么了？”尤程东道。 乔梁认真道：“你不是说要和我做朋友，既然是朋友，那自然要和别人有所区别。” 尤程东一怔，接着点头：“好，我知道了。” “你很听话。”乔梁道。 尤程东一瞪眼：“你说什么？” “我说你很听话，有什么问题吗？”乔梁两手一摊。 尤程东继续瞪眼：“你小子竟敢用这种方式和我说话。” 乔梁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是把你当朋友，才这么说的，难道你不愿和我做朋友了？” “你……”尤程东一时被噎住了，虽然觉得乔梁这话貌似有点道理，但还是很难接受乔梁如此说，尼玛，这话听起来好像是长辈在和自己说呢。 乔梁接着正色道：“尤书.记，既然我们彼此都想做好朋友，那就要坦诚相见，就不要在一些鸡毛蒜皮的细节上计较，你说是不是？” “那好吧。”尤程东瓮声瓮气道。 看尤程东这样子，乔梁暗笑，又提醒自己在和尤程东打交道的时候要把握好度，有些事适可而止就行。 进了会议室，县里的相关人员都在。 尤程东和乔梁坐在中间，尤程东主持，先给大家做了互相介绍，然后看着乔梁：“乔主任，请你先做指示。” 当着大家的面，尤程东很给乔梁面子，按说以他的级别，是不需要说乔梁做指示的。 但尤程东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乔梁是市里来的，而且还是在市里的核心机关任职，虽然级别没有尤程东高，但代表的单位却很牛逼，而且还是此行的带队人。 乔梁摆摆手，客气道：“尤书.记，指示不敢当，我们一行此次到三江，是受市里指派，主要是来协调调度此次重大活动的相关事宜，主要工作还得靠县里，具体的活，主要还是大家做，所以，我们想先听听县里的准备情况。不过，在听县里的情况之前，我先给大家通报一下省里的最新通知……” 接着乔梁把新情况简单说了下。 听乔梁说完，尤程东点点头，看着庄家铭：“庄县.长，你具体负责这次重大活动的接待，你把目前的情况给乔主任及各位领导做个汇报。” 庄家铭接着开始汇报，乔梁、吕倩、邵冰雨等人边听边记。 薛源坐在那里左看右看，他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感到新奇又新鲜，同时，看乔梁作为今天这会议的主角，气定神闲坐在那里，显得颇有派头和气场，又不由羡慕，不知自己何时能做到乔梁这份上。 等庄家铭汇报完，大家都看着乔梁，等他表态。 此时，庄家铭心里是坦然的，他觉得自己汇报的很详细，前期工作准备地很周到，乔梁应该是提不出什么意见的。 此时，尤程东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同时，尤程东还想到，乔梁是第一次干这活，没有经验，即使他对庄家铭的汇报提不出什么意见，自己也要督促庄家铭对准备工作再进行一次检查，确保不出任何问题，不然出了什么纰漏，不但县里被动，乔梁也不好对上交代，换句话说，等于乔梁的初次崭露头角以失败告终。 吕倩和邵冰雨也看着乔梁，乔梁是此次一行的带队人，他不表态，她们自然是不能先说什么的。 当然，听了庄家铭的汇报，她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周的地方，似乎一切都很稳妥。 乔梁翻了下自己记的东西，沉思片刻，然后抬头看着大家，脸上的表情很从容。 第1023章 这几点很重要 看乔梁这神情，大家不由感到了他的一种气场，这气场虽然不强大，但别有一番味道。。 感受着这气场，大家不由意识到，乔梁是在江州领导核心机关工作的，是经常接触大领导的，是跟着安哲见过大场面的，在现在这场合，他有相当的底气。 检阅着大家的表情，乔梁感到了几分自信，沉稳道：“此次受市.委委派，我带着市直相关部门的人来三江，主要是来打前站，和三江有关部门密切配合，调度协调此次重大活动的相关准备和接待事宜，我们和大家的工作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顺利完成市.委交办的任务，确保此次重大活动能在三江安全、稳妥进行。 刚才听了庄县.长的情况介绍，我个人认为，对此次重要活动，三江县的准备工作是比较周密细致的，几乎所有的环节都考虑到了，都做了具体的安排，这说明了三江上下对此次重大活动的高度重视，说明大家在尤书.记的领导下，做的工作是颇有成效的……” 听着乔梁的话，大家感到了几分轻松，但尤程东和庄家铭却敏感地听出，乔梁在讲话中用了“比较”和“几乎”这两个词，这似乎又意味着什么。 乔梁接着道：“关于这次重大活动，市.委安书.记十分重视，根据最新的情况变化，特地派出先遣组来三江打前站，力求把准备工作做得万无一失。我们出发前，张秘书长也特地给我强调，接待大领导无小事，筹备重大活动，考虑问题越细致越好…… 虽然在派出先遣组的时候，安书.记指示说我们的主要职责是指导调度好三江的筹备和接待工作，但我理解安书.记的意思，他更主要是让我们和大家密切配合好，毕竟我们都是为这次重大活动搞服务的，毕竟大量的具体工作还是大家在做，毕竟和我们相比，大家更了解熟悉实际的情况……” 乔梁这话说的颇有分寸，既把握住了高度，又显出对当地的尊重，还有几分低调。 尤程东和庄家铭暗暗点头，乔梁初次带队出来做具体工作，说话很得体，心态很端正。 乔梁接着道：“刚才我和大家一样，都认真听了庄县.长做的情况介绍，毫无疑问，总体的筹备情况是没有问题的，但在一些细节上，我觉得有些方面还需要再琢磨琢磨……” 尤程东眨眨眼，和庄家铭对视了一下，然后看着乔梁：“乔主任，你认为还有哪些方面的细节需要琢磨？” 大家都看着乔梁，看他能说出什么。 此时，县里一些人心里不由有一种感觉，觉得乔梁似乎是想肉里挑刺，似乎他如果不挑出几点毛病，就显不出他的本事，就显不出他是上面来的领导。 吕倩和邵冰雨也看着乔梁，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问题。 乔梁从容道：“首先，这种重大活动，安全是第一位的事情。我这里指的安全是广义的，既要保证大领导平安抵达三江，又要确保大领导在三江活动期间，在交通、食宿、会议、离开的时候不出任何问题。 刚才庄县.长详细谈了活动期间的安保问题，那么，我想问一下，大领导从县城招待所出发到乔家峪红色基地的路线，你们有没有实地勘察过，路况如何？沿途要经过几个乡镇驻地，这几个乡镇在周五那天会不会逢集，如果遇到集市发生拥堵怎么办？有没有预备的其他线路？ 还有，上次廖书.记到三江参加活动，离开的时候突然被群众拦路喊冤，弄得廖书.记十分恼火，搞得市县领导都很被动尴尬甚至难堪，这次会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如果发生了怎么办……” 尤程东凝神听着，接着就拿起笔开始记。 庄家铭也忙开始记。 乔梁继续道：“其次就是接待中的细节问题，此次大领导要全部住在招待所贵宾楼，那么，贵宾楼各房间的设施有没有做一次详细的检查，会不会再出现大领导洗澡的时候只出冷水没有热水的情况？ 还有，我们有没有事先核查清楚，住在贵宾楼的领导中有几位女性，她们是怎么安排的，会不会再出现发错门卡，女的正在房间里洗澡，男的突然推门而入的荒唐现象……” 听乔梁说到这个，一些人忍不住笑起来。 但乔梁没笑，尤程东和庄家铭表情也很严肃，认真记着。 看他们不笑，其他人都不笑了。 乔梁接着道：“参加这次重大活动的大领导很多，级别职务各不相同，所以，在会议安排上，一定要注意领导的名字不能搞错，要认真检查几遍，特别是同音字；同时要重视领导排名次序，不管是省里的还是市里的，都不能出一点差错，不然，就等于是我们代替组织给大领导的级别做了新安排，大领导对这一点都是十分敏感的，出了问题，这责任我们可担不起……” 乔梁一番侃侃而谈，大家认真听，认真记。 等乔梁说完，尤程东看了一眼庄家铭，庄家铭轻轻呼了口气，不由有些汗颜，艾玛，本因为一切都安排地很细致了，让乔梁这么一说，竟然还有这么多疏漏，竟然还有这么多需要进一步细化的地方。 庄家铭不由暗暗佩服乔梁考虑问题的周祥，他提醒的这些细节很重要。 尤程东也不由暗暗赞赏乔梁，这小子做事够细心的，想到了这么多，而且想到的这几点都很关键，都是平时容易疏忽的。 吕倩和邵冰雨也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作为一个男人，他考虑问题能如此事无巨细，难得。 尤程东接着看着县里的人：“庄县.长，各位，乔主任提到的这几点，十分及时，非常重要，会后，你们要马上严格落实，重点抓细节，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出任何问题。” 庄家铭和大家都点头。 然后尤程东看着乔梁：“感谢乔主任对我们工作的提醒和督促。” 乔梁道：“尤书.记客气了，大家都是做服务的，这是大家的任务，也是我的职责，细节决定成败，之前三江之所以会出现我刚才提到的几个差错，就是因为在接待中疏忽了细节，我希望在这次重大活动接待中，大家一起努力，努力确保活动的顺利进行，努力让大领导满意，这不仅关于三江的形象，也是江州的面子，我们每个人都有义务维护好这一点。” 尤程东点点头：“乔主任，按照省里的最新通知，省里主要领导和市领导班子集体座谈的事，市里是怎么安排的？” 此事尤程东没有接到市里的通知，又因为乔梁是市里派来打前站的，自然要问乔梁。 【作者***】：阅读遇到任何问题，请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024章 庄家铭感到意外 乔梁道：“根据省里大领导的行程，安书.记初步建议把座谈安排在周五晚上，如果省里没有异议的话，基本会如此。如此，我们要做好两点，第一，安排好周五晚上的会场；第二，省里大领导的重要活动，市里陪同的领导，不出意外的话，周四会来四位，安书.记、骆市.长、徐书.记和张秘书长，周五下午，其他班子成员都会来，也就是说，我们要安排好周五过来的其他班子成员的食宿，要具体落实到住哪个房间，在哪一桌吃饭。当然，如果到时情况有变，我们随时要做出新安排……” 尤程东点点头，对庄家铭道：“你随时和乔主任保持密切联系。” 庄家铭点头答应着。 尤程东想了想，接着道：“从现在开始，此次重大活动的筹备工作，一切听市里的安排，一切听从乔主任指挥。” 乔梁摆摆手：“尤书.记，不必如此，凡事大家商量着来，具体工作，还是要县里来做嘛。” “话虽如此，但还是要有个统一的指挥调度才好，我建议，从现在开始，市县筹备人员合为一体，成立联合接待组，乔主任担任组长，庄县.长担任副组长。”尤程东利索道。 乔梁觉得尤程东这提议不错，这样有利于工作。 但乔梁一时没有表态，看着庄家铭，县里的筹备一直是他在抓，现在让他担任自己的副手，同为副处，不知他会怎么想。 庄家铭看乔梁看自己，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不由觉得乔梁想多了，心道，虽然咱俩平级，但我这副处和你这副处的含金量可是大大不同，你可是市里核心机关的，而且还是安哲的身边人，我和你怎么能比呢？ 于是庄家铭痛快道：“我赞同尤书.记的建议，这样更有利于做好工作，还有，能担任乔主任的副手，我很乐意，也很荣幸。” 庄家铭这么一表态，就没有问题了，乔梁满意地看了庄家铭一眼，接着点点头：“庄县.长，你熟悉县里的情况，所有的事情，我们商议着来。” “呵呵，好，不过以你为主。”庄家铭笑道。 对庄家铭的态度，乔梁心里再度满意，这家伙虽然进了县领导班子，虽然自己比他年轻很多，但他对自己还是很尊敬。 当然，这尊敬来自于实力。 当然，这实力并不仅仅源自自身的能力，还因为自己的特殊位置和身份。 碰头会结束后，乔梁带来的人和县里的人开始对口接触，结合乔梁刚才谈的几点，商谈具体事宜。 乔梁和尤程东、庄家铭离开会议室，边走尤程东边看乔梁，乔梁一咧嘴：“尤书.记，老看我干嘛？难道是因为我长得比你俊，你妒忌了？” 庄家铭忍不住笑起来。 尤程东哼了一声：“乔主任，看来你除了会做秘书，还会干点别的。” 听尤程东这话，庄家铭一愣，他怎么如此说乔梁？ 尤程东这话让乔梁心里不爽，我擦，尤程东也太小瞧自己了吧？自己难道只是当秘书的料？ 但乔梁随即意识到，尤程东的想法应该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很可能在很多人眼里，自己虽然是一个合格的秘书，但做其他工作，却未必能行。 虽然很多人会如此想，但却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只是因为尤程东口快心直，和自己说话没有忌讳。 如此，尤程东这么说，对自己似乎没有坏处，起码可以让自己保持清醒头脑。 同时，乔梁又意识到自己多接触实际工作，增加实践经验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想到安哲最近对自己有意识的锻炼，乔梁不由暗暗感激。 乔梁接着诚恳道：“尤书.记，我参加工作这么多年，接触基层和实际工作的机会确实不多，在务实这一块，确实缺乏经验和实践，在这点上，还希望得到尤书.记的多多指导，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努力弥补自己的短板。” 尤程东满意地点点头：“嗯，心态不错，态度决定成败。” 庄家铭这时感觉出，尤程东既然能和乔梁如此说话，说明他们关系应该不错，似乎尤程东没把乔梁当外人。 一旦感觉到这一点，庄家铭暗暗点头，一定要坚定步伐跟尤程东走，一定要更加密切和乔梁的关系。 作为从乡镇基层成长起来的干部，庄家铭在上面是没有背景和靠山的，此次成为常务副县.长，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庄家铭下意识觉得，自己这次进步，很大可能和乔梁有关，毕竟自己和乔梁的关系一直不错，毕竟乔梁在安哲身边，他是有机会帮自己说上话的。 如此一想，庄家铭不由暗暗感激乔梁。 接着尤程东先走了，乔梁邀请庄家铭去自己房间坐坐，庄家铭自然乐得。 进了房间，乔梁请庄家铭坐下，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支，边抽边看着庄家铭：“老兄，祝贺你这次进了县领导班子。” 听乔梁叫自己老兄，庄家铭不由感到亲近，笑道：“老弟，我正要祝贺你呢。” “那咱俩互相祝贺，就不要客气了。”乔梁道。 庄家铭点点头：“老弟，我其实明白，我这次能进县领导班子，是得益于老弟在安书.记跟前的美言。” 虽然庄家铭并不确定乔梁一定在安哲跟前帮自己说了好话，但还是决定如此说，而且，庄家铭觉得，按照常理，自己这么说，不管是谁，不管有没有这么做，都会顺水推舟接受下来。 没想到乔梁摇摇头，认真道：“老兄，你想错了，此次你的进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庄家铭一怔，没想到乔梁会如此说，这多少让他感到意外。 乔梁接着道：“此次人事调整，关于你的变动，我事先没有觉察到任何迹象，即使我想帮你在安书.记跟前说话，都没找到机会。还有，我这次的提拔，自己事先都毫不知情。” “哦，真的？”庄家铭又感到意外，对乔梁这话感到几分怀疑，乔梁作为安哲的身边人，安哲要提拔乔梁，怎么会事先一点口风都不给他透漏呢？ 第1025章 偶遇吴惠文 看庄家铭将信将疑的神情，乔梁肯定地点点头：“老兄，你认为我有必要在这事上对你撒谎吗？” 看乔梁的神情很认真，庄家铭不由信了，确实，乔梁是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的。 随即，庄家铭又有几分感动，为乔梁的坦诚和实在，自己主动送给他的顺水人情，他却坚持事实不要，这是一种风格，更说明了乔梁的做人品质。 庄家铭冲乔梁一拱手：“老弟，老兄现在只想对你说两个字：敬佩。” 乔梁忙拱手还礼：“老兄过奖了，我不过是在遵循做人最基本的原则和道理而已。” 乔梁这话听起来虽然很朴实，却让庄家铭对他更加高看，不由赞道：“老弟，你有如此心境和心地，这在体制内实在难得，我可以断言，以老弟的能力和品质，假以时日，你在体制内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乔梁谦虚了几句，然后道：“老兄，刚才程书.记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说的虽然有些逆耳，但换个角度，却又有几分道理，我这些年，一直干的是务虚的工作，缺乏务实工作经历和经验，对基层更知之甚少，实事求是地说，这是我的短板。 老兄在基层摸怕滚打多年，具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对基层很熟悉很了解，这是我必须要仰视的地方，既然我想成长，那么，就需要老兄在这方面对我多指导多帮助，今后，我有不懂不知的地方求教老兄，还希望老兄不吝赐教。” 听乔梁这话，看他的态度很诚恳，庄家铭觉得乔梁很谦虚很上进，不由对他更加高看，不由觉得，以他这种心态，以他现在的位置和身份，今后的前途真的不可估量。 “没问题，老弟，只要你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保证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庄家铭痛快道。 “好啊，以后我们保持联系，多沟通多交流。”乔梁道。 乔梁这话庄家铭求之不得，忙点头：“好，好。” 乔梁抽了两口烟，接着道：“老兄，你跟三江新任县.长的关系还好吧？” “还好，他以前是常务副县.长，我和他关系一直就不错。”庄家铭道。 “他跟张县.长以前关系如何？”乔梁道。 “他以前是张县.长的副手，跟张县.长配合地很好。”庄家铭道。 乔梁点点头：“那尤书.记对他担任县.长满意不？” 庄家铭笑起来：“当然是满意的。” “为何？”乔梁道。 “你不知道？”庄家铭道。 “我知道什么？”乔梁眨眨眼。 庄家铭道：“我听说让他当县.长，是安书.记征求了尤书.记的意见作出的决定。” 乔梁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事自己还真不知道。 想想安哲这么做也对，党政一把手不合，工作是很难开展的，他既然对自己和骆飞的关系深有体会，当然不想让尤程东再受这个罪。 庄家铭接着道：“其实尤书.记最满意的搭档还是张县.长，张县.长出事后，他很难过，在相当一个时期内，情绪很消沉低沉。” 听庄家铭这话，乔梁的心情不由黯淡，却又对尤程东增加了几分好感。 又聊了一会，庄家铭告辞。 乔梁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慢慢抽着烟。 乔梁想起昨晚大醉后，梦到张琳，却和许婵发生的事，心里隐隐感到几分不安。 又想起早上发现的张琳留下的天大机密，不由有些心惊肉跳。 晚饭后，吕倩和邵冰雨要和县里的人加班筹备活动事宜，乔梁安排妥当，出了招待所，沿着马路人行道随意走着。 此时天色渐晚，但还没有黑，西边的天空被晚霞映地一片通红，看起来十分壮观绮丽。 正走着，手机响了，乔梁摸出来一看来电，顿时一振：吴惠文的电话。 好久没有见到吴惠文，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 乔梁有些激动，立刻接通电话：“吴书.记好。” “呵呵……”电话里出来吴惠文温和的笑，这笑让乔梁感到亲切温馨。 “吴书.记，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乔梁道。 “怎么？我不能给你打电话？”吴惠文继续笑道。 “能啊，能，当然能的。”乔梁忙道。 “小乔，你最近还好吗？” “好，我很好的，吴书.记，你还好吗？” “我也还好。”吴惠文顿了下，“听说你进步了？” “是的，我现在是市.委办副主任，不过还是继续跟着安书.记服务。” “呵呵，老安这家伙，狡猾地很呢，既想提拔你，还不舍得放你离开。” “吴书.记，安书.记其实不是狡猾，是，是……” “是什么？” “这个，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但真的不是狡猾。” 吴惠文又笑起来：“你难道听不出，我说的狡猾不是贬义词。” 乔梁被吴惠文的笑所感染，不由也笑了下，接着冒出一句：“吴书.记，你怎么不祝贺我一下？” “嗯，是不是最近很多人都在祝贺你，没听到我的祝贺，感到有些不适应？” “是的。”乔梁点点头，接着道，“不过对吴书.记来说，我这一点进步或许微不足道，不值得祝贺。” “你这话说的不对。” “哪里不对了？” “因为在前进的道路上，任何一点进步都是值得祝贺的，因为我只是不想在电话上向你祝贺。” “那，吴书.记的意思是……” “我要当面向你祝贺。” “哦……那当然好，只是当面要不知猴年马月，不知何时我们可以再见面。”乔梁微微有些失落。 “傻小子，站住。” “干嘛？”乔梁不由站住，接着又奇怪，“咦，吴书.记，你怎么知道我在走路？” “我不但知道你在走路，还知道你在哪里走路，回头——” 乔梁接着回头，一辆黑色轿车正在自己身后的路边缓缓行驶着，一看车号，艾玛，吴惠文的车。 接着轿车停下，吴惠文从后车门出来，笑吟吟看着他。 乔梁一呆，怔怔看着吴惠文，她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她来这里干什么？ 吴惠文接着对驾驶员说了一句，驾驶员点点头，接着车子往前驶去。 吴惠文笑着冲乔梁走过来，乔梁继续呆呆看着吴惠文。 第1026章 你很帅 “小子，真傻了？”吴惠文笑道。 看着多日不见的吴惠文，看着她优雅亲切温和的笑容，乔梁心里再度激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说了，要当面向你祝贺。”吴惠文乐呵呵道，“小乔，乔主任，崭新的江州市.委办乔主任，祝贺你升迁，祝贺你有了新的进步，祝你在新的征程上取得新的业绩。” “谢谢，谢谢吴书.记……”乔梁还没回过神，喃喃道。 “你在三江，老安也来了？”吴惠文问道。 乔梁定定神，摇摇头：“没，安书.记没来……” 接着乔梁把此行的任务告诉了吴惠文。 吴惠文听了点点头：“嗯，不错，老安是在有意识锻炼你，看来这家伙还不是那么自私。” 乔梁看着吴惠文：“吴书.记，你，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吴惠文道：“我是去外地出差的，回来经过三江，到了饭时，在这里吃了顿晚饭，因为是途径，就没有惊动任何人，吃过饭，打算接着赶回关州的，正走着，无意中看到你在马路边散步，就让驾驶员放慢车速跟着你，然后给你打了电话……” 乔梁点点头，原来如此，真巧啊。 在三江意外遇到吴惠文，让乔梁感到有些兴奋，还激动。 “走，陪我散散步，我让车在前面等着我的。”吴惠文道。 “好。”乔梁点点头。 两人沿着人行道随意走着。 一会吴惠文发出一声叹息：“三江是张琳生前工作的地方，我来了，她却走了……” 听吴惠文提到张琳，乔梁的眼睛有些发潮。 吴惠文道：“张琳先进事迹巡回报告团明天到关州，到时我会出席听报告。” “嗯。”乔梁默默点头。 吴惠文转头看着乔梁：“张琳的事，你很难过吧？” 乔梁又默默点头。 吴惠文又叹息一声：“我也很难过，我知道张琳曾经因为李有为的事查办过你，也知道后来你们成了好朋友。在厦城，我遇到你那次，和你谈完话后，又和张琳单独聊了半天，言语间，张琳流露出对你考取副处流产的惋惜，现在你终于提到副处了，张琳在九泉之下有知，也应该会感到欣慰。” 乔梁的眼睛湿润了，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吴惠文拍拍乔梁的肩膀，轻声道：“小乔，对逝者最好的缅怀，是要好好活着，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你现在迈出了官场征程中的重要一步，但这一步虽然重要，却不是终点，要放眼未来，放眼明天，你今后的路还很长，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走下去，直到达到自己理想的目标。” 乔梁点点头，想了下：“吴书.记，你觉得我的理想目标应该到何时为止？” 吴惠文道：“这要看你内心的追求，看你与之相匹配的能力，换句话说，在坚持坚守自己做人底线和价值观的前提下，一个人的奋斗是无止境的，只有更好，没有最好。 当然，所谓的理想目标，并非一定要达到什么级别，谋取到什么职位，关键是看你能做什么，看你做过什么，看你为社会为群众奉献了什么。在官场，一个只为自己的权力和利益着想的人是可悲的，也是可怜的，更是可恶的。 我们从来不标榜自己是高尚的人，但我们做人做事必须秉承自己的基本原则，如果等到我们退休那一天，回顾自己的官场人生，能感到自己无愧于内心，无愧于组织，无愧于社会和群众，也就知足了。” 吴惠文这话听起来虽然平淡，但却句句冲击着乔梁的内心，通过吴惠文这话，他看到了她纯洁干净的内在，看到她内心孜孜不倦追求的东西。 乔梁不由觉得吴惠文更加美丽，更加动人。 “吴书.记，你很美，真的很美……”在这种意识的驱使下，乔梁不由自主道。 吴惠文微微一笑：“小乔，谢谢你的夸赞。” “不是夸赞，是我内心真实的感觉，是我对你实事求是的评价。”乔梁喃喃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吴惠文看着乔梁继续微笑着，“小乔，你很帅，不光人长得帅。” 乔梁似乎意识到了吴惠文这话里蕴含的意思，心里感到一股暖意。 这时吴惠文往前看了下，车停在前方。 吴惠文站住，冲乔梁伸出手：“小乔，我要走了。” 乔梁握住吴惠文细嫩柔滑的手，心里有些不舍，此次和吴惠文相见，她来去匆匆，不知下次何时才能见到她。 看乔梁不舍的神情，吴惠文轻声道：“小乔，多保重，以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乔梁点点头，松开吴惠文的手，吴惠文冲他一笑，摆摆手，然后走向车子，上车，离去。 看着吴惠文的车子在消失在暮色里，乔梁心中一阵怅然……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乔梁叫上庄家铭，准备去举办重要活动的乔家峪红色基地察看现场准备情况，同时勘察一遍沿途的路线。 吕倩和县公安局一位负责安保工作的副局长同去。 庄家铭对乔梁道：“乔主任，乔家峪是你老家，到时陪你回家看看父母。” 吕倩开心道：“要得，要得，工作要干，父母更要孝敬，咱可不能搞什么过家门而不入。” 乔梁点点头：“行，到时忙完，我请大家去我家吃农家饭。” 吕倩一听更高兴了。 县局那位副局长转转眼珠，接着附在庄家铭耳边低语了几句，庄家铭随即点头。 乔梁看着他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庄家铭道：“庄县.长，去我家做客，什么都不准带，不然，你们就别想进门。” 庄家铭一愣，副局长笑道：“乔主任，去家里看长辈，空着手多不礼貌。” 乔梁摇摇头：“谢谢你们的好意，但这次我们是去工作，如果你们想为我好，就不要夹带私货。” 庄家铭想了下，觉得乔梁这话似乎有几分道理，如果这事传出去，说不定还真的会给乔梁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于是点点头：“行，听乔主任的。” 吕倩赞赏地看了乔梁一眼，这小子考虑问题很周到，很注意细节。 想到今天可以见到乔梁父母，吕倩不由感到兴奋，又有几分期待。 第1027章 问题很严重 然后大家回房收拾东西，半小时后出发。 乔梁刚进房间，接到了叶心仪的电话。 “你去三江了？”叶心仪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乔梁道。 “昨晚我和冰雨打电话闲聊的时候，听她说的。”叶心仪道。 “嗯，因为省里大领导的活动增加了新安排，安书.记让我先带人过来，和县里一起做好接待准备。”乔梁道。 叶心仪道：“安书.记派你干这活，看来是想锻炼一下你。” “应该是有这意思，所以我得高度重视，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乔梁说完顿了下，又道，“其实我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叶心仪道。 乔梁道：“按说省里的这种重大活动，议程应该是早已安排好的，怎么又突然增加了新内容，这多少显得有些仓促。” 叶心仪沉默片刻：“据我所知，这其中有内情。” “什么内情？”乔梁来了兴趣。 “这个……”叶心仪有些犹豫。 “怎么？多大个事，对我还保密？”乔梁不快道。 “这个……”叶心仪还是有些犹豫，接着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要外传。” “没问题。”乔梁痛快道。 叶心仪道：“其实内情很简单，关领导突然提出，在红色基地的活动结束后，他要在江州搞调研，关领导提出这个后，廖书.记随即追加了一个内容，那就是他要和关领导一起跟江州领导班子集体座谈。” 乔梁眨眨眼：“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不清楚，但我觉得，如果关领导不提在江州搞调研，廖书.记似乎也不会追加这个项目。”叶心仪道。 乔梁又眨眨眼：“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既然能知道，自然就有我的渠道。”叶心仪道。 “啥渠道？告诉我。” “不——”叶心仪干脆道。 “我们既然是朋友，你却不告诉我，这分明是对我不信任。”乔梁激将叶心仪。 叶心仪不上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告诉你。” “真不说？”乔梁道。 “对。”叶心仪回答地很干脆。 “那……好吧。”乔梁有些无奈，这娘们嘴巴还挺严实。 “好了，好好做你的事情吧，明天下午见。”叶心仪挂了电话。 乔梁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琢磨着叶心仪告诉自己的这事，突然觉得这其中有些微妙之处，虽然他一时想不出微妙在哪里，但感觉其中一定有道道。 寻思片刻，乔梁觉得有必要把知道的新情况告诉安哲，虽然自己答应叶心仪不外传，但乔梁还是决定这么做。 于是乔梁给安哲打了电话，把叶心仪告诉自己的给安哲说了。 听乔梁说完，安哲一时沉默不语。 “安书.记，这事你怎么看？”乔梁试探道。 安哲缓缓道：“你怎么看？” 乔梁小心翼翼道：“我似乎觉得，省里两位老大各有心思……” “你是不是想多了？”安哲打断乔梁的话。 “我非常希望自己想多了，可是……”乔梁没说出后面的话。 安哲沉默片刻：“你现在是不是认为，突然增加的新安排，和江州最近发生的某些事情有关？” “是的。”乔梁直言道。 “不错，有点头脑。”安哲口气里带着几分赞赏。 听安哲这口气，乔梁立刻敏感察觉出，昨天接到省里通知的时候，安哲应该就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而自己刚才告诉他的，又验证了他的感觉。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佩服安哲洞察问题的敏锐性，在这方面，自己和他似乎不在一个档次。 当然，这或许也是因为安哲和自己站的高度不同，身份不同的原因，自己想到的更多是市里的高层，而安哲想到的却是上面。 乔梁接着道：“安书.记，你觉得此变化会不会和你去科协视察有关？” “你还挺会联想。”安哲不置可否道。 “我觉得有这可能。”乔梁道。 “也未必只有这一个可能，有些事，下面看起来想起来很简单，但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此事不必多想了，按部就班做好我们该做的就是。”安哲道。 乔梁下意识点点头，接着把昨天和县里接头开会的事给安哲汇报了一下，安哲听完道：“你能注意到这些很容易忽视但又跟重要的细节，很好，尤程东建议把市县搞服务的人合在一起，也不错。” 得到安哲的表扬，乔梁心里很舒坦。 安哲接着道：“今天你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正要打电话找你。” “什么事？”乔梁道。 “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张志民的？”安哲道。 乔梁顿时奇怪：“安书.记，你怎么问起这个？” “不要好奇，先回答我的问题。”安哲道。 乔梁于是道：“有啊。” “你和张志民熟不熟？”安哲接着道。 乔梁道：“还行，张志民和我爸年龄小几岁，我小的时候，他经常抱我玩，后来我出来上学工作，见的就少了，而且按村里老人排的辈分，我得叫他二叔。” 安哲道：“你爸妈和张志民熟悉不？” 乔梁道：“我家住村东头，他家住村西头，平时打照面不多，不过都是乡邻，大家见面还是挺热乎。” 安哲道：“张志民这个人品质如何？” 乔梁道：“还可以的，平时说话做事挺通情达理，就是脾气很倔，上来那股倔劲儿，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嗯，好。”安哲点点头，“我告诉你怎么回事，今天一上班，我接到一封群众来信，写信人就是张志民，他在信里反映了一个涉及他自身经济利益的问题，这问题他多次找过镇里，也到县里反映过，都没有得到合理解决。在信里，他的口气十分强硬，说如果再不给他解决，他就要继续往上反映……” 听安哲这么一说，乔梁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省里各位大领导后天就要去村里的红色基地进行重要活动，如果张志民抓住这个机会闯进活动现场向廖谷锋等各位大领导申诉，那可就糟糕了，必定会让市里和县里颜面丢尽。 第1028章 馊主意 安哲继续道：“本来我想把这封信转给市直有关单位，让他们按程序处理的，但考虑到这样要有个过程，而后天就要在乔家峪红色基地搞重要活动，同时张志民就是你们村的，到时张志民冲动之下，难保不出现突发事件，这会让市县都陷入极大被动，所以，此事拖不得，必须在周五之前彻底处理好，绝不能让此事影响省里的重大活动。” 乔梁点点头：“安书.记，你给我说这事的意思是……” “此事由你牵头，立刻着手处理。”安哲干脆道。 “这……”乔梁有些发懵，“安书.记，这不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由我牵头处理，似乎有越俎代庖之嫌。” “情况紧急，特事特办，这时候就不要讲什么职责范围不范围，我现在指示你全权处理此事，不要有什么杂七杂八的顾虑。”安哲利索道。 安哲这话等于给了乔梁一把尚方宝剑，他来了底气，点点头：“好，安书.记，我一定抓紧处理好此事。” “此事必须处理地彻底圆满，不能留任何后患。”安哲道。 “好。”乔梁答应着，又道，“可是，我还不了解具体是什么事呢。” “随后我就安排人和你联系，把张志民的信给你传真过去。”安哲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眉头微皱，自己这边正忙着正事呢，安哲又给自己下了一个新任务，而且这任务还很重要，关系到此次重大活动能否顺利进行，关系到江州和三江的颜面。 一会市.委办的工作人员给乔梁打来电话，准备给乔梁发传真。 乔梁去了招待所商务中心，很快传真发来了。 乔梁拿起传真看了下张志民反映的内容，原来是3个月前，马庄镇为了让红色基地周围的交通更加便利，环境更加好看，在乔家峪附近修桥搞绿化带的时候，将张志民承包荒滩内的杨树、柳树、杏树共5000余株，未经本人同意擅自破坏，推平荒滩。 张志民要求给予赔偿，但镇里的赔偿数额和他的要求差距太大，于是反映到县里，县里有关领导作了批示，有关部门和镇里、施工方以及张志民多次协商，但因为牵扯到植株的确切数目和赔偿标准等问题，一直没拿出让当张志民满意的结果，于是他直接写信给了安哲。 随后乔梁看到了安哲在信后面的批示：群众的利益无小事，鉴于目前的情况，此事特办，由乔梁同志全权处理，县里要密切配合，尽快圆满解决此事，决不能影响即将在乔家峪红色基地举行的重大活动。在处理此事的时候，既要坚持原则，遵循有关规定，又要合情合理，尽量照顾好群众的利益。 看完安哲的批示，乔梁陡然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重起来，拿着传真边琢磨边去了大堂。 这时庄家铭、吕倩和县局副局长出来了。 “乔主任，这就出发？”庄家铭道。 乔梁看着庄家铭，眉头微皱，一时没说话。 看乔梁这样子，大家互相看看，都有些不解。 这时尤程东进来了，乔梁迎上去：“尤书.记，有个事要给你汇报。” 尤程东站住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把传真递给尤程东。 尤程东看完，神情一下严肃起来，接着把传真递给庄家铭。 庄家铭看完，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一时有些紧张。 尤程东看着庄家铭：“这事你知道不？” “知道。”庄家铭点点头，“当时我做过批示，让县里有关部门和镇里协商解决，没想到还没解决好。” “为什么不跟踪到底？为什么不督促落实？”尤程东一瞪眼。 庄家铭的神情有些尴尬。 尤程东接着拿回传真，走到大堂的沙发上坐下，把传真放在茶几上，拿出笔，在安哲的批示后写了一句：坚决落实好安书.记的指示，此事由家铭同志全面靠上配合。 然后尤程东把传真递给乔梁：“乔主任，既然安书.记指示你全权负责，县里自当无条件配合，不管如何处理，一切听你的。” 乔梁点点头，接过传真：“尤书.记，你去忙吧，我们几个商议一下如何解决。” 尤程东点点头走了。 然后乔梁在沙发上坐下，招呼他们几个过来，又把传真递给吕倩，吕倩和县局副局长一起看，看完都看着乔梁。 乔梁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庄家铭道：“乔主任，你看这事……” “此事必须今天就处理好，甚至都不能拖到明天。”乔梁干脆道。 “那，如何处理好呢？”庄家铭道。 “你们看呢？”乔梁看着大家。 “这个……”庄家铭沉思着。 吕倩也皱眉琢磨着。 县局副局长转转眼珠：“乔主任，这事既然拖了那么多天都没处理好，现在要一下彻底解决圆满，难度很大，考虑到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确保周五重大活动的顺利进行，我倒是有个办法……” 乔梁看着他：“你有什么办法？” 副局长一挥手，干脆道：“我看不如快刀斩乱麻，找个理由直接把这个张志民弄到所里关起来，等重大活动结束后再放出来，然后再按部就班处理……” 听副局长这么说，庄家铭眼前一亮。 “胡闹！”乔梁脸色一沉。 副局长顿时尴尬。 庄家铭看看乔梁，接着冲副局长一瞪眼：“对，胡闹，你这主意糟糕透顶，乔主任家就在乔家峪，和张志民是乡亲，现在乔主任全权处理此事，你把张志民关了，会让村里的乡亲怎么看乔主任？乔主任回到乔家峪如何面对家乡父老？” 副局长更尴尬了，使劲一拍脑袋，是啊，自己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看来此招确实行不通。 吕倩对庄家铭的话有些不满，道：“庄县.长，你这理由我不赞同，其实我认为，即使当事人不是乔主任的乡亲，即使是其他乡镇其他村的，乔主任也断然不会同意这么做。” 乔梁满意地看了吕倩一眼。 这回轮到庄家铭尴尬了，他挠挠头，接着道：“不然这样，我让镇里派出专人，陪张志民出去旅游，镇里出钱，带他到江南水乡开开心心玩几天……” 第1029章 自找难看 乔梁摇摇头，看着庄家铭和副局长：“你们的办法都是馊主意，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都会留下后患，都不符合安书.记、尤书.记二位领导的指示精神。” “那，乔主任，你觉得如何办才好？”庄家铭道。 副局长也看着乔梁。 此时庄家铭和副局长对今天就妥善处理好此事是没有信心的，要是好处理，也不会拖到今天了。 吕倩饶有兴趣看着乔梁，看他今天怎么能把这事解决好。 乔梁沉思片刻，接着站起来：“走，现在就去乔家峪，庄县.长，你通知马庄镇的书.记镇长在村头等着。” 大家接着站起来，庄家铭道：“乔主任，还需要通知县里有关部门负责人去不？” 乔梁想了想，参与的人越多，处理起来就越麻烦，于是摇摇头：“这主要是张志民和镇里的事情，其他部门的人就算了。” 庄家铭点点头，大家一起出去上车，直奔乔家峪。 路上，乔梁看着车外沉默不语，琢磨着思路。 看乔梁不说话，大家也都保持沉默，吕倩和副局长留心察看沿途的路况。 9点多，到了乔家峪村口，路边停着一辆车，接到庄家铭通知，马庄镇两位主要负责人正在那里等候。 乔梁他们的车停下，大家下车，乔梁和马庄镇书.记镇长握手，庄家铭在一边介绍。 镇长这二位早就知道乔家峪出了一棵蒿子叫乔梁，在市里跟着安哲做事，此刻见到乔梁，不由毕恭毕敬。 乔梁接着拿出传真给他们看，他们看完传真，又看到安哲和尤程东的批示，顿时感到紧张，又意识到乔梁现在的身份，对乔梁的态度更恭敬了。 然后乔梁看着他们：“二位父母官，根据安书.记和尤书.记的指示，此事今天必须处理好。” 镇上这二位忙点头，却又面带难色。 “二位，有什么问题吗？”乔梁道。 镇长道：“乔主任，按说这种赔偿是很简单的，但现在有两个问题不好解决，一是张志民说他被破坏的植株是5000棵，当时推倒的时候施工方没有统计，现在无法确定准确数目，不能张志民说多少就是多少；二是张志民说他的植株都是5年生的，但施工方说看起来似乎不像，顶多是3年生，这就牵扯到赔偿的标准问题……” 书.记点点头：“是啊，这两个问题搞不清，就无法进行赔偿，我们处理此事，既要对群众负责，更要对公家负责。” 乔梁看着镇上二位皱皱眉头：“难道你们没有和人家打招呼，没征求人家同意，就擅自破坏人家的植株，这也是负责吗？” 镇上二位顿时尴尬。 乔梁接着道：“如果你们事先征得了当事人的同意，事先核实好了植株数目和树龄，还会有今天的局面出现吗？” 镇上二位互相对视一眼，不语。 乔梁接着毫不客气道：“你们之前为了工作省事，不把群众的利益放在心上，以为老百姓软弱可欺，现在事情闹大了，开始抓瞎了，我看你们就是脱裤子放屁，自找难看。” 镇上二位的神情更尴尬了。 看乔梁如此训斥这二位，吕倩暗暗感到快意。 乔梁接着道：“现在先去看看现场。” 镇上二位忙头前带路去了现场，乔梁在荒滩上大步走着，大约摸丈量着荒滩的面积，又看着植株被破坏后留下的痕迹。 然后乔梁走到一边，摸出电话给家里打电话，妈妈接的。 “妈，我中午回家吃饭。”乔梁道。 “啊？梁子，你回来了？”妈妈开心道。 乔梁道：“嗯，我这次来是有工作，还有其他人一起，现在在村头忙点事，你先准备饭菜，多弄点。” “好。”妈妈答应着。 乔梁接着道：“爸呢？” “在院子里。”乔梁妈妈道。 乔梁道：“妈，你让爸接电话，我问爸个事。” “哎，好。”乔梁妈妈答应着，接着冲院子里叫道：“老头子，梁子来电话了，他中午带人来家里吃饭，现在村头忙事情，你先过来接电话，梁子有事要问你。” 随即电话里出来爸爸喜滋滋的声音：“梁子，找我啥事？” “爸，我这次回来，除了看红色基地，还要处理一下张志民二叔在荒滩上种的植株被破坏的事。”乔梁道。 “哦，那事啊，我知道，三个月前被破坏的，志民为这事一直在往上找。”乔梁爸爸道。 乔梁道：“爸，志民二叔在那片荒滩上种的树大概有多少棵，你有没有大概的估计？” “这个……”爸爸想了下，“我没数过，不过，看那规模和密度，最少也有4、5千棵的样子。” “这些树是啥时栽的？”乔梁道。 “这个我清楚，5年前。”乔梁爸爸毫不犹豫道。 乔梁点点头：“那，他们怎么说那些树看起来不像5年生的呢？” 乔梁爸爸道：“废话，说那话的人显然不懂农家把式，荒滩上长的树能和肥土里的一样吗？荒滩上长得慢啊，在荒滩上长5年，看起来也就和肥土里3年的样子。” 听爸爸这么说，乔梁心里大致有数了。 然后乔梁走回去，对大家道：“走，先去红色基地看一下准备情况。” 看乔梁突然转移话题，大家一时猜不透他的意思，一起去了红色基地，实地察看了后天举行活动的现场，对现场的布置进行了再次确定，对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叮嘱。 然后乔梁看看时间，对大家道：“快到饭时了，我们该填肚子了。” 镇书.记忙道：“乔主任，我们去镇政府食堂吃吧。” 乔梁摇摇头。 一看乔梁摇头，庄家铭道：“张志民的事情还没解决，去啥镇上？” 镇书.记不说话了。 乔梁接着道：“如果大家不嫌弃，我请大家去我家吃顿农家饭。” “好，好。”吕倩乐了，立刻赞同。 庄家铭和副局长也欣然点头。 看他们都同意，镇上二位自然无法反对，镇书.记接着冲镇长使了个眼色，镇长会意，接着走到车边，打开后备箱，提出一兜东西。 第1030章 证明 乔梁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皱皱眉接头：“去我家吃饭，不准带东西。” 镇长讨好道：“乔主任，第一次去你家，这多少是我们对你家长辈的一点心意。” 乔梁摆摆手：“心意我领了，但今天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朋友聚会，不可以。” 镇长还要坚持，庄家铭冲他使了个眼色，又摆摆手。 镇长看看庄家铭，又看看镇书.记，镇书.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点点头。 于是镇长作罢，把东西放回车里。 然后大家去乔梁家。 进了门，爸爸已经把院子打扫地干干净净，大树下放着大圆桌，圆桌上摆好了茶具，厨房里飘出诱人的菜香，妈妈正在里面忙乎。 乔梁爸妈和大家热情招呼，乔梁给爸妈介绍完大家，然后请大家坐下喝茶。 吕倩接着钻进厨房帮忙，一口一个婶子甜甜叫着，乐得乔梁妈妈合不拢嘴。 接着乔梁进了里屋，提着两瓶好酒出来，对大家道：“各位先喝茶，我爸陪你们聊天，我出去看一个长辈，很快回来。” 大家点点头，乔梁爸爸本来想问乔梁看哪个长辈的，但当着大家的面，又没问。 乔梁提着酒出了家门，直奔村西头张志民家。 到了张志民家门口，乔梁推开院门，大声道：“二叔，在家不？” 张志民闻声出来，看到乔梁，开心道：“哎呀，是梁子啊，快进屋。” 乔梁进了堂屋，把酒放在饭桌上，张志民忙客气，乔梁道：“二叔，客气啥，你是长辈，我给你带酒喝还不是应该的？” 张志民乐呵呵请乔梁坐下，倒上茶。 乔梁掏出烟递给张志民，又摸出打火机给他点着，张志民边吸烟边喜滋滋看着乔梁：“梁子，听说你在市里跟着大官做事，你现在可是出息了，可是给咱乔家峪的老少爷们脸上争光了。” 乔梁笑笑：“二叔，这哪里是什么出息，有个饭碗罢了……对了，二叔，你现在身体还好吧？” “好啥啊，最近心里一直憋屈着呢。”张志民叹了口气。 “怎么了？”乔梁不动声色道。 “还不是因为荒滩上那些树，那可是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栽起来的，就指望靠他们养老呢。”张志民愤愤道，“镇里太欺负人了，不打招呼就给铲了，还不肯赔钱，我肚子里这口气憋了3个月了，前几天刚给市.委书.记写了上告信，要是再不给我解决，我正琢磨着后天省里那些大官来咱村红色基地搞活动的时候，直接找他们伸冤……” 乔梁听了感到后怕，幸亏张志民给安哲写了信，幸亏安哲及时告诉了自己，不然事情的后果很严重。 乔梁接着道：“二叔，不瞒你说，你这事我知道了，我今天来看你，就是为的这事。” “哦，梁子，你……”张志民看着乔梁。 乔梁继续道：“你写给安书.记的信，安书.记收到了，专门做了批示，不但安书.记高度重视，而且县里尤书.记也很重视。” 张志民一听来了精神：“梁子，那两位领导是怎么说的？” “安书.记和尤书.记都要求尽快圆满解决此事，安书.记让我负责，我今天是和县里镇里的领导一起专门为此事来的。”乔梁道。 张志民一拍大腿：“太好了，梁子，这事你可一定要为二叔做主，还二叔一个公道。” “二叔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公平公正处理好，一定不会让你吃亏。”乔梁道。 “哎，好，好，梁子，有你这话，二叔心里就踏实了。”张志民开心道。 乔梁接着道：“二叔，你当时栽了多少棵树苗？” “柳树、杨树加杏树，一共5000棵。”张志民道。 “有证明吗？”乔梁道。 “证明？树都被他们被破坏了，桥都建完了，我怎么证明？”张志民有些茫然，又愤愤道，“他们就因为我无法证明，非说我的树不到5000棵，说我故意夸大数字想占公家便宜，只给赔1000棵的钱，还说这树不到5年，只能按3年树龄赔。” 乔梁道：“当初你在哪里买的树苗？” “就在10公里外的一家苗圃买的。”张志民道。 乔梁一听来了希望：“这就好办了，我们去那苗圃找卖给你树苗的人作证不就可以了？” 张志民摇摇头：“那苗圃前年经营不善破产了，开苗圃的那人早就离开三江没了联系，听说跟人去北极熊国种地去了。” 乔梁傻眼了，此去北极熊国万里迢迢，去找他当然不现实。 乔梁想了想：“二叔，当初你买树苗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收据之类的东西？” “这个……”张志民皱皱眉头，“当初卖树苗的好像有给我开的收据，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能想到后来能出这种事，谁想到保存这个，我早就不知道把那收据放到哪里了。” “别急，二叔，你好好想想。”乔梁道。 张志民想了半天，接着站起身：“你等等，我进屋找找。” 说着张志民进了里屋找起来，半天拿着一个鞋盒子出来：“这些年家里买东西的凭据都在这里，不知道里面有没有。” 乔梁接过鞋盒子打开，里面一堆发票收据，还有一些家用电器说明书保修卡啥的。 乔梁一张张翻看，最后看完，没有。 乔梁感到一阵失望，看着张志民：“二叔，还有没？” 张志民摇摇头：“应该没了。” “你再好好想想，仔细想想。”乔梁不甘心，在目前的情况下，这可是公平处理此事的关键东西。 张志民又想了半天，摇头道：“真的没了。” 乔梁心里一阵发凉，却又不肯就此放弃，站起来道：“二叔，再找找，万一能找到呢？我帮你一起找。” 看乔梁如此执着，张志民和乔梁去了里屋，两人开始翻箱倒柜，把几乎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一遍，捣鼓了大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梁子，别折腾了，真找不到了。”张志民道。 乔梁不由感到沮丧和失望，坐在炕沿上紧皱眉头，找不到证据，张志民这问题还真不好解决。 第1031章 找到了 乔梁的手突然有些疼，低头一看，被炕席破损的地方扎的。 乔梁低头看着炕席，琢磨片刻，心里突然一动，农村人都有把东西放在炕席下面的习惯，爸妈就经常如此，刚才翻了其他地方，这里还没看呢。 乔梁接着下来，一把揭开炕席，顿时腾起一阵灰尘，灰尘钻进乔梁的鼻孔，他不由打了几个喷嚏。 然后乔梁定睛看炕席，果然有几张皱皱巴巴的纸条。 乔梁拿起纸条一张张小心展开抹平，仔细看。 看到其中一张的时候，乔梁眼前猛地一亮—— 这是一张收据，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今收到马庄镇乔家峪村张志民树苗款，其中杨树苗1000棵，柳树苗2000棵，杏树苗2000棵，共计xxx元…… 落款日期正是5年前。 太好了，这不但证明了张志民买树苗的数字，还证明了栽树的时间。 尼玛，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乔梁顿时兴奋，对张志民道：“二叔，找到了，就是这个。” 张志民也兴奋起来：“哎，这么久了，没想到还能找到，我都忘了，原来随手放在这里了。” 乔梁把纸条小心折叠好放进口袋，然后和张志民出了里间，坐下继续喝茶。 “二叔，你放心吧，既然有证明，必须给你赔偿的。”乔梁道。 张志民点点头：“好啊，梁子，既然是你主持这事，你得多偏向一下二叔，多给我赔点。” 乔梁想了下：“二叔，赔多少是有严格标准的，我不能随意胡来。” 张志民脸一拉：“梁子，你少忽悠二叔，什么标准不标准的，你只要抬抬手说句话，一棵树多给我赔10块钱，还不是很容易的事？” “二叔，你这么说，我会犯错误的，别说一棵树多赔10块，1块都不可以。”乔梁耐心道。 张志民的脸色更难看了：“梁子，白瞎我小时候抱过你，白瞎咱们还是乡亲，这点小忙你都帮不上，你真是白出去混了。” “二叔，你要是真缺钱，这多出来的赔偿，我可以自掏腰包给你，但从公家出，真的不行。”乔梁的声音虽然委婉，但口气很坚决。 张志民火了：“好啊，梁子，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事咱今儿个就不谈了，我继续往上反映，反正后天有一群大官来咱村里，到时我非找他们说理不行。” 乔梁一听急了，急火攻心，我擦，张志民的倔脾气上来了。 但乔梁知道，在这种时候，显然不能和张志民硬来，不然会搞僵。 乔梁冷静想了下，看着张志民：“二叔，你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咱乔家峪怎么多年就考出去一个大学生，那就是我，我现在好不容易混到现在这地步，你也不想看到我因为犯错误被处分，是不是？” “那又怎么样？”张志民气呼呼道。 “二叔，你想想，如果我犯了错误丢了饭碗，不光我晦气，不光我爸妈丢脸，咱整个乔家峪的父老乡亲脸上都无光呢。”乔梁道。 张志民一时不语。 乔梁继续道：“二叔，在你这个事情上，毫无疑问是镇里错了，刚才我已经批评了镇里的领导，他们和县领导这会正在我家，待会我会让他们当面向你道歉认错。 同时，根据你的实际情况，在处理这事的时候，在不违背规定的前提下，我会尽量让他们按照最高标准给你赔偿，如果按照最高标准，这5000棵树的赔偿数额是不小的，你应该会满意。 还有，如果你非要提出额外的不符合规定的赔偿要求，我会为难，大家都会为难，因为规定是白纸黑字，谁违反了都要承担责任。如此，此事会继续拖下去，拖下去对你不好，对公家也不好，如此继续往下拖，你见不到现钱，哪里比得上现在就把钱放在手里实惠，存在银行里还能吃利息呢……” 听了乔梁的话，张志民有些心动。 乔梁接着道：“当然，你说如果要求得不到满足，要后天向省里的大领导反映，你当然可以这样做，但你有没有考虑到，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这对你对市里县里都真的好吗？真的会有助于问题的解决吗？ 省里的大领导或许会过问此事，但他们只是过问，而落实还是要下面来做，现在我来解决这问题，可以保证给你按最高补偿标准，但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之后可未必就是我负责了，如果换了别人，谁能保证一定会给你按最高标准？” 张志民看着乔梁，又有些心动。 乔梁接着诚恳道：“二叔，此次安书.记指派我负责解决你的事情，如果我办不好，安书.记必定会对我不满，大领导对我不满，那对我的前程就会有影响，作为从小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我相信，你当然会希望我越混越好，不希望看到我走下坡路。” “这个是自然。”张志民道。 “那就好了。”乔梁一拍巴掌，“二叔，我说了这么多，你应该理解我的一片苦衷和苦心了，我是夹在公家和二叔之间，一方面我要对公家负责，另一方面，我还要尽量让二叔满意，当然，我确信，二叔这满意一定不会让侄子为难。” 张志民低头沉思半天，长出一口气：“好，梁子，我想通了，该得的你会帮我主持公道，不该得的，咱不想了，这事一切听你的。” 乔梁终于松了口气，艾玛，说服这头倔驴可真不容易。 “走，二叔，去我家喝酒，咱爷俩好好喝几杯。” “这个就免了吧。”张志民想到乔梁家还有县镇领导，不由有些发怵。 “哎，二叔，不要顾虑什么，我们还得当面把问题彻底解决呢，你不去怎么解决？再说，我邀请你不去，难道要让我爸来？”乔梁道。 听乔梁这么说，张志民就答应了，跟着乔梁去了他家。 进了乔梁家，大家还坐在院子里喝茶，吕倩正在厨房里帮妈妈做菜。 看乔梁和张志民进来，大家都明白乔梁刚才干嘛去了。 乔梁请张志民坐下，然后给大家互相做了介绍。 面对这么多县镇领导，张志民显得有些局促。 第1032章 偏不表扬 乔梁看着大家道：“张志民是我的乡亲，也是我的长辈，我刚才去了他家，和他交谈了一番，了解了他的想法，同时，又找到了关键的证据……” 大家都看着乔梁，不知他找到了什么证据。 这时吕倩也出来了，坐在旁边看。 乔梁接着拿出那张收据让大家传阅。 大家依次看完，都明白了，这收据太重要了，对解决问题具有关键的作用。 既然有这收据，镇里两位领导就无话可说了，镇书.记看着张志民讪笑道：“老张，你要是早拿出这个，这事不早就解决了？” 张志明瓮声瓮气道：“如果不是梁子提醒我，又和我一起翻箱倒柜，我早忘了还有这收据了，根本找不到。” 庄家铭点点头：“有这收据就好办了，这充分证明，老张种植的树是5000棵，而且是5年前栽的。” 乔梁爸爸在旁道：“就是没有这收据，我们村里的人都可以证明啊，志民是5年前栽的树，大家都知道的，而且那么大一片，一看就有4、5千棵。” “对对。”庄家铭笑着点头。 镇长皱皱眉头：“可是，施工方怎么说这些树怎么看都不像是5年树龄的样子，像是3年的呢？” 乔梁爸爸道：“那是因为他们没干过农活，没种过树，对这个不了解，荒滩是什么地？荒滩里的树能长得和肥土里的一样快吗？” 镇长恍然大悟，忙点头：“对对，乔叔说的有道理。” 大家也都点头。 庄家铭这时感到轻松，看着镇上二位：“你们现在没有疑问了？” “没有了。”他们异口同声道。 “那好，那我们现在就可以研究如何赔偿的问题了。”庄家铭说完看着乔梁，“乔主任，你说可以不？” 乔梁点点头。 庄家铭接着从包里拿出纸笔：“现在就搞个解决问题的最终协议……” “等一下。”乔梁道。 大家都看着乔梁。 乔梁表情严肃道：“在搞协议之前，我想，有人应该对此问题的发生，有个明确清晰的态度。” 乔梁此言一出，大家都明白了什么，都看着镇上二位。 镇上二位表情随即尴尬，互相对视一眼，意识到这一关是非过不可，逃不掉了。 接着镇书.记站起来，看着张志民诚恳道：“老张，这个事情的发生，源于我们工作上的急于求成和粗暴武断，对此，我负有完全的责任，在此，我代表镇上，向你表示诚挚的歉意……” 说完，镇书.记向张志民深深鞠了一躬。 镇长一看，也忙站起来鞠躬，嘴里道：“我也有责任，我也要向老张道歉。” 张志民这辈子也没受过如此大礼，忙站起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乔梁接着请他们三位坐下，然后看着庄家铭。 庄家铭眨眨眼，接着对张志民道：“老张，此事我虽然有过批示，但没有跟踪督促落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有责任，我也要向你道歉。” 张志民更惶恐了，我擦，庄家铭这么大的人物都给自己道歉，今天这面子可是太大了。 当然，要是没有乔梁，自己不会有这面子。 张志民看看乔梁，突然感到很自豪，又有些激动。 然后乔梁道：“现在我们开始弄解决问题的协议，协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如何赔偿的问题，鉴于此事的发生，镇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鉴于此事的实际情况，我建议在规定的范围内，按照最高标准给予补偿，大家有什么意见？” 庄家铭毫不犹豫点头：“没问题，这个合情合理。” 镇上二位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暗暗叫苦，但既然乔梁如此说了，庄家铭又赞同，他们自然是不能违背的，于是都做出痛快的样子点头。 乔梁然后看着张志民：“二叔，你同意不？” 张志民毫不犹豫点头：“梁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好，二叔一切听你的。” 乔梁点点头：“那好，就这么着，开始搞协议吧。” 庄家铭把纸笔递给镇上二位，他们趴在桌上开始现场写协议，补偿标准搞不清的，就打电话问镇上的专业人员。 很快协议写好，一式两份，双方签字，镇长保证明天就把补偿款亲自送给张志民。 问题终于解决了，乔梁长出一口气，大家都松了口气。 乔梁爸爸看这久拖不解的事情终于在乔梁的主持下得到了解决，不由为儿子感到骄傲和自豪，乐呵呵看着张志民：“志民，这回你可有钱给儿子盖房娶媳妇了。” 张志民憨厚地笑笑，之前的憋屈一扫而光，心里对乔梁充满了感激。 庄家铭暗暗佩服乔梁，没想到这问题他解决地如此高效，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吕倩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乔梁，这小子真行，做什么都行。 庄家铭接着走到一边给尤程东打电话，汇报事情得到了解决。 乔梁也走到一边，给安哲打电话。 “安书.记，事情解决了。” “哦……”安哲微微感到意外，“这么快？怎么解决的？” 乔梁接着把过程详细告诉了安哲。 听乔梁说完，安哲微微点头，这小子初出茅庐解决这种问题，处理地很不错，很圆满，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 当然，乔梁能如此顺利解决这问题，也有些幸运，因为当事人是他乡亲，乔梁可以打亲情牌。 但换了别人，即使和乔梁是一样的情况，也未必能解决地如此干净利索。 如此，这小子是有潜能的，这潜能需要大力挖掘。 “嗯，好，我知道了。”安哲道。 “安书.记，你满意不？”乔梁道。 “怎么，想让我表扬你一下？” “嗯。” “我偏不表扬。” “那好吧。”乔梁无奈道。 “好什么好？” “你知道的。” “我真的知道？” “嗯。” “那好吧。”安哲模仿着乔梁的口气，然后挂了电话。 乔梁不由笑起来，知道安哲此时心里是很满意的。 安哲满意，尤程东自然会更满意。 这时妈妈把菜都做好了，开始上菜，吕倩过去帮忙。 乔梁去屋里拿出两瓶好酒，打开给大家倒上。 菜上齐后，大家围坐在圆桌前，乔梁看着爸爸：“爸，你先提酒吧。” 第1033章 吃货 乔梁爸爸点点头，端起酒杯，看了一圈大家，然后看着庄家铭，神情肃然道：“庄县.长，上次你来俺家，还是麦收的时候，你是和张县.长一起来的，今天你又来了，可是张县.长却……” 乔梁爸爸的声音越来越低，说不下去了，接着把酒缓缓洒在地上。 听乔梁爸爸提到张琳，大家的神情都沉重起来，乔梁心里发酸，吕倩眼圈一红，乔梁妈妈则不停抹眼泪。 接着大家都把酒缓缓洒在地上。 然后乔梁又倒上酒，乔梁爸爸举起酒杯，看着大家：“欢迎各位领导到俺家做客，你们和梁子一样，都是在公家做事的，梁子还年轻，希望你们对他多支持多关照……” 庄家铭道：“乔叔，乔主任是市里的领导，我们都需要他支持关照呢。” “是啊是啊。”镇上二位和县局副局长一起附和着。 乔梁爸爸摇摇头：“虽然梁子在市里工作，但比起你们，他还是年轻毛嫩，缺乏经验，需要向你们学习的地方多了。” 乔梁接着点头，举起酒杯：“我爸说的对，各位老兄，以后大家多沟通多交流，大家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大家客气着一起举杯。 吕倩道：“乔主任，你怎么眼里只有各位老兄，没有咱这老妹呢？” 乔梁一怔，大家接着都笑起来。 吕倩接着看着乔梁妈妈：“婶子，你家梁子重男轻女，你说是不是？” “对对，回头我好好批评他。”乔梁妈妈边说边用喜爱的目光看着吕倩。 看着乔梁妈妈看自己的目光，吕倩嘻嘻一笑，又有意无意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装作没看到吕倩这目光，一仰脖，把杯中酒干了。 然后大家都干了。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随意交谈，吕倩边大口吃菜边啧啧夸乔梁妈妈手艺好，乔梁妈妈听了很开心，让吕倩以后有空再来，吕倩乐滋滋答应着。 乔梁单独给镇上二位喝了一杯，道：“二位父母官，我这人讲话比较直，今天如有不当，让二位感到不快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镇书.记忙道：“乔主任，你今天批评地很对，你对我们的批评，是对我们工作的鞭策和鼓励，我们要认真领会。” 镇长也道：“是啊，乔主任，你今天处理问题的水平和效率，让我们口服心服，还望乔主任今后回家的时候，多到镇上指导工作。” 乔梁微微一笑：“感谢二位对我的高抬，欢迎二位有空到江州的时候找我坐坐。” 听乔梁这话，镇上二位很开心，觉得乔梁虽然之前说话不留情面，但性格还是很直爽，对他们颇有亲近之意。 酒足饭饱，乔梁看时候不早了，准备回县城。 大家告辞出来，庄家铭和镇上二位还有县局副局长往车边走，吕倩和乔梁妈妈依依不舍告别：“婶子，有空我再来吃你做的菜。” “好啊，欢迎你常来。”乔梁妈妈乐呵呵道。 乔梁冲吕倩脸一板：“吃货，就知道吃。” “咋了？又不吃你做的。”吕倩冲乔梁一瞪眼。 “吃我做的，你做梦。”乔梁哼了一声，接着往前走。 吕倩撇撇嘴跟上去，突然抬手照乔梁屁股就是一巴掌。 乔梁咧咧嘴，继续走。 虽然别人没看到吕倩打乔梁，乔梁爸妈却看到了，他们互相看看，都不由眨眨眼，咦，这是什么道道？ 第二天中饭前，安哲、骆飞、徐洪刚和张海涛到了三江，这次省领导在三江的重大活动由他们四位陪同。 到了之后，他们入住贵宾楼，稍事休息，然后到餐厅就餐，尤程东和乔梁陪他们吃午饭。 吃过饭，安哲把大家召集到自己房间，看着尤程东：“准备地如何了？” 尤程东道：“具体准备工作由乔主任牵头，县里密切配合，这两天一直在紧锣密鼓忙着。” 安哲看着乔梁，乔梁从容道：“报告各位领导，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接着乔梁把准备工作详细汇报了一番。 听乔梁说完，安哲点点头，接着道：“乔主任，昨天我批给你的关系到重大活动能否顺利进行的那个突发事情，处理好了吗？” 自从乔梁提拔后，安哲在公开场合便不再叫他小乔，而是称呼乔主任。 安哲这么叫，其他市领导自然都不好再像以前那样叫他小乔了。 当然，在私下的单独场合，安哲还是习惯叫乔梁小乔，徐洪刚和楚恒也是。 听了安哲这话，尤程东一愣，张志民那事的处理结果，庄家铭昨天中午就给自己说了，自己以为乔梁应该早就给安哲汇报了，没想到安哲现在竟然还不知道。 尤程东不由看着乔梁，这小子给安哲反馈的不及时啊，看来是他一直太忙，还没来得及。 骆飞、徐洪刚和张海涛这时有些莫名，徐洪刚道：“安书.记，什么突发事情啊？” 安哲接着把张志民的事情简单说了下，尤程东又做了补充。 听他们说完，骆飞、徐洪刚和张海涛都意识到这事很重要，省领导要集体去红色基地活动，要是当事人闯进活动现场申诉，那可是搞砸了。 他们不由都带着严重的表情看着乔梁，骆飞道：“乔主任，安书.记既然批示让你全权负责，那这事情解决地如何了？” 乔梁此时已经意识到安哲如此问自己的用意，心里暗笑，点点头：“报告各位领导，此事安书.记做出重要批示后，尤书.记高度重视，我们不敢有丝毫怠慢，经过大家的一致努力，事情彻底圆满解决好了，没有留一点尾巴。” “哦，怎么解决的？”徐洪刚问道。 “其实这事很巧，当事人是我村里的乡亲，还是长辈……”乔梁接着把解决问题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听乔梁说完，大家都松了口气，骆飞暗暗点头，这小子行啊，这事情处理地干净利索，没有任何后患。 当然，此事乔梁能处理地如此利索，也多少有些幸运，得益于当事人是他老家的乡亲，他可以打亲情牌，这是个很大的便利。 但凡事看结果不看过程，即使如此，这小子还是很长脸，不仅自己长脸，也给安哲长脸。 想到这一点，骆飞在轻松的同时，心里又不大舒服。 第1034章 小材大用 徐洪刚这时点点头：“乔主任这事解决地不错。” 张海涛笑道：“乔主任第一次负责这样的事，初战告捷，干得实在漂亮。” 昨天庄家铭在给尤程东汇报的时候，因为乔梁没告诉庄家铭他在张志民家的过程，尤程东并不知道乔梁是怎么找到收据和说服张志民的，现在听乔梁全部说出来，他彻底明白了，不由觉得乔梁做事很有点子，点点头道：“其实这事昨天庄县.长给我汇报结果的时候，我多少有些意外，没想到乔主任这么快就把问题解决了。” 听他们这么说，乔梁心里暗暗有些得意，但脸上还是带着谦虚低调的神情。 安哲看着乔梁：“既然昨天中午就处理好了，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我？” 乔梁忙道：“昨天处理完那事后，我们还有其他很多事情去做，结果一忙，我忘了。” “忘了？”安哲脸一拉，哼了一声，“这个能当做理由吗？要是我今天不问你，你是不是还想不起来说？” 张海涛眨眨眼，接着用责备的口吻对乔梁道：“乔主任，领导批示的事情，是要及时反馈的，这是最起码的程序，虽然这事处理地很圆满，但我还是要批评你。” “是，是，我虚心接受领导批评。”乔梁嘴上虽然如此说，但心里还是想笑。 安哲接着道：“看在你忙的份上，不说你了，这事既然处理好了，我也放心了。如此看来，在这个事情的处理上，你还是动了一番脑筋的，工作有方法有技巧，这点值得肯定，提出表扬。”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安哲迟到的表扬终于来了。 尤程东点点头道：“乔主任在解决这事的时候，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既坚持了原则，又充分照顾到了群众利益，处理地十分妥当，可谓皆大欢喜。” 听安哲表扬乔梁，徐洪刚和张海涛也跟着赞了几句。 看大家都夸乔梁，骆飞心里很不舒服，不咸不淡道：“如此看来，乔主任跟在安书.记身边搞服务，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徐洪刚、张海涛和尤程东立刻敏感听出，骆飞这话听起来貌似是在夸乔梁，但又隐隐带着几分讽刺之意。 安哲似笑非笑看着骆飞：“骆市.长，那么，你认为，乔主任跟着谁服务是小材大用呢？” “这个……”骆飞没想到安哲会来这么一句，一下被将住了，一时不知该这么说，随即干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这话有些自讨没趣。 看骆飞这样，乔梁感到快意，尼玛，自找难看。 尤程东转转眼珠，接着冒出一句：“乔主任跟着我服务是小材大用。” 尤程东这话显然是在解围。 “对对。”骆飞呵呵笑起来，大家都跟着笑，徐洪刚边笑边道，“乔主任以前也跟着我搞过服务，现在看来，那时也貌似有些小材大用。” 大家又笑，笑里各怀心思。 然后安哲把下午省领导到三江后，大家各自陪同接待的分工说了一下，大家都答应着。 然后大家回了各自房间，乔梁留下。 安哲摸出一支烟点着，又递给乔梁一支，乔梁也点着。 安哲吸了两口烟，看着乔梁：“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当着大家的面汇报那事不？” 乔梁点点头：“知道。” 安哲点点头：“这次我放你出来，一是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二是想看你能不能单独挑大梁，看你处理应急事件的能力如何，现在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你这一关过去了，而且过得让我满意。” 乔梁心里涌出感激，发自内心道：“安书.记，谢谢你。” 安哲接着道：“其实放权给你处理张志民那事，我多少是有些冒险的，毕竟那事迫在眉睫，容不得任何拖延，一旦你处理不好，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但现在看来，我这一把赌对了，你很争气。” “安书.记，你安排我做的事，不管有多大的困难，我都要不折不扣完成。”乔梁道。 安哲道：“如果张志民不是你乡亲，如果你们没有那层关系，如果你找不到那收据，这事你还有把握处理好吗？” “这个……”乔梁挠挠头，“这个我当时没想。” “现在你可以想了。” “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想还有意义吗？” “当然有。” 乔梁想了下：“要真是那样，当时或许我还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但我相信，自己最终还是可以解决好这问题，只是不会那么快。” “嗯，这话倒也事实求是。”安哲点点头，“其实我当时是有一点担心的。” “担心什么？” “担心你情急之下，为了完成我安排的任务，一冲动，搞出什么过激行为。” 乔梁想起县局副局长和庄家铭的建议，不由点点头：“当时他们还真有人建议这么做，只是被我否决了。” “这就对了，处理群众的诉求，解决牵扯到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脑子里要时刻绷紧一根弦，这根弦就是：群众的利益高于一切。基层工作千头万绪，对群众的诉求，既要坚持该坚持的原则，又要有足够的耐心，要找到问题的根源，抓住矛盾的焦点，给群众摆事实，讲道理，让群众看到你解决问题的诚意，让群众感觉到你是在为他好。只要做到做好这一点，很多看似复杂的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安哲这番话可谓语重心长，乔梁认真听着，记在心里。 安哲接着道：“这次你能如此高效地解决这问题，一方面说明你做事具有一定的能力和灵活性，另一方面，也带有一定的侥幸。” “是的。”乔梁点点头，“应该说，我还是幸运的。” “但这幸运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即使遇到，也未必能利用发挥好。”安哲意味深长道。 乔梁不由咧嘴笑起来。 “骄傲了，是不是？”安哲道。 乔梁忙摇头：“不，不。” “那你笑什么？” “开心，你一夸我，我就忍不住开心。” 安哲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是不是希望我以后经常夸你？” “嗯。”乔梁点点头。 “这是不可能的，以后说不定我会经常批你。” “安书.记批我，也是为我好。”乔梁顿了下，又道，“当然，我以后会努力好好做事，不给你批我的机会。” “有这个信心？” “有。” “有信心就好，不过，有时候我批你，却并不是因为你犯了错误。” 乔梁点点头：“这个我明白，比如刚才。” 安哲微微一笑：“刚才配合地不错，再次提出表扬。” 乔梁会意笑起来。 第1035章 你叫我什么 下午4点，廖谷锋一行的车队到了县招待所。 虽然安哲不喜欢搞边界迎接，虽然安哲知道廖谷锋也不赞同这个，但此次如此众多高层集体来三江，还是要显出足够的尊敬和礼貌。 于是，安哲和骆飞提前去了三江边界等候，吕倩亲自带着警车跟随，负责开道。 廖谷锋一行乘坐的中巴稳稳停在贵宾楼前，安哲、骆飞、徐洪刚、张海涛和尤程东等人早已等候在车前。 乔梁和吕倩站在旁边看着。 省领导集体来三江，这在三江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在江州历史上也不多。 中巴车门打开，宋良先下了车，站在车旁，然后廖谷锋下来，随后是关新民，接着是其他领导。 乔梁注意到，这辆中巴上坐的，除了宋良，都是省领导，其他随从坐在后面那辆中巴上。 而且乔梁注意到，省领导下车的次序也很讲究，是按照领导班子排名顺序来的。 这让乔梁不由感慨，越往上越严格，越讲究次序啊。 接着廖谷锋、关新民等人和候在车前的市县领导依次握手寒暄。 廖谷锋和大家握完手，接着往周围看了下，随即看到了站在旁边的乔梁。 廖谷锋呵呵笑起来，接着冲乔梁招招手：“小乔，来，我们也握个手。” 乔梁忙过去，伸出双手，握住廖谷锋厚重的大手，恭敬道：“廖书.记好。” 廖谷锋点点头，握住乔梁的手摇了摇，然后松开，转头看着关新民：“你还记得这小子不？” 关新民笑着点头：“记得，安书.记的秘书乔梁嘛。” 乔梁接着恭敬和关新民打招呼，看关新民没有要和自己握手的意思，也没伸手。 张海涛这时道：“二位领导，乔梁现在不是安书.记的秘书了，刚提为市.委办副主任。” “哦，高升了？”廖谷锋看着乔梁道。 乔梁点点头。 关新民微笑看着乔梁：“小乔干地不错嘛。” 骆飞这时道：“乔梁虽然提拔了，但还是跟在安书.记身边服务。” “哦？”关新民转头看着安哲，“安书.记没有配新秘书？” 安哲不动声色道：“是的，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临时让小乔兼着。” 关新民呵呵笑起来：“安书.记，配副处级秘书，你这档次可是不低啊。” 关新民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安哲心里却不由一凛，这种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特别是从关新民这级别的人口中说出。 乔梁心里也一凛，敏感意识到关新民是话里有话。 乔梁正琢磨怎么说，廖谷锋淡淡道：“没找到合适的秘书，临时兼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我之前的秘书提拔为副厅的时候，也是临时兼了一段时间。” 一听廖谷锋这话，乔梁顿时松了口气，原来廖谷锋也有这经历啊。 安哲也松了口气，骆飞则眨眨眼，卧槽，廖谷锋这么一讲，等于关新民刚才那话没说。 骆飞顿时感到失落。 关新民笑着点头：“对，很正常，很正常，都是工作需要，都是为了工作嘛。” 吕倩站在旁边看着，嘴角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安哲这时道：“各位领导请到房间休息。” 廖谷锋点点头，进了贵宾楼，大家都跟着进去。 这时乔梁看到了跟在大领导后面的叶心仪，她提着行李，边走边冲乔梁点点头。 乔梁也冲叶心仪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邵冰雨，邵冰雨这时也看到了叶心仪，过去和她打招呼，陪她去房间。 等众位大领导和随从都进了各自房间，乔梁松了口气，接着把庄家铭叫过来，安排晚餐相关事宜。 一切安顿妥当之后，乔梁回了自己房间。 一会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吕倩。 “什么事？”乔梁道。 “你说什么事？”吕倩进来，“心仪也来了，你今晚请客啊。” 乔梁挠挠头：“这个……今晚还得安排各位领导吃饭呢，不然明晚吧。” 吕倩眉毛一扬：“靠，想耍赖是不是？明晚大领导要和市领导班子集体座谈，更没空。” “那不然后天晚上。”乔梁道。 “屁话，后天心仪就走了。”吕倩皱皱眉。 乔梁摇摇头：“不会，她不走的，关领导要在江州搞调研，她当然会带着记者跟着活动。” 吕倩摇摇头：“那也不行，不许拖，今晚大领导除了吃饭，没有别的事，最合适不过。” “要是有事怎么办？”乔梁道。 “有事我担着。”吕倩干脆道。 “你担地起吗？”乔梁哼了一声。 “嘻嘻……”吕倩笑起来，“我刚才给我爸打了个电话，说了我们要一起出去吃饭的事，我爸很同意呢，说今晚没有什么安排，让我们去就是。” “啊？你还真这么干了？”乔梁睁大眼。 吕倩点点头：“嗯呐，这么好的关系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你可真行啊。”乔梁喃喃道。 “嘻嘻，我再行也没有你行啊，小梁子……”吕倩笑道。 “你叫我什么？”乔梁一瞪眼。 “梁子啊。”吕倩道。 “岂有此理，这是我的小名，只有我爸妈可以叫，你怎么能叫？”乔梁气愤道。 “我就叫怎么了？有本事你打我呀！”吕倩得意道。 看吕倩得意的样子，乔梁愈发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别说自己不能打女人，就是打也打不过啊。 接着吕倩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我去通知冰雨、心仪她们，活动明天开始，今晚吃饭的时候她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说完吕倩一阵风走了。 乔梁看此事已定，就给庄家铭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晚要出去有个私人饭局，让他注意安排好领导吃饭的事，庄家铭说没问题，让他尽管去就是。 虽然如此，乔梁还是不敢把饭局安排远了，就订了招待所对过的酒店，这样万一有事，随时可以回来。 到了晚餐时间，乔梁先去了招待所餐厅，直到看到所有人都进了各自房间，开始上菜，才出了餐厅，走出招待所。 吕倩、叶心仪和邵冰雨正站在门口等着。 乔梁走过去，看着叶心仪和邵冰雨：“你们今晚都没事了？” “当然有事。”叶心仪道。 邵冰雨也点点头。 乔梁一愣：“既然有事，那你们怎么……” 第1036章 有感情了 叶心仪似笑非笑道：“既然崭新的乔大主任要请客，我们即使有事，也可以安排到晚饭后的。” 邵冰雨又点头。 乔梁挠挠头：“那好吧……” 吕倩一拍乔梁肩膀：“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事？” 乔梁一瞪眼：“我懒得问，你有事耽误了正好。” “呸，坏蛋。”吕倩撇撇嘴，打了乔梁一下。 看两人这样，叶心仪忍不住笑，邵冰雨也想笑，嘴角动了下，却没笑出来。 接着乔梁一指对过的酒店：“走，去那边。” 大家一起穿过马路去对过酒店，这酒店，之前楚恒和乔梁来三江住在招待所的时候，李有为和方小雅来三江出差，就住在这里，当时乔梁过去找李有为和方小雅谈过安顿被文远打击的报社老员工的事。 进了酒店大堂，他们正要上楼去餐厅，迎面从电梯里走出一个女人。 看到这女人，大家一愣，随即都高兴起来。 姜秀秀，她在这里。 “哎，秀秀……”吕倩忙打招呼。 姜秀秀听到有人叫她，循声一看，接着看到了他们，脸上带着意外而又开心的神情，接着走过来。 “秀秀，你来这里是……”叶心仪看着姜秀秀。 “我带人来这里出公差，今天到的三江，县招待所住满了，就住在了这里。”姜秀秀道。 想到姜秀秀现在的工作性质，大家猜到她这出差可能和办案有关，没有再多问。 看到他们，姜秀秀猜到他们出现在这里，应该和三江将要举行的重大活动有关，也没问。 然后乔梁道：“你们几个人来的？” “还有两个同事，他们去餐厅了，我正要和他们会合吃饭。”姜秀秀道。 “和我们一起吧。”乔梁道。 大家也都点头。 在这里遇到他们，姜秀秀当然愿意和他们一起吃饭，于是痛快答应了。 大家一起进了餐厅，姜秀秀和同事打了个招呼，然后和他们一起去了乔梁订好的单间。 大家坐定，乔梁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 乔梁没让上白酒，大家一起喝红酒。 酒菜上齐，乔梁看着眼前的美女，心里涌出一阵惆怅和伤感，如果不是张琳出事，如果方小雅和安然不去美国，美女来齐的话应该是7朵金花，但现在只有四朵。 乔梁叹息一声，举起酒杯：“这里是琳姐生前工作的地方，我们来了，她却走了，还有小雅和安然也去了美国……” 大家的神情都有些伤感，都默默举起酒杯。 “第一杯酒先敬琳姐。”乔梁说完把酒缓缓洒向地面。 大家也都照乔梁的样子做。 然后又倒上酒，乔梁举起杯看着大家：“人生相聚都是缘，为我们相聚在这里，干一杯。” “这杯酒，为你的进步祝贺。”吕倩道。 “是的，正式为你祝贺。”邵冰雨道。 姜秀秀带着欣慰的神情看着乔梁：“乔哥，你终于提拔了，真好。” 叶心仪看看乔梁，又看看姜秀秀：“这杯酒，不仅祝贺乔梁，也祝贺秀秀。” “对，一起祝贺。”吕倩和邵冰雨点点头。 乔梁点点头：“感谢大家，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祝各位美女越来越漂亮，祝大家的工作生活越来越好。” 大家一起干杯。 然后大家边吃边聊。 邵冰雨看着乔梁：“小雅这次去美国，要待多久回来？” “这个……”乔梁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乔哥，你怎么会不知道？”姜秀秀道。 姜秀秀这话显然是暗指乔梁和方小雅的关系非同一般，他应该知道。 其实方小雅对乔梁有那意思，大家都早有觉察，只是没人明说而已。 听姜秀秀这么说，吕倩皱皱眉头：“秀秀，我都不知道，乔梁为什么必须要知道？” 吕倩显然是话里有话，虽然她知道方小雅对乔梁有那意思，但此时还是想这么说，似乎想通过这话淡化方小雅和乔梁的关系。 吕倩这么做，似乎是一种下意识，一种女人的下意识。 姜秀秀似乎听出了吕倩话里的某种意味，笑笑不说了，心里却又一声叹息。 叶心仪看着吕倩眨眨眼：“乔梁和小雅是多年的老同学，他难道不应该知道吗？” 吕倩也眨眨眼：“心仪，你的意思是说，我不知道是正常的，乔梁反之？” “对。”叶心仪点点头。 吕倩撇撇嘴：“心仪，难道我们和小雅不都是好闺蜜？” 叶心仪道：“话虽这么说，但既然乔梁都不知道，那我们不知道似乎也属正常。” 吕倩努努嘴，看着乔梁道：“小雅去美国到底干啥的？怎么连你都不告诉她啥时回来？” 乔梁心头笼罩起一片愁云，原因自己当然清楚，但却不能说出来。 “不管她去美国干啥的，我都希望她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能早日回来和大家开开心心一起。”乔梁说完自顾喝了一杯酒。 大家互相看了下，眼里都带着几分疑问。 但乔梁既然如此说，大家也不好再问了。 接着大家转移话题，聊起工作，聊起最近市里的这次人事调整。 “这次调整，范围不小，反响不小，可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叶心仪感慨道。 “怎么？你在黄原也感觉到了？”乔梁道。 “是的，虽然我在黄原工作，但还是江州的人，对江州发生的事，当然格外关注。”叶心仪道。 乔梁接着看着姜秀秀：“老姚走后，县里有什么反应？” “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好像大家觉得他早就应该走似的。”姜秀秀道。 乔梁点点头：“嗯，这就是民意，他离开松北，我想县里应该有不少人会感到开心。” “但不开心的人也应该有，松北有，市里也有。”叶心仪道。 乔梁哼了一声：“不开心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干瞪眼。” 叶心仪笑了下：“看来你属于开心的那一列。” 乔梁也笑了下：“你呢？” “我？”叶心仪摇摇头，“无可奉告。” 吕倩看着乔梁：“你为什么会开心？” 乔梁模仿叶心仪的口吻，摇摇头：“无可奉告。” 吕倩撇撇嘴，姜秀秀暗笑。 邵冰雨道：“似乎每一次人事调整，都包含着错综复杂变幻莫测的东西，想想真累。” “既然你想在体制内混下去，既然你想混好，不累是不可能的，谁都逃不过去。”乔梁道。 “乔梁这话有道理。”叶心仪点点头。 吕倩眨眨眼：“我怎么没觉得累呢？” 乔梁看了吕倩一眼，心道，有你老子在那位置，你当然不会觉得累。 叶心仪当然不会这么想，道：“因为你是上面下来挂职的，和当地的利益纠纷少很多，当然不会觉得累。” 吕倩笑了下：“其实在江州挂职这么久，我对这里有感情了，不想走了。” “真的？”邵冰雨看着吕倩，吕倩认真点点头。 叶心仪眨眨眼：“吕倩，你是对江州这个地方有感情呢，还是对这里的人有了感情？” “额……”吕倩嘴巴半张，看了乔梁一眼，然后道，“都有。” 看吕倩看乔梁，叶心仪不由也看了乔梁一眼，然后又看着吕倩，琢磨片刻，心里突然一动…… 第1037章 显然别有意味 吃饱喝足，大家和姜秀秀告别，往招待所走。 吕倩和邵冰雨在前面边走边聊，乔梁和叶心仪走在后面。 “我说，似乎有人对你有那种意思呢。”叶心仪边走边道。 乔梁转头看着叶心仪：“谁啊？” 叶心仪抬手往前指了指。 “你说的是邵冰雨？”乔梁故意装傻。 “装什么傻。”叶心仪摇摇头。 乔梁做恍然大悟状：“那你指的就是吕倩了？” “对啊，你没听她吃饭的时候说，对这里的人有感情了，都不想走了。”叶心仪道。 乔梁挠挠头：“难道你认为，她说的有感情的人指的是我？” “我觉得是。”叶心仪道。 乔梁皱皱眉头：“我发现你的思维有些狭隘。” “我怎么狭隘了？”叶心仪不服气道。 乔梁慢条斯理道：“其实我认为，吕倩指的是对江州人民有感情。” 叶心仪撇撇嘴：“得了吧，从她看你的眼神里，我就能感觉出来。” 乔梁笑了下：“吃醋了？” “吃你个大头鬼的醋。”叶心仪道。 “你一定是吃醋了，不许撒谎，看着我，老实交代，到底是不是吃醋了？”乔梁站住看着叶心仪。 “臭美，做梦！”叶心仪哼了一声，接着加快脚步赶上吕倩和邵冰雨。 乔梁站在原地看着她们进了招待所，摇摇头，无声笑了下，然后也进去。 刚进门，迎面遇到正在散步的安哲，安哲看乔梁从外面进来，又想到吃饭的时候没见到他，叫住他：“没在招待所吃饭？” 乔梁点点头：“我安顿好各位领导，和吕倩、叶心仪她们出去吃的。” “招待所餐厅满了，没地方了？”安哲道。 乔梁摇摇头。 “那为什么要出去吃？”安哲道。 乔梁道：“吕倩非闹着让我请客，所以……” “胡闹！”安哲生气了，“什么时候请客不行，非要现在？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不知道自己的职责？你这是擅自脱岗，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乔梁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安哲继续生气道：“不过提了一个小小的副处，就烧地不行了，我看你就是嘚瑟，发飘……” 乔梁被安哲训地有些发懵。 “哎，安大人，什么事发这么大的火啊？”不知什么时候，廖谷锋背着手慢悠悠过来了。 看到廖谷锋，安哲忙打招呼，然后把乔梁擅自离岗出去吃饭的事说了一下。 听安哲说完，廖谷锋呵呵笑起来：“我还以为多大个事让你这么吹胡子瞪眼，谁说小乔是擅自离岗的？” “这……难道不是吗？”安哲道。 “当然不是，他出去请客吃饭的事，我早已知道，是我同意的。”廖谷锋道。 “你早已知道？”安哲不解地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点点头：“对，吕倩和我说过，我批准的。” 安哲明白了，又瞪眼看着乔梁：“既然是廖书.记批准的，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嘛。”乔梁道。 安哲哼了一声：“好吧，这事就算过去了。” 廖谷锋笑道：“小乔既然提拔了，请客自然是必须的，哎，可惜啊，我今晚不方便参加，不然我一定是要过去讨一杯酒喝的。” 安哲笑起来，乔梁也笑。 然后廖谷锋道：“安大人，陪我散散步，如何？” 安哲点点头。 接着廖谷锋和安哲往花园方向走去。 乔梁松了口气，不由暗暗感谢廖谷锋给自己解围。 乔梁走了几步，看到骆飞正站在贵宾楼前，怔怔看着花园方向。 显然，骆飞是看到安哲陪廖谷锋散步了。 不知骆飞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一会骆飞转身进楼，直接去了关新民的房间…… 本文在网站的连载到今天结束，继续阅读，请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第二天上午，省领导的重大活动在乔家峪红色基地隆重举行，活动自始至终进行地很顺利。 上午的活动结束后，下午，在招待所小会议室举行专题学习讨论会，廖谷锋主持。 在专题讨论会正在进行的时候，市领导班子其他成员也都赶到了三江招待所，乔梁忙着把他们安顿好，等着晚上的集体座谈。 专题讨论会一直进行到下午6点才结束，然后开饭。 晚饭后，还是在那个小会议室，廖谷锋和关新民跟江州领导班子成员集体座谈。 座谈一开始，廖谷锋让安哲和骆飞先简要汇报一下最近的工作。 安哲重点汇报了两点，一是清除景、唐遗毒，维护江州健康官场生态；二是配合前者，对市里中层进行的人事调整。 骆飞的汇报主要围绕政府的工作，重点谈了接近尾声的城建综合治理。 等他们汇报完，廖谷锋点点头，却没说话。 看廖谷锋不表态，关新民沉思片刻，道：“从二位介绍的情况看，江州最近的工作抓地很扎实很得力，紧密结合了当地的实际，紧密配合了上面的要求，特别是城建综合治理这一块，尤其突出，在我随后的调研中，我会重点看看……” 听关新民这么说，骆飞感到高兴。 关新民接着道：“对于市里进行的中层调整，虽然省里的原则是不干涉，但也还是有要求的，这要求就是，必须唯德唯才使用人员，在调整中，要坚持组织用人原则，要敢于大胆破格提拔重用优秀的干部，要严格禁止任人唯亲、独断专行的现象出现，特别要防止一言堂……” 安哲点点头：“在这次调整中，我们正是这样做的。” 关新民看着安哲微微一笑：“你认为，你们是完全彻底这样做的吗？” 安哲没说话，要说完全彻底，那也未必，这次调整的人员，是自己根据组织考察结果，结合自己平日的观察，没有经过大家讨论，直接拍板作出的决定。 关新民如此说不干涉，但现在却又如此说，显然别有意味。 听了关新民这话，骆飞心里又感到高兴，楚恒和秦川也很开心，其他人则有些担心地看着安哲。 廖谷锋这时咳了一下。 大家都看着廖谷锋。 第1038章 自古风云多变幻 廖谷锋不紧不慢道：“刚才听了安哲同志的汇报，对此次江州人事调整的标准、范围和内容，以及方式，我总体是满意的。各级人事调整都牵扯到方方面面，如果在这上面因循守旧走老套路，往往会浪费大量时间，耗费大量精力，耽误大量工作，特别是在班子内部意见不一致的时候。所以，我认为此次江州人事调整的方式，是高效的，是合理的，是可以充分理解的。” 廖谷锋这话一下定了调，大家都听出他说的和关新民讲的味道有些不同。 作为省里的两位老大，在这种场合表达不出不同的意思，似乎意味着什么。 大家心里都微微有些紧张，都看着廖谷锋和关新民。 廖谷锋接着看看着关新民：“新民同志，我想你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关新民呵呵笑起来，接着点头：“对对，我完全赞同你的想法。” 大家略微松了口气。 接着廖谷锋又轻轻咳了一声，看着大家。 大家意识到廖谷锋要正式开始讲话了，都提高注意力，打开本子拿起笔。 廖谷锋看着大家，沉稳道：“此次我和新民同志跟大家进行这次集体座谈，是鉴于江州前段时间的那次巨震，是鉴于江州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是鉴于之前和现在江州领导班子内部的一些问题……” 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都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接着道：“至于到底是什么问题，我想在座的各位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就不说了。我今天想说的是，作为江州的决策群体，大家应该经常扪心自问，我们是为谁工作的，又应该怎么去做？ 很显然，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群众谋福利是关键。作为江州的决策者，心里要始终装着群众，干任何事情，都要始终为着群众，解难题要始终护着群众…… 大家要经常想一想，你们这一届领导班子的责任是什么？使命是什么？应该以什么样的实实在在的成效向江州百姓交上一份优异答卷，向上面交上优异答卷……” 大家认真听认真记。 廖谷锋继续道：“此次江州大力消除景、唐遗毒，我认为这很有必要，十分重要，要利用这次作风大整顿，真正给江州广大干部来一次脱胎换骨的改造和再造，直面现实，不回避不推诿，大力解决工作和思想中存在的问题。 同时，要把这次作风整顿和弘扬张琳同志的先进事迹和高尚精神紧密结合起来，我们今天是在三江开会，这里是张琳生前工作的地方，她为这方热土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此时此刻，想到上午在红色基地举行的活动，我内心尤其感触……” 大家边听边点头边记。 廖谷锋最后道：“所以，我要求大家，务必要真正摆正心态，端正思想，把心思用到工作上，用到如何为江州老百姓谋福利上，用到建设大美江州上。大家一定要团结，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出战斗力，团结出生产力，作为江州的决策群体，全市干部群众都在看着你们，上面也在看着你们，你们一定要争气，给自己争气，也给上面争气……” 廖谷锋这番话可谓语重心长，既包含着寄托和期望，又隐隐带着几分提醒和警告。 廖谷锋说完后，关新民又做了一番强调，他讲的完全吻合廖谷锋的讲话精神。 然后从安哲开始，大家纷纷表态，一致表示要牢记廖谷锋和关新民的重要指示，团结协作，真抓实干，共同把江州的事情做好，给江州老百姓，给上面，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然后散会。 安哲回到房间，回味着今晚廖谷锋和关新民的谈话，沉思良久，内心突然涌出一丝隐隐的不安…… 本文在网站的连载到今天结束，继续阅读，请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第二天早饭后，廖谷锋带着其他人离开三江，关新民开始在江州调研。 叶心仪带着省直媒体的记者继续跟着采访。 按照安排，关新民调研的第一站是在三江，安哲、骆飞和张海涛以及尤程东等陪同，其他市领导回了江州。 关新民在三江调研了一天，重点是文化旅游产业，特地去看了正泰集团在三江建的红色文化产业园。 李有为早已接到通知在产业园等候，陪关新民边参观边介绍建设情况。 关新民和李有为是第二次见面，他对李有为的印象颇佳，和李有为交谈地很愉快。 结束在三江的调研，关新民到了江州，视察城建综合治理。 对关新民此次的视察，骆飞十分重视，特地安排了两天时间，这样可以让关新民看得更具体更详细，而且在关新民视察的时候，都是骆飞亲自做介绍。 为了介绍的时候出彩，骆飞这两天特地下了不少功夫，把城建治理的各方面情况作了详细了解。 听骆飞介绍地头头是道，关新民很满意，现场发表了不少夸赞之辞，这让骆飞心花怒放。 两天的视察结束后，关新民召开了座谈会，在会上对江州的城建综合治理给予了充分肯定，提出江州的经验和做法值得在全省推广。 关新民在讲话的时候，虽然也说这成绩是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在安哲的支持下取得的，但他更多是提到了骆飞，多次夸他工作有思路有办法有魄力。 这让骆飞再次心花怒放。 听着关新民的讲话，看着骆飞掩饰不住的开心，安哲不动声色。 离开江州的前夜，安哲等人离去后，骆飞又进了关新民的房间，直到很晚才离去。 骆飞和关新民到底谈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而骆飞在关新民房间呆了很久的事情，乔梁当晚就知道了，吕倩在宾馆负责安保，她看到了，告诉了乔梁。 本文在网站的连载到今天结束，继续阅读，请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第二天，送走关新民一行，安哲回到办公室，乔梁跟进去，接着把此事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了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陷入了沉默。 看着安哲沉默的表情，想着之前自己对此次省领导来三江活动突然增加的安排的揣测，想着这几天关新民在江州视察的过程，乔梁在感到迷惘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正可谓，自古风云多变幻，时代命运紧相连。 这紧相连，既包括大人物，也包括小人物。 乔梁分明知道，自己作为正在逐步成长的小人物，在这由大人物操控的风云变幻大潮中，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只能随波逐流的。 如此，自己的命运最终将会是如何？现在未可知。 这让乔梁再度感到迷惘。 （未完待续） 【作者***】：亲爱的书友，因为不可逆的原因，本书在网站的连载到今天暂告结束，感谢大家的一路相随，书中人物的后续命运，请大家搜索并专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者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０３９章 患得患失 离开江州的前夜，安哲等人离去后，骆飞又进了关新民的房间，直到很晚才离去。 骆飞和关新民到底谈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而骆飞在关新民房间呆了很久的事情，乔梁当晚就知道了，吕倩在宾馆负责安保，她看到了，告诉了乔梁。 第二天早上，送走关新民一行，安哲回到办公室，乔梁跟进去，接着把此事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了后，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一时不语。 看着安哲沉默的背影，想着之前自己对此次黄原各位大佬来三江活动突然增加的安排的揣测，想着这几天关新民在江州视察的过程，乔梁在感到迷惘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这时办公室内勤送来了今天的报纸，乔梁接过报纸放在茶几上，又看了一眼安哲，他继续背对自己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 在这样的时候，乔梁不想离开，就坐下，随手拿起今天的江东日报看起来。 随即乔梁看到了报纸头版头条关新民在江州活动的报道，报道图文并茂，内容很详尽，里面不乏对骆飞的夸赞之词，同时还有配发的一篇评论，评论的作者是叶心仪。 关新民刚离开江州，这报道就出来了，显然，这是昨晚叶心仪安排记者写好连夜传到报社去的，评论也是叶心仪加班赶出来的。 看着这报道和评论，又看看安哲沉默的背影，乔梁心里突然有些恼火，接着起身出来，到了走廊，摸出手机就给叶心仪打电话。 叶心仪此时正跟着关新民在回黄原的路上，刚到服务区下车，准备休息一会。 接到乔梁的电话，叶心仪还没来得及说话，乔梁就火气十足道：“叶心仪，你可真行啊。” “怎么了？”听乔梁这口气，听乔梁直呼自己名字，叶心仪有些莫名。 “我刚看了江东日报今天的报纸，又是头版头条，又是评论，你可真能干，报道地可真详细，把那人夸地像朵花！”乔梁话里带着明显的讽刺意味。 听乔梁这口气，叶心仪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有些窝火，走到一边道：“这个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愿意那么写吗？稿子是通稿，上面要求必须这么写，昨晚我修改补充了三遍才通过，那评论也是点名要我写的，我敢不好好写？” 乔梁一怔：“上面是谁？谁点名要你写评论的？” “你是傻子吗？问我这么愚蠢的问题。”叶心仪没好气道。 乔梁眨眨眼，接着明白了，以关新民的身份，他如此重视关注这个，显然是不多见的，这似乎意味着什么。 “那好吧，我不该冲你发火。”乔梁道。 叶心仪沉默片刻：“他看到报纸了？” 乔梁知道叶心仪说的“他”指的是安哲，道：“暂时还没有，我先看到的。” “那他现在在干嘛？” “正站在办公室窗口看着外面沉思。” 叶心仪又沉默片刻：“不知道他看到报纸，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对我有什么……” 听叶心仪的口气微微有些不安，乔梁知道，作为安哲很看重的人，叶心仪是极不愿意让安哲对自己有什么看法的。 乔梁想了下：“他心里会怎么想我不知道，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对你有什么看法。” “你确定？” “我不能确定。” 乔梁这么一说，叶心仪又有些担心：“那你帮我好好留意着，有什么动向及时和我说。” “好吧。”乔梁接着挂了电话，又回到安哲办公室。 安哲此时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江东日报看，看地很认真。 乔梁坐在旁边，小心翼翼看着安哲的神情，捕捉着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一会安哲放下报纸，自言自语道：“嗯，报道很详细，不错，尤其叶心仪那评论，写的很有深度。” 乔梁眨眨眼：“真心话？” “废话。”安哲干脆道。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看安哲这口气，他不像是说反话。 乔梁接着道：“你难道没感觉出这报道和评论……” “怎么了？”安哲看着乔梁，“你对叶心仪搞的报道和评论不满意？” “不是满意不满意的问题，我是觉得似乎有些过度，有些夸张。”乔梁道。 “过度？夸张？这里面的报道难道不是事实吗？这评论的观点难道不正确？”安哲道。 “是事实，也正确，但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大对头。”乔梁挠挠头皮。 安哲看着乔梁沉默片刻：“你刚才在走廊里是不是给叶心仪打电话的？” “是。”乔梁点点头。 “为什么给她打电话？”安哲道。 乔梁想了下，接着把和叶心仪打电话的内容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摇摇头：“小乔，你这么做可就是错了，叶心仪是按照上面的要求弄稿子，她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完成上面交办的任务，站在她的角度，她这么做完全正确的，你有什么理由去责问她？我当然对她也是完全理解的……”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放心了，但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看乔梁这样，安哲把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微微一笑：“小乔，你似乎有些患得患失。” 乔梁不由点点头，皱眉道：“我不想这样，可是……” 安哲道：“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我想和你说，有些事，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即使我在江州是这位置，也同样如此。既如此，又何必患得患失呢？只要心中坦荡，只要问心无悔，按部就班做自己该做的事就是。” 乔梁此时觉得，安哲现在如此说，似乎是在开导安慰自己，但他内心一定未必是完全这么想的，似乎是不想因为他内心想的东西影响自己的心情和状态。 乔梁此时想替安哲分忧，但却无从下手，脑子里一片茫然。 安哲接着道：“这报道一出来，后面江州会很快热闹起来。” “怎么热闹？”乔梁一时不解。 安哲淡淡笑了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乔梁眨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有些模糊。 接着安哲走到办公桌前开始批阅文件，乔梁关上门出来。 回到自己办公室，乔梁接着就给叶心仪打了电话，把安哲的话告诉了叶心仪，叶心仪听了放心了，道：“我就知道他是宽容大度的人，不会那么想。” “现在你说这话，刚才怎么还让我替你留意着？”乔梁道。 “这个……”叶心仪顿了下，“谁让你说不能确定呢，你那么一说，我心里又似乎有些没底，毕竟我不如你了解他。” 乔梁哼了一声。 “你哼啥？”叶心仪道。 “我愿意，你管呢。”乔梁又哼了一声。 “我不管你上天。” “我就上天。” 叶心仪不由笑起来：“你这头倔驴。” “我就倔。” 叶心仪又笑：“好了，不和你闲扯了，我们正在服务区，马上要出发了。” 乔梁这才想起关新民他们这会还没到黄原，不由觉得自己给叶心仪打电话有些冒失，这幸亏是在服务区，如果在车上，叶心仪是无法和自己说什么的。 “好了，走吧，一路平安。”乔梁道。 “谢谢，你也多保重。”叶心仪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点燃一支烟，站到窗口看着外面，虽然是秋高气爽的季节，但外面的天空还是有些阴霾。 乔梁思忖着，从今天这报道的内容和方式，以及关新民此次来江州的表现看，似乎蕴含着什么风向，只是自己目前无法知晓这风向意味着什么。 乔梁敏感意识到，安哲也觉察到了这极其隐晦的风向，只是不知他有没有知晓这风向里意味的东西。 一阵略带凉意的秋风吹来，乔梁的身体不由轻轻颤了下…… 第０４０章 调查吕倩的背景 此时，骆飞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有滋有味品着秘书刚为他泡好的普洱茶，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今天的江东日报。 报纸头版的报道和评论，骆飞已经看了两遍，尤其是关于关新民对江州城建综合治理的褒扬部分，他看得尤其认真，细细品味着关新民的一句一字。 这报道和评论让骆飞很满意，这会儿，他的心情极度舒适。 此时，骆飞意识到，对关新民此次来江州调研的报道，关新民本人是重视和关注的，这重视和关注，并不仅仅因为他，对关新民本身或许也具有特别的意义。 以关新民的身份、经历和阅历以及思维，他做一件事，显然不会只考虑到一点一面，显然会站在相当的高度，显然会有相当的深度。 至于关新民站在了多高的高度，想到了多深的程度，骆飞此时并不能完全体会领会，这似乎也正常，上级当然要比下级有水平有城府，他的心思怎么能轻易让下级知晓呢？ 不过这并不影响骆飞此时极好的心情，他现在更多关注的不是关新民，而是自己，而是此次关新民的江州之行带给自己的东西，而是和自己有关的江州的方方面面。 骆飞此时意识到，自己之前给关新民的那个电话很及时，甚至很重要，这很可能是促成关新民在江州调研的催化剂。 当然，关新民肯定不是只因为自己的那个电话才决定要在江州搞调研的，他一定有自己综合的全面的考虑。 而在关新民提出要在江州调研后，廖谷锋推出了和江州决策层的集体座谈，这似乎也并非偶然，似乎这二者之间有一定关联，似乎显出当前廖谷锋和关新民之间的某种微妙关系。 廖谷锋在座谈会上的讲话，当时对骆飞是形成了某种震慑的，甚至让他感到了巨大压力，但随即关新民和骆飞的一番交谈，大大抵消了这种震慑和压力，接着，关新民在调研中的一些谈话，让他又感到了轻松。 想到关新民在这两天的调研中，对自己不间断的夸赞、肯定和鼓励，想到他对安哲不咸不淡的态度，骆飞不由暗暗点头，这区别是很明显的，虽然其他人不晓得其中道道，未必能明显察觉到，但站在安哲的位置和角度，他应该能敏感觉察出什么。 如此，安哲此刻内心应该是复杂不安心神不宁的。 想到这一点，骆飞的心情再度舒适，又想到这几天自己和关新民两次谈话的内容，特别是昨晚的长谈，心中不由涌起前所未有的底气和信心。 骆飞又拿起报纸看，虽然已经看了两遍，但还想看，越看心里越舒坦。 因为心里舒坦，骆飞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秦川推门进来了，看骆飞正带着笑意看报纸，不由呵呵笑起来。 看到秦川，骆飞放下报纸，招招手：“老秦，来，坐。” 秦川过去坐下，骆飞掏出烟，递给秦川一支，自己也点着一支，有滋有味吸了两口，笑眯眯看着秦川。 秦川吸了一口烟，看着骆飞笑道：“这会心情不错吧？” 骆飞笑道：“岂止是不错，简直是极好。” 秦川点点头：“报纸我看了好几遍，他在里面对你的那些夸赞之词，我都快背下来了。” 骆飞哈哈大笑起来：“老秦，有没有感觉到，我们的春天要来了。” 秦川也开心笑起来：“是的，虽然现在是秋天，但我明确感到了春天的浓郁气息。” 骆飞一挥手，意气风发道：“我们要的不只是春天，还要硕果累累的金秋。” “对，春天只是过程，秋天才是结果。”秦川附和道。 骆飞又拿起报纸：“老秦，你还真别说，叶心仪的文笔还真是厉害，特别是这评论，观点明确，论据充分，论证合理，语言很精彩很犀利。” 秦川点点头：“叶心仪这江州新闻一支笔的称号可不是徒有虚名，她的文笔不在乔梁之下，甚至要超过乔梁，只是很可惜……” “可惜什么？”骆飞道。 秦川摇摇头：“只是可惜叶心仪不是我们的人，不能为我所用。” “何以见得？”骆飞道。 秦川道：“这一点老楚最清楚，叶心仪当初是徐洪刚重用起来的，后来又得到了老安的看重，当初老楚想打压叶心仪，得到了老安和徐洪刚的猛烈反击，据我手头的消息分析，叶心仪能借调到黄原，应该和徐洪刚的幕后操纵不无关系，而这又得到了老安的支持，而且，此事似乎和乔梁也应该有关系。” 骆飞皱皱眉：“怎么什么事都和乔梁这小子有关？” 秦川道：“乔梁这个破坏分子凡事都想插一手，几乎无孔不入，据我的了解，乔梁和叶心仪当初在报社的时候，因为李有为和文远的关系，两人关系很一般，甚至有些对顶。 又加上乔梁在考报社副总编差点要成功的时候，李有为出事牵连了他，被叶心仪捡了个漏，如此，乔梁和叶心仪的关系应该很差。但不知为何，在徐洪刚空降江州把两人弄到一个单位后，他们的关系似乎有了很大改观。” “老楚是什么认为乔梁和叶心仪的关系的？”骆飞道。 秦川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骆飞沉思片刻：“老秦，我想起一件事，秘书听别人说的，然后告诉我的。” “什么事？”秦川看着骆飞。 骆飞道：“曾经，乔梁在跟着徐洪刚的时候，一次他们和叶心仪去外地出差，回来经过松北山区的时候，遇到险情，乔梁舍命救了徐洪刚和叶心仪，为此还在松北住了一段时间的院……” 秦川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遭，怪不得徐洪刚和乔梁关系很密切，如此，叶心仪自然也会因为乔梁救了她而对他改变印象，两人的关系会好起来。老安对叶心仪如此看重，似乎也应该和乔梁在老安跟前说叶心仪的好话有关。” 骆飞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唉，如此优秀的人才，不在我这边，实在可惜。既然叶心仪不能为我作用，既然她是老安的人，那以后对她也绝对不能手软客气，她这借调早晚要回来，回来还是在老楚手里……” 秦川笑笑：“凡事都是会变化的，老安虽然之前对叶心仪一直很看重，但以后却未必。” “此话怎讲？”骆飞道。 秦川一指报纸：“这报道和评论是叶心仪亲自捉笔，老安看了这个，必定心里不痛快，既然不痛快，对这撰稿人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 骆飞明白了，点点头：“嗯，有这个可能，换位思考，如果我是老安，我肯定会生叶心仪的气。” “这就是了，所以说，虽然叶心仪或许不能为我所用，但一旦有了此事，老安对叶心仪有了看法，也未必会再继续看重她，这对我们来说，或许也未必是一件坏事。”秦川道。 骆飞点点头：“嗯，这话有道理，要是老安不再看重叶心仪，我们能把叶心仪拉过来就好了。” 秦川摇摇头：“以我对叶心仪性格的了解，这可能性似乎不大。不过虽然如此，叶心仪只要能脱离老安的圈子，对我们也是一件好事。” “对，只好不坏我的事，保持中立倒也不错，不然，还是要毫不留情坚决打击。”骆飞冷酷道。 秦川想了想：“其实，我发现不知不觉，在乔梁周围形成了一个小圈子。” “嗯？什么样的小圈子？”秦川这话引起了骆飞的关注，他看着秦川道。 秦川道：“根据我的消息渠道，乔梁有一个经常聚会的小团伙，这团伙除了乔梁，其他都是女的。” “哦，这小子这么有女人缘？那些女的都有谁？”骆飞道。 秦川道：“这些女的除了乔梁的同学方小雅，其他都是圈子里的，有张琳、叶心仪、邵冰雨、一个在松北的姜秀秀，对了，还有吕倩……” “吕倩？”骆飞心里一动，昨晚自己在和关新民长谈的时候，关新民似乎无意中问起自己负责安保的那个女的是谁，自己告诉他吕倩的职务后，又告诉他吕倩是上面下来挂职的，关新民听了后眼皮微微一跳，接着问吕倩的家庭和其他情况，骆飞一无所知。 此刻听秦川提起吕倩，骆飞不由想起关新民那微微一跳的眼皮，不由有些关注吕倩，问秦川：“你知不知道吕倩的家庭情况和社会背景？” 秦川摇摇头：“我听老楚偶然提起过，说唐树森当初对吕倩很感兴趣，想查一下她的来历，但因为吕倩的个人档案不在江州，也不在黄原，又不好公开去京城调查，就无果而终。” 骆飞若有所思道：“在这次老景和老唐出的事上，吕倩可是起到了重要作用，之前的秘密调查一直是她在搞，直接给老安汇报，连鲁明都一直被蒙在鼓里。如此看来，此人或许不可忽视，特别她还是乔梁圈子里的。” 秦川道：“不然我想办法查一下她？” “有这个必要。”骆飞点点头，接着又道，“不过，因为她是上面来挂职的，我们现在搞不清她是什么来头，此事一定要注意保密，切不可被她发觉，也不能让无关的人知道，不然，不但会搞得你很被动，我也会被动。” 秦川点点头：“好，我会秘密进行此事。” 骆飞接着道：“其实不光我对吕倩的来历感兴趣，或许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秦川看着骆飞。 骆飞手往上一指：“昨晚和我谈话的人。” 秦川明白了，点点头，又皱皱眉：“他怎么会对吕倩感兴趣呢？” “这个我也说不好，但昨晚他和我谈话的时候，似乎无意中问起了吕倩，我告诉他吕倩的职务和她是上面来挂职的后，他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接着又问我吕倩的其他情况，似乎他对吕倩有些关注。”骆飞道。 秦川眨眨眼，喃喃道：“上面来挂职的不少，吕倩的职务又不高，他怎么会关注吕倩？莫非是在这几天的安保中，他发现了吕倩什么……” 骆飞沉思片刻：“这个我也不清楚，又不能直接问他，不管怎么样，反正查一下总归没有什么坏处，以后他再问起我的时候，我也不至于像昨晚那样一无所知。” 秦川点头答应着。 这时骆飞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一看来电，随即接听。 片刻，骆飞爽朗大笑起来：“谢谢，谢谢老兄……哪里哪里，过奖过奖……欢迎，热烈欢迎老兄来指导……” 寒暄一番后，骆飞挂了电话，看着秦川笑道：“兄弟市的二把手打来的，他看到报纸了，给我打电话祝贺呢，又说过几天要带队来学习。” 秦川笑道：“这只是开始，我估计随后还会有。” 秦川话音刚落，骆飞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来电，对秦川道：“还真让你说中了，又一个市的二把打来的。” 秦川呵呵笑起来，此事在他意料之中，大家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都是有高度敏感性，很善于捕捉上面风向的，看到报纸上刊登的关新民来江州视察的内容，包括他说的那些话，怎么能没有反应闻风而动呢？而最好的反应，自然是带人来学习，这一方面是真的学一些东西，另一方面也是做给关新民看，从某种角度，显出对关新民某种意义的尊敬。 骆飞接着接电话，又是一番感谢、谦虚和欢迎。 接着又来了几个电话，大致都是这样的内容，甚至有一个市是一把手打来的。 预知剧情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接完这些电话，骆飞心花怒放，接着把钱伟山叫进来，让他和相关地市具体联系，安排好他们来江州参观学习的日程。 钱伟山答应着出去后，秦川想了下，看着骆飞：“关州那边没来电话吧？” 骆飞点点头：“没有。” “看来关州那边缺乏敏感意识啊。”秦川道。 “那也未必。”骆飞哼了一声，“关州的二把紧跟吴惠文走，吴惠文不发话，他自然不会来电话。” “吴惠文和老安关系可是非同一般。”秦川道。 “那又怎么样，关州是江东最小的地级市，他们爱来不来，不来拉倒，不稀罕，来我还未必有兴趣接待呢。”骆飞又哼了一声。 秦川点点头：“这倒也是，虽然我们都是从关州出来的，但关州的体量委实太小了，和江州比，虽然级别相同，但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体量小，就没人瞧得起，就不会引人注目。” “是啊，当初我在关州的时候，去黄原办事，靠，级别比我低的都对我爱答不理。”骆飞深有感触道。 “这就说明了一个道理，尊重来自于实力，你现在在江州，在江东各地市，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秦川讨好道。 骆飞得意笑了下，接着想起安哲，顿时心里不舒服，靠，外面的人瞧得起自己，内部却似乎有人对自己不以为然。 但随即骆飞又踌躇满志，暗暗发狠，我让你对我不以为然，老安，咱们走着瞧，我非让你仰视我不可。 既然踌躇满志，既然开始发狠，骆飞接下来就打算出手。 当然，出手不是说搞就搞的，要有合适的时机。 一旦有合适的机会，骆飞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持续出击才过瘾。 做好了充分心理准备的骆飞，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暗处机警地观察着，耐心等待猎物的出现。 第０４章 心跳突然加速 两天后，江州开始热闹起来，江东各兄弟地市参观团纷至沓来，都是由二把手带队。 既然是二把手带队，自然要对等对口接待，骆飞忙得不亦乐乎，陪着一波又一波考察团参观、介绍、座谈。 在这接待过程中，秦川和钱伟山也陪同。 虽然很忙，骆飞却很开心，这简直太给自己长面子了，这面子几乎都是自己的。 当然，自己能有这面子，除了自己脚踏实地的业绩，毫无疑问，离不开关新民的关照，如果关新民不在调研中发表那些谈话，如果江东日报不如此报道关新民在江州的活动，哪里会有这么多人来。 由此，骆飞发自内心感激关新民，又暗暗庆幸自己能攀上他这个高枝。 秦川也很开心，老大这次可是在同行面前大出风头，骆飞如此出彩，自己当然会跟着沾光。 钱伟山则很平静，尽职尽责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 这段时间，乔梁和张海涛一直陪着安哲在下面搞调研，既然来的都是各地市二把手，自然不需要安哲出面接待。 对江州发生的这些热闹，乔梁尽在眼底，张海涛也都知悉，虽然他们知道安哲也知道，但在安哲面前，还是尽量不提起。 虽然他们不提，安哲在忙完后，有时却会主动问他们，问的主要是哪些地市来了，哪些没来，乔梁和张海涛都如实禀告。 这天，安哲到了阳山，这是他此次调研的最后一站。 在看了几个企业和乡镇，听完任泉和耿直的工作汇报后，安哲发表了一番谈话。 安哲在谈话中提到：“在我们的人当中，存在这么一种错误思维，认为工作是给自己干的，只要出了业绩，功劳是自己的，面子是自己的，而忽视了集体，忘记了大家，忽视了集体的作用，忘记了大家的出力流汗，这种认识很危险，这种思想尤其要不得。 我们做任何工作，都要秉承为群众服务的原则，为的是造福一方百姓，而不是为个人谋取什么功名。即使我们在工作中取得了一些成绩，也务必要戒骄戒躁，务必保持低调谦虚的作风，务必继续脚踏实地真抓实干，切不可因为来自周围的夸赞和恭维而忘乎所以，而浮躁自满飘飘然不知所以然……” 安哲虽然是在阳山说的这话，但乔梁却分明听出到了其中隐含的味道，这段时间，安哲虽然一直在基层调研，虽然对江州发生的热闹不做任何评论，但他却没有停止思考。 这思考是冷静而理性的。 张海涛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安哲虽然是在阳山说的这话，但却似乎并不是只针对阳山说的。 座谈结束后，乔梁找到跟随的记者，叮嘱记者在写稿的时候，要重点突出安哲的这番讲话。 刚叮嘱完记者，张海涛过来找乔梁，看着乔梁似笑非笑道：“对老大那番话，你是怎么理解的？” 看张海涛这表情，乔梁随即意会到了什么，干脆道：“我认为老大这番话不是即兴随意说的，带有一定的针对性，而这针对性，似乎并不仅仅只对阳山。” 张海涛赞许地点点头：“不错，老弟听得分明，如此，明天新闻媒体对老大活动的报道，要有个侧重点。” 乔梁点点头：“我刚叮嘱记者了，写稿的时候重点突出老大讲的这番话。” “这似乎还不够吧。”张海涛继续似笑非笑道。 乔梁眨眨眼，一时没理解透彻张海涛这话的意思。 张海涛接着道：“忘了前些日子的江东日报了？” 张海涛这么一说，乔梁立刻领悟，关新民在江州调研的时候，江东日报不但头版头条重点报道，而且还有配发的评论。张海涛的意思，显然是要复制这个套路，不但要重点宣传安哲的这番讲话，还要以评论的形式加重分量。 乔梁不由佩服张海涛考虑问题的全面细致，自己刚才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乔梁道。 张海涛笑着拍拍乔梁肩膀：“老弟很有悟性，这事就不要告诉老大了，等明天的报纸出来，我想他看到应该会满意的。” 乔梁笑着点点头，接着琢磨这评论应该由谁来写，此次安哲下来调研，只跟了记者，邵冰雨没来，张海涛吩咐稿子写完后由自己把关，然后他签字。 以邵冰雨文笔的犀利和笔力，这评论由她来写自然最对路子。 但邵冰雨不在现场，不了解详情，让她捉笔似乎又不大合适。 乔梁琢磨片刻，决定自己亲自来写这评论。 吃过午饭，安哲回房间休息，乔梁关在自己房间里开始写评论。 这种配发新闻报道的评论一般不需要长，但越短要求越高，越要体现出精髓，写作的难度也就越大。 乔梁虽然经常写东西，但搞这种评论却是第一次，加上安哲的这次讲话很重要，不由格外重视格外用心，打开笔记本，琢磨着评论的格式和要求，琢磨着安哲今天讲的内容，琢磨着自己对安哲的了解和认识，边想边写。 初稿写完后，乔梁看篇幅有些长，语言有些拖沓，又边修改边压缩。 压缩修改完，乔梁又检查了两遍，觉得比较满意了。 但因为是初次弄这种评论，加上又很重要，乔梁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乔梁随即想到邵冰雨在这方面是大拿，决定先给她看看，如果她这关过了，那问题就不大了。 乔梁于是给邵冰雨打了电话，把安哲在阳山讲话的内容说了一下，然后又提到张海涛要求在报纸报道的同时，要配发评论。 “你的意思是，让我来写这评论？”邵冰雨道。 “不是，你没在现场，缺乏直观感受，不合适。”乔梁道。 “那你找我干嘛？”邵冰雨道。 乔梁想了下：“我这边有人写好了评论，但不知写的水平如何，想让你帮忙把把关。” “水平如何，你难道看不出来？” “嗯，看不出来，心里没底。” 邵冰雨有些奇怪，以这家伙的眼光，他应该能看出评论水平高低啊，怎么会心里没底呢？ “那你把讲话内容和评论一起发给我。”邵冰雨道。 “好的，稍等。”接着乔梁把整理好的安哲的讲话内容和评论一起发给了邵冰雨，然后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等邵冰雨回话。 一支烟抽完，邵冰雨回电话了。 “怎么样？”电话一接通，乔梁上来就问道。 邵冰雨没有回答乔梁的话，却问道：“这评论是谁写的？” “先别问谁写的，你先说这评论写的如何？能不能见报？”乔梁有些固执。 邵冰雨沉默片刻：“这是高手。” “哦，真的？”乔梁心里一喜，能得到评论大拿邵冰雨的如此评价，他心里一块石头倏地落了地。 “当然是真的，这评论短小精悍，内容紧密结合了那讲话内容，论点明确，论据得力，论证合理，文笔犀利，没想到你那边还有如此写评论的高手，快告诉我，是谁写的？”邵冰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迫切。 听邵冰雨如此说，乔梁彻底放心了，不由有些得意：“我。” “你？”邵冰雨一怔，随即有些怀疑，“真的是你写的？” “如假包换，这个我有撒谎的必要吗？我能撒谎吗？”乔梁道。 邵冰雨想想也是，心里很意外，没想到乔梁还有这本事，他这评论写的水平丝毫不亚于自己。 “你……以前经常写评论？”邵冰雨道。 “没，第一次，摸着石头过河，正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才心里没底，所以才当局者迷，不知道到底行不行，所以才让你给把把关。”乔梁道。 邵冰雨又沉默了，自己练了这么多年，才达到现在这水平，没想到乔梁第一次就写的如此优秀，如此看来，这家伙不是有天赋，就是具有超出常人的辩证思维。 听邵冰雨不说话，乔梁接着道：“你觉得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没有，这是一篇精悍的成品……”邵冰雨喃喃道。 “很好，没想到我这第一次就成功了。”乔梁喜滋滋道。 “或许，我应该祝贺你。”邵冰雨继续喃喃道。 “为什么是或许？”乔梁皱皱眉。 “因为我实在想不到……”邵冰雨道。 乔梁接过邵冰雨的话：“其实我觉得，这世上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邵冰雨不由点头，乔梁这话说的充满自信，又很积极向上。 “乔梁，你为什么会有这本事？”邵冰雨道。 乔梁不由笑了：“这算本事吗？” “当然算。”邵冰雨道。 “那我也不知道，第一次搞，就这么搞出来了。”乔梁道。 “难道……你有天赋？” “我觉得所谓天赋其实都不靠谱。” “那你认为什么靠谱？” “观察和实践，以及思考，我始终认为，经历决定阅历，阅历成就思想，思想造就成果，当然，出成果的前提是要有一定的辩证逻辑思维能力。” “说的好。”邵冰雨下意识又点头，不由赞道，“我发现你真的颇有思想。” “你这才发现？” “是的。” “早干嘛去了？” “早？早我不认识你，当然不会知道。” “但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 “那，也是因为我们之前交往很少。” “错。” “哪里错了？” “认识我之后，我们交往并不少，只是你一直不愿走近我。” “我为什么要走近你？” “我这么风流倜傥潇洒帅气才华卓越的美男子，你有什么理由不走近我？”乔梁理直气壮反问道。 邵冰雨一愣：“你好自恋。” “这不是自恋，是实事求是的自我评价，你难道认为不是吗？”乔梁道。 “我……”邵冰雨一时不好说什么，尼玛，肯定的话，他会更加得意，否定的话，似乎又不大符合事实，这家伙似乎在很多方面表现地确实优秀，而且长得虽然不能说是美男子，但确实很帅气潇洒。 “你什么你？老实交代，你对我是不是动心了？”乔梁道。 “不是。”邵冰雨干脆道。 “不是什么？” “不是对你动……心。” “那动了什么？”乔梁接着问。 邵冰雨一怔，尼玛，我怎么知道动了什么，这话问地有些无厘头。 “我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邵冰雨有些好奇。 “动了情！”乔梁洋洋得意道。 邵冰雨顿时头大，尼玛，狼终于来了，终于轮到自己了，这家伙终于对自己开启调戏模式了。 换了以前，乔梁如此调戏，邵冰雨必定会恼羞憎恶，会直接痛斥乔梁，但此时，不知为何，邵冰雨虽然头大，心里却没有那种感觉和意识。 这让邵冰雨不由有些奇怪，寻思片刻，心跳突然加速，脸有些发烫，接着就挂了电话。 调戏完邵冰雨，乔梁心情不错，自己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试探一下邵冰雨现在对自己的态度，从邵冰雨刚才的表现看，这娘们对自己似乎不是那么排斥了。 嗯，效果不错，乔梁满意地点点头。 当天下午，安哲结束此次为期不短的调研，回到江州。 今天也是最后一波参观人员离开江州的日子，除了黄原和关州，江东各地市都来江州参观学习了，都是二把手带队。 忙乎了这些天，骆飞虽然有些疲倦，但大脑一直处在兴奋当中，对此次出彩的过程和效果心满意足。 对黄原不来，骆飞很理解，毕竟黄原是省会，江东各地市的老大，还是要有老大的派头的，怎么能轻易屈就向老二学习呢。 对关州不来，虽然骆飞在那里干过几年二把，但心里还是带着鄙视，有些不屑。 这鄙视和不屑似乎不仅仅因为关州是江东最小的地级市，还因为吴惠文，因为吴惠文和安哲的关系。 不来拉倒，老子不稀罕，正好到时候在老关跟前挑拨几句，骆飞暗想。 如此一想，骆飞又感到高兴。 第二天上午，骆飞9点才去办公室，这几天连轴接待各地的参观团，实在太忙太累了，昨晚好好睡了一觉。 进了办公室，骆飞点燃一支烟，秘书把茶给他泡好，放到他跟前，又把今天的报纸拿过来。 秘书出去后，骆飞端起杯子喝了两口茶，然后拿起今天的江州日报开始看。 看着看着，骆飞的眉毛一扬，眉头随即一皱，尼玛，老安昨天在阳山的谈话，怎么感觉不大对头，似乎有针对自己的意味呢？ 骆飞把安哲在阳山调研的报道又认真看了一遍，特别留意安哲的那段讲话，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很快骆飞品出了其中的味道，脸色顿时难堪起来，安哲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打自己的脸。 接着骆飞又看到了配发的评论，越看越恼火，靠，这评论写的紧密配合安哲的那番话，言辞太犀利了，句句都在扎自己的心啊。 骆飞看了下评论的署名：禾木。 骆飞眨眨眼，尼玛，禾木是谁？以前没记得见过。 看来应该是笔名。 骆飞此时感到了极大的愤怒，一把摸起桌上的电话，随即开始拨号，片刻火气十足道：“老楚，你马上给我查一下，今天江州日报头版的评论是谁写的？那个禾木是什么玩意……” 第０４２章 你叫我什么？ 楚恒今天一上班就看到了江州日报，看到了安哲在阳山调研的报道，看到了报道里安哲的讲话。 楚恒细细品味了安哲说的那番话，立刻觉察出了其中的意味，安哲这些天虽然在下面调研，但他一直在观察关注着发生在江州的热闹，此时他在阳山说这番话，显然带有吹风的味道，剑指江州，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含蓄地敲打和提醒骆飞不要得意忘形，不要过度，把握好分寸。 随即楚恒又看到了配发的那评论，细细读了两遍，暗暗赞叹这作者文笔的犀利，这评论配发地太重要了，极大加深加重了安哲讲话的分量。 楚恒对评论的作者禾木也感到很陌生，以前从来没见过。 随即楚恒给陆平打了电话，问这报道和那评论的作者禾木是谁，陆平立刻问了昨晚值班的副总编辑罗阳，然后给楚恒回复，说这报道和评论是按照张海涛的要求搞的，张海涛亲自审的稿子，那评论的作者禾木是乔梁。 听陆平说完，楚恒既在意料之中，又感到意外。 意料之中是，张海涛作为安哲的大管家，安哲发表此番讲话，以张海涛的位置和悟性，当然能敏感意识到安哲这番讲话的针对性和重要性，所以会做出如此的报道安排，所以会亲自审稿。 意外的是，楚恒没想到乔梁能写出如此高水平的评论，虽然大家都知道乔梁写讲话稿很厉害，但以前可从来没见他写过任何评论。 楚恒本来有些怀疑这评论是邵冰雨写的，但一来邵冰雨此次没有跟随安哲下去，二来看文风和语言风格，也不像是邵冰雨的。 如此，这评论真的是乔梁写的。 楚恒在意外的同时又暗暗诧异，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以一种新的视角来看乔梁，这小子现在正飞速成长成熟，这成长成熟似乎是全面的。 楚恒不由对乔梁愈发重视。 但这重视似乎又有些矛盾，因为一方面，楚恒想利用好乔梁，让他给自己发挥重大作用，另一方面，想起现在仍不知下落不知为何离自己而去的季虹，楚恒心里又暗暗担忧，如果乔梁一旦知道了自己对他做的那些事，以自己对乔梁性格的了解，他立马会站在自己的反面，会对自己有切齿的痛恨，会把自己当做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此，乔梁真的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能给自己出大力，用不好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干扰和烦忧。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楚恒又想起了骆飞，骆飞把乔梁视为眼中钉，视为在安哲身边对他最大的威胁，一直想除之而后快，如果骆飞找到机会对乔梁下手，自己当然不能阻拦，甚至要在骆飞跟前有个积极的态度。 虽然这样自己会觉得很可惜，但考虑到大局，考虑到自己和骆飞的重大共同利益，考虑到骆飞在上面的强硬背景，牺牲一个乔梁，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当然，不管乔梁最后的命运如何，只要乔梁不知道自己对他做的那些事，自己都没有必要和他翻脸，都不能在乔梁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都要继续做出对他关心爱护的样子，因为以乔梁的才华和能力，这小子即使翻了船，说不定仍然可以对自己有用。 此时骆飞给自己打电话问起这个，楚恒立刻知道他看到了那报纸，知道他此时很生气。 楚恒十分理解骆飞此时的心情，这些日子骆飞一直处在意气风发荣光辉耀之中，突然被安哲以这种形式泼了一桶冷水，自然会非常恼羞愤怒。 既然骆飞问起自己，楚恒决定如实相告，于是告诉骆飞，自己刚给报社打完电话，这个评论的作者禾木是乔梁。 一听是乔梁，骆飞登时感到意外，尼玛，这小子不是只会给安哲写讲话稿吗，啥时会写评论了？难道这小子是全才？ 接着骆飞又火冒三丈，尼玛，只要对自己不利的事，啥时都少不了乔梁，就没有这小子不参与的。 骆飞对乔梁憎恶到了极点，恨不得现在就一脚把他踹到泥坑里，让他再也无法翻身。 但自己现在显然做不到，乔梁正在安哲身边红得发紫，有安哲这棵大树罩着，自己抓不到把柄，是动不了他的。 这让骆飞恼羞又无奈，随即把火发到楚恒身上，气呼呼道：“老楚，这就是你分管的宣传，这就是你分管的报纸，专门和我唱对台戏，专门让我出丑，你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个陆平，你到底能不能管了他？” 骆飞这话让楚恒心里有苦难言，这段时间各地市来参观学习，自己为了讨好骆飞，开足了本系统的马力，大张旗鼓持续不断报道了这些活动，特别是报社，自己专门指示陆平开辟了专栏，每天都在头版做重要报道，骆飞对此还大加赞赏过自己，怎么这些活动刚结束，只因为这一件事，骆飞就把以前的功劳全部带过，说出这种话来了？ 楚恒不由对骆飞有些幽怨，尼玛，真难伺候，千好万好，一点不好就翻脸。 但虽然幽怨，楚恒却不能不敢有任何一丝流露，忙解释说这次对安哲在阳山的报道，是张海涛亲自安排并审稿的，作为报社来说，自然不敢有任何违背，只能服从，对张海涛审过的稿子，一个字都不敢动的。 接着楚恒又加了一句，说自己因为这个，刚在电话上训了陆平一顿。 听楚恒这么说，骆飞的怒火消了一些，意识到此事不是楚恒和陆平能左右的，何况楚恒在报道发出来之前并不知情。 骆飞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道：“老楚，你很明清，老安在阳山讲那番话是对着我来的，今天这报道一出来，我很生气，看来，今后你要加大对新闻媒体的管理和约束，敲打敲打这些单位的负责人，做新闻，脑子里必须要有一根弦，必须要讲原则。” 楚恒忙答应着：“是的是的，今后我一定会注意这一点。” 虽然如此说，但楚恒心里却不以为然，这几天你还夸自己对本系统管理的好，夸赞新闻单位有眼头讲原则，现在触碰到自己敏感处了，又如此说。 骆飞接着道：“还有，今天这个评论，这个禾木，这个乔梁，你认为他真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写出言语如此犀利的评论来？” “这个……”楚恒斟酌了一下，“说实话，我得知这评论是他写的后，是感到意外的，以前从来不知道他有这本事。要说这评论不是他写的吧，但我问了报社，确实板上钉钉。” “板上钉钉？哼——”骆飞重重哼了一声，“虽然乔梁写讲话稿有两下子，但却从来没见过他会写评论，难道他是一夜之间学会的？而且还有这么高的水准？” “这个……我还真不好说。”楚恒道。 骆飞想了下：“老楚，我现在有两个怀疑。” “什么怀疑？”楚恒道。 骆飞道：“第一，这评论有可能是乔梁委托邵冰雨写的，邵冰雨此次没有跟随老安下去，她不好署名，于是就署了乔梁的。” 楚恒断然否认：“这评论的语言风格和邵冰雨的大大不同，不可能是邵冰雨写的。” “那还有一个可能。”骆飞道。 “什么可能？”楚恒道。 骆飞不紧不慢道：“那就有可能是乔梁拉出了初稿，有人按照自己的意图精心修改过。” 骆飞这话提醒了楚恒，他脑子一个激灵，故作反应迟钝状问：“你的意思是……” “谁说的那番话，谁心里自然最清楚，自然修改起来最有思路和条理。”骆飞道。 “嗯，我明白了，有可能，很有可能。”楚恒赞同道。 骆飞愤然道：“这显然是他看到我干出了业绩，得到了上面的褒扬，得到了同行的夸赞，看大家都来参观学习，妒忌了，眼红了，有心思不直接对我说，却跑到下面去吹风，就他这种鼠肚鸡肠的气量，我怎么和他搭档，又怎么能配合好工作？” 楚恒心里暗笑，其实他也觉得骆飞这些日子嘚瑟地有些过度，不过搞了个城建综合治理，有必要如此大张旗鼓显摆吗？特别是兄弟同行来学习的时候，骆飞大吹大擂，大讲二把手工程，大讲自己是如何从策划到落实一步步亲自抓的，从他的口气里，似乎这些活都是他自己干的，全部都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其实楚恒心里很明白，如果此事没有安哲的支持，骆飞是不可能顺利干出这成果的。 但骆飞此时如此说，楚恒当然要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电话上和楚恒发泄了半天，骆飞仍感到憋愤，挂了电话，接着又把秦川叫进来…… 此时，安哲办公室，安哲批阅完文件，正在看今天的江州日报。 乔梁站在旁边收拾文件，边留意着安哲的表情。 一会安哲微微点点头：“这报道不错。” 乔梁不由咧嘴一笑：“报道是我安排记者特意这么写的。” 安哲满意地看了乔梁一眼，然后道：“这评论是谁写的？禾木是谁？” “你猜猜。”乔梁道。 “猜个鬼，说——”安哲道。 “可不能猜个鬼，这评论你看了满意不？”乔梁道。 “岂止是满意，简直是精品。”安哲道。 乔梁嘴角挂着掩不住的笑：“我要说是我写的，你信吗？” “你？”安哲眼神一亮，却又有几分怀疑。 “你不信？”乔梁道。 “我很愿意相信，可是……”安哲没说下去。 “可是，你觉得我不可能有这本事，对不？”乔梁接过话道。 安哲目不转睛看着乔梁，一时不语。 乔梁做委屈状：“老大，咱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 安哲眼皮一跳：“你叫谁老大？” “你呀。”乔梁道。 “为什么这么叫？”安哲道。 “没有原因，我突然觉得这样很顺口，就叫出来了。”乔梁顿了下，“当然，只有私下的时候我会这么叫”。 安哲看着乔梁又不语。 看安哲这样，乔梁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小心翼翼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叫？” 安哲道：“叫什么只是个称呼，不存在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只是，你这么一叫，我一时有些不适应。” “凡事都有个过程，很快你就适应了。”乔梁道。 “你确定？”安哲看着乔梁。 乔梁点点头：“确定。” “为什么确定？”安哲道。 乔梁道：“因为在我心中，你的形象一直很高大，是我心目中当之无愧的老大。” 安哲沉思片刻：“我记得，你一直称呼李有为老板，是吧？” “是的。”乔梁点点头。 “为什么不叫我老板？”安哲道。 乔梁道：“因为在我心里，老板只有一个。” “那老大可以有几个？”安哲接着问道。 乔梁郑重道：“同样只能有一个。” 安哲满意地点点头：“好，准了。” 乔梁笑起来。 接着安哲道：“那以后我叫你梁子，你不反对吧？” “这个看你自己的喜好，你叫我老乔也可以的。”乔梁道。 “嘟，不知天高地厚。”安哲一瞪眼。 乔梁一咧嘴，忙道：“那还是叫梁子吧。” 安哲点点头：“嗯，先正式来一下，梁子——” 乔梁忙答应着：“在，老大。” 安哲和乔梁都笑起来，安哲看起来心情不错。 接着乔梁告诉安哲，其实张海涛在背后一直叫他老大，安哲听了点点头。 这时张海涛推门进来，看到乔梁在，笑道：“禾木先生，评论出来了，效果很好啊。” 安哲看着乔梁：“这个禾木还真是你？” 乔梁认真点点头：“这评论是我写的。” 安哲微微皱眉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又说自己是第一次写这种评论，写完后心里没底，又给邵冰雨看了下，她过关后才放心了。 听乔梁这么说，安哲点点头，又道：“邵冰雨给你修改了多少？” “一个字没动。”乔梁道。 “哦？”安哲又看着乔梁，“你小子啥时会这个的？” “我也不知道，摸着石头过河，没想到第一次就成功了。”乔梁道。 张海涛这时插话，说如果不是昨天自己审稿亲眼看到，也不相信这是乔梁写出来的。 安哲听了点点头：“禾木先生，如此看来，你确实有两下子。” “我只会这么两下子，其他还是不行的。”乔梁忙谦虚。 这时张海涛给安哲汇报了一个事，安哲听了后表示同意，然后又对张海涛安排的这报道和评论表示满意，张海涛听了笑笑，又冲乔梁挤挤眼，乔梁会心一笑。 张海涛出去后，安哲看着乔梁：“你这笔名是啥意思？为什么叫禾木？” 乔梁道：“因为我听说在遥远的喀纳斯，阿尔泰山脉深处，有一个美丽的小村庄叫禾木，不由十分向往，不由充满想象，于是就起了这个笔名。” 安哲点点头：“嗯，不错，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看。” “额……”乔梁带着不置可否的表情。 “怎么？不乐意和我一起去？”安哲道。 “老大，其实旅行吧，一般来说，两个男人结伴，不如一男一女好啊。”乔梁道。 “嗯？你小子嫌弃我是老男人？”安哲一瞪眼。 乔梁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真觉得男女搭配，旅行不累。” “哼，我看你是重色轻友。”安哲又冲乔梁瞪眼，却又有些想笑的样子。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不由心里感到舒坦，安哲说自己重色轻友，似乎在他心里，他不但把自己当下属，还当做朋友了。 这让乔梁不由欣慰，还有些受宠若惊，能让安哲这么大的人物当做朋友，实在是自己的荣幸。 一会乔梁道：“老大，你说今天报纸上发的东西，有人看了会怎么想？” “该怎么想就怎么想。”安哲干脆道。 乔梁眨眨眼，看来安哲昨天在阳山说那番话，是早有准备的，是特意要敲打骆飞，他并不在乎骆飞会怎么认为。 接着安哲道：“梁子，这次来江州参观的地市，还有哪些没来？” 乔梁想了下：“除了黄原和关州，其他都来了。” “黄原不来可以理解，至于关州……”安哲沉思着没说下去。 听安哲这话，乔梁似乎猜到安哲想到了什么，但又有些模糊。 第０４３章 吴惠文来江州 一会安哲抬头看着乔梁：“梁子，你说关州为什么没来？” 乔梁试探道：“或许是因为工作太忙，事情太多，没排上议程。” 安哲摆摆手：“这理由不成立，从某种角度，到江州来参观，本身就是工作，事情多可以暂时推后，但不会排不上议程。”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索性放开胆子，直接说那就是因为吴惠文出于某种因素考虑，根本就没有这打算，而吴惠文既然没有这打算，关州二把手自然也不会有这安排。 安哲点点头：“梁子，你认为关州该不该来？” “这个……”乔梁犹豫了一下，“站在某个角度，关州不来似乎可以理解，但换个角度，关州又似乎应该来。” “嗯，说下去。”安哲饶有兴趣看着乔梁。 既然安哲鼓励自己，乔梁就放开说了：“老大，我认为，在目前的态势下，关州没来，给外界的感觉似乎是关州的负责人反应迟钝，缺乏敏感性和虚心学习的态度。 但从内部来说，会有人觉得关州这么做是带有一定目的的，一方面会认为关州的一把手和你私交甚密，不想借此助长江州二把手的风头，另一方面，也多少显出对上面的不敬……” “你说的上面，指的是他？”安哲道。 安哲说的他指的显然是关新民。 乔梁接着点点头：“对，他既然来视察了，而且公开发表了那些谈话，其他地市都闻风而动了，关州到现在还无动于衷，一旦他知道，或许会有这想法，同时，也会给江州某些人往上捣鼓关州的口实，这对关州的主要负责人似乎会不利。” 在说这话的时候，乔梁故意没有提吴惠文的名字，因为关州的主要负责人，并不只包括吴惠文。 安哲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关州应该来？” 乔梁点点头：“对，不管心里怎么想，都要来，不得不来，必须来，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乔梁说的大家显然不包括骆飞。 安哲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小子，分析地头头是道嘛。” 乔梁笑笑：“我能分析出这么一点道道，都是跟着老大潜移默化的结果，跟你学的。” 安哲摇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这还是说明你有悟性，注意观察，善于分析，有些不成大器的人，即使天天带在身边，即使手把手教，也仍然是榆木疙瘩一块。” “谢老大夸奖。”乔梁乐滋滋道。 安哲接着拿起桌上的话筒开始拨号，拨完号按了免提。 片刻，电话接通，传出吴惠文悦耳的声音：“安师兄好，什么指示？” “吴惠文，我问你，其他地市都来江州参观，关州为何没来？”安哲开门见山。 吴惠文呵呵一笑：“你做好江州的事情就行了，关州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上天。”安哲道。 “我就上天，你管不着。”吴惠文道。 “我就是要管。”安哲道。 “管我也不听。” “你必须听……” 乔梁听了忍不住笑起来，安哲和吴惠文单独聊天的时候，两人还是很放得开的。 接着吴惠文道：“老安啊，最近江州实在是热闹，我在关州看得分明，既然那么多地市都去了，我想也不会差关州一个，所以，我们也就不再去凑那热闹了。” “惠文，正因为除了黄原，大家都来了，所以我想，关州也应该来，这热闹必须要凑。”安哲道。 “怎么，关州不去，你认为是我的傲慢，是对你的不敬？”吴惠文道。 “我当然不会这么想，但你就没有想通其中的道道？”安哲道。 “其中的道道，我当然明白，只是，我不愿意助长某些人的……”吴惠文没有说下去。 安哲道：“惠文，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既然江州已经开始热闹，而且这热闹是由上面引起的，而且已经热闹到了这个地步，考虑多方面的因素，考虑到关州的综合工作，这似乎已经不是你我关系的问题。 你现在更多需要考虑的，第一是上面，来江州视察的上面，现在来不来江州，已经不是参观学习的问题，而是对上面的态度问题，这个必须要引起你足够的重视，即使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你的搭档。 第二，要防备有人会借此抓住关州的小辫子，如果有人在上面就此事进行挑拨，你和你的搭档都会被动，特别是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些已经意识到的暗箭，是没有必要明知不躲的。所以，我提醒你，关州不但要来，而且还不能拖延。” 安哲这话说的够明白了，吴惠文沉默片刻：“行，老安，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既然你对师妹如此关心，那关州就去，一来真的向江州学习取经，二来显出对上面足够的尊敬。” “这就对了。”安哲道。 吴惠文接着道：“不过，我不会让二把带队去。” “什么意思？派个级别低的来敷衍一番？”安哲道。 “恰恰相反，我要亲自带队，和我的搭档一起去。”吴惠文道。 听吴惠文这么说，乔梁略微感到意外，吴惠文怎么不来则已，一来就是亲自挂帅，这档次超出其他地市了啊。 安哲似乎也有些意外：“其他地市都是二把手带队，你有这必要吗？” “你不是要我引起足够的重视吗，我亲自带队，够重视的吧？足已显出学习的诚意，足以显出对上面的尊敬吧？”吴惠文笑道。 安哲眨眨眼：“那好吧，你来，我亲自接待。” “废话，我去了你当然要亲自接待，不然就是以大欺小，反过来就是你江州对我关州的不尊重，就是师兄对师妹的傲慢。”吴惠文道。 安哲哼了一声：“什么时候来？” “明天。”吴惠文干脆道。 “好，我等着。” “好，明天见。” 安哲挂了电话，沉思片刻，点点头，然后看着乔梁：“吴惠文要亲自带队来，这事你怎么看？” 乔梁想了下：“她做出这决定，似乎是想两全其美。” 虽然乔梁这话说的很含蓄，但安哲还是意会到了，暗暗点头，这小子的悟性确实很强。 随即安哲道：“别看吴惠文是女流之辈，但考虑问题还是很缜密的。其实，按我对她的了解，即使我今天不给她打这个电话，她也是会来的，只是不会马上。她不马上来，当然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这想法更多是因为我，而没有考虑到她自己，所以我不赞同。” 乔梁不由为安哲和吴惠文的师兄妹情谊感动，接着道：“她亲自带队来，你当然要出面接待，如此，那有人可能会心里不爽。” 安哲点点头：“我想，这可能也是吴惠文想达到的目的之一。” “杀杀某些人的气焰，其实倒也不错。”乔梁道，“你昨天在阳山刚杀了一通，明天接着再来一次，也算是个清醒剂。” 安哲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思忖片刻，接着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了张海涛，告诉了他吴惠文明天要亲自带队来江州参观的事，让他和关州联系好，做好接待事宜，同时告知骆飞那边。 此时，骆飞办公室，秦川正在和骆飞交谈，骆飞这会仍余怒未消。 秦川安慰了骆飞一番，然后道：“此事我们应该考虑到三点。” “哪三点？”骆飞边抽烟边道。 秦川有条不紊道：“第一，正如你所言，这次你大放异彩，老安妒忌了，眼红了，急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要顾忌上面，不能直接打击你，于是就采取了这方式，努力为自己挽回一些面子。” 骆飞点点头。 秦川接着道：“第二，在报道老安讲话这个事上，再次证明，张海涛和乔梁一样，是铁了心要跟老安走的，这也让我们明确了张海涛的站队，认清了他的真面目。” “是的，张海涛接替了你的职位，和你在那边干的时候是大大不同了。”骆飞又点头，“第三呢？” 秦川继续道：“第三，基于以上两点，基于目前你和老安的位置以及当下的态势，我认为，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忍。” “忍？我怎么忍？老安如此打我的脸，我老老实实挨着？”骆飞又来了火气。 秦川平静道：“或许，老安已经料到你看了这报道会暴跳如雷，他早已做好了接招的准备，在等着你爆发呢，如果你一旦中招，他完全可以说你是因为心虚对号入座，而外界，虽然大家都知道老安这话的所指，但他并没有点名道姓，这么一搞，会让你立刻在老安和大家面前陷入被动，会让你刚刚获得的优势立刻反转。” 秦川这话提醒了骆飞，他喃喃道：“老安如此狡猾，难道我只能咽下这口气？” “古人云，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害，虽然我们现在进入了朝气蓬勃的春天，但要等到硕果累累的秋天，还是要保持清醒头脑，还是要继续努力，别忘了，老安在江州可是这个——”说着秦川一竖大拇指。 骆飞虽然心里很堵，但也只能无奈点头。 接着秦川道：“老安这么做，明显是给你挖了个坑，你可不能主动往里跳。还有，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事你只要忍而不发，不但会让老安的蓄谋落空，还能让大家看到你团结至上的气量和度量，而且，在这段时间的热闹中，你已经得了分，赚到了足够的优势，这优势会提高你在江州的威信，甚至全省的影响，必须要格外珍惜，不可因为一件小事轻易丧失。” 骆飞点点头，秦川这话貌似还真有些道理，如此，自己只能忍了。 秦川又道：“至于乔梁，虽然我们对他有足够的重视，但也无须过度夸张他的作用。” “此话怎讲？”骆飞道。 秦川干脆道：“很简单，乔梁能倒腾这么多事，能起到如此大的破坏作用，如果他不是老安的身边人，能这么牛逼吗？” 骆飞点点头，沉思道：“如果不能立刻找到机会干掉这小子，先把他从老安身边搞走，倒也不错。” 秦川道：“本以为乔梁晋升后老安能换个身边人，没想到老安一番捣鼓，乔梁又以这种方式继续留在老安身边，按现在的情况看，别说干掉他，就是把他从老安身边弄走都非易事，毕竟他有老安这棵大树罩着。” “虽然有难度，但我们不能放弃，只要我们想做的事，就一定要达到目的，我们必须要有这个决心和意志。”骆飞口气坚定道。 秦川点点头：“此事我会留心。” “我也会留心。”骆飞点点头，接着道，“对了，调查吕倩的事，你着手了没有？” “这事我已经安排了，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很快有结果。”秦川道。 骆飞严肃道：“我还是那句话，吕倩是上面下来的，此事必须要格外小心谨慎，切不可走漏任何风声。” “我牢记你这话的，一定严格保密。”秦川知道此事一旦泄露的严重后果，郑重点头答应着。 这时钱伟山推门进来，告诉骆飞，他刚接到张海涛的通知，说关州明天要来江州参观学习城建综合治理。 骆飞听了一怔，尼玛，这么多天关州一直没有任何动静，正准备找个时机在关新民跟前败坏败坏吴惠文呢，怎么突然要来了？ 秦川也有些意外，眨眨眼看着钱伟山，接着问他关州谁带队，钱伟山说吴惠文亲自带队，和二把一起来。 钱伟山这么一说，骆飞和秦川更意外了，骆飞沉思片刻，接着说知道了，让钱伟山和张海涛联系好，做好接待事宜。 钱伟山出去后，骆飞看着秦川：“老秦，关州不来则已，一来就是吴惠文亲自带队，我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 秦川皱皱眉头：“吴惠文亲自来，事先一定和老安打过招呼。” “我想也是，说不定是吴惠文本无意来，老安捣鼓她来的。”骆飞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道道了。”秦川意味深长道。 “道道？”骆飞眨眨眼寻思片刻，接着冷笑一声，“明天我和老安一起接待关州来人，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捣鼓出什么道道来。” 秦川提醒道：“吴惠文虽然是女流之辈，但能力和智慧不可小觑，特别背后还有老安，明天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我怎么准备？准备什么？”骆飞道。 “这个……”秦川眨眨眼，谁知道到时安哲和吴惠文会怎么配合，自己一时还真想不出。 看秦川说不出，骆飞一摆手，自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以我的资本和阅历，对付不了他们。” 看骆飞如此自信，秦川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 “明天我陪你一起参加接待。”秦川道。 “好，到时我们见机行事，且看吴惠文和老安如何表演。”骆飞道。 秦川点点头，虽然骆飞颇有底气，但不知为何，此时他却有些信心不足。 第二天上午，吴惠文亲自带领的关州参观团到达江州，将在江州进行为期两天的参观学习。 一同来的，还有关州二把。 此次吴惠文来江州，不知又会发生什么热闹。 而所有的热闹，似乎都不能少了乔梁。 第０４４章 骆飞怒火中烧 吴惠文一行是上午9点半到达江州的，直接入住江州宾馆。 在江州宾馆迎接的是张海涛和秦川。 吴惠文一行刚安顿好，安哲和骆飞就到了，直接去了吴惠文房间。 吴惠文此时正和搭档在房间里交谈，安哲和骆飞见了他们，大家热情握手。 张海涛和秦川陪同。 乔梁跟在安哲身后看着吴惠文，嘴角不由露出笑意，上次和吴惠文在三江匆匆一别，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骆飞乐呵呵看着吴惠文和搭档：“一直就在等着你们，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吴惠文笑道：“老骆，除了黄原，其他地市都来了，就我们还没来，你是不是以为关州对江州有情绪有意见，不愿意来啊？” “哪里哪里。”骆飞忙摆手，“我怎么会那么想，你是从江州出去的，对江州是有很深感情的，我就知道，你们早晚一定会来。” “那我们是不是来晚了呢？”吴惠文道。 “不晚不晚，正是时候。”骆飞道。 秦川在旁边对吴惠文笑道：“你们最后来，是压轴，而且还是你亲自带队，这足以显出你对江州的感情和重视，足以显出你们此行的分量，意义非凡呢。” “对对，压轴，压轴好，分量重，有意义。”骆飞随着点头。 吴惠文道：“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觉得亲自带队来对了。” 大家都点头，张海涛道：“按照活动议程，咱们大家先集体见个面，简单介绍下情况，然后下午和明天参观……” 吴惠文道：“既来之则安之，客从主便，一切听你们安排。” 张海涛道：“那我们先去会议室吧。” 吴惠文点点头，然后看着自己秘书：“通知大家去会议室。” 秘书答应着往外走，边和秦川对视了一眼，秦川微微一笑。 乔梁在旁边捕捉到了他们的对视，立刻意识到，吴惠文的秘书和秦川是熟识的。 想想也正常，秦川是从关州来的，他在关州圈子里认识的人自然不少。 但此时，在这种场合，乔梁又觉得有点意味。 吴惠文这时笑着冲乔梁伸出手：“小乔，听说你晋升了，祝贺啊。” 那次乔梁在三江偶然碰到吴惠文的时候，她已经祝贺过一次，她此时这么说，显然是做给大家看的。 乔梁心照不宣和吴惠文握手，表示感谢。 然后吴惠文看着大家道：“我和小乔可不陌生，他跟着洪刚干的时候我就认识了，这家伙可是不简单，不但做事勤快有眼头，而且文笔还很棒，捉稿子的能力第一流……” 乔梁接着又谦虚。 本来骆飞今天见到乔梁就来气，此刻听吴惠文夸乔梁文笔好，心里登时怒火中烧，恨得牙根直痒痒，但又不能发作，皮笑肉不笑看了一眼乔梁。 安哲这时看着骆飞：“小乔昨天在报纸上发表了一篇评论，你看了感觉如何？” 骆飞觉得安哲这话欺人太甚，你抽了我一巴掌，还要问我疼不疼，分明带有耍弄的味道。 骆飞不由又恨得牙根发痒，但还是不能发作，随即干笑一下：“昨天的报纸我还没来得及看，无法评价。” 安哲点点头：“我建议你回头看看，小乔那评论写的确实不错，我看了觉得很有味道。” 张海涛随即附和，说乔梁那评论写的味道十足，紧密配合了安哲在阳山调研的讲话。 听安哲和张海涛如此说，骆飞内心愤懑难平，接着打了个哈哈：“好好，回头我学习学习。” 乔梁忙谦虚，说学习万万不敢当，多批评指导才是。 骆飞冷看乔梁一眼，接着就往外走。 大家接着出了房间，去会议室。 吴惠文刚才听他们提到那评论，不由来了兴趣，边走边对乔梁道：“小乔，回头你找昨天的报纸我看看。” 乔梁答应着，说一会去服务台找一份给她。 走在前面的骆飞听了这话，内心感到异常恼羞，吴惠文看到那报纸，立马就能明白怎么回事，尼玛，在江州丢人还不够，还要丢到关州去。 骆飞对安哲的不满更重，对乔梁的憎恨更深了。 今天刚见面就遭此一搞，这让骆飞很不快，心里疙疙瘩瘩的。 大家到了会议室，吴惠文带来的人都在会议室等着了。 然后安哲和吴惠文互相介绍对方，安哲、骆飞、张海涛、秦川、乔梁等和客人依次热情握手。 在以前这种场合，乔梁是没有资格参加会面，也没有资格被介绍的，但随着他职务的升迁，现在不同了。 最近乔梁一直在感受着职务的变化给自己带来的新感觉，这感觉貌似不错。 因为安哲、骆飞、秦川在关州工作过，客人见了他们倍感亲切，会议室洋溢着和谐热烈的气氛。 然后大家按主宾坐定，安哲先致欢迎词，然后让骆飞给客人介绍下江州城建综合治理的情况。 对安哲这么说，骆飞心里是满意的，好歹他没有抢自己的风头，活都是自己干的，理应自己来做介绍。 骆飞点点头，看着客人道：“我先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具体的情况，结合下午和明天的参观，现场再做进一步的详细介绍。” 大家都点点头。 然后骆飞开始介绍。 因为当着安哲的面，骆飞在介绍情况的时候，没有像之前对其他地市那样肆无忌惮，把功劳全部归结到自己身上，而是稍微收敛了一点。 但即使如此，骆飞还是带有明显的主观意图，在简单提了一句说搞城建综合治理是集体的决策后，接着就大谈特谈自己是如何把此事列为二把手工程，从策划到调研，从动员到实施，自己是如何一步步亲自抓的，说到兴奋处，不由眉飞色舞。 安哲不动声色听着。 吴惠文也不动声色，面带微笑，似乎听得很认真。 吴惠文带来的人边听边记，不住点头。 看客人听得很投入，骆飞不由又来了兴致，接着又谈自己是如何筹集争取资金的，在谈这个的时候，骆飞刻意避开了唐朝集团那5000万，和正泰集团的2个亿，主要说自己在上面运作资金的技巧，听得客人纷纷赞叹。 坐在后排的乔梁这时听出了道道，骆飞不提唐朝集团那5000万，显然是因为唐树森完蛋了，唐朝集团的钱又来路不正，他不想因此影响自己的正面形象。 而骆飞不提为城建综合治理做出重要贡献的正泰集团那2个亿，显然是想突出自己在上面争取资金的能力，显出自己是多么牛逼。 当着安哲的面，骆飞都不提这个，显然在对其他地市同行介绍的时候，更不会提。 乔梁不由愤慨，尼玛，大功告成，骆飞只顾往自己脸上搽粉，把正泰集团的重大贡献抹杀了，做事太差劲。 而且，正在地狱里上刀山下油锅的唐树森如果知道骆飞如此不够意思，说不定会气地从地下钻出来和他算账。 乔梁看看安哲，他此时面无表情。 乔梁知道，对骆飞此时的介绍，安哲的想法应该和自己一样。 乔梁思忖片刻，接着摸出手机，低头飞快打字…… 秦川这会儿边听骆飞讲话，边留意着在座每个人，特别是安哲、吴惠文、张海涛和乔梁。 看乔梁在低头摆弄手机，秦川眨眨眼，这小子在捣鼓啥？ 乔梁打完字，然后发出去，接着收起手机，抬起头。 接着乔梁看到秦川正在看自己，随即也冲他眨眨眼，笑了下。 秦川又眨眨眼，这小子冲自己笑，又是啥意思？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俊？ 想想不对，自己满脸皱纹老气横秋，俊个屁。 随即吴惠文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声，接着摸出手机打开看，看完不动声色瞥了一眼乔梁，接着收起手机。 看吴惠文这动作和眼神，秦川立刻做出了判断，乔梁刚才在给吴惠文发信息，只是不知发了什么内容。 这时骆飞介绍完了，面带自得自信的微笑，接着又说自己介绍不周的地方，请安哲做补充。 安哲摆摆手，说自己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这让骆飞更加得意，工作都是自己在抓，安哲不熟悉情况，当然无法补充。 然后大家看着吴惠文。 吴惠文微微一笑，接着对骆飞介绍情况表示感谢，对骆飞介绍的内容表示赞赏和钦佩。 吴惠文带来的人纷纷表示赞同，带着羡慕和敬佩的神情。 这让骆飞愈发自得，你关州那么大一点小地方，来我大江州学习，自然是大开眼界，这还没实地参观，自己还只是侃了一部分，就把他们忽悠晕了。 接着吴惠文看着骆飞：“老骆，刚才听你在介绍如何运作资金的时候，似乎有所保留，既然我们是来学习的，你可不能把好经验好做法藏着掖着，不然这可不够意思。” 骆飞一怔，接着含笑道：“大家都是兄弟同行，我怎么会对你们藏着掖着呢，我觉得自己刚才介绍地很全面了啊。” 吴惠文微笑摇头。 “那你的意思是……”骆飞看着吴惠文试探道。 吴惠文道：“你们这次的大动作，不会没有社会资金赞助参与吧？” “额，这个……”骆飞沉吟着，没想到吴惠文会问起这个。 吴惠文接着道：“我可是早在关州就有耳闻，江州这次的城建综合治理，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大力支持，特别有两家集团捐赠了两笔数目巨大的资金，一个是唐朝集团的5000万，一个是正泰集团的2个亿……” 吴惠文这么一说，她带来的人不由面面相觑，正泰集团好说，但唐朝集团可是臭名昭著，这次唐树森父子一出事，他们在关州都知道唐朝集团是唐树森的儿子的，在江州干了很多坏事。 没想到江州的城建综合治理会接受这种资金，大家不由想到，以唐朝集团的性质，他们捐助这种资金，必然不是真心想为社会事业做贡献，一定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骆飞在介绍资金运作的时候，没有提到这两笔大额资金，似乎是故意的，一来因为唐朝集团的钱来路不正，名声太臭，提起来会给自己脸上抹黑。 而不提正泰集团的2个亿，似乎是骆飞想重点突出自己在上面运作资金的能力，但这显然有过河拆桥之嫌，极不仗义。 大家一旦想到这一点，脸上的赞赏和钦佩神情登时少了许多。 骆飞此时不由面带尴尬之色，随即感到困惑，此事吴惠文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她真的是从关州知道的？ 骆飞同时又感到，吴惠文此行似乎来者不善，说不定是打着学习的旗号来给自己拆台的。 骆飞心里暗暗叫苦，暗骂吴惠文不识相，同时又想到，吴惠文此时如此说，很可能是和安哲密谋好的。 吴惠文接着兴致勃勃道：“老骆，不许保留，把你如何运作来这两笔大额资金的宝贵经验给我们传授一下。” 听吴惠文如此说，她带来的人都跟着点头：“是啊是啊。” 骆飞登时骑虎难下，尼玛，正泰集团的2个亿好说，唐朝集团那5000万，可是自己找唐树森私下搞来的，是做了日后利益交换保证的，这种事如果说出来，那岂不是让大家知道自己和唐树森有说不白扯不清的关系，这可会极大影响自己的正面形象，对自己非常不利，万万不能说。 此时，安哲继续不动声色。 此时，乔梁心里暗乐。 一直冷眼旁观的秦川，这时一下明白了乔梁刚才摆弄手机的意思，他给吴惠文发了信息，而信息的内容，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两笔资金的事。 虽然唐朝集团那5000万的事对外没有宣传，但内部人都知道。 看骆飞神情尴尬一时不语，秦川脑子飞速转悠着，决定替骆飞解围。 秦川接着说关于社会捐助和这两笔资金的事，骆飞并没想保留，也没有忘记，是打算陪大家参观的时候再做进一步介绍的。 秦川这么一说，骆飞松了口气，忙点头：“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吴惠文笑道：“我们学习心切，等不到那时候了，现在就想知道呢。” 看吴惠文步步紧逼，骆飞感到棘手，但也知道不说不行了，于是边想边道：“关于正泰集团那2个亿，一来正泰集团财大气粗，2个亿对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二来，正泰集团的董事长方小雅，多年旅居海外，一直有回报桑梓的良好心愿，既如此，我们自然乐得成全，目前江州最宽敞漂亮的正义路，就是用他们捐助的资金修建的……” 大家一片啧啧赞叹，安哲这时说了一句：“方董事长以如此方式慷慨造福桑梓，回报父老乡亲，这种高风格实在可敬可叹。” “是的，确实很感人。”吴惠文点点头，接着又看着骆飞，“老骆，那唐朝集团的5000万呢？” “这个……”骆飞略一沉思，硬着头皮道，“当初唐朝集团捐助这5000万的时候，唐树森父子并没有出事，我们的工程那时正需要资金，唐朝集团主动提出捐助，我们当然不能拒绝，而且，唐朝集团当时捐助的时候，并没有提任何回报。”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吴惠文笑笑。 虽然吴惠文在笑，但大家都看出她的笑有些莫测。 大家显然都明白吴惠文为何要如此笑，以唐朝集团的性质，以唐氏父子的品性，他们即使当时不提出回报，但日后一定会有这要求，很大可能，他们在捐助的时候，和骆飞达成了什么日后的交易。 一旦大家意识到这一点，心里都多少感到不齿。 心里有这感觉，脸上不由就有些流露。 骆飞明显感到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微微尴尬，心里很恼羞，尼玛，吴惠文明摆着和自己过不去。 吴惠文和自己过不去，显然是因为她看到自己这些日子大出风头，想借此来压制自己，帮助安哲。 越想骆飞越气愤，但在这种场合，他又不能有丝毫流露。 这种感觉让骆飞异常憋闷。 接着安哲抬起手腕看看表：“初步的情况介绍地差不多了，先吃饭，下午开始参观。” 于是大家起身去餐厅。 出了会议室，吴惠文和安哲边走边交谈，乔梁跟着他们，骆飞面色沉沉走在后面。 这时秦川走到骆飞身边，和他低语了几句。 骆飞听完恍然大悟，脸色微微一变，接着目光阴冷看着走在前面的乔梁的背影。 根据张海涛的安排，乔梁今天参加这场合，要负责安排客人的就餐事宜。 其实这本来不属乔梁的分工，但张海涛想多给他一些锻炼的机会，特意这么安排的。 到了餐厅，乔梁按照关州昨天报过来的人员名单，安排大家去各房间就餐，先安排各位大佬，然后是其他人员。 骆飞先去卫生间洗手，然后出来打算去房间。 这时骆飞看到走廊里还有三位客人干巴巴站在那里，就过去和颜悦色问他们为何不去房间，他们尴尬一笑，说没人招呼他们去哪个房间，而且各房间都满了。 骆飞皱皱眉头，接着问一边的工作人员今天谁负责安排就餐，工作人员回答说是乔梁。 一听是乔梁，骆飞一下来了精神，尼玛，可算逮到一个机会。 正好这时乔梁从一个房间出来。 “你给我过来——”骆飞伸手一指乔梁，大喝一声。 第０４５章 骆飞骑虎难下 看骆飞冲自己发熊，乔梁一愣，接着走过来。 “乔梁，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安排不好，你是干什么吃的？”骆飞严厉道。 乔梁有些发懵：“我……什么事？” “什么事？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事，糊涂！荒唐！胡闹！”骆飞的口气继续严厉。 旁边三位客人一看骆飞为此如此发火，脸上顿时露出不安的神情，艾玛，就为了吃饭这点小事，骆飞有必要如此夸张吗？ 一看这三位客人的神色，乔梁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刚想说什么，骆飞手一摆，火气十足地看着乔梁，声色俱厉道：“都说你做事勤快周到细致有眼头，我看不过如此，我看你就是个废柴，废物，我看你就是嘚瑟、显摆、徒有虚名……” 骆飞一口气给乔梁戴了不少帽子，开始发泄内心对他的憎恶。 乔梁意识到骆飞是在借题发挥，与其说骆飞在对自己发泄，倒不如说他在借这机会同时发泄对安哲的不满。 原因很简单。 看骆飞如此训斥乔梁，三位客人更不安了，卧槽，不就是吃个饭没及时安排，骆飞如此大动干戈，委实有些小题大做了。 骆飞接着不容乔梁分辨，继续严厉斥责他，看这架势，是要一股脑把心里的火都发出来。 面对骆飞飞扬跋扈的斥责，乔梁怒从心起，尼玛，抓住一个机会就开始搞老子，连话都不让老子说，你特么是不是太嚣张了？ 虽然心里很愤怒，但乔梁此时的头脑还算清醒，他知道，在骆飞面前，自己必须摆正位置摆正心态，骆飞可以对自己嚣张，自己却不能对他有什么不敬的言行，这可是当着客人的面，一旦自己顶撞骆飞，让骆飞下不来台，那这脸可就丢到外面去了，而且，丢的不只是骆飞的脸，还有自己，还有江州。 于是，既然骆飞不给自己分辨解释的机会，乔梁就压住火忍着。 这时旁边的房门打开，安哲、吴惠文、秦川和张海涛走出来。 他们是听到骆飞在走廊的动静出来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房间也有人探头探脑看。 看骆飞正指着乔梁愤怒叱喝，看乔梁一副强忍憋住气的样子，大家一怔，不由互相看看，接着安哲道：“怎么回事？” 骆飞毫不客气一指乔梁：“你问他。” 正在气头上的骆飞这回连安哲的面子也没给，自己斥责乔梁，除了发泄对他憎恶，还带有发泄对安哲不满的意图，甚至后者更重要，凭什么给你好脸？老子今天就这样做了，就是要借搞乔梁来打你的脸，看你能奈我何？ 听骆飞这么说，安哲不动声色看着乔梁。 乔梁此时内心充满憋屈和愤怒，倔脾气一上，干脆不说话，紧紧绷住嘴唇。 看乔梁这样，骆飞心里得意，你小子犯了错误被老子抓住了把柄，心虚理亏，当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吴惠文看着自己的三个部下：“怎么回事？” 这三位客人忙把缘由说了，脸上的表情很不安。 听他们说完，大家立刻都意识到，这两天憋了一肚子火的骆飞是要借此事小题大做，一方面通过斥责乔梁发泄内心的愤怒，一方面也是在借此打安哲的脸。 道理很简单，乔梁是安哲的身边人，即使犯了错误也要安哲来训斥，轮不到骆飞。 但骆飞偏偏就这么做了。 骆飞这么做，显然是因为他内心的愤怒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迫不及待要通过这机会来发泄，甚至都不顾场合，不顾今天有重要客人。 张海涛有些担心地看着安哲，秦川则暗暗叫好，为骆飞能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安哲面色一沉，看着乔梁：“是这样吗？” 乔梁直挺挺站在那里，不说话。 骆飞对安哲这话感到不满，尼玛，人家客人都说了，你还问乔梁，明摆着是想护犊子为乔梁开脱。 “是不是这样，客人都说了，这还用问吗？”骆飞的口气有些阴阳，带着嘲讽的味道。 安哲不搭理骆飞，直直地看着乔梁，加重了口气：“乔梁，我在问你，回答我。” 乔梁干脆摇摇头。 一看乔梁摇头，骆飞鄙夷道：“犯了错误还不敢承认，这是什么作风？这是什么品质？真是丢人丢到家了，真想不出，像你这种品行的人，怎么能担任如此重要的岗位，又是怎么提拔起来的！” 骆飞这话显然不只是在羞辱乔梁，还连带着讽刺安哲。 乔梁这时硬邦邦冒出一句：“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骆飞腾又火了：“事实就在眼前，还耍赖，还拒不承认，我看你是无可救药了！” 眼看现场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张海涛愈发担心，秦川愈发幸灾乐祸，尼玛，骆飞好不容易抓到这么个机会，闹吧，闹地越大越好，骆飞现在理直气壮，看安哲如何收场。 吴惠文这时道：“老骆，你误会小乔了，此事怪不得他。” 一听吴惠文这话，骆飞心里又来火，靠，你和安哲是穿一条裤子的，现在看自己搞乔梁打安哲的脸，急了，想帮安哲，尼玛，事实板上钉钉，看你怎么解围。 骆飞看着吴惠文皮笑肉不笑道：“此话怎讲？” 吴惠文一指那三位客人，平静道：“他们三位，是我今天出发前临时起意现加的，出发前走得匆忙，没来得及通知你们。所以，接待出现差误，责任在我们，而不在你们。” 那三位客人忙点头：“是的，是这样的。” 乔梁接着道：“我在安排其他客人就餐的时候，他们有人告诉我，说还有临时加的三个，一听这个，我忙出来，打算马上给他们安排房间，没想到……” 骆飞一怔，卧槽，形势突然要逆转，怎么会是这么个情况？ 张海涛暗暗松了口气，秦川眼珠子转了几下。 安哲面色沉稳地看着骆飞，不说话。 骆飞脸色不由尴尬起来，尼玛，难道今天要自己打自己的脸？ 秦川这时看着乔梁：“既然就餐的时候出现了这误差，为何安排住宿的时候就没有？” 秦川这话提醒了骆飞，对啊，秦川问地太及时了。 骆飞顿时又来了底气，瞪眼看着乔梁：“说，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乔梁刚要说话，张海涛道：“此事很好解释，我只让小乔安排就餐，住宿另有他人负责。” 乔梁点点头。 这时旁边一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插话：“是的，安排住宿的时候，也是临时加了房间。” 不约而同，骆飞和秦川都瞪了那工作人员一眼，尼玛，你小子多事。 看他们瞪自己，那工作人员顿时紧张，忙进了房间。 吴惠文这时道：“误会似乎澄清了，此事确实是我们做事考虑不周，怪不得小乔。老骆，你要还是生气，那就冲我发火好了，我给你道歉。” 吴惠文此言一出，骆飞顿时尴尬，吴惠文这话，不但将乔梁的责任撇地一干二净，而且似乎在打自己的脸啊，吴惠文是关州一把，还是今天最重要的客人，自己怎么能冲她发火，如何能接受她的道歉。 骆飞忙冲吴惠文摆手，讪讪道：“此话可说不得，我可万万不敢冲你发火，更不敢接受你的道歉，既然此事是个误会，那就算了。” 乔梁此时内心愤怒，尼玛，你刚才张牙舞爪把老子搞了那么一通，现在事情弄清楚了，你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轻描淡写一句算了就了解了，靠，大人物就可以这么牛逼，就可以如此高高在上吗？ 吴惠文接着看着安哲，安哲看看其他房间探头探脑的人，抬手一指乔梁：“一会你到我们房间来搞服务。” 说完安哲转身就进了房间。 吴惠文、张海涛和秦川也跟着进房间，秦川此时感到很遗憾，同时对安哲让乔梁到房间来搞服务，心里又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骆飞此时不但心里遗憾，还感到多少有些狼狈，进房间前看了乔梁一眼，乔梁毫不回避，对视着他。 骆飞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乔梁安排好那三位客人，然后去了安哲他们的房间，他们已经开喝，安哲坐主陪，骆飞坐副主陪，吴惠文和她搭档分坐正副主宾。 骆飞旁边空着一个位子，显然是给乔梁留的。 看乔梁进来，张海涛冲他招招手，乔梁接着坐在骆飞旁边。 骆飞面无表情转头看了乔梁一眼，乔梁用不卑不亢的眼神看着他。 骆飞接着又哼了一声，这一声哼很轻，只有他和乔梁能听到。 然后骆飞脸上绽开笑容，举起杯给吴惠文敬酒。 吴惠文和骆飞喝完酒，然后举杯看着乔梁：“小乔，来，我给你喝杯委屈酒。” 吴惠文这么说，显然带有两重意味，一是安慰乔梁，二是骆飞错了。 乔梁有些感动，骆飞则有些尴尬。 乔梁忙站起来道谢，和吴惠文碰杯，然后两人喝了。 安哲然后看着乔梁，面色一沉：“小乔，你知道自己今天犯的严重错误吗？” 乔梁一愣，大家也一怔，事情刚才都澄清了，失误在关州，错不在乔梁，安哲怎么现在如此说？ 但乔梁随即就意会到了安哲的意思，干脆道：“知道。” 乔梁这么一说，大家又发怔，乔梁知道什么？ 安哲接着问乔梁知道什么，乔梁检讨说自己工作不够细致周到，特别不该惹骆飞发火，安哲点点头：“既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那你应该怎么办？” 乔梁接着举起酒杯看着骆飞，神态恭敬，说要给骆飞敬一杯酒表示歉意。 安哲和乔梁这么一说，乔梁这么一做，骆飞登时尴尬，尼玛，大家都知道刚才是自己错了，安哲和乔梁现在却如此说，乔梁却如此做，这不是让自己难堪吗？ 乔梁道歉的酒当然不能喝，喝了就等于自毁形象自毁人格。 于是骆飞坐在那里没有表示。 看骆飞如此，安哲对骆飞道：“老骆，看来你还在生小乔的气，心里不肯原谅小乔的错误，既如此，那我让小乔回头写一份深刻书面检讨，明天亲自交给你。” 安哲这话让骆飞更难堪了，他此刻骑虎难下，这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进退两难。 大家此刻意识到，安哲在通过这种含蓄的方式逼骆飞，逼他承认自己的错误。 除了秦川，大家心里都暗笑，都觉得骆飞是自找难看。 秦川此时心里暗暗叫苦，安哲让乔梁来这房间搞服务果然是有用意的。 看大家都看着自己，骆飞意识到自己此时没有其他选择了，只有就范。 骆飞举起酒杯看着乔梁：“小乔，你没有错，是我误会你了，我不该没有调查清楚就冲你发火，我给你道歉。” 说完不等乔梁和自己碰杯，骆飞举杯就喝，然后重重放下酒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异常恼羞，尼玛，本想借搞乔梁出一顿心里的恶气，狠狠打安哲的脸，没想到结结实实打了自己的，早知是这结果，刚才就不那么搞了啊。 但后悔晚了。 看骆飞喝了，乔梁忙道谢，然后恭恭敬敬喝了。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边喝边聊，气氛倒也融洽。 这顿酒，骆飞愣没喝出滋味，心里既懊丧又恼羞。 用过午餐，大家各自回房休息，乔梁去服务台，让服务员把昨天的江州日报送一份给吴惠文。 然后乔梁坐在大堂沙发上，点燃一支烟，默默吸着，回味着中午的事情。 此时，乔梁心里是不平静的，他既感谢吴惠文帮自己澄清事实，又感谢安哲为自己出气。 当然，安哲似乎不只是为自己出气，站在他的角度，似乎一方面是为了他自己，一方面要借这事给骆飞一个教训。 同时，乔梁又明确感觉到了骆飞对自己的憎恨和厌恶，似乎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整自己的机会。 这感觉让乔梁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虽然自己是安哲的身边人，不属于骆飞管，骆飞一时奈何不了自己，但以后呢？骆飞不会进步了？安哲能永远呆在江州罩着自己？ 这显然不可能。 而且，骆飞的位置摆在那里，一旦他盯上了自己，一旦他有想搞自己的想法，那么，此次未遂，他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盯着。此次骆飞搞自己不但未遂，而且狠狠自抽耳光，这必定会让他更加恼羞愤怒，更加坚定整自己的想法。 同时，骆飞想整自己，显然并不只是针对自己。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想到关新民来江州之后的微妙态势，乔梁不由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第０４章 有没有想过乔梁的以后 这时张海涛走过来，乔梁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张海涛拍拍乔梁的肩膀，然后两人坐下，乔梁递给张海涛一支烟，他接过来点着吸了两口，然后看着乔梁笑道：“老弟，中午是不是很有意思？” 乔梁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张海涛这话，要说没意思吧，确实有点意思，要说有意思吧，却又让自己心神不宁。 于是乔梁笑笑，没有说话。 张海涛接着感慨道：“其实不论多大的人物，有些小事都是回避不了的，小事里一样包含着复杂的心机和动机。虽然说大人物是做大事的，要有气魄要有胸怀要有气度，但一旦觉察到某些小事的微妙之处，还是要认真对待，甚至要较真。” 张海涛这话，似乎是对中午那事件的完美诠释，也说明他虽然身在局外，但对当事人的心思是揣摩比较透的，不但包括骆飞，也包括安哲。 这让乔梁感觉，张海涛虽然表面上整天乐呵呵的，但心思还是很缜密细致。 想想也正常，如果没有这种心思，他怎么能一步步做到这个位置。 张海涛接着道：“其实从一些小事的处理方式和技巧上，也同样能看出大人物不同的领导艺术。” 对张海涛这话，乔梁感觉有些模糊，就问他是怎么看这个的。 “感兴趣？”张海涛笑道。 乔梁认真点点头。 张海涛吸了一口烟，不紧不慢道：“在我们所处的圈子里，以我这些年的经历，我对此的理解有三点：一是用人和管理，二是决策，三是人际关系。 所谓用人，就是合理选择，知人善任，扬长避短，宽容待人，合理使用，积极培养。所谓管理，就是规范化实效化，包括合理选择方式，既要明确责任，又要做好监督，既要信任下级，又要防止反向越级……” 乔梁凝神听着。 张海涛继续道：“所谓决策，很简单，就是科学和经验的结合，综合能力和创造性的发挥。” 乔梁点点头。 张海涛然后道：“至于人际关系，在我们当下的现实中，这是很关键很重要的一环，搞不好就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具体来说，就是尊重别人，注意方法，积极倾听，抑制情绪，把握主动，创造互信环境。 这几点说起来简单，但要真正贯彻落实到行动中，并不容易，老大在这方面是我们的楷模，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你应该可以感觉到，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他都能做到严己宽人，分寸得当，审时度势，讲究策略……” 乔梁不由点头：“是的，确实如此。” 张海涛接着道：“当然，老大的性格决定了他是一个有脾气的人，但他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该发的发，不该发的则适当控制，不管是对高层还是下面。换句话说，这年头，在我们圈子里，上级没有脾气是软蛋，胡乱发脾气是操蛋，在适当的时候发脾气，则是高手。” 张海涛一番话，听得乔梁心悦诚服。 张海涛接着笑道：“中午那位，没有搞清楚事实，就迫不及待发脾气，你看是不是操蛋？” 乔梁也不由笑起来，点点头。 张海涛接着借题发挥，意味深长道：“其实，混我们这圈子，和炒股差不多，任何时候都不能冲动，还要控制好欲望。冲动是魔鬼，欲望则是释放出魔鬼的工具。 还有，不算是高层还是中层，每一个决策层里都有老好人，老好人在民意测评时，往往得票很多，但在紧要关头，往往顶不上。 至于基层，那是最能锻炼人，让一个人获得真正成长的地方，但也最能埋没人，那些从基层一路血拼出来的人，绝对是高手，是人才。所谓是金子总要发光，不过是人们对失意者的忽悠。 再就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由于利益相关，交真正的朋友很难，得罪人则易于反掌，一不留神一句话，一件事，直接就能决定你今后的命运……” 张海涛这话让乔梁大受脾益，他不由深思，同时又觉得张海涛的思维不简单，他说的这些，都是从多年实践中总结出来的切身体会，非常值得吸收和借鉴。 张海涛能和自己说这些，显然没把自己当外人，显然带有启发启迪自己的意图。 这让乔梁对张海涛不由感激。 下午两点，吴惠文一行开始实地参观，安哲、骆飞、秦川和张海涛陪同。 在参观过程中，因为有安哲在，骆飞不由受到约束，不敢像之前对其他地市同行那样大吹大擂了，只能实事求是介绍。 这让骆飞感到浑身不舒服，却又无奈。 参观到正义路的时候，大家不由为这条路建设的高标准赞叹不已，又不由对出资方正泰集团产生了由衷的敬意，又对骆飞上午在谈到资金运作的时候不提正泰集团的2个亿颇有看法。 下午的参观结束后，大家回到宾馆稍事休息，然后就餐。 晚餐后，骆飞无心留在宾馆，和秦川告辞离去，安哲陪吴惠文到宾馆附近的江边散步，张海涛和乔梁在宾馆安排明天的相关事宜。 此时的江边，月朗星稀，微凉的夜风吹来，空气中带着几分清爽和静谧。 安哲和吴惠文沿着江边小道随意走着。 一会吴惠文道：“师兄，昨天的江州日报我看了，小乔那评论写的确实有水平，很有深度，言辞很犀利。” “确实如此，我之前没想到他还有这本事。”安哲点点头。 吴惠文笑道：“说不定小乔还有其他你没挖掘出来的能力呢。” 安哲哼了一声：“我没挖掘出来，你来挖？” “我倒是想啊，可惜没那机会。”吴惠文道。 “现在没机会，以后未必没有。”安哲道。 “师兄这话的意思是……”吴惠文看着安哲。 安哲站住，仰脸看着夜空，沉默片刻，感慨道：“惠文，你我在圈子里打拼多年，你应该明白我们这种工作的不确定和流动性，今天我在江州，你在关州，但明天呢？以后呢？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有时候，我感觉我们就像这大江上的一页小舟，很多时候，只能随波逐流……” “师兄，听你的口气，似乎有些悲观，这似乎不符合你的性格。”吴惠文道。 安哲点点头：“这的确不符合我在人前的性格，但今天我是和你交谈，不必让自己戴着面具。其实我是很想乐观的，但是……” 说到这里，安哲停住了。 “但是什么？”吴惠文道。 安哲道：“但是，你有没有留意留心观察揣摩上面？” 吴惠文明白了安哲的意思，点点头：沉默片刻道：“其实，我现在有一点想不通。” “哪一点？”安哲看着吴惠文。 吴惠文道：“就是这次老廖和老关去三江，老关在明知老廖和你们座谈的时候，发表了那一番讲话的情况下，为何在江州调研的时候，还要说那些，而且还要媒体如此大肆夸张报道。 以他的身份，他如此做，似乎显得和他现在的位置不匹配，似乎显得经验不够老道。那么，你认为，他是真的经验不老道，还是故意而为之，还是因为其他微妙的因素？” 安哲沉默片刻：“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要说他经验不够老道，相比老廖，可以这么说，但相比我们，他还是要胜一筹。毕竟他的资历和阅历那里，毕竟他的身份和背景，决定了他所站的高度和视野，是我们未必能达到的。至于其他因素，虽然我感觉这似乎表明老廖和老关的关系有些微妙，但到底微妙在何处，我一时难以明清。” “你在阳山发表那番谈话，是不是也和你捉摸不透有关？表面上看，你是在含蓄敲打提醒老骆，但实则，你是想通过这个观察上面的反应和风向，是不是？”吴惠文道。 吴惠文就是吴惠文，关于此事，她想到了别人没有想到的地方。 这显然和她的位置以及自己对安哲的了解有关。 安哲没有直接回答吴惠文的话，看着夜色中滚滚东流的江水，沉默片刻道：“惠文，干我们这个位置，如果不能把精力全部用到工作上，每天要费尽心思琢磨杂七杂八的东西，你觉得累不累？” “当然累，但这就是现实，我们所处圈子的现实，为了更好做好自己的工作，为了能有宽裕的环境施展自己的抱负，累也要琢磨，这是我们都回避不了，也无法回避的现实。”吴惠文道。 安哲点点头：“你这话有点道理。” “只是有一点？”吴惠文不满道。 “在我面前，我夸你有一点就不错了，知足吧。”安哲道。 “呸，嘚瑟。”吴惠文撇撇嘴，接着又忍不住笑起来。 安哲看看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吴惠文点点头，两人往回走。 吴惠文边走边道：“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老骆如此小题大做搞小乔，显然另有意图。” 安哲点点头：“是的，他的意图我很清楚，小乔对我忠心耿耿，做事又有能力，已经成为老骆的眼中钉肉中刺。” “小乔现在有你护着，老骆一时拿他无奈，但你有没有想到以后？”吴惠文道。 “我不可能永远护着小乔，再说，他也未必永远需要我护。”夜色中，看不清安哲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吴惠文听出安哲话里有话，一方面暗示着乔梁会继续成长进步，另一方面，对自己的未来，似乎又有一点不确定，同时，似乎还隐含着别的意味，这意味自己现在也一时想不灵清。 回到宾馆，安哲直接回家，吴惠文回到自己房间。 此时，张海涛给乔梁安排好相关事宜已经离开宾馆，乔梁忙乎了一阵，也打算回去休息。 乔梁刚出贵宾楼，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吴惠文打来的。 “小乔，还在宾馆不？”电话里，吴惠文的声音很温和。 “在，我还在。”乔梁道。 “方便的话，你来我房间一下。”吴惠文道。 “哦，好，我这就过去。”乔梁忙道。 吴惠文接着挂了电话，乔梁收起手机去了吴惠文房间。 推开门，吴惠文正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 看乔梁进来，吴惠文冲他微笑了一下。 乔梁也笑了下，然后随手带上门走过去，吴惠文指指旁边的沙发，乔梁坐下。 乔梁此时看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中午让服务员送来的昨天的江州日报。 看乔梁看报纸，吴惠文道：“小乔，报纸我看了。” “嗯。”乔梁点点头，看着吴惠文。 “评论写的的确不错，我看了很受启发，这说明你不但在丰厚自己的经历和阅历，而且思想也在日臻成熟，思辨力也在不断增强，对一个人的成长来说，这尤其重要，尤其难得。”吴惠文道。 听吴惠文表扬自己，乔梁心里很受用，谦虚了几句，然后问吴惠文从这报道和评论中感觉出了什么，吴惠文笑笑：“你是想让我说，老安在阳山的那番讲话，只是在含蓄敲打提醒老骆吗？” 乔梁眨眨眼，听吴惠文这口气，似乎她还想到了其他。 乔梁觉得，到目前为止，似乎大家能想到的，应该都是吴惠文说的这一点，甚至很多底层和感觉迟钝的中层连这点都没想到。 那么，吴惠文还想到了什么呢？乔梁一时不好揣测，也不好多问。 吴惠文接着道：“小乔，你认为我此次亲自带队来江州，只是为了学习江州的经验吗？” 乔梁下意识摇摇头。 吴惠文接着道：“那你就是认为，我还有一个用意，是要借此来杀一下老骆的气焰，帮一把老安，是不是？” 乔梁下意识点点头。 吴惠文笑笑，笑地有些意味深长。 从吴惠文这笑里，乔梁隐隐觉察出，吴惠文此行似乎还有别的用意，而这用意，才是她亲自带队来的真正目的。 但这用意到底是什么，乔梁目前想不出。 虽然想不出，但还是不好多问。 接着吴惠文眉头微皱，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看吴惠文这样，乔梁觉得，吴惠文似乎在想什么问题，而这问题似乎一时还没有想透彻。 乔梁没有打扰吴惠文，习惯性摸出烟。 “给我一支烟。”吴惠文突然道。 乔梁接着递给吴惠文一支烟，给她点着，自己也点着一支。 吴惠文轻轻吸了两口烟，一股袅袅的青烟在她眼前慢慢扩散。 看着青烟后面吴惠文舒雅沉思的表情，乔梁感到了久违的新鲜，有些日子没看到吴惠文抽烟了。 乔梁觉得吴惠文抽烟的样子很优雅。 一会吴惠文抬眼看着乔梁，轻声道：“明天早上，我想让你陪我出去一趟。” “好。”乔梁下意识点头，接着道，“去哪里？” 第０４７章 乔梁心跳突然加速 吴惠文缓缓道：“我想去看看张琳……” 乔梁心里微微一颤，虽然张琳走了，但吴惠文却没有忘了她，此次来江州出差，虽然日程安排很紧张，但还是想抽空去看看张琳。 这让乔梁有些感动，又欣慰。 “好的，我陪你去。”乔梁点点头。 “明天我不带车，你一早打车过来接我，我在宾馆门口等你，早饭前我们赶回来，可以不？”吴惠文道。 乔梁点点头：“可以，不过既然要早饭前赶回来，我们就要早点出发。” “几点合适？”吴惠文道。 乔梁大致算了下从江州宾馆到郊区公墓的路程，道：“5点半吧。” “好，听你的。”吴惠文点点头，然后把烟熄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看吴惠文这动作，乔梁知道自己该走了，就起身告辞。 第二天早上，乔梁5点就起了，洗漱完毕，下楼。 此时，天还没亮，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 乔梁到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直奔江州宾馆，到宾馆门口的时候，吴惠文正打伞站在那里等着。 吴惠文手里拿着一束洁白的鲜花，不知她何时准备好的。 接着吴惠文上车，车子直奔郊区公墓。 快到公墓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只是天空依然阴霾，细雨依然在下。 出租司机不愿开到墓园门口，说一大早来这里会带来晦气。 乔梁也不勉强，让出租司机在距离墓园门口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等着，然后和吴惠文下车走过去，一起进了墓园。 在蒙蒙的雨雾里，墓园里一片静寂，显得阴沉而肃穆。 乔梁在前面带路，吴惠文打着伞跟在后面。 乔梁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伞，雨雾中，他的头发和衣服有些潮湿。 到了张琳墓前，乔梁站住。 吴惠文也站住，凝视着张琳的墓碑，凝视着墓碑上张琳的黑白头像，表情肃然而伤感。 片刻，吴惠文把伞递给乔梁，把手里的鲜花缓缓放在张琳墓前，然后站立在那里，久久注视着，久久默立着。 乔梁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看着此时的吴惠文，想着长眠在这里的张琳，心里一阵酸楚和绞痛。 半晌，吴惠文轻轻喃喃道：“有的人死了，却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 乔梁的心起起落落，关于张琳的死，安哲也说过同样的话。 一真秋意凉凉的晨风吹来，吴惠文穿地比较单薄，不由打了个寒战。 乔梁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吴惠文披上。 吴惠文感激地看了乔梁一眼，然后又默默看着张琳的墓。 良久，吴惠文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然后抬起头看着乔梁：“我们该走了。” 乔梁点点头，两人又最后看了张琳一眼，然后缓缓转身离去。 此时雨稍微大了一些，乔梁为吴惠文撑着伞。 吴惠文拉了乔梁一下：“你也不要淋到，离我近点。” 乔梁此时站在吴惠文左侧，右手打伞，为了让两人都罩进伞里，乔梁换作左手打伞，身体靠近吴惠文，右手下意识揽住了吴惠文的腰。 吴惠文没有拒绝，身体主动往乔梁身边靠了下，两人打着一把伞，一起往外走。 此时，和吴惠文这样依偎着走在雨中，乔梁心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此时，这感觉很纯洁。 出了墓园，两人往出租车等待的地方走。 一会吴惠文道：“你平时怎么称呼张琳？” “琳姐。”乔梁道。 吴惠文点点头，沉默片刻：“小乔，我们商量个事。” “什么事？”乔梁道。 吴惠文抿抿嘴唇：“以后，只有我们俩的时候，你也叫我姐好不好？” 乔梁心里一颤，不由停住，低头看看吴惠文，她明亮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吴惠文让自己叫他姐，乔梁知道，这毫无疑问是吴惠文对自己的高看和抬举，也是亲近的表现，不由感到荣幸，甚至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但又思忖着，叫吴惠文姐，前面加什么前缀好呢？惠文姐？惠姐？文姐？或者干脆就叫姐？ 想想都似乎不大妥。 看乔梁一时不语，吴惠文道：“你不乐意？” “不不。”乔梁忙摇头，“我很乐意，非常乐意。” “那你叫吧。”吴惠文温和的目光看着乔梁，带着几分鼓励和期待。 乔梁犹豫了一下：“吴姐。” 吴惠文点头答应着，又道：“你叫张琳琳姐，为什么不按那种模式叫我呢？” “这个……”乔梁觉得一时不好说，挠挠头。 看乔梁如此，吴惠文善解人意地道：“不要为难，这样叫也很好。” 乔梁点点头。 然后两人继续往前走。 一会吴惠文道：“小乔，从参加工作到现在，你觉得自己顺利吗？” 乔梁想了下：“头几年比较顺，后来死去活来折腾了几番，甚至连饭碗都被敲了，现在似乎又比较顺利。” 吴惠文点点头：“你还年轻，今后在圈子里的路还很长，一个人，如果想真正获得成长成熟，想真正实现自己的奋斗目标，不经历几番沉浮，不经历挫折和磨练，是不可能的。” 乔梁道：“但也有的人，从起步到成功都一帆风顺。” 吴惠文摇摇头：“那种人大多要么靠出身，要么靠关系，他们没有得到真正的磨练，不是真正的成功，只有在沉浮中磨砺而出的人，才会具有强大的内心和与之相匹配的能力，换句话说，沉浮的都是精英。” “沉浮的都是精英……”乔梁喃喃重复着这话。 吴惠文点点头：“是的，有的人，沉下去，就此颓废，再也浮不起来，而有的人，不管沉到何种程度，都不灰心不放弃，都永葆乐观和坚定，都执着坚信自己为之奋斗的东西。 这样的人，经历几番沉浮，会变得越发强大，对他们来说，在他们看来，所经历的沉浮不是磨难，而是人生宝贵的财富，这种财富的价值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会终生享用。 在我们的社会上，在我们的圈子里，不乏这样的佼佼者，他们无疑是我们这个社会这个圈子里的精英，而那些沉下去一蹶不振的人，则只能为这些精英服务，则只能处在底层，带着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仰视精英……” 乔梁不由觉得吴惠文这话很有道理，点点头：“吴姐，其实我觉得你就是精英，是我们这圈子里的精英，是女性中的精英。” “我？”吴惠文淡淡笑了下，“其实我和真正的精英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这说明你的心态很积极向上，说明了你的一种奋斗和执着精神。”乔梁道。 “你在表扬我吗？”吴惠文似笑非笑道。 “我在仰视你。”乔梁道。 “你不需要仰视我，既然我们私下以姐弟相称，我希望你能平视我。”吴惠文真诚道。 乔梁不由点点头，又觉得吴惠文很瞧得起自己，还觉得自己有些高攀。 乔梁接着道：“吴姐，虽然你说我不需要仰视你，虽然我也答应，但心不由己，我还是……” 吴惠文微微一笑：“等你内心强大到一定程度，有了相当的底气和自信，做到一定的位置，站到一定的高度，你就不会这样了。” “或许那需要很久。”乔梁道。 “凡事都要有个过程，成长成熟同样也是。”吴惠文顿了一下，接着道，“其实你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在锻炼着你的思维和心智，促进着你的成长成熟。” “比如……” “比如最近你正在经历的。” “吴姐说的是……” “你懂的。”吴惠文意味深长道。 乔梁眨眨眼，似乎明白了吴惠文的意思，她指的应该是关新民江州调研后发生的事情。 吴惠文接着道：“昨晚我和老安在江边散步的时候交谈了一些东西，回来后又思考了良久，我分明感觉到，江州目前的态势很微妙，老安目前看似淡定，但他的内心应该并不平静，他似乎也在思考一些东西。” 乔梁点点头，说这些都是关新民离开江州之后发生的。 吴惠文道：“小乔，你有没有预感到什么？” “我……”乔梁虽然这段时间也想了很多，但因为视野和思维的局限性，脑子里一直很迷糊，此时面对吴惠文的问话，他有些迷茫，摇摇头，接着道，“吴姐，你预感到了什么？” 吴惠文沉默片刻：“我似乎感觉，有一股暗流正在涌动。” “暗流？”乔梁的心一紧，不由站住，怔怔看着吴惠文。 吴惠文平静点点头。 “暗流在哪里？”乔梁懵懵道。 “可能在上，也可能在下。”吴惠文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即使在上，也可能波及到下，即使在下，也可能是因为上。” 乔梁琢磨着吴惠文这话的意味。 此时，乔梁的意识依然很模糊，但虽然模糊，却因为吴惠文的话，突然在内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吴姐，对这股暗流，你感觉地明确吗？”乔梁喃喃道。 吴惠文摇摇头：“到目前，我只是一种隐隐的感觉，只是从目前一些微妙的态势和迹象做出的分析，至于这暗流是不是真的存在，会不会真的涌出，何时涌出，又会带来什么，我现在无法做出明晰的判断，不光我，从我昨晚和老安谈话的情况看，他似乎也是。” “那或许不会有的，只是一种揣测。”乔梁自我安慰道。 吴惠文道：“凡事要多想几种可能，要多几种预判，我和老安都希望是如此，你当然也是，但有些事，并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并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即使我和老安在这个位置。如果这暗流真的存在，那么，我想，这似乎意味着……” 说到这里，吴惠文停住了。 “意味着什么？”乔梁看着吴惠文。 吴惠文轻轻呼了口气：“这似乎意味着可能要发生某种转折。” “转折？”乔梁心跳顿时加速，“什么样的转折？哪里的转折？” 吴惠文缓缓摇摇头：“现在一切都是未知。” 虽然吴惠文如此说，但她心里是有一些揣测的，只是不想现在把这个告诉乔梁，以乔梁的阅历和心理承受能力，告诉他这些已经足够。 吴惠文接着道：“小乔，我今天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未来不可测，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都要保持自己的初心，坚定自己的信仰，坚持自己应该坚持的东西。 目前对你来说，你需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和周围的人处好关系，尽量团结大多数。同时，还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和防备，随时观察留意着周围的一些动向和迹象。 以你现在的情况，老安能保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他不可能永远在江州干下去，迟早要离开，而你，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是要在江州继续发展的，即使老安以后或许能到上面，能继续关照你，但你永远要记住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 听着吴惠文的话，乔梁隐约感觉，在目前的态势下，吴惠文似乎对安哲的今后有一种不确定性。 这让乔梁心里有些惴惴。 看乔梁这神色，吴惠文微微笑了下：“其实只要把一切看淡，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忧，所谓功名利禄，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很多东西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人要学会放下，只要能真正放下，自然可以做到心平气和。” 乔梁下意识点点头。 吴惠文接着道：“当然，只要心中有理想有目标，那还是要为之去奋斗去追求，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乐观的心态，要坚信，道路虽然曲折，但前途终究还是光明的，要相信，这世上还是有道义有公理的，光明一定会驱走黑暗……” 吴惠文这话显然是在鼓励乔梁，乔梁点点头：“吴姐，你的话我都记住了。” 吴惠文点点头，抬起手腕看看表：“我们该回去了。” 乔梁点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乔梁一手撑着伞，一手又揽住吴惠文的腰。 在雨中，只有一把伞，这动作似乎很合理很自然。 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乔梁的手依然能感觉到吴惠文腰部的温热和弹性。 这让乔梁微微有些心跳，不由自主，手稍微用力按了一下。 “感觉好吗？”吴惠文显然感觉到了。 乔梁心又一跳，下意识道：“好。” “你和几个女人这样过？”吴惠文接着问道。 “这……”乔梁顿时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吴惠文无声笑了下，接着不再说什么。 两人默默往前走，一直走到出租车前。 虽然出租车停地有一段距离，但乔梁还是觉得很短，没感觉到就到了。 接着两人上车往回返。 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乔梁不知道吴惠文此时在想什么。 出租司机打开车上的收音机，里面正在放一首歌：“在雨中，很想点燃一支烟，我猜测，那一点点火光很快就会消失，于是，我隐藏温度，把那火花藏于心头，不露表情，不显激情……” 第０４８章 骆飞顿时忐忑 快到宾馆的时候，雨停了，乔梁让出租车靠边停下，对吴惠文道：“吴姐，我先下车，步行过去。” 吴惠文明白乔梁的意思，点点头。 接着乔梁下车，出租车继续往前走。 乔梁步行进了江州宾馆，直奔餐厅。 吴惠文正和安哲、骆飞、张海涛、秦川边谈笑边往餐厅走。 看到乔梁过来，吴惠文笑道：“小乔步行来的？” 乔梁点点头：“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跑步就过来了，正好锻炼身体。” “不错不错，到底是年轻啊。”吴惠文赞道。 骆飞斜看乔梁一眼，接着进了餐厅。 安哲接着对吴惠文道：“今天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陪你吃早饭，参观就不陪了。” “行，没问题。”吴惠文点点头。 乔梁眨眨眼，既然安哲不陪吴惠文参观，那自己当然也不能跟着了。 吃过早饭，乔梁跟着安哲回大院，吴惠文一行在骆飞、秦川和张海涛的陪同下继续参观。 虽然安哲今天不在，但因为有张海涛跟着，加上对吴惠文此行的目的有一些别的揣测，骆飞在介绍情况的时候，还是继续收敛，基本实事求是。 这让骆飞又觉得很不爽。 下午的参观结束后，接着在江州宾馆正式座谈，吴惠文在对江州的热情接待表示一番感谢后，又对这两天参观的所见所闻进行了高度评价，对江州同行取得的业绩表示祝贺和钦佩。 这让骆飞比较满意，成绩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你不佩服也不行。 接着吴惠文对自己带来的人道：“江州同行取得的显著成绩，说明了三点：第一，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要想着如何为群众谋福利，如何造福市民，如何方便群众，如何为老百姓做实实在在的事，民生，向来是我们工作的重心…… 第二，做工作要脚踏实地，要专抓实干，要戒骄戒躁，戒浮夸戒吹嘘，要发扬集体主义精神，要坚持走群众路线，大家时刻都要记住，没有上下的共同努力，没有基层群众的出大力流大汗，我们作为决策者，就是再能，也终将一事无成……” 骆飞眨眨眼，尼玛，吴惠文这话怎么有点不大对劲，怎么和安哲在阳山的讲话有些相似呢。 吴惠文接着又道：“第三点，那就是在实施一个重大项目的时候，决策者的团结和配合支持非常重要，江州能取得如此耀眼的成绩，显然是和他们一二把手的紧密合作分不开的，特别是一把手的拍板和支持尤为关键尤为重要……” 骆飞一听吴惠文这话，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尼玛，吴惠文在借这机会抬高安哲呢。 秦川暗暗叫苦，张海涛暗乐。 骆飞虽然心里愤怒，但始终面带微笑，等吴惠文讲完后，乐呵呵附和了几句，说吴惠文说的他都赞同。 当晚举行欢送宴会，安哲参加，亲自致欢送词，感谢江州同行前来指导，欢迎大家以后常来做客。 第二天早上，吴惠文一行离开江州，安哲、张海涛、秦川给他们送行，骆飞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来。 乔梁觉得，骆飞不来送行，气量是一回事，更重要是想借此表明他的一种态度。 而这种态度，能意识到的人或许并不多。 上车前，吴惠文和大家依次握手。 和乔梁握手的时候，吴惠文稍微用了下力，乔梁会心地回握了一下。 然后吴惠文带人离去。 看着吴惠文的车子离开江州宾馆，乔梁想着昨天早上和吴惠文在雨中相偎相依的漫步，想着和吴惠文交谈的内容，心中一面感到不舍，一面又涌出未知的迷惘。 送走吴惠文一行，大家离开宾馆回大院。 进了大院，坐在车上，乔梁看到骆飞正大踏步往办公楼方向走，看他走路那股劲，哪里有一点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乔梁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安哲，他正侧脸看着窗外，显然，此时他也看到了骆飞。 看安哲此时沉思的表情，似乎他并没有在意骆飞的身体不舒服是真还是假，而是在想别的事。 到了办公楼下，安哲直接上楼去办公室，乔梁跟了进去。 安哲在办公桌前坐下，看着乔梁：“有事？” 乔梁点点头，接着把昨天一早自己陪吴惠文去墓地看张琳的事告诉了安哲。 其实乔梁昨天就想告诉安哲这事的，但安哲昨天一直很忙，乔梁没找到机会。 听乔梁说完，安哲点点头：“吴惠文有情有义，不错。” 乔梁接着又把吴惠文告诉自己的关于当前形势的判断，以及吴惠文说的暗流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眼皮微微跳了下，接着不动声色看着乔梁：“听了吴惠文说的那些，你有什么想法？” “我……说不出，脑子一时有些乱。”乔梁挠挠头。 安哲沉默片刻：“梁子，在圈子里混，你接触的层面越高，看到听到的错综复杂事情就会越多，暗流随时都会有，暗流哪里都会有，这很正常，在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种必然，这种必然，不是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 对你来说，当下需要做的是摆正自己的位置和心态，以平常心对待，不管遇到什么事，遇到多大的事，都一定要保持冷静平静，以正确的思维去分析去判断，这既是对你的一种考验，也是一种锻炼。” 听安哲这话，似乎吴惠文昨天说的那些，他早有意识或者预感。 乔梁下意识点点头。 安哲接着道：“有些事情，不该发生的，想也不会有，该发生的，你再不愿意，也会到来。既如此，那就不必患得患失，让自己整天处在心神不宁当中，这对自己和工作都没有好处。对我们来说，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做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点点头。 此时，乔梁明确感到了自己经历阅历的浅薄和思维意识的幼嫩，这种浅薄和幼嫩，平时在顺境的时候，是表现不出来的，但稍微遇到风浪，甚至只是感觉到风浪的苗头，就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让乔梁感到自己确实需要成长成熟，需要不断经历摔打和磨砺。 当然，这需要一个过程，不可能一蹴而就。 这时安哲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话筒开始接听。 “嗯，嗯，好，我知道了……”安哲简单回应着，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 接完电话，安哲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此时脸上的神情又变得严峻。 “老大，怎么了？”乔梁小心翼翼道。 安哲沉默片刻，看着乔梁缓缓道：“我接到上面的电话，他们刚通知老骆，让他今天就去黄原……” “什么事？”乔梁道。 “谈话。”安哲道。 “谈话？”乔梁心一跳。 在乔梁的下意识里，但凡上面要给下面专门谈话，基本都是好事，不是提拔就是重用，坏消息很少，因为如果是坏消息的话，不需要谈话，直接就查办了。 那么，上面这次要给骆飞谈话，会是什么好事呢？ 安哲点点头：“对，谈话，京城来的环保督察组，要约谈老骆。”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立刻意识到，被他们约谈，这不是好事，绝对不是好事。 看来自己刚才的意识太因循守旧。 安哲接着道：“最近，京城来的环保督察组一直在江东各地暗访，此次被约谈的除了老骆，还有其他几个地市的二把手，如此看来，很大的可能，是江州和这几个地市都发现了问题，而且问题还不轻松。” 乔梁知道，环保督察组发现地方上的问题，是要约谈二把手的，而不会找一把手，这是工作程序，他们是在按规则办事。 但虽然如此，二把手被约谈，这等于是整个地方的事，关系整个地方工作的好坏，一把手自然不会轻松。 如此，安哲的神情才会如此严峻严肃。 最近几个月，骆飞的主要精力一直放在城建综合治理上，安哲在下去调研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地方环保方面出现的问题，除了就地现场解决，以及批示县里解决的，也批转给骆飞那边一部分，但批转的那些，似乎没有引起骆飞足够的重视，或者他出于某种心思，根本就不愿重视。 如此，被暗访发现问题，也在情理之中。 同时，上面告知安哲此事，也是在按程序办事，毕竟安哲是江州一把手，二把手被约谈，是要让一把手知道的。 安哲既然已经被告知，那骆飞此时也应该接到了通知，不知他此时是怎么想的。 按常理，这么重要的事情，骆飞接到通知，是要告诉安哲的，这也是一种程序。 乔梁觉得骆飞应该会这么做，因为如果是好事，骆飞或许不会告诉安哲，自己屁颠屁颠去了，但这的的确确不是什么好事，骆飞此时接到通知，内心应该是惴惴不安的，此时他是很想让安哲帮自己分担一些的。 果然，没一会，安哲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骆飞心神不定进来了。 看骆飞此时这神态，安哲不动声色请骆飞坐下，乔梁又给骆飞泡上茶。 然后安哲走到骆飞身边坐下，递给他一支烟。 骆飞点着烟吸了两口，接着告诉安哲他接到上面通知，要他马上去黄原，京城来的环保督察组要约谈他。 安哲听了点点头，说上面刚告知自己这事。 骆飞眉头紧锁，不停抽烟，显得有些焦躁烦躁。 安哲沉稳道：“老骆，既然上面约谈你，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你就去，不管他们和你谈什么，不管江州有多大的问题，我们都必须以正确的心态面对，我都和你一起担着，如果上面追责，我会站出来，我会承担主要责任。” 听了安哲这话，骆飞心里有些安稳，又突然有些感动。 但这感动瞬间即逝，因为骆飞明晰意识到，自己和安哲的利益冲突和矛盾，不是这一件事就可以化解的。 甚至骆飞想到，安哲说这话其实是出于无奈，虽然被约谈的是我，但你是一把手，出了事当然你要担着，你当然有责任。 但骆飞同时又想到，虽然安哲如此说，但自己是负责具体事务的，是被约谈的对象，真有问题，自己责无旁贷，是被追责的主要对象。 如此一想，骆飞心里又沉甸甸的。 但既然安哲这样说了，骆飞还是表示感谢，说等约谈结束，会回来给他汇报。 看骆飞此时的模样，乔梁不由觉得，骆飞虽然也有丰厚的阅历经历，气场也很强大，但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和安哲相比，还是显得不够老道沉稳，看来二把手和一把手真的有区别。 然后骆飞带着一颗忐忑的心离开安哲办公室，出发去了黄原。 此去黄原，不知骆飞会带回何种程度的坏消息。 第０４９章 吕倩又羞又气 骆飞走后，安哲自言自语道：“今天是周五……” “是的，明后天休班。”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接着对乔梁道：“你马上通知市直环保部门和各县区主要负责人，这个周末取消休息，随时在办公室等候通知。”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立刻意识到，安哲对骆飞此次被约谈是非常重视的，他想到了骆飞被约谈结束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在未雨绸缪做一些布置和预备。 他们不休息，安哲自然也不会，自己当然也不能。 乔梁答应着出去，回到自己办公室，接着下通知。 下完通知，乔梁站到窗口，点燃一支烟吸着，觉得这几天事情真多，一个接着一个。 这时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乔梁转身看着门口：“进来。” 随即门被推开，薛源进来了。 乔梁客气地冲薛源点点头，然后问他有什么事。 薛源满脸堆笑，说今天是周末，问乔梁晚上有没有空，他想请乔梁吃顿饭。 听薛源说完，乔梁眨眨眼，这小子请自己吃饭，显然是想和自己拉老乡套近乎。 对于薛源，因为小桃的关系，乔梁从五一假期期间，在安然学校第一次见到他，就对他印象不好，这小子拿走了小桃的第一次，考上大学后就把小桃抛弃了，而且在读研期间又找到了漂亮女朋友，在他心里，应该早已把小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下意识，乔梁就觉得薛源是个现代陈世美。 基于这种印象，加上乔梁听同事说薛源在工作中自恃高学历，一直瞧不起其他同事，对大家态度很傲慢，甚至上司安排的工作，也有些敷衍，对他的感觉就更不好了。 薛源对同事傲慢，在自己面前却又显得很尊敬，甚至带着几分讨好，这又让乔梁觉得他是个投机钻营的家伙，心里有些鄙视。 此时薛源想请自己吃饭，乔梁当然没兴趣，于是先表示感谢，然后找了个借口婉言谢绝。 听乔梁拒绝，薛源面露失望之色，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呵呵笑了下，说既然乔梁这次没空，那就下次再约。 乔梁不想给薛源下次的机会，就道：“小薛，大家都是同事，我们平时的工作饭局也不少，不需要单独安排。” “可是，工作饭局和私人饭局，意义不同呢。”薛源道。 乔梁笑笑：“我看差不多，不就是吃饭吗？大家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话可以在办公室交流，未必非要到私人饭局上，你说是不是？” “呵呵，是是。”既然乔梁这么说，薛源只能点头，意识到乔梁这话是在暗示他，以后也不要搞这种私人饭局，不由心里感到失落，又觉得乔梁骨子里有一种傲气，有些瞧不起自己。 这种想法让薛源心里很不爽，尼玛，老子是毕业于京城名校的堂堂硕士高材生，你小子算什么，不过是不入流的江州大学毕业的学渣，老子请你吃饭，和你拉老乡，是看得起你，如果你小子不是现在的身份，老子能有兴趣主动攀附你？哼，自作清高，不识抬举。 然后又聊了几句，薛源怏怏告辞离去。 薛源走后，乔梁不由想起小桃，如果小桃知道薛源现在在江州，而且和自己在一个单位，而且就在安哲眼皮子底下工作，不知心里会怎么想。 此时，乔梁并没有把薛源放在心上。 此时，乔梁忽视了一句话：在圈子里，任何一个小人物都不可轻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接到吕倩电话。 “乔梁，晚上有事没？没事的话一起共进晚餐。”吕倩道。 “好啊，我晚上没有什么安排。”乔梁道。 乔梁办公室的门此时虚掩，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薛源正好从门口经过，正好听到了乔梁这话。 听乔梁如此说薛源，顿时气愤，尼玛，上午自己邀请他的时候，他还说晚上有别的安排，原来是忽悠自己的，这说明他从心里瞧不起自己，根本不想跟自己玩，什么老乡，狗屁！可恶！ 薛源愤愤走过去。 此时，乔梁和吕倩约好了晚上吃饭的地方，一起去老四川涮火锅。 下班后，乔梁去了老四川，吕倩已经到了，两人找了个桌，点了菜，乔梁要了两瓶啤酒，和吕倩边涮边喝边聊。 一会两人谈起前些日子黄原那些大佬集体去三江的事，吕倩笑道：“在三江负责安保期间，我还抽空溜进我爸房间，和他老人家聊了大半天呢。” “你这是办公事夹带私货。”乔梁边吃边道。 吕倩嘿嘿一笑：“这又怎么了？干工作也不能不认老爸吧，再说我是晚上10点多去的，除了宋良，没人知道。” “你能确保没有任何人看到？”乔梁道。 吕倩眨眨眼：“似乎，也有人看到了。” “谁？”乔梁道。 “关大人。”吕倩道。 乔梁皱起眉头：“你怎么如此称呼他？” “怎么了？”吕倩不解道。 乔梁伸手点点吕倩：“我发现你这个人不专一。” “靠，不过就是叫了个关大人，我怎么就不专一了？”吕倩撇撇嘴。 “你既然叫了安大人，就不能再叫什么关大人。”乔梁干脆道。 吕倩眨眨眼，接着笑起来：“切，你小子竟然还在意这个，我在家里，高兴的时候还叫我爸廖大人呢。” “那你就更不专一了。”乔梁道。 “少来，这都哪跟哪的事，少给我乱扣帽子。”吕倩又撇撇嘴。 乔梁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吕倩：“关是怎么看到你的？” 吕倩边想边道：“我从我爸房间出来的时候，他正站在走廊里和别人谈话，看我出来，就看了我一眼，然后我主动和他打招呼，说过去检查了下安保事宜，然后他微笑点点头，然后我就走了。” 乔梁眨眨眼，沉思道：“你以为他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他又不知道我和我爸的关系，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吕倩反问道。 吕倩这话似乎也由道理，乔梁不由点点头，不知为何，却又微微皱起眉头。 “皱眉干嘛？”吕倩道。 “不知道。”乔梁心不在焉道。 “不知道就不要多想了，我看你现在似乎有些神经兮兮，对什么都敏感。”吕倩大大咧咧道。 乔梁笑了下，在目前的态势下，自己的确有些神经兮兮，什么事都不由要多想。 接着吕倩道：“我爸和我聊的时候，还谈起你了呢。” “你爸谈我什么？”乔梁来了精神。 “我爸夸你长得俊，说你是个风流倜傥潇洒帅气的美男子。”吕倩一本正经道。 乔梁嘴巴半张：“额，你爸没说我长得比你还俊吗？” “噗——”吕倩忍不住笑出来，“小梁子，你还想比我俊，可能吗？” 乔梁一咧嘴：“吕美女，咱能好好说话吗？你能不叫我小名吗？” “能啊，当然可以，不过有个前提。”吕倩道。 “什么前提，你说。”乔梁道。 “我好好跟你说话，你不能说着说着就下道。”吕倩道。 乔梁心里一乐，接着皱皱眉头：“怎么，不喜欢我调戏你？” “靠，这话说的太直白了，我无法回答你。”吕倩也皱皱眉头。 “你我之间，需要说话拐弯抹角吗？”乔梁认真道。 “这个，似乎不需要。”吕倩道。 “那你还这么多废话，快说，你爸都谈了我什么。”乔梁催促道。 吕倩嘻嘻一笑：“我爸自然是夸你啊。” 乔梁一乐：“这回你爸不是夸我长得俊是美男子了？” “嘻嘻，是的。”吕倩笑着点头，“我爸夸你勤快勤奋，有能力会来事，是个积极上进有前途的好青年……” 听吕倩说了一番，乔梁心里乐滋滋的，接着道，“还有，你说你爸自然是夸我，听这话的意思，你爸不止一次夸我了？” “是啊，不但我爸，我妈也经常夸你呢。”吕倩道，“想不想知道我妈是怎么夸你的？” 乔梁心里一动，接着摆手：“不想知道。” “为什么？”吕倩有些小意外。 “很简单，因为你爸是大人物，对我的进步有帮助，你妈则不是，她再怎么夸我，只要你爸不赞同，都白搭。”乔梁干脆道。 “呸，势利。”吕倩啐了一口，她知道乔梁是故意这么说的，故意不想让自己说，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吃过饭，吕倩说吃的太饱，想走走，乔梁答应了，结完账，两人出了饭店，穿过马路，在对面的街心花园散步。 吕倩挽住乔梁的胳膊，乔梁看了吕倩一眼：“啥意思？装情侣？” 吕倩嘿嘿一笑：“你说，别人看我们这样散步，会不会认为我们是两口子？” 乔梁摇摇头，干脆道：“当然不会。” “为什么？”吕倩不解道。 乔梁道：“两口子是过来人，我是，你是吗？” “这个……”吕倩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乔梁接着道：“我一看你就不是过来人。” “怎么样才能算是过来人？”吕倩道。 “不懂？” “问你呢。” 乔梁一呲牙：“过来人就是做过那种事的人，你做过吗？” “我……你……”吕倩顿时害羞。 “老实交代，说，到底有没有做过？做过的话，和谁做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过程如何？没做过的话，啥时想试试，想找谁试……”乔梁来劲了，一口气问道。 吕倩被乔梁这话问地又羞又气又急，不等乔梁说完，松开乔梁胳膊，照他胸口就是一拳：“你个下流胚，说好不许调戏我的，又开始了。” 乔梁被吕倩这冷不防一拳打地后退了两步，龇牙咧嘴，艾玛，这娘们还真用了气力。 “那是你说的，我答应你了吗？”乔梁捂着胸口委屈道。 “只要我说出口的话，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没得选择。”吕倩得意道。 “呸，霸道，就你这样动不动就炫耀武力的女人，没人会要你，甭想嫁出去。”乔梁气愤道。 “嗯？”吕倩一瞪眼，“你个乌鸦嘴，信不信我还揍你？” “你敢！”虽然如此说，乔梁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吕倩，拉开架势准备跑。 “你看我敢不敢！”吕倩一挥拳，接着就上。 乔梁一看不妙，撒腿就跑，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黑暗中飘来一句话：“好男不和女斗……” 看乔梁跑得飞快，眨眼就没了踪影，吕倩好气又好笑，一跺脚，尼玛，怎么搞的，好好的散步对象，就这么被自己吓跑了。 又想起乔梁刚才问自己的话，吕倩不由心跳加速，摸摸脸，艾玛，好烫…… 乔梁跑到马路边，看吕倩没追上来，停住，然后打了一辆车，回宿舍。 到了宿舍门口，乔梁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又回头看看对门，过去，耳朵贴着门缝，听里面有电视的声音，点点头，嗯，叶心仪回来了。 乔梁敲了两下门，随即叶心仪打开门。 “回来了。”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你刚回来？” “是的。”乔梁点点头，“出去吃饭了。” “过来讨水喝？”叶心仪道。 “不止这个。”乔梁道。 “还有什么？”叶心仪道。 乔梁嘿嘿一笑：“还想和你聊聊人生。” 叶心仪撇撇嘴，身体一侧：“进来吧。” 乔梁进去，叶心仪关上门。 乔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里正在播放江州新闻，道：“小叶，一回来就看江州新闻，看来你还挺关心江州的事情啊。” 对乔梁如此称呼自己，叶心仪早已习惯，边给乔梁倒水边道：“当然了，虽然我在黄原工作，但人事关系还在江州，自然要关心江州的事情。” “这么说，等你人事关系不在江州了，就不关心了？”乔梁道。 “那也不是，同样关心，而且我调到黄原的可能性也很小。”叶心仪把水放在乔梁跟前，然后坐在他旁边。 “省里的编制还没解冻？”乔梁道。 “一时半会是不会解冻的，最快也要等机构改革结束。”叶心仪道。 “机构改革啥时能结束？”乔梁道。 “这个你不要问我。” “那我问谁？” “问廖和关啊。” “我能问吗？敢问吗？问他们会告诉我吗？” 叶心仪撇撇嘴：“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乔梁把脑袋往沙发背上一靠，两手放在脑后，嘿嘿笑道：“这点自知之明咱还是有的。” 叶心仪看着乔梁：“你今晚过来想和我聊啥人生？” 乔梁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道：“今晚我和你聊的人生逼格比较高。” “多高？”叶心仪道。 “2米1。”乔梁道。 “去你的。”叶心仪忍不住笑起来。 乔梁接着认真道：“我想和你聊聊高层。” “哪里的高层？”叶心仪道。 “江州和黄原的。”乔梁道。 乔梁之所以要和叶心仪聊这个，是因为他想到，叶心仪在黄原接触高层的机会比较多，获取信息的渠道比较广，她或许知道自己目前不了解的一些东西。 听了乔梁这话，叶心仪眼皮微微一跳。 第０５０章 乔梁心里一震 接着叶心仪道：“怎么想起聊这个？” 乔梁呼了口气：“因为自从上次关结束在三江的调研后，江州发生了不少事。” “你指的是各地市来江州观摩的事？”叶心仪道。 “不仅于此，还有一些。”乔梁道。 “哪些？”叶心仪看着乔梁。 于是乔梁把最近发生的事，包括安哲在阳山讲话后江州日报的报道和评论，包括吴惠文带队来江州期间发生的事，以及骆飞今天被约谈，都告诉了叶心仪。 叶心仪听完，一时沉思不语。 乔梁安静地看着叶心仪，片刻道：“你对这些是怎么看的？” 叶心仪边想边道：“这些事情，都是在三江集体活动之后发生的。” “对。”乔梁点点头。 叶心仪接着道：“深入分析，这些事情，除了骆被约谈，其他似乎都和廖、关跟江州班子集体座谈，以及关在江州的调研有关。” “是的。”乔梁又点点头，“局外人看不出什么，但局内人，似乎都能觉察，这其中有着某种联系。” “那么，你认为，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呢？”叶心仪看着乔梁。 “顶多有个大概的揣测，具体说不清。”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接着道：“你对骆最近的表现，是怎么看的？” 乔梁想了想：“依我平时对骆的印象，似乎他最近有些骚动和驿动，似乎关的江州之行，一方面给他打了一针兴奋剂，另一方面又让他在面对某些敲打和提醒的时候，表现得有些失态和冲动，这似乎不符合他在人前一贯的沉稳和持重。” 叶心仪点点头：“这也说明关此次的江州之行，对骆的内心影响是很大的，平时对下或者对平级，他可以保持足够的淡定，但面对上，对来自上面的某些动向，他到底还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一方面说明他的内心还不够强大，虽然比我们厉害，但比起安，似乎还是略逊一筹，另一方面也说明他在兴奋期间，不由自主暴露出了他对待某些事情的气量和格局，这似乎是他的性格使然，也是他内心的真实反映。” “说得对，我看他最近的表现不大符合作为二把手的形象和标准。”乔梁道。 叶心仪沉思道：“虽然如此，但也绝对不能小瞧了他，能坐到他这位置的人，除了极少数有强大背景和关系的，大多都是凭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血拼出来的，当然，血拼成功，离不开上面的赏识和肯定，安是，骆同样也是。 虽然骆最近的表现稍微有些失常，但并不能说他没有能力，此次的城建综合治理，实事求是地说，骆的作为和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虽然这离不开安的强力支持，但同时也说明骆在工作上还是有思路有办法有魄力的，只是他的私心和表现欲强了一些，还有些心急。” 乔梁觉得叶心仪的分析有些道理，点点头。 叶心仪接着道：“最近我在黄原也听到了一些对江州的评价，一方面大家认为，江州现在取得的成绩，离不开安的总体思路和强力管理，以及他的大气魄，这说明安是江州当之无悔的一把手。 但同时，大家又觉得骆飞在务实方面，也确实是有能力的，毕竟大量工作，安是定方向定盘子，而具体贯彻落实还是要靠骆，安即使再有能力，也不能越殂代疱，没有骆的真抓实干，安的思路再好，气魄再大，也不可能做出这成绩。” 虽然叶心仪这话乔梁听了有些不舒服，但想想似乎也附和事实，又点点头。 叶心仪继续道：“其实如果没有安做对比，骆还是显得很牛掰的，只是因为有安在，骆在某些方面显得处于下风，估计这也是骆心里最不爽，一直颇受压抑的地方，所以，在他觉得自己底气刚要提足，想跃跃欲试的时候，对来自安的敲打感到恼羞……” 乔梁不由笑起来，这娘们分析起事情来还头头是道啊，看来她在黄原这些日子没白混，思路和视野都开阔了不少。 叶心仪接着道：“至于骆借着小事大动干戈搞你，这似乎也可以理解，在一二把手不合的时候，以你的身份，夹在他们之间受气，这再正常不过，这种情况在省直单位和各地市都发生过，我多次耳闻。 不要以为大人物的气度就一定大，格局就一定高，这是一种想当然的误解或者无知，大人物也是人，也是从小人物成长起来的，也有自己的性格，在成长的过程中，有的人会逐渐扩大自己的格局，练就自己的气度，但有的人则未必，这还是骨子里性格的问题，但在很多时候，这并不妨碍这种人做出业绩，继续进步。” 乔梁点点头。 叶心仪又道：“以我对骆的印象和了解，在前段时间暂时的热闹和膨胀，以及被泼冷水后，他应该会清醒过来，会梳理自己的思路，条理自己的大脑，以他的丰富阅历和经验，他会回归到自己认为应该回归的轨道上，会冷静分析当下的态势，分析自己面对的对象，做出清晰的判断。” “你认为他有这种素质？”乔梁有些怀疑。 “毫无疑问，没有这种素质，他就不是骆飞，就做不到目前这位置。”叶心仪的口气很肯定，接着道，“不要以为大人物就一定是完美无缺的，他们也一样会出错，但他们和小人物相比，最牛的是，当意识到自己出现误差或者偏失的时候，能迅速调整，能快速回到自己认为的正确道路上，这就是大人物和小人物最大的区别。” 乔梁点点头：“我发现你去黄原这些时间，思维和意识比以前厉害了很多，分析起问题来头头是道，而且还很有高度。” “你是在表扬我吗？”叶心仪似笑非笑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过不要骄傲。”乔梁道。 叶心仪哼了一声：“我只有自豪，没有骄傲。” “自豪个鬼，要是我有机会借调到黄原，在这方面一定比你强。”乔梁不服气道。 叶心仪笑了：“可惜现在你没这机会，你只有老老实实跟着老安做事。” 乔梁哼了一声，接着感慨道：“看来站的位置越高，看问题的视野就越开阔，分析问题的思路就越宽广。” “这话说的不错，确实，在黄原这些时间，因为接触层面的缘故，我觉得的视野和思路开阔宽广了很多。”叶心仪道。 “其实也不只是因为接触的层面，还因为你是个有心人。”乔梁道。 叶心仪不由笑了：“谢谢夸奖。” 乔梁接着道：“对于关最近的表现，你在上面有没有听到什么，又是怎么认为的？” 叶心仪想了想：“最近，我确实在上面直接间接听到一些关于关的私下议论，综合这些真真假假的议论，我似乎感觉，关在到江东这段时间，位置逐步稳定，情况逐步了解后，和廖的关系似乎变得有些微妙，这一点，从上次去三江活动，突然增加的两个活动内容里就可以隐约感觉到。 而关在这次江州调研期间和结束后的动作，也引起了某些人的猜测，当然，能猜测的这些人，都是处于某种位置，了解某些迹象，具有一定敏感性的。而我能知道这些猜测，有些是在偶然的机会，有些则是道听途说。” “嗯。”乔梁点点头，“说下去。” 叶心仪皱皱眉头：“对关最近的动作，大多数人是看不出什么的，都以为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工作，即使有些人感到了某些异常，也大多认为这可能是关在位置稳定后，想借此扩大自己的影响，提高自己的威信，同时借此观察各地市对自己的反应。只有极少数接触高层密切，洞悉高层内幕的人，或许能从中品出什么味道。” “那你品出了吗？”乔梁道。 “或许可能大概。”叶心仪道，“因为我工作的性质，虽然我和高层关系不密切，但还是经常接触，虽然我不洞悉高层的所有内幕，但通过我接触的高层身边的人，还是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说说。”乔梁来了兴趣。 叶心仪缓缓道：“综合我多层次多渠道获取的信息，我现在觉得，关如果不是个废柴，那就一定是个高手。” “能做到他这位置，废柴显然不可能。”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所以，他应该是个高手，真正的高手，未必时时刻刻在任何方面都表现地很精致很完美，偶尔故意的破绽，或许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乔梁眉毛一跳，看着叶心仪：“你都想到了什么深层次的东西？” 叶心仪道：“我现在能想到的有三点：第一，试探；第二，迷惑，或者说是麻痹；第三，钓鱼，或者说引蛇出洞。” 乔梁心里一震，没想到叶心仪从中想到了这么多玄机。 乔梁怔怔看着叶心仪：“这都是你自己分析出来的？” 叶心仪摇摇头：“我哪里有这本事，这是我在某个偶然的机会，和某位退下来的前高层闲聊的时候，他说的。” “哪位高层？” “无可奉告。” “你怎么会有机会和前高层闲聊？” “你管呢。” “不说？” “嗯，不说。” “不够意思。” “嗯，不够意思。” “那好吧。”乔梁有些无奈，接着道，“那你说，关这心思，廖能知晓不？” “你说呢？”叶心仪意味深长道。 乔梁想了想：“我觉得能。” “那你还问我？”叶心仪道。 乔梁皱皱眉头：“廖一旦意识到关的这心思，他会如何应对呢？”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这都是高层的心机和心计，不是你我能揣测到的。”叶心仪道。 乔梁不由沉思，对关新民江州调研后的动作，廖谷峰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似乎他睡着了，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但这显然不可能。 如此，那廖谷锋就是在不动声色观察、 乔梁脑子里突然冒出4个字：以静制动。 乔梁想了想，看着叶心仪：“虽然你说关是高手，但我觉得廖似乎更牛。” 叶心仪道：“从自身来说，可以这么认为，毕竟廖不管是资历阅历还是经验，都要比关稍胜一筹，但综合起来，却也未必，毕竟关是京城下来的，他到底有何种背景何种来头，谁也说不清。” “我们说不清，但廖或许知道。” “这个你去问廖，反正我不知道。” 乔梁又想了下：“如果廖知道关的什么背景或者来头，或许在处理和他的关系的时候，会有些谨慎，甚至忌惮。” 叶心仪笑起来：“似乎你想的太多了，以我们的身份，似乎我们今天谈的内容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倒也是。”乔梁点点头，“而且，我似乎感觉关和骆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从这次他来江州调研，似乎就能感觉出来。” “那你知道关和骆是什么关系？”叶心仪问道。 “我怎么知道。”乔梁摇摇头。 “这就是了，既然不知道，那所有的猜测，在真相面前就只能是猜测。”叶心仪道。 乔梁呼了口气，感慨道：“这些东西真高深真复杂，想想就特么累。” “不许说脏话。”叶心仪道。 乔梁点点头：“好，我特么不说脏话。” “又来了。”叶心仪皱皱眉。 乔梁嘿嘿笑了笑，接着站起来：“嗯，不错，今晚和你一席谈，很有收获。” “你都收获了什么？”叶心仪也站起来。 “无可奉告。”乔梁学着叶心仪刚才的口气。 “不说？” “嗯，不说。” “不够意思。” “嗯，不够意思。” 叶心仪哼了一声：“鹦鹉学舌。” 乔梁皱皱眉头：“你说我是鹦鹉？” “对啊。”叶心仪点点头。 “公的母的？”乔梁道。 “当然是公的。”叶心仪笑起来。 乔梁一咧嘴，走到门口，边开门边道：“我是公的，那你就是母的了？这一公一母，倒也匹配……” 叶心仪柳眉一竖，抬手就打，乔梁早有防备，一个大步出了门，叶心仪没打到。 接着乔梁关上门：“小叶，晚安，好梦。” “呸，好你个头的梦。”叶心仪在门那边愤愤道。 乔梁呵呵笑笑，接着回了自己宿舍。 乔梁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支烟，把自己和叶心仪今晚的谈话归纳了一下，接着摸起电话打给安哲。 “老大，有个事我想和你汇报一下。”乔梁道。 “嗯，你说。”安哲道。 “我刚才和叶心仪聊了半天……”乔梁接着把今晚和叶心仪聊天的内容告诉了安哲。 听乔梁说完，安哲沉默片刻，接着道：“叶心仪能说这些，看来她最近进步不小……你告诉我这些，很好。” 安哲这话显然是在夸赞叶心仪和自己，乔梁听了开心。 同时，乔梁又从安哲的口气里隐约感觉出，对叶心仪分析的那些，安哲似乎虽然也想到了一些，但却不是很明晰，自己告诉他之后，他似乎验证了自己的某些想法。 这让乔梁感到安慰，觉得自己告诉安哲很及时。 同时，想到安哲的阳山讲话和吴惠文亲自带队来江州，乔梁又觉得，在关新民搞出这动作后，他们似乎都在揣摩关新民的真正意图，揣摩上面的某些动向和风向，在通过这些动作小心翼翼做出某种试探，试图从这些试探中观察出某种迹象，借此验证自己的分析和判断。 只是不知，安哲和吴惠文的这种试探，会不会达到效果，上面某人会不会觉察出了他们的意图，正在不动声色看着他们。 似乎，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充满了未知的心机和心计。 乔梁此时感觉水好深，上下的水都很深，下面的水有些浑浊，看不清底，上面的水貌似清澈，但愈发深不见底。 想起吴惠文说的暗流，乔梁的心不由微微颤动，尼玛，暗流何时会涌出？会不会涌出后成为激流？ 以乔梁此时的阅历经历，他感到了茫然和迷惘，又有些焦躁和不安。 乔梁此时想起张琳说过的一句话：“当你的才华还撑不起你的野心时，就应该静下心来学习，当你的能力还驾驭不了当下时，就应该沉下心来去历练。” 琢磨着张琳这话，乔梁深深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安定平静下来。 第０５章 拿了个第一 第二天上午8点，乔梁上班，直接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正在批阅文件，乔梁给他茶杯里续上水，然后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一会骆飞推门进来了。 虽然骆飞昨天去黄原的路上心情忐忑，虽然他此时的心情依然复杂，但他脸上的神情却表现地很沉稳。 骆飞是昨天下午4点被约谈的，约谈结束6点多了，简单吃了点东西，骆飞接着连夜往回赶，回来的路上，骆飞给关新民打了电话，给他汇报了被约谈的事，接着又把江州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包括安哲阳山讲话，包括吴惠文亲自带队来江州。 听骆飞说完，关新民对安哲和吴惠文的事没做任何表态，关于约谈，只说了一句话：“被约谈的是你，你是处理问题的主体，做你该做的好了。” 说完关新民挂了电话。 虽然关新民只说了这么一句，骆飞却琢磨了一路。 回到江州，骆飞又对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进行了一番梳理和分析，虽然他的思维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但他还是想到，自己前段时间或许真的有些兴奋过度，情绪起伏过大，在过大的情况下，看待处理某些问题的时候有些失常失态，而这失常和失态，又显出自己内心的某种浮躁和焦躁。 这似乎和自己的身份有些不符，和自己一贯表现出来的沉稳沉着有些差异。 骆飞不由深刻反思了自己一番。 在这种反思之下，骆飞有些清醒，虽然自己目前在对安哲的较量中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这优势却必须隐而不露，如果一旦明显暴露出来，那么，以安哲的能力和手段，自己这优势极有可能会被安哲利用，转而成为劣势。 而且，虽然自己有关新民的强力支持，虽然关新民的未来一片光明，但毕竟，关新民现在还是老二，上面还有廖谷锋压着，如果自己做的太过火，一旦被廖谷锋知道，即使关新民想保自己，但廖谷锋手里一旦有自己的把柄，那关新民似乎也不会明目张胆为自己出头。 如此一想，骆飞头脑清醒了不少，决意在牢牢把握手中现有优势的同时，沉住气，稳住屁。 虽然如此，骆飞还是打算要在合适的时机出击安哲，既然自己和安哲是在较量，既然安哲是自己前进道路上的最大对手和障碍，那自己当然不能一直隐而不发，不然这算神马斗争，不然自己手里的优势如何继续扩大，自己如何能更加占据主动，如何在江州树立起更高的威信？ 当然，接受之前的教训，这时机要把握得当，要有充足的理由，确凿的把柄，如此，才能让自己随时掌控主动，立于不败之地。 想起之前关新民和自己谈话的内容，骆飞觉得，这思路，在某种意义上，似乎也和关新民的某些想法相吻合。 这更加坚定了骆飞的决心和意志，经过此番反思，骆飞觉得自己的心绪沉稳平静了很多，信心底气依然十足。 看骆飞进来，安哲站起来走到沙发前坐下，抬头看着骆飞：“什么情况？” 骆飞在安哲旁边坐下，先把约谈的大概情况说了下，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安哲：“这是昨天约谈涉及到的问题，此次约谈了5个地市，我们的问题最多……” 乔梁听了心一跳，卧槽，拿了个第一啊。 只是这第一却不光荣。 安哲接过去看起来。 乔梁给骆飞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骆飞抬眼看了一眼乔梁，乔梁笑了下，骆飞也笑了下。 乔梁的笑有些应酬，骆飞的笑则有些莫测。 然后乔梁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安哲这时看完了约谈中涉及到的问题，不由心中涌起怒气，暗访中发现的问题，大多在自己之前批转给骆飞那边的之中，他竟然都没有解决。 虽然心里有怒气，但安哲不动声色，看着骆飞道：“老骆，此事你怎么看？” 虽然安哲不动声色，但骆飞还是知道他心里对自己是很有情绪的，对此他早已想好对策。 于是骆飞主动检讨：“涉及到的这些问题，包括你批转过来的，我早就非常重视，本打算一揽子综合解决，但因为前段时间，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城建综合治理上，实在腾不出空。 当然，也正因为如此，我们的城建综合治理才得到了上面的高度评价和充分肯定，成为江东各地市的标兵，为江州带来了荣光和荣耀，当然，这荣光荣耀不只是江州的，也是我们的，特别我取得的这点成绩，和你的大力支持不可分割…… 但虽然如此，也丝毫不能回避我工作中出现的差误，本来城建综合治理圆满结束后，我打算立刻召集有关部门和县区处理这些问题，但实在没想到，正在这当口，京城来的环保督察组开始暗访……对此，我负完全的责任，我要向你检讨，请你对我工作中的失误进行严厉批评……” 骆飞这么一说，安哲立刻意识到，他在以退为进。 既然骆飞已经检讨，而且态度还算端正，认识还算深刻，那自己似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虽然骆飞主动请求批评，但毕竟他是二把手，是和自己平级的搭档，自己当然不能像对待其他副职那样毫不留情批评骆飞，还是要给他留些情面，特别是在当前的微妙态势下。 对骆飞这态度，安哲稍微感到意外，但又多少在意料之中，经历了最近这几个事，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想明白了什么。 但虽然如此，在骆飞这貌似低调的检讨中，从骆飞的神态和口气里，安哲还是感到了他隐隐的底气和锐气。 安哲沉思片刻，道：“老骆，既然你如此说，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处理问题，解决好这些事情，对此你是怎么打算的？” “怎么办听你的。”骆飞干脆道。 听骆飞这么说，按照安哲一贯的风格，他会立马做出指示，昨天已经做好通知，市直有关部门和各县区的人都在候着，一声令下，他们会马上赶到江州，自己亲自住持，立刻开会解决问题。 但此时，听了骆飞这一番貌似真诚的检讨，想到当前微妙的态势，安哲不由有些斟酌。 看安哲一时不语，骆飞眨眨眼，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心里一声冷笑，他本想等安哲说出什么，然后再搬出关新民压他一下的，但既然安哲已经想到了什么，那自己也不需要和他墨迹了，当前要抓紧解决问题，问题解决的效率如何，可是关系到对上的态度，这非常重要，刻不容缓。 于是骆飞说昨天约谈结束后，关新民给自己打电话过问此事了。 一听骆飞这话，安哲心里一动，接着问关新民是怎么指示的。 “他严肃批评了我，说我只想到抓经济，对环保工作不够重视，抓地不够紧，又说被约谈的是我，我对此负主要责任，是解决问题的主体，让我必须抓紧彻底解决好……”骆飞做了一些夸张。 听骆飞这么说，安哲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管骆飞说的这话是真是假，但骆飞的心思已经含蓄地流露出来，他不想让自己插手。 而如果骆飞这话是真的，站在关新民的角度，他是江东二把手，和骆飞对口，他对骆飞如此说，十分附和情理，任何人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同时，骆飞的意图很明显，虽然这些问题是他耽误的，但知道的人是极少，特别上面更不知道，上面在认定这些问题责任的时候，虽然被约谈的是骆飞，但作为江州一把手，责任安哲显然也有份，而且还不轻。 而解决这问题，一旦由骆飞亲自部署指导，漂漂亮亮高效处理好，那么，自然会博得上下一致喝彩，会让大家觉得他做事的效率很高，能力不一般，到时这面子可都是他的。 一旦猜透了骆飞的心思，安哲想到了大局，在这种时候，只要对工作有利，个人的得失和面子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要抓紧解决问题，对上对下都好有个交代。 虽然出了这种事，一把手不出面，多少显得有些不正常，会愈发凸显出骆飞，但想到江州的整体工作，想到骆飞说的关新民的话，想到当前上下的微妙态势，安哲快速斟酌后，决定成全骆飞。 于是安哲道：“老骆，既然你刚才有那么一番认识，既然被约谈的是你，既然上面有这指示，那么，我建议此事由你负责解决，任何时候，任何事，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你尽管说。还有，昨天我已经通知市直有关部门和各县区，今天都在办公室待命，他们接到通知，随时都可以赶到江州……” 听了安哲这话，骆飞松了口气，却又暗暗佩服安哲，在这种时候，作为一把手，他做出这决定，显然需要相当的智慧和气魄，而且，他竟然未雨绸缪，把前奏给自己安排好了。 在这种佩服之下，骆飞不由觉得安哲确实不可小觑，他在某些方面，确实超出自己。 但这也激发了骆飞不服输的倔劲，自己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战胜过一个又一个对手，就不信干不过安哲，何况自己上面还有关新民。 想到这里，骆飞不由又来了底气和信心。 骆飞接着点头道：“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事情是我耽误的，既然你对我如此信任，那我就有责任和义务彻彻底底解决好这些问题。” 安哲微微一笑。 骆飞接着起身离去，安排人抓紧通知相关人员立刻到江州宾馆来开会。 骆飞走后，安哲站到窗口，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深深吸了几口烟，眉头紧锁…… 第０５２章 给我出去 上午10点，由骆飞主持的环保治理紧急会议在江州宾馆召开，参加会议的有秦川、钱伟山，以及市直有关部门负责人和各县区二把手。 会上，骆飞先通报了江州被约谈的情况，把涉及的问题发给大家。 得知骆飞此次被京城来的环保督查组约谈，大家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会议室的气氛陡然紧张。 然后骆飞又搬出了关新民，夸张渲染地传达了关新民的指示，强调关新民指出，他是解决问题的主体。 大家对此没有异议，毕竟被约谈的是骆飞，当然要由他来主抓此事，但对安哲没有参加如此重要的会议，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似乎有些不大符合常理。 接着骆飞又搬出了安哲，说安哲专门做了口头批示，全力支持由他来处理解决这问题。 大家一听，既然安哲如此说了，虽然他没参加会议，但他还是很关注很重视这事的。 因为骆飞搬出了关新民和安哲，大家不由愈发高度重视。 然后骆飞提出，工作分两步走，第一步先解决约谈涉及到的问题，第二步，在第一步的基础上，在全市开展一次彻底的环保大检查，不留任何死角。今天的会议重点解决第一步，先把环保督察组暗访发现的问题解决好，给上面一个圆满答复。 骆飞这思路是对的，先重点难点，再普遍铺开，附和常规工作程序。 然后开始逐个谈问题，重点谈如何整改。 此次约谈，上面给出的整改期限是1个月，在昨晚回来的路上，骆飞就想好了，为了体现出自己整改的决心和意志，体现出自己的工作能力魄力和高效，要把上面给出的整改期限压缩一半，半个月内完成。 面对骆飞给出的整改期限，涉及到被谈问题的负责人都倍感压力，这些问题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有多方面日积月累的原因，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涉及到当地的经济发展，涉及到很多人的饭碗，要在半个月之内大刀阔斧彻底整改好，难度很大，搞不好会出事。 但骆飞的态度很坚决，要求大家务必严格按照上面和市里的要求，不折不扣落实各项整改措施，必须在半个月之内给市里交上一份圆满答卷。 骆飞甚至在会上发了狠话：“此次整改，各位必须站在讲大局的高度，这不仅是工作的问题，更是对市里对上面的态度问题，态度问题无比重要，这是原则，更是纪律，任何人都不得推诿，必须无条件服从，到期完不成整改任务的，市里将严肃问责追责，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没有信心完成任务的，现在就可以提出来，干不了你让位，换能干的人来做……” 骆飞这话说的很重，大家充分感到了骆飞面临的巨大压力，而骆飞的压力，显然就是市里的。 大家互相看看，都没说话，多数人想，既然骆飞把话说到这份上，那就只有回去下狠心来狠招了，不然自己会挨处分，甚至位子都难保。 耿直和盛鹏对视一眼，他们此时都眉头紧锁，因为这次约谈涉及到了松北和阳山一个共同的问题。 在松北和阳山两县交接处，有两条国道交叉而过，因为交通便利，加上周边林业资源丰富，这些年板材业得到了蓬勃发展，国道两边密密匝匝分布着200多家板材厂，已经成为江东最重要的板材生产基地，给当地经济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给两县的闲散劳动力创造了几千个就业机会。 但板材业的发展，也带来了相应的负面效应，主要是甲醛、污水、锅炉产生的废气，以及噪音和粉尘污染，去年以来，虽然也采取了一些治理措施，但因为姚健和刘本涛对此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措施不够得力，监管不够到位，成效甚微。 本来耿直和盛鹏接替姚健和刘本涛后，对此事是很重视的，他们召开过几次联席会，也去现场实地看了，决定先做深入详细的联合摸底调查，然后拿出一揽子综合治理方案，既要保证当地经济的健康发展，确保就业，又要抓好环保。此事得到了苗培龙和任泉的大力支持，没想到这项工作还没全面展开，环保督察组先暗访到了。 此时耿直和盛鹏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是刘本涛和姚健迟迟没有解决的问题，也可以说是他们留下的烂摊子，遗留问题很多很复杂，涉及到各方面的利益，特别是几千人的饭碗。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要在半个月之内彻底解决，难度极大，几乎不可能完成，除非采取强硬措施，搞一刀切，直接取缔关停，但那样的话，很可能会带来严重的社会问题，引出大乱子。 接着钱伟山拿出按照骆飞的要求拟好的限期整改责任状让大家签字，签了字，就等于立了军令状，到时完不成就要追责。 大家一看这架势，知道不签是不行的，都开始硬着头皮签字。 看大家开始签字，耿直和盛鹏的心都提起来，在约谈涉及到的问题中，他们的问题难度最大，最复杂，其他县区的问题如果特事特办抓紧搞，半个月之内是可以解决的，但他们的无论如何都难以完成。 骆飞边看着大家签字边口气严厉道：“我知道大家任务很重，压力很大，但大家更要理解市里的难处和压力，咱们是一级对一级负责，我整改不好，上面拿我是问，处分我，你们整改不好，那我也不会客气，到时完不成任务的，不要拿任何理由找我，找我的话，我也会建议你们主动辞职……” 听骆飞又开始发狠话，大家无言以对，一面理解骆飞的巨大压力，另一面又感到了骆飞给他们施加的强大压力，自古华山一条路，看来没有后路，只有背水一战了。 最后轮到耿直和盛鹏了，因为这片板材厂在两县交接处，互相交错，由他们联合负责，共同在一份责任状上签字。 耿直和盛鹏互相看看，都面带难色，没有拿笔。 看他们不签字，钱伟山看看骆飞和秦川。 秦川不紧不慢道：“二位，你们不愿意联合一起搞，想各搞各的？” 耿直和盛鹏一起摇头。 “那是为什么？”秦川不冷不热道。 耿直和盛鹏互相看看，一时不语。 骆飞冷眼看着耿直和盛鹏，看到这俩货他心里就来气，刘本涛和姚健是自己的心腹干将，他们的位置就是被这俩货接替的，他们可是安哲重用起来的。 看别人都签了，就耿直和盛鹏不愿签，骆飞内心涌出火气，尼玛，他们是安哲的人，莫非是想借此在这事上给自己制造麻烦？ 骆飞压住内心的火，看着耿直和盛鹏严肃道：“二位，你们有什么问题吗？” “有。”耿直干脆道。 盛鹏也点点头。 听耿直如此说，看盛鹏点头，签完字的人都看着他们。 骆飞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努力不让自己的火发出来，继续严肃地看着他们：“有什么问题，说——” 于是耿直把理由陈述了一遍，盛鹏做补充。 听他们说完，大家都看着骆飞。 此时，大家都觉得耿直和盛鹏说的有道理，他们的问题确实比自己的严重复杂多了，半个月之内确实无法解决好。 骆飞此时也觉得他们的理由比较充分，200多家板材厂的治理，要在半个月之内彻底完成，难度极大。 但现在火烧眉毛，自己面临的压力如此巨大，而且自己刚刚言之凿凿发了半个月完成的指示，怎么能随意改口？如此，即使难度再大，也一定要限期完成，绝对不能让这俩货拖自己工作的后腿。 还有，其他人都按照自己的要求签字了，就他们不签，其他人攀比怎么办？ 随即骆飞又想到，耿直和盛鹏是安哲的人，他们如此强调理由，似乎带有故意想给自己制造麻烦的嫌疑，想在大家面前降低自己的威信。 想到这一点骆飞就愤怒，这一点触碰到了他内心最敏感最脆弱的地方。 骆飞看着耿直和盛鹏，皮笑肉不笑道：“刚才我说了，干不了的，可以主动提出来让位，莫非你们真的是想……” 耿直和盛鹏一愣，尼玛，好不容易做到这位置，怎么能轻易说不干就不干呢。 盛鹏忙道：“我们不是干不了，是因为按我们的实际情况，半个月之内，实在……” 耿直接过话：“这是前任遗留下来的事情，牵扯到的问题复杂繁琐，我们刚就任不久，正在积极想办法协商解决，虽然时间紧任务重，但我们还是会努力抓紧解决，只是，要在半个月之内，确实无法保证，除非搞一刀切，但那显然又不合适……” 盛鹏随即点头附和。 听耿直说到前任骆飞就来火，靠，这俩货在把责任往姚健和刘本涛身上推，姚健和刘本涛是自己的人，他们此时这么说，不是间接在打自己的脸吗？ 一想到打脸，骆飞愈发愤怒，尼玛，这段时间，自己可是被安哲噼里啪啦打了好几次脸了，现在这俩货竟然也想和自己作对，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他们有如此胆量，谁给的底气？ 不言而喻。 愤怒之下，骆飞倒也还有几分冷静，不冷不热道：“什么责任都往前任身上推，那还要你们干什么？你们的责任呢？你们的担当呢？你们能担任如此重要的位置，这是市里对你们能力的信任，在如此重要的关头，你们临阵退缩，难道是上面看走了眼，用错了人？” 大家一听这话，不由面面相觑，都知道耿直和盛鹏是安哲提起来的，骆飞现在如此说，怎么感觉味道不大对呢？怎么似乎有暗指安哲用人不当的意味呢？ 会议室的气氛紧张起来。 盛鹏此时心里也有些紧张，看了耿直一眼。 耿直此时倒很坦然，他的性格决定了他是一个敢于直言的人，不卑不亢道：“我们并没有把责任往前任身上推的意思，只是想说此事不能在半个月之内彻底解决，是有历史因素和历史原因的。 同时，对市里对我们的重用，我们明确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和担当，在任何上级安排的事情上都不会临阵退缩，但工作也要从实际出发，不能脱离现实，根据我们的实际情况，我们有把握在1个月之内解决好……” 听耿直说如此说，骆飞火气上涌，伸手“啪——”一拍桌子。 骆飞这一拍，吓了大家一大跳，都看着骆飞。 骆飞看着耿直口气严厉道：“这理由那理由，一方面标榜自己有责任有担当，一方面又花言巧语推诿工作，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什么作风？” 秦川这时看着耿直和盛鹏不阴不阳道：“怎么着，二位，你们打算抗拒上级的安排，不服从吗？在座上级的话不听，你们打算听谁的？” 秦川这话显然带有挑拨的味道，不可谓不重，大家更紧张了，都看着耿直和盛鹏。 盛鹏这时有些心慌，忙道：“不不，我们不是不服从，只是……” “只是什么？”秦川打断盛鹏的话，冲他一瞪眼，“大家都能签字，都能服从，为什么就你们两个不行？就你们特殊？就你们需要额外照顾？” 盛鹏一下说不出话了。 耿直诚恳道：“上级安排的工作，我们保证以最大的努力和最快的速度落实，但这字，我们确实不敢签，恳请领导理解我们的实际和难处。” “是啊是啊。”盛鹏忙附和。 骆飞内心愤怒到了极点，尼玛，说一千道一万，他们就是不打算签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如何下得来台？让自己这面子往哪里放？这不是在故意贬低自己的威信吗？ 巨大的重压和极度的愤怒之下，骆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却又迅速冷静下来，脑子快速一转，暗暗点头，嗯，这样搞。 接着骆飞做出盛怒的样子，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做脱口而出状：“不签给我出去！” 骆飞此话一出，大家顿时懵逼，卧槽，骆飞要赶耿直和盛鹏出去。 耿直和盛鹏也愣了，没想到骆飞会说出这话，没想到骆飞的态度如此固执，怎么解释都不行，水米不进啊。 盛鹏脸上的表情顿时难堪，尼玛，会上被赶出去，传出去可是太丢人了。 盛鹏看看耿直，耿直坐在那里不动。 既然耿直不动，那自己也不动好了。 一看闹到这地步，钱伟山知道，再僵持下去，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特别是骆飞。 于是钱伟山决定打圆场，站起来，和颜悦色招呼耿直和盛鹏跟自己到隔壁休息室去坐坐。 既然钱伟山这么说，耿直和盛鹏就起身跟着他出去了。 虽然耿直和盛鹏是钱伟山带出去的，但大家还是感觉，实质上，这还是骆飞赶出去的。 大家想到安哲和骆飞微妙的关系，想到耿直和盛鹏是安哲提起来的，骆飞这么做，虽然是因为工作，但似乎还是打了安哲的脸。 骆飞接着做余怒未消状看着大家：“还有谁想出去凉快的？” 看骆飞这样，大家大气都敢出。 骆飞接着看了秦川一眼，秦川会意，接着对今天的会议进行总结，就如何落实贯彻骆飞的讲话精神作了强调。 然后散会，大家分头回去落实。 大家走后，骆飞看了秦川一眼，秦川呵呵笑起来。 “老秦，你笑什么？”骆飞问道。 秦川边笑边道：“虽然耿直和盛鹏今天当众顶撞你，让你一时下不来台，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把他们赶出会场，这事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大家可都知道，你这次是结结实实打了老安的脸，对树立你的威信很有好处。” 骆飞暗赞秦川脑瓜子好用，也笑了下，接着略一思忖，对秦川道：“跟我去休息室。” “怎么，打完巴掌要给块糖吃？”秦川道。 骆飞微微一笑。 秦川明白了，打脸的事很快会传出去，而给糖吃的事，则只有当事人和自己跟钱伟山知道，很难扩散出去，如此，安哲还是会难堪被动，骆飞的威信还是会增强。 骆飞和秦川去了休息室，钱伟山正和耿直、盛鹏交谈，耿直和盛鹏神情沮丧。 看骆飞和秦川进来，盛鹏忙站起来，耿直犹豫了一下，也站起来。 骆飞面无表情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自己和秦川也坐下，坐在他们对面。 耿直和盛鹏直直坐着，看着骆飞。 此时，盛鹏心里很忐忑，尼玛，惹怒了骆飞可不是好玩的。 盛鹏此时心里无奈，自己和耿直是捆绑在一起的，耿直这牛脾气顶撞骆飞，把自己也连带进来了，换了自己单独，是绝对不敢的。 骆飞沉默地看着耿直和盛鹏，看得盛鹏心里愈发忐忑，耿直则面带坦然之色。 骆飞足足看了耿直和盛鹏半分钟，然后开口了。 “事已至此，你们是怎么想的？”骆飞的声音很低沉。 耿直嘴唇绷地紧紧的，不说话。 盛鹏看看耿直，接着看着骆飞，面带谦恭自责之色开始检讨，说不该不服从，不该当众顶撞骆飞。 盛鹏检讨了半天，骆飞脸色稍微好看了些，然后道：“今天我也不对，不该在冲动之下说出那话。” 第０５３章 安哲突然有了动作 骆飞这话一出口，盛鹏顿时面带感动之色，耿直也微微动容，以骆飞的身份，他能说出这话，实属难得。 耿直接着也痛快道歉，然后又想解释工作的事，骆飞一摆手，站起来，带着斩钉截铁的口吻道：“我给你们道歉，是私对私，但工作上的事，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这个字你们可以不签，但问题必须给我在期限内彻底解决，不然必将被严厉追责！” 说完，不容耿直和盛鹏再说什么，骆飞大步走了出去。 耿直和盛鹏顿时傻眼。 骆飞和秦川坐车离开江州宾馆，车上，秦川笑道：“这一下搞地漂亮，脸打出去了，糖吃在内部，而且活还必须得干好。” 骆飞哼笑一声：“漂亮的还在后面，到时这俩货如果不能限期整改好，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有其他人做对比，到时老安也说不出什么。” 秦川点点头：“我断言，半个月之内，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整改不好的，到时以此为借口狠狠整他们，老安当然无可奈何。” 骆飞点点头，又哼笑一声。 秦川又道：“只是，整改不好，也不利于你的工作啊，毕竟被约谈的是你，你是解决问题的主体。” 骆飞转头看着秦川：“上面给我的整改期限是1个月，让我给打了折扣……” 秦川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好，好，这折扣好，半个月解决问题，必然凸显出你处理问题的能力和魄力，而且阳山和松北的问题即使解决不好，也还有半个月的回旋余地，不碍大局，同时还能借此狠整这俩货。” 骆飞沉思片刻，接着摸出手机给安哲打电话，说按照上面和安哲的指示，任务紧急部署下去了，大家回去立刻抓落实，半个月内就可以彻底完成整改任务。 骆飞只字没提耿直和盛鹏的事。 骆飞是故意这么做的，他知道，安哲很快就会知道自己把盛鹏和耿直赶出会议室的事，他此刻不提，第一是想看安哲知道这事后会做出何种反应；第二是要让安哲明白，自己此举没有任何针对他的意思，只是为了工作，不要想多了。 但骆飞当然知道安哲不会这么认为，他此时不提，只是想借此堵住安哲的嘴。 骆飞明白，自己隐含的意思安哲肯定明白，那就是：虽然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但不要以为只能你借着工作打我的脸，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同样可以反击。 而且，骆飞想到，在大家看来，虽然自己的方法有些武断，但却是为了工作，而且是上面重压下来的工作，自己这么做，既是对下负责，更重要是对上负责，即使大家都知道了，在目前的紧急状况下，也会充分理解，同时会觉得自己做事有性格有脾气，对树立自己的威望大有好处。 和安哲打完电话，骆飞和秦川相视一笑。 耿直和盛鹏被骆飞赶出会场的事，当天下午就扩散开了，虽然今天是周六不上班，但这种事还是传的很快。 大多数普通底层人员对此事没有想到很多，都以为这只是工作上的一个风波，甚至觉得在当前的紧急状况下，骆飞这么做也似乎可以理解，在某一方面，反应出他做事的雷厉风行。 但一些了解高层内幕的敏感人士得知此事，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都等着看安哲会做出何种反应。 乔梁当天下午得知了此事，是从苗培龙那里知道的，盛鹏回去后给苗培龙做了汇报，苗培龙随即给乔梁打来电话，想探知安哲对此事的反应。 听苗培龙大概说完，乔梁立马意识到，骆飞这么做，有针对安哲的意图。 乔梁很气愤，尼玛，这都什么时候了，在这种事上，骆飞还忘不了内斗，简直是胡闹。 乔梁接着去了安哲办公室，把这事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后反应很平静，接着让乔梁给耿直和盛鹏打电话，了解事情的详细经过。 乔梁分别给耿直和盛鹏打了电话，他们说的都一样，然后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后神色依然很平静，什么都没说，接着就继续批阅文件。 看安哲这反应，乔梁有些发懵，不知安哲对此事怎么想的，不知他心里会不会很生气。 周末两天很快过去，接着周一上班，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安哲始终没有对此事说过一句话，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事发生。 这让某些敏感人士不由暗暗揣测，私下开始议论，做着这样或那样自以为高明的分析。 这些敏感人士包括江州某些现任和退下来的高层。 乔梁也感到很困惑，心里暗暗发急，但看安哲若无其事的样子，又不好多问。 看安哲始终没有任何反应，骆飞略微感到意外，但心里又有些安稳，这种事是出于工作，安哲是不好表什么态的，下一步，再等一周，半个月期限一到，就可以拿耿直和盛鹏开刀了，到时有其他县区做对比，安哲是无话可说的。 骆飞心里暗暗高兴，又做好准备，处理完耿直和盛鹏，自己要亲自挂帅解决阳山和松北交接处的环保问题，确保一个月期限内完成整改任务，这既显出自己的重视，又显出自己的能力。 有耿直和盛鹏前段时间的工作，剩下半个月解决好应该不成问题。 周一上班后，安哲突然有了动作。 上班后，乔梁刚进办公室，就接到安哲的内线电话，让他通知骆飞、秦川和张海涛来他办公室。 乔梁听了精神一振，接着下通知，下完通知和张海涛一起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看他们进来，抬了下眼皮，接着继续看文件。 张海涛和乔梁坐到沙发上，张海涛摸出烟放到嘴边，又递给乔梁一支，乔梁忙摸出打火机，先给张海涛点着，然后自己点着。 张海涛轻轻吸了两口烟，然后看着安哲，此时他并不知道安哲让他来有什么事，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耿直和盛鹏被骆飞从会议室赶出去的事，也听到了一些私下的议论，但从安哲这里，一直没看出任何动静，不由揣测安哲的心思，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上周，张海涛也私下问过乔梁，乔梁告诉他安哲早已知道此事，但为何没有任何反应，自己也不知。 张海涛为此感到些许困惑，却又感觉，安哲对此事心里不可能无动于衷，稍有点敏感性的人都意识到骆飞此举的意味，他不可能觉察不出。 此时安哲召他来，一会骆飞和秦川也要来，不知安哲今天会有什么动作。 虽然进班子时间最晚，但作为安哲的大管家，在班子成员里，张海涛和安哲的接触自然要比其他人多，但即使如此，有时候，他还是揣摩不透安哲的心思，在有些事上，还得借助于乔梁。 既然乔梁对此事都不知，那看来安哲这一周一直在独自琢磨一些东西，不知他都思考了什么。 一会骆飞和秦川来了。 看人到齐了，安哲抬头看着大家：“先说说环保紧急治理的情况。” 安哲这话显然是问骆飞和秦川的。 骆飞点点头：“约谈结束回来后的第二天，我就召开了紧急治理会议，在会上做了紧急部署，会上大家签了限期整改责任状，会后立刻开始落实。上周，我安排老秦对涉及的问题每天一调度，随时关注着解决问题的进度，从目前的情况看，相关单位和县区对涉及到的问题，解决措施是得力的，进展是明显的，大多数有望在规定的期限内解决。” “说说具体的情况。”安哲道。 骆飞看着秦川：“你来具体说。” 秦川打开随身带的小本子，逐个开始汇报。 对此次环保紧急治理整改，虽然签了责任状，骆飞还是不敢怠慢，高度重视，他亲自抓，秦川具体靠上，确实是每天一调度，调度完，两人还要对每个问题进行具体分析。 听秦川说完，安哲点点头：“嗯，看来大多数问题，确实有望在半个月内解决好。” 骆飞和秦川点点头，这大多数，不包括阳山和松北交接处的板材厂，甚至到目前，只有他们一个在拖后腿，根据骆飞和秦川目前了解的进度，截止到昨天，两县刚完成排查摸底，还没有具体开始治理，按紧急会议的要求，只剩下一周时间了，这一周，要完成彻底的整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骆飞和秦川心里明清，因为这是姚健和刘本涛留下的烂摊子，耿直和盛鹏刚就任不久，他们能在一周内做到现在这地步就已经不错了，说明确实是下了功夫出了大力的，但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既然紧急会上提出了半个月之内都要完成，既然大家都签了字，他们虽然没有签字，也同样不能例外，到时完不成追责，谁也说不出什么，包括安哲。 骆飞此时心里是安稳的，对阳山和松北的问题，他早有对策，本周一结束，下周一他就会亲赴阳山松北现场办公，有耿直和盛鹏的前期工作，有自己亲自坐镇，只要措施得力，在剩下的时间内完成整改是没有问题的。 解决完问题，就要开始收拾耿直和盛鹏，到时要让大家都看到，安哲重用的这俩货是如何无能，安哲用人是如何没有眼光。 想到这一点骆飞心里就舒坦，工作没耽误，还借此抽了安哲的耳光，还借此提高了自己的威望，可谓是一举多得。 安哲看着骆飞：“既然你在会上提出要半个月之内整改好，那任何问题任何单位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对，一视同仁，谁都没有权力搞特殊。”骆飞痛快道。 安哲接着道：“按照你在会上的要求，按照签的责任状，不管哪个问题没有整改好，都要严肃追责。” “是这样的，我是完全按照上面和你的要求做的。”骆飞严肃道。 骆飞有意搬出了上面，而且又说这是安哲的要求，显然这话里有意味。 安哲点点头：“嗯，对此我完全同意。” 骆飞听了心里暗喜，你既然完全同意，到时阳山和松北完不成整改，追责耿直和盛鹏的时候你可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但骆飞随即又觉得安哲这话说的太痛快，难道他没有意识到阳山和松北是不可能在剩下的一周内完成整改的？ 以安哲的敏锐和缜密，这似乎不大可能。 那为何安哲要如此说呢？ 骆飞不由感到些许困惑，一时琢磨不透安哲的心思。 秦川此时转转眼珠，也在琢磨安哲这话。 乔梁坐在旁边安静听着，虽然安哲这话让他感到困惑，但他又想到，安哲既然这么说，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有一定安排的，上周他虽然一直表现地很平静，但内心一定没有停止思考。 安哲然后道：“鉴于环保工作的重要性，鉴于此次被约谈涉及到问题的数量和严重程度，鉴于上面的要求和我们目前的实际情况，我决定加大对紧急治理的督察督促……” 大家都看着安哲，不知他要打算怎么做。 安哲接着道：“距离紧急治理会上提出的整改期限还剩下一周时间，为了确保所有问题都得到彻底整改，市里要派出若干督导组，分赴各地指导检查督促进展情况，保证解决问题不留死角不留遗患，保证对上对下都有一个圆满的答复和交代。” 骆飞松了口气，原来安哲是要打算这么搞，嗯，这确实不错，对加大整改的力度和进度非常有利。 “我完全同意。”骆飞痛快道。 “这非常有必要。”秦川道。 张海涛点点头：“这不但有必要，而且很及时。” 安哲接着道：“督导组的主要任务，一是监督各地在正确的方向上进行整改，二是积极协助他们解决工作中的难题，三是确保在限期完成整改的同时，不能出任何涉及到稳定和民生的问题。这三个任务，最后一点尤其重要，到时哪个地方因为整改引出乱子，我就拿哪个地方的督导组和当地责任人是问。” 对骆飞提出半个月内完成整改的要求，安哲心里是不赞同的，因为他知道上面给出的整改期限是1个月，但骆飞既然已经在会上做出了布置，而且还签了责任状，那他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说也无益。 安哲明白骆飞的心思，他是想通过如此高效的整改，体现出他雷厉风行的作风，对上对下都体现，借此把其他几个被约谈的地市比下去，借此增加上面对他的好印象，同时提高他在江州的威望和威信。 对这一点，安哲心里倒也坦然，只要有利于大局，有利于整体工作，骆飞的小算盘成全就是，同时，这也有利于弥补之前工作上的失误，提高江州的整体形象。 安哲现在如此说，是因为他考虑到，在骆飞急于求成的心理和高压下，地方上可能会为了完成任务，搞出一些急于求成的过度行为，导致一些矛盾激化恶化，引发出社会问题。 如此，在冷静观察思考一周后，他决定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善后，防止期间和之后可能出现的各种意外情况。 同时，派出督导组，安哲还有别的想法，只是这想法不会在这些人面前说出来。 对安哲这话，骆飞从心里赞同，他也不愿意因此出现任何问题，在这一点上，他和安哲的想法是一致的。 安哲接着道：“现在就开始确定各督导组人员，确定后马上通知，立刻下去。” 然后大家现场商议确定督导组人员名单，主要从市直各部委办中抽调，乔梁在旁边做记录。 最后轮到阳山松北板材厂督导组的时候，安哲看着大家：“你们看谁带队合适？” 骆飞和秦川暗暗琢磨，尼玛，这个地方的活可不好干，因为那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到时一旦追责，带队的必将受牵连。 如此，不能派自己人去。 那让谁带队合适呢？ 骆飞和秦川又暗暗琢磨。 张海涛此时也在寻思，阳山松北那边的任务艰难险重，搞不好会负连带责任，不管让谁带队，这都不是个好活，安哲此时这么说，是在征求大家意见呢，还是他心里已有合适人选？ 张海涛不由看了一眼正低头做记录的乔梁，上次他临危受命处理三江那突发事件，可是干的实在漂亮，深得安哲赞赏和大家好评，此次这重任如果让他来承担，干好了自然又是大功一件，第一会让他得到锻炼，第二会提升他在大家心目中的位置，进一步夯实他的基础，对他似乎有很大好处。 但同时，这任务实在风险太大，如果搞砸了，会对乔梁产生极大负面影响，甚至之前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但这风险极大的事，如果派别人去，都知道这是个坑，谁会愿意往里跳？ 如此思忖着，张海涛下意识看了一眼安哲，看到他有意无意瞥了乔梁一眼。 张海涛心里一动，莫非安哲是动了乔梁的心思，想让乔梁带队？ 安哲有如此心思，似乎他一面是想到了这任务的艰巨性，既然有风险，派自己的身边人去更有说服力，更能让大家看到他做事的公平公道；另一方面，似乎他想借此再给乔梁一个锻炼的机会，虽然这机会很冒险，但自古富贵险中求，风险越大，出彩就越浓，一旦成功，就会愈发得到大家的高度赞赏和好评。 一旦大概猜到安哲这心思，张海涛决定赌一把。 于是张海涛道：“我看让乔主任去比较合适。” 听张海涛这话，乔梁顿时意外，怔怔看着张海涛，如此重任，他怎么想到自己了？其他组带队的都是正处，自己是副处，这合适吗？ 第０５４章 临危受命 张海涛接着看了一眼安哲，他眼里微微露出一丝满意。 张海涛暗暗松了口气，艾玛，赌对了，安哲果然有此意。 听张海涛这么说，骆飞和秦川随即感到意外，两人不由对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猜到了张海涛的心思，这家伙想讨好安哲，想把这重担让乔梁挑，给他一个出大彩的机会，他想到的应该是，任务越重，成绩自然越大，一旦乔梁圆满完成任务，不但乔梁功劳大大的，而且还能给安哲狠狠抓面。 殊不知，张海涛这提议是把乔梁把火坑里推，是拍安哲的马屁拍错了地方，阳山松北那边的任务，在一周内不可能完成的，如此，到时不但可以收拾耿直和盛鹏，还可以追责乔梁，一石三鸟，到时看安哲脸上如何挂得住，看他如何收场。 如此一想，骆飞和秦川都暗暗点头，骆飞接着道：“我看行，虽然其他组带队的都是正处，小乔是副处，但督导组代表的是市里，级别低半格也是可以的。而且，小乔上次在处理三江那事的时候，搞的干净利索，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次的任务虽然很重，但以小乔的能力，我相信他完全能胜任。” 秦川也点头附和：“只要是市里派下去的，级别不是问题，以小乔一贯的优秀表现和突出的个人能力，我认为他是最合适的带队人选，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必定可以圆满完成市里交办的任务。” 唯恐安哲不同意，骆飞和秦川不吝美词夸赞乔梁。 乔梁当然明白骆飞和秦川说这话的目的，又大概猜到了张海涛的心思，他此时冷静下来，看着安哲。 安哲点点头干脆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么定了，小乔担任阳山松北督导组组长。” 骆飞和秦川松了口气，这简直太好了，安哲同意，似乎是因为大家都赞同，他找不出理由反对，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无奈。 想想很合理，如此艰巨的任务，你让别人去，轮到自己身边人了就不乐意，这说不过去，不符合他的身份和形象。 骆飞暗乐，这回不比上次在三江，三江那次乔梁多少有些侥幸，沾了当事人是本村乡亲的光，这次乔梁带队，必定砸锅，到时看安哲怎么保乔梁。 暗乐之下，骆飞甚至琢磨等乔梁砸锅之后，怎么提议追责他。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眨眨眼，接着点头：“一切服从安排。” 安哲接着对骆飞道：“督导组人员除了小乔，加上孙永，然后你那边再出一个，两家联合。” 骆飞点点头，理应如此。 骆飞看着秦川：“你确定一个人。” 秦川想了想，乔梁带队，孙永参加，这俩货是穿一条裤子的，自己这边派人，要找个可靠的，随时监督着他们，防止他们搞什么猫腻。 而且，乔梁是带队的，他负全责，到时即使追责，也是拿乔梁是问，和组员没有多大关系。 想到这里，秦川对骆飞道：“我们这边人手比较紧张，能派出去的都去了前面几个组，剩下的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实在离不开，既如此，我看就让黄杰去吧，我身边暂时没有秘书也不要紧。” 听秦川这么说，骆飞意会了他的意思，干脆道：“可以。” 乔梁一咧嘴，卧槽，秦川要让黄杰和自己一起，加上孙永，三个老同行凑在一起了，这倒也热闹。 看乔梁咧嘴，安哲和张海涛似乎猜到他想到了什么，暗笑。 看乔梁咧嘴，骆飞和秦川想的却是，这小子一定是因为黄杰跟着碍眼，在暗暗叫苦。 骆飞和秦川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隐笑了下。 商议完事情后，骆飞和秦川离去，张海涛去落实。 乔梁关上办公室的门，直直看着安哲。 安哲微微一笑：“怎么？懵了？” 乔梁道：“一开始有些懵，现在好些了。” 安哲点点头：“海涛的提议正合我意。” “这么说，你早已有让我去的意思？”乔梁道。 “对。”安哲肯定地点点头，“必须你去，只有你去。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乔梁干脆摇摇头：“没有。” 安哲点点头：“嗯，这倒是大实话，根据那边的实际情况，不管让谁去，对完成这任务都没有信心。” “那你为何想让我去呢？”乔梁皱皱眉头。 “因为你长得俊。”安哲干脆道。 “噗——”乔梁忍不住笑出来，接着又皱起眉头。 安哲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然后在乔梁面前站住，看着他缓缓道：“梁子，以我的位置，以你的身份，这个活，只能也必须由你来干，你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 “明白。”乔梁点点头。 安哲点点头：“对你此行的任务，除了要确保稳定不出乱子，其他我不做硬性要求，你尽力而为吧，能做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实在完不成，你也不要为难自己，我也能理解。” “那如果完不成，会有什么后果？”乔梁道。 安哲呼了口气：“很简单，耿直和盛鹏不利索，你不利索，我也……” 安哲没有说下去。 乔梁立刻明白安哲没说出的话是什么意思，陡然感到紧张。 跟了安哲这么久，乔梁知道安哲很少做没有把握的事，这次他既然做了，那说明他一方面是在赌一把，另一方面似乎是没有其他选择的无奈之举。 果然，安哲接着道：“既然事已至此，那我只能如此。” 安哲这话让乔梁感到有些悲壮，心里却又涌出一股不服输的倔劲，深深呼了口气：“老大，既然只能如此，那么，不成功便成仁，我豁出去干。” “你打算怎么豁出去？”安哲看着乔梁。 乔梁一时茫然：“不知道，到时去了之后，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吧。” 安哲点点头：“嗯，这思路是对的，不管做什么事，都要结合实际来搞，你可以豁出去干，但不能莽干蛮干，要多动脑筋多想办法，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不管你怎么干，都要记住一个大前提……” 乔梁接过安哲的话：“我知道，大前提是保证稳定，不出任何乱子，同时在确保企业和群众利益的基础上，尽量考虑民生，尽量照顾好各方利益。” “对。”安哲点点头，“虽然此次江州的压力巨大，虽然这些问题必须要解决，但你时刻要记住，做任何事情，首先要考虑的是群众利益，群众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这是我们伟大事业的宗旨，也是我们伟大事业追求的终极目标，同时，做好稳定，就是民生，就是民意……” 乔梁认真听着安哲的话，都默默记在心里。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安哲身边，乔梁潜移默化受着安哲的影响，这为他今后的成长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指明了正确的方向。 基础很重要，方向更关键，方向关系到一个人的初心和底线，在某种意义上说，也关系到一个人最终的前途和命运。 “去吧。”安哲冲乔梁微微一笑，“梁子，此刻你可以悲壮，却不能悲观，前行的道路虽然必定坎坷，但一定会见到光明。” 虽然乔梁此时依然迷茫，但安哲这话却又给了他某种信心和勇气，尼玛，天是塌不下来的，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既然有困难，那就一定要想出克服困难的办法。 虽然乔梁并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具体困难是什么，但不肯服输的那股倔劲却又上来了，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辜负安哲的期望，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不违背原则不违背安哲说的大前提，都一定要解决好阳山和松北的问题。 此时，乔梁感到自己肩上担子空前之重，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 一旦意识到这种严峻，乔梁一面感到紧张，一面又感到了巨大的刺激。 乔梁回到办公室，接着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这时李有为打来了电话。 “梁子，今晚有空没，过来陪我喝两杯。”李有为道。 “老板，我过不去，这一周都没空。”乔梁道。 “哦，忙什么的？” 乔梁接着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以及自己刚接受的新任务告诉了李有为。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立刻意识到了乔梁此次任务的艰巨性，沉思片刻道：“梁子，你这次领受的任务非同一般，搞好了增光添彩，搞不好黯淡无光，而且，牵扯到的不止你自己。” 听了李有为的话，乔梁心里沉甸甸的，又感到悲壮：“是的，我这次是抬着棺材出征，过去了皆大欢喜，过不去……” 乔梁没有说下去。 李有为道：“梁子，在处理这事的时候，你要记住一点：发挥你所有能发挥的优势，避开你所有能避开的劣势。” 乔梁下意识点头：“嗯，好。” 李有为又道：“遇到不好解决的问题，你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切都没有问题。” 乔梁心里不由感动，到底李有为是自己跟随多年的老板，他对自己一直是那么关心那么爱护，他是真心想为自己好，想看到自己好。 但乔梁此时想不出这事李有为能帮自己什么，他早已离开了圈子，这事和他似乎不搭界。 虽然如此想，乔梁还是答应着。 接着李有为又站在他的角度，鼓励叮嘱了乔梁一番，乔梁认真听着。 和李有为打完电话，乔梁离开办公室下楼，孙永和黄杰正在楼下车前等候，两人正貌似亲热地聊着什么。 孙永和黄杰的关系向来一般，特别是丰大年出事后，黄杰一直就带着有色眼镜看孙永，觉得他是个落魄之人，和自己拉开了档次。 只是黄杰没想到，自从孙永搭上乔梁后，进步的速度却超过了自己，这让他为此心里很耿耿。 虽然两人此时聊天看似热乎，但却各怀心思。 看乔梁下来，黄杰主动打招呼，乔梁冲他呵呵一笑，然后冲孙永点点头，孙永冲他挤挤眼。 然后大家上车，出发。 此次出征阳山松北，乔梁带着对自己对安哲的重要使命，不知期间会发生什么，又不知最后的结果会如何。 车子出了大院，乔梁让黄杰给阳山和松北打电话，告知他们要去的事，让松北的人到阳山招待所会合。 听乔梁吩咐自己，黄杰心里很别扭，尼玛，这小子一提起来，就在自己面前摆领导的架子，安排自己干活了，想想当初，你算个球，给老子提鞋都懒得搭理你。 虽然心里别扭，但黄杰却又无奈，只能按乔梁说的去做。 此次跟随乔梁下去，秦川特意对黄杰做了叮嘱，让他在此行期间，尽量少说话，不掺和，努力做到不参与，什么都听乔梁的，乔梁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黄杰明白秦川这话的意思，意识到此行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秦川让自己如此做，显然是要尽最大可能减少自己的责任，到时完不成任务追责，一切归咎于乔梁，而和自己无关。 如此，自己此行就是挂个名，当个陪衬。 这倒也乐得逍遥，现在让乔梁牛逼，到了追责的时候，看乔梁如何当孙子。 想到这一点，黄杰暗暗畅快，心理很快平衡。 孙永此时虽然表面上很轻松，但心是提着的，他知道此行的任务艰难险重，如果到时完不成任务，骆飞必然不会放过，追责的时候乔梁首当其冲，既然有话在先，谁也无法说出什么，甚至包括安哲都不好出面保乔梁。 这让孙永不由为乔梁紧紧捏着一把汗，在悲观的同时，又有一种巨大的不祥之感。 孙永转脸看看乔梁，他正侧脸看着车外，眉头微皱，带着沉思的表情。 乔梁的这种表情又加重了孙永的不安，他不知乔梁此时在想什么，有没有想到很快到来的后果。 第０５５章 心急如焚 上午10点半到了阳山招待所，耿直正带人在贵宾楼前等着。 乔梁一行下车，大家握手寒暄，然后办理入住，直接去房间。 孙永、黄杰安排的是单间，乔梁的是套间。 乔梁还是第一次享受这高规格的待遇。 这从侧面显示出县里对他们此行的高度重视，也间接显示出乔梁和孙永、黄杰的身份差别。 乔梁去了房间，耿直跟进来，此刻他的神情是严峻的。 乔梁和耿直虽然认识，但之前打交道并不多，此刻看耿直这神情，乔梁下意识笑了下。 耿直没笑，直接道：“乔主任，你们此次来，可是在踩地雷阵。” 乔梁知道耿直的性格人如其名，不然也不会在会上如此和骆飞硬顶，又笑了下，道：“虽然明知是地雷阵，但既然上面有这安排，既然派我带队来，那也不得不踩，硬着头皮上吧。” 耿直点点头，下意识觉得乔梁似乎也是出于无奈来的。 这时房门推开，任泉来了，身后站着苗培龙和盛鹏，他们是同时到招待所的，一起来了乔梁房间。 虽然按照工作属性，解决问题的主体是耿直和盛鹏，但任泉和苗培龙显然意识到此事对他们的极端重要性，所以不敢轻视，都来了。 看着这四位，乔梁意识到，五人当中，虽然自己是上面下来的，但就自己级别低。 乔梁和任泉、苗培龙、盛鹏握完手，然后看着大家道：“各位领导……” 乔梁刚说出这话，就被苗培龙打断：“乔主任，你是市里派来的督导组组长，你是领导。” 任泉接着点头：“培龙这话说的对，今天咱们不按级别，按工作性质和上下关系。” 既然苗培龙和任泉这么说，耿直和盛鹏自然点头附和。 既然他们如此说，乔梁心里也就认同，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他们比自己级别高，但却是县里的，自己肩负着上面的重任，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市里，他们如此认为是正确的。 虽然心里认同，乔梁还是谦虚道：“各位，我此次带队来，是受上面委派，和大家一起解决问题的，有事大家一起商议着来，共同把问题解决好。” 大家一起点头，任泉看着乔梁：“乔主任，你看我们接下来……” 一旦意识到乔梁此行的重要身份，加上乔梁又是安哲的身边人，任泉不由对乔梁非常重视，表现出适度的尊重和尊敬。 其他人也都是此心态。 乔梁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知道在时间紧任务重的情况下，他们此时的压力是巨大的，这压力并不只是耿直和盛鹏有，任泉和苗培龙同样不轻松，甚至从某一方面，站在他们各自的位置来说，他们的压力要超过盛鹏和耿直。 原因很简单，大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他们是两个县的一把手，问题解决不好，直接影响的是阳山和松北在江州的形象，影响的是全县的工作，影响的是上面对他们的看法。 最后一点对他们尤其重要，直接关系到他们今后的前途和命运。 而换个角度，这条绳子上的蚂蚱，现在又加了一个，那就是自己。 如此，大家的利益是紧紧捆绑在一起的，命运是共相连的。 乔梁接着道：“我先给你们传达一下上面派督察组下来的有关指示，以及督察组的主要任务……” 接着乔梁把安哲的有关指示说了一遍，大家听完互相看看，心里都沉甸甸的。 接着乔梁道：“我现在最迫切的，是要了解情况，了解综合的全面的以及最新的情况。” 大家点点头。 接着乔梁招呼大家坐下，然后摸起电话把孙永和黄杰叫来。 此时，大家的表情都很严肃，黄杰虽然心里不严肃，但表面还是做出很认真的样子。 任泉看着耿直：“老耿，你先汇报。” 虽然耿直没有任泉大，但任泉还是如此称呼他，这显示出任泉对搭档的尊重。 耿直点点头，接着开始介绍情况，乔梁和孙永拿出本子边听边记，看他们这样，黄杰也拿出本子和笔，做出认真听的样子，在本子上心不在焉随意写着。 耿直介绍完情况，盛鹏接着介绍。 耿直和盛鹏介绍的情况是这样的： 上周由骆飞主持的紧急治理会议结束后，耿直和盛鹏立刻赶回县里，把会议的紧急部署以及骆飞在会上下的死命令分别给任泉和苗培龙做了汇报，同时把骆飞赶他们出去的过程也告诉了任泉和苗培龙。 听完他们的汇报，任泉和苗培龙立刻做了沟通，两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任务如此艰巨，骆飞的态度又如此坚决严厉，不容任何拖延，看来不管到底能不能在期限内完成整改，都要马上行动，一刻都不能迟缓。 于是，任泉和苗培龙立刻带人会合，两县召开联席会，在之前工作的基础上，快速做出部署，联合行动，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大量的工作。 这一周，他们对两县交接处的200多家板材厂做了详细具体的摸排调查，从位置到规模，从生产经营状况到人员用工数量，从废物废气废水排放情况到造成的污染现状，掌握了准确的第一手数据。 在摸排调查的同时，他们又派出专人，到外地联系适合板材厂的环保设备生产厂家，考察多家后，确定了其中规模最大设备最齐全质量最过硬的一家，这家在邻市，距离不远。 根据两县目前的进度，根据厂家的说法，即使让这些板材厂现在就开始安装环保设备，从采购到运输到安装到调试，即使一切顺利，最快也要半个月，不可能在剩下的一周完成。 何况，还有一个最要命的问题：资金。 两县联系的这家环保设备生产厂，因为近年来各地都在抓环保，加上他们质量过硬，销路一直很好，于是他们口气很硬：第一不讲价，每套完整的环保设备10万元，一分都不降；第二不赊欠，款到发货，保证质量保证售后服务，少一分钱都不行。 而受国内外经济大环境的影响，从去年以来，板材市场就进入了疲软状态，价格一路走低，但同时，木材价格却在不断上涨，这就让这些厂家的生产经营陷入了内外交织的火海，一方面产品大量积压卖不出去，另一方面还要努力维持企业的正常运转，保证工人工资的及时发放，不然工人一闹情绪罢工，那企业就要停摆，一停摆，离破产就不远了。 这些企业主当然谁都不愿意看到这种噩梦出现，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要是打了水漂，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如此，这些企业主都在苦苦支撑着，在绝望中带着渴望和期望，希望市场能尽快回暖。 同时，这些企业都有银行贷款，为了维护自己在金融单位的良好信誉，除了保证工人工资的及时发放，还要按时给银行付利息。 为了应付这些支出，这些企业只能去银行继续贷款，但银行也不傻，看他们目前的这种经营状况，都找各种理由不贷了。 这无疑等于雪上加霜，无奈之下，这些企业主只能高息从民间融资，甚至去找高利贷。 这无疑给这些企业背上了更沉重的经济压力和负担，在这种情况下，要让他们每家拿出10万元购买环保设备，无异于要了他们的命，难度极大，几无可能。 在两县去摸底调查的时候，这些企业主已经感觉到了明显迹象，探知到要让他们出10万安装环保设备。 要是换了之前经营状况好的时候，他们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服从，但在现在这种水深火热的情况下，没有一家企业主愿意，甚至有的企业主放言，如果硬逼着他们出这钱，既然上面不给他们活路，那他们就带着全家老小集体自杀，还有的企业主私下串联，准备联合起来聚众闹事。 如此，目前的状况是人心惶惶，企业主们都在静观上面的进一步动作，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会酿出不可收拾的严重后果。 在这种情况下，两县都不敢轻举妄动，一面派人密切观察着企业主们的动向，尽力安抚好他们，防止出现突发事件，另一面紧急研究措施，却一时没有想出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正在这当口，乔梁带着督导组来了。 督导组的到来，一面让两县稍微松了口气，感觉到了上面的重视和支持，但同时，又倍感压力，上面不只是来支持的，更重要是督促加压，一旦到期完不成任务，拖了全市的后腿，可是在兄弟县区面前颜面丧尽，对下无法解释，对上更无法交代，骆飞正虎视眈眈盯着他们，到时被追责的绝对不会仅仅只是耿直和盛鹏。 听完情况介绍，乔梁内心充满严峻，甚至感到很紧张，卧槽，虽然这一周两县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但根据骆飞压下来的整改期限，到期完成任务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一旦完不成任务，不但两县的相关人员要被追责，自己必定不利索，而且还会让安哲…… 一想到安哲，乔梁内心不由极度不安，面对骆飞的步步紧逼，在事已至此的情况下，如果自己不能力挽狂澜，那由此带来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两县的相关人员可以不管，自己的得失可以不考虑，但安哲呢？ 很明显，这次是安哲和骆飞不动声色的一次暗中较量。在目前黄原和江州的微妙态势下，在极有可能存在吴惠文说的那股暗流的状况下，如果安哲在此次的较量中败给骆飞，那会极大助长骆飞的气焰，让他在之后更加主动更加嚣张，甚至会成为两人交锋的一个转折点。 一想到此，乔梁的内心愈发严峻，更加紧张。 此时乔梁内心想的东西，其他人是想不到的，他们看乔梁如此神色，不由互相看看，表情更加严重。 任泉此时觉得，在目前的状况下，乔梁也是无能为力的，虽然他是上面派下来的带队人，但毕竟和他们这些老江湖相比，他还是太毛嫩，他们一时都没想出什么解决问题的措施，乔梁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任泉此时甚至觉得，上面派乔梁带队下来是个失策，毕竟他实在太年轻了，太缺乏基层经历，一直在上面从事务虚工作，缺乏处理紧急事情的实践和经验。 任泉如此想，耿直和盛鹏此时也不由这么认为。 苗培龙虽然不愿这么认为，但他也对乔梁此次作为督导组长下来觉得不是很妥，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他还是觉得乔梁不该不知天高地厚接受这重任。 苗培龙不由暗暗叹息，此事把乔梁也牵进来了，时候追责，他必定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而乔梁是安哲的身边人，他被追责，安哲脸上自然不好看。 想到安哲和骆飞的微妙关系，苗培龙一面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面又感到不解，不知安哲为何要派乔梁来，难道他想看着乔梁往火坑里跳？ 此时任泉也想到了这一点，也感到困惑。 看着大家沉重严峻的神色，黄杰心里很轻松，艾玛，这帮家伙成热锅上的蚂蚁了，真好玩，好好玩啊。 乔梁带着沉思的神情，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黄杰暗哼一声，靠，抽烟玩深沉啊，装什么装。 乔梁琢磨片刻，看着苗培龙和任泉：“既然环保设备必须上，既然企业目前面临如此困境，既然硬让他们掏钱会引发不安定因素，那么，县里可不可以……” 乔梁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你们每年从这些企业的税收中收获不少，现在既然形势如此严峻，既然企业陷入了困境无法拿出这笔钱，那你们应该出血，要么包了，要么你们出大头，企业出小头。 苗培龙叹了口气：“乔主任，你也知道，松北是穷县，家底薄，每年财政的钱，除了必须支出的公共事业，剩下的只能保吃饭，实不相瞒，按照县里目前的财政状况，年底的工资都很吃紧……” 盛鹏点点头。 任泉接着道：“阳山的情况和松北差不多，我们都是财政小县，我和培龙在研究措施的时候，不是没想到这办法，只是实在囊中羞涩……” 耿直点点头：“确实如此，如果不能保证县直人员和教师的工资发放，会造成人心不稳，引出的乱子更大。” 乔梁不由点头，他们说的也是实情，阳山和松北的家底子都很薄弱，一到年底就捉襟见肘，甚至跑到市财政去借钱要钱，在这种情况下，要他们一下拿出这么一大笔钱，确实有些为难他们。 而且，现在去市财政求援，别说骆飞不同意要不出来，就是市财政给，等打完报告跑完流程，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到时可就晚了三春了。 乔梁想了下：“那能不能协调县里的金融单位，让他们给企业主发放贷款。” 盛鹏道：“这办法我们想过，但金融单位看这些企业经营不好，都不愿意再给他们贷款，说之前的贷款都没收回来，再放款的话，会造成大量不良资金……” 耿直接过话：“如果我们硬压，金融单位虽然可以不得不同意，但据我们的调查，这些企业主却不同意，原因很简单，如果这笔钱用来发展生产，他们没二话，但要专款专用上环保设备，却个个都不愿意。” “那要是以县里的名义贷，直接支援这些企业呢？”乔梁道。 “这……”大家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了，都面带难色。 乔梁眨眨眼，明白他们为何面带难色了，如此一笔巨款，以县里的名义贷给这些企业上环保设备，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即使想办法收，也不知猴年马月，而且，还等于给县里本来就十分紧张的财政背上了沉重包袱，自然不愿意，甚至他们会觉得这是个馊主意。 看几个办法都行不通，乔梁不由焦躁，尼玛，距离最后的期限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解决问题刻不容缓，但此时却卡在了资金上。 而且，即使资金马上到位，按他们说的情况，环保设备从运输到安装到调试到正式运转也要半个月时间，还是不行。 一想到这，乔梁心急如焚，马尔戈壁，怎么办？ 第０５章 泪崩 这时耿直看看时间道：“到午饭时间了，先吃饭吧。” “对，先吃饭，吃完再继续商议。”任泉道。 乔梁此时哪有心思吃饭，刚要拒绝，苗培龙冲他暗暗使了个眼色。 乔梁立刻意识到，苗培龙是在提醒自己。 自己初次带队下来执行重要任务，如果表现太失态无措，会暴露出自己的毛嫩和肤浅，会让他们觉得自己不过是因为身份才牛逼的菜鸟，会让他们瞧不起自己。 乔梁暗暗感激苗培龙的提醒，定定神：“好，问题要解决，饭也要吃，吃饭。” 大家一起去了餐厅，不喝酒，直接上菜上饭，饭菜上齐，开吃。 边吃乔梁边琢磨。 乔梁这时想起出发前李有为给自己的叮嘱，暗暗寻思，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劣势是什么？优势在哪里？又如何尽最大可能避开劣势把握优势？发挥优势应如何切入？自己是否需要抛开惯常的思维…… 寻思了一会，乔梁心突然猛地一跳，眼前一亮…… 似乎，自己想到了办法。 似乎，这办法虽然不高明，但在目前的紧急形势下，却是唯一的可行性选择，是唯一可以救急的。 暗暗琢磨片刻，乔梁有了胃口，大口吃起来。 看乔梁吃得很香，黄杰暗乐，别看你现在吃得香，到时你吃屎都找不到地方。 想到吃屎，黄杰一阵反胃，忙转移意念。 乔梁边吃边无意看了黄杰一眼，正好和黄杰的目光相对。 黄杰冲他笑了下，接着低头吃饭。 看着黄杰，乔梁脑子转了下…… 吃过饭，大家走出餐厅，任泉问乔梁要不要下去实地察看一下。 吃饭前乔梁是有这想法的，但此刻他改了主意。 乔梁看着黄杰和孙永：“我们三个做个分工。” 孙永和黄杰不知乔梁要如何分工，看着他。 乔梁接着道：“当前最重要的是稳定，你们今天就下去，协助县里的人做好安抚工作，确保不出任何乱子，直到问题解决好为止。” 对乔梁这安排，孙永和黄杰都感到意外，都火烧眉毛了，他们应该有更重要的其他事情去做，稳定由县里的人负责就可以，怎么让他们参与此事？ 虽然不解，孙永还是点点头。 黄杰同样不解，但随即又感到轻松，这样最好不过，自己只参与这点事，到时追责，自己更没有责任了。 于是黄杰痛快答应着。 苗培龙和任泉他们此时也对乔梁这安排有些困惑，但他既然这么说，何况稳定工作确实很重要，那听他的就是。 于是苗培龙和任泉都点头，接着安排人陪孙永和黄杰下去。 孙永和黄杰走后，乔梁看着两县的四位：“中午先休息一会，下午继续。” 他们又感到困惑，卧槽，这个时候，乔梁为何如此沉得住气？难道他不知道事情迫在眉睫？ 这显然不可能。 但乔梁既然要午休，他们也不能拦着。 于是大家往贵宾楼里走。 苗培龙此次来阳山，是暂时不打算走的，不管此事能不能得到解决，都要呆到最后。 此时，苗培龙的心情很复杂，他做好了出现最坏情况的心理准备。 此时，任泉、耿直和盛鹏的心情同样复杂，他们也都做好了同样的心理准备。 这让他们在悲观的同时，又感到悲壮。 边走乔梁边道：“如果资金到位，我是说万一到位，厂家能保证一周内安装调试完毕，能保证正式运行不？” 耿直摇摇头：“这几乎不可能。” 乔梁接着道：“如果给他们加钱呢？” “这个……”耿直想了下，“这应该不成问题，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有利益驱动，他们自然能加快速度，而且，我们去考察的时候，他们库存很多……” 乔梁点点头，接着看着任泉和苗培龙：“如果资金能到位，如果厂家在加价的基础上能按时干好，我说的还是万一，那么，这钱如果让县里、镇里和企业三家共同分担，而且不设定还款期限，你们愿意不？” 任泉和苗培龙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苦笑，任泉道：“这当然好，这当然没有问题，县里镇里都乐意，企业那边也肯定没有问题，只是这是在做梦，谁愿意出这钱，谁愿意干这无利的亏本买卖？” 苗培龙也点点头。 乔梁呵呵笑了下：“那好吧，就当我做了个梦，白日梦。” 任泉和苗培龙又苦笑摇头。 乔梁回到房间，坐在沙发上抽烟。 乔梁知道稳定工作有没有孙永和黄杰都不重要，他让他们一起下去，主要还是因为黄杰，担心这小子留在这里会坏自己的事，会把自己的操作给秦川通风报信，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同时让孙永跟着，也是起到一个约束作用，让黄杰做起事情来不是那么肆无忌惮， 抽完一支烟，乔梁摸出手机给李有为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乔梁就道：“老板，紧急求援。” “梁子，什么事，你说。”电话里传来李有为沉稳的声音。 “我需要一笔钱。” “多少？” “最少2000万，上限我现在不能确定。” “嗯，遇到什么事了？具体和我说说。”李有为道。 于是乔梁把当前的情况详细告诉了李有为，李有为听完道：“梁子，你的打算是……” 乔梁道：“我想让正泰集团先出这笔钱，解燃眉之急，同时，为了确保环保设备一周内全部安装调试完，正式运行，厂家肯定要提条件，会加价，所以我无法确定多少上限。 还有，这笔钱算是借的，我来担保，到时让县里、镇里和企业三家共同分担，慢慢分期还，至于多久能还完，鉴于目前县里的财政窘迫和企业陷入困境的状况，我不能确定，但时间肯定不会短，而且最好不要利息，要的话也要很低很低……”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沉默片刻：“梁子，你这办法倒也确实不错，能从根本上一劳永逸解决问题，只是，这笔款项数额巨大，我不能擅自做主，要请示小雅。当然，我知道小雅知道你遇到难处，肯定会出手相助，但按照集团重大财务支出规定，我还是要告诉她。” 听李有为提到方小雅，乔梁心里涌出复杂的感觉，自从小雅去了美国，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乔梁不是不想和方小雅联系，而是因为方小雅去美国后就换了联系方式，只有李有为能找到她。而且，李有为告诉乔梁，为了让方小雅能安心治病，最好不要轻易打扰她。 于是乔梁虽然很牵挂方小雅，但一直没和她联系。 乔梁想到此时在美国是午夜，方小雅应该已经睡了，有些犹豫：“老板，这个时候打扰小雅休息，不合适吧？” 李有为道：“事情紧急，一刻都不能拖，我必须现在就给小雅报告。” 说完李有为挂了电话。 乔梁站起来在室内来回走着，等着李有为回电。 对于解决当下的问题，第一是资金，第二是时间，如果不能在一周内彻底解决，即使资金到位也白搭，所以乔梁无法确定到底需要多少钱，那厂家如果知道这边的紧急情况，说不定会趁人之危狮子大开口。 乔梁焦急等着李有为的电话，此刻，他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难熬。 5分钟后，李有为的电话打过来了。 “老板，小雅休息了没？”乔梁道。 “是的，她在医院的病房里刚睡下，被我叫醒了。”李有为道。 乔梁感到歉意，听方小雅在住院，又有些心酸。 “小雅的病情怎么样了？”乔梁又问。 “目前来看还好，比较稳定，只是在治疗过程中受了一些罪。”李有为道。 乔梁感到些许安慰，心里却还是难受。 李有为接着道：“梁子，我把你遇到的情况告诉小雅了，她说了三句话。” “哦，小雅怎么说的？”乔梁道。 李有为道：“小雅说的第一句话是，只要能保证问题得到解决，这笔钱没有问题，不设上限。” 乔梁点点头，虽然他知道方小雅会答应，但还是松了口气。 李有为接着道：“小雅说的第二句话是，这笔钱不要你担保，也不要任何利息，更不要县里镇里和企业三家分担。” “那小雅的意思是……”乔梁道。 李有为道：“小雅的意思是，为了扶持贫困山区经济的发展，为了扶持中小企业，为了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伟大号召，正泰集团愿意无偿捐出这笔钱，为家乡的环保事业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啊——”乔梁顿时极大感动，感动于方小雅做事的大度和气魄，以及她高尚的境界和品格。 “那，小雅的第三句话是什么？”乔梁喃喃道。 李有为缓缓道：“小雅最后说，为了你，她愿意做任何事，甚至不惜捐出整个正泰集团……” 一听这话，乔梁身体猛地一颤，登时泪崩。 在极度的重压得到突然释放，以及对方小雅怀着歉疚的心态下，听李有为说出方小雅的最后这句话，乔梁竟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饱含激烈激动的情怀，泪水崩溃而出。 乔梁任自己的泪水肆意奔流，在脸上，更在心里。 乔梁此时无法说出什么。 似乎猜到了此刻乔梁的状态，李有为一时没说话。 半天，乔梁平静下来，深深呼了口气，努力用正常的声音道：“老板，此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我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理解，我明白。”李有为平静道，“梁子，对此，你不需要多说些什么，小雅是在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而你，也同样是。” 李有为似乎话里有话，似乎他指的并不只是这一件事。 乔梁不由又沉默了，想起和方小雅的这些年，想起方小雅对自己的一往情深，想起方小雅现在身患重疾远在异国他乡，不由内心起起落落，感慨、唏嘘、伤感、痛怜…… 李有为接着道：“梁子，现在不是沉溺儿女情长的时候，既然小雅已经同意，已经做了如此表示，那么，当务之急，是要抓紧落实。” 李有为这话提醒了乔梁，他立刻回到了现实，定定神：“老板，下一步，你认为应该如何操作？” “厂家你了解熟悉不？”李有为道。 “不。”乔梁道。 “他们呢？”李有为接着道。 乔梁想了下：“他们也只是初次接触，没有什么深入交往。” “嗯……”李有为沉吟着，“既如此，似乎他们都缺乏和商家谈判的经验，不熟悉商业操作的技巧和道道。” “是的，应该如此。”乔梁道。 “那好，商家的前期操作，我来搞，待会你把商家的联系方式和你们需要采购的明细单给我，我亲自和他们谈。”李有为干脆道。 乔梁听了心里大宽，太好了，有李有为出面，保险系数大大增加。 现在的李有为今非昔比，虽然黯然离开了官场，但却在商界混得有声有色，是江东叱咤风云的企业家。 李有为接着道：“至于这次采购要花多少钱，小雅已经做了表态，你们不要管，多少都由正泰集团担着，一切看我和厂家谈的结果而定。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在我和厂家谈妥后，和商家保持密切联系，做好设备的运输、安装、调试等工作，做好质量监督，确保他们在一周内保质保量完成你们所要达到的目标，确保你这次带队下去任务的圆满完成。” 有李有为这话，乔梁心里安稳多了，他忙答应着。 然后李有为挂了电话。 乔梁站起来，又深呼了一口气，此时他心里的千钧重担不由放下，感到了巨大的轻松。 此时，乔梁发自内心对方小雅和李有为深深感激。 但虽然感激，乔梁却没有说出一句感谢的话，以他和李有为、方小雅的关系，说感谢真的多余。 乔梁接着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然后打电话让任泉、苗培龙他们过来。 此时，苗培龙、耿直和盛鹏正在任泉房间里，大家都心神不安，乔梁要午休，他们是没有心思睡觉的。 此时，他们认定，虽然乔梁是上面下来的，虽然他是安哲的身边人，但以乔梁肤浅的经历阅历和浅薄的实践经验，他也是没有什么高招的。 如此，这问题不可能在一周内得到解决。 如此，大家都要面临来自上面的雷霆追责，一个都跑不了。 想到各人的前途命运，大家各怀心思，不由大眼瞪小眼。 第０５７章 心在流浪 接到乔梁的电话，任泉站起来对大家道：“走，去乔主任房间。” 大家站起来往外走。 此时，大家不由觉得，乔梁虽然说要午休，但这种时候，他显然是无法睡着的，刚过了这么一会就让大家过去，这从一个方面说明，他做事还是稚嫩毛糙，沉不住气。 虽然他们这会心里都很焦虑烦躁，但还是如此认为乔梁。 大家去了乔梁房间，乔梁请大家坐下，然后点着一支烟，面色沉静看着他们，甚至嘴角带着一丝隐隐的笑。 看乔梁此刻这神色，似乎乔梁现在很沉得住气，似乎他一点都不着急。 大家不由面带困色，互相看了一下。 接着乔梁道：“各位，还记得刚才我说的那个白日梦吗？” 大家点点头。 乔梁微微一笑：“我现在想告诉各位，那个梦成真了。” “啊——”大家不由都轻呼出声，又互相看了一下，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乔、乔主任，你说什么？”盛鹏睁大眼看着乔梁。 苗培龙伸手在乔梁面前晃了下：“老弟，你不是还没睡醒吧？” 意外之下，苗培龙习惯性以老弟来称呼乔梁。 大家因为意外，都没有在意苗培龙这称呼。 乔梁又微微一笑，稳稳道：“各位大人，各位老兄，现在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你们以为我真的能有心思午休吗？我说午休，只不过是想单独有个思考的空间，想静下心来操作一件事。” “那，你操作了什么事？成了吗？”耿直有些心急。 乔梁道：“我操作的事，就是我刚才和你们说的那个白日梦，如果不成，我叫你们来干嘛呢？我现在可以准确无误告诉你们两点：第一，资金落实了，不管需要多少，都没有任何问题；第二，在资金充裕的基础上，只要我们督促监管措施得力，厂家应该可以在本周内按照我们的要求安装调试好所有环保设备。” 大家顿时喜形于色，却又感到意外，十分意外，乔梁到底有多大能耐，能操作成这么一大笔巨资，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看大家都带着意外的神情看自己，乔梁心里不由得意，尼玛，老子虽然初出茅庐，但你们这些老江湖却丝毫不敢不能小看自己。 当然，这得益于方小雅和李有为。 乔梁接着道：“我刚才找了正泰集团……” 一听乔梁这话，苗培龙立刻明白了，以正泰集团的体量，以方小雅江州首富的身家，以李有为和方小雅跟乔梁的关系，乔梁要弄到这么一大笔资金，在情理之中。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乔梁和方小雅的关系，但都知道李有为是乔梁的前老板，知道乔梁和李有为的关系不一般，此刻听乔梁一说正泰集团，也都意识到了什么。 乔梁能找到正泰集团，有正泰集团这样的巨头做后盾，资金当然不成问题。 大家都重重呼了口气，都感到了巨大的轻松，都面带喜色，尼玛，看来不能瞧不起乔梁，这小子筹措资金的能力不一般啊。 阿门，感谢乔梁，感谢正泰集团，幸亏乔梁和李有为有这层关系，才能把大家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此刻，大家在无比庆幸的同时，都把乔梁看做了救星。 当然，这救星还有正泰集团。 任泉点着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如释重负道：“很好，太好了，这笔资金就按乔主任之前建议的，由县里、镇里和企业三家共同承担，虽然不设期限，但我们还是要尽快还上。” 苗培龙点点头：“对，是要这样，还有，等这事处理完了，我们大家要集体去正泰集团拜访感谢，感谢正泰集团危难时刻仗义出手。” “必须的，应该去，要以我们两县的名义送感谢信送锦旗。”任泉道。 耿直道：“此时我们首先要感谢的，还是乔主任，如果没有乔主任，我们不可能得到正泰集团的慷慨援助。” “对对。”大家一起点头，都带着感激的神情看着乔梁，发自内心的感激。 乔梁呵呵一笑：“其实大家不必感谢我，我和你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到时任务完不成，谁也跑不掉，所以，大家可以认为我在帮你们，但同时，我也是在帮自己。” 其实乔梁还有没说出话，那就是为安哲分忧。 这话当然不能告诉他们，这是自己和安哲之间的秘密。 听乔梁怎么说，大家又点头。 乔梁接着笑嘻嘻道：“还有一个事，你们听了会更开心，不过我实在担心，你们知道后，会激动地晕过去，所以我在想，这事是现在告诉你们呢，还是等以后……” 大家听了精神一振，又看出乔梁在吊大家胃口，都含笑看着乔梁，盛鹏笑道：“乔主任，别卖关子，好东西要和大家一起分享嘛。” “对对。”耿直又心急，“乔主任，快说——” 任泉和苗培龙此时倒还沉得住气，知道乔梁既然这么说了，一定会告诉大家，都笑看乔梁。 乔梁收起笑，认真道：“此事我向李总裁求援后，李总裁接着就给正在国外的方董事长做了汇报，方董事长对此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话是资金没有问题，不设上限，第二句话——” 说到这里，乔梁停顿了一下，接着抽了一口烟。 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乔梁。 然后乔梁缓缓道：“方董事长说的第二句话就是：为了响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伟大号召，为了扶助贫困山区经济的发展，为了家乡的环保事业，这笔钱不要任何组织、单位和个人承担，正泰集团无偿捐助！” 至于方小雅说的第三句话，乔梁当然不能告诉他们。 “啊——”大家发出惊呼，顿时感到了极大的意外，艾玛，有馅饼从天上掉下来了，天下竟然还有这等好事！ 盛鹏不由抬头看看，看到了天花板。 看着大家难以置信的表情，乔梁郑重点点头：“此话乃方董事长亲口告诉李总裁，李总裁亲口告诉我的，准确无疑。” 大家回过神互相看看，接着又喜形于色，几乎所有的负担都放下了。 耿直喃喃感慨道：“正泰集团如此慷慨，方董事长如此高尚，我们该何以为报呢？” 乔梁肃然道：“方董事长如此不求回报，是出于一种家国情怀，是出于对家乡的深厚感情。当然，作为我们来说，尽心尽职尽责干好自己的事情，造福一方百姓，为群众谋利益，就是对正泰集团最好的回报，也足以让方董事长和李总裁感到欣慰。” 大家不由点头，都觉得乔梁这话说的很有高度。 此时，没有人再瞧不起乔梁，虽然他的资历阅历比不过他们，虽然他的级别比他们低，但乔梁在圈子外拥有的资源，就这件事来说，显然是他们比不上的。 而这种资源无疑就是生产力。 同时，在圈子里内，乔梁的优势也很明显，他是最接近核心高层的人，这种优势，在座无人可以企及。。 还有，乔梁在这件事上能充分发挥出自己的资源优势，这虽然一方面有些侥幸，但这种侥幸却不是人人都会有，这似乎和他的人品人格有极大关系。 同时，也说明乔梁做事很善于动脑筋。 在这种心态下，大家看着乔梁的目光充满了欣赏和赞赏。 享受着这种目光，乔梁心里很惬意，同时又感到自己确实很幸运，上次在三江幸运，这次幸运之神继续眷顾自己。 只是不知，幸运之神会不会一直陪伴自己。 乔梁接着告诉大家李有为要亲自和厂家谈判的事，大家听了，在深深感激的同时，又愈发高兴，在这方面，他们当然比不上李有为，李有为虽然折戟圈内，但却在商界成为叱咤风云的大拿，在这点上，不管出于什么心态，他们对李有为都发自内心佩服。 耿直和盛鹏接着把商家联系方式、需要采购的设备数目和标准等详细内容提供给乔梁，乔梁接着发给了李有为，李有为回复说他立刻就和厂家老板联系洽谈，谈妥后马上告诉他们。 苗培龙此时不由感慨李有为，老伙计太够意思了。 苗培龙下意识觉得，李有为能如此帮忙，显然是因为乔梁，这足以看出他对乔梁实在不一般的感情，他对乔梁实在太好了，乔梁实在有福气。 而这福气，似乎也是对乔梁品质品格的一种回报，和他个人的修行有关。 而大家，显然都沾了乔梁的光。 这让苗培龙又不由赞叹乔梁，以他的睿智和能力，以及在圈子内外积攒的优势和资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这让苗培龙感到欣慰，又不由更加重视乔梁。 接着乔梁道：“我觉得，我们现在似乎真的需要睡个午觉了。” 大家都笑起来，接着起身告辞。 虽然乔梁说要睡午觉，但此时他的大脑处于兴奋当中，并没有一丝倦意，只是想以此为借口有个安静思考的空间。 大家走后，乔梁坐在沙发上抽烟，琢磨了一会下一步需要做的事情，又想着自己刚才的操作，想起了方小雅，不由为她高尚的境界和品德而感慨感动。 乔梁又想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想起自己狼狈而糟糕的婚姻，此时乔梁觉得，虽然自己的人固定在一个地方，但心却在漫无边际中流浪，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不知何处是最终归宿。 而方小雅，虽然她的人漂泊远方，但心却始终拴在自己身上，无论走到哪里，都时刻挂念着自己。 乔梁想起方小雅对李有为说的最后那句话，想起和方小雅的这么多年，想起方小雅此时正在遥远的异国医院里和病魔做斗争，内心一阵唏嘘，又隐隐作痛。 此时，乔梁耳边回响着一首歌：“经过风风雨雨后，嘲笑自己模样，飘洒血泪在故乡，痛苦浸透我的流浪……” 不知不觉，乔梁的眼泪无声滑落…… 下午5点，李有为那来了消息。 此次李有为亲自出马和环保设备生产厂家的老板取得了联系，对方一听是全省赫赫有名的正泰集团的总裁找他，自然不敢怠慢，虽然他们厂在全省同行业中属于佼佼者，但和正泰集团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在电话里，对方对李有为的态度十分热情恭敬，一开始却又搞不清李有为找自己的意图。 李有为随即实情相告，一方面告诉他松北阳山两县面临的实际情况和困难，另一方面又告诉他正泰集团准备无偿援助的事。 对方听了，一面惊讶感动于正泰集团的慷慨大方，一面又感到困惑，因为李有为把自己的底牌先亮出来了，这是商业谈判中的大忌，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借机抬高砝码？ 李有为接着告诉他，加多少钱，随他开口，而且不管多少钱，只要谈妥，立马就可以到账，但必须保证一点，本周内两县需要的所有环保设备必须保证质量安装到位，必须保证调试好能正常运行。 这一方面让厂家老板感到开心，遇到一个不缺钱的主儿，多少钱自己说了算，这可以难得一遇的优质客户，另一面他又感到紧迫，正常来说，这些设备安装完，起码要半个月，但李有为把时间压缩了一半还多，以前可从来没遇到这样的情况。 但看在钱的份上，在物质利益驱动下，这也还是可以办到的，只是需要增加一倍的安装施工技术人员，需要加班加点连轴干。 在这种诱惑下，厂家老板动了心，不由开始寻思应该加多少钱合适，一旦成交，要如何安排马上发货，如何紧急调集安装施工技术人员，如何加班加点赶工期。 在对方寻思的空，李有为又不紧不慢说，如果这次合作愉快，以后两家可以在环保和其他领域合作。 听李有为这么一说，厂家老板眼前顿时一亮，艾玛，能借此攀上正泰集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机遇，正泰集团是江州第一大上市公司，是全省挂上号的大企业，经营内容涉及多种行业，他们能向自己伸出橄榄枝，那是瞧得起自己，能有机会和他们合作，那可是发展壮大自己企业的绝佳机会。 如此，这笔生意加的钱和今后广阔合作获得的好处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厂家老板是个有抱负有眼光的人，脑筋转地飞快，立刻从现在看到了今后，立刻权衡出了芝麻和西瓜的巨大差别，略一沉思，既然李有为向自己抛出了这巨大的诱惑，那就要毫不犹豫抓住，生意场上的良机转瞬即逝，过了这么村可就没有那个店，和今后可能获得的巨大利益相比，眼前这点钱实在算不上什么。而且，如果自己此次表现的好，还能博得李有为的好感，为今后的合作奠定感情基础。 一旦想到这些，厂家老板立刻做出了决定，直接告诉李有为，他十分敬佩正泰集团的义举，既然正泰集团有这高尚风格，他们也不能只盯着钱，也要为贫困山区的经济发展和环保事业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第一，一分钱不加；第二，立刻开始调集人手准备发货，运到目的地后加班加点安装，保证如期完工。 这正中李有为下怀，虽然方小雅说这笔钱不设上限，但作为集团总裁，能省的钱，他还是要为集团省的。 接着李有为说他已经派人在赶赴厂家的路上，签完合同，款立刻到账。 厂家老板不由佩服李有为做事的雷厉风行和气魄，这边正谈着，他已经派人往这边赶了，看来他是志在必得。 厂家老板恭维客气了一番，然后事情就这么定了。 在李有为告诉乔梁这消息的时候，他派出的人已经和厂家签完合同，钱已经打到厂家账上，厂家正紧急运作准备连夜发货。 第０５８章 凯旋 得到李有为传来的好消息，乔梁大喜，李有为干事的作风还是和在报社的时候一样，说干就干，丝毫不拖泥带水，这么大一笔交易，他干净利索就拿下了，而且钱还没有多花。 乔梁不由感慨李有为的成功转型，这年头，体制内转道商界的人不少，但能做到李有为这份上的，少之又少。 乔梁不由为李有为感到骄傲自豪，接着把任泉、苗培龙他们叫来，告诉了他们这好消息，他们听了都很高兴，又觉得李有为转道商界后确实牛逼。 接着大家快速商议一番后，做出了分工：耿直马上和厂家取得联系，确定运输路线，同时带人出发往厂家来的方向赶，确保一路畅通无阻；盛鹏带着相关人员去板材生产基地，告知大家这个好消息，做好接货等各项准备。 安排完后，耿直和盛鹏接着带人出发了。 然后乔梁笑看任泉和苗培龙：“二位领导，我们下一步需要做什么？” 此时任泉和苗培龙心情大好，任泉笑道：“乔主任，今晚我们要好好搓一顿，为你庆功，为我们祝贺。” 乔梁摆摆手：“现在离庆功祝贺还为时过早，虽然厂家做出了如期完工的保证，但如果期间我们自己内部出了叉叉怎么办？如果因为我们自身的原因导致本周任务完不成怎么办？” 任泉和苗培龙对视一眼，不由都觉得乔梁此时很冷静很沉得住气，考虑问题很细致，对如此年轻却又担此重任的乔梁来说，这很难得。 苗培龙笑看乔梁：“乔主任，你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乔梁干脆道：“第一，派得力的人手靠上去，在紧盯施工进度的同时，为厂家安装人员做好后勤保障，按我们剩下的时间算，肯定要加班加点，如此，他们必定很辛苦，为了确保他们旺盛的精力和工作积极性，一方面要让他们吃好喝好睡好，另一方面，虽然厂家给他们应该是有补贴的，但你们二位县太爷是不是也该出点血呢？” 任泉和苗培龙领会了乔梁的意思，任泉道：“这个保证没有问题，这点钱我们还是出得起的。” 苗培龙也笑着点头。 然后乔梁道：“第二，既然安装这些设备不用企业出钱，他们自然是很开心的，如此，我看稳定工作就不需要耗费那么多心思了，接下来，应该把下去抓稳定的人员变成宣传队，要利用好这个机会，向群众宣讲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伟大指示，告诉大家抓环保是造福当代、惠及子孙后代的大好事，同时给他们大力普及环保知识，还有，要让大家知道正泰集团为此次环保治理做出的无私奉献，让他们了解正泰集团的感人事迹……” 任泉和苗培龙不住点头，都说应该这么做，必须这么做。 乔梁眨眨眼：“咦，我怎么感觉我在给二位领导安排工作呢？按我这级别，是不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任泉和苗培龙都笑起来，苗培龙道：“虽然你级别没我们高，但你是市里下来的，又是督导组组长，可不是领导？可不是应该给我们安排工作？” 任泉也点头：“对，乔主任，如果这次不是你带队下来督导我们的工作，我们可就真的抓瞎了，说句到家的实话，我一开始觉得上面是不该派你下来的，因为这是个火坑，但现在，我毫不犹豫认为，上面让你担任督导组长来这里，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乔梁笑道：“我可是安书记亲自点名派下来的。” “安书记英明。”任泉和苗培龙异口同声道。 听他们这么说，乔梁心里很舒坦。 接着任泉和苗培龙就去落实乔梁提出的两点。 接下来的几天，在乔梁的督导督促和协调下，大家齐心协力，各环节全速运转，环保设备的安装十分顺利，周六安装完毕后进行调试，周日上午全部正式投入运行。 这可谓皆大欢喜，周日中午，两县联合在板材厂基地的一家大酒店隆重举行庆功宴，犒劳感谢欢送厂家施工人员，共同祝贺任务的圆满完成。 当天下午，乔梁带着孙永和黄杰赶回江州。 今天是骆飞提出的整改期限的最后一天，派往其他地方的督导组也都赶回来了，安哲和骆飞一起在江州宾馆听取各督导组组长的情况汇报。 各督导组组长中，除了乔梁都是正处，只有乔梁级别最低。 根据各组长的汇报，此次被约谈涉及到的问题，各地都在半个月内完成了整改，而尤以任务最为艰巨的阳山松北表现最为出色。 乔梁最后一个汇报完后，安哲不动声色看了骆飞一眼，接着又看着乔梁，嘴角露出隐隐的一丝笑意。 这让乔梁心里感到十分宽慰，也不由看了骆飞一眼。 此时骆飞内心是很复杂的，这一周在阳山松北发生的事，黄杰随时给秦川汇报，秦川又接着告诉了自己。 对此，骆飞一面感到意外，没想到乔梁这小子竟然能利用自己和方小雅李有为的关系把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搞定，而且完成的如此干净利索，看来这小子很善于动脑筋，很善于利用发挥自己的优势。 同时，这也说明乔梁不但在圈内开始有自己的小圈子，在圈外也开始有一定的社会资源，这资源在关键的时候给他帮了大忙，坏了自己想借此搞一下安哲的如意算盘。 如此，乔梁必须要引起自己足够的重视，特别是他一直忠心耿耿追随着安哲。 同时骆飞又感到轻松，虽然乔梁坏了自己的算盘，但他却圆满完成了任务，这对自己来说，无疑是大大的好事，等于乔梁给自己狠狠抓了面子，上面给的整改期限是一个月，自己半个月就完成了，这无疑显出自己工作的干练和高效，无疑凸显出自己卓越不凡的工作能力，一下就把其他几个地市比下去了，明天上班给上面一汇报，到时大家必定赞赏自己，关新民也会很满意。 站在这个角度，骆飞对乔梁又是满意的，这小子间接为自己除了大力，不错。 当然，虽然对乔梁满意，但这并不会让骆飞对乔梁的看法有丝毫改变，因为乔梁和自己的关系本质在那里。 骆飞接着对各督导组的工作表示满意，感谢大家的辛苦付出，然后重重把乔梁夸赞了一番，说他工作有办法有思路，善于发挥自己的特长，利用自己的优势。 骆飞对乔梁的这番夸赞，大家都心悦诚服。 夸赞了一番后，在矛盾复杂的心理下，骆飞最后又貌似无意说了一句：“当然，乔主任此次能圆满完成任务，也多少有些幸运。” 骆飞这么一说，大家也觉得有道理，要不是乔梁求助正泰集团，要不是正泰集团慷慨大方，乔梁这次肯定拉稀。 乔梁暗骂骆飞，尼玛，你难得夸老子，就不能完美夸一次，最后非要留个小尾巴。 安哲这时看着大家道：“各位，换做你们去督导阳山松北，你们能确保完成任务吗？” 大家都摇头，这还用问吗，当然不能，我们哪里能有乔梁这关系。 安哲微微一笑：“这就是了，幸运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这是乔主任修出来的。” 大家一听安哲这话，又觉得很有道理，都点头。 骆飞微微有些尴尬，却又附和道：“对对，幸运是修出来的，我们做工作，要的是结果，不看过程。” 安哲接着道：“这次环保紧急治理，虽然圆满完成了任务，但从过程看，显然有些仓促急促，这一点，各位在下去督导的时候，应该感觉得地明确。” 大家不由点头，这一点确实如此，为了在骆飞规定的期限内完成任务，下面全体动员齐上阵，显得手忙很脚乱，虽然如期完成了任务，但却顾此失彼，耽误了不少其他工作。对此，下面虽然叫苦连天牢骚满腹，但却又不敢公开有任何表示。 安哲接着严肃道：“大家务必要记住，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有综合全面长远发展的眼光，都要有稳妥全盘计划，切不可为了追求所谓的业绩而急于求成，不能只盯住一时一事，上面交办的工作当然要干，而且还要保质保量干好，但同时，我们的目光也绝对不能只盯着上面，还要充分考虑下情，体谅他们的实际难处。 如果只顾上面不顾下面，那说明了两点，第一，不负责，对下不负责，从某种角度说，也是对上的一种不负责；第二，不合格，思想意识不合格，工作作风同样不合格……” 虽然安哲这话是对大家说的，但大家显然听出，安哲是在通过这种貌似含蓄实则毫不客气的方式敲打骆飞，对他脱离实际把上面给的整改期限压缩一半，导致下面压力巨大，工作顾此失彼表示不满。 而且，安哲这话说的很重，特别是不负责不合格这两点。 大多数督导组长对安哲这话是赞同的，甚至感到快意，因为他们在下去督导的过程中，亲眼看到骆飞急于追求政绩的高压把下面都快逼疯了。 安哲这话深深刺痛了了骆飞敏感的心，他顿时恼火，尼玛，大功告成的时候，他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显然是对自己主导下取得的成绩眼红了妒忌了。 还有，当着这么多督导组长的面，安哲说这话，显然是在啪啪打自己的脸，这些人可都是从市直各部委办抽调的正处，一旦传出去，自己脸上可委实不好看。 想到这一点，骆飞心里不由愈发恼羞，靠，自己本想借此打安哲脸的，没想到又被他反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每次自己想打安哲的脸都不成功，还老是被反抽？而且这次还反抽地如此干脆，甚至有些疼。 骆飞一时想不通，虽然心里很恼火恼羞，却又无法发作，硬着头皮附和了几句，说安哲的话他都赞成，让大家务必牢记，务必在工作中做好贯彻落实。 看骆飞虽然神态自若，但又隐隐有些憋愤的样子，大家不由想笑，但又不敢，都忍住。 乔梁暗暗痛快畅快，尼玛，让你老不停捣鼓事，这回感觉到疼了？这次你是脸疼，下次再捣鼓让你蛋疼。 汇报会结束后快7点了，大家散去，安哲对乔梁道：“到我那里，陪我喝两杯。” 乔梁一听乐了，中午刚喝完庆功酒，晚上安哲又要为自己祝贺了。 去了安哲家，小桃把菜端上桌，安哲和乔梁面对面坐在餐桌前，乔梁看着安哲，嘴角带着掩不住的笑。 安哲打开一瓶茅台，乔梁刚要拿过去倒酒，安哲摆摆手，然后亲自给乔梁和自己倒上。 这让乔梁有些受宠若惊。 然后安哲举起杯：“喝——” 说完安哲自顾喝了，乔梁也喝了。 然后安哲又拿起酒瓶给乔梁和自己倒酒，倒完酒看着乔梁缓缓道：“这次我沾了你的光。” “不不，老大……”乔梁忙摇头，有些不安，却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说不出什么，但乔梁很明白安哲这话的意思，很理解安哲此时的心情，他此时应该是如释重负，应该是赞赏甚至感谢自己的，如果自己此行失败，不但自己要倒霉，安哲也会不利索，会在和骆飞的较量中陷入被动，甚至在目前的态势下，在某种意义上，这被动会成为他和骆飞较量的转折点。 但安哲说他沾了自己的光，这话乔梁实在不敢当，自己作为下属，作为安哲的身边人，为他分忧是理所当然的事，这是自己的本分和职责。 安哲接着摸出烟，乔梁忙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 安哲抽了两口烟，看着乔梁道：“其实老骆说的没错，你确实很幸运。” 乔梁一咧嘴，点点头。 安哲接着意味深长道：“但我还是那句话，这幸运不是人人都可以遇到，你这幸运是自己修出来的。” 乔梁默默点头。 安哲接着道：“老骆今天还有一句话说的很正确，那就是凡事看结果不看过程，在你身边，你经常可以看到，有些人自命不凡，平时牛气哄哄，一副天下老子第一的架势，但一到紧要关头就掉链子，过程再完美，结果不行，那还是白搭。” 乔梁这时想起了薛源，点点头：“是的，在委办就有种傲慢漂浮之人。” 安哲点点头：“是的，确实有，比如那个薛源……” “安书记，你说谁？”安哲话还没说完，正在打扫厨房的小桃倏地跑出来，带着吃惊的表情看着安哲。 看小桃这神情，安哲大惑不解，乔梁暗暗叫苦。 第０５９章 他配不上你 安哲接着道：“小桃，我说的是委办刚通过公务员考试招录进来的一个叫薛源的年轻人，从京城安然学校毕业的研究生……” “啊……”小桃惊呼一声，嘴巴半张，眼睛睁的大大的。 “嗯？”安哲皱皱眉看着她，“小桃，怎么了？” 小桃怔怔说不出话，接着目光直直地看着乔梁。 一看小桃这眼神，乔梁就明白什么意思，那次五一假期在安然学校闲逛的时候，自己和小桃一起见到过薛源，当然是认识他的，小桃这眼神分明是在质问自己：死鬼，这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当着安哲的面，乔梁此时不知该怎么和小桃说，一咧嘴，接着就低头吃菜。 安哲此时蒙在鼓里，看看乔梁，又看看小桃，继续皱着眉头：“小桃，你看乔梁干嘛？” 小桃此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掩饰地笑了下：“没，没什么……” 安哲幽了一默：“莫非你是看乔梁长得俊？” 乔梁抬头看着安哲，想笑没笑出来。 小桃却是哭笑不得，接着就低头去了自己房间。 看着小桃的背影，安哲摇摇头，看着乔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梁知道此事瞒不住了，就小声把薛源和小桃之前的关系，以及那次在安然学校遇到薛源和漂亮女友的事告诉了安哲。 听乔梁说完，安哲恍然大悟，点点头：“原来如此。” “是的。”乔梁点点头，继续小声道，“虽然薛源和小桃早已分手，不过从小桃的表现看，她似乎还对薛源挺放在心上。” 安哲叹了口气：“痴情的女孩子，虽然中学时代大家是一样的，但时过境迁，她和薛源现在还是有很大差异的，何况薛源还有了女朋友，这显然已经不可能。” “是的，不可能。”乔梁点点头，“据我的了解，薛源现在在秘书一科，不但心高气傲，不把同事放在眼里，甚至连科长的话都不大听，而且这家伙还挺喜欢钻营……” 出于对薛源不佳的印象，乔梁没在安哲跟前说他好话，不过乔梁如此说，倒也符合事实。 安哲点点头：“对薛源的表现，我也通过不同的渠道略有耳闻，这种年轻人，刚从学校迈入社会，缺乏经历阅历，却又自恃学历高肚子里墨水多而洋洋自得，这样的年轻人，在各级机关和很多单位都有，他们还需要在实践中磨练，需要在摔打中成长。你回头告诉秘书一科科长，必要的时候，合适的时机，可以杀杀他的傲气，让他知道自己的分量，如果科长管不了他，你出面。” 乔梁答应着。 安哲接着道：“你那时在三江刚考入体制内的时候，也像薛源这样吗？” 乔梁摇摇头：“我第一天上班前，爸妈就叮嘱我，说咱是农村出来的庄户人家孩子，没关系没背景，一切都要靠自己，要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饭碗，在单位要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要低调谦虚，不准翘尾巴……这些年，不管在哪里，我一直都记着父母的话。” 安哲赞许地点点头：“这就是了，虽然都是年轻人，虽然都是刚从学校出来的，但还是要因人而异，这和各人的成长环境以及家教家风有关。” 安哲这话显然是在夸爸妈对自己教育的好，乔梁听了心里高兴。 安哲接着道：“梁子，你作为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农民子弟，能一步步做到现在，是相当不易相当不错的，按你现在的年龄，即使和城里那些有关系有背景的同龄人相比，也处在领先位置，换句话说，你已经是同龄人当中的佼佼者了。” 乔梁听了开心，道：“其实这除了我自身的努力，还得益于我在不同时期遇到了几位对我有知遇之恩的好领导。” “你说的是李有为、徐洪刚和我吧？”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 “那么，在我们三个人当中，你认为谁对你的帮助最大呢？”安哲饶有兴趣道。 “这个……”乔梁有些踌躇，当着安哲的面，这问题似乎不大好回答啊。 “没关系，实话实说，大胆说。”安哲鼓励道。 既然安哲鼓励，乔梁就实话实说：“目前来说，应该是我老板。” 安哲眨眨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失落，却又笑起来：“你小子果然敢说实话，换了其他人，在我跟前回答这个问题，似乎不会是这答案。” “我知道换做其他人一定会说是你，只是，在你面前，我不想撒谎，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乔梁道。 “但你可知道，有时候说实话是不讨人喜欢的。”安哲似笑非笑道。 “没办法，我从起步开始，就是我老板一步步带起来的，他对我有栽培之恩，如果昧着良心说话，我会心里很安，良心会受谴责。”乔梁诚恳道。 安哲接着试探道：“那我能排第二不？” “能，这个没问题。”乔梁肯定地点点头，和徐洪刚比起来，安哲对自己的帮助显然更大。 “那我以后有没有可能成为第一呢？”安哲又道。 听安哲这话，乔梁不由想笑，这家伙什么都想争第一。 “这个我也不知道。”乔梁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事在人为，你好好努力，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我怎么听你这话像是在鼓励我呢？”安哲哼了一声。 乔梁忍不住笑起来：“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在勉励你。” 安哲又哼了一声：“我怎么感觉我们倒个了呢？” 乔梁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摇摇头，郑重道：“老大就是老大，任何时候都不会倒个，在我心里，不管何时何地，不管我今后还会不会跟着你，你都是我心里永远的老大。” “嗯。”安哲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举起杯：“喝——” 两人又喝了第二杯。 安哲接着道：“刚过去的这一周，我知道你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这压力不仅只因为阳山松北，也不仅因为你，还因为我，是吧？” 乔梁点点头。 “那现在你还有压力吗？”安哲道。 乔梁琢磨着安哲这话，似乎他话里有话。 乔梁接着道：“因为阳山松北带来的压力没有了。” 安哲从乔梁这里话里显然听出了什么意味，笑了下：“人这一生，只要你想积极向上，压力就是无处不在的，关键看你怎么去对待，用什么样的心态去看待。有的人重压之下崩溃垮掉，选择放弃，选择沉沦，有的人则努力承受顽强抗争，积极动脑子想办法，你这次就属于后者。 说实话，这次我派你带队下去，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当时是没有志在必得的信心的，所以没有给你提硬性要求，但你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期，虽然这其中有幸运的成分，但我相信，换了这次下去督导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你这所谓的幸运，所以，这看似幸运，看似偶然，实则其中带着一种必然。 同时，这次带队去阳山松北督导，对你来说也是一次重要的考验，也是一种难得的锻炼，我现在可以不夸张地说，你圆满通过了考验，极大接受了锻炼，从这个角度，我要为你祝贺。” 说完，安哲带着欣慰的神情又举起酒杯。 乔梁心里颇为感动，恭敬举起酒杯，看着安哲郑重道：“老大，站在我的角度，我应该感谢你给了我这次接受考验和锻炼的机会，虽然这考验和锻炼的过程是煎熬的，甚至是痛苦的，但事后却感到了很大的收获。” “嗯，人总是要在这种煎熬和痛苦中成长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安哲和乔梁一碰杯，“不辱使命，凯旋而归，喝——” 两人接着又喝了第三杯。 不知不觉，一瓶茅台喝光了，然后吃饭。 吃过饭，安哲和乔梁在客厅喝了一会茶，乔梁看时候不早了，起身告辞。 安哲看了小桃房间一眼，接着大声道：“小桃，乔梁要走了，你替我送下他。” 乔梁知道安哲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是这里的常客，来去随便，哪里需要送呢？ 于是乔梁没说话。 接着小桃从房间里出来，看起来心神不宁。 “我去楼上洗澡。”安哲说完站起来上楼去了。 小桃目不转睛看着乔梁，乔梁不自然地笑了下。 “走吧。”小桃道。 两人出了安哲家，乔梁没有马上走，在门口站住，他知道安哲让小桃送自己的意图，也知道小桃有话要说。 小桃低头沉默片刻，低声道：“你既然早已知道，为何一直不告诉我？” 小桃的口气里带着几分责问。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小桃，你觉得告诉你这事，对你有意义吗？对你真的有什么好处吗？” 小桃低头不语。 乔梁接着道：“虽然从社会地位和层次来说，你和他似乎现在已经不合适，但换个角度，即使他现在没有女友，我认为，他配不上你。” 小桃抬头看着乔梁，乔梁认真点点头。 “乔哥，你说的是什么角度？”小桃道。 “以后你慢慢会知道。”乔梁道。 小桃沉思片刻，轻轻抿抿嘴唇：“我实在没想到，他竟然会来江州，会和你在一个单位。” “第一次在单位见到他的时候，我也很意外，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不但进了委办，而且还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的。”乔梁道。 “他以前就很优秀，很有才华，现在依然如此，甚至更厉害了……”小桃喃喃道。 听小桃这么说，乔梁有些不屑，靠，光考试厉害有什么用，光有理论没有实践，一样白搭，关键还得看工作中有没有真正的能力。 虽然如此想，但乔梁没有说出来。 小桃接着道：“乔哥，如果不是今天你们喝酒的时候偶然提起他被我听到，这事你还要打算瞒我多久？” “能瞒多久算多久，反正只要你不知道，我不会主动告诉你。”乔梁干脆道。 “为什么？”小桃道。 “因为你是个善良纯真的好女孩，我不想看到你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不想看到你再次受伤害。”乔梁道。 小桃低头默默沉思了一会，然后抬起头看着乔梁：“乔哥，谢谢你……” 乔梁看到小桃的神情此时有些落寞，还有些伤感。 这让乔梁不禁唏嘘，又感慨。 然后小桃就转身回去了，乔梁深深呼了口气，也离去。 第二天上班后，乔梁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孙永推门进来了。 “乔主任，祝贺领导。”孙永冲乔梁抱拳笑道。 乔梁也笑道：“祝贺什么？” “明知故问。”孙永坐在乔梁对过的椅子上。 乔梁递给孙永一支烟，给他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吸了两口道：“老兄，只有咱俩的时候，你能不能别叫我领导？” “但事实就是如此，你现在的的确确是领导。”孙永道。 “事实归事实，哥们归哥们，你少给我玩虚的。”乔梁道。 乔梁这话让孙永很受用，点点头：“那好，以后私下我们还是以兄弟相称。” “这就对了。”乔梁满意地点点头。 孙永接着道：“不过，出于对乔兄人品和能力由衷的敬佩，我心里还是愿意把你当领导的。” 乔梁呵呵笑起来，接着道：“上一周，我把你和黄杰派下去，你没有什么想法吧？” “想法肯定有，但不是意见。”孙永道。 “那你想到了什么？”乔梁道。 “我想到了监督黄杰那小子，防止他做坏事。”孙永道。 乔梁点点头：“有你在他身边，我相信他是没有机会捣鼓什么道道的。” 孙永道：“不过，他还是每天偷偷摸摸找机会给自己老大汇报。” “这个在我意料之中，也是无法避免的，其实他没有必要偷偷摸摸，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给秦市长打电话，我估摸，他汇报的应该是我们在那边的工作情况。”乔梁道。 孙永点点头：“应该是，因为下面的条件有限，我们俩住一个房间，很多时候他打电话都是避开我，我也不知道他都汇报什么。不过，有一天晚饭后，黄杰直接回房间，我在外散了会步回去，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门虚掩着，我听到他正在里面打电话，听口气是打给秦市长的，于是我就站在门口侧耳倾听，发现他这次汇报的内容和我们在那边的工作无关。” “哦，他都说了些什么？”乔梁来了兴趣。 此时，乔梁没有想到，孙永无意中听到的的弄西，会扯出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００章 徐洪刚的心思 孙永边想边道：“因为黄杰的声音不大，我又站在门口，听得断断续续，似乎黄杰在说什么双口的事他刚通过在京城的熟人，打探到了双口单位具体管档案的人，姓唐，熟人正打算通过关系和那姓唐的接头，做些工作，争取尽快弄到双口的详细背景资料，直接拍下来…… 黄杰这话说的有些隐晦，听得我稀里糊涂，尼玛，什么双口单口的，还要拍下来，我正打算继续听下去，门口有人经过和我打招呼，黄杰听到动静，接着就挂了电话，然后我推门进去，黄杰正若无其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乔梁眨眨眼，寻思片刻，眼皮突然一跳，心里“咯噔”一下。 接着乔梁笑起来：“嗯，这话我也听不明白是啥意思，管他呢，反正这次他没有坏我们的事就好。” 这时孙永的手机响了，他接完对乔梁道：“有人找我，我得回去了。” 乔梁点点头，然后孙永起身走了。 乔梁接着关上门，脸上的神情严肃起来。 从刚才孙永说的那事里，乔梁立刻想到，双口吕，黄杰通过京城熟人打探双口的背景，那双口这单位自然是在京城，而吕倩就是在京城单位下来的，而且她和廖谷锋的关系，目前只有自己和安哲知道。 如此，黄杰说的这双口，极大可能是吕倩，黄杰在奉秦川的指示打探吕倩的真实背景。 至于黄杰说要拍下来，自然是要获取第一手可靠的资料，好给秦川一个圆满答复。 那么，秦川为何要打探吕倩的背景呢？ 以秦川和骆飞的关系，乔梁第一个想到了骆飞，莫非是他对吕倩有了什么怀疑，亦或是有了什么兴趣，想知道吕倩有什么来头？ 乔梁突然想起那天和吕倩一起吃饭的时候，吕倩无意中提到她去廖谷锋房间，出来的时候遇到关新民的事，心猛地一跳，尼玛，莫非是关新民对吕倩的背景有了兴趣，骆飞觉察领会到了什么，于是让秦川安排人查一下？ 因为吕恰是上面下来挂职的，人事档案别说江州，黄原都没有，而且这种事还不能公开，只能暗地悄悄进行，于是秦川得到骆飞的指示，就安排自己身边最信得过的黄杰去办这事。 而且要查到吕倩的真实背景，自然找她单位直接管人事档案的人最方便，只要做好那个姓唐的工作，一来可以缩小知晓的范围，不惊动吕倩单位的大领导，甚至连分管的都不让知道，做到最大可能保密，二来可以得到第一手确凿真实的资料。 越想越觉得这可能很大。 如此，吕倩和廖谷锋的关系，不但骆飞、秦川会知道，关新民也能知晓。 当然，以关新民的位置和身份，以及他在京城的关系，他要真的想知道吕倩的背景，那简直易如反掌，根本不用通过骆飞。 如此，那就是关新民并没有明确指示骆飞这么做，只是骆飞从关新民稍微流露出的兴趣里领会了什么，想主动操作一下拍拍关新民的马屁，同时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乔梁寻思了一番，觉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 孙永无意中告诉自己的事情，引起了乔梁的警觉，在目前这当口，他觉得很重要。 乔梁正打算给吕倩打电话，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徐洪刚背着手晃晃悠悠进来了。 乔梁忙站起来和徐洪刚打招呼，然后请他坐下，又给他泡上一杯茶。 虽然乔梁和徐洪刚的关系一直不错，但自从他接替唐树森的位置到这边办公后，平时并不怎么来自己这边，大多是自己有工作上的事去给他汇报。 今天徐洪刚来自己这里，似乎一来他有空闲，二来有话想说。 徐洪刚翘着二郎腿，端起水杯轻轻吹了口气，然后喝了一口，点点头赞道：“小乔，你这茶不错。” 乔梁笑起来：“你这么大的领导亲自光临，我敢用普通的茶招待你？这是安书记的招待茶，我偷偷拿了一盒。” 徐洪刚呵呵笑起来：“你小子胆子不小。” 乔梁又笑。 然后徐洪刚道：“小乔，你这次带队下去督导，任务完成的实在漂亮，我由衷感到欣慰，说实话，在你带队出发后，上周我一直为你提着心捏着一把汗，现在我终于放心了。” 听了徐洪刚这话，乔梁有些感动，忙道谢。 然后徐洪刚看着乔梁道：“对你这次凯旋归来，老安是如何评价的？” 这是徐洪刚今天来乔梁办公室的主要目的。 自从关新民结束在江州的调研后，徐洪刚明显觉察到了骆飞咄咄逼人的气势和从来没有过的底气，这让他不由深思，不由深度分析。 此次环保紧急治理，从骆飞把耿直和盛鹏赶出会议室这事上，徐洪刚明确感觉，骆飞在向安哲出招，这让他再度感到了骆飞逼人的气势和十足的底气，不由思忖，骆飞和关新民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非同一般的关系。 同时，通过黄原的一些渠道，徐洪刚知道廖谷锋和关新民现在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 这让徐洪刚对骆飞不由重视起来，对骆飞和安哲的关系高度关注起来。 原因很简单，骆飞和安哲一直在暗中较量，自己和骆飞也一直面和心不和，骆飞和安哲较量的结果如何，对自己至关重要。 自从半个月前的环保紧急治理会结束后，徐洪刚就一直密切留意着事态的发展，看安哲对骆飞的出招如何应对。 在得知安哲决定派出督导组，决定由乔梁担任阳山松北督导组长的消息后，徐洪刚立刻意识到，安哲此举，一方面是要确保环保治理任务的圆满完成，不留任何后患；另一方面，安哲这么做似乎带有深意，他要通过此举不动声色化解骆飞的出招。 但安哲此举带有相当的冒险性，换句话说，等于他把宝押在了初出茅庐的乔梁身上，因为大家都知道乔梁此行的任务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一旦失败，安哲等于没了退路，只能眼看着自己提拔起来的耿直、盛鹏和乔梁被骆飞肆意折腾，只能被骆飞的举动搞得被动尴尬甚至难堪。 但没有想到，乔梁此行不辱使命，竟然通过正泰集团的义举圆满完成了任务。 这一方面让徐洪刚松了口气，另一方面又很感慨，感慨乔梁和方小雅、李有为的关系。 徐洪刚此时毫不怀疑认为，如果不是因为乔梁和方小雅、李有为的这种关系，正泰集团不会有这慷慨之举，阳山松北的整改任务不可能完成，方小雅、李有为与其说是在帮阳山松北，不如说是在帮乔梁，这可都是乔梁的面子，这面子可太大了，一般人是得不到的，甚至换了自己都够呛。 而乔梁的成功，则直接帮安哲化解了骆飞的出招，甚至安哲还发起了反击，昨天汇报会上安哲的讲话他已经知道，知道安哲含蓄而毫不客气地批了骆飞。 如此，骆飞此次虽然圆满完成了整改任务，但从另一个角度，他又输了，而且输地相当难看，因为安哲昨天批骆飞的话，已经迅速在大院里传开，大家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而且还都觉得安哲批的很对很有道理，这无疑对骆飞是沉重一击。 徐洪刚对此心里也是很畅快的，觉得骆飞是没事找事，偷鸡不着蚀把米。 同时，徐洪刚开始关注安哲对此事的真实心思和心态，更想知道他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对自己似乎很重要。 但这显然不能问安哲，从乔梁这里打探是最好的方式。 听徐洪刚问自己这个，乔梁意会到了徐洪刚的用意，暗暗琢磨，虽然徐洪刚和自己还有安哲关系都不错，但似乎，自己觉察到的安哲的某些真实心思，还是不能告诉徐洪刚。 当然，如果简单敷衍徐洪刚，他肯定能觉察出来，心里一定会不快，这对自己和徐洪刚的关系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快速思忖片刻，乔梁道：“昨天下午的汇报会结束后，安书记让我去他家喝酒了，喝酒的时候，他明白告诉我，此次他之所以派我下去，是因为都知道阳山松北那边的任务险重，谁都不愿意去跳这个火坑，但往下派督导组是他做出的决定，在这样的时候，唯有派自己身边人去，才能让大家口服心服……” “对对。”徐洪刚点点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乔梁接着道：“其实他对我此行能不能完成任务，自己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出发前他还告诉我，只要尽心尽力，能做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但要确保一点，那就是绝对不能出现稳定问题。 昨天我们回来后，安书记对此行的结果很满意，喝酒的时候特意夸了我一番，说我做事善于动脑筋，知道如何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又说我虽然幸运，但这幸运是自己修出来的，不是人人都会遇到，说我的成功偶然中有一定必然。” 徐洪刚笑着点头，乔梁这话说的很中肯，附和自己的推理，看来他说的应该是实话。 同时，徐洪刚又意识到，乔梁说的都是表面的东西，不深入。 “小乔，在这件事上，老安没有和你说什么深层次的东西？”徐洪刚道。 “深层次？什么深层次的东西？”乔梁做懵逼状摇摇，“木有啊，他没说啊。” 看乔梁这样，徐洪刚微微一皱眉头，这小子是在说真话呢，还是在装？ 看徐洪刚皱眉头，乔梁眨眨眼：“你说的深层次的东西，是不是指的他想还借此事考验我，给我一个锻炼成长的机会；同时，此事还可以增加大家我的好印象，对我的今后有好处。这个昨晚他倒是提到了。” 徐洪刚看着乔梁沉思，以自己对乔梁的了解，看乔梁此时的神态，不像是撒谎，如此，那就是安哲真的没有和他说什么深层次的东西，毕竟以安哲的城府和深邃，面对年轻毛嫩的乔梁，虽然对他很信任，但也未必会和他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思考。 虽然如此想，徐洪刚还是想试探一下乔梁：“那，关于此事，虽然老安没说，你有没有领会觉察到什么呢？” 乔梁做深思状皱眉不语。 看乔梁这样，徐洪刚不由觉得他虽然聪明，但因为阅历肤浅，想问题还是有些简单，需要不断磨练锤炼，这倒也符合年轻人成长的规律。 此次来的目的没有达到，这让徐洪刚心里有些失望，但想想，自己也似乎应该理解乔梁，毕竟他目前的思维是达不到自己这高度和深度的。 徐洪刚接着站起来：“好了，我今天过来，就是和你闲聊的，主要还是为你祝贺，你这次马到成功凯旋归来，不光我，大家对你的能力也都是要高看的，这对你的今后很有好处……” 徐洪刚夸奖勉励了乔梁一番，乔梁表示感谢。 徐洪刚走后，乔梁眉头紧锁，怎么感觉老徐今天这话问地有些不对劲呢？关于此事幕后的微妙，很多人都能想到，他当然可以想到，既然能想到，为何又要问自己？难道他对自己想到的那些还不满足，想从自己这里探知更多？他为何要想探知更多？ 一连串的疑问，让乔梁脑子里有些混沌，一时想不灵清。 既然想不灵清，那就先不想了。 乔梁接着摸起电话打给吕倩。 电话刚一接通，吕倩就笑嘻嘻道：“小梁子，给我打电话何事啊？” “不许叫我小梁子。”乔梁严肃道。 “我就叫。” “不听话？” “嗯，不听话。” “不听话打屁屁，脱下裤子打。”乔梁说完忍不住想笑。 “靠，找死啊，有种你过来试试，看谁打谁的屁屁。”吕倩道。 “我不过去，有种你过来。”乔梁道。 “好，你等着……”吕倩说完就挂了电话。 乔梁急了，艾玛，还没和她说正事呢，怎么就直接挂了，莫非这丫头还真要来自己办公室脱下自己裤子打屁屁？ 想到这里，乔梁不由紧了紧腰带。 不到5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吕倩风风火火进来了，随手把门带上。 乔梁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吕倩：“额，原来你就在附近。” “废话，我今天一早就来了大院，办事的，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刚忙完。”吕倩走过来，似笑非笑看着乔梁，“小梁子，我有种，我来了，怎么着，开始打屁屁吧，既然你说要脱下裤子打，那好啊，是你主动脱呢还是我来？” 乔梁一咧嘴：“我给你开玩笑的，你看你，还当真了。” “对，我当真了。”吕倩走到乔梁身边，一摁他肩膀，“快，自己主动点，不然我可要动手了……” “哎哎，别啊，可别，千万别……”乔梁忙使劲摆手，艾玛，这丫头可真敢作，这可是在办公室，要是被人进来看到，那多丢人啊。 看乔梁怕了，吕倩得意道：“服不服？” “服，服，我服。”乔梁忙点头。 “让不让我叫小梁子？” “这个……”乔梁刚一犹豫，吕倩又要动手，乔梁一急，忙道，“让，让！” 吕倩更得意了，开心笑起来，接着道：“小梁子——” 乔梁苦着脸不做声。 “嗯？不答应？”吕倩一瞪眼，又要动手。 乔梁没辙了，只好极不情愿道：“在！” “谁在？”吕倩接着道。 “小……梁子……在！”乔梁苦不堪言，却又无奈。 看乔梁这样，吕倩满意笑起来，放开乔梁，接着道：“我昵称你小梁子，你怎么叫我？” “小吕子！”乔梁干脆道。 “呸，好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叫小驴子呢。”吕倩气愤道。 乔梁忍不住笑起来：“嗯，我觉得叫你小毛驴更好。” “我看你真的欠揍。”吕倩一抬手，乔梁忙讨饶。 “说，怎么叫我？”吕倩不依不饶道。 “你想让我怎么叫你？”乔梁道。 吕倩想了下：“叫我小倩好不好？我爸妈都是这么叫的。” 乔梁摇摇头：“我不是你长辈，不能这么叫。” “那我也不是长辈，都叫你小梁子呢。”吕倩道。 “那说明你是小孩子无知不懂礼，我是大人，是堂堂乔主任，能跟你一样吗？”乔梁一本正经道。 “呸，什么大人，什么乔主任，你这小小的芝麻官，在我眼里就是个……”吕倩停住不说了。 “就是什么？”乔梁道。 “屁！”吕倩说完，自己先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乔梁一咧嘴：“你和我平级，你说我是屁，那你岂不也是屁？咱俩合起来正还是屁屁。” “哈哈……”吕倩大笑起来，这小子幽默起来就是个活宝，和他聊天好开心。 闹腾够了，乔梁看着吕倩正色道：“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正事要跟你说。” 看乔梁很板正的样子，吕倩在乔梁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他：“什么事？” 乔梁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一时不语。 “别玩深沉，什么事快说。”吕倩催促道。 乔梁看着吕倩缓缓道：“我问你，你京城单位管人事档案的工作人员，是不是姓唐？” “对啊。”吕倩点点头，不解道，“你怎么知道的？问这个干什么？” 乔梁没有回答吕倩的话，心一沉，此时他对自己刚才的判断笃信无疑了，黄杰调查的人确实是吕倩，而黄杰背后的指使人，除了秦川，应该还有骆飞。 乔梁看着吕倩严肃道：“吕倩，据我得到的信息，江州有人想暗地通过那个姓唐的，调查你的身份背景！” “什么？”吕倩吃了一惊，倏地站起来。 第０章 以邪治邪 吕倩带着意外的神情看着乔梁，发出一连串疑问：“谁在调查我？为什么要调查我？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乔梁平静地看着吕倩，冲她摆摆手：“坐下，听我慢慢说来。” 看乔梁不紧不慢的样子，吕倩坐下，直直地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把孙永无意中听到的黄杰的那个电话告诉了吕倩，吕倩听完腾就火了：“靠，黄杰那小子竟然敢背后调查老娘，我看他是吃了豹子胆，尼玛，我管他是谁指使的，我现在就去找这小子算账……” 说完吕倩又站起来。 乔梁皱起眉头：“你虽然级别不高，但好歹也是上面下来的，大小也是一级领导，也是一个单位的负责人，遇事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坐下，我还没和你说完呢。” “有什么话，你快说。”吕倩没坐。 “你站着居高临下，我不说。”乔梁道。 吕倩无奈，只好坐下，强忍火气道：“说吧，我听着。” 乔梁道：“此事需要梳理分析，黄杰捣鼓这事，显然是背后有人指使，你也能直接想到那人是谁，但是，你有没有想到，那人背后还有没有人指使？如果有，又会是谁？” 吕倩眨眨眼，想了下：“难道除了秦，还有骆？” 乔梁点点头：“不出意外，应该是。” “他为什么想调查我？”吕倩皱起眉头。 “还记得你那次和我说的，在三江负责安保期间，你去你爸的房间，出来的时候遇到谁了吗？”乔梁道。 “记得。”吕倩点点头，“从我爸房间出来的时候，我在走廊遇到关了。” “那么，你认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乔梁意味深长道。 吕倩又眨眨眼，沉思道：“难道，是关指使的？” 乔梁摇摇头：“根据我目前的分析，未必是他直接这么安排的，但以他丰厚的阅历和老道，看到你那时从你爸房间出来，很可能不由会多想点什么，一旦多想，很可能会对你有了某种兴趣。 如此，他在和骆单独聊天的时候，这种兴趣可能有意无意流露出来，以骆的身份和敏感性，他极有可能意会到了什么，于是就……他这么做，一来日后关再问起你的时候，可以有个回复，二来，也可以满足他自己的好奇心。” 吕倩不由点点头：“貌似你的分析有些道理。” “不是有些道理，我现在认为，这简直是一定的。”乔梁语气肯定道。 吕倩又皱起眉头：“目前在江州，只有你和安大人知道我和我爸的关系，如果被黄杰这小子打探出来，这似乎不好玩，我爸知道了肯定不高兴，对我在江州的工作也会有影响。” “这肯定不好玩，如果换了别的普通人，知道你的身份或许没有什么大碍，但他们可不是普通人，一旦被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背景，或许会利用这个来捣鼓什么事事。”乔梁道。 “不行，必须阻止，立刻阻止，不能让他们达到目的。”吕倩果断道。 “阻止是必须的，但不能冲动，不能蛮干，不然，陷入被动的不仅只是你……”乔梁话里有话道。 “你有什么好办法？”吕倩看着乔梁。 “这个我得想想。”乔梁道。 “那你快想。”吕倩催促道。 乔梁琢磨着，此事的前提是，绝对不能让黄杰通过那姓唐的打探到吕倩的真实背景，绝对不能让骆飞和秦川得逞。 在这个基础上，如果吕倩把事情搞大，一旦此事扩散开来，即使阻止了他们，也等于此地无银，很可能会引起大家的猜测，很可能会让吕倩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 在这信息发达的时代，一旦被大家关注，一旦被公众人肉，意味很显然，什么秘密都会被翻个底朝天，那等于间接帮了骆飞、秦川，他们连这种方式都不需要，直接就可以达到目的。 如此，此事绝对不能搞大，绝对不可扩散。 而同时，站在骆飞、秦川的角度，他们同样不愿意让大家知道此事，道理很简单，他们的行为见不得人，一旦大家知道他们以这种方式打探上面来挂职的人背景，那会让他们立刻陷入被动，对下丢脸，对上狼狈。 如果吕倩和廖谷锋的关系不需要保密，借此搞一下骆飞和秦川，显然是极好的，但现在显然不可。 如此，那就是这件事，出于双方的切身利益，大家都不愿也不能搞大。 如此，要想阻止他们继续把此事搞下去，就要想出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乔梁接着把自己想的这些告诉了吕倩，吕倩听了点点头，觉得乔梁想问题很全面，分析地很有道理，又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冲动，实在欠考虑。 乔梁看着吕倩：“你京城单位那个姓唐的，跟你关系如何？” “很好，是我闺蜜，我都叫她唐唐。”吕倩干脆道。 “哦，女的？” “是的。” “漂亮不？” “问这个干吗？” “难道你不知道我对天下的美女都感兴趣？”乔梁一呲牙。 吕倩哭笑不得：“去你的，谈正事。” 乔梁点点头：“既然你和唐唐是闺蜜，那这事就好办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给唐唐打个招呼，让她拒绝就是？”吕倩道。 乔梁摇摇头：“不止如此，唐唐拒绝了，他们还会通过别的途径想别的办法。” “那你的想法是……”吕倩看着乔梁。 “我的想法是，要从根本上断了他们的念头，让他们主动中止。”乔梁干脆道。 “那该怎么做？”吕倩道。 乔梁招招手：“过来，咬咬耳朵。” 吕倩站起来过去，凑近乔梁，乔梁贴在吕倩耳边低语了一阵，吕倩听完眨眨眼，半信半疑看着乔梁：“此法可行？” 乔梁点点头：“可行。” 吕倩皱皱眉头：“我怎么觉得这路子不大正呢？” 乔梁嘿嘿一笑：“对付不正的人，就不能按规则出牌，就得用不正的路子。” 吕倩也笑起来：“那好，既然你觉得行，那就这么搞，不过我还是担心，万一搞不好，会出什么叉叉。” “你认为能出什么叉叉？”乔梁道。 “我担心被我京城单位的领导知道，会说我打着单位旗号在下面胡闹。”吕倩道。 乔梁摇摇头：“第一，天高皇帝远，此事当事人谁都不愿意说出去，别说你单位领导，就是其他人知道的可能性都极小，唐闺蜜也顶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第二，即使万一知道了，你只要实情相告，鉴于某些人的不正当手段，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他们也会理解，也不会为难你。” 听乔梁这么说，吕倩放心了，一拍手：“奶奶的，就怎么着，搞一搞。” 乔梁叮嘱道：“此事成败的关键，是你要和唐闺蜜保持好联系。” 吕倩点点头，看着乔梁：“我发现你小子鬼主意还挺多，正路子邪路子都有。” 乔梁道：“我本纯洁，都是残酷的现实逼的，对付邪人，只用正路子是不行的，那会吃大亏，我这叫以邪治邪，看谁邪。” 吕倩笑起来，接着又道：“还需要咬耳朵不？” 乔梁一咧嘴：“怎么？上瘾了？” “不是上瘾，是挺喜欢。”吕倩道。 “不怕我把你耳朵咬掉？”乔梁笑道。 吕倩似笑非笑：“你舍得吗？” 听吕倩这话，看她那神情，乔梁突然有些不自在，接着转移话题：“好了，此事就这样，你回去落实吧，我要开始工作了。” 吕倩撇撇嘴，接着走了。 此时，骆飞正坐在办公室里抽烟，过一会，他准备出发去黄原汇报此次紧急治理的辉煌战果。 骆飞已经打听到，此次被约谈的其他几个地市此时正在水深火热中忙着整改，而自己却已经提前半个月完成了。 这让骆飞不由很自得，等到了黄原一汇报，这面子可是太大了。 自得之下，骆飞又感到失落，本来打算，即使不能在半个月之内全部结束整改，也要接着此次机会整改狠狠搞安哲一下，没想到乔梁带队去督导，干净利索就把问题解决了。 而且，在昨天的汇报会上，安哲还含沙射影批了自己，特别是安哲说的那句不负责不合格，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深深刺痛着骆飞的心，当着那么多督导组长的面，他越想越恼羞越难堪。 想想自己此次的出击，从开始到快结束，一直都保持着主动，保持着咄咄逼人的进攻态势，但却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不但没有打成安哲的脸，反而被他狠狠反抽，骆飞不由感到憋愤，尼玛，在这事上，自己是完败，彻彻底底的完败。 为什么自己每次想淋漓尽致风光一番，都要被安哲阻击，都不能舒舒服服享受一番快意？为什么每次自己想打安哲的脸，都要被他反抽，而且反抽地越来越厉害？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骆飞又开始想这个问题，越想越郁闷，不由憋愤长叹一声。 这时秦川推门进来，正好看到骆飞在长叹。 秦川没有参加昨天的汇报会，但他此时已经知道了安哲在会上的讲话，此事已经在大院里迅速传开，很快传入了他的耳朵。 看骆飞长叹，秦川充分理解他此时的心情，却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看秦川进来，骆飞把心里的憋屈憋愤冲他发了一番。 秦川听完点点头：“我也没想到此事会是这个结果，从此事的过程看，乔梁发挥了决定性的作用，如此看来，当初我们赞同乔梁带队去督导，是错误的，如果我们当时拿出乔梁级别低的理由坚决反对，那断不会是这个结果。” 骆飞眨眨眼，突然一拍大腿…… 第０２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骆飞这动作，秦川眨眨眼。 骆飞恍然大悟道：“靠，这事我们上了老安的当了，主动钻进了他为我们设的圈套，被他和张海涛联合耍了，老安肯定早有此意，但因为乔梁级别低，他又不好主动提，就授意张海涛先提出来，而我们当时又被误导了……” 秦川叹了口气，应该是如此，自己和骆飞当时想到的是让乔梁去跳火坑，顺便把他一起收拾了，好更狠打安哲的脸，哪里想到乔梁会利用正泰集团来办成此事。 “或许，我们当时的胃口太大了。”秦川喃喃道。 骆飞翻翻眼皮，大什么大，不就是加了一个乔梁吗？ 看骆飞翻眼皮，秦川知道自己这话没说到点子上，接着道：“在这事上，虽然乔梁并没有表现出多强的能力，只是因为交了狗屎运，但凡事看结果不看过程，乔梁取得了如此的成功，显然会让大家对他更加高看，会觉得他在关键的时候能挑大梁，提拔副处并非徒有虚名。而且，大家也会觉得老安做事很公道，艰难险重的任务派自己身边人去担当，这从另一个方面，也提高了老安的威望。” 骆飞带着沉思的表情喃喃道：“老安，乔梁，正泰集团，方小雅，李有为……” 秦川听出了骆飞这话里的味道，道：“似乎，不知不觉，他们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对，利益共同体。”骆飞点点头，“乔梁和方小雅是关系极好的同学，又和李有为的感情非同一般，同时，乔梁又是老安的身边人，我似乎感觉，通过乔梁，他们之间串联起来了，这其中的关系颇有些味道。” “但这其中的关系，外界知道的极少，我们如果不加以分析，也未必能明显觉察。”秦川道。 “但我们现在却分析出来了。”骆飞意味深长道，“此次如果没有乔梁，方小雅和李有为显然不会有那慷慨举动，换句话说，此次帮老安解困的并非是乔梁，而是正泰集团，而是方小雅和李有为。那么，作为无利不图的商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只是所谓的想回报桑梓造福家乡？这格调未免太高太假太虚伪了吧？这玩意忽悠普通老百姓可以，但作为一定层面的人，谁会信？” 秦川眨眨眼：“你的意思是……” 骆飞呵呵一笑，进一步暗示道：“如果外界知道了我刚才说的这些，谁会相信这其中没有什么利益交换，没有什么内幕交易呢？何况，也未必就真的没有……” “外界……交换……交易……”秦川又眨眨眼，琢磨着骆飞这话里的意思，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接着道，“看来此事不能就这么算完，不能让某些人太得意。” 骆飞微微一笑。 领会着骆飞的意图，秦川想了下，接着道：“我想可以这样，回头我去找下老楚，让他安排市直媒体的记者联合去正泰集团采访李有为，隆重报道正泰集团此次的义举。 这样做，明面上是在宣传正泰集团，但实则，可以让外界都知道，乔梁的这次成功，并非是他多么牛逼，不过是沾了正泰集团的光，这可以大大降低大家对乔梁高看的程度。同时，也让大家意识到，老安派乔梁带队去督导，并非完全出于公道，只不过是想通过乔梁来利用正泰集团。” 骆飞摇摇头：“老秦，你太小看李有为的智商了，这说明你对他还不了解，我以前在江州工作的时候，和李有为打过一些交道，知道这家伙城府很深，做事很有谋略。虽然李有为后来意外栽了，但这并不妨碍他自身的能力和素质，特别是他到正泰集团后，更说明了这一点。 如果我们这么做，以李有为的狡猾，他立马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以他和乔梁的关系，一旦意识到我们的意图，是绝对不会配合的，甚至他会借机反过来利用我们，大大夸张乔梁在其中的作用，把功劳都归到乔梁身上。 比如他会对记者说，他们本来是丝毫没有这想法的，但在乔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努力说服下，他们被乔梁对工作的高度敬业和责任心，以及一片真诚赤诚所感动打动，才做出如此决定……等等。 如此一来，那更会大大提高乔梁的好名声，让大家对他愈发高看，同时，这对老安也很有好处，大家更会觉得老安派乔梁带队的决定，不但公道，而且十分正确，用人有方，知人善用。这对我们来说，可谓适得其反……” 听骆飞这么说，秦川意识到，自己还是没有领会透彻骆飞的真正意图，但骆飞此时把话说的模模糊糊，既然他不挑明，自己是不好多问的，只能继续意会。 “嗯，这事我再琢磨琢磨。”秦川道。 骆飞又微微一笑，在这事上，他很明清，虽然自己和秦川关系密切，但绝对不能明示，不然，有可能会带来不可预测的未知风险。 同时骆飞知道，以自己对秦川的了解，以他和自己这么久的关系，他相信秦川很快能领会透自己的意图，能想出最精妙最稳妥的办法。 接着骆飞道：“我马上就要出发去黄原汇报，明天回来。” 秦川点点头：“此去黄原，虽然家里的事让你有些不顺心，但在黄原，你会格外风光的，虽然被约谈，但整改地如此高效，一下就把其他地市比下去了，上面一定会大大赞赏你，对你相当高看。” 骆飞呵呵笑了下，接着又道：“对了，调查吕倩的事，进展如何了？” “此事我安排小黄去干的，目前进展比较顺利，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秦川道。 骆飞点点头，严肃道：“我还是那句话，这事必须高度保密，宁可查不出结果，也不能走漏一丁点风声。” 秦川知道此事一旦泄露的利害，郑重答应着。 然后骆飞就出发去黄原。 离开江州，骆飞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刚上班，黄杰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和几位秘书侃大山，吕倩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此时吕倩表情严肃，身后跟着两个穿警服的面无表情的年轻人。 看到吕倩，大家都不以为然，虽然吕倩在市局在市中区算是个人物，但在他们这地儿，她这级别的一抓一大把，她连棵葱都算不上，上面来挂职的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小小的副处而已。 不过，虽然不以为然，黄杰还是和她打了个招呼，屁股都没抬，自己是跟着大领导服务的，和吕倩这级别的人打招呼，没必要站起来。 吕倩走到黄杰面前，表情严肃道：“你叫黄杰？” 黄杰一愣，卧槽，明知故问，自己天天跟在秦川后面，谁不知道自己的鼎鼎大名，何况自己跟着秦川去吕倩单位视察的时候，她和自己也打过几次交道。 黄杰不由心里来气，翻翻眼皮没做声。 “站起来！”吕倩大喝一声。 黄杰一怔，在吕倩的威严下，不由有一种胆怯的感觉，下意识站了起来，感到莫名其妙，尼玛，这娘们怎么如此对自己？ 其他秘书也都发愣，艾玛，一个小小的副处，怎么敢在这种地方撒野？这未免太荒唐太放肆太不可思议了。 吕倩接着道：“回答我，你是不是叫黄杰？” “是，我是黄杰，怎么了？”黄杰又翻翻眼皮，没好气道。 “那好，请你跟我走一趟。”吕倩道。 黄杰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明白？”吕倩看着黄杰严肃道，“我现在是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 执行公务？黄杰眨眨眼，尼玛，这娘们执行公务怎么执行到自己头上了？搞什么搞？ “我犯什么事了？你凭什么带我走？”黄杰气愤道。 “黄杰，你犯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我再告诉你一遍，跟我走。”吕倩威严道。 听吕倩这话，黄杰略一琢磨，突然心一跳，不由做贼心虚，艾玛，难道是自己捣鼓的那事被吕倩知道了？她来找自己算账的？ 如此一想，黄杰不由浑身一颤，但还是嘴硬：“我心里清楚什么？我什么事都没做，你不可以随便抓人。” 此时，黄杰心里还是有些底气的，一来自己是秦川的秘书，身份特殊；二来这是什么地方，你吕倩岂能岂能胡来？ 吕倩似笑非笑看着黄杰：“我让你跟我走，说要抓你了吗？” 黄杰一怔，这倒也是，随即道：“你让我跟你走干嘛？” “到了我那里你就知道了，现在少废话。”吕倩干脆道。 黄杰心一横：“你把话说明白，说不清楚，休想带我走。” “嗯？敬酒不吃吃罚酒？”吕倩又似笑非笑。 这时，有个秘书看情况不妙，悄悄溜了出去。 黄杰此时继续嘴硬：“我警告你，这里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我劝你做事要三思。” “三思，我还四思五思！”吕倩不再废话，冲身后一挥手，“带走——” 两个年轻人听吕倩发话，接着过来，一左一右抓住黄杰的胳膊，往后一拧，把他像小鸡一样钳住了，接着就往外拖。 黄杰又惊又怕，挣扎着大叫起来。 “怎么回事？”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秦川出现了，面色威严看着眼前的场景。 第０３章 好奇心害死人 一看秦川出现，黄杰顿时松了口气，抓住黄杰的两个年轻人不由有些紧张，稍微松了点手劲，但还是没放开他。 看到秦川，吕倩心里一乐，这和乔梁计划中预计的一样。 “报告领导，我在执行公务。”吕倩利索道。 “执行公务执行到这里来了，谁批准你来抓人的？”秦川阴着脸。 “不是抓人，是带走协查，只是他不肯服从，所以要采取必要的手段。还有，按照我们的工作程序，带走黄杰这接级别的，我同意就行，不需要请示上级。”吕倩道。 秦川被吕倩这话噎住了，尼玛，在这里你给我讲工作程序，黄杰虽然级别低，但好歹是我的秘书，带走我的秘书，连个招呼都不和我打，即使你是上面来挂职的，也实在太目中无人太放肆了。 “你要带黄杰走协查什么事？”秦川问吕倩。 “对不起，涉及工作机密，不便相告。”吕倩不卑不亢道。 秦川一听来气了，靠，好你个吕倩，竟然不告诉自己，鲁明都不敢对自己这样，你竟然敢这么说，难道还要翻天不成？ 秦川看着吕倩冷冷道：“作为上级，我有权过问下级的工作。” 吕倩微微一笑：“虽然您是上级，但我接受的是京城单位上司的直接指示，所以，还请您多理解。” 听了吕倩这话，秦川略一思忖，心突然一颤，卧槽，莫非是自己安排黄杰的事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暴露了，吕倩在京城单位上司要她调查此事？ 作为下面来说，个人的人事档案不是什么多大的秘密，但作为吕倩京城单位的性质和级别，还是不能轻易对外泄露，何况是用不正当手段去打探。 如此一想，秦川不由感到紧张，尼玛，如果吕倩把黄杰带走询问，黄杰招架不住吕倩的手段供出来，那此事显然会败露，自己显然会受牵连，而且骆飞也会很不利索。 想到可能的后果，秦川心里不由再次发颤，不由愈发紧张，暗道，不行，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吕倩把黄杰带走。 可是，吕倩接受的是京城单位上司的直接指示，自己要如何才能阻止呢？ 秦川一时感到有些无措，沉思着。 看秦川这样，吕倩暗笑，看了下时间，估摸骆飞这会应该到楼下了。 骆飞今天从黄原一出发，吕倩就给他定了位，随时监控着他的车速和具体位置，这会是算计着时间来的。 按吕倩常规的思维和脑瓜，她是想不出这邪路子的，更不敢监控骆飞，这是乔梁想出来的鬼主意。 果然，片刻，骆飞出现在走廊。 看到骆飞终于出现，吕倩松了口气，这是乔梁设计的计划中最关键的一步。 看到眼前这场景，骆飞微微一怔，嗯？怎么回事？ 看骆飞回来了，秦川忙迎上去，快速小声和骆飞低语了几句。 骆飞听了面色一沉，心里也有些紧张，他此时也大概猜到了什么，不由暗暗埋怨秦川做事不细致，自己反复叮嘱他要严格保密，黄杰还是捅出了漏子。 骆飞随即镇静下来，边往这边走，脑子边快速琢磨着。 看骆飞沉着脸过来，大家都下意识觉得，他肯定要发火，要严厉训斥吕倩。 挟持住黄杰的两个年轻人又不由紧张，艾玛，骆飞怎么这么巧回来了，他可是这里的巨头，他一旦生气，那可不是好玩的，不但吕倩要倒霉，他们也要跟着受牵连。 走到吕倩跟前，骆飞却呵呵笑起来，这不由让大家意外，都怔怔看着骆飞。 骆飞和颜悦色对吕倩道：“小吕，到我办公室来。” 吕倩点点头，又冲自己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他们会意，继续抓住黄杰。 吕倩跟着骆飞进了办公室，秦川跟进来。 骆飞在办公桌前坐下，然后招呼吕倩坐下，吕倩坐在骆飞对过的椅子上。 骆飞看着吕倩和气道：“小吕，能告诉我小黄到底涉及到了什么事吗？” 吕倩按照乔梁教自己的，做出为难的神色：“骆市长，具体什么事其实我也不清楚，只是我京城单位的上司告诉我，说有人通过不正当手段，通过内部人打探部里有关工作人员的人事档案，鉴于我们单位的特殊性质，鉴于此事可能牵扯到黄杰，领导让我找黄杰谈谈，也就是说，是请黄杰协助调查，可是，他却很不配合……” 听吕倩这么说，骆飞和秦川都证明了自己判断，果然是此事，果然此事走漏了风声。 秦川不由面露紧张之色。 骆飞看了秦川一眼，接着对吕倩道：“小吕，既然你上司安排了你，你应该这么做，小黄不配合是不对的，老秦，回头你要好好批评小黄。” 秦川忙点头：“对对，我一定狠狠批评他。” “谢二位领导理解，那我现在可以带黄杰走了。”吕倩接着站起来。 “别急。”骆飞摆摆手。 吕倩又坐下：“领导还有什么指示？” 骆飞呵呵笑起来：“指示我倒没有，小吕，咱们商议个事如何？” “您有事尽管吩咐。”吕倩道。 骆飞道：“听你刚才那么说，似乎这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而且也未必一定牵扯到小黄，对吧？” 吕倩边想着乔梁叮嘱自己的话边道：“是的，我京城单位的上司说了，这只是个小事，他也只是让我问一下黄杰，而且我上司还说了，考虑到我在江州挂职，考虑到上面和地方的关系，在这事上，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听吕倩这么说，骆飞暗暗松了口气，接着道：“小吕，如果你信任我，这事我来替你解决，我和老秦亲自和小黄谈，你看如何？” 听骆飞这么说，吕倩又暗乐，事情的进展和乔梁那死鬼预料的一摸一样。 吕倩随即面带难色：“对二位领导我当然是十分信任的，只是你们日理万机，这点小事给你们添麻烦，让你们代劳，多不好，我觉得心里很不安呢。” 骆飞摆摆手：“此事你不要想多了，我之所以如此建议，完全是考虑到工作，是因为这里是严肃的核心机关，加上小黄是重要领导的秘书，他被你从这里带出去，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会引起大家不必要的胡乱猜测，会给这里的工作带来一定的被动。” 吕倩眨眨眼：“您这话言之有理，只是，这是我京城上司给我安排的事……” “这个好办，你现在就可以给你上司打个电话，把我的意思告诉他，我想他一定会理解我们作为下面的想法和苦衷的。”骆飞道。 “好，那我试试。”吕倩犹豫了一下，然后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骆飞和秦川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看着吕倩。 吕倩拨通电话，接着就道：“领导，有个事我要给您汇报……” 接着吕倩就把骆飞的意思说了。 其实吕倩这电话是打给乔梁的，乔梁此时正在办公室悠然喝茶，听吕倩说了一番，低声道：“很好，按既定方针办。” “好的，有您这指示我就放心了。”吕倩大声道。 “嗯嗯，小吕子，你办事，我放心。”乔梁龇牙咧嘴。 吕倩想笑又不敢，接着挂了电话，对骆飞道：“我上司说不好意思，这点小事给地方上添麻烦，既然你想亲自和黄杰谈，那最好不过……上司还批评我，说我做事不注意方式，不注意影响……” 骆飞和秦川都大大松了口气，骆飞笑道：“感谢你上司的理解支持，哎，小吕，其实这事你没有错的，错都在小黄……” 吕倩接着站起来：“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 骆飞和秦川微笑点头。 然后吕倩就出去，放开黄杰，带人走了。 吕倩走后，秦川长出一口气，艾玛，好险，幸亏骆飞回来的及时。 骆飞严肃地看着秦川：“我反复叮嘱你要小心，结果你看……” 秦川感到后怕：“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这事我要向你检讨，回头我问问小黄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别检讨了，也不要问小黄了，此事立刻停止。”骆飞一摆手，打断秦川的话。 “是暂时停止，还是……”秦川试探地看着骆飞。 骆飞又一摆手，干脆道：“彻底停止。” “哦……”秦川感到有些意外，骆飞不是想查清这个给关新民回复的吗，怎么要彻底放弃呢？ 骆飞接着道：“你回头给吕倩打个电话，就说我和你一起亲自跟小黄谈了，说小黄对此一无所知，这只是个误会，就让吕倩这么给她上面回复。” “这样说能敷衍过去吗？”秦川道。 “怎么不能？既然这事不大，既然吕倩在江州挂职，既然上面要考虑到和地方的关系，即使他们对这回复不满意，也不会穷追不舍的。”骆飞道。 秦川想想有道理，点头答应着。 然后骆飞沉思片刻道：“对吕倩，以后要客气点，工作上有成绩，要大力表扬，即使出了差错，只要不是很严重，轻易不要追究，即使追究，也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为什么？”秦川感到很意外。 骆飞皱紧眉头：“这并非我意，而是今天上午我去关办公室的时候，他叮嘱我的。” “哦？”秦川更意外了，“他为何要这么说？” “我也在琢磨，琢磨了一路。”骆飞眉头继续皱着。 秦川寻思片刻，试探道：“莫非是他通过什么别的渠道，知道了吕倩的真实背景，所以如此叮嘱你，但出于某种考虑，却又不想让你知道？” “有这个可能。”骆飞点点头，“我在想，吕倩能引起他的关注，那说明她的背景可能真的不一般。” “有多不一般？”秦川道。 “这个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很不一般，甚至超出我们的想象。”骆飞道。 秦川眨眨眼，突然又感到了更大的后怕。 看秦川这表情，骆飞也感到后怕，尼玛，差点捅了马蜂窝。 但同时，骆飞又感到了巨大的好奇，吕倩能让关新民如此关注，她到底有什么来头呢？ 虽然很好奇，但骆飞却不敢也不想再查了，尼玛，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第０４章 大智慧小聪明 此次从黄原回来，骆飞的心情是复杂的。 昨天到黄原后，骆飞先给京城来的环保督导组汇报了这半个月紧急治理的情况，如他所料，得知江州被约谈的问题如此迅速高效得到了整改，得知江州要以此为戒，下一步将在全市开展全面环保综合治理，环保督察组表示满意，对江州的做法给予了充分肯定，对骆飞的工作能力表示了赞赏，然后对下一步的综合治理做了一番要求和指示。 这让骆飞十分惬意，接着今天上午去了关新民办公室，把这次整改的具体情况给关新民做了详细汇报，包括安哲中途派出督导组，包括乔梁在阳山松北的狗屎运，顺便，骆飞又参了安哲一本，说安哲出于对自己的妒忌，含沙射影在汇报会上旁敲侧击打击诋毁自己。 骆飞本以为，听了自己汇报的这些，关新民会大大赞赏自己的雷厉风行和干净利索，会夸自己做事有能力有魄力，会对安哲妒忌打击诋毁自己表示不满。 对骆飞看说，关新民的态度要比京城环保督察组的重要的多，毕竟他才是决定自己未来的关键人物。 但出乎骆飞的意料，听了他的汇报，关新民并没有对他进行夸奖，而是在沉默片刻之后，对他进行了一番批评。 关新民直接指出，骆飞作为处理此次问题的主体，很明显，在工作上犯了急功冒进急于求成的失误，既然上面给出的整改期限是一个月，那他就不该压缩一半。 在关新民看来，骆飞虽然任务完成了，也得到了京城督导组的夸赞，但却给下面带来了极度重压，导致下面疲于应付手忙脚乱顾此失彼，环保的任务解决了，却必定会耽误其他工作，甚至带有引发社会问题的巨大风险。 如此，下面是敢怒不敢言，背后对骆飞是不满的，既然不满，就会失去人心。 而骆飞作为江州二把手，失去下面的人心，对他来说是极端不利的事。 同时，安哲派出督导组下去，是一个高明之举，一来缓解了下面的压力，二来从某种程度上分担了下面的责任，自然会得到下面的欢迎，自然会让下面觉得，作为上面，安哲更理解他们的难处，在以实际行动帮助支持他们的工作。 这一正一反，在同一个结果下，安哲笼络了人心，骆飞则正好相反。 对安哲对骆飞含沙射影的批评，关新民指出，一方面这表明了安哲对此次紧紧治理的鲜明态度，表达了对骆飞压缩期限的不满，同时，又借此告诫下面做事不要学骆飞只顾上面不顾下面，要从实际情况出发来解决问题，在对上负责的同时，要重视下情。 安哲的思路显然是正确的，既符合上面的精神，也会得到下面的拥护。 站在这个角度，骆飞虽然出了大力，但得到的远大于失去的，在上面出了彩，但在大本营却没有得到好评，而安哲，则在不动声色间收获颇丰，最重要是收获了人心。 同时，以安哲江州老一的位置和身份，在阳山松北这事上，他完全可以直接提名骆飞阵营的人担任督导组长，这样势必会让骆飞左右为难，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派自己的身边人去担此艰难险重的任务，为什么？安哲这么做，骆飞有没有想到安哲背后有什么深邃的动机和心机？ 综合以上几点，关新民毫不客气指出，在这件事上，安哲是大智慧，而骆飞则是小聪明。 对关新民不留情面的批评，骆飞被泼了一盆冷水，满心的喜悦和期待化为了泡影，心情不由沮丧。 随即，关新民提到了骆飞说的乔梁的所谓狗屎运，带着赞赏的口吻道，看来乔梁确实很聪明，面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知道充分发挥自己所有能发挥的优势，虽然这多少有些幸运，但这幸运和他在圈子外建立起来的丰厚资源是分不开的，这种资源就是实力。 换句话说，能在关键的时候能让自己的实力爆发，为自己做成重要的事情，这也是一种能力，在某些时候，这种能力尤其关键，是很多人所不能拥有的。 听了关新民这话，骆飞明显感到了关新民对乔梁不加掩饰的欣赏，不由心里很不舒服，自己告诉关新民乔梁的事，本想表明乔梁其实没有什么能力，只是交了狗屎运的，但关新民却如此说。 虽然骆飞心里很不舒服，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点头附和。 谈话的最后，关新民意味深长给骆飞说了一句江湖用语：小弟是老大罩着的，老大是小弟抬起来的。 关新民这话的意思显然是说，虽然上级可以是下级的靠山，但如果只有靠山，而得不到下级的衷心拥戴，那还是白搭。 关新民这话不由让骆飞深思。 此时，回味着关新民和自己谈话的内容，骆飞心里五味杂陈，按关新民的说法，在这次紧急治理中，自己几乎是白干了，在江州，几乎所有的荣耀和光芒都给了安哲，还附带给乔梁大大长了脸。 这让骆飞心情愈发沮丧。 在这种沮丧之下，骆飞不由觉得自己需要继续深刻反思，同时又不服气关新民对自己的批评，不甘心自己落在安哲下风。 既然不服气不甘心，那就要继续和安哲斗，直到分出胜败，一定要扭转关新民对自己不如安哲的看法，要让他看到，自己绝不是小聪明，是有大智慧的人，甚至自己的大智慧要超出安哲。 道路是曲折的，暂时的得失并不能决定最后的结果，骆飞如此安慰鼓励着自己，又想起昨天出发去黄原前自己给秦川的暗示…… 夜幕降临，江边一家酒馆，乔梁和吕倩正在吃饭。 今天的饭局是吕倩约的，她主动提出请客，说要犒劳乔梁。 吕倩此时心情大好，边吃边把白天的情况详细告诉了乔梁，又说秦川很快给自己打了电话，说黄杰对此一无所知，只是个误会，让她如此给京城单位的上司汇报。 听吕倩说完，乔梁笑起来，笑完却又点燃一支烟，带着沉思的表情。 看乔梁这神情，吕倩道：“喂，鬼点子大师，想啥呢？” 乔梁眉头微皱：“我在想，虽然经过了这次倒腾，他们受到某种程度的惊吓，以后应该不会再调查你，但却不会打消他们对你身份的怀疑，甚至，他们会更加怀疑你是有一定来头的人。” “怀疑呗，那又怎么了？”吕倩不以为然道。 乔梁没有说话，此时他想到了关新民，想到了廖谷锋，从某种意义来说，关新民知道吕倩的身份，性质远比骆飞知道要严重地多，而以关新民的身份和能力，他一旦要是对吕倩有了兴趣，轻而易举就可以知道廖谷锋和吕倩的关系。 以目前关新民和廖谷锋的微妙关系，一旦他知道吕倩是廖谷锋的女儿，会不会借此做什么文章呢？ 当然，关新民要想利用吕倩来做文章，极大可能会通过骆飞。 只是不知，关新民现在知不知道吕倩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了，又会如何利用来做怎样的文章？如果做文章的话，是现在就做呢，还是等待合适的时机？ 如此想着，乔梁的内心有些严峻，脸上也不由表现出来。 看乔梁这神色，吕倩道：“小梁子，你在想什么？” 乔梁想了下：“你去黄原回家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过关？” 吕倩摇摇头：“从来没有，听宋良说，他来江州就职后，住在黄原宾馆，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别墅。” 乔梁点点头，关新民这做法，和安哲倒有几分相似，似乎他们是出于同样的想法。 乔梁寻思片刻，对吕倩道：“今后你要多留意骆和秦对你的态度，特别留意和之前有什么变化。” 吕倩一愣：“怎么你也这么说？” 乔梁眼皮一跳：“还有谁和你这么说了？” “我爸。”吕倩道。 “你爸？”乔梁有些意外。 “是啊，下午下班前，我爸给我打电话，我把这事的经过告诉他了。”吕倩道。 “没经我同意，你怎么擅自做主告诉你爸？”乔梁急了。 吕倩嘻嘻一笑：“我们父女俩啥不能说啊？我和我爸聊天，干嘛还要请示你？” 乔梁咧咧嘴：“那你爸听了后怎么说的？” 吕倩道：“我爸听了之后，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说你是个坏孩子，把我带坏了，是笑着说的；第二句话，就是你刚才说的。” 乔梁眨眨眼，如此说来，对自己策划的这事，廖谷锋似乎并不生气，虽然没有夸赞，但也有些默许的味道，至于他说的第二句，显然是他意识到了什么。 “你有没有问你爸为什么说第二句话？”乔梁看着吕倩。 “问了，他没说，接着就转移话题。”吕倩皱眉看着乔梁，“既然你现在也如此说，那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关，因为你爸。”乔梁干脆道。 吕倩眨眨眼，沉思片刻，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情不由有些严肃。 乔梁接着道：“以你的身份，平时要格外注意周围的人，特别是某些高层对你的态度变化，往往这细微的变化里，暗示着某些特殊的意味。” 吕倩下意识点点头：“嗯，我会的。” 乔梁此时不想把气氛搞地太严肃，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吕倩沉思着：“你这提醒很有必要，我平时大大咧咧惯了，以后还真得细心点。” “女孩子当然要细心，你看你，整天咋咋呼呼的，动不动就炫耀武力，哪里像个女孩子的样。”乔梁道。 吕倩哼了一声：“我只在你面前咋咋呼呼，只对你炫耀武力，怎么，不服？” “不服，咋了？”乔梁道。 吕倩道：“不服我让我妈来收拾你。” 乔梁一咧嘴：“你妈怎么会见到我。” 吕倩嘻嘻一笑：“我妈这周末来江州看她宝贝女儿，到时候你和我们一起吃饭。” “啊？”乔梁一怔，忙摆手，“你妈是来看你的，我不掺和。” “不行，我妈说了，吃饭的时候要叫上你，而且我妈还说，周末这两天，她要在江州转转，让你陪着。”吕倩道。 乔梁一听头大，艾玛，这算什么事啊，廖夫人到底是来看宝贝女儿的，还是来看自己的？ 看乔梁一副苦逼的样子，吕倩乐得合不拢嘴…… 第二天上午，秦川进了骆飞办公室，告诉骆飞昨天下午他给吕倩打了电话，说黄杰的事经过询问，纯粹是个误会，吕倩刚才给他回电话了，说她给京城单位的上司汇报了，上司说既然是个误会那就算了。 骆飞听了点点头：“吕倩这上司倒是很好应付，几句话就打发过去了。” 秦川皱皱眉头：“我怎么感觉这事有点蹊跷呢？” 骆飞眼皮一跳，看着秦川：“你认为哪里蹊跷？” 第０５章 酝酿风暴 秦川若有所思道：“昨晚我细细琢磨了一番，不会是吕倩打着京城上司的名义，虚张声势瞎捣鼓来吓唬我们的吧？” 骆飞也皱起眉头：“她为什么要吓唬我们？” “自然是想让我们中止对她的调查。”秦川干脆道。 骆飞眼皮又一跳：“照你这么说，那就是她知道了黄杰通过京城熟人找吕倩单位管档案的想查的人是谁？” 秦川摇摇头：“昨天下午我详细问了黄杰，黄杰又给京城熟人打了电话，那熟人说他刚和吕倩单位管档案的人取得联系，还没正式谈，只是说牵扯到找对象的事，受人委托，想打听个人的家庭情况，具体还没提是谁，那管档案的就婉言拒绝了，说根据他们单位的性质，人事档案一律保密。” 骆飞松了口气：“这就是了，既然没提是谁，那管档案的自然不会知道，不过，这人似乎挺有警惕性，给单位领导汇报了，以吕倩单位的性质，他们很容易就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查到那熟人的通话记录，发现有黄杰，所以就顺藤摸瓜让吕倩来问一下。 不出意外，他们调查的人应该不会只是黄杰一个，其他和那熟人通话的可能也会被调查，而牵扯到黄杰的身份，加上吕倩在江州挂职，他们也要考虑和地方上的关系，所以对这个结果也是很乐意接受的。” 秦川道：“可是，他们为何不直接找黄杰那熟人询问呢？那熟人说，这几天没有任何人找过他。” 骆飞想了想：“此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那熟人说打听的目的是为了找对象，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这种事很正常啊。还有，他们事务繁忙，也不想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大动干戈折腾，反正那熟人也没得逞，能查出来更好，查不出来也就算了。” 听骆飞的话有道理，秦川不由心里感到安稳，轻轻呼了口气。 骆飞接着皱皱眉：“虽然不再调查吕倩了，但我对她实在好奇，这丫头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头，老关似乎虽然知道，但他不说，我也只能无奈。” 秦川转转眼珠：“昨晚我突然想起一个人。” “谁？”骆飞道。 “省里前几年刚退下来的那位高层，他也姓吕呢。”秦川道。 骆飞想了下：“对啊，他不但姓吕，而且听说还有个女儿。” 秦川道：“既然老关对吕倩如此重视，那说不定吕倩就是那前吕姓高层的女儿，他给老关打了招呼，让老关关照他女儿，老关然后叮嘱你……” “嗯，有这个可能，前领导给现任打招呼照顾孩子，这实在是人之常情，如果吕倩真是这身份，那也不值得好奇了。”骆飞不由点点头，随即又道，“不过，这也未必一定，这年头，孩子随母姓的也有很多。还有，这位前领导的夫人退休前在省直某部门工作，我和她打过几次交道，从吕倩的长相看，她和前领导两口子似乎都不像。” 秦川道：“既然锁定了目标，那还是可以再查一下的，这回我亲自出马，回头我去黄原出差的时候，找个熟人问问这位前领导的女儿在哪里工作，很简单就可以确认。” 虽然昨天受了惊吓，骆飞有些后怕，但想想这回是秦川亲自出马，而且只是随口问问前领导孩子的工作，带有关心的意味，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就点点头。 然后秦川转移话题：“这次的环保紧急治理，你吃了老安的窝囊气，我这两天心里一直很憋闷，想起来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听了秦川这话，骆飞心里有些感动，但也知道秦川这么说是在讨好自己，因为他和自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自己吃气他或许会不舒服，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有些夸张了。 虽然如此想，骆飞还是笑了下表示感谢。 秦川接着道：“这两天我反复琢磨后，觉得还是应该通过老楚实施那天我说的办法，派出新闻媒体记者联合采访正泰集团。” “嗯？”骆飞眉头微皱，自己那天已经告诉秦川，这么做会被李有为反过来利用为乔梁增光添彩，他为何又提起来了？莫非是他想到了什么后招？ 骆飞不动声色看着秦川。 秦川接着摸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推给骆飞。 骆飞看了下纸上的字，又看着秦川眨眨眼。 秦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骆飞脑子一转，接着就明白了秦川的意思，不由心里一亮，好啊，秦川这主意高，高家庄的高，一旦成功，江州必将掀起一场超级风暴，到时深陷风暴中心的不仅只是正泰集团、方小雅、李有为和乔梁，而且还必定会有安哲。 如此一想，骆飞不由有些激动。 接着骆飞转转眼珠，看着秦川道：“老秦，我不明白你写的是什么意思，似乎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做事我一直是很放心的，我对你也一直是很关心的。” 秦川随即骆飞这话的意思，他是暗示自己放手去干，即使万一露出破绽，他也会给自己兜底，帮自己把屁股擦干净。 一旦明白了骆飞的暗示，秦川更有信心了，这两天，他一直在反复酝酿完善自己的计划，觉得应该能做到瞒天过海万无一失。 秦川呵呵笑笑：“对，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今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和你没有任何关联。” 骆飞赞赏地笑了下。 “我现在就去找老楚。”秦川说完出去了。 秦川走后，骆飞拿起那张纸又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隐笑…… 此时，楚恒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抽烟，带着沉思的表情。 这段时间，楚恒一直表现地很平静，对骆飞和安哲之间的事，他没有做任何掺和。 虽然不掺和，但楚恒和徐洪刚一样，一直在密切关注观察着，一直没有停止思考。 楚恒分明感觉，在关新民结束江州调研后，骆飞的表现有些过于兴奋，招摇过火，而在安哲的阳山讲话后，骆飞又很恼羞，随即借助这次环保紧急治理向安哲出了招，想借此出一口恶气，同时提高自己在江州的威望。 对此楚恒是赞同的，因为骆飞这么做也符合他的利益。 但没想到，安哲不动声色间就借助乔梁轻松化解了骆飞的出招，而且还顺势狠狠抽了骆飞一记耳光，这耳光打地清脆响亮，全大院都知道了，县区自然也会知道。 如此，骆飞此次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脸丢大了。 这让楚恒感觉，虽然骆飞有关新民这个坚实的靠山，可以有足够的底气跟安哲斗，虽然在他在和安哲目前的较量中似乎占据主动，但结果却很让人沮丧，不但安哲毫发无损，而且骆飞还把自己置于了尴尬难堪的境地。 由此，楚恒意识到，在安哲面前，骆飞虽然信心底气十足，但和安哲还是有差距的，这差距似乎不是一点一面，而是综合的。 这让楚恒不由暗暗为骆飞着急，又感到安哲的智慧和气魄实在不可小窥。 别的不说，就在让乔梁带队去阳山松北这事上，安哲就做的很高明，本来楚恒以为，安哲会借此将骆飞一军，派骆飞的人去督导阳山松北，这样必定会让骆飞骑虎难下自己打自己的脸，换了自己是安哲，必定会这么做。 但出乎预料的是，安哲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没有派骆飞的人去，而且还派出自己的身边人乔梁去做这件极具风险的事情。 安哲这么做，一方面表明了他的大局观，另一方面显出了他做事的公道，显然会让大家口服心服，笼络了人心。 在体制内，最重要的不是人才，而是人心。 虽然安哲这么做是带有风险的，但同时也显出他做事的气魄。 当然，安哲这么做，也似乎显出是他对乔梁的看重和看好，似乎他意识到以乔梁的鬼精，乔梁会充分发挥自己在圈外的资源优势解决这难题。 于是，安哲这一把赌赢了，站在某个角度，他全胜，骆飞全败。 楚恒知道，此次乔梁解决阳山松北问题的方式，毫不夸张地说，在江州，只有他能做到。 乔梁的成功，一方面为安哲分了忧，另一方面又为自己赚足了眼球，虽然很幸运，但这幸运有谁能遇到做到？而且，还是那句老话，干工作，看的是结果，不是过程。只凭这结果，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楚恒明显感觉到，乔梁正在快速成长，不但在体制内有了自己的小圈子，而且在体制外也开始构筑自己的人脉资源。 这让楚恒感到矛盾，一方面，他希望乔梁能混好，这样可以利用他对自己的信任为自己做一些事；另一方面，楚恒又隐隐担心，担心乔梁一旦做大，一旦知道了自己对他做的那些事，会成为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甚至会成为自己的掘墓人。 一想到后者，楚恒心里不由打了个寒噤，不由又想起了季虹，眉头紧锁，这个臭娘们到底在哪里？一天找不到季虹，问不出她出走的真正原因，不把她的嘴巴彻底封住，自己的隐患就一天不能消除，就不能睡个安稳觉。 这让楚恒心里有些烦躁不安。 随即，楚恒又想到，在目前江州微妙的态势下，骆飞虽然接连遭遇挫败，但自恃背靠关新民这棵大树，肯定不会甘心，必定会伺机发起反击，甚至这反击会比以前更猛烈。 而安哲，虽然目前看似保持守势，不动声色看着骆飞上蹿下跳，但他似乎在以静制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犀利的，招招打在骆飞痛处。 高手之间的较量，都是面带微笑出拳，目前安哲似乎就是在这样，而骆飞则显得多少有些沉不住气。 如此，下一步，两人之间的较量将会更加激烈，只是不知他们此刻都是什么心思。 以楚恒的位置，在目前的形势下，琢磨好安哲和骆飞的心思是十分重要的，特别是安哲。 想到安哲，楚恒就想到了乔梁，觉得应该找个时间和乔梁一起吃顿饭，看看从他那里能不能打探到安哲的什么心思。 正琢磨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乔梁站在门口。 乔梁今天是过来找邵冰雨办公务的，办完事，想到楚恒这老王八壳子最近一直没有动静，打算来他这里坐坐，看他对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反应。 看到乔梁，楚恒眼前一亮，正想找他呢，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小乔，来，进来，坐！”楚恒热乎招呼乔梁。 乔梁顺手带上门，进来坐下，笑呵呵道：“我过来办了点事，办完事，想起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就过来看看你。”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的，你能抽空来看我，好啊，好！”楚恒笑道，接着递给乔梁一支烟。 乔梁接过烟刚要点，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岳珊珊进来对楚恒道：“楚部长，秦市长来了。” 楚恒一怔，平时有事大家都是私下见面或者电话上说，现在是上班时间，秦川怎么想到来这里？莫非他是有公事？ 乔梁放下烟，眨眨眼，在这个时候，秦川来楚恒这里干嘛？什么公事值得他亲自过来？ 第０章 我们的第一次 接着秦川迈着方步进来了，看到乔梁，微微一愣，尼玛，这小子怎么在这里？自己这会过来是和楚恒说那重要之事的，可不能让他知道。 乔梁站起来礼貌和秦川打招呼，秦川笑了下，点点头，接着坐在楚恒旁边的沙发上。 岳珊珊给大家倒上茶，然后冲乔梁挤挤眼，乔梁也微微挤了下眼，岳珊珊抿嘴一笑，接着出去了。 然后秦川看着楚恒和乔梁：“我这会来，没打扰你们吧？” 乔梁笑了下：“哪里会，我是来部里办事的，顺便来看看楚部长。” 秦川点点头，皮笑肉不笑道：“看来小乔很懂礼啊，知道来看老领导。” 乔梁又笑了下，心里暗骂，懂你娘的蛋，看你麻个痹。 楚恒看着秦川笑道：“伙计，大驾光临，有何指示？” 秦川摆摆手：“哎，我哪里敢对你指示，我最近这颈椎炎又犯了，想起你之前给我提过一个治颈椎的方子，特来咨询一下。” 楚恒笑笑，尼玛，自己啥时给他介绍过治颈椎的方子，看来这家伙亲自过来一定是有事，而且还不是小事。 听秦川这么说，乔梁暗暗琢磨，一个治颈椎的方子，他有必要亲自跑过来咨询吗？ 乔梁不由觉得秦川过来找楚恒应该有道道，不定想捣鼓什么猫腻。 但当着自己的面，秦川显然不会说。 乔梁略一琢磨，接着看着楚恒：“楚部长，原来你这里还有治颈椎的方子，我颈椎也不大好，正好沾了秦市长的光，我也一起听听。” 楚恒心里一愣，不由暗暗埋怨秦川，你找什么借口不行，偏偏说颈椎不好，靠，这下被乔梁粘上了，老子哪里知道什么治颈椎的方子啊？ 秦川也心里一愣，尼玛，老子说颈椎不好，这小子也跟着凑热闹，他是想找借口赖着不走呢，还是真的颈椎有问题？ 秦川目光阴阴地看着乔梁，乔梁这时转了转脖子，发出“咔咔”几声：“呶，真不好，秦市长，你也转转脖子，看响不？” 秦川不转，尼玛，老子是大人物，干嘛要听你小子的？再说老子颈椎没有问题，转也不会响，还有，你小子那“咔咔”几声，谁知道是真的颈椎不好发出的，还是关节活动的声音。 楚恒这时道：“之前确实有人给我过一个中药治颈椎的方子，这方子配药挺复杂，我不知放到哪里去了，回头要找找。不过我觉得，靠药物不如锻炼，听说打羽毛球是个很不错的办法，你们不放试试。” “哦，是吗？那回头我要试试。”秦川道。 乔梁看着秦川道：“回头我买副羽毛球拍，咱俩一起试吧，我陪领导锻炼。” 秦川心里鄙夷，尼玛，陪老子炼你还不够格，再说老子颈椎根本没问题，练个屁。 虽然心里鄙夷，秦川还是笑了下：“这当然好，只是我太忙，一般是抽不出时间的。” “那可以找二般的时候。”乔梁道。 看乔梁在这黏糊着不走，秦川暗暗发急，却又不能直接赶他走。 楚恒看乔梁在这里，秦川不能谈正事，转了下眼珠，看着秦川道：“老秦，我突然想起一个工作上的事，正要找你，正好你今天过来了。” 秦川松了口气，笑道：“那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什么工作上的事，你说——” 楚恒看了一眼乔梁：“小乔，我们回头再聊？” 一听楚恒这话，乔梁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就站起来：“既然二位领导要谈工作，那我不打扰了。” 楚恒笑着点点头。 秦川这时有话没话冒出一句：“小乔，你这次去阳山松北督导，干的不错。” 乔梁谦虚道：“多谢领导夸奖，这是我份内的事，理所当然的职责，特别这是骆市长主抓的工作，我当然要尽心尽责为骆市长脸上争光添彩。” 虽然乔梁这话说的很正经，但秦川还是觉得他带有嘲讽之意，不由心里恼羞，又后悔自己不该说这话。 楚恒暗笑。 接着秦川干笑一下：“是的，你这次可是为骆市长争了光，他在我跟前夸赞过你呢。” “哦，真的？”乔梁做出开心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秦川点点头。 乔梁继续做出开心的样子：“那我以后要再接再厉，争取为骆市长添更多的彩。” 秦川暗骂乔梁，尼玛，你小子越再接再厉，老骆就越蛋疼。 楚恒继续暗笑。 然后乔梁礼貌告辞。 乔梁走后，秦川厌恶道：“这小子就是个苍蝇，真讨厌。” 楚恒笑笑：“老秦，你今天特地过来，有事？” 秦川点点头：“此次环保紧急治理，在老骆的亲自主抓下，圆满完成，特别是阳山松北尤其出色，老骆对正泰集团的慷慨义举很赞赏很感动……” “嗯……”楚恒点点头，不动声色看着秦川。 秦川接着道：“既然老骆有这态度，我就想啊，对正泰集团的义举，我们宣传部门有必要大力报道一下，一来弘扬他们的高尚风格，让其他企业学有方向赶有目标，二来也算是市里对正泰集团慷慨解囊的一种回报，扩大他们的影响，树立他们的良好社会形象。” “哦，这只是你的意思？”楚恒道。 秦川点点头：“对，虽然只是我的意思，但我想，老骆知道后一定不会反对的。” 秦川此时不打算告诉楚恒自己操作的东东，只要让他按自己的计划做好第一步就可以了。 听了秦川这话，楚恒立刻意识到，此事骆飞一定知道，说不定秦川就是奉了他的指示或者暗示来找自己的。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秦川说的那堂而皇之的理由，显然是屁话，他们一定有什么深层次的意图。 既然有深层次的意图，秦川却又不愿告诉自己，这说明，他们意欲操作的事，对他们来说可能很重要，需要高度保密，甚至连自己都要瞒着。 这让楚恒心里感到不快，尼玛，老子都是你们的人了，有事你们还瞒着自己，把自己当外人啊。 但随即楚恒又想，他们捣鼓的事，也未必一定能成功，自己知道了也未必有好处，既然秦川现在不想告诉自己，那自己索性就装糊涂好了，免得日后有事牵扯到自己。 想到这里，楚恒点点头：“这事没问题，我回头就做出安排。” 看楚恒答应地很痛快，秦川呵呵笑了下：“老楚，难道你没有什么想法？” 楚恒也笑了下，反问道：“老秦，你认为我会有什么想法呢？” 秦川又笑了下：“老楚，不管你有没有想法，我只想告诉你，我和老骆都没有把你当外人，甚至在老骆眼里，有时候你比我还重要。” 楚恒忙摆手：“老秦，可别这么说，你是跟着老骆从关州来的，我是后来者，我可不敢和你比。” 秦川做出诚恳的样子：“老楚，我说的是真话，革命不分先后，老骆对你的确是很看重的，而且，我也明确感觉，你在某些方面的能力比我强。” 虽然秦川如此说，但他心里并不这么认为。 听秦川这么说，楚恒虽然接着表示感谢谦虚，但他心里是有数的。 接着秦川道：“老楚，不管站在什么哪个角度，此事都很重要，必须确保成功，重点在对李有为的专访。” 楚恒点点头：“老秦，虽然我暂时想不出为何如此重要，但既然老骆感动赞赏正泰集团，既然你亲自来安排这事，我一定高度重视，一定把正泰集团隆重宣传出去。” 秦川满意点点头，其实他心里明清，楚恒此时肯定在猜测什么，但以他的城府和老道，他即使对此有想法，也不会多问。 还有，不管他怎么想，都不能告诉他实情，只要他能干好这件事就行了，这可是自己计划实施的第一步，这一步很关键很重要。 又聊了几句，然后秦川告辞。 秦川走后，楚恒边吸烟边寻思，琢磨着方小雅、李有为和乔梁的关系，琢磨着乔梁此次通过正泰集团帮安哲化解了难题，甚至帮安哲狠抽了骆飞的耳光…… 琢磨了半天，楚恒隐隐感觉，秦川此次似乎要借助对正泰集团的大力宣传，搞什么重大的事情，虽然不知这事情到底是什么，但肯定和正泰集团、李有为、方小雅和乔梁有关，甚至能牵扯到安哲，甚至终极目标是安哲。 一想到这，楚恒不由感到振奋，内心甚至微微有些激动。 接着楚恒又琢磨，从秦川刚才的口气看，这重大的事情，虽然似乎是骆飞授意暗示的，但他应该会对此装作不知。 这似乎是骆飞留的后路，以免事情搞大的时候，他不但可以自己置身度外，还可以帮秦川擦干净屁股。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装糊涂是最佳选择，到时成功了自己跟着沾光，搞砸了也不会让自己不利索。 如此一想，楚恒不由点点头，搞，搞起来，看后面会有什么热闹。 中午下班后，乔梁步行往大院外面走，打算出去吃饭。 正走着，身后有人叫自己：“乔梁……” 乔梁站住回头，邵冰雨。 乔梁看着邵冰雨走过来，这娘们身材和脸蛋都是一流，走路的姿势真动人。 邵冰雨走到乔梁跟前：“你干嘛去？” “出去吃饭。”乔梁道。 “那好，我们一起吃。”邵冰雨道。 乔梁乐了，这娘们主动要和自己一起吃饭，这可是第一次。 “你请客我还是我请客？”乔梁道。 邵冰雨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乔梁不紧不慢道：“我的意思很简单，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要和我一起吃饭，人生有很多第一次，既然我们有了这第一次，那我索性再给你一个第一次……” 邵冰雨听得发晕，尼玛，不就是吃个饭吗，哪里来那么多第一次，还有，怎么听这家伙的口气不大对劲呢？什么我们有了第一次，还上升到人生的高度。 “你的意思是让我请客？”邵冰雨道。 乔梁点点头：“嗯呐。” 邵冰雨撇撇嘴：“和女士一起吃饭，让女士请客，你一点都不男人。” 乔梁一咧嘴：“我不是不男人，实在是想把第一次的机会给你，当然，如果你不乐意掏钱，这好办，你请客，我出钱。” “这还差不多。”邵冰雨点点头。 然后两人一起出了大院，在附近找了个餐馆，点了饭菜吃起来。 乔梁边吃边不时看邵冰雨，邵冰雨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老看我干吗？是不是又要说我长得俊？” 乔梁摇摇头：“虽然你长得很好看，但也不要自恋。” “呸——你才自恋，你是自恋狂。”邵冰雨生气了。 乔梁呵呵一笑：“其实我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邵冰雨道。 “奇怪你为何要主动跟我一起吃饭。”乔梁干脆道。 邵冰雨这时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用纸巾擦擦嘴，然后道：“你不要多想什么，我和你一起吃饭，是因为有个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乔梁来了兴趣。 邵冰雨道：“下班前楚部长把我叫过去，给我安排了个活，让我带着市直媒体的记者，明天去正泰集团搞联合采访。” “哦，采访什么？”乔梁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道：“就是正泰集团为阳山松北环保治理慷慨解囊的事，楚部长特意叮嘱我，采访的重点对象是李总裁。” “哦……”乔梁眨眨眼，“你为何想到告诉我此事？” 邵冰雨道：“第一，正泰集团的义举是你操作的，加上你跟方小雅、李总裁的私人关系，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此事；第二，来江州之后，通过某些渠道，我多少也对楚部长和李总裁之前的关系有所耳闻，这次楚部长亲自安排采访正泰集团，而且还要重点采访李总裁，我不由有些困惑，难道他们的关系现在很好了？还是楚部长想通过这方式主动向李总裁示好？以他的身份和位置，似乎没有这必要啊，所以我想告诉你……” 听了邵冰雨这话，乔梁又眨眨眼，眉头微微皱起，突然想起上午秦川去楚恒办公室的事…… 第０７章 其实我也很低调 看乔梁皱眉沉思，邵冰雨道：“你想到了什么？” 乔梁回过神，看着邵冰雨笑笑：“我想的和你差不多，采访的事，你和正泰集团联系了没？” 邵冰雨摇摇头：“我打算下午一上班就给李总裁打电话。” 乔梁点点头：“嗯，好，不管怎么说，这是正面宣传，是大好事，你就按自己的安排去做好了。” 邵冰雨点点头，看着乔梁：“你吃饱了没？” “吃饱了。”乔梁拍拍肚子，“你呢？” 邵冰雨站起来：“我也吃好了，谢谢你请客。” 乔梁一咧嘴，跟着站起来：“谢什么？请客的是你。” “但却是你结账。”邵冰雨道。 “你来真的？”乔梁道。 “当然，你既然说了要出钱，我怎么好意思不成全你呢？”邵冰雨道。 乔梁无奈点点头：“那好吧，虽然是我掏钱，但请客的却是你，好歹我要成全你的第一次，当然，这也是我们的第一次。” 邵冰雨又觉得这话不大对劲：“请客就是请客，你少来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的。” “我说的有错吗？”乔梁委屈道，“其实我们俩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是第一次，因为每天都是崭新的。” 邵冰雨皱皱眉，虽然这家伙说话有些腻歪，但似乎又有些道理。 邵冰雨接着出去，乔梁接完账跟出来：“去哪里？” “回宿舍睡一会。”邵冰雨道，“你呢？” “我也睡一会，我们一起睡。”乔梁道。 邵冰雨又皱起眉头：“谁和你一起睡？” “我啊，你回宿舍睡一会，我也回宿舍睡一会，可不是一起睡一会？”乔梁呲牙笑道。 “你……”邵冰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这家伙嘴巴好油，虽然明知他在调戏自己，但自己却似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接着乔梁一本正经道：“莫非你想邀请我去你宿舍睡一会？这似乎不合适……不行不行，孤男寡女的容易出事，我看还是算了。” “呸——”邵冰雨愤愤呸了乔梁一下，转身就走。 看着邵冰雨离去的倩影，乔梁无声笑了下，接着收起笑容。 乔梁并没有回宿舍，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老板，你在哪里？” “我在集团办公室。”李有为道。 “好，我现在去你那里。” “有事？” “嗯。” “那你来吧，我等你。” 乔梁挂了电话，拦了一辆出租，上车后对司机道：“去正泰集团……” 20分钟后，乔梁出现在正泰集团李有为的办公室。 乔梁把邵冰雨刚才说的，以及自己上午在楚恒办公室遇到秦川的事告诉了李有为。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微微皱起眉头，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然后站住看着乔梁：“梁子，这事你怎么看？” 乔梁皱眉道：“按说采访搞宣传，这对正泰集团来说是好事，可以扩大企业知名度，提高企业的社会形象，但在这个时候，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特别这是楚恒亲自安排的，他怎么突然对你有这种好心好意？而且还是在秦川过去之后……” 李有为沉思片刻：“你是怀疑楚恒突然安排的这采访和秦川上午过去有关？” “是的。”乔梁点点头。 “那会有什么关系呢？”李有为道。 乔梁摇摇头：“一时想不出，所以我过来找你汇报。” 李有为又沉思片刻：“正常来说，这种联合采访对正泰集团来说，的确是好事，大大的好事，几乎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但在目前的态势下，以楚恒和我的关系，加上你刚才说的秦川去楚恒那边的事，让人不由要多想一些……” “老板，你此刻想到了什么？”乔梁道。 李有为道：“我想到了小雅、我和你，想到了老安，想到了你此次去阳山松北督导的背景和幕后因素。” 乔梁心里一动，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继续道：“按照常规，以我的心思，遇到这种采访，第一我会欣然接受，第二我会充分利用好这次时机，在采访的时候重点突出你，把正泰集团此次作为的主因归结于你，大力渲染你在其中起到的关键作用，借此提高你的声望，为你造势，从某种意义来说，这是推出你的一个好机会，而且这么做也符合小雅的心思，但是……” “但是什么？”乔梁道。 “但是我在想，我的这种心思，会不会别人也能想到，一旦想到，又会不会加以利用。”李有为道。 “你说的别人是……”乔梁道。 “你懂的。”李有为意味深长道。 乔梁心里又一动，想了下：“那，老板，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利用这采访呢？” 李有为缓缓摇摇头：“目前我一时想不出，毕竟我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但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既然我们感觉这采访有些不对劲，那么，我想，出于防患于未然，还是拒绝的好，这对你虽然未必有好处，但肯定没有坏处。” “你打算怎么拒绝？”乔梁道。 “很简单，下午邵冰雨给我打电话联系的时候，我就婉言谢绝，说正泰集团做事一向低调，为社会做贡献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点小事不值得大张旗鼓宣扬，请他们尊重我们的意愿。”李有为道。 乔梁点点头：“嗯，这样也好，可以把不确定因素消灭在萌芽里。” 李有为点点头：“就这么定了，此事你装作丝毫不知，不要在任何人面前主动提起。” 乔梁答应着，又坐了一会，然后离去。 乔梁走后，李有为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下午一上班，邵冰雨给李有为打来了电话，提出联合采访的事，早有思想准备的李有为婉言谢绝。 邵冰雨感到有些意外，接着说这是楚恒亲自安排的任务，李有为请邵冰雨代他转达对楚恒的真诚感谢，请邵冰雨把他们谢绝采访的理由转告楚恒，同时请邵冰雨告诉楚恒，欢迎他有空莅临正泰集团检查指导工作。 和李有为打完电话，邵冰雨并没有马上给楚恒汇报，而是接着给乔梁打了电话，把李有为谢绝采访的事告诉了他。 听邵冰雨说完，乔梁道：“既然李总裁不愿接受采访，那就算了，你正好也省了心。” 邵冰雨道：“可是，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一般来说，这种联合采访，没有企业不欢迎的，甚至很多企业都求之不得。” 乔梁道：“你那是一般来说，针对的是一般企业，正泰集团是一般企业吗？还有，小雅的为人风格你也应该有所了解，她做事一贯低调，创办那个救助白血病儿童基金会，投入那么多，都不愿扬名，何况这种小事，她低调，李总裁自然也会，如果你们非要采访，那反而违背了他们的初衷，显得对他们不尊重。” 听乔梁这话有道理，邵冰雨不由点头。 乔梁接着来了一句：“其实我也很低调。” “你？你哪里低调了？我看你在我们面前张扬得很。”虽然乔梁看不到，邵冰雨还是撇撇嘴。 乔梁呵呵一笑：“其实我在工作上一直很低调的，只在美女面前高调，而且这是必须的，不然怎么能让美女纷纷拜倒在我的石榴裤下呢……” 邵冰雨一阵头大，这家伙真的好自恋。 不等乔梁说完，邵冰雨就挂了电话，然后去了楚恒办公室，把李有为的话转告给了楚恒。 听邵冰雨说完，楚恒心里感到意外，自己亲自安排的采访，李有为竟然拒绝，他是不给自己面子呢？还是像他说的保持低调？还是他由此想到了什么？ 琢磨着自己对李有为的了解，楚恒觉得应该是最后一点。 此时楚恒判断，李有为应该和自己一样，也揣摩不透此次采访的真正动机，但以李有为的城府和老道，他一旦觉察到任何一丝不正常的迹象，都会引起他的高度警觉。 如此，李有为才会找这理由婉言拒绝，至于他说的所谓真诚感谢，欢迎自己去正泰集团莅临指导，那都是屁话，可以忽悠邵冰雨，却糊弄不了自己。 既然李有为拒绝采访，那秦川安排自己的这事就要黄汤，不管秦川下一步想做什么，第一步遭挫，后面的就难以实施了。 这事自己已经尽了心，不成也不能怪自己，主动权在李有为那边，他既然拒绝，那自然是不好硬去采访的。 想到这里，楚恒心里有些遗憾，又有些轻松。 遗憾是因为秦川不知要捣鼓的什么事应该是符合自己利益的，搞不成自然遗憾。 轻松则是秦川要捣鼓的事，几乎可以断定会由这次采访引起，而且这采访是自己亲自安排的，一旦留下什么后患，自己多少也脱不开干系，如此则不用担心这个了。 楚恒定定神，看着邵冰雨道：“这种事不能勉强，既然正泰集团是这个意思，那就成全他们好了。” 邵冰雨松了口气，点点头接着走了。 接着楚恒给秦川打了电话，把李有为拒绝采访的事告诉了他。 秦川一听急了，尼玛，开局不利，这是自己计划中重要的第一步，这一步走不出，后面的都要搁浅。 同时，秦川又想起骆飞之前对李有为的分析，不由觉得骆飞的判断并不高明，李有为并没有像骆飞认为的那样反过来利用这次采访，而是直接拒绝。 如此，骆飞似乎把李有为看的太高了，他似乎并没有多么深邃的城府，连借助采访为乔梁扬名都没想到，只想到了低调。 还有，为什么李有为要低调？难道真如骆飞所说，正泰集团此次慷慨义举的背后，和某人有什么幕后交易和利益交换，李有为担心搞大了会引起公众的注目和猜测？ 一想到这一点，秦川又不由兴奋，又觉得骆飞的判断挺高明。 既如此，李有为越不愿接受采访，越不愿让此事渲染，就越说明他心虚，说明幕后有道道，就越要搞，而且要搞大。 想到这里，秦川对楚恒道：“老楚，此路虽然不通，但不能放弃，我认为，不管用什么方式，都要让公众知道正泰集团的这次义举，正面不行，可以从侧面突出。” 从秦川的口气里，楚恒听出他的意志很坚决，一时琢磨不透这只是秦川自己的意思，还是骆飞就此事做了什么明确或隐晦的指示。 虽然捉摸不透，但楚恒显然不会问，他没愚蠢到那个程度，在他们这个层次上，很多事是不能明说的，要靠自己的思维去意会去领会。 既然秦川如此说，楚恒就没有退路了，尼玛，看来还得想办法继续搞。 可是，通过什么途径呢？ 楚恒思忖片刻，接着有了主意…… 第０８章 乔梁感到莫名紧张 楚恒接着道：“老秦，既然你如此说，那这事就包给我了。” “呵呵，老楚，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秦川并不问楚恒打算怎么办。 楚恒笑道：“你老兄委托的事，我当然要尽心尽力办好。” 秦川听出楚恒这话含有几分试探的意味，但既然骆飞说他对此事什么都不知，自己目前当然是不能让楚恒觉察出什么的，于是笑笑没说话。 楚恒暗骂秦川狡猾，但想想，此事自己知道的越少或许越好，既然秦川搞得如此神秘，那自己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和秦川打完电话，楚恒接着分别给阳山、松北两县的宣传部长打了电话，让他们马上安排新闻科人员，把此次阳山松北环保紧急治理的情况联合搞一个综合报道，周五下午之前搞出来送给自己。 楚恒特别指出，虽然报道写的是两县的紧急环保治理，但在其中要正面宣传正泰集团，要大力凸显出正泰集团的重要作用，写得越详细越生动越好。 接到楚恒的指示，两县宣传部长不敢怠慢，忙安排下去。 安排完这事，楚恒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接着又摸起电话拨号，片刻道：“老文，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文远调到文联担任副职之后，整天无所事事，上班时间除了喝茶看报纸，就是关在办公室里长吁短叹，抱怨命运的不公和运气的不济，此刻接到楚恒召唤，不知他找自己有何事，忙过去。 进了楚恒办公室，楚恒直接道：“老文，周五你跟我去趟黄原。” 文远点点头，接着问楚恒有什么安排，楚恒道：“有一篇重要的稿子，我打算下周一在江东日报刊发，为了确保顺利发出来，确保版面位置，我打算请程总编吃顿饭……” 既然李有为拒绝了江州当地媒体的采访，既然楚恒答应秦川把这事做好，那他就干脆豁出去，直接搞到江东日报去，那样影响更大，效果更好。 文远明白了，楚恒知道程敏是自己以前的老师，知道自己和程敏私交不错，想利用这关系来发稿子。 这年头，下面要想在上面发重头稿，要想确保版面和篇幅，关系不可少，请客是必须的。 这让文远看到了自己在楚恒眼里的价值，找到了失落许久的存在感，忙点头答应着：“行，我提前和程总编约好。” 楚恒微微一笑：“老文，虽然你现在暂时赋闲，但要端正心态，对你的能力和品质，我一直是认可的，我一直认为，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你完全可以担当更重要的岗位。 对你来说，目前只是一个小低谷，级别还是正处，待遇还是高高的，有什么好沮丧的？记住，现在不等于以后，暂时不代表永远，越是在遭遇挫折的时候，越是要沉住气稳住屁……” 楚恒这话除了安慰文远，还隐隐带着几分暗示，文远听出来了，不由感到鼓舞，使劲点头：“楚部长，只要能在分管你的系统干，只要有你的关心和关照，我任何时候都不会灰心丧气，我一定牢记你的话，一定沉住气。” 楚恒又微微一笑，对于文远，虽然自己刚才如此说，但并不认为他有什么真正的能力，他能混到这级别，是一步步熬出来的，加上在起步阶段有宁海龙之父宁子轩的大力提携，在文化局负责期间，他一直干得很平庸，算是无为而治，没什么成绩，也没什么大错。 楚恒其实知道，如果换了柳一萍负责文化局，以她的能力，一定可以有一番作为，但因为柳一萍以前的作为，安哲偏偏不用她，楚恒也只能无奈。 但楚恒也明白，在体制内，能力不是第一位的，最重要的是忠诚，文远虽然能力不强，但对自己追随跟紧，很听话，自己今后用人，必须要用这种，文远虽然暂时没落，但好歹级别没有降，日后如果出现什么变局，他还是可以有起来的可能。 想到日后可能出现的变局，楚恒不由想起关新民，想起骆飞，想起自己正在操作的事…… 接着楚恒又想起了乔梁，这小子很鬼，自己操作的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 楚恒这会想起了乔梁，乔梁也正在办公室琢磨楚恒，琢磨邵冰雨给他汇报李有为拒绝采访后，楚恒会如何应对。 以乔梁对楚恒的了解，一旦他要想做什么事，轻易是不会放弃的，何况这事极有可能是秦川和他合谋的，而且在秦川的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人。 一想到这，乔梁心里就沉甸甸的，又有些茫然，尼玛，他们为何要搞这个采访，这背后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道道？ 虽然一时想不灵清，但乔梁感觉，这看起来是大好事的采访，很可能隐藏着什么阴谋，而且，阴谋隐藏地越深，破坏力就越大。 想到这一点，乔梁感到了莫名的紧张。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秘书一科科长进来了。 乔梁提拔后，一边继续履行安哲秘书的职能，同时又分管了秘书一科，这是张海涛的主意，这样一方面不耽误乔梁继续为安哲服务，同时又让乔梁这副主任看起来名副其实。 乔梁分明感觉，张海涛接替秦川来这边后，他做的很多事都是符合安哲心意的，安哲对他不时流露出满意和赞赏，下去的时候基本都带着他，这和以前秦川担任秘书长的时候，可谓是鲜明对比。 秘书一科科长进来后，把一份报告递给乔梁：“乔主任，科里最近工作繁重，人手很紧张，我打了个报告，想增加一个人。” 乔梁看了一下报告，然后抬头看着科长，似笑非笑道：“不是新来了一个薛源吗，那可是京城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呢。” 科长苦笑：“薛科长来了之后，科里等于没添人，毕竟他是刚从学校出来的，缺乏实际工作经验，大事不敢安排他做，怕搞砸了耽误工作，小事呢，安排给他，他又不愿做，说大材小用，而且他又很傲气，有时候我安排的事也爱答不理……” 因为薛源是研究生考进来的，虽然没有实职，但是副主任科员，科长对他的称呼倒也显出几分尊重。 乔梁刚见薛源的时候，也是客气称呼他薛科长，但随着自己的提拔和对他印象的不佳，不想这么叫了，当面干脆叫他小薛。 乔梁点点头，沉吟着：“嗯，这么说，是需要加一个人，不过委办各科室人手都很紧张，而且秘书一科的工作，不是什么人都能干了的，必须有相当的文字功底。” 科长点点头：“是的，而且目前委办的编制已经满了，要加人的话也只能借调。” “嗯，借调……”乔梁转转眼珠，“这事我给张秘书长汇报一下再说，力争尽快解决。” 科长点点头要走，乔梁道：“等下——” 科长停住看着乔梁，乔梁道：“你把薛源叫来。” 科长有些紧张：“乔主任，这……” 乔梁知道科长为何紧张，他是担心自己刚才自己说的关于薛源的话被薛源知道，那样会影响同事关系的。 乔梁笑笑：“放心，我只是要给薛源安排个事情做。” 科长放心了，接着出去。 乔梁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下，这是安哲刚安排的一个调研任务，这任务不是很重要，也不是很急，安哲只是想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刚才听了科长的话，乔梁想借此考验一下薛源，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 片刻，科长带着薛源进来了。 乔梁请他们坐下，然后对薛源道：“小薛，交给你一个任务，明天你下去搞一个调研……” 说着乔梁把文件递给薛源，薛源接过去看。 科长看着乔梁眨眨眼，乔梁冲他微微一笑，科长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笑了下。 薛源看完文件，看着乔梁，用满不在乎的口吻道：“乔主任，这种小事，让我去简直是大炮打蚊子，科里那么多人，随便找个人去都可以的。” 乔梁严肃道：“工作上的事情无大小，你认为是小事，但领导却不这么看。” “领导？”薛源眨眨眼。 乔梁点点头：“这是安书记亲自安排的。” 薛源眼神倏地一亮，卧槽，这是安哲亲自安排的，那就不是小事了，看这调研的要求很简单，以自己的水平搞这个，简单是小菜一碟，自己在大学里搞的社会调研报告，还得过奖呢，如果把这调研报告搞出来，安哲看了肯定会对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大加赞赏，会对自己种下极好的印象，那对自己可是好处大大的。 乔梁接着道：“小薛，如果你不乐意下去搞这调研，那我就换个人去。” “不不。”薛源忙摆手，“我去，我十分乐意，请乔主任放心，我一定会把这调研报告搞得漂漂亮亮，一定会让安书记看了十分满意。” “那就说定了？”乔梁道。 “说定了，保证圆满完成任务。”薛源使劲点头，心里乐滋滋的。 乔梁点点头，然后科长和薛源出去了。 乔梁接着拿着科长给他的报告去了张海涛办公室，张海涛看完报告，点点头：“嗯，从工作需要来说，人确实应该加，不过现在委办内部没有合适的人选调剂，编制又卡地很紧，加的话只能从其他单位借调。” “我也是这么想的。”乔梁点点头。 张海涛看着乔梁：“你琢磨下合适的人选，第一要原则性强的，第二要文笔好的，第三，既然在一科帮忙，那级别就不能超过副科……找到合适人选，其他的程序我来安排。” 乔梁答应着回了自己办公室，琢磨着张海涛的要求，筛选着自己认识的市直各部门附和条件的人…… 一会，乔梁眼前浮现出一个人。 第０９章 举贤不避亲 乔梁此时想到的是钟惠子。 以前乔梁和钟惠子聊天的时候，她流露出想离开学校从政的想法，而且，她的原则性很强，级别也附和要求，只是不知文笔如何，有没有从事文秘工作的经验。 这对钟惠子来说，显然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借调期间表现好，一旦有了编制，是有可能留下的。 如此一想，乔梁有些兴奋，接着就摸起电话打给钟惠子。 “钟老师好。”电话一接通，乔梁笑嘻嘻道。 “乔同学好。”钟惠子笑道。 “有些日子不见了，最近还好吗？”乔梁道。 “还是那样，你呢？” “我也是那样。” “不对吧，你可是提拔了，在咱们那班里，你可是最先提拔的。” “这都是钟老师教的好啊，你的学生有出息了，你是不是很欣慰？” “什么我教的好，我只是你们班主任，又没带过课，不过虽然如此，还是很为你高兴。”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给你打电话？” “不知道。” “我要是说想你了，你肯定不信。”乔梁笑道。 “这……你……”钟惠子一时有些不适，这家伙说话太直白了，虽然这段时间，自己和乔梁一直没联系，但还是经常想起他的，只是不知这家伙有没有想自己，不知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其实我还真有点想你。”乔梁又道。 钟惠子不由心跳加速，艾玛，果然想了，真想了，可惜只是一点，要是很多多好啊。 乔梁接着道：“不过我想你，只是出于师生情谊，学生想老师，这很正常吧？” 钟惠子有些失落，尼玛，这家伙给自己来这一套。 随即钟惠子定定神：“对，很正常，再正常不过。” 乔梁道：“我今天找你，除了学生想老师，还有个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钟惠子来了兴趣。 乔梁接着把一科打算借人的事告诉了钟惠子，钟惠子一听激动起来，艾玛，这等好事，学生首先想到了老师，这学生真的好孝敬师长啊。 “好，好，好！”钟惠子兴奋道。 “好什么好？你以为我告诉你这事，一定打算借调你？”乔梁道。 钟惠子一愣：“那你告诉我这个干嘛？” 乔梁不紧不慢道：“借人的三个条件，目前我知道的你附和两个，这最关键的一项，不知道你行不行？” “你说的是我的文笔？” “对，还有是否有从事文秘工作的经验。” 钟惠子呵呵笑起来：“乔同学，看来你对为师还是不了解啊。” “嗯，确实不够了解，你说说。”乔梁道。 钟惠子道：“我大学一毕业，最早就是在校办做文秘，主要搞各种公文报告，还有，在这期间，我还借调到省党校秘书处帮忙搞过半年材料，在帮忙期间颇受好评，后来我回来才去的学校教务处……” 乔梁一听兴奋了：“很好，把你写过的东西传两份给我，要代表性的，还有，把你的工作简历也发过来。” “没问题，你等着。”钟惠子挂了电话，一会传过来两份材料，还有自己的简历。 乔梁先看了钟惠子的简历，然后又仔细看了一遍材料，不由点头，嗯，这丫头每年都是先进工作者，而且文笔确实不错，写的东西有深度，虽然水平比自己有差距，但丝毫不亚于秘书一科那帮人。 乔梁接着拿着钟惠子的简历和材料去了张海涛办公室，把东西递给他，又介绍说钟惠子是自己在党校青干班时候的班主任老师。 张海涛看完简历和材料，点点头：“嗯，符合条件，可以。” 乔梁松了口气，又为钟惠子感到高兴。 张海涛接着道：“回头我就和党校商榷借人事宜，让钟惠子尽快来一科报到。” 乔梁高兴点点头。 张海涛接着笑起来：“伙计，看来你是举贤不避亲啊。” 乔梁呵呵笑笑：“其实我和她不是亲，是师生关系。” “那也差不多，总归关系是很近的。”张海涛继续笑道，“不过我可不是看在你们师生的关系上才答应的，关键是钟惠子确实符合借人的条件。” 乔梁点点头：“这个我知道，其实我举荐钟惠子，也是因为她本身的素质和能力，而且，她本人也很愿意来这里做事。” “那就没问题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张海涛道。 “这事还要不要告诉老大？”乔梁试探道。 张海涛似笑非笑道：“这点小事，你觉得有必要吗？伙计，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秘书长什么事都不能做主？” 乔梁忙笑着摇头，觉得自己刚才那话实在多余。 回到办公室，乔梁接着给钟惠子打了电话，告诉她此事张海涛已经同意，她很快就可以来委办工作。 钟惠子很开心，又发自内心感激乔梁，这种好事，符合条件的肯定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乔梁能首先想到自己，这说明他是真心实意想帮自己。 在这种感激之下，钟惠子对乔梁的好感愈发深邃。 乔梁接着道：“惠子，借调过来后，你就是我下属了，归我分管，心理上不会有什么不适吧？” 钟惠子忙道：“乔哥，当然不会，虽然我是你老师，但我心里一直是把你当很好的朋友的，我一直认为，我们并不仅仅只是师生关系，特别还有我表姐的因素……” 听钟惠子这么说，乔梁不由想起了季虹，有些日子没和她联系了。 想起自己和季虹曾经那颠鸾倒凤的一夜，乔梁不由心跳，又颇为感慨。 乔梁定定神道：“等你借调过来后，私下可以叫我乔哥，但公场上可不要。” “这个是当然，我心里有数的。”钟惠子笑嘻嘻道，“乔哥，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说以身相许？”乔梁笑道。 “哎呀，你……”钟惠子很害羞。 乔梁接着认真道：“惠子，我帮你，并不是想图你报答，而是觉得你确实适合，是出于工作的需要，你来帮忙，是帮一科，也是帮我。还有，你借调到一科，如果干好了，是好事，反之，则……所以，你要有清醒的认识，借调到这里工作，不是荣誉和光环，而是责任和担当。” “嗯，我记住了。”钟惠子郑重道。 乔梁接着道：“惠子，以你的素质和能力，我相信你能干好的，如果你的表现得到了大家，特别是领导的认可，那么，机会合适的话，一旦有编制，留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你要努力要尽心要敬业。” 乔梁这话让钟惠子深受鼓舞，道：“乔哥，你放心，我会的，我一定会的，你是我的分管领导，我首先要得到你的认可，我保证不会给你丢脸，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好啊，到时我们就在一起工作了，可以经常见面了。”乔梁道。 钟惠子很开心，艾玛，想想可以经常见到这个不时会想起的男人，就觉得兴奋。 “乔哥，虽然你说不需要感谢，但我还是要表示下的，这么着，周五我请你吃饭，好不好？”钟惠子道。 一听钟惠子提到周五，乔梁的心不由微微一颤，艾玛，周五吕倩妈妈要来江州，自己不但要陪她吃饭，周末还要陪她不知去哪里转悠啊。 “周五不行，我有工作饭局。”乔梁道。 “额……”钟惠子有些失望，“那就以后吧。” “可以。” 和钟惠子打完电话，乔梁又琢磨着周五吕倩妈妈来的事。 虽然自己没有答应钟惠子，但乔梁实在对周五这饭局发怵，不由琢磨，要是有个让吕倩找不到把柄的理由推掉就好了。 什么理由最合适，什么理由能让吕倩也无可奈何呢？ 乔梁转动着眼珠，一会无声笑起来…… 转眼到了周五。 中午下班后，乔梁步行出大院，看到邵冰雨正在前面走着，就和她打招呼。 “中午没有饭局？”乔梁道。 邵冰雨点点头：“本以为会有的，但却又没了。” “这话怎么说？”乔梁道。 邵冰雨道：“松北、阳山两县的宣传部长来了，楚部长中午和他们一起吃饭，按照以往的惯例，我一般会作陪，但这次楚部长没通知我，他和文主席跟他们一起吃饭的。” “哦……”乔梁点点头，“两位部长一起来的？” “是的。”邵冰雨点点头，“他们来的时候，我在走廊遇到他们，打完招呼随口问了一句，他们说是来送稿子的。” “送稿子？”乔梁眨眨眼，“啥稿子还要他们亲自送？” “不知道，他们说是楚部长亲自安排的，要亲自送给他，我也没好多问。”邵冰雨道。 听邵冰雨如此说，乔梁不由皱起眉头，在这种敏感的时刻，松北、阳山两县的宣传部长同时来送稿子，而且还是楚恒亲自安排的，而且还要亲自送给他，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 还有，招待这两位部长，楚恒不让邵冰雨参加，却让文远陪同，这又是什么意思？ 乔梁直觉其中应该有什么猫腻，但一时又想不出。 乔梁本想中午和邵冰雨一起吃饭的，但此刻改了主意。 回到宿舍，乔梁直接给许婵打了电话，上来就道：“许婵，关于前段时间的环保紧急治理，松北宣传部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 “不知道啊。”许婵道。 “你现在就找新闻科的人问一下。”乔梁知道，虽然是部长来送稿子，但干活的当然是新闻科人员。 “乔哥，怎么了？”许婵摸不到头绪。 “没怎么，我想了解一下下面关于此事的宣传情况。”乔梁敷衍道。 “那好，我现在就找新闻科长问一下。” “记住，别说是我问的，就说是你那边想调度一下情况。”乔梁叮嘱道。 “哦……好的。”许婵虽然感到疑惑，却也不再多问，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等许婵回电话。 一会许婵电话打过来：“乔哥，我问了新闻科长，他说按照领导的指示，这两天他们和阳山新闻科的人联合搞了个此次环保紧急治理的稿子，重点突出了正泰集团在其中的重大作用，稿子弄完后给了部长，两位部长今天一起去了江州……” 听许婵这话，乔梁明白了，楚恒直接安排邵冰雨采访正泰集团受阻，并没有死心，而是迂回想到了这办法，这样搞，同样可以达到效果。 楚恒为什么非要锲而不舍宣传正泰集团？其中定有猫腻，极有可能和秦川有关。 虽然一时没想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道道，但乔梁认定这绝对不是好事。 乔梁不由感到紧张。 挂了许婵的电话，乔梁又开始琢磨中午的饭局，尼玛，楚恒为何要让文远参加？难道楚恒需要文远给他做什么事？ 想着这稿子，乔梁突然想起文远和程敏的关系，心里咯噔一下，卧槽，莫非楚恒是想通过文远把这稿子在江东日报发出来？ 和江州日报相比，江东日报的影响力自然是巨大的，一旦这稿子发出来，说不定他们可以更加方便利用这个来捣鼓事事。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愈发紧张。 第０７０章 你给我过来 但乔梁又想证实一下，接着给岳珊珊打电话，接通后道：“珊珊，楚部长下午是不是要去黄原？” “是啊，梁哥，你怎么知道的？”岳珊珊道。 乔梁笑道：“我本来和楚部长约了今晚一起吃饭的，可是刚才他给我电话，说下午要出差，没空了，我猜他可能是要去黄原，这一问你，果然是。” 岳珊珊也笑起来：“是啊，中午下班前，楚部长的驾驶员找我开了油票，说下午楚部长和文主席要一起去黄原办点事……” 乔梁又和岳珊珊闲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至此，乔梁彻底验证了自己的判断，他的内心严峻起来，背着手在室内来回快速走着，脑子里一遍遍重复着：不行，不能，必须阻止，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可是，要如何阻止？以自己的能力和能量，应该如何去做，能做到吗？ 乔梁内心充满焦虑，又一时感到无从下手。 一会乔梁在沙发上坐下，摸出手机打给叶心仪，接通后道：“小叶，今天是周五，回来不？” “回不去，要加班，问这干嘛？”叶心仪道。 “想你了，不行吗？” “去你的。” 乔梁笑了下，接着道：“小叶，有个事我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叶心仪道。 乔梁斟酌道：“前段时间我去阳山松北督导环保紧急治理，在正泰集团的慷慨解囊下，顺利解决了问题，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啊，这事你可是大大风光，小雅和李总的义举确实让人钦佩，怎么，你想让我给你祝贺？”叶心仪道。 “不是，这有啥好祝贺的。”乔梁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叶心仪道。 乔梁接着把楚恒安排邵冰雨采访正泰集团被李有为婉拒，以及楚恒又安排阳山松北两县宣传部长弄稿子的事合盘告诉了叶心仪。 叶心仪听完，沉默片刻：“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既然正泰集团不想宣传，楚为何非要这么搞？难道这其中会有什么猫腻？” 乔梁道：“我也是这么感觉的，不过具体是什么猫腻，我现在虽然想不出，但总感觉不是好事，楚下午带着文远去黄原，极大的可能是找程总编发稿子，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想让这稿子发出来，所以想到找你，你看看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不？” “这个……”叶心仪沉吟着，“楚亲自送的稿子，而且找的又是程总，以我的身份和能力，阻止这稿子发出来，显然做不到。” “那如果你运作部里的领导发话呢？”乔梁不死心。 “如果部里的领导发话，这应该没问题，毕竟部里是江东日报的主管单位，但我用什么理由运作部领导？且不说部领导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即使给，部领导又用什么理由阻止程总发这稿子？仅仅因为正泰集团不想宣传，这理由站得住脚吗？有说服力吗？何况这是楚亲自送的稿子，部领导难道不需要考虑和地方上的关系？”叶心仪发出一连串反问。 “这……”乔梁一时说不出话来，叶心仪这话很有道理。 叶心仪接着道：“我们现在感觉其中有猫腻，但这猫腻显然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既然如此，那这稿子就无法阻止，不出意外，这稿子周一就会在江东日报重要版面重要位置刊发出来。” “为什么会是周一，而不是周六周日？”乔梁道。 “第一，因为我昨晚和江东日报总编室主任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提到，周六周日重要版面的稿子都安排满了；第二，如果这稿子要想达到最好效果，自然是周一发出来更好，周末看报纸的少。”叶心仪利索道。 乔梁点点头：“如此说，你也是没办法的了？” “是的，虽然我感觉这稿子有猫腻，虽然我很想帮你，但实在无能为力。”叶心仪无奈道。 “那好吧，没事了，就这样。”乔梁理解叶心仪的心有余力不足，打算挂电话。 “等等——”叶心仪道。 “还有什么事？”乔梁道。 叶心仪思忖片刻：“其实，也未必就一点办法没有。” “嗯？什么办法，你说。”乔梁来了精神。 “我建议你把这事告诉老安。”叶心仪道。 “嗯？告诉他？”乔梁心里一动。 叶心仪道：“是的，既然我们都能感觉出有猫腻，老安一旦知道，自然更能觉察出什么来，如此，如果老安出手……” “你认为他会如何出手？”乔梁道。 叶心仪道：“很简单，他只要给楚打个电话，轻轻松松一句：既然人家不想宣传，那就尊重人家的意愿，不要勉为其难嘛。这么一句话就可以了，楚也没办法。” 乔梁想了下：“嗯，这办法可行，下午一上班我就告诉他。” 叶心仪道：“当然，这样做也有弊端，等于把你暴露了，即使老安说他是通过其他渠道知道的，楚也肯定不信，肯定认为是你告诉老安的，从这个角度，这对你又似乎不利。” “这个不用担心，如果楚一旦这么认为，到时我会想办法糊弄他的，让他抓不到我的把柄。”乔梁道。 “你有这个把握？”叶心仪道。 “差不多。” “差多少？” 乔梁呲牙一笑：“差你我心心相印的距离。” “去你的。”叶心仪忍不住笑起来，又听乔梁说的轻松，觉得他应该有糊弄楚恒的办法。 下午一上班，乔梁去了安哲办公室，把此事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安哲，包括自己在楚恒办公室遇到秦川的事。 听乔梁说完，安哲眼皮微微跳了下，接着就沉思不语。 看安哲不说话，乔梁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小心翼翼看着他。 一会安哲抬起眼皮看着乔梁，平静道：“嗯，这事我知道了。” 接着安哲就低头继续批阅文件。 看安哲这样，乔梁大感意外，这和叶心仪中午跟自己分析的大不一样啊，安哲似乎不打算采取任何动作，楚恒此时可是正带着稿子在去黄原的路上呢。 乔梁不由琢磨，难道安哲没有想到这其中会有什么猫腻？难道他的嗅觉和判断力突然迟钝了？ 这显然不可能。 那安哲对此事为何似乎毫无反应？难道他是顾虑到给楚恒打电话阻止这事会暴露自己，出于为自己考虑，所以如此？ 这可能性似乎也不大，作为安哲来说，他显然知道孰重孰轻，知道如何搪塞楚恒，知道自己既然告诉他这事，自己就有办法糊弄楚恒。 安哲此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为何要这样？ 乔梁呆呆看着安哲。 一会安哲抬起头看着乔梁：“梁子，忙你的去吧。” “可是，老大……”乔梁刚要说什么，安哲冲他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我说你该忙啥去忙啥。” 乔梁无奈站起来出去，回了自己办公室，接着给叶心仪打电话，把安哲对此事的反应告诉了她，叶心仪听完也很意外：“咦，老安对此事到底是怎么认为的？怎么是这反应？” “我也不知道。”乔梁郁闷道。 叶心仪沉默片刻：“看来大人物的心思，以你我的肤浅的资历阅历和意识，是很难猜透的，莫非老安是想……” 说到这里，叶心仪停住了。 “想什么？说下去。”乔梁道。 叶心仪想了想：“莫非老安是想以静制动，静观事态发展，然后……引蛇出洞？” 乔梁心里一动：“引什么蛇？出什么洞？” “目前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认为，老安这么做，似乎有一定的风险，他必须得有足够的底气和自信，确保任何时候在任何事上都不被别人抓住任何把柄，一般来说，这似乎很难，同时，他又似乎考虑到了上面某些微妙的关系……”叶心仪道。 乔梁皱皱眉：“我怎么听你这话很含糊混涩呢？” “废话，我自己现在都没想透彻，自然说不明白。”叶心仪道。 听了叶心仪的话，乔梁有些茫然迷惘，心里继续感到不安。 和叶心仪打完电话，乔梁心神不定在办公室来回走着，不停抽烟。 4点多的时候，乔梁接到吕倩短信：“小梁子，我妈你阿姨到江州啦，今晚我们一起吃饭饭哈，吃饭地点在……” 看完短信，乔梁苦笑一下，接着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看乔梁进来，安哲不动声色看着他：“有事？” “嗯，有事。”乔梁点点头。 “什么事？说——”安哲干脆道。 乔梁斟酌着：“老大，今天是周末，你又没有工作饭局，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嗯？怎么突然想到要请我吃饭？”安哲看着乔梁。 乔梁笑了下：“我那天去了一家潮州菜馆，那里的菜特好吃，我就想啊，这么好吃的东西，我不能独享啊，得让你也去尝尝。” 安哲笑了：“好，难得你一片心意，正好今晚有空，叫上小赵和小桃，我们一起欢度周末。” 乔梁顿时松了口气，艾玛，好歹可以逃过今晚和吕倩妈妈的饭局了。 乔梁接着道：“老大，周末这两天你打算怎么安排？” 安哲想了想：“周末我打算去几个乡镇转转。” 乔梁一听大喜，忙点头：“好，好，我跟着你去。” 安哲眨眨眼：“你又不是第一次周末跟我出去转，怎么这么开心？” 乔梁眨眨眼：“其实我每次跟你下去，都很开心的，只是以前没有流露出来。” “是吗？”安哲拖长了声音。 “是的。”乔梁忙点头。 安哲皱起眉头：“我怎么感觉你小子今天有点不大正常呢？” 乔梁不由心里发虚，忙道：“没有啊，我很正常的。” 安哲点点头：“那好吧，就算正常。” 乔梁呵呵一笑，转身出去，回了自己办公室，接着给吕倩发短信：“今晚我跟着安大人有招待，不能去了，抱歉，还有，周末我也要跟着安大人下去……” 发完短信，乔梁浑身轻松，舒服地伸展着身体，为自己这主意感到得意。 正惬意活动着，内线电话响了，乔梁拿起话筒刚要说话，里面传来安哲低沉的声音：“乔梁，你给我过来——” 第０７章 娘俩商议好的 听安哲直呼自己名字，而且口气也似乎不大对劲，乔梁不由心里发毛，忙去了安哲办公室。 推开门进去，安哲正沉着脸坐在办公桌前。 “老大，我来了。”乔梁过去。 安哲瞪眼看着乔梁：“说，你在捣什么鬼？” “我……”看安哲这神色，乔梁不由心里发虚，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捣鼓啥啊。” “再说你没捣鼓啥？”安哲继续瞪着眼，“老实交代，今晚为什么要请我吃饭？为何一听说周末我要下去那么开心？”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意识到他知道了什么，既然安哲这么问，自己不能也不敢再隐瞒了，于是老老实实把廖夫人来江州的事说了，说自己不想陪她吃饭，也不想周末陪她转，于是就找了这借口。 听乔梁说完，安哲似笑非笑看着乔梁：“为什么不愿意陪廖夫人？” “这……这个……”乔梁低着脑袋，支支吾吾说不出。 安哲哼了一声：“拿我当挡箭牌，你小子鬼点子不少啊。” 乔梁偷眼看了下安哲，他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 这让乔梁心里稍微有些安稳，道：“老大，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安哲拿起手机拨弄了几下，然后递给乔梁，“自己看。” 乔梁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则短信，吕倩发来的，内容是：安大人，我妈你领导的夫人廖太太今日驾临江州来看宝贝女儿，根据廖夫人的心愿，她想让你的贴身侍从小梁子陪同共进晚餐，同时让小梁子周末陪同一起在江州转转，此事几天前就已经和小梁子约好，可是刚才小梁子告诉我，你今晚和周末都有安排，他要陪你，特请安大人开恩……另，廖夫人此次来江州纯属私事，不愿惊动任何领导，还请安大人体谅。 看完短信，乔梁明白了，自己鬼，吕倩这丫头更鬼，她直接找到安哲了。 乔梁把手机还给安哲，冲安哲一咧嘴。 “咧什么嘴？”安哲又瞪眼道。 乔梁挠挠头：“老大，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还请老大理解成全。” 安哲哼笑一声：“似乎我该理解，似乎我该成全。” “多谢老大。”乔梁心里一喜。 安哲不紧不慢道：“不用谢，我想好了，今晚你不用请我吃饭了，周末也不用跟着我下去了。” “啊？”乔梁嘴巴半张看着安哲，这家伙是这么理解的，要这么成全啊。 安哲又哼笑一声：“怎么，我这理解不充分？我这成全不到位？” “老大，这，这个……”乔梁一脸苦逼。 “什么这个那个的？”安哲干脆道，“就这么定了，今晚和周末，你都不用陪我，你给我老老实实陪好廖夫人，要尽心尽力陪好，出一点差错，我拿你试问。” “老大，这也是工作吗？”乔梁继续苦着脸。 “对，这不但是工作，而且是很重要的工作。”安哲点点头。 “可是，刚才吕倩也给你说了，廖夫人来江州纯属私事，这私事怎么能算是工作呢？”乔梁辩解道。 “这对廖夫人来说或许是私事，但对我来说，这就是工作，对你来说更是。”安哲不容置疑道。 乔梁转转眼珠：“那，既然你这么说，干脆今晚你也陪同一起吃饭吧，周末你也陪着她下去转转。” “糊涂，你没看到吕倩短信最后那句，廖夫人此次来江州，不愿惊动任何领导，既然她有这意思，我当然要尊重她的意愿，当然不便出面，不但不能出面，而且即使知道，也要假装不知。”安哲道。 “那我大小也算一级领导啊。”乔梁不服。 安哲忍不住想笑：“小子，说说，在我面前，在廖夫人眼里，你算哪一级领导？” “唉……”乔梁叹了口气，确实，在安哲和吕倩妈妈面前，自己只是一只小蚂蚁。 安哲接着道：“即使你算一级领导，但廖夫人的意思显然指的是不愿惊动江州的市级领导，而你显然不是，何况她点名要你陪，所以，你没有任何选择，必须老老实实去。” “这是命令？”乔梁道。 “对，命令。”安哲利索点头。 乔梁无奈点头：“那好吧，既然是命令，我服从便是。” 安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你现在就给吕倩回复。” 乔梁硬着头皮摸出手机给吕倩发短信：“小毛驴，你赢了，安大人开恩了……” 随即收到吕倩回复：“啊哈，小梁子，我让你能，能过火了吧，嘿嘿，这回找不到借口了吧，下班后老老实实给本局过来……” 乔梁苦笑着收起手机，看着安哲：“回复了，下班后我就过去。” 安哲点点头，沉思片刻道：“虽然廖夫人此次来江州是私事，但你陪她在江州活动期间，要随时和我保持联系，同时你要做好两点：第一注意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廖夫人来江州的事；第二要切实保证廖夫人的安全……” 从安哲这话里，乔梁意识到，虽然安哲不出面，但他对廖夫人来江州是很重视的，这显然是因为她的身份，显然是他要对廖谷锋负责。 下班后，乔梁直接去了吕倩订的一家粤菜风味的饭店，直接去了一个单间，推开门，吕倩和廖夫人已经到了，吕倩正和妈妈坐在餐桌前亲热开心地聊着什么。 看乔梁进来，吕倩嘻嘻笑起来，吕倩妈妈面带微笑，温和地看着乔梁。 乔梁恭敬和吕倩妈妈打招呼：“阿姨好。” “来，小乔，过来坐——”吕倩妈妈热情招呼。 乔梁过去坐在吕倩妈妈身边，吕倩坐在对过。 然后吕倩吩咐服务员上菜。 乔梁习惯性刚要伸手去口袋摸烟，又停住，都是女士，在吕倩妈妈面前抽烟似乎很不礼貌。 接着乔梁道：“阿姨，您从黄原来的？” 吕倩妈妈摇摇头：“我从京城直接来的，来看看小倩，然后周末去黄原看看老廖。” 乔梁点点头：“您这么三地奔波，挺辛苦的。” “呵呵，没办法，谁让这一老一小在江东工作呢，我在京城可是时常挂念他们的。”吕倩妈妈边笑边打量着乔梁，“小乔，你最近还好吧？” “还好，还好，一切都好，谢谢阿姨关心。”乔梁忙道。 吕倩妈妈又道：“我这次来江州让你陪同，没耽误你其他事情吧？” 乔梁刚要说话，吕倩接过来道：“妈，怎么没耽误，乔主任可是做大事的人，人家今晚和周末都有重要工作安排，本来是没空的，幸亏安大人开恩，不然他才没空过来陪你。” 吕倩这么一说，乔梁顿时尴尬，不由瞪了吕倩一眼，吕倩撇撇嘴，又得意笑了下。 吕倩妈妈道：“哦，要是这样，那我倒是有些不安了。” 乔梁忙道：“阿姨，没事的，其实我今晚和周末的安排不是很重要，听说您来了江州，安书记很重视，特地叮嘱我陪好您，其实他也很想过来见您，只是尊重您的意愿……” “嗯。”吕倩妈妈点点头，“我来江州是私事，不适宜惊扰江州的领导，老安的心意我领了，回头你代我向他表示感谢。” “好的。”乔梁点点头。 “乔主任，你也代我向安大人表示感谢。”吕倩俏皮道。 乔梁又瞪了吕倩一眼，吕倩捂嘴笑。 看乔梁和吕倩这样，吕倩妈妈不由笑起来，笑里带着长辈的宽容和喜爱。 这时酒菜上来，吕倩点的菜不多，但都很精致，酒是红酒。 倒上酒，吕倩妈妈看着乔梁：“小乔，我们是第二次吃饭了。” “是的，第二次。”乔梁恭敬举起酒杯，“阿姨，欢迎您来江州，您这一路辛苦了。” 吕倩妈妈和乔梁碰杯，乔梁特意让自己的酒杯边缘低于吕倩妈妈的，这显出对长辈的尊敬和尊重。 然后吕倩和乔梁碰杯，乔梁把酒杯举高，吕倩不肯示弱，也举高，乔梁又举高，接着一碰。 吕倩嘴一撅，看着妈妈：“妈，你看，乔梁对我不敬。” 吕倩妈妈呵呵笑起来：“小倩，你没有小乔大，他是哥哥，你是妹妹，这样碰杯理所当然。” 乔梁听了一咧嘴，吕倩觉得这话很中听，开心地看着乔梁：“乔哥哥，吕妹妹敬你好了。” 乔梁又是一咧嘴，虽然吕倩妈妈这话说的很得体，但乔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接着大家边吃边喝边聊，气氛欢乐而融洽。 一会吕倩妈妈起身去洗手间，吕倩陪着去。 楼上的洗手间不巧坏了，她们去楼下，穿过大厅直奔洗手间。 楼下大厅里客人不少，声音嘈杂很热闹。 从洗手间出来，吕倩挽着妈妈的胳膊，吕倩妈妈边走边道：“这家饭店生意真好。” “是啊，妈，我知道你喜欢吃粤菜，特地提前订的房间呢。”吕倩大声道。 此时，大厅靠窗的一个餐桌旁，赵晓兰正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刚才吕倩和妈妈去卫生间的时候，赵晓兰就看到了她们，正琢磨她们的关系，看她们出来，目不转睛看着她们，此刻听吕倩叫妈，赵晓兰心里不由一动，接着摸出手机，快速拍了几张，然后收起手机，看着她们穿过大厅直接上楼。 吕倩和妈妈回到房间，大家继续边吃边聊。 一会乔梁问吕倩妈妈：“阿姨，明天您打算在江州哪里转转？” 吕倩妈妈没有直接回答乔梁的话，道：“小乔，你家在三江是不是？” “是的。”乔梁点点头。 然后吕倩妈妈道：“明天我想去三江的大山里转转，同时呢，顺便去你家做客，见见你父母，不知是否方便？” 一听吕倩妈妈这话，乔梁心跳加速，顿时头大，艾玛，廖夫人要去搞家访啊，看来她此行是早有打算的，去三江山里转只是个噱头，到自己家见父母才是真实目的。 怪不得吕倩要让自己陪她妈周末转转，原来用意在这里，说不定这是娘俩提前商议好的。 第０７２章 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但乔梁随即轻松下来，周三妹妹刚给自己发了信息，她和妹夫休年假，带着孩子和爸妈到江南旅游去了，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如此，廖夫人和宝贝女儿精心策划的这家访要泡汤。 这么一想，乔梁不由暗乐，看着吕倩妈妈道：“阿姨，热烈欢迎您到我家做客，我爸妈也是好客之人……” 吕倩和妈妈相视一笑。 乔梁接着道：“只是很不巧，我爸妈让我妹妹两口子带着去江南旅游去了，前天刚走，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啊……”吕倩和妈妈顿时意外，不约而同轻呼一声，又互相看了一眼。 吕倩随即瞪眼看着乔梁，“真的假的？你小子要是敢撒谎，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小倩……”吕倩妈妈嗔怪地看着吕倩，似乎在责怪她说话太粗鲁。 “阿姨是长辈，我能对长辈撒谎吗？”乔梁冲吕倩一瞪眼，接着摸出手机，调出妹妹发的信息，把手机递给吕倩，“你自己看。” 吕倩接过来一看，傻了，还真是啊。 吕倩把手机还给乔梁，冲妈妈点点头，母女俩都面带失望之色。 看吕倩妈妈的神色，乔梁一方面感到轻松，不知为何，心里却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接着道：“阿姨，虽然我爸妈不在家，但三江大山里深秋的景色是很美的，您去转转，放松下身心，也很不错。” 吕倩眼巴巴看着妈妈。 吕倩妈妈接着呵呵笑起来：“好啊，既然很不巧，既然小乔这么说，那我们明天就单纯去欣赏山里的秋色好了。” 吕倩无奈点头，却又冲乔梁冒出一句：“你爸妈出去旅游的事，你咋不提前告诉我？” 乔梁一咧嘴，委屈道：“你也没提前告诉我阿姨要去我家做客啊？” “这……”吕倩干瞪眼说不出话了。 看吕倩这样，乔梁又暗乐。 吕倩妈妈对吕倩道：“小倩，这事你不能责怪小乔，是我们没有提前打招呼，既然这次不巧，那就下次好了。” 一听吕倩妈妈这话，乔梁的心又提起来，暗暗叫苦，艾玛，这次家访不成，还要下次啊。 不知下次何时到来。 吃过饭，吕倩要去结账，乔梁摆摆手：“阿姨大老远来江州，今晚我请客。” 吕倩笑了：“行，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吕倩妈妈也笑起来。 乔梁不由觉得吕倩话里有话，又觉得吕倩妈妈笑得别有意味。 不及多想，乔梁下去结账。 下楼快到大厅的时候，乔梁往前一看，接着停住了。 乔梁看到了赵晓兰，她此时正和几个人说笑着从大厅往外走。 乔梁站在楼梯上，看着赵晓兰她们出了饭店，然后去柜台结账，结完账回到房间，吕倩妈妈正站在窗口打电话。 乔梁坐下，对吕倩悄声道：“刚才你和你妈去洗手间的时候，去的楼上还是楼下？” “楼上的洗手间坏了，去的楼下。”吕倩道。 “去楼下的洗手间是不是要经过大厅？”乔梁又道。 “是的。”吕倩点点头。 乔梁眼皮一跳，接着问：“你们经过大厅的时候，你有没有遇到什么熟人？” “楼下大厅客人很多，很嘈杂，我没注意看，怎么了？”吕倩不解道。 乔梁皱皱眉头：“我刚才下去结账的时候，看到赵晓兰了，她应该是在大厅吃的。” “嗯？”吕倩也皱起眉头，“怎么她也在这里？” 乔梁接着道：“你和你妈去洗手间的时候，说不定她能看到，她可是有丰富办案经验的，以她的身份和敏感性，一旦看到，一旦猜到什么，这似乎不大好玩。” 吕倩继续皱着眉头：“虽然是如此，但即使她看到，也未必知道我们的关系，何况，大厅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她也未必一定会留意。” “但愿如你所说，不过，你今后要格外留意骆对你的态度和以前有没有什么变化。”乔梁叮嘱道。 吕倩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这时吕倩妈妈打完了电话，大家出了房间，下楼离开饭店分手，吕倩妈妈此次来江州不住酒店，住在吕倩宿舍。 送走吕倩母女，乔梁打车回到宿舍，接着给安哲打电话：“老大，饭局结束了，今晚吃的很愉快，廖夫人很开心。” “嗯，她明天打算怎么安排？”安哲道。 “明天她去三江山里欣赏秋景。”乔梁道。 “三江……” “是的。” 安哲停顿片刻：“梁子，我建议你通知下你爸妈，说不定廖夫人会去你家做客。” “啊……”乔梁不由失声，喃喃道，“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啊。” “嗯？莫非廖夫人今晚就提出来了？”安哲道。 “是啊。”乔梁继续喃喃道。 安哲呵呵笑起来：“那你只有答应咯。” “可是，我爸妈跟着我妹妹两口子去江南旅游去了，要一周后才能回来。”乔梁道。 “噢，那廖夫人应该会失望。”安哲道。 “是的，她多少有些失望。”乔梁道。 “她失望，那你呢？”安哲道。 “我……”乔梁干笑两声。 “你小子……”安哲笑了下，接着道，“既如此，那你就陪她在三江的山里好好转转吧，这大山里深秋的景色，实在是很美的。” “好的，没问题。”乔梁答应着。 然后安哲挂了电话，乔梁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想着廖夫人此次泡汤的家访，无声笑起来，笑完却又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和迷惘。 人生啊…… 此时，骆飞家。 骆飞正在书房里边喝茶边看书，最近公务繁忙，难得能静下心来读一会书。 骆飞喜欢读书，特别喜欢看历史书，从古往今来的宦海风云中，他努力汲取着对自己有用的东西，丰富着自己的大脑，拓展着自己的思维。 骆飞一直觉得，自己能做到今天的位置，除了现实中的客观主观因素，和自己不间断的学习是有很大关系的。 因为自己有这爱好，所以骆飞欣赏学习型的官员，从心里鄙视那些大老粗。 但虽然如此，骆飞也明白，欣赏是一回事，能不能用又是一回事，学习型的虽然能做事，但相对大老粗型的心眼太多，不好驾驭，而大老粗则头脑比较简单，很容易被自己所用，所以，作为领导者，在用人上，他更喜欢后者，或者根据情况两者结合起来使用。 这也是自己在实践中得出的体会和不断学习的收获。 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赵晓兰回来了。 骆飞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赵晓兰，漫不经心道：“回来了。” 赵晓兰点点头，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我在看书，你去客厅看电视吧。”骆飞道。 赵晓兰坐着没动：“老骆，先别忙着看书，我告诉你个事。” “什么事？”骆飞不耐烦道，这娘们辞职后，整天无所事事，除了逛街做美容，就是在自己耳边唠叨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琐碎，听得自己耳朵都要长茧了。 看骆飞对自己不耐烦，赵晓兰撇撇嘴，接着道：“这事你听了应该会感兴趣。” “嗯？你说。”骆飞放下书，抬头看着赵晓兰。 “我今晚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看到吕倩和一位气态不凡的贵妇人在一起。”赵晓兰道。 “那又怎么了？”骆飞翻翻眼皮。 “吕倩叫这贵妇人妈。”赵晓兰接着道。 “什么？”骆飞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来了精神，睁大眼看着赵晓兰。 看骆飞来了兴趣，赵晓兰得意了：“当时我在大厅吃饭，吕倩和那贵妇人去洗手间，被我一不留神看到了，接着她们出来的时候，我听到吕倩叫了一声妈，我心里一动，就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快，我看看。”骆飞迫不及待道。 赵晓兰拿出手机调出照片递给骆飞，骆飞接过去仔细看着，眉头微微皱起，虽然照片都是侧面，但显然自己没见过，显然不是秦川当初分析的黄原那退下来的吕姓高层的配偶。 如此，秦川就没有必要去验证了。 看这贵妇人的气态，浑身带着高贵和优雅的气质，不像是平凡女人，似乎非富即贵。 如此，吕倩果然出身不凡，果然是有一定来头的。 那么，这贵妇人来自哪里？又是做什么的？ 骆飞边看边寻思，琢磨了一会，对赵晓兰道：“把照片发给我。” 赵晓兰拿过手机把照片发给了骆飞，然后道：“老骆，你说吕倩她妈是干嘛的？” “不知道。”骆飞摇摇头，接着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沉思片刻道，“晓兰，以后你有什么事和吕倩打交道的时候，记住对她客气点。” “你的意思是，吕倩有什么来头？”赵晓兰道。 “不仅吕倩，她妈或许也是，在没有搞清楚之前，谨慎一点没坏处。”骆飞道。 赵晓兰点点头：“吕倩是京城下来的，她妈说不定也是从京城来的，只是不知她是干嘛的。” “这似乎是个谜。”骆飞皱紧眉头。 赵晓兰转转眼珠：“老骆，这个谜，或许我能帮你解开。” “你打算怎么解？”骆飞看着赵晓兰。 赵晓兰轻轻一笑：“我可以找人秘密打探。” “怎么打探？”骆飞道。 赵晓兰道：“既然这贵妇人现在江州，自然会和吕倩在一起，而且住在吕倩宿舍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不用费心思去酒店查。但迟早她要离开，我安排人秘密跟踪她不就得了，看她离开江州后去了哪里，一旦确定了她最后的落脚点，剩下的就好办了。” 骆飞眨眨眼，虽然上次调查吕倩受了惊吓，放弃了那念头，但此时听赵晓兰这么说，觉得这办法不错，不由又有了蠢蠢欲动的念头，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心有余悸道：“这办法虽然可以，但万一露馅，可不是好玩的。” 赵晓兰微微一笑：“你忘了你老婆以前是干什么的了？办了那么多年案子，搞这种事还不是小儿科？” 骆飞想了下，点点头：“那好吧，不过必须要格外小心，一旦有任何露馅的苗头，立刻中止。” “行，听你的。”赵晓兰痛快答应着。 骆飞冲赵晓兰笑了下：“看不出，你这婆娘辞职了还能做点事。” 赵晓兰撇撇嘴：“我辞职怎么了？辞职了我一样能做事，我可不甘心以后就这么天天赋闲。”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骆飞道。 “我正琢磨呢，等琢磨好了告诉你。”赵晓兰道。 骆飞皮笑肉不笑道：“不管你琢磨啥，只要不琢磨再找小鲜肉就好。” 赵晓兰顿时尴尬，讪讪道：“以前的事，都是唐树森那死鬼害的，我是被他利用了……” 骆飞哼了一声：“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没那心思，唐树森能利用你？” 赵晓兰脸一红：“老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别老记着那事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赵晓兰却不由想起了卫小北，自从上次苏城一别，赵晓兰和卫小北一直保持着联系，每次想起这俊俏的小男人，身心就忍不住阵阵骚动。 当然，自己这心思是万万不能让骆飞察觉的。 骆飞又哼了一声，尼玛，头上绿油油是男人最大的耻辱，这种事说忘就能忘掉吗？ 想起赵晓兰和那小鲜肉的事，想起那天早上在酒店房间里见到的凌乱场景，骆飞心里突然涌出强烈的酸意，这酸意又激发出一股巨大的冲动，这冲动让他一时难以遏制。 骆飞接着站起来，一拉赵晓兰：“走，上楼……” 第０９章 老廖来电 楚恒暗暗点头，邵冰雨的思路蛮清晰，和自己想的基本一样。 虽然楚恒有这想法，但此时他不会首先提出，要征求大家意见，这样事后不管对错，他都可以说这是集体的决定，谁都挑不出毛病。 楚恒接着看着大家：“对邵部长的意见，各位认为呢？” 大家都点头同意。 楚恒点点头：“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这么办，根据各位的分工，我决定，此事由邵部长负责，这是部里应对此舆情的唯一渠道，其他任何人，都要本着高度的原则和纪律性，不得随意对外发表不合适的看法和意见，不然，谁开的口谁负责，一旦出了事，该追究的追究，该处理的处理。” 楚恒的口气很严肃，甚至很严厉。 大家都意识到此事的重要性，都明白，在这事上，都必须管住自己的嘴，都不想惹火烧身。 然后楚恒宣布散会，大家出去后，楚恒把邵冰雨单独留下，道：“邵部长，在此事上，你的责任重大，哪些话该说，该怎么说，哪些话不该说，你心里一定要有数。” 邵冰雨点点头：“嗯，我一定会对自己说出的任何话负责的，遇到我不好决定的事情和不好回答的问题，我会随时给你汇报请示。” “好，你去吧，我估计很快部里的电话会被打爆，你很快会忙得不可开交。”楚恒道。 邵冰雨接着出去了。 楚恒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此时，他意识到，一个重大的时刻可能很快要来临，这让楚恒感到兴奋，又有些激动。 但同时，不知为何，楚恒心里又微微有些不安。 楚恒的不安是因为他想到了黄原，想到了廖谷锋和关新民，关于这事，不知他们此时是怎么想的，又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 此时，乔梁正继续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抽烟琢磨，他这会虽然冷静下来，但心里还是很紧张，大脑很纷乱。 安哲在这种时候还是按照原计划下去调研，把自己留在委办，乔梁突然感到有些孤立无助。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一看来电，陌生号码，黄原的。 这个时候，黄原什么人会给自己打电话？ 乔梁一时琢磨不出，寻思片刻，接着接听。 “你好，哪位？”乔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是我，这位。”电话里传来一个稳健而又熟悉的声音。 乔梁一听这声音，不由浑身一颤，我靠，廖谷锋，廖谷锋打来的电话！ 在这种时候，廖谷锋突然亲自给自己打电话，这让乔梁不由感到激动。 “廖……廖……”因为激动，乔梁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成溜了。 “怎么？小乔主任，你很激动？”廖谷锋的声音依然很沉稳。 “是，是啊……我的确……很……很激动。”乔梁继续结结巴巴，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做梦，这可是廖谷锋第一次亲自给自己打电话，而且是在这种时候。 “为什么激动？”廖谷锋道。 “因……因为……”乔梁一时不知该这么说，接着道，“你懂的。” “嗯，我懂的，我要是不懂呢？”廖谷锋呵呵笑了下。 “你……你应该懂，必须懂。”乔梁下意识道。 “那好吧，我应该懂，必须懂。”廖谷锋顿了下，“安大人呢？” “他下去调研去了，刚走一会。”乔梁道。 “你没跟着去？” “是的。” “为什么他不带你？” “因为……因为他不想带我。” “废话。” 乔梁挠挠头。 廖谷锋接着道：“帖子都看到了？” “是的，都看到了。”乔梁道。 “安大人反应如何？” “他很平静，似乎没这事一般，按原计划下去调研了。” “嗯，这家伙果然有进步。”廖谷锋的口气似乎比较满意，接着道，“小乔主任，知道我为何要给你打电话不？” “不知道。”乔梁道。 “果真不知道？” “这个……我……似乎你给我打电话，和那帖子有关，但具体为什么，我确实不知道。” “嗯，不知道就对了，知道说明你是个超级鬼精，看来你还没修炼到超级的程度。”廖谷锋又呵呵笑了下。 听廖谷锋笑，乔梁不由也想笑一下，却实在笑不出。 接着廖谷锋口气认真起来：“乔梁，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严肃对待，认认真真回答我。” “好，你问吧。”乔梁道。 “你认为这帖子反应的内容属实不？” “不属实。”乔梁毫不犹豫愤愤道，“这是彻彻底底的诬陷、诽谤！彻彻底底的胡说八道无中生有！” “你能对自己的话负责？” “能，我以自己的一切担保，绝对负责。”乔梁干脆道。 “嗯……”廖谷锋沉吟了一下，“那好，你现在给我站在完全客观的角度，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原原本本把你了解的帖子里提到的所有问题，如实给我汇报一下……记住，必须完全符合事实，不允许附带任何个人主观情绪！” 廖谷锋的口气很严肃。 “好，我一定完全彻底如实汇报，如有任何不实，我愿意承担任何责任。”乔梁接着边想边把帖子反应的问题，从头到尾如实给廖谷锋汇报，汇报地很详细很客观，没有附带任何个人主观色彩。 听乔梁汇报完，廖谷锋沉默片刻，然后道：“好，我知道了，记住，我和你打电话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安大人，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好的。”乔梁忙答应着，接着问道，“你现在哪里？” 虽然叶心仪告诉自己廖谷锋今天去了京城开会，乔梁还是想问一下。 “我在哪里需要给你汇报吗？”廖谷锋道。 “不需要，我只是随口问一句。”乔梁道。 “不该问的不能随便问，难道你不知道做下级最起码的规矩？”廖谷锋道。 “知道，那我不问了，你可以不回答。”乔梁道。 “嗯，那我就不回答了……好了，我刚到京城，一会要准备开会，不和你聊了，祝小乔主任有个好心情。”廖谷锋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一咧嘴，这家伙说不回答，还是回答了，他在逗自己，都这时候了，他还有闲情逗自己玩，还祝自己有个好心情，自己现在的心情能好起来吗？真不知廖谷锋此时是怎么想的。 接完廖谷锋的电话，乔梁不由开始琢磨廖谷锋给自己打电话的用意…… 第０９３章 那我就放心了 骆飞干脆道：“如果我是当事人，我会明确指示，一边让相关部门立刻出动，追查发帖人，一边封住所有人的口，马上安排人联系网站灭火删帖，防止舆情进一步扩散。” “那，老安为何要如此指示老楚？”秦川道。 骆飞继续带着沉思的表情：“老安此时的心思，我还真猜不透。” 秦川道：“其实我觉得根本没有必要猜，联合调查组都下来了，而且老廖在京城开会，老关亲自安排的，换句话说，这调查是老关在亲自主导，一旦查出什么问题，想来老关必定不会客气。” 秦川这话给骆飞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接着又和他们喝了一杯，然后道：“从目前的态势看，这次要有不少人不利索，不光老安，还有乔梁那小子，还有正泰集团，方小雅在美国，李有为是回避不了的，我估计，调查组会派出一支人马，专门查正泰集团。” 秦川笑起来，看着楚恒：“老楚，搞一搞李有为，你应该感到很爽吧。” 楚恒笑了下，他的确是想看到李有为不利索的，这家伙转道商界后太过风光，这次能借此搞他，楚恒心里确实很爽。 至于乔梁，楚恒心里很明清，一旦安哲有事，乔梁必定倒霉，甚至比上次被唐树森搞得还要惨。 如果是这样，那乔梁就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没有任何保他的必要了，而且自己也保不了他。 想到这一点，楚恒心里又遗憾，尼玛，除了利用乔梁扳倒李有为，还指望他能给自己发挥更大的作用呢，没想到这小子很可能要栽，一旦栽了，那就成了废人，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关照他，甚至都没有必要让苏妍和他做朋友。 但即使乔梁成了废人，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和章梅的事，以自己对这小子脾气的了解，一旦他知道自己利用了他的婚姻，给他戴了那么久的绿帽，他会暴怒，会冲动，说不定会破釜沉舟和自己拼命。 想到这里，楚恒暗暗点头，不管此事的后果对乔梁如何，和他该演的戏还是要演，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只是在自己的用人目录里，把他打入冷宫就是。 秦川接着道：“我听说乔梁最近很嚣张，前几天找茬把一科新来的薛源狠狠整了一顿。” “哦，什么情况？”骆飞饶有兴趣道。 秦川接着把自己通过黄杰听到的乔梁借着那调研报告狠批薛源的事说了，又简单介绍了下薛源的情况。 听秦川说完，骆飞点点头，楚恒眨眨眼。 骆飞接着道：“乔梁提拔后接连干了两件漂亮活，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不由发飘了，他以为有老安罩着就有恃无恐。他如此整薛源，恐怕是出于嫉妒薛源毕业于京城名牌大学的高学历，以及总分第一考到委办的真本事，唯恐薛源哪一天得到老安的看好，让薛源做秘书，替代他的位置。” “很有这个可能。”秦川点点头，“薛源的到来，让乔梁有了危机感。” 骆飞笑笑：“如此，以薛源的个人情况，我看这小子以后大有作为，有一定的栽培价值，乔梁如此整他，这对我们似乎没有坏处。” 秦川会意：“我会让黄杰和他多接触，把他拉过来。” 骆飞点点头：“我们需要的不只是人才，而且是要忠诚的人才，我们不仅要培养有一定级别的人，还有注重从底层挖掘预备人员，如此，我们的事业才能后续有人，才能保持旺盛鲜活的生命力。” “这话说的太对了。”秦川点头附和着，楚恒也点头笑笑。 “来，继续喝，今晚喝个痛快！”骆飞又举起杯。 秦川和楚恒也举起杯。 此时，乔梁正坐在宿舍沙发上抽烟。 想到白天廖谷锋给自己打的电话，乔梁不由琢磨，老廖此时到底是怎么想的？老安在下面调研，他能安心吗？在这样的时候，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乔梁眉头紧锁思考着。 此时虽然是在室内，但乔梁依然觉得阴风阵阵，头上有一片巨大的乌云，这乌云和阴风是突如其来的风暴带来的。 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叶心仪打来的。 乔梁接听。 “乔梁，你现在哪里？”叶心仪直接问道。 “宿舍。”乔梁道。 “联合调查组去了江州，知道不？” “知道，整个大院都知道了。” “联合调查组是老关派下来的，知道不？” “哦……这个不知道。” “而且，这是老廖做出的批示，让老关全权处理此事。” “哦……”乔梁不由点点头，随即想到，廖谷锋正在京城开会，按照工作流程，他这么做很正常，无可厚非。 随即乔梁又想到廖谷锋白天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心里一动，觉得廖谷锋这么做似乎有些意味，只是想不出具体是什么道道。 叶心仪接着问道：“老安今天什么情况？” “他按照原计划下去调研去了。”乔梁道。 “没带你？” “废话，带我我还现在还能在宿舍？” “为什么不带你？” 乔梁想了下，接着把安哲安排叮嘱自己的三件事告诉了叶心仪。 叶心仪听完沉默片刻，自语道：“有点意思。” “有什么意思？”乔梁道。 叶心仪没有回答乔梁，接着道：“我这会给你打电话，是有事要问你，这事你必须认真如实告诉我。” “什么事？”听叶心仪的口气很郑重很严肃，乔梁想不出此时叶心仪要问自己什么。 叶心仪道：“关于那帖子里提到的问题，我想让你把你所了解的东西，站在客观的角度，都告诉我。” 嗯？乔梁皱起眉头，廖谷锋问这个，叶心仪怎么也问？ “帖子里提到的那些，你不是基本都知道？”乔梁道。 “有些我知道一些，但不具体，有些我只是听说，了解个大概，现在我想听你完完整整详详细细说一下。”叶心仪道。 “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乔梁有些奇怪。 “好奇，不行吗？”叶心仪道。 “瞎扯，你啥时好奇心这么重？”乔梁不信。 “那，就是关心你，作为朋友，我知道了真实的情况，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起码心里会安稳些。”叶心仪道。 乔梁有些信了，心里热乎乎的，在这种时候，这娘们能记得关心自己，够意思。 虽然有些相信有些感动，但乔梁又觉得叶心仪这理由貌似还是有些牵强，只是一时想不出缘由，想不出叶心仪到底为何要问这个。 乔梁想了想，叶心仪也不是外人，在关于自己的事情上，她始终是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告诉她也无妨，何况帖子里反映的问题，她本来就知道不少，只是不了解具体细节。 想到这里，乔梁就把自己白天告诉廖谷锋的，原原本本和叶心仪说了一遍。 乔梁不知道，叶心仪边听边录了音。 等乔梁说完，叶心仪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彻彻底底的事实？” “当然。”乔梁差点想告诉叶心仪，自己给廖谷锋汇报的也是这版本，但想到廖谷锋对自己的叮嘱，又打消了这念头，道，“别说给你是这么说，就是给老廖汇报，我也是这么说。” “嗯，很好，那我就放心了。”叶心仪道。 “你放心啥？”乔梁道。 叶心仪道：“放心你和帖子里涉及到的当事人都是清白的，放心是经得起联合调查组调查的。” 话虽如此说，叶心仪其实是不放心的。 叶心仪之所以不放心，是因为骆飞和关新民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是因为关新民和廖谷锋当前的微妙关系，是因为这帖子的事由关新民全权处理，而且调查组是关新民派下来的。 这是叶心仪想给乔梁打电话问这事的主要原因。 但此时，叶心仪不想让乔梁知道自己的心思。 乔梁哼了一声：“事实本来就是如此，查就是，我不怕。” 叶心仪道：“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既然你不怕，那就等着调查组找你谈话好了，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我早就准备好了。”乔梁道。 叶心仪沉默片刻：“乔梁，你相信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吗？” “相信，一直就相信。”乔梁道。 “那么，你相信正义在战胜邪恶的过程中，有时候是会被压制的，甚至会被压制地很厉害很长久吗？” “这个……也有可能。” “那么，对这个，你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不需要准备，一旦正义被邪恶压制，我立刻就毫不犹豫反击，根本就不给邪恶嚣张的机会。”乔梁干脆道。 “这话说的很轻松，但你认为，以你目前的能量和能力，你可以做到吗？能做地漂漂亮亮吗？现在邪恶正在嚣张，你说的那毫不犹豫的反击呢？”叶心仪反问道。 “这个……”乔梁一时说不出了。 第０９４章 放松你个鬼 叶心仪慢条斯理道：“年轻人到底还是毛嫩啊，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对你这样的小毛头，虽然我关心爱护，但还是不赞成不假思索的夸夸其谈……” 乔梁一阵头大，我靠，叶心仪竟然在自己面前摆出前辈的架势教育自己。 乔梁气愤道：“叶心仪，你少在我跟前装老人筋，谁说我嘴上没毛？我那剃须刀难道是摆设？你说我嘴上没毛，你有？拔几根我看看？” 叶心仪笑起来：“我是女的，嘴上自然没毛，你急啥？” “我没急啥，我是不服，当然，我知道你嘴上虽然没毛，但其他地方是有的。”乔梁道。 “啥意思？”叶心仪一时没回过味。 “你说呢？”乔梁的声音有些邪恶。 叶心仪明白过来，顿时恼羞：“你个下流胚，这种时候还不忘调戏我。” 乔梁嘿嘿笑起来：“我现在正心烦，你正好找上门来，不调戏你调戏谁？好歹可以放松一下心情。” “呸——放松你个鬼。”叶心仪气愤地挂了电话。 乔梁又嘿嘿笑了下，接着就眉头紧锁，艾玛，调戏美女也不能减压啊。 叶心仪挂了电话，琢磨着乔梁调戏自己的话，不由想到自己和乔梁那次在松北的酒醉之夜，想到乔梁在自己身上的疯狂肆虐和动物凶猛，不由脸发烫，不由呼吸急促心跳加速，不由夹紧了双腿…… 艾玛，为何乔梁每次调戏自己，自己都要不由自主想起那次，都要不由自主身体有反应，这是为什么？ 叶心仪在害羞的同时，又感到困惑。 半天，叶心仪平静下来，定定神，深呼吸一口气，暗暗骂了一句乔梁：死鬼。 接着叶心仪开始整理和乔梁的电话录音。 此时，叶心仪经过一个白天的反复琢磨，决定做一件事，这件事不是为自己，从小处说是为帖子里涉及到的当事人，从大处说，是为了正义和公理。 多年的新闻从业经历，让叶心仪牢牢树立起一个新闻工作者应有的职业道德，那就是妙手著文章，铁肩担道义，在这种时候，她认为自己应该做点事。 自己要做的这点事，即使不站在道义的高度，即使从自己和帖子涉及到的当事人关系出发，也应该做。 想到乔梁救过自己的命帮过自己很多忙，想到安哲对自己的看重和赏识，想到自己和方小雅的友谊，想到李有为对自己的宽容大度，叶心仪暗暗下了决心。 当然，出于各种因素，叶心仪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自己要做的事，这既是对自己的保护，也是防止牵扯到帖子当事人，特别是乔梁。 整理完录音，叶心仪接着拿出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此时，温泉小镇，联合调查组入住酒店的会议室里，调查组全体成员正在开会。 会议室内的气氛很严肃，组长把帖子复印件发给大家，让大家先了解基本情况。 因为任务紧急，在从黄原出发前，临时成立的联合调查组没来得及开会，大家虽然大概猜到此行的任务，但都不是很明晰。 等大家看完，组长又传达了廖谷锋和关新民的指示，和此次来江州的任务。 大家都专注听着，都意识到，他们此次来江州的任务很重要，毕竟这帖子涉及到的是江州一把手，必须要高度重视认真对待。 接着组长开始做部署，根据实际情况，调查组人员分成若干小组，分别承担不同的调查任务，明天开始，按照各自分工，分头进行相关调查和谈话。 部署完，组长强调了三点： 第一，因为此次舆情十分严重，波及面广，影响力巨大，根据高层指示，此次调查要高效进行，不能拖延，争取在3天之内结束，尽快给上面汇报，尽快给社会答复。 第二，此次调查涉及到江州主要负责人和第一大上市公司，必须慎重对待，必须以高度负责的精神和严谨认真的态度搞好调查，一切以事实为准绳，在调查过程中，在和相关人员以及和当事人谈话的时候，不得带有主观意识，不得恐吓诱导，更不得以非常手段捏造事实。 第三，严格保密，加强纪律性，在调查期间，所有调查组人员都要上交通讯工具，不得私下和外界有任何联系，不得对无关人员泄露调查的情况，不得发表任何不负责任的谈话，不然，必将遭到相关规定的严厉处理。 大家都严肃点头。 第二天上午，调查正式开始，各小组按照各自分工，紧锣密鼓分头开始工作。 乔梁照常上班。 进办公楼的时候，乔梁遇到了薛源。 “乔主任早。”薛源主动和乔梁打招呼。 “早——”乔梁如往常一般冲他微笑点点头。 看乔梁一副沉稳淡然的样子，薛源心里暗哼一声，尼玛，装啥逼啊，你小子很快就要大难临头了，让你处心积虑整老子，这回老子要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被干掉的，可惜调查组不会找自己谈话，不然一定要狠狠参上乔梁一本，说他妒贤嫉能恶意整人。 这让薛源感到遗憾。 看着薛源此时有些难以掩饰的表情，乔梁道：“小薛，你在想什么？” “我啊……”薛源干笑一声，“我在替乔主任担心呢。” “呵呵，谢谢，你能主动关心领导，说明你是打心眼里尊敬我的，这很不错，这个情我领了。”乔梁呵呵笑道。 薛源心里暗骂，尼玛，你自我感觉太好了吧，老子会为你担心？会尊敬你？狗屁！一旦你完蛋，老子要狠狠奚落嘲弄你，狠狠出一口恶气。 想到这点，薛源不由感到快意，心情大好，又干笑一声，然后进了楼。 看着薛源的背影，乔梁无声冷笑一下。 乔梁正要进楼，一辆轿车停在楼前，徐洪刚下来了。 乔梁和徐洪刚打招呼。 小郑也下了车，满脸忧虑。 乔梁知道小郑为何忧虑，除了因为自己，他更担心的是正泰集团，是方小雅，不管怎么说，他是方正泰的义子，是方小雅的干弟弟，他的命运和正泰集团和方小雅息息相关。 徐洪刚走到乔梁跟前，眉头紧锁，表情严肃。 “小乔，你现在压力是不是很大？”徐洪刚道。 乔梁点点头，觉得徐洪刚这话等于没问，这种事谁摊上没有压力？ 徐洪刚看看周围，接着道：“你来我办公室。” 乔梁点点头，跟着徐洪刚上楼，去了他办公室。 “关上门。”徐洪刚坐在沙发上。 乔梁关上门，徐洪刚拍拍旁边的沙发，乔梁过去坐下。 徐洪刚摸出烟放在嘴边，又递给乔梁一支。 乔梁摸出打火机，先给徐洪刚点着，然后自己点着。 徐洪刚深深吸了一口烟，喷出一股烟雾，袅袅的青烟后面，徐洪刚的神情有些莫测。 乔梁轻轻吸了一口烟，看着徐洪刚。 徐洪刚沉默片刻，道：“这个帖子，你认为是什么人搞的？” “不知道。”乔梁摇摇头。 “说的这么干脆，难道之前你就没有感觉到任何蛛丝马迹？难道从昨天到现在，你就没有认真梳理分析过？”徐洪刚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点点头：“从昨天到现在，我的确是梳理分析了的，只是没有头绪，至于蛛丝马迹，事先我还真的没有感觉出什么。” 不知为何，乔梁又不想给徐洪刚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这又让他感到困惑，难道还是和那次徐洪刚跟自己的谈话有关？ 在困惑的同时，乔梁心里微微不安，觉得徐洪刚是对自己很好的老领导，自己不该对他隐瞒什么。 但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也只能如此。 徐洪刚又抽了两口烟：“即使你没有感觉出来，那老安呢？以他的智慧和敏锐，他总不可能什么蛛丝马迹都感觉不到吧？” “这个我不清楚，反正他在我跟前，一直表现地很正常，即使知道了昨天那帖子，也表现得很平静。”乔梁道。 徐洪刚皱皱眉头，沉思片刻，道：“我现在分明感觉，之前老楚安排发的那稿子，有问题，有道道，有猫腻。” 乔梁看着徐洪刚：“你想到了什么？” 徐洪刚意味深长道：“我想到的，或许老安早已想到，只是他没有告诉你而已。” 乔梁眨眨眼，继续看着徐洪刚。 徐洪刚接着道：“这是一盘大棋，有人在下一盘大棋，换句话说，这是阴谋，有人精心策划的阴谋。” 乔梁下意识点点头，他知道，以徐洪刚的智慧，以他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他此时是应该能想到什么的。 只是，在目前的态势下，不知徐洪刚内心的真实想法如何，不知他只是在担心安哲和自己还有正泰集团，还是在为他自己做一些考虑。 徐洪刚接着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安还能如此淡定下去调研，他的内心确实强大。” 从徐洪刚这话里，乔梁觉得他是真心佩服安哲这一点，自己当然也很佩服。 接着徐洪刚看着乔梁：“老安下去，怎么没带你？” “他没告诉我任何理由，就说不用我跟着。”乔梁道。 “果真？”徐洪刚盯着乔梁。 第０９５章 豁出去 乔梁虽然心里不安，但还是认真点头：“是的。” 徐洪刚看乔梁的神色不像是撒谎，不由信了，心里感到困惑，思忖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这似乎很有意思。” 乔梁也跟着笑了下，做下意识状，他此时不知道徐洪刚说的很有意思，只是指安哲不带自己下去，还是有别的意味。 接着徐洪刚道：“从昨天到现在，有没有人找过你？” “没有，任何人都没有。”乔梁道。 “我估计快了，调查组很快会找你谈话，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徐洪刚道。 乔梁点点头。 徐洪刚伸手怕拍乔梁的肩膀：“小乔，遇到风浪，一定要沉住气。” “嗯，我一定沉住气。”乔梁又点头。 “去上班吧。” 乔梁站起来出去了。 乔梁走后，徐洪刚又皱起眉头开始琢磨。 此时徐洪刚感到侥幸，又觉得后怕。 侥幸是因为，以自己和方小雅的关系，这帖子没有涉及到自己，这说明自己的保密工作是很成功的，没有人知道方小雅是何丽的表妹，乔梁虽然知道，但他嘴巴很严实。 后怕是因为，如果一旦有人知道自己是方小雅的表姐夫，那么，此次发帖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一定会把自己牵扯进去，如此，自己将会很不利索。 想到这帖子的来势凶猛，想到联合调查组是关新民派下来的，徐洪刚明显意识到，这股风暴刚刚开始，既然来得如此猛烈，那未必会悄无声息收场，帖子虽然针对的只是江州，但毫无疑问，已经牵扯到了黄原，说不定会搅动黄原高层的某些人。 在这种侥幸后怕交织的心态中，徐洪刚决定冷静观察，看这出戏到底怎么演，何时会谢幕，谢幕的时候又会是什么结果。 虽然说旁观者清，但徐洪刚此时心里是有些困惑的，因为乔梁告诉自己的这些，因为安哲看似平常却又似乎不平常的举动。 此时，在冷静观察的，除了徐洪刚，还有陈子玉、郑世东和冯运明，作为江州高层班子的成员，虽然他们下意识里倾向于安哲会没事，但出于明哲保身的心理，还是不会对此做任何表态。 虽然没有任何表态，但他们却不会停止思考，以他们对高层内部的熟悉和了解，他们似乎大概也能意识到一些什么，不由暗暗惊悚，不知此事会到底会导致什么结果。 乔梁在办公室忙自己的工作，虽然表面正常，但心里是很不平静的。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给安哲打电话，想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电话打过去，却是关机。 嗯？安哲怎么会关机？他的手机24小时都开着的啊。 乔梁感到困惑，接着打给赵强，随即接通，乔梁接着问他安哲在哪里。 赵强说从昨天到今天，安哲和张海涛一直在松西调研，今天一早，安哲接到一个电话，接着让他开车直奔温泉小镇一家酒店，到了后，安哲就进去了，自己一直在车旁等着，两个多小时了，安哲还没出来。 听了赵强这话，乔梁心里一紧，立刻明白了什么，调查组在给安哲谈话，到现在还没结束。 乔梁接着问张海涛现在哪里，赵强说张海涛还在松西，安哲让他在那等着，等他回来继续调研。 乔梁沉默片刻，接着挂了电话。 寻思了一下，乔梁接着给李有为打电话，很快接通。 “老板，你那边是什么情况？”乔梁上来就问。 李有为道：“几个调查人员一早就来了集团，先是和我谈话，刚谈完，现在正挨个和集团决策层高管谈话，听他们的意思，谈完话，接着要查集团的财务和经营状况，我已经安排相关部门做好准备了，无条件全力配合好他们。” “他们和你谈了啥？” “还能有啥，无非是针对帖子里提到的一些问题。” “那你怎么回答的？” “你认为我能怎么回答？实事求是。” 乔梁点点头，接着告诉李有为调查组正在和安哲谈话的事，李有为听了平静道：“意料之中，我估计很快就轮到你了，做好准备。” “嗯，反正不管他们问什么，我都如实回答。”乔梁道。 “对，事实可以击破所有谎言，我们做的任何事，都问心无愧，都经得起任何调查。你在回答调查组提问的时候，要客观陈述事实，不要带任何主观上的感情色彩。”李有为叮嘱道。 乔梁答应着，虽然李有为如此说，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尼玛，自己可以实事求是不带任何主观色彩，但调查组是关新民派下来的，要是他们得到了关新民的某些暗示，在询问自己的时候带主观倾向呢？ 这样一想，乔梁有些不安，为自己不安，也为安哲不安，不知他此刻在如何应对调查人员的询问。 下午一上班，乔梁刚进办公室，手机响了。 乔梁一看来电，陌生号码，黄原的。 乔梁接着接听：“你好，哪位？” “请问，你是江州委办副主任乔梁同志吗？”对方的口气很严肃。 乔梁的心一跳，接着道：“对，我是。” 对方接着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联合调查组的，然后道：“乔梁同志，根据工作需要，我们有些情况要找你了解，请你现在就过来……” 对方接着说了温泉小镇那家酒店的名字和房间号码。 乔梁立刻答应着：“好的，我马上就去。” 对方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接着出了办公室，到车队要了车，直奔温泉小镇。 路上，乔梁眉头紧锁，神情严峻地看着车外，此时，他耳畔不停回响着一个声音：当风暴吹过来，你让那热血流出来，让满腔的怒火向着那太阳喷出来…… 沉思琢磨了半天，乔梁慢慢握紧拳头，嘴角露出一丝隐隐的笑。 这笑有些邪，还有些狡黠，又有些冷。 到了温泉酒店调查组入住的那家酒店，乔梁下车，看看周围，没看到安哲的车，这说明安哲已经结束谈话，回松西继续他的调研去了。 不知道调查人员问了安哲哪些问题，又不知安哲是如何回答的。 乔梁正要进楼，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打开一看，安哲发来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安然之事我已如实告诉调查组。” 乔梁琢磨着安哲这短信，帖子里并没有提安然的事，这说明背后捣鼓事的人并不知道此事，但安哲却主动告诉了调查组，他为何要这么做？还有，安哲告诉自己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寻思片刻，乔梁似乎想到了一些，意会到了什么，不由点点头，随即回复：“明白。” 接着乔梁关了手机，上楼，到了调查组所在的楼层，靠近楼梯的走廊口放着一张桌子，一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面无表情直挺挺坐在那里。 一看黑西装这架势，乔梁就猜到这家伙是干什么的，带着明显的职业痕迹。 看乔梁过来，黑西装目光直视着他。 乔梁阐明身份，然后掏出证件递给他，边道：“我是接到通知来的。” 黑西装看完证件，接着摸起桌上的电话拨号，片刻道：“他来了……” 随即黑西装点点头，然后放下电话看着乔梁：“过去吧。” 乔梁接到通知的时候，已经知道房间号码，此时无须问去哪个房间。 乔梁冲黑西装点点头，接着笑了下。 黑西装继续面无表情坐直身子。 看黑西装不搭理自己，乔梁也不在意，直接到了房间，然后敲门。 “进来——”屋里传出一个浑厚的男中音。 乔梁推开门，这是一个小会议室，中间一个椭圆形会议桌，厚厚的窗帘拉着，虽然开着灯，房间的光线还是显得有些幽暗。 椭圆形会议桌旁，对着门的方向坐着三个人，中间那位50多岁的样子，头发有些秃顶，不胖不瘦，肤色黝黑，脸上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 这是联合调查组组长，上午和安哲的谈话，就是他亲自进行的。 虽然乔梁级别不高，但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以及是帖子里提到的核心人物，加上此次调查任务重时间紧，要尽快拿出结果给上面汇报，不容拖泥带水，组长决定亲自和他谈。 组长右边坐着一个瘦瘦的中年分头，左边是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平头。 此时，他们都面无表情不苟言笑，房间里的气氛显得严肃而压抑。 乔梁关上门，然后冲他们笑了下，微微一点头：“各位领导好。” “你是乔梁？”组长威严的目光注视着乔梁，在这种气氛场景下，他显得很有气场。 “对，我是乔梁，乔老爷的乔，国家栋梁的梁。”乔梁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还是努力做出淡定的样子。 这小子不怎么谦虚啊，组长心里嘀咕了一句，接着一指对面：“请坐——” 乔梁看他们对面放着一张椅子，知道是给自己准备的，就过去坐下，挺直身板，平静地注视着他们。 此时，乔梁注意到，在他们面前，放着一台录音设备。 艾玛，看来这询问不但要做笔录，还要录音。 经历了此前的懵逼、茫然和焦躁，乔梁此时突然异常冷静，尼玛，既然来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那就豁出去，搞吧，看能搞出什么洋动静，看能搞出什么结果。 第０９章 我想点个灯 此时，乔梁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似曾相识，想起之前唐树森那死鬼狗急跳墙，撺掇景浩然串联江州的一帮老人儿，往上反映安哲问题的事，那时上面也是下来了调查人员，也是如此架势自己谈话。 不同的是，那次安哲跟随关新民去西部考察，回避开了，而此次他则也被谈话。 还有，那次事件加速了唐树森之流的灭亡，连带把景浩然也搞了进去，导致了震惊江东的江州巨震。 此次自己又要面对调查人员，经历了上次，乔梁觉得自己有些从容，尼玛，二进宫和初次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看乔梁坐下，组长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用威严的目光沉沉注视着他。 组长不说话，其他二位自然也不说话，都沉默地看着乔梁。 看他们这样，乔梁意识到，这是一种心理战，要一开始就先从气场上震慑住自己，为后面的谈话顺利进行打铺垫。 套路，这是他们这些办案人员的一贯手法，乔梁不由想起当初张琳把自己带进小黑屋的事。 因为经历过那一次，乔梁并不感到多么紧张，淡淡一笑：“各位领导，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是因为我长得俊？” 一听乔梁这话，组长皱起眉头，尼玛，这小子面对他们，在这种场合，似乎一点都不怕啊。 看组长皱眉头，中年分头也跟着皱起眉头。 年轻平头有些忍不住想笑，但看他们二位不苟言笑的样子，忙忍住，也跟着皱起眉头。 乔梁接着道：“既然各位领导是叫我来谈话的，现在都不说话，又是何意？难道叫我来是大眼瞪小眼的？你们三个人六只眼，我只有两只眼，瞪不过你们呢。” 听乔梁说话有些随意，组长的眉头皱地更深了，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尼玛，这小子似乎真的不怕，办了那么多年案子，和那么多高级别的人谈过话，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主儿，而且这主儿是个年轻毛嫩的小伙，是个小小的副处。 在市县一级底层人员眼里，副处是个角，但在组长眼里，实在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一般来说，被他亲自谈话的，最低都是正处，大多是更高级别的，要不是考虑到乔梁的身份特殊和在帖子里的重要角色，乔梁根本就没有资格让自己亲自和他谈话。 组长心里虽然有些不快，但又感到好奇，在自己多年丰富的办案经历中，和各种或狡诈或阴沉或装憨卖傻的人物打过交道，还就是没见过乔梁这样的。 好奇之下，组长不由对乔梁有了兴趣，在那个帖子中，乔梁可是扮演了牵线搭桥的关键角色，如果能从他这里问出什么，对加快调查的进度一定有很大帮助。 想到这里，组长舒展开眉头，轻轻咳了一声，然后看着乔梁：“乔梁，对我们这次和你的谈话，你明白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吗？” “明白。”乔梁干脆道。 “说——”组长也很干脆。 乔梁的神情顿时很严肃庄重：“对各位领导和我谈话，我秉持的态度可以说四个字，也可以说十个字。” “四个字怎么说？”组长道。 “实事求是。”乔梁回答。 组长点点头，接着道：“十个字呢？” “对组织负责，对自己负责。”乔梁利索道。 组长又点点头：“你这态度是不错的，我给你总结八个字：端正心态，老老实实。” “您到底是领导，总结的就是精辟。”乔梁一伸大拇指，“赞！” 听乔梁这么说，年轻平头又忍不住想笑，忙憋住。 组长又微微皱了下眉头，靠，自己是上级和他谈话，他倒表扬自己来了，这算怎么回事？ 中年分头饶有兴趣看着乔梁，这小子似乎有些另类，不知接下来的谈话他还能搞出什么道道。 乔梁接着道：“各位领导，时间宝贵，我们节省时间，开始谈话吧。” 组长道：“乔梁，你的时间很宝贵？” 乔梁道：“对，我今天手头还有很多工作没忙完，等谈完话，我还要回去继续忙。当然，各位领导的时间更宝贵，毕竟你们是带着重任下来的，早点结束可以早点回黄原汇报，对这一点，我很理解。” 组长有些头大，我靠，这小子不但考虑自己，还替他们考虑，真够操心的，看来他跟着安哲做秘书，也是**不少心，而操的这些心，未必都在工作上。 想到这一点，组长不由觉得，和乔梁的谈话如果顺利，应该能有不小收获，看来自己要对他重视起来。 组长点点头：“好，乔梁，我们开始谈话，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问你帖子里涉及到的一些问题，希望你能以刚才自己说的，对组织负责对自己负责、实事求是的态度，端正心态，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提问。” “没有问题。”乔梁点点头，接着道，“在各位领导提问之前，我想先把帖子涉及的所有问题，给你们做一个详细汇报，可以不？” 组长微微有些意外，这小子很主动啊，随即点头：“可以，说吧。” “那好，我现在开始给各位领导做汇报。”乔梁道。 年轻平头拿起笔，中年分头一摁录音键。 接着乔梁开始汇报，把自己给廖谷锋和叶心仪说的版本，原原本本详细说起来…… 在说这些的时候，乔梁同样保持着客观，没有掺杂任何主观色彩。 乔梁边说，年轻平头边快速记录，组长和中年分头听得很专注，不时拿笔在本上记着什么。 等乔梁终于说完，中年分头和年轻平头看看组长，卧槽，乔梁说的很具体很详细，准备好的问题都不用问了。 组长带着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乔梁，从乔梁流利流畅的汇报中，他明显感觉出乔梁来之前是做了充分准备的，不但做了内容准备，而且还做了心理准备。 组长不由觉得，虽然乔梁级别不高年龄不大，但做事很细致很精致，有一定的心理素质，这做事态度和心理素质，在同龄人中应该属于佼佼者，如此，他能做安哲的秘书，能得到安哲的看重和赏识，也在情理之中。 组长沉思片刻，接着严肃道：“乔梁，你对你说的这些能负责吗？” 乔梁同样严肃道：“我对我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负完全彻底的责任，经得起任何调查，如有任何不实，我愿意接受任何纪律规定的处理处分……别说我今天对你们是这样说，就是对廖书记，我也会同样汇报。”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心里有些得意，尼玛，你们做梦都想不到，同样的内容，老子已经给老廖汇报过了。 组长点点头：“按你说的，正泰集团在这次阳山松北的紧急环保治理中，慷慨解囊2000万，是不要任何回报的，那么，作为一家以追求利益最大化为目的的企业，他们这么做，你不觉得奇怪吗？” 虽然组长昨晚在开会的时候强调，在调查过程中不准诱导被谈话对象，但此时，他还是忍不住想这么问。 乔梁反问道：“你觉得奇怪？” 组长没说话。 乔梁接着道：“其实你觉得奇怪或许在情理之中，其实社会上很多人都会觉得奇怪，但我不奇怪。” “为什么？”组长道。 乔梁道：“很简单，就因为正泰集团的董事长方小雅是我多年的老同学，我了解她的高尚品质和热爱家乡的高尚情操，就因为正泰集团的董事长李有为曾经是我多年的老领导，虽然他在体制内犯了错误，但并不影响我对他人格人品的认可，何况我们的政策向来是，允许一个人犯错误，也允许一个人改正错误。 就如我刚才所汇报的，正泰集团之所以会在阳山松北的紧急环保治理中有此义举，一方面是出于方小雅回报桑梓的高尚情怀，一方面是因为方小雅和我珍贵的私人友谊。说句不装的话，此次如果不是我督导阳山松北，正泰集团是不会出手援助的，原因同样很简单，因为没人会想到找正泰集团帮忙，因为没人能有我和正泰集团的这种关系，让正泰集团拿出这么一大笔钱。 当然，我和正泰集团的这种关系，纯属私人友谊，没有掺杂任何利益上的交换和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一点经得住你们的调查，如果有人认为，因为我和正泰集团的这种关系，我在安书记和正泰集团之间牵过线搭过桥，安书记给正泰集团的经营站过台擂过鼓，你们可以去正泰集团进行详细调查，人在做，天在看，相信事实可以击破任何谎言，相信上面会对任何单位和人高度负责。 还有，大家觉得正泰集团一下无偿拿出2000万很奇怪，觉得难以理解，那么，我想问一下，在之前的江州城建综合治理中，正泰集团拿出2个亿捐助建设的正义路，大家又如何解释？2个亿可是2000万的10倍，你们可以去问问主抓城建综合治理的负责人，问问正泰集团和他有没有内幕交易利益交换？问问正泰集团有没有向他提出要什么回报……” 乔梁没有提这负责人的名字，但他显然说的是骆飞。 乔梁一番慷慨陈词，说的有理有据义正言辞而又诚恳诚挚，组长不由暗暗赞赏，这小子口才确实不错，反应敏捷言语犀利，回答问题很有针对性，都说口才好的人必定是人才，如此，这小子是个人才。 组长觉得乔梁今天说的够具体够详细的了，他们想问的还没提出来，这小子都主动汇报了，而且说的还很全面，似乎没有什么可问的了。 组长看看身边二位，他们知道组长的意思，都摇摇头。 组长轻轻呼了口气，点点头，然后看着乔梁：“乔梁，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去了。” 乔梁坐在那里没动。 “怎么，你还有话要说？”组长道。 “是的。”乔梁点点头，一副诚恳的样子，“尊敬的领导，你们放完火，我想点个灯，可以不？” 第０９７章 这事不算完 “噗——”一听乔梁这话，年轻平头终于没憋住笑出来，接着忙闭上嘴。 中年分头也想笑，却努力忍住，做出一板正经的神情。 组长不由凝神看着乔梁，卧槽，面对如此严肃的调查谈话，这小子似乎有些不按套路出牌，路子有点邪啊。 组长不苟言笑道：“乔梁同志，我必须要纠正一下你这话，第一我们不是放火，这是严肃的组织谈话，第二你也不是点灯，既然我们是在调查，作为被谈话的对象，你有发表自己想法的权利。” 乔梁点点头：“好吧，我比喻不当，请您谅解。” “有什么话你说吧。”组长道。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各位领导，我想说两个事，第一个事是补充，第二个事是要求……” 年轻分头又拿起笔，录音设备继续开着。 乔梁接着道：“我要补充的是，这个帖子反应的问题不全面，关于安书记，有遗漏的地方。” 组长微微一怔，其他两个人也都一愣，他们互相看看，我靠，这小子莫非是要揭发检举安哲？ “什么遗漏的地方？”组长问道。 乔梁道：“就是关于安书记的女儿安然，这帖子没有提到，其实安然大学毕业后在正泰集团实习，毕业后到了正泰集团工作，担任正泰集团董事长方小雅的秘书，而且，安然去正泰集团实习包括工作，都是我介绍的……” 组长呼了口气，尼玛，这事安哲上午主动说过了，还以为乔梁能说出什么新东西呢。 乔梁继续道：“其实我很为捣鼓这帖子的人遗憾，要是加上这事，轰动效应肯定更大，肯定会让更多人以为安书记和正泰集团有见不得人的内幕，可惜啊，这人事先不晓得，要是我知道他准备捣鼓这帖子，一定告诉他，这样他这帖子威力就更大了。” 组长皱皱眉头，听这小子的口气，他是唯恐事情搞得不够大，唯恐乱地还不够。 组长接着道：“乔梁，你补充这事，想要说明什么？” 乔梁道：“我想说明两点，第一，捣鼓这帖子的人不专业不内行，调查不够细致，做事不够严谨，领导对他应该提出严肃批评……” 组长和那两位都哭笑不得，卧槽，乔梁这小子是在说反话。 乔梁继续道：“第二，虽然安然是安书记的女儿，但她作为大学毕业生，是有权选择自己合适喜欢的单位去工作吧？不能因为她的身份，就不能在江州的企业工作，组织条例上没有规定这一点吧？ 还有，我是安书记的身边人，和安然熟悉，她想找工作，我和正泰集团关系不错，方小雅在安然实习期间就喜欢她，我把安然介绍到正泰集团也不违规吧？不能因为我和安然的身份，就认定安书记和正泰集团有什么内幕交易吧？” 组长点点头，这倒是，这似乎很正常。 乔梁接着道：“当然，安书记、我和正泰集团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内部交易和利益交换，我说了不算，一切以你们调查的为准，还是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我相信组织调查的任何结果，我相信事实可以揭穿任何谎言。” 组长点点头：“乔梁，你能说这话，能主动补充这事，很好，这说明你对待组织谈话的态度是老实诚实的，说明你对组织是信任的……你要说的第二个事是什么？” 乔梁道：“第二个事，如果经过调查，帖子反应的问题是真实的，那么，我甘愿接受组织对我的任何处分，反之，这事不能算完。” 组长一愣：“不能算完？什么意思？” 乔梁干脆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经过你们的调查，帖子反应的问题不属实，帖子里涉及到的当事人都没事，那么，此事不能就此结束，不能发一个没事的公告回复社会舆情就完事。 我要求严查此帖的发布根源，查出是什么人操作的，为什么要这么做？背后有没有人指使？如果有，又是谁？此人动机何在？背景和来历又是如何……总之，既要还帖子当事人的清白，又要严查污蔑陷害者，决不能让作恶者逍遥法外。” 这是乔梁在来的路上想好的，他觉得在这事上，自己和安哲一直很被动，决定以此反击一下，至于能反击到什么程度，又能收到什么效果，现在他无法预料，只是在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步走下去。 听乔梁这话，组长想起和安哲上午的谈话，他可是只谈事实，没有提任何这方便的要求，现在乔梁这么说，会不会是受了安哲的指使？ 似乎猜到组长会想到什么，乔梁接着道：“我刚才说的这两个事，没有任何人给我暗示或者指使，纯粹是我发自内心的想法，我之所以要说这个，一方面是因为我自认是清白的，另一方面，我也不想做沉默的羔羊任人宰割，我可以接受所有对我的怀疑、质询和调查，但绝不接受别人乱扣屎盆子，或许你们和其他人谈话的时候，没人提这要求，但我要提，必须提。” 组长沉吟了一下：“乔梁，我们此次来的任务，只是调查，把调查的事实给上面汇报，没有决策的权力，所以，对你提的这要求，我现在不能给你任何答复，但我们会记下来，回头会反馈给上面，至于调查结束后，上面会如何做，我现在同样不能给你任何表态。” 乔梁点点头：“好，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们把我的要求反映上去，请你们给上面汇报我的原话：如果事实调查清楚帖子内容不属实，如果上面不追查帖子的根源和作俑者的责任，那我绝对不会罢休。” “你要怎样不罢休？”组长道。 乔梁毫不犹豫道：“我会逐级往上反映，如果省里不理，我就进京，直到满足我的要求，我就不信天下还没有公理了。” 组长一听事大了，卧槽，这小子是个倔驴，是个刺头。 组长脸一板：“乔梁，作为体制中人，作为组织培养多年的干部，我郑重提醒你，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不要口无遮拦，不要头脑发热做出违反规定的事。” 乔梁神情严肃道：“谢谢您的提醒，第一我不是头脑发热口无遮拦说出的这话，是经过慎重认真考虑的，我会为我今天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负责到底。 第二，您让我不要做出违反组织规定的事，难道被人诬陷冤枉了，上面不管不问，让当事人做个窝囊废咽下这口气就是正确的？” 第０９８章 确实是个另类 “这个……”组长被乔梁这话噎住了，接着道，“我也没说组织不管不问，只是，此事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我无法给你做出明确答复。” “理解，我很理解。”乔梁点点头，“我也不要求你们现在就给我什么答复，只是请你们把我的话汇报给上面，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原封不动汇报上去。” “乔梁，你想好了？每一句话都汇报？”组长提醒道，他有些为这小子担心。 “对，我想好了。”乔梁肯定点点头。 组长微微皱皱眉头，这小子虽然口才很好，虽然看起来做事很精明利索，但到底还是年轻毛嫩意气用事，如果把乔梁要进京的话反馈上去，很有可能上面会发火，这年头，各级最忌讳的就是进京，上面一旦发火，即使乔梁没有事，对他也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但乔梁既然把话说的那么死，没有任何犹豫，何况还有笔录和录音，自己也只好如实给上面汇报了。 组长暗暗叹息，接着点点头：“好，既如此，我满足你的要求。” “谢谢。”乔梁松了口气，尼玛，要的就是这个，自己今天来时盘算的计划实现了。 至于这计划下一步能到什么程度，又会引发出什么，乔梁此时没有深入去想，只是想摆脱被动反击一下。 其实，以乔梁此时思维的高度和局限性，也想不到很深很多。 组长接着道：“乔梁，我们今天的谈话结束了。” 乔梁站起来：“好的，今天的谈话很顺利，谢谢各位配合。” 组长一阵发晕，尼玛，乔梁说这话的口气，怎么感觉不像是他们给乔梁谈话，倒像是乔梁给他们谈话呢？ 乔梁接着礼貌点点头出去了。 乔梁走后，中年分头和年轻平头看着组长，中年分头道：“我怎么感觉乔梁这小子是个另类呢？” “是啊。”年轻平头点点头，忍不住笑道，“和那么多人谈过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主儿。” 组长没有说话，却不由赞同他们的话，是啊，自己办了这么多年案子，和那么多各级人物谈过话，确实没见过乔梁这样的家伙，说这小子玩世不恭吧，说起正事来却又严肃认真有板有眼，说这小子路子邪吧，他说的那些话却又不无道理。 如此，这货确实是个另类，正起来很正，邪起来很邪。 这样的人在体制内很少见，以组长多年的体制经历和经验，他觉得，乔梁如果不是一个废柴，就必定是个精英，混圈子，这种人物一般会有两种结局，不是沉到泥坑里万劫不复，就是往上飞窜春风得意马蹄疾，不管他是废柴还是精英，不管他是哪种结局，都绝对不会是一个庸者。 想到正在进行的调查，想到和安哲乔梁的谈话内容，想到各小组陆续反馈回来的情况，组长陷入了沉思…… 离开温泉小镇回到办公室，乔梁接着给李有为打了电话，把调查人员和自己谈话的详细情况告诉了他。 此时，出于一种说不出的缘由，乔梁不想给安哲打电话，李有为是自己最信任的老板，这种时候，和他说似乎是最正确的。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沉默片刻，接着道：“梁子，你最后为什么要提出那要求？” 乔梁道：“具体为什么，我没有多想，我只是觉得现在太被动，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反击一下，其实从某种意义说，这也算不上反击，只是我提出的合乎情理的要求，换了任何人，被诽谤冤枉提出这要求都不过分。 当然，我在提这要求的时候，说话措辞有些硬，有些不合乎自己的身份，特别说不给处理就要进京，这其实是我说的狠话，我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去做。但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这么说，必须让上面知道一些什么，不管结果如何，不管上面知道了会怎么认为，这似乎都没有什么坏处。” 李有为呵呵笑起来：“你小子……似乎，也只有你能说这些话，能说出这些话，能提这要求，敢提这要求。” 李有为这话里似乎带着多种意味。 乔梁也笑了下。 李有为接着道：“正如你所言，你提这要求虽然在言语和形式上有些不妥，但毫无疑问，不过分，这是你的正当诉求，相信调查组会如实给上面汇报，你都说了不给处理就要进京，他们显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绝对不敢压的，压了这责任他们负不起。 在目前的态势下，结合之前的情况，我直觉，此事已经不再单纯是江州的事，已经触及到了黄原高层，甚至会引发黄原某些高层内心微妙的波动，我想在黄原，或许有人会不由多想什么，甚至会坐不住……” 对李有为这话，乔梁有些似懂非懂，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是很明晰。 接着李有为道：“梁子，今晚和我一起吃饭。” “好，我下班就去你集团。”乔梁道。 “不在我集团吃，调查小组正在集团，你现在来不妥。” “那去哪里？” “开元大酒店。” “怎么去那里？”乔梁听到这酒店就格外敏感。 “培龙提议的，他下午约的客人住在那酒店，在那里吃饭方便。” “哦，苗大哥来了，这么说，今晚是我们三个一起吃饭？” “对，就我们三个，培龙下午和客人谈完，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让我约上你一起吃顿饭，聊聊。” 乔梁知道，在这种时候，苗培龙约自己和李有为吃饭，显然不是随便聊。 乔梁接着答应下来。 下班后乔梁直接打车去开元大酒店，路上，乔梁接到李有为的短信，他已经到了，告诉了乔梁吃饭的房间。 到了开元大酒店，乔梁直奔餐厅单间，推开门，李有为正和苗培龙坐在餐桌前谈着什么，两人的表情看起来都不是那么轻松。 看到乔梁进来，苗培龙招招手：“老弟，来——” 乔梁过去坐在他们下首，看着苗培龙：“苗大哥，你自己来的江州？” 苗培龙摇摇头：“我此次来江州，是带着小许和县招商局的负责人，来这里见一个途径江州去京城的外地企业家，这位企业家早有在松北投资的意向，借此熟络熟络感情，晚饭让小许他们陪客人，我们一起聚聚。” 乔梁点点头，原来许婵也来了，自从上次和她酒后稀里糊涂干了一次，最近一直没见到她。 接着李有为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 苗培龙看着乔梁，脸上带着担忧的神情：“老弟，这两天……你还好吧？” 乔梁笑了下，笼统道：“还好。” 看乔梁笑，苗培龙也笑了下：“老弟，你年龄不大，经历的事情可真不少，刚平稳没几天，又来事了。” “没办法，谁让我都摊上了呢，既然摊上了，那就死活随他去吧。”乔梁带着无所谓的口吻道。 苗培龙看了一眼李有为，李有为此时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看着乔梁。 看李有为这神色，苗培龙不知他在想什么，乔梁也猜不出。 第０９９章 小雅来电 这时酒菜上来，乔梁给大家倒上酒，李有为端起酒杯看着苗培龙和乔梁：“我们三个很久没聚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在一起喝酒。” 李有为的口气有些感慨，又似乎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听李有为这话，乔梁想起，自从李有为出事后，自己和李有为、苗培龙同时一起吃饭，这还是第一次。 苗培龙点点头：“平时大家都很忙，实在难得一聚，今天我来江州，是特意想见见你们。” 在这种时候，苗培龙说这话，话里的意味李有为和乔梁当然都明白，李有为点点头：“培龙老弟，谢谢你。” 乔梁也致谢。 然后大家一起干了。 接着大家边喝边吃边聊，苗培龙道：“你们都被谈过话了吧？” 李有为和乔梁点点头。 苗培龙道：“我来江州之前，上午也被调查小组人员谈过话。” 乔梁看着苗培龙：“苗大哥，他们和你谈了什么？” 苗培龙道：“还能谈什么？关于帖子里涉及到松北的事情啊，调查小组一早去了松北，先和老盛谈了，然后又把我叫去，询问阳山松北两县环保紧急治理的过程，特别是你老弟带队督导和正泰集团援助的细节，问地十分详细具体，我都一五一十如实做了回答。不过他们和老盛谈的时候，我猜应该还会问帖子里提到的他和耿直在会上跟骆市长顶撞的事……” “我猜阳山那边也应该去了调查小组。”乔梁道。 苗培龙点点头，说这是肯定的，来江州的路上，他给任泉打了电话，任泉和耿直也刚和调查人员谈完，调查人员问的和松北基本是一样的问题，他们也都如实做了汇报。 乔梁点点头：“看来这次调查很深入。” 李有为接过话：“这是必然的，他们不但深入，而且会十分慎重，毕竟涉及到了老安，他们可以不重视其他人，但老安却实在不能不敢有任何轻视。” 苗培龙道：“他们的重视，显然是代表了上面，这次风暴来的实在突然实在猛烈，我现在都有些发懵。” “虽然突然猛烈，但似乎，又是注定的。”李有为意味深长道。 苗培龙深思片刻，接着问乔梁徐洪刚现在表现如何？ 听苗培龙问这个，李有为也看着乔梁，毕竟他和徐洪刚的关系一直不错，他此时也不由有些关注徐洪刚此时的表现。 乔梁明白，李有为和徐洪刚、苗培龙的关系都很好，虽然徐洪刚一直想拉拢苗培龙，但苗培龙却似乎没有刻意攀附徐洪刚之意，对徐洪刚一直保持着谨慎的距离和足够的尊敬。 此时，当着李有为的面，苗培龙问自己这话，似乎表现出他某种微妙的心态。 乔梁想了下，道：“上午他和我简单聊过几句，表现地很平静很正常，似乎这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苗培龙看了一眼李有为，李有为眼皮微微跳了下。 苗培龙接着道：“似乎这事和他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李有为呵呵笑了下，关于徐洪刚和方小雅的亲戚关系，苗培龙不知道，他这么说也可以理解。 但李有为心里并不这么想，以徐洪刚是方小雅表姐夫的关系，以他和安哲以前在省出版系统的交集，以及安哲来江州之后他对安哲的追随，他此时心里真的能做到很平静很正常吗？真的能认为此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吗？ 虽然心里如此想，但李有为不会说出来，此时，不知为何，他对徐洪刚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感觉很模糊。 这时苗培龙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下，接着站起来：“那边开始了，我过去敬几杯酒。” 李有为和乔梁点点头，苗培龙接着出去了。 苗培龙走后，李有为看着乔梁：“梁子，你认为老徐在这次风暴中，会保持什么立场？” 乔梁想了下：“从他和我谈话的内容和口气中，我感觉他似乎应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但他只是现在这么说，随着事态的进展，下一步……我也不知道。” “他是你的老领导，对你一直很好，而且你也知道他和我关系一直不错，为什么会不知道？”李有为问道。 乔梁皱皱眉头：“为什么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模模糊糊有这感觉。” 乔梁这话让李有为心里不由微微有些发沉，也不由皱皱眉头。 这时李有为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下来电，刚要起身，看了一眼乔梁，又坐下，然后接电话。 “小雅……” 一听李有为这话，一听电话是方小雅打来的，乔梁身体猛地一颤，瞬时激动，直勾勾看着李有为，死死盯着他手里的电话。 李有为接着把今天调查组来集团的情况告诉了方小雅，然后道：“小雅，我和梁子正在一起吃饭……” 乔梁的心倏地提起来，浑身继续颤抖，两手紧紧攥着，手心都出了汗。 乔梁紧张地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听了片刻，接着把手机递给乔梁，冲他微微一笑。 乔梁颤抖着手接过手机，这可是方小雅去美国后，自己和她第一次通话。 乔梁紧紧握住手机，把手机放到耳边，电话里没有声音。 此时，千言万语，乔梁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不知方小雅此时是否也是这样的心情。 李有为接着站起来出去了。 沉默片刻，乔梁颤抖道：“小雅……” 话刚出口，乔梁的喉咙突然堵住了，因为激动，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 “哥，我在……”随即，电话里传来方小雅听起来貌似平静的声音。 虽然貌似平静，但乔梁还是能听出方小雅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也是激动的。 “小雅，你……你还好吗？”乔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嗯，我还好，哥，你呢？”方小雅道。 “我也还好。” “你撒谎，我知道你现在遇到了风暴，知道你此刻的心情是很不稳定安定的。”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小雅，没事的，我经历过那么多风浪，不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不会例外。” 方小雅沉默片刻：“这次风暴，卷进去的不仅只是你，还有我们大家，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相信我们都可以挺过去……其实别的人还好，我最不放心的是你，我了解你的性格脾气，实在担心你会一时冲动……” 乔梁听了心里一热，叶心仪担心自己冲动，方小雅也担心，她们都是如此关心自己，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小雅，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冲动，到目前为止，我一直是很冷静的。” “嗯，那就好，哥，虽然我们远隔重洋，但我一直在看着你，为你取得的每一个进步开心骄傲，但我又不想和你通话，因为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忧为我分心，这次要不是担心你冲动，我也不会让李大哥把电话给你……”方小雅轻声道。 乔梁心里阵阵感动，又有些酸楚：“小雅，我知道，我了解，我理解……其实，虽然我见不到你，听不到你的声音，但我心里一直惦念着你，牵挂着你……” “哥，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真的很好……”方小雅的声音里带着欣慰和满足。 乔梁的眼窝一热，方小雅是如此容易满足，自己只给了她一片绿叶，她却给了自己一个春天，此情此谊，实在难得，实在让自己无以回报。 “小雅，你现在身体康复的怎么样了？”乔梁道。 方小雅道：“正在治疗中，我现在住在医院里，每天每时每刻都在和病魔做斗争，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战胜病魔……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在这里采用的是最先进的治疗方法，我相信自己的，你也一定要相信……” 乔梁的眼窝继续发热：“嗯，我相信，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尽快康复，尽快回到江州，到时我们大家又可以在一起了。” 方小雅沉默片刻：“哥，我离开江州之前，没有告诉你我得病的事，你不会责怪我吧？” 一听方小雅这话，乔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 第００章 棋子 此时，乔梁心如刀绞，苍天不公啊，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要让她得这种病？ 乔梁抹了一把眼睛，接着道：“小雅，我不会怪你，我怎么会怪你？我现在最大的祈祷和愿望就是你能尽快康复回到江州，正泰集团不能没有你，我们大家不能没有你。” 方小雅笑了下：“哥，我理解感激你的祈祷，我也带着同样的愿望，因为生活是如此美好，我很想继续活着，因为正泰集团是爸爸留给我的，我想带着集团继续发展壮大，因为大家对我是如此好，我实在想继续和你们在一起……” 听着方小雅的话，心中阵阵悲酸和凄楚。 方小雅接着道：“哥，还记得大学毕业前，我送你的那句话吗？” “记得，我一直记得。”乔梁使劲点头，“你当时的话是：我用满腔的纯情和凝重的渴望，为你升起幸福的晨曦。” 方小雅轻声道：“嗯，这句话是我对你一辈子的祝福和祝愿，是我对你一辈子的心愿和心意，不管我们今后走在什么样的人生道路上，不管我们今后的人生轨迹会如何，不管我今后在哪里，我都会默默祝福着你，注视着你，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你，看着你驰骋在为理想而奋斗的大道上，看着你不断成长成熟，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方小雅这话里，带着对乔梁深深的关切和情意，又隐隐包含着几分凄凉和对今后的不确定。 想到方小雅和自己的这么多年，想到方小雅此时和自己远隔万里重洋，想到方小雅正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忍受着病魔的折磨，乔梁心里很难过，眼泪不由又流出来。 “哥，我有些累了……”方小雅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喘息。 乔梁定定神，忙道：“小雅，先不聊了，你好好休息。” “嗯，哥，虽然我之前一直没和你联系，但今天听到你的声音，我还是很开心。” “小雅，我也很开心。”乔梁边说边擦眼泪。 “哥，我希望你永远开心……我先挂了，哥，再见。” “好的，小雅，再见。” 挂了方小雅的电话，乔梁又默默流了一会眼泪，心中带着对方小雅巨大的关切和愧疚，还有难言的酸楚和悲凉。 半晌，乔梁擦干眼泪，点着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仰脸看着天花板，重重出了口气。 这时李有为回来了，看乔梁这样，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 一会乔梁又呼了口气，看着李有为：“老板，谢谢你。” “谢我什么？”李有为道。 “谢你没有出去接小雅的电话。”乔梁道。 李有为笑了下：“梁子，活在这世上，能有人关心被人关心，是幸福的，能有人牵挂被人牵挂，同样也是幸福的。” 乔梁点点头，喃喃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不住小雅，她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却……” 李有为轻轻拍拍乔梁的肩膀：“梁子，或许这世上的事，不管如意还是不如意，不管快乐与否，都是注定的，或许，一切都是上天早有的安排……关于你和小雅的事，我不好多说什么，但我想说，不管世事如何多变如何沧桑，只要心中有真情有真意，不管是什么情，不管是什么意，都是弥足珍贵的，都是值得欣慰的。” 李有为这话让乔梁心里感到些许安慰，接着举起酒杯：“老板，我单独敬你一杯酒。” 李有为和乔梁碰杯，两人都干了。 接着李有为道：“小雅的电话，算是今晚的一个插曲，你不要多想了，现在你最需要考虑的是当下。” 乔梁点点头。 “我们接着刚才的话题。”李有为道。 乔梁看着李有为：“刚才什么话题？” “关于老徐。”李有为道。 乔梁有些不解，李有为为何对老徐现在的立场如何关注？难道他觉察到徐洪刚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乔梁不由又想起那次徐洪刚和自己的谈话，也正是因为那次谈话，让他对徐洪刚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看乔梁不语，李有为道：“其实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能考验人，一个人的立场越显得重要。” “但我实在是感觉不出的，因为不光他，就是其他班子成员，此时也都保持着沉默。”乔梁道。 “沉默是最善于掩饰一个人立场的，也是圈子里的高手在捉摸不透的时候，最常选择的方式，在目前的态势下，以你的经历阅历，感觉不出是正常的。” “你感觉出什么了吗？”乔梁问道。 李有为沉思片刻，接着摇摇头。 乔梁微微皱皱眉头：“其实，我觉得，在沉默的状态下，推测一个人的立场是很难的。” “虽然大多是如此，但也未必就很难，关键是要把功夫做在平时。”李有为道。 “平时？平时怎么做？”乔梁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道：“平时要注意观察、研究、分析，特别要注重细节。” “具体怎么说？”乔梁来了兴趣。 李有为道：“具体三个方面：第一看这个人的价值观。有些人看重眼前的时机利益，有些人看重的是长远的利益，有的人看的是精神利益，有的人是看的是情感。所以，一个人的价值观，可以说是我们判断一个人立场选择的基本要素。 第二是看此人与某个事件的利益相关度。这个利益的相关度分为情感利益和物质利益，还有，影响到自己的既得利益和潜在利益，这都会让一个人改变自己的立场。 第三就是看此人对信息的全面了解程度。一个人对某个信息了解的少，就不会有太多的主观好恶。或是本人想有某种举动，但因为信息占有不足，而让自己失去或者作出了错误判断，站错了队。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自然是最好的方式……” 乔梁边听边琢磨。 李有为说了一会，接着道：“其实在这次风暴中，我并不担心帖子里捏造的那些事，但我担心……” 说到这里，李有为停住口，眉头紧锁，脸上的神情有些忧虑。 乔梁看着李有为：“老板，你担心什么？” 李有为沉思片刻，接着缓缓道：“我担心的是，即使经过调查，帖子里说的事都是子虚乌有，但却会导致另一个后果，这后果就是，可能上面会考虑到这帖子带来的巨大社会影响，考虑到老安在江州的工作环境是否还和谐顺畅，在这种情况下，出于消除社会影响，出于稳定江州工作大局的需要，会不会把老安调离江州……” 一听李有为这话，乔梁的心猛地一紧，倏地提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 李有为接着道：“特别是，此次负责处理此事的高层是关新民，以他和骆飞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如果他提出此建议，说这么做是为了维护江州工作的大局，是为了保护爱护老安本人，那么，其他高层或许很难找到理由反驳反对，甚至包括老廖……” 乔梁心里很紧张，卧槽，如果关新民真的如此提议，如果安哲真的离开江州，那可如何是好？这显然是对安哲的不公，显然会让某些人的阴谋虽然没有完全实现，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算是得逞。 还有，如果真的如此，安哲会怎么想？这对他会不会一个沉重打击？ 还有，安哲如果真的走了，自己怎么办？谁来保护自己？某些人会不会趁机收拾自己？ 乔梁越想心里越紧张，甚至微微变了脸色。 看乔梁这神色，李有为接着道：“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毕竟黄原高层的情况我不了解，或许未必真的会如此。但凡事都要多几种考虑，以老安丰富的经历阅历和老道，我想，他现在虽然看起来很平静淡定，但这种可能他未必就没有想到，毕竟事情到了这地步，有些事不是他能掌控的，他无法掌控，我们更做不到。” 乔梁怔怔看着李有为，心情继续紧张，又感到茫然。 乔梁承认李有为考虑问题确实很全面，甚至连这种可能都想到了，但这种可能却是乔梁极不愿意看到的，因为这个结果对自己和安哲来说等于是失败，完败。 但乔梁随即又感到困惑，按李有为说的，安哲应该能考虑到这可能，既然如此，安哲为何还如此沉得住气？难道是他虽然知道可能会如此，但又无可奈何？毕竟，安哲虽然是江州老大，但在黄原高层的眼里，他还是一颗可以任意布置的棋子。 还有，这种可能李有为和安哲考虑到了，其他人呢？廖谷锋、关新民考虑到了吗？骆飞一帮考虑到了吗？一直保持沉默的徐洪刚等其他班子成员考虑到了吗？难道这是他们此时保持沉默的原因之一？ 一下想到了这么多，乔梁感到心里很乱，在茫然的同时又有些惴惴。 第０章 打个赌 这时苗培龙敬酒回来了，大家继续边吃边喝边聊。 乔梁此时有些心神不宁，无心喝酒，也无心聊天。 酒足饭饱，大家出了餐厅，苗培龙和李有为直接回家，许婵和松北县招商局的人住在酒店。 李有为本想让乔梁搭自己的车回去，乔梁推辞了，说自己吃的太饱，想走走消化消化食。 李有为也没再客气，和苗培龙分头离去。 他们走后，乔梁出了酒店，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思绪纷乱，心事重重。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摸出手机一看，许婵打来的。 乔梁随即接听。 “乔哥，你离开酒店了？”电话里传来许婵柔柔的声音。 “是的，我正在步行回宿舍。”乔梁道。 “我今晚住在开元大酒店，明天一早回松北。” “嗯，我知道了。” “乔哥……” “嗯，我在。” “我……我……”许婵吞吞吐吐。 “你怎么了？”乔梁道。 “我……我想……”许婵继续吞吞吐吐。 乔梁当然明白许婵没说出的话的意思，直接道：“你今晚想让我干你，是不是？” “乔哥，你……”许婵有些害羞，这家伙说话好直白，就不能委婉点。 “许婵，你今晚喝酒了吧？” “嗯。” “多不？” “不多，也不少，没醉。” “既然喝了酒，那就早点休息吧。” “乔哥，你……”许婵感到失望。 “许婵，我现在不想谈这个，也不想做这个，你能理解吗？”乔梁道。 听乔梁这话，许婵想到他现在正面临的事情，不由觉得自己应该理解，他此时心情不好，怎么还会有这兴致呢？ 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提这事也不是时机。 许婵感到有些失落，但又无奈，只好道：“乔哥，对不起，我实在应该理解你的。” “那就好，谢谢，早点洗洗睡吧。”乔梁说完挂了电话。 许婵叹了口气，唉，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又错过了。 许婵接着去洗澡。 在温热的淋浴下，许婵不由想到上次在乔梁宿舍，和乔梁的酒后疯狂，想到乔梁的威猛和冲击带给自己神魂颠倒的享受，身体不由有了感觉…… 乔梁继续往回走，经过一家酒店门口的时候，乔梁站住了。 乔梁看到有四个人正从酒店里出来，他们分别是文远、姚健、刘本涛和王庆成。 没想到他们这四块货凑到一起了，看他们此时个个满面红光，应该是喝了不少，看起来心情不错。 想想他们都是骆飞、楚恒的人，想想他们都是在上次的人事调整中的失意者，此时凑在一起倒也合乎情理。 他们今晚在一起喝酒，很可能是因为那帖子的事，感觉要变天了，凑在一起庆祝放松推测分析一番。 乔梁猜对了，今晚这酒场是姚健发起的，看到那帖子，得知联合调查组来了江州，姚健顿时兴奋，不由就想和那几位同属一个阵营的落魄者聚聚，一起抒发下压抑已久的情怀。 姚健安排的酒局得到了其他三位的热烈响应，大家今晚的心情极好，都开怀畅饮，都有几分醉意。 出了酒店，他们正想分手，王庆成随意一扭头，随即看到了乔梁。 “哎，乔主任，晚上好……”王庆成大声招呼道。 王庆成这一叫，其他三人接着转头，都看到了乔梁。 既然被他们看到了，乔梁就走过去，面带笑容和他们打招呼：“各位老兄，晚上好。” 按照以往，乔梁见了他们，会称呼他们领导，但此时，想到他们凑在一起的动机，乔梁突然不想这么叫了。 听乔梁叫他们老兄，文远、姚健和刘本涛都生气，尼玛，老子们虽然现在是副职，但好歹级别没变，你小子比我们低半格，应该叫领导才是，显然，这小子自恃是安哲的身边人，看他们落魄了，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对他们缺乏最起码的尊敬。 气愤之下，他们又用鄙视的目光看着乔梁，尼玛，风暴来了，你小子处在风暴中心，很快就要跟着安哲倒霉，现在还牛逼闪闪，嘚瑟个鬼啊。 刘本涛蔑视地看了乔梁一眼，没应声，接着转头看着别处。 姚健重重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乔主任现在心情不错吧？” “还行。”乔梁点点头，“我看你们心情也都很好。” “那是，我们没有理由心情不好。”姚健道。 “为什么呢？”乔梁道。 “为什么干嘛要告诉你？”姚健道。 “哎，看你这话说的，好东西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嘛。”乔梁道。 姚健哼笑一声，王庆成接着似笑非笑道：“乔主任，这恐怕不好分享吧。” “为什么呢？”乔梁又发问。 王庆成干笑一声，没说话。 “难道还需要保密吗？”乔梁道。 文远这时忍不住了，冷笑一声道：“乔梁，我们不是不想和你分享，而是让你分享的话，你会哭都找不到地方，你会吓得尿裤子。” 文远这么一说，姚健、王庆成和刘本涛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很快意和舒畅。 艾玛，他们好久没有今晚这么好的心情，好久没这么痛快畅快笑过了。 看他们笑得如此夸张，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嘲弄，乔梁知道他们此时的所想，知道他们不怀好意。 一旦想到这一点，乔梁顿时来气，决定以牙还牙，捉弄他们一番。 乔梁接着也哈哈大笑起来。 看乔梁笑，他们停住，互相看了看，然后看着乔梁，文远道：“我们笑，你跟着笑什么？” 乔梁边笑边道：“看你们如此快乐，我受到了感染，不由为你们这四位失意者感到欣慰，在低谷中还能保持如此的乐观，实在很难得，难得啊……” 乔梁这话触到了他们最敏感的痛处，他们又都生气，尼玛，这小子自己就要倒霉了，还敢嘲笑他们，真是不可救药。虽然老子们处在低谷，但马上就要变天，这天一变，老子们的春天就来了，到时看你小子会沉到哪个泥坑里。 如此一想，他们又觉得乔梁可悲可笑，忍不住又都笑起来。 姚健边笑边道：“乔主任，你为我们感到欣慰，十分感谢，只是不知，你到时的表现会不会让我们感到欣慰。” “嗯，这个……我得想想。”乔梁道。 “想个屁。”文远毫不客气道，“小子，你短暂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到时我看你还能怎么嘚瑟牛逼。” 乔梁微微一笑：“真的？” “废话。”文远鼻孔朝天哼了一声。 “既然你说的如此肯定，那我们打个赌，敢不敢？”乔梁道。 “你要怎么赌？”文远不屑道。 “怎么赌我想想……”乔梁装模作样想了下，然后道，“这样吧，如果你输了，在地上爬，边爬边学小狗汪汪叫，如何？” 文远顿时头大，尼玛，这个兔崽子，竟然想出这馊主意，姑且不论自己输赢，光这赌法就太差劲了，作为体制内相当级别的堂堂人物，怎么能学小狗叫呢。 “混账——”文远勃然大怒。 “哎，咱都是文明人，不带这么玩的。”乔梁道。 文远被气昏了头，尼玛，什么文明人，你这混蛋打赌让自己学小狗叫就文明了？ 刘本涛看着乔梁皱皱眉头，觉得这小子委实放肆，又觉得这他说话做事的路子很邪，哪里像个体制中人的样子。 刘本涛看着乔梁冷冷道：“如果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的。”乔梁一副自信的样子。 刘本涛冷笑一声：“好个狂妄的无知小子，咱们走着瞧。” “嗯，好的，走着瞧。”乔梁点点头，“对了，你们打算怎么走呢？是竖着走还是横着走？是按高矮个排成队站着走还是集体在地上爬？” 一听乔梁这话，他们四个都怒了，尼玛，在地上爬，那大家不都成小狗了？这小子实在太放肆太狂妄，到时一旦他倒霉，老子们一定要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看他们发怒，乔梁一声长笑，接着转身就走，边走边摇头晃脑道：“都说小人得志便猖狂，这还没得志呢，就迫不及待蹦跶了，唉，人要是犯贱确实没治，老衲不知是否该慈悲为怀超度一下……” 听着乔梁这话，他们四个的鼻子都气歪了。 第０２章 半夜敲门 回到宿舍，乔梁洗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边看边琢磨今晚吃饭时李有为说的那担心，越琢磨越心神不宁。 其实乔梁明白，李有为担心的关键点是关新民，以关新民和廖谷锋目前的微妙关系，他此次全权负责处理此事，不知会有如何作为和导向。 而这也是乔梁心神不宁的主要因素，毕竟在安哲和骆飞之间，关新民是毫无疑问偏向骆飞的。 琢磨了半天，乔梁想起安哲，这家伙一直不给自己打电话，貌似一直很淡定，自己却有些沉不住气了，看来得主动给他打个电话。 乔梁摸出手机打安哲电话，片刻接通。 “老大，你还在松西？”乔梁道。 “嗯，是的。”电话里传来安哲沉稳的声音。 “我知道调查组上午和你谈话了。”乔梁道。 “我也知道调查组下午和你谈话了。”安哲道。 “对，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我刚到温泉小镇酒店，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告诉你。” 乔梁一咧嘴：“额……那好吧，你不说，我也不问。” “但你已经问了。” 乔梁下意识又一咧嘴：“这个……那我不再问了。” 安哲接着道：“给我打电话干嘛？” “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心神不宁。” “既然心神不宁，那就一定有事。” 乔梁犹豫了一下：“老大，你此刻在想什么？” “在想今天调研中发现的问题。”安哲道。 “你骗人。” “怎么？这回答你不满意？” “对，不满意，很不满意。” “不满意你又能把我怎么着？欠尅？” “不。” “那欠什么？” “欠你说实话。” “你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说和你一样，正在想帖子和调查的事，才会满意？” “嗯，是的，这两天，我满脑子都是这事，我觉得你也应该多想想才是。” “想有用吗？”安哲反问道。 乔梁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下意识挠挠头：“即使……即使没用，也要想的啊。” 安哲沉默片刻：“梁子，有些事，想想是可以的，但不能老想；有些事，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想多了除了徒增烦恼，并不会有任何作用；有些事，清者清，浊者浊，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在这种时候，要相信上面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可是，老大，我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上面。”乔梁道。 “此话何意？”安哲道。 “很简单，此次下来的联合调查组是关领导派出的，此事又是他全权负责。” “这又怎么了？你难道对他不相信？” “我很愿意相信，但是，出于某些因素，我实在不由要多想一些。” “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到，此事即使最后经过调查，证明帖子当事人都是清白的，你也没有任何问题，但上面会不会出于某种考虑，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你调离江州。” 安哲又沉默片刻，然后道：“谁点拨了你？” “为什么说有人点拨我？”乔梁道。 “废话，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的脑瓜子目前想不到这些。”安哲干脆道。 乔梁不由佩服安哲，这家伙好厉害，这个都能看出来，看来他对自己确实摸地比较透彻。 “老大，你真是高深莫测犀利敏锐，我服。” “少拍马屁，说，是不是李有为点拨的你？” “哎，都不用我说了，对，是的，今晚我和他一起吃饭，他说出了这担忧，而且他还说，不出意外，你也应该能考虑到这一点。” “嗯，这个李总裁，到底是在体制内混过的，看问题还是有些眼光。”安哲的口气里带着几分赞赏，却又等于默认了。 一旦意识到安哲默认了，乔梁心里又有些紧张，接着道：“老大，对这一点，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想多了有用吗？作为体制中人，我的某些命运并不能全部由我自己掌控，这一点，你应该很明白。”安哲平静道。 听了安哲这话，乔梁心里一凉，我靠，安哲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但他似乎有些无奈，在坐等，在观望。 乔梁心里不甘：“老大，不能这么等，我看得想想办法。” “梁子，你有什么好办法呢？”安哲道。 “我觉得，你应该主动和廖老大沟通一下……” “呵呵……”安哲笑起来，“乔副主任，你认为这办法可行？” “可行，他是江东老大，没有他发话，谁都动不了你。” “既然这么说，那你又何必担忧呢？” “我……我是担心一旦有人找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你调离江州，黄原其他高层不好反对，特别负责处理这事的是关……” 安哲打断乔梁的话：“梁子，你不觉得自己这话前后矛盾吗？” “嗯，似乎确实有些矛盾，只是我在这矛盾中找不到统一。”乔梁道。 安哲道：“找不到统一，说明你看问题还是太简单，这么说吧，此次江州风暴涉及到的背后，波及到的一些层面和其中的微妙道道，不光你，或许我都没有彻底琢磨透彻。 现在调查正在进行，上下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带着各种心思和揣测，这揣测各种各样，这心思复杂多变，在这期间，任何微妙的波动或者事件，都会影响很多人的心态和导向，所以，不到最后，结果是难以预料的，与其费尽心思琢磨，不如干脆放下心，一切顺其自然。” 对安哲这番话，乔梁虽然听得似懂非懂，心里却又稍微有些安稳。 然后安哲道：“乔副主任，还有事情吗？” “暂时没有了。”乔梁道。 “那就睡觉。”安哲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看看时间，刚10点，这个时候自己不困，安哲也未必能睡着。 乔梁继续躺在沙发上，边抽烟边回味刚才安哲说的那些话，自己刚才建议安哲主动和廖谷锋沟通一下，他的态度很含糊，不知他有没有找过廖谷锋，不过以自己所了解的安哲对上面的行事风格，在目前的态势下，根据此事的性质，他主动找廖谷锋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既如此，那廖谷锋会不会主动给安哲打电话呢？ 乔梁一时不好确定，不过他随即又想到，既然廖谷锋单独找自己了解过情况，而且还要求自己保密，从这一点判断，他似乎不会找安哲。 如果是这样，似乎廖谷锋和安哲目前都很沉得住气，一个在京城稳稳当当开会，一个在下面按部就班调研，好像目前的这股风暴都和他们无关似的，不知他们此时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乔梁肤浅的经历阅历，他此时感到迷糊，但在迷糊中，又隐隐感觉，正如安哲刚才所言，这股风暴波及的层面和其中的一些东西似乎确实复杂，复杂到自己现在想不出看不透。 想想也正常，以安哲的高深和老道，他现在都不能彻底琢磨透，何况自己呢？ 如此，自己现在患得患失，似乎有些没必要。 尼玛，爱咋地咋地吧，不想了，想半天白耗费脑汁。 乔梁熄灭烟头，关了电视，起身去了卧室，倒头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乔梁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乔梁迷迷糊糊睁开眼，打开床头灯，一看时间，凌晨2点。 卧槽，大半夜的，谁在敲门？ 乔梁迷迷瞪瞪下床，摇摇晃晃走到门口，没好气道：“谁？” 第０３章 又出来一个帖子 “我，乔梁，是我，快开门……”门外一个女人低低的声音，这声音很熟悉。 乔梁一愣，艾玛，邵冰雨，是她在半夜敲门。 深更半夜的，邵冰雨突然来找自己干嘛？乔梁一时想不出，低头看看自己只穿了裤衩，忙道：“稍等，我穿上衣服。” 接着乔梁回屋穿上外衣，然后打开门，随即邵冰雨进来了，半夜气温很低，她出来穿的又不多，这会冻得浑身打哆嗦。 艾玛，邵冰雨这会冻得真要成冰美人了。 作为大男人，乔梁自然要怜香惜玉，忙拿过自己的棉衣递给她，然后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 邵冰雨披上乔梁的棉外套，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热水，一会身体暖和过来。 乔梁坐在对面看着邵冰雨：“冰美人，深更半夜来找我，有事？” “嗯。”邵冰雨点点头。 “有事打电话就可以，怎么还亲自跑过来，莫非是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想了？”乔梁一本正经道。 邵冰雨脸一板：“闭嘴，你那个破电话我怎么都打不通。” “嗯？”乔梁皱皱眉头，拿出手机一看，艾玛，没电了。 “难怪你打不通，没电了，自动关机了。”乔梁边说边把手机插上充电器，然后看着邵冰雨，“本来你只是想和我语音聊聊的，但电话打不通，于是就干脆过来了，对吧。” 邵冰雨边继续喝水边点点头。 “半夜很冷的，你为何出门的时候不穿上棉衣？”乔梁道。 “走得急，忘了。”邵冰雨道。 乔梁点点头：“看来你确实很寂寞，想我想的都来不及穿棉衣，不过这样也好，省事……” “你给我闭上那两片子！”邵冰雨一阵头大，脸一红，又一板，“正经说话。” “额，好吧，正经说话，说吧，这时候找我何事？”乔梁认真道。 “有重要的事，电话打不通，我就赶紧过来了……今日论坛又出来一个帖子！”邵冰雨道。 “什么？”乔梁浑身一震，哦卖糕的，卖切糕的，怎么又出来一个帖子？还没完了！ “什么内容？”乔梁盯着邵冰雨。 “你看看就知道了。”邵冰雨说着拿出手机拨弄了几下，然后递给乔梁，“我今晚在宿舍加班搞材料，忙完比较晚了，睡前习惯性浏览一下今日论坛，结果就发现了这个……” 乔梁忙接过手机，又看了一下邵冰雨，她神情似乎并不紧张，甚至显得有一些轻松。 乔梁眨眨眼，接着看帖子。 帖子的题目是：《人在做，天在看，正泰集团义举背后的另一个版本》。 一看这题目，乔梁就来了精神，接着往下看。 帖子针对之前那帖子里含沙射影的暗示和指向，逐一逐项进行了说明，立场客观，陈述条理，事实清晰，虽然没有带有主观色彩，但却言辞有力，论据充分，把事情讲了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看完这帖子，乔梁立刻想到了叶心仪，因为这帖子里陈述的事实，特别是某些细节，都是取材于那晚自己告诉她的那些，目前最清楚这些的，除了廖谷锋和调查组，就是叶心仪，而廖谷锋显然不会去捣鼓这帖子，调查组更不可能，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叶心仪这娘们。 乔梁这时明白叶心仪那晚为何要问自己那些了，她原来是要打算搞这个。 而叶心仪之所以要这么做，很大可能是她意识到，虽然之前那帖子是在造谣污蔑，但此调查由关新民全权负责，她不由自主会担心到什么，担心自己、安哲和正泰集团虽然清白，但还是有可能会因为某些原因，处于某种被动甚至不利。 如此，叶心仪就想到了这办法，弄出这帖子，在调查期间，舆情上先打压控制一下之前那体帖子的继续发酵，引导舆情转向。 同时，叶心仪弄出的这帖子，也必然会引起调查组和高层的注意和重视，毕竟这帖子又会激发起新一波舆情。 看帖子是匿名，乔梁知道，叶心仪虽然想弘扬正义，但出于某些复杂的因素和保护自己，没有署名，她这么做显然是对的。 乔梁不由为叶心仪的仗义出手感动，这娘们看起来文弱温雅，关键时候却表现地很坚定勇敢，这种坚定和勇敢，即使很多男人也未必有。 乔梁接着看了下帖子的发布时间，和之前那帖子一样，同样是凌晨1点发出的，似乎叶心仪是有意选择这时间发布。 再看帖子的点击和评论，短短1个小时，点击已经80多万，留言2000多条，照这猛烈的势头，点击率和留言数不会低于之前那帖子。 乔梁点开留言，评论很热烈，吃瓜群众纷纷高呼过瘾，有的相信这帖子内容属实，有的则持怀疑态度，更多的则表示等待调查的最后结果来证明真相。 显然，叶心仪这帖子的突然出现，有力压制了之前那帖子的继续发酵，将舆情引导到了对调查组的关注上，这虽然会给调查组带来压力，但也让他们成为澄清事实的唯一可信渠道。 在调查正在进行的时候，这帖子的突然出现，意味着什么？会带来什么？又会让某些人想到什么？ 乔梁沉思着。 看乔梁看完帖子后沉思不语，邵冰雨道：“乔梁，你认为，这帖子是谁搞的？” 乔梁抬头看着邵冰雨：“你说呢？” “我……”邵冰雨摇摇头，接着犹豫了一下，“不过……” “不过什么？”乔梁道。 邵冰雨又犹豫了一下：“从这帖子的某些细微之处，我想到了一个人。” “你想到了谁？”乔梁道。 邵冰雨抿抿嘴唇，接着道：“心仪。” 乔梁眼皮一跳：“为什么想到她？” 邵冰雨轻轻呼了口气：“因为我们之前是同行，因为我之前经常拜读心仪的文章，对她的语言习惯和风格很熟悉，这帖子虽然文风和心仪之前的大大不同，但我注意到几个细节，符合心仪特有的语气，当然，别的人如果对心仪的文风不是特别了解，不仔细研读这帖子，是发现不出的。” 乔梁不由赞赏邵冰雨，如果不是因为叶心仪之前找过自己问这些，单看这帖子，自己是断然想不到叶心仪的，没想到邵冰雨这么心细，没想到她对叶心仪的文风这么熟悉。 乔梁习惯性摸出一支烟刚要点，又停住，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撇撇嘴：“这是在你宿舍，想抽就抽呗。” 乔梁点点头，接着道：“你要不要来一支？” 邵冰雨摇摇头：“你啥时见过我抽烟？” “公开场合没见过。” “我啥场合都不抽。” “那好吧，我抽烟，你不介意吧？” “抽吧。” 于是乔梁点着烟抽了两口，看着邵冰雨道：“你认定这帖子是心仪搞的？” 邵冰雨点点头：“很大可能。” “那你打算说出去吗？”乔梁接着道。 邵冰雨脸一板：“你觉得是那样的人吗？” “我觉得不是。” “那你还问？” “我问问是为了保险。” “现在放心了？” “放心了。”乔梁点点头，接着道，“其实这帖子是要陈述事实，谁写的不重要，关键是会产生什么影响，会导致什么结果。” “你现在是怎么认为的？”邵冰雨道。 “我现在一时想不出，但我怎么认为并不重要，关键是某些人。” “你说的某些人是……” “你懂的。”乔梁意味深长道。 邵冰雨想了下，点点头，接着道：“如果这帖子真的是心仪弄的，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说呢？”乔梁反问道。 邵冰雨沉思着：“心仪在黄原，比我们要了解黄原高层，或许，她这么做，是考虑到了黄原高层的某些微妙之处和道道，甚至考虑地更深更远……” 乔梁又抽了一口烟，接着深深呼了口气：“冰美人，看来你也是有些脑瓜子的。” 邵冰雨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榆木？在目前的形势下，我不会做任何分析和思考？” 乔梁点点头：“你当然不是榆木，你当然会有自己的思考，不过和心仪比起来，你还需要进一步提高。” 听乔梁说自己不如叶心仪，邵冰雨下意识撇撇嘴，却又觉得乔梁说的也对，不说别的，就这帖子，叶心仪能想到并去做，自己就比不上她。 乔梁接着道：“你今晚看到这帖子，能连夜紧急过来给我汇报，很好，很及时，提出严重表扬。” 邵冰雨有些发晕：“你在夸我？” “是啊，难道不应该吗？”乔梁道。 邵冰雨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好，不错，自己这么做，乔梁的确是应该夸自己，可是，这小子和自己平级，而且提副处还没自己早，怎么感觉他在自己面前摆领导架子呢？ 乔梁接着道：“冰美人，我夸你的时候，你要谦虚一下，不然会让人觉得你傲气。” 邵冰雨又发晕，靠，都是熟人，谦虚啥啊，过分的谦虚是骄傲呢。 邵冰雨接着站起来：“我今晚过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事的，既然你看到这帖子了，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我建议你住在这里。”乔梁道。 “你什么意思？”邵冰雨心猛地一跳，警惕地看着乔梁。 第０４章 留宿 乔梁慢条斯理道：“第一，深更半夜，你一个单身女人从一个单身男人家里出去，让人看到不免会多想什么，传出去这对你的名声可是大大不好；第二，这会外面的温度在零下，你再折腾一趟回去，万一冻感冒了咋办？我会心里不安的；第三，看你出来的时候如此匆忙，连棉衣都没穿，不知你是否带了宿舍的钥匙……” 听乔梁这么一说，邵冰雨一个激灵，忙摸衣服口袋，随即暗暗叫苦，出来的时候太急忙，一带门就走了，宿舍钥匙真的忘带了。 糟糕，真糟糕，看来只有等天亮找开锁师傅了。 又想到乔梁说的那两个理由，邵冰雨觉得有理，冻感冒是小事，自己这个时候从乔梁宿舍出来，要是被人看到，必定会认为自己和乔梁有那种关系，那自己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此，自己这会还真不能走，要等天亮再说。 可是，住在这里，怎么住？这家伙的宿舍是一室一厅，没有客房，自己住在哪里？ 还有，自己住在这里，万一这家伙突然起性，把自己办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邵冰雨犯难又紧张，不由皱起眉头，下意识夹紧双腿。 看邵冰雨这神情和动作，乔梁叹了口气：“冰美人，你放心，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趁人之危，所以，住在我这里，第一你不用担心睡得不舒服，第二不用担心失身。” 看乔梁说的一本正经，加上今晚确实回不去了，邵冰雨只好无奈点头：“那好吧，我住哪里？” “你是客人，当然要睡卧室，我被窝还是热的，你赶紧去吧。”乔梁道。 邵冰雨一愣，这家伙让自己进他的热被窝，这似乎不大好玩，那可是男人的被窝啊。 邵冰雨犹豫了一下：“那你呢？” “我只有在沙发上将就一下了。”乔梁道。 邵冰雨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算了，还是我睡沙发，你继续睡你的热被窝吧。” “你看你这个人，大家都是熟人，怎么这么客气？我是主人，哪有让客人睡沙发的道理。”乔梁继续一板正经道，“如果你觉得进我的热被窝有心理障碍，那好办，我把被子抱到沙发上，另外给你找一床被子。” 邵冰雨一听这办法不错，忙点头：“可以，很好。” 乔梁接着起身去了卧室，从衣橱里找出一床被子放在床上，然后把自己还带着余温的被子抱到沙发上：“冰美人，你去暖床吧。” 邵冰雨听乔梁这话又觉得不对劲，尼玛，什么叫暖床？给谁暖床？ 邵冰雨不想和乔梁墨迹，站起来往卧室走，乔梁接着在沙发上拉开被子盖在身上。 邵冰雨进了卧室，刚要关门，接着又探头出来看着乔梁：“谢谢你。” “大恩不言谢，再说你深更半夜跑我宿舍来汇报重要事情，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乔梁半躺在沙发上道。 邵冰雨想想也是，这家伙似乎应该感谢自己，如此，就心安了。 邵冰雨接着关上门，打算把门反锁上，可是，弄了一会，门无法反锁。 邵冰雨接着又探头出来：“卧室的门怎么反锁不上？” “坏了。”乔梁道。 邵冰雨一怔，尼玛，门无法反锁，万一自己睡着了，这家伙摸进来怎么办？ 看邵冰雨发愣，乔梁道：“卫生间的门能反锁上，不然你住卫生间。” 邵冰雨一阵头大，尼玛，你才住茅房！ 乔梁接着道：“好了，不早了，抓紧睡吧，别胡思乱想，我要对你真有那心思，何必等你睡着了，这会就可以动手。” “你敢？”邵冰雨一瞪眼。 “我怎么不敢？”乔梁也一瞪眼，“你以为我怕你叫？深更半夜自己送上门来，你叫有个屁用？谁会相信你不是主动的？” 一听乔梁这话，邵冰雨傻眼了。 乔梁接着道：“其实我还挺担心的呢。” “你担心啥？”邵冰雨不解。 “我担心你趁我睡着了，偷偷过来非礼我。”乔梁皱皱眉。 邵冰雨再次头大，卧槽，老娘会非礼你？你担心老娘非礼你？恐怕你巴不得！ 邵冰雨接着缩回脑袋，砰——关上门。 看着乔梁的大床，想着这是乔梁睡觉的地方，想着自己今晚要睡在这上面，邵冰雨不由心跳加速，轻轻呼了口气，决定和衣而卧。 盖上被子躺下，关了床头灯，邵冰雨闻到枕头上散发出一股男人的气息。 这显然是乔梁的味道，邵冰雨不由再次心跳加速，却又忍不住深深闻了两下，嗯，味道不错。 躺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虽然很累很困，但邵冰雨又睡不着，老想着外面客厅的那个男人。 一会，邵冰雨听到客厅里传来阵阵呼噜声，声音还不小。 嗯，这家伙睡着了，邵冰雨心里放松了，困意袭来，接着闭上眼睡了过去。 其实乔梁这会在客厅正躺在沙发上睁着眼打呼噜，为的是让邵冰雨放心入睡。 半天，乔梁停止了呼噜，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卧室门口，无声推开门，走到床前，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下，看到邵冰雨呼吸很均匀，睡得很安静。 嗯，这娘们加班到这么晚，这会确实累了，睡得很香。乔梁点点头，接着出了卧室，关好门，回到沙发上坐下，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拿过手机，开机，拨打叶心仪的电话。 随即电话接通。 “小叶……”乔梁轻声道。 “嗯？你还没睡？”叶心仪道。 “睡了，被冰美人过来弄醒了？” “什么意思？”叶心仪道。 “冰美人看到你捣鼓的那帖子了，想赶紧通知我，我手机正好没电关机，她就跑过来了。” “你看到那帖子了？” “对。” “你怎么知道那帖子是我弄的？” “废话，你以为我是傻子？你以为我猜不出？” “算你聪明，现在知道我那晚为何要问你那么多了？” “知道了，算你狠。” “什么叫算我狠？我这么做过分吗？” “不过分，我的意思是你很勇敢。” “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不？” “大概想到一些。” “嗯，此事我必须做。” “我怎么感觉你这路子有些邪呢？” “跟你学的，对付邪路子，就不能太正。”叶心仪轻笑起来 乔梁也笑了下：“你这么做，就不担心被人查？不怕查出来引火烧身？” 叶心仪道：“如果不是事实，我自然担心，反之，我担心什么？谁会查？谁敢查？要查一起查，先查之前那个……至于引火烧身，既然我决定这么做，自然就不怕。” 乔梁暗赞叶心仪做事确实有勇气有担当，又感动，道：“今天我和老安都被调查组谈话了，今晚这帖子一出来，不知明天会出现什么动静。” “走一步看一步，其实这帖子发出来，我现在最关注的不是江州，而是黄原。”叶心仪道。 乔梁明白叶心仪这话的意思，她现在最关注的是关新民、以及黄原其他高层看到这帖子的反应。 乔梁又赞赏叶心仪思路的清晰，看问题很犀利，知道最关键的重点在哪里。 “小叶，其实我现在有些佩服你。” “只是有些？”叶心仪哼了一声。 “能让我有些佩服就不错了，你知足吧。” “哼……” 乔梁接着道：“当然，我也是感激你的。” “这个不必，说到感激，你救过我的命，我一辈子都还不完这人情。” “其实可以的，能还完。” “啥意思？” “以身相许就可以了。” “呸，没正经。”叶心仪啐了一口，想到自己和乔梁在松北那夜的酒后缠绵，不由心跳加速，不由浑身发热。 叶心仪随即想到，这家伙现在如此说，显然没把那次发生关系当做以身相许，因为那次自己是把他当做了卫小北，不算数。 叶心仪暗暗叹息，在她的心中，除了卫小北，是没有其他男人的位置的，虽然乔梁和自己关系很好，虽然他很优秀。 第０５章 这家伙实在有城府 乔梁接着道：“你发完这帖子，一直没睡吧？” 叶心仪道：“对，我一直在看帖子的热度和评论。” “要不是冰美人今晚加班睡前看今日论坛，我现在还不知道。” “即使你今晚不知道，明天也会知道，到时江州大院都会传遍。” “冰美人猜到这帖子是你搞的了。” “嗯，不意外，她熟悉我的文风，虽然我在弄这帖子的时候，尽量避免自己的语言风格，但某些细微之处，还是难以避免，冰雨能看出来也属正常，但其他人是很难的。” “不过你放心，冰美人会严格保密。” “这个我当然放心，大家是好朋友呢……对了，她告诉完你这事后，接着就回去了？” “没，正在卧室床上等我。”乔梁说完呲牙一笑。 叶心仪一愣：“什么？等你？等你干嘛？” “笨，你说呢？” “呸，我才不信。” “真的，她出来的时候匆忙，忘记带宿舍钥匙，我就让她留下了，再说这么晚从我宿舍出去，被人看到对她名声也不好啊。” “哦？那看来是真的了？” “是的，她在我床上已经睡着了。” “那你呢？” “不是说了，她在等我，我给你打完电话就过去。” “你这家伙……我不信她会答应你，不信你会趁人之危。” “看来你对我还是蛮看好蛮有信心的。”乔梁一咧嘴，“今晚我睡沙发。” “这还差不多。” “等你来了，我们一起睡大床。” “滚——” “往哪里滚？滚到床下去？” “滚到楼下去。” “外面这么冷，会把我冻坏的，你不心疼？” “心疼你个鬼，把你冻成人干才好。” “冻成人干会很硬的，你喜欢硬的，对吧？” 叶心仪一阵发晕，卧槽，这家伙越说越下道，不能和他聊了。 叶心仪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放下手机，接着收起笑，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此时，楚恒家客厅里，楚恒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抽烟。 这帖子一出来，舆情监测人员就发现了，随即紧急逐级上报到了楚恒这里，楚恒随即看到了这帖子。 看完帖子的内容，楚恒陷入了沉思，显然，捣鼓这帖子的人熟悉之前那帖子里提到的事情，在圈子内，不是外行。 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这帖子，发帖人显然是有目的的。 楚恒不由琢磨，这帖子是什么人发的？或者是谁指使发的？在调查正在进行的时候，发这帖子的目的是什么？会带来怎样的舆情导向？会不会触动某些人的什么心思？ 琢磨了半天，楚恒的思路虽然有些模糊，但似乎又敏感地想到了什么。 随即楚恒又想到，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这帖子，需不需要给安哲汇报？是像上次那样找个理由拖延到天亮，还是立刻毫不迟疑告诉安哲？ 上次那个帖子拖延是对的，现在这帖子的内容，拖延似乎不合适，而且如果再像上次那样拖延，似乎理由也不好找，反而会引起安哲的怀疑。 还有，调查组现在正在江州，如果在这事上自己表现地拖泥带水，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想到这些，楚恒接着摸出手机，拨打安哲的号码。 很快接通，楚恒接着把帖子的事情告诉了安哲，然后请示怎么办？ 楚恒这请示其实是在装逼，因为他很明白，这帖子对安哲是有利的。 但楚恒还是决定请示，在安哲表态前，自己不表明任何心思。 听楚恒说完，安哲沉默片刻，接着道：“上次那帖子怎么处理的，这次就怎么处理。” 说完安哲挂了电话。 楚恒有些发怔，卧槽，安哲这话太狡猾了，既做了指示，又等于没做指示，皮球还是在自己这里。 楚恒不得不服安哲处理问题的手段高明，这家伙实在有城府。 楚恒抽了几口烟，决定让骆飞知道此事。 于是楚恒给秦川打了电话，把帖子之事告诉了他，楚恒知道，秦川立刻就会告诉骆飞。 楚恒选择告诉秦川让骆飞知道此事，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在目前这种形势下，他必须做到尽量置身度外。 秦川听楚恒说了这事，顿时睡意顿消，顿时懵逼，卧槽，调查正在进行，怎么突然出来这么一个帖子？这是这么回事？谁搞的？想干嘛？ 秦川接着把自己的疑问告诉了楚恒，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但秦川显然想错了，别说楚恒现在也在困惑，就是他想到了什么，也不会告诉秦川。 于是楚恒告诉秦川自己现在也很迷糊发懵。 听楚恒这么说，秦川稍一思考，接着道：“老楚，在目前的态势下，这帖子的出现，带有搅局捣乱的意味，我建议天亮后你立刻安排人运作删帖。” 楚恒暗暗鄙视秦川是个傻逼，之前那帖子老子都没安排灭火，这次能吗？这不是置自己于被动吗？ 楚恒于是道：“老秦，这帖子老安已经看到，他刚给我打电话做了指示。” “他怎么指示的？”秦川忙问。 “他说之前那帖子怎么处理的，这次的就怎么处理。”楚恒干脆道。 秦川一愣，卧槽，安哲这指示很高明很狡猾，上次的帖子对他不利，他如此指示，这次的帖子对他很有利，他又是如此指示，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秦川挂了楚恒电话，接着打给了骆飞。 骆飞在睡梦里接到秦川电话，听他一说帖子的事，一下清醒了，脑子急速转悠了几下，接着就慢条斯理道：“老秦，你告诉我这个是何意？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这……”秦川一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尼玛，老子辛辛苦苦捣鼓的事，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虽然表面说装不知道，但心里比谁都明白，怎么现在如此说？ 接着骆飞道：“老秦，这事我觉得和你也没有关系，你深更半夜瞎折腾什么？” 骆飞这话显然是在暗示秦川什么。 秦川模模糊糊有些会意，接着把安哲给楚恒的指示告诉了骆飞。 骆飞听完皱起眉头，沉思片刻道：“老秦，按照分管分工，这确实是老楚的事情，我们不要掺和，调查组正在江州，不管这时候出现什么，都不要慌，沉住气……我觉得，这帖子此时的出现，并不会搞起什么风浪，毕竟调查组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调查组是关领导亲自派下来的……” 骆飞这话又在暗示秦川什么，秦川快速一琢磨，似乎意会了一些，轻轻呼了口气。 挂了秦川电话，骆飞没有任何睡意，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眉头紧锁。 虽然骆飞刚才对秦川如此说，但那话只是在安抚秦川，防止他蠢动。 此时，骆飞觉得，这帖子的出现实在意外突然，这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隐含着什么，必须要引起足够的警觉和重视。 骆飞慢慢吸着烟，反复琢磨着…… 这个深夜突然冒出来的帖子，搅动了很多人，很多人下半夜都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天亮了。 邵冰雨因为休息太晚，这会还在睡梦中，睡得很沉。 此时乔梁已经起来洗漱完毕，做好了早饭。 乔梁进了卧室，低头看着沉睡的邵冰雨，艾玛，这娘们睡着的样子也是那么好看，整个一睡美人啊。 乔梁没有叫醒邵冰雨，就站在床前低头欣赏着睡美人。 一会儿，邵冰雨醒了，睁开眼，看到乔梁正站在床前目不转睛看自己，浑身一个激灵，接着坐起来：“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在欣赏艺术品。”乔梁一呲牙。 邵冰雨看看窗外，天大亮了，自己睡了这么久，不知这家伙在这里看了么自己多久。 乔梁道：“怎么没脱衣服？” 邵冰雨瞪了乔梁一眼，接着下床。 “其实你脱了衣服更好看。”乔梁又道。 邵冰雨想起那次被乔梁在叶心仪家卧室看到半果的事情，顿时恼羞，又狠狠瞪了乔梁一眼，然后直接去卫生间。 乔梁在身后道：“洗漱用品给你准备好了。” 邵冰雨去了卫生间，果然在洗脸池边看到了崭新的毛巾和牙刷，牙刷上还挤好了牙膏，刷牙缸里的水也是温的。 邵冰雨心里一热，这男人虽然喜欢调戏美女，但真的好细心。 洗漱完，邵冰雨出来，乔梁正坐在餐桌前，餐桌上放着早餐。 “冰美女，过来吃早饭。”乔梁招呼道。 邵冰雨过来坐下，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 “有些简单，将就吃吧。”乔梁道。 邵冰雨点点头，接着吃起来，边吃边不由点头，这家伙做的鸡蛋面味道还真不错。 吃完邵冰雨准备走，钥匙锁家里了，要去找开锁师傅。 “怎么，就这样走了？”乔梁道。 “还有什么事？”邵冰雨道。 “你吃我的住我的，怎么也得有点回报吧？”乔梁理直气壮道。 邵冰雨有些尴尬，警惕道：“你想要什么回报？” “干点活吧。” “什么活？” “卫生间里有我换下来的小内内……”乔梁说完一呲牙。 邵冰雨顿时恼羞，卧槽，这家伙果然不做赔本买卖，住了半宿，吃了碗鸡蛋面，竟然就想让自己给他洗内内，这如何使得？ 邵冰雨哼了一声：“你做梦吧，没空伺候你。” 乔梁一咧嘴：“你想伺候我，好啊，现在没空，啥时有空？男女平等，我也不能光让你伺候我，我也可以伺候你的，你想让我怎么伺候你呢……” 邵冰雨一看这家伙又要开启调戏模式，不由头大，不跟他磨牙，忙拉开门走了。 看邵冰雨不搭理自己走了，乔梁呵呵笑了下，这娘们很聪明，知道这样是对付自己调戏的最好办法。 乔梁接着去上班，他知道，随着凌晨这帖子的冒出，今天大院里必定又会很热闹，某些人必定又会开始骚动。 确实如此，今天一上班，凌晨冒出来的这个帖子，又在大院里传开了，大家带着或激动或兴奋的心情，私下又议论纷纷，自以为高明或老道地推测着各种可能。 这些推测乔梁当然也能听到，但他充耳不闻，装作没这回事，在办公室忙自己的事。 钟惠子这几天一直在下面进行那个薛源搞砸的调研，乔梁忙完手头的活，给她打了个电话，问了下调研的进度和情况。 钟惠子汇报完后，接着关心起乔梁的事，乔梁不想和钟惠子说这事，告诉她安心做自己的工作，其他事情不要过问，更不要参与任何人的任何议论。 钟惠子答应着。 和钟惠子打完电话，乔梁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徐洪刚打过来的。 “小乔，昨晚的帖子看到没？”徐洪刚上来直接道。 “看到了。”乔梁道。 “你认为这帖子会是谁弄的？”徐洪刚带着试探的口气道。 “猜不到。”乔梁干脆道。 “真的猜不到？” “是的。”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帖子里说的事很具体很详细，似乎只有了解内情的圈内人才能做到？” “嗯，有道理。” “那么，这范围就不大了。”徐洪刚的声音似乎颇有意味。 “不大……”乔梁沉吟了一下，“不大我暂时也想不出呢。” “呵呵……”徐洪刚莫测地笑起来，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放下电话，眉头微微一皱，徐洪刚给自己打这电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从其中的细微之处觉察出是叶心仪弄的了？既然他觉察出了，为何又要做神秘状问自己？ 如此一寻思，乔梁不由眉头皱地更紧了…… 第０章 微妙的试探 乔梁猜对了，徐洪刚因为一直钟情于叶心仪，对叶心仪写的东西也看的很多，甚至有些文章还经常细细琢磨。由此，徐洪刚对叶心仪的文笔和语言风格就比较熟悉，上班后，徐洪刚反复看那帖子，从几个很细微的地方发现了叶心仪的痕迹。 这让徐洪刚心里一动，不由想到，以叶心仪和乔梁的关系，之前那帖子里提到的事，叶心仪都能了解到，现在她搞出这帖子，排除她想弘扬正义这一缘由，似乎带有想帮乔梁，对乔梁关切关心的意思。 这让徐洪刚心里不由感到酸溜溜的，随即想到，叶心仪弄这帖子，乔梁应该是事先知道的，甚至这是乔梁授意叶心仪弄的，但刚才自己给乔梁打电话，他却装作丝毫不知。 想到这一点，徐洪刚不由皱起眉头，自己对乔梁一直很信任，但他对自己却撒谎，这说明了什么？这意味着什么？ 如此想着，徐洪刚不由感到几分失望。 正失望着，有人敲门，接着乔梁推门进来了。 徐洪刚定定神看着乔梁：“小乔，有事。” 乔梁点点头，随后带上门，坐到徐洪刚对面，眉头紧皱。 “怎么了？”徐洪刚道。 乔梁继续皱着眉头：“你刚才在电话里那么一说，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想到了谁？”徐洪刚不动声色道。 “你应该能想到。”乔梁同样不动声色。 此时，因为刚才想到的，乔梁决定试探一下徐洪刚。 “我应该能想到……”徐洪刚沉吟一下，决定不饶弯子，“小乔，莫非你想到了叶心仪？” 乔梁眼皮一跳：“你为什么会认为是她？” “呵呵，她是我的老部下，我经常看她的文章，虽然这帖子看起来和她的风格迥异，但在几个细微的地方，我还是看出了她独有的语气。”徐洪刚笑道。 从徐洪刚这话里，乔梁证实了自己刚才的推测，果然如此。 而徐洪刚能直接告诉自己这话，说明他对自己是信任的，这让乔梁不由心里不安，有些愧意。 乔梁接着点点头：“是的，我突然想到的人就是她。” “为什么你会突然想到她呢？” “因为我之前和她聊过之前那帖子说的情况，只有她熟悉了解。” 徐洪刚点点头：“这么说，如果这帖子是她弄的，那你事先不知？” 乔梁点点头。 “叶心仪为什么不告诉你呢？”徐洪刚道。 “我想她这么做，是有自己的考虑，不然也不会匿名发帖了。”乔梁道。 徐洪刚又点点头，这倒也是，叶心仪既然决定匿名，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徐洪刚接着道：“那你认为，叶心仪为何要搞这个帖子？” “以她的品质和性格，我认为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为了正义和公理。”乔梁利索道。 “没有其他？”徐洪刚道。 “你认为还有什么？”乔梁反问。 徐洪刚呵呵笑起来：“我认为，还因为老安对他很赏识，你救过她的命，她和小雅的关系又很好……” “或许吧。”乔梁道。 徐洪刚留意着乔梁的细微表情，此时他觉得，乔梁或许是真的不知道此事，他要是撒谎，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和熟悉，应该能看出来。 如此，那就是刚才自己的分析不准确，乔梁事先确实不知道此事，这是叶心仪自己弄的。 徐洪刚接着严肃道：“小乔，我们刚才谈的这些，要绝对保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乔梁有些感动，到底徐洪刚是叶心仪的老领导，他对叶心仪到底是真心关切爱护的。 乔梁郑重点头，然后告辞。 看着乔梁离去，徐洪刚的眼神有些闪烁，表情有些莫测…… 此时，楚恒正在部里主持紧急办公会。 这是3天之内，楚恒第二次开紧急会了，上次是因为那个帖子，这次是因为这个帖子。 这次楚恒没有像上次开会那样先征求大家意见，而是直接传达了安哲的指示，然后同样要求大家管住自己的嘴，关于这帖子，任何人不得擅自对外发表任何不合适的言论，同时还是安排邵冰雨负责应对社会媒体的询问和验证，统一口径。 3天之内冒出来两个内容截然相反的帖子，大家都有些发懵，又觉得刺激，都下意识觉得，后面会更加热闹。 只是会热闹到什么程度，谁也想不出。 在这种时候，谁都不想没事找事，管住嘴是必须的自然的。 开完会，楚恒回到办公室，又开始看今天凌晨冒出来的这帖子，不由琢磨，这帖子的文笔如此流畅，语言如此犀利，看起来，弄这帖子的人不但了解内情，而且捉稿子的功夫十分了得。 那么，会是谁弄的这帖子呢？ 正琢磨着，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一接，秦川打来的。 楚恒皱起眉头，在这种时候，他最不想接的就是秦川的电话，偏偏他还打过来了。 “老楚，我上班后找人查了下，这帖子是从黄原发出的。”秦川上来就道。 “哦……”楚恒心里微微一动，“黄原……我还以为这帖子是从江州发的呢。” 秦川道：“我怀疑是黄原和江州的人勾结发出来的。” “老秦，那你认为是谁？”楚恒道。 “江州这边，我怀疑是乔梁，黄原那边，我觉得似乎是叶心仪。”秦川道。 楚恒心里又一动，接着又看那帖子，看这帖子的文风，一点没有乔梁的痕迹，也不符合自己所了解的叶心仪的写文风格。 “老秦，虽然你的怀疑有些合理，但看这帖子的文风，我认为，既不是乔梁，也不是叶心仪。”楚恒道。 “你肯定？”秦川道。 “对，他们的写作风格我很熟悉，现在这帖子和他们文风迥异。”楚恒口气肯定道。 秦川感到困惑：“如果不是他们，那会是谁？还有什么人如此了解内情，又能写出这样的帖子？” 楚恒这时有些不耐烦，尽量用缓和的语气道：“老秦，这帖子是谁发的，重要吗？有必要追根问底吗？” “这个……”秦川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楚恒接着道：“就像之前那个帖子，如果有人如此追根问底，你觉得合适吗？” 秦川干笑一下。 楚恒又道：“其实我觉得这两个帖子是谁搞的不重要，关键看事实，看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结果，你说是吧？” “对，是是。”秦川忙道。 楚恒笑了下：“老秦，我怎么感觉你有些心神不宁呢？” 秦川心里一阵发虚，忙道：“哪里哪里，我心里很安定稳定的，只是没事想和你聊聊这个。” 楚恒又呵呵笑了下，心里有些鄙视秦川，这家伙虽然和自己平级，虽然和自己一样，都是从常务副部长起来的，但各方面的综合素质，比起自己来差距不小。 第０７章 关新民决定去江州 楚恒不想和秦川再聊下去了，尼玛，这鸟事和自己关系不大，自己不能惹一身骚，能避开尽量避开。反正之前该出的力出了，成功了论功行赏有自己的份，失败了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想到这里，楚恒就说自己要马上开个会，秦川一听，知道不能继续聊了，就挂了电话。 接着楚恒又继续看那帖子，虽然他刚才对秦川说这帖子是谁搞的不重要，但心里还是很关注，下意识，楚恒觉得这帖子应该和乔梁有关，但却又找不出什么头绪。 当然，楚恒此时不会傻到找乔梁问，在这种时候，还是和乔梁少接触为妙，连电话都不要打。 楚恒接着想到了邵冰雨，她文笔不错，这帖子会不会是她搞的，搞出来后委托叶心仪发出来的呢？她和叶心仪关系向来不错的。 楚恒接着找出邵冰雨之前的文章看，看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像，文风一点都不同。 那这帖子到底是谁搞的？尼玛，难道圈子里还有高人？还有写文字的高手？楚恒陷入了困惑和迷惑…… 此时，黄原，关新民正在办公室看这帖子。 在联合调查组正在江州调查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这帖子，不能不引起关新民的高度重视。 这2天，关新民虽然人在黄原，但时刻关注着江州的动静，关注着联合调查组在江州的工作。 看完这帖子，关新民沉思片刻，接着摸起电话打给了廖谷锋。 电话接通后，关新民笑道：“谷峰同志，这两天在京城还顺利吧？” 电话里出来廖谷锋爽朗的笑声：“顺利，一切顺利，新民同志，家里还好吧？” “好啊，都很好，这几天降温，你要注意身体。” “呵呵，谢谢，没问题，我很注意的……我这几天不在家，你要多操劳了。” “应该的，不过你不在家，我这几天还真的很忙，这腰啊，老毛病又犯了……” 廖谷锋关切道：“你这个工作狂，我就知道你忙起来会不顾身体，这样不行，身体可是事业的本钱，我建议你适当的时候要放松一下。” “呵呵，放松……我都不知道怎么放松好。” “我建议你抽空泡泡温泉。” “嗯，泡温泉倒也实在不错，不过黄原附近没有的，还是算了。” “黄原附近没有，江州有啊，那个温泉小镇的温泉水，实在是国内一流，我去泡过几次，很不错，你空闲的时候可以去泡泡，效果一定很好。” 听廖谷锋这话，关新民心里一动，联合调查组正在温泉小镇，廖谷锋此时给自己这建议，会不会别有意味呢？ 随即关新民又想到，联合调查组是自己派下去的，而且江州之事又是自己全权负责，自己去温泉小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显出自己对这项工作的重视。 但因为这建议是廖谷锋提出来的，关新民还是觉得要谨慎对待。 接着关新民把今天凌晨冒出来的这帖子之事告诉了廖谷锋，廖谷锋听完道：“这帖子我也看到了，现在既然有正反两个版本，倒也未必是坏事，起码可以消除之前那帖子造成的负面影响，对舆情的导向似乎也有些好处。但不管这两个帖子怎么说，都不能影响联合调查组的工作，调查组必须拿出真实的情况给上面汇报，给社会回复。” “对，是要这样，这也是我对调查组的严肃要求。”关新民道。 廖谷锋又道：“对此次江州事情的调查，必须要速战速决，现在正反两个版本都在社会上猛烈发酵，这是对我们的一个考验，考验我们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考验我们的工作效率，考验我们能否在最短的时间内查清事实，给公众一个圆满答复……新民同志，这是一次考试，我们必须要通过，要拿出合格的答卷，要让社会看到我们的公信力……” 关新民边听边琢磨廖谷锋这话。 廖谷锋又道：“新民同志，由你全权负责处理此事，我是完全放心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处理地完美彻底，不留任何尾巴和后患，不光我相信，大家也都相信……” 关新民眨眨眼，廖谷锋这话显然是说，在处理江州这事上，不光我在看着你，其他高层也都在看着你，不光我和高层，下面的人都在看着。 廖谷锋这含而不露的几句话，让关新民感到了一种压力，他隐隐感到，廖谷锋在通过这种和谐含蓄的方式在提醒自己什么。 和廖谷锋打完电话，关新民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走着，回味着廖谷锋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 关新民知道，到了他们这层面，大家互相交谈的每一句话，都不是随便说出来的，都带着某种需要揣测和揣摩的意味。 那么，廖谷锋到底想提醒自己什么？ 关新民眉头微微皱起，一时意会不透彻。 虽然关新民也久经沙场，但在城府和老道上，和廖谷锋这员老将比起来，自己还是差一些火候，对这一点，关新民心知肚明。 当然，在和廖谷锋搭档期间，关新民不但清醒认识到自己在廖谷锋面前的劣势，更明白自己的优势，除了年龄，还有在上面的背景，这也是自己到江东熟悉一段时间后，敢于和廖谷锋关系微妙的重要因素。 此时关新民清醒意识到，此次江州的事情，已经不可避免波及到了黄原，波及到了高层，甚至波及到了自己当前和廖谷锋之间的微妙关系。 在没有出现今天这帖子之前，对此次江州事情的处理，关新民是有几种预想的，但此时这帖子的突然出现，让关新民在之前的几种预想之外，又考虑到了别的可能。 琢磨着今天出现的这帖子，琢磨着廖谷锋电话里的话，关新民反复思忖着…… 这时，秘书轻轻推门进来，把一份文件放到关新民桌子上，接着看着关新民，欲言又止。 关新民看着秘书：“有事？” 秘书恭敬点点头。 关新民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指指对面的椅子，冲秘书微微一笑：“坐下，说——” 秘书点点头，接着轻声说起来…… 听着秘书说的事，关新民的眼皮不时跳动着…… 听秘书说完，关新民眉头微皱，沉思着什么。 秘书坐在那里小心翼翼看着关新民。 此时，结合秘书说的事，想着廖谷锋电话里的话，关新民迅速做出了决定：去江州。 第０８章 乔梁身体一震 关新民做出这决定，是经过认真权衡和谨慎思量的，不管廖谷锋建议自己泡温泉的动机和出发点是什么，自己都必须要去一趟江州，秘书刚才说的事情很重要。 关新民当天下午到了江州，没有通知江州任何人，直接去了温泉小镇，住在联合调查组旁边的一家酒店。 安顿好后，关新民直接去泡温泉。 躺在温热的泉水池里，关新民感到浑身放松，看来老廖的建议确实不错，泡泡好舒坦。 虽然身体很舒坦，但关新民此时内心里却没有任何松弛，他一直在思量思考着一些事。 泡完温泉，关新民穿好衣服回到房间，看着窗外瑟瑟的深秋，沉默片刻，转身对秘书道：“通知骆飞过来陪我吃晚饭……” 骆飞此时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喝茶，对面坐着楚恒和秦川。 安哲在下面调研，骆飞不由就感到放松，忙完工作，他把楚恒和秦川叫过来喝茶闲聊。 说是闲聊，其实话题还是离不开今天凌晨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帖子。 虽然话题离不开这帖子，但骆飞却不多说，主要听秦川和楚恒说。 楚恒大概能猜出骆飞此时的心思，他一方面想多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信息，但又不想表现出对此很有兴趣。 于是楚恒只说自己分管内的事，说怎么安排应对的，不谈别的。 秦川倒是想多说，但因为做贼心虚，加上昨晚到今天，该说的都和骆飞、楚恒说了，此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虽然不知该说什么，但秦川还是表现得心神不宁。 于是大家坐在一起，虽然说是喝茶聊天，但话却都不多。 这时骆飞的手机响了，他接听。 “你好你好……好的好的，我马上过去……”骆飞犹如打了一针兴奋剂，脸上顿时就神采飞扬。 看骆飞这神情，楚恒和秦川都眨眨眼，不知骆飞听到了什么喜讯，不知他要去哪里。 骆飞收起电话，毫不掩饰内心的喜悦，激动道：“他来了，他来了……” “谁来了？”秦川忍不住问道。 骆飞乐呵呵道：“还有谁，关大人啊，他来江州了，住在温泉小镇，让我过去陪他吃晚饭呢……” 一听关新民来了，秦川和楚恒心里都一震，感到突然又意外，在这种时候，关新民突然来到江州，这意味着什么？ 不及多想，秦川和楚恒随即又兴奋起来，接着都眼巴巴看着骆飞。 一看秦川和楚恒如此看自己，骆飞立刻意识到，他们想跟着自己去见关新民，这么好的机会，他们绝对不想错过，想跟着沾光。 骆飞不由后悔自己刚才不该如此表现，不该让这俩货知道关新民来的事，关新民是让自己过去的，带他俩去，关新民要是不高兴可不好玩。 但话已出口，他们已经知道，如果不带他们去，他们肯定会对自己失望，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不想带他们去，这两人可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是自己的贴心干将，今后还指望他们给自己出大力呢，此时可不能凉了他们的心。 骆飞想起关新民告诉自己的一句江湖用语：小弟是老大罩着的，老大是小弟抬起来的。 寻思片刻，骆飞摸出手机，直接打给了关新民，随即接通。 骆飞神态恭敬地欢迎关新民莅临江州，说自己能陪他吃晚饭很荣幸，接着骆飞委婉提出，楚恒和秦川对关新民一直很尊敬很仰慕，很希望能有个机会拜见他，不知关新民今晚是否方便。 听骆飞如此说，楚恒和秦川都很高兴，觉得骆飞够意思。 听骆飞说完这话，关新民沉吟了一下：“好，一起来吧。” 接着关新民就挂了电话。 骆飞接着告诉了楚恒和秦川，他们都喜形于色，都带着感激的神情看着骆飞。 看这俩货这神情，骆飞心里很满意，不说自己现在的级别和身份，单凭自己和关新民的关系，这俩货都会死心塌地追随自己。 哎，上面有人就是好。 骆飞看看到下班时间了，对楚恒和秦川道：“走，出发——” 楚恒和秦川开心地跟着骆飞下楼，上了骆飞的车，直接出大院。 车子出大院的时候，乔梁正步行往外走，看到骆飞的车出去，下意识瞟了车里一眼。 这一瞟，因为骆飞的车窗颜色浅，乔梁就看到了车里坐的人，副驾驶坐着秦川，后面坐着骆飞和楚恒。 乔梁心里一动，在这种时候，安哲不在江州，这三个人凑在一起干嘛？要去哪里？ 看着车子出了大院直接往右拐，乔梁心里一动，接着快步走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拉开车门上车，对出租司机道：“往前开。” 出租司机看了一眼乔梁：“往前方哪里开？” “让你开你就开。”乔梁不耐烦道。 出租司机又看了一眼乔梁，想到他是从大院出来的，不做声了，一踩油门。 因为是下班高峰期，马路上车辆比较拥挤，在前方路口，乔梁看到了骆飞的车，正在等红灯。 乔梁指指骆飞的车，对出租司机道：“哥们，跟着这辆车走就可以了。” 出租司机看了看前面这车的车牌号，我靠，这车牌号前面都是零，最后一个数字也很小，江州大人物的车啊。 出租司机看着乔梁：“伙计，你和前面车里的人……” 乔梁干脆道：“大领导有饭局，车里坐满了，我只好打车跟着。” “哦……”出租司机点点头，接着用讨好的神情看着乔梁，“你跟着大领导参加饭局，那你也是领导了。” 乔梁摇摇头：“我不是领导，我是跟着大领导服务的。” “能跟着大领导服务也很牛啊，那你也是小领导。”出租司机恭维道。 乔梁一咧嘴：“你很会说话。” 出租司机呵呵笑起来：“小领导过奖。” 乔梁皱皱眉头：“我靠，你前面非得加个‘小’字不行？” 出租司机又笑：“好好，不加不加，领导过奖。” 这时绿灯亮了，骆飞的车开始移动，出租车跟了上去。 骆飞的车出了市区，直奔温泉小镇方向而去。 乔梁坐在出租车里琢磨，尼玛，看这架势，他们要去温泉小镇，联合调查组正在那里，难道是调查人员要和他们集体谈话？ 想想不对，别说谈话都是单个进行，就是这时间也不合适，调查人员即使加班，也要等吃过饭晚上搞啊。 那骆飞带着楚恒和秦川去干嘛的？难道要请调查人员吃饭？ 似乎也不对头，一来调查人员不会接受，二来在这当口，骆飞不会也不敢这么做。 乔梁一时想不透了，眉头紧皱。 出租司机边开车边道：“小……领导，看来你今晚是要跟着大领导在温泉小镇酒足饭饱泡温泉了，哎，到底是在体制内做事好啊，吃喝玩乐都不用自己掏钱……” 听司机这话，乔梁心里一动，莫非是骆飞和楚恒、秦川是纯粹来温泉小镇吃饭泡温泉放松一下的？并没有其他意图？ 尼玛，不管是不是，先跟着再说，看他们到底去哪里。 出租车保持距离不紧不慢跟着骆飞的车。 此时，坐在前面车里的骆飞他们，谁都没发现后面有一辆出租跟着，他们正带着兴奋激动的心情，各自心思，琢磨着见了关新民后，要怎么说怎么表现。 很快到了温泉小镇，乔梁坐在出租车里，看着骆飞车经过联合调查组住的酒店，没进去，继续往前开，点点头，嗯，他们是要去别的地方。 接着，骆飞的车进了旁边一家酒店。 出租车刚要跟着开进去，乔梁道：“停在门口路边就好了。” 出租车靠路边停下，乔梁坐在车里，看着骆飞的车在酒店院子里停下，接着骆飞他们下车往楼里走。 乔梁扫视着院子里停的车，接着看到了停在骆飞车旁边的一辆黑色轿车，睁大眼仔细看车牌，突然眼皮猛地一跳，接着身体一震…… 第０９章 没有什么可是 卧槽，这不是关新民的车吗？ 关新民来江州了，住在这酒店！ 乔梁一时脑子蒙蒙的，关新民什么时候来的？他来这里干什么？他为什么不住在联合调查组那酒店？骆飞他们来这里，是关新民召来的？还是骆飞知道后主动来拜见的？骆飞他们来这里，只是陪关新民共进晚餐，还是有别的事情？ 一连串的问号在乔梁脑子里涌出。 看乔梁坐在车里不下，出租司机不由困惑：“领导，到了，你怎么不下车呢？” 乔梁回过神，看着出租司机道：“我刚想起一个重要的文件放在办公室里忘了带，待会大领导吃过饭要审阅，走，抓紧回去……” 出租司机点点头，接着掉头往回开，边道：“大领导也够忙的，吃饭泡温泉还要看文件，你这做下属的也不容易……” 乔梁没有搭理出租司机，继续琢磨着刚才的发现。 关新民突然来到江州，让乔梁感到很意外，同时又觉得很不正常，特别是骆飞他们来了这里。 但虽然意外虽然感到不正常，乔梁一时又想不出什么。 回到大院门口，乔梁付了车费下车，出租司机道：“领导，我等你？” “不用了，我另外找个车。”乔梁道。 这么好的活不能继续拉，出租司机遗憾地走了。 乔梁看着出租车离去，接着回到宿舍，坐在沙发上，边吸烟边继续寻思。 此时乔梁断定，关新民来江州，是没有通过正式渠道和江州打招呼的，安哲必定不知道。 如此重要的情况，既然自己发现了，必须要告诉安哲。 想到这里，乔梁给安哲打电话，很快接通。 “老大，关领导来江州了，住在温泉小镇联合调查组旁边的一家酒店。”乔梁上来直接道。 “嗯？你怎么知道的？”安哲道。 乔梁接着把自己跟踪骆飞他们的事说了。 听乔梁说完，安哲沉默片刻，接着道：“小子，以你的身份，你干这种事，合适吗？” “不合适。”乔梁利索道。 “知道不合适，为什么还要做？”安哲的口气里带着几分责问。 “非常时期，非常迹象，就得来非常手段。”乔梁道。 “你还很理直气壮？” “理直气壮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有这个必要。” “不担心我因为这个处分你？” “担心。” “担心为什么还要这么搞？” “因为我还有更担心的。” “你更担心什么？” “老大，你懂的。” 安哲又沉默片刻：“梁子，这事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乔梁一怔：“可是，老大……” “没有什么可是，记住我说的话。”安哲说完就挂了电话。 乔梁拿着手机发了半天愣，对关新民突然降临江州，对骆飞他们去拜见关新民，不知安哲到底是怎么认为的，他的表现似乎太平静太淡定。 虽然安哲似乎很平静很淡定，但乔梁心里却泛起巨大的波澜，关新民不打招呼突然降临江州，而且还接见骆飞、楚恒和秦川，不知要捣鼓什么事，不知关新民此行会带来什么后果。 这让乔梁那颗一直没安定下来的心又骚动起来。 夜幕降临，温泉小镇一家酒店餐厅的豪华单间里，关新民坐在上方，骆飞、楚恒和秦川分坐下首，他们都带着毕恭毕敬的神情看着关新民，秦川脸上一直挂着奉承的笑。 此时骆飞并不感到拘束，毕竟他和关新民接触已久，关系很熟了。 但楚恒和秦川是有些拘束拘谨的，毕竟他们和关新民接触很少，更没有在这种场合单独一起过。 关新民平静而淡定的目光扫视着这三位，他此时明白，能跟着骆飞陪自己吃饭，楚恒和秦川和骆飞的关系不一般，换句话说，这两人应该是骆飞在江州的得力臂膀。 对楚恒和秦川，关新民知道他们，但打交道不多，对他们并不了解。 对于骆飞，关新民是有心扶持的，这主要是基于以前交往种下的良好印象和对骆飞某些方面能力的赏识，特别是自己到江东工作后的需要。 但关新民也明白，在江州，骆飞的综合能力在安哲之下，不管是在工作还是其他。 但关新民更明白，虽然安哲综合能力很强，但以他的做事风格和性格，安哲绝对不会成为自己人，绝对不会主动攀附自己。 这让关新民感到矛盾，一方面，他确实赏识安哲的能力，觉得他和现在的重要位置很匹配，心里也一度涌出过日后重用他的念头；但另一方面，关新民又很难接受重用一个不愿攀附自己的人，特别廖谷锋对安哲很看重，这让他想起来就格外敏感。 在体制内纵横驰骋这么多年，关于用人的问题，关新民深知自己人的重要性和关键性，忠诚的下属可以为自己做出重要贡献，三心二意者则会成为自己的障碍和累赘，甚至成为自己的掘墓人，这样的例子在高层屡见不鲜。 这也是为何很多看起来能力平庸者能平步青云，能获得上级赏识的重要因素，最关键的是两个字：忠诚。 而安哲，恰恰在这一点上，让关新民很不放心。 在这种心态下，关新民下意识觉得，扶持骆飞更符合自己的利益，虽然他目前的能力不如安哲，但人都是会成长的，骆飞还是有一定的素质和潜能的。 当然，关新民今晚召骆飞来，并非只是让他陪自己吃饭，只是此时楚恒和秦川在，自己不能多说什么。 关新民接着拿起筷子：“各位，吃——” 今晚的餐桌上没有上酒，菜也很简单，都是素菜，这是按关新民的意思来的。 关新民不吸烟，也很少喝酒，而且喜欢吃素食。 骆飞他们互相看了看，接着都拿起筷子吃饭。 关新民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几乎不说话。 关新民不说话，骆飞他们自然不能多说。 关新民吃的不多，很快就吃完了，放下筷子。 看关新民吃完了，骆飞他们没吃饱也不能吃了，都放下筷子。 关新民微微一笑：“没吃饱吧，继续吃。” 骆飞笑道：“吃饱了，很饱呢。” 楚恒和秦川也忙笑着点头：“是啊，是啊，吃饱了。” 关新民看着楚恒和秦川：“今晚没喝酒，是不是不过瘾？” 秦川忙摇头：“不不，您不喝，我们自然也不喝的。” 楚恒道：“其实喝不喝酒不重要，关键是有机会能见到您，能和您在一起吃饭，就感到莫大的荣幸，这比喝酒要过瘾多了。” 关新民笑了下，不由多看了楚恒两眼，接着道：“你们都抽烟，对不对？” 他们点点头。 关新民道：“因为我不抽烟，所以你们也不能抽，遗憾不？” 秦川忙道：“不遗憾，既然您不抽，我们自然是不能抽的，这是对上级最起码的尊敬。” 楚恒道：“既然您不抽烟，我觉得自己应该把烟戒掉，这样，才能紧跟您的步伐。” 关新民不由又看了楚恒一眼，接着道：“戒烟大可不必，因为我而影响你们的个人爱好，我会不安的。” 楚恒接着道：“您不安，我们会更不安。” 关新民觉得楚恒很会说话，看着他的眼神微微带着几分赞赏，接着道：“心意我领了，但这烟，还是根据你们自己的情况，不要因我而戒。” 楚恒恭敬道“一切遵从您的指示。” 关新民接着站起来，大家一看关新民要走，也都跟着站起来。 大家出了房间一起往外走，边走关新民边做出无意的样子对楚恒道：“我记得前段时间，江东日报在头版重要位置推出了一篇江州的稿子，关于阳山松北两县环保治理的，是你安排的？” 一听关新民问起这稿子，楚恒不由就很敏感，虽然关新民似乎是无意中提起的，但楚恒觉得他既然问，就一定有用意。 当着骆飞秦川的面，楚恒又不能说别的，只能点点头：“是的，我安排的。” “这稿子写得不错，推的效果很好。”关新民道。 楚恒眨眨眼，关新民这话是真还是假？是否还有别的意味？ 秦川一听忙了，尼玛，这稿子能推出，可是有自己的功劳呢，不能让楚恒独占，于是道：“这稿子是我建议老楚安排的。” 一听秦川这话，楚恒暗暗松了口气，又暗骂秦川傻逼，尼玛，这家伙脑子进水了，这种时候把这种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关新民眼皮微微一跳，接着看着秦川。 第０章 到底有没有关系 看关新民看自己，秦川脸上带着阿谀的笑。 关新民不动声色对秦川道：“你为什么建议弄这稿子？” 秦川道：“因为在阳山松北的环保治理中，正泰集团做出了重大贡献，我觉得应该以宣传的形式回报他们一下。” 关新民又看了秦川一眼，眼神有些捉摸不定，接着道：“嗯，应该，不错。” 得到关新民的肯定，秦川很开心，艾玛，看来自己当初搞对了，看来自己这功劳抢的正是时候。 在开心的同时，秦川又对楚恒不满，靠，关新民问起这事的时候，这家伙竟然只提是他安排的，把自己漏了，不够意思，什么一个战壕的战友，有好处的时候只顾自己，看来这家伙关键时候未必靠得住。 嗯，日后得抽空提醒一下骆飞，不能让骆飞对楚恒的信任超过自己。 而楚恒此时的心态则有些微妙，虽然关新民如此说，但他察言观色，还是觉得关新民这貌似夸奖的话里似乎别有意味。 接着关新民对骆飞道：“我想听听最近的工作汇报。” “好的好的。”骆飞忙点头。 楚恒和秦川顿时明白，关新民要和骆飞单独谈话，他们和关新民的此次会面结束了。 这次会面，关新民和他们交谈不多，这让楚恒和秦川都有些遗憾，但楚恒又觉得，初次以这种形式会面，说多了也未必是好事，上级对下级的印象，往往会通过某个细节而形成，自己刚才回答关新民的话，应该还是很得体的，起码比秦川好多了。 接着骆飞陪关新民回房间，楚恒和秦川在酒店大堂里等着。 进了关新民住的豪华套间，秘书给他们泡上茶，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关新民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骆飞，目光有些难以琢磨。 骆飞带着尊敬讨好的神情看着关新民，接着就说要给他汇报工作。 关新民摆摆手：“那个不忙。” 骆飞眨眨眼，小心翼翼道：“您的意思是……” 关新民身体往沙发后背一靠，慢条斯理道：“告诉我，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骆飞心一紧，脑子快速一转悠：“您说的这事是指……” “你不明白？”关新民翻翻眼皮，口气有些不耐烦。 关新民这么一说，骆飞不敢装了，忙道：“您说的是那帖子的事？” 关新民没说话，默认了。 骆飞此时琢磨不透关新民对此事的态度，心里不由紧张，接着道：“今天凌晨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帖子，我丝毫不知，之前那个帖子，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关新民道：“今天这个帖子你丝毫不知我信，之前那个帖子，你说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属实？” 骆飞心一横：“属实。” “嗯。”关新民点点头，“那么，虽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但你事先有没有什么预感？” 看着关新民貌似漫不经心但又带着几分犀利的目光，骆飞更紧张了，他知道，自己可以对关新民说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在这件事上，自己确实做到了置身度外，可以对关新民这么说，但关新民问自己对这事有没有预感，如果自己断然否定，关新民未必会信，一旦关新民觉得自己对他撒谎，那事情就严重了，那等于自己自掘坟墓自毁前程。 想到这里，骆飞决定首先保护好自己，在没有摸清关新民的态度之前，可以含糊地流露一些什么。 于是骆飞道：“在此次紧急环保治理后，特别是阳山松北的环保治理获得了很大成功后，我确实预感到了一些不正常的迹象，通过某些渠道，我听到了一些人对此事的私下的议论，怀疑正泰集团如此慷慨大方拿出这么多钱，或许是有什么道道，说不定有什么内幕交易…… 对这些私下的议论，我是不相信的，但也无法堵住下面人的嘴，毕竟他们怎么想，我是管不住管不了的。现在想来，这帖子的事情，或许和那些私下议论有关。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毕竟在没有彻查帖子根源，找到发帖人之前，不能贸然断定。” 关新民点点头，接着口气严肃道：“我最后再问你一次，那帖子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骆飞心又一横：“我任何时候都不敢对您撒谎，那事不管是谁做的，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我可以千真万确向您保证。” 听骆飞口气如此肯定，关新民沉吟不语，虽然骆飞如此说，但关新民是有自己的分析判断的。 按骆飞此时对自己的说的，他显然想极力摆脱自己和这事的干系，他既然敢如此说，应该是有一定底气或者把握的，换句话说，骆飞虽然事先有什么预感，甚至有过什么暗示，但并没有明确指示安排什么，甚至装作不知，所以，他才会理自气壮说自己和此事没有任何关系。 对骆飞今天的表态，关新民是理解的，基于骆飞和自己的老交情，基于自己对骆飞某些方面的赏识，关新民不想在这事上为难骆飞，毕竟他是自己人，是自己今后要栽培扶助的，毕竟骆飞对自己是忠心耿耿的，即使他今晚说的话稍微遮掩了什么，也情有可原。 关新民知道，骆飞在没有摸清自己对此事的态度之前，以他的级别和身份，只能这么说。一方面，在某种角度，他的确没有撒谎，另一方面，也是他自保的需要，既然他敢把话说的这么肯定，那么，不管此事的后果如何，他都有把握不牵扯到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这也符合关新民的心思。 看关新民沉思不语，骆飞心里有些忐忑，不知关新民为何要问自己这些？不知他现在是这么想的？不知他要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如果调查组调查的结果是安哲有事，那老秦自然会没事，但反之呢？ 骆飞大脑一时纷乱，有些理不清头绪。 关新民接着冲骆飞微微一笑：“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虽然这事大家都能感觉到，一旦查出有事，江州最大的受益者是你，但你既然和此事毫无关系，那就心怀坦荡，不要胡思乱想，按部就班做好自己的工作……” 关新民这话让骆飞心里感到安慰，感激地点点头。 关新民接着转移话题：“今晚你带来的这两个人，都不错，尤其是楚……” 骆飞心里一动，虽然关新民说都不错，但似乎他对楚恒印象更好。 接着关新民道：“给我汇报下最近的工作。” 于是骆飞开始汇报…… 半小时后，骆飞从关新民房间出来，下楼，楚恒和秦川正在大堂等着。 看骆飞过来，楚恒和秦川都站起来，秦川道：“汇报完了？” 骆飞点点头。 “领导有什么指示？”秦川又道。 骆飞笑了笑：“汇报完工作，领导夸了我半天，然后又提到了你们……” “哦，领导怎么说我们的？”秦川来了精神。 楚恒也看着骆飞。 骆飞笑呵呵道：“领导说你们都不错，大有培养前途。” “还有吗？”秦川开心道。 “没了。”骆飞道。 “哦……这么简单啊……”秦川有些遗憾。 “你还要多复杂？大领导一句顶我们一万句。”骆飞道。 “呵呵，这倒也是。”秦川笑着。 楚恒在旁眨眨眼没做声。 接着他们出去上车回市区。 此时，关新民正背着手站在窗口，目送骆飞的车子离去。 此时，关新民想到了很多…… 第章 挖了一个坑 对此次江州风暴，关新民从一开始就有预感，此事不只是江州的事，不可避免会波及到黄原。 在廖谷锋批示让自己全权处理此事后，结合当前的情况，关新民经过深思熟虑，是预想到了几种事态可能，盘算了几个处理版本的。 关新民预想盘算的事态可能和处理版本是：如果联合调查组的结果证明安哲确实有事，那就好办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但反之，则有三种处理方式。 第一，虽然这帖子反映的情况不实，安哲没有问题，但考虑到由此带来的巨大社会影响，考虑到江州工作的大局，考虑到安哲在江州的工作环境，从维护全局和爱护安哲本人的角度出发，关新民准备到时在高层会上建议把安哲调离江州，当然，这调离不会升也不会降，平级安排，但当然不会安排比现在更重要的职位。 第二，既然没有问题，那安哲继续留在江州工作，上面发一个调查结果的通报，向社会澄清事实，此事到此结束。 第三，如果有人不算完，那只好一面发布澄清事实的通报，一面启动追查程序，严查发帖人的根源和幕后指使者。 这三种方式，在今天之前，关新民一直是倾向第一种的，第二种是退一步，第三种则是实在不得已的最后选择。 对于第一种方式，关新民知道，既然廖谷锋批示此事由自己全权负责，那自己在高层班子会上提出的建议理应受到重视，而且自己的理由也很充分，既考虑到了大局，又考虑到了对安哲本人的爱护，谁都找不出理由反驳，包括廖谷锋。 但随着今天凌晨另一个版本帖子的突然出现，以及廖谷锋给自己的那个电话，关新民不由开始要多想一些，特别是秘书告诉自己的事，让他不由有些动摇。 秘书告诉自己的事情是：他从某些渠道听到一些来自其他高层和中层的议论，说江州风暴的最大受益者是骆飞，而骆飞又是得到自己看重的人，此次江州风暴的矛头直指安哲，于是就有人推测，此事会不会是骆飞指使人捣鼓的，而基于黄原高层的某些微妙关系，不知骆飞的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不知这其他人这么捣鼓的目的何在…… 这小道消息引起了关新民的高度警觉，想到今天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帖子，想到廖谷锋刚给自己打完的电话，想到自己和廖谷锋之间彼此心知肚明的微妙关系，想到此事由自己全权处理，关新民感到了某种隐隐的风向，不由意识到，如果调查的结果没事，自己之前寻思的第一种解决方式有可能行不通，不然这会让自己陷入极大被动。 同时，关新民又隐隐感觉，廖谷锋似乎不动声色为自己挖了一个坑，等着自己主动往里跳。 而基于目前的形势，综合自己目前了解的情况，一旦调查的结果证明安哲是清白的，那么，这坑自己跳或者不跳，廖谷锋似乎都会有所斩获。 这让关新民感到了某种被动，又不得不佩服廖谷锋的老道和深算，似乎在这次江州风暴引起的自己和廖谷锋不动声色的交锋中，自己不管怎么做，都很难得分。 在这种被动之下，关新民决定来江州，一来打着泡温泉放松身体的名义，二来显出对调查工作的重视，三来，关新民想确定此事到底和骆飞有没有关系。 目前看来，不管骆飞到底有没有掺和此事，他是有把握做到和自己没有牵扯的，这让关新民稍微松了口气。 关新民此时明白，下一步自己怎么做，一切取决于调查的结果，现在多想无益。 关新民在沙发上坐下，喝了几口茶，接着把秘书叫来，让他通知联合调查组组长过来。 此时，组长刚和手下汇总完这两天的调查结果，本打算3天内结束的，因为此次带来的人都是老手，又都高度重视，加班加点工作，加上被调查的单位和人又很配合，调查进展很顺利，派出去的调查小组纷纷提前返回，今晚结果就出来了。 接到关新民秘书的电话，得知关新民来了温泉小镇，就在隔壁的酒店，组长不敢怠慢，忙带着汇总好的调查结果赶过来了。 进了关新民的房间，简单寒暄几句，关新民接着就开始听调查结果汇报。 等组长汇报完，关新民心里有数了，调查结果证明，之前那帖子反映的情况纯属造谣污蔑，而今天凌晨冒出的那帖子，说的都是事实。 如此，安哲是清白的，乔梁是清白的，正泰集团是清白的，帖子里涉及到的所有人都是清白的。 如此，自己之前预想的安哲有事的版本就此作废。 关新民点点头，接着夸调查组工作效率高，夸组长领导得力。 组长很开心，感谢谦虚了几句，接着道：“还有一个事要向您汇报。” “嗯，你说。”关新民看着组长。 “就是帖子里涉及到的那个乔梁，我们在和他谈话的时候，他除了回答问题，最后还提了一个要求。”组长道。 “乔梁？他提了什么要求？”关新民来了兴趣。 组长接着把乔梁那天说的话原封不动汇报给了关新民，说完小心翼翼看着关新民 关新民听完，眼皮微微动了下，沉思片刻，接着道：“你把乔梁的联系方式给我。” 组长不知道关新民要这个干吗，也不敢问，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查了下，然后写在一张纸上给了关新民。 关新民接过来看了下，点点头：“你可以回去了。” 组长接着告辞离去。 组长走后，关新民接着把秘书叫进来，把那张纸递给秘书：“给这个人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秘书答应着出去了。 关新民往沙发背上一靠，眉头皱起，乔梁？这小子在谈话的时候提这要求干嘛？他是什么意思？ 沉思片刻，关新民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关新民这电话是打给安哲的。 安哲此时正在松西招待所房间里看这两天调研的材料，手机响起，一看来电，关新民的。 安哲眼皮一跳，接着接听，恭敬向关新民问好。 电话里关新民的声音听起来亲切又温和，他告诉安哲自己来了江州，住在温泉小镇。 既然关新民如此说，安哲自然要有个态度，忙说自己现在就赶过去，或者明早过去陪他吃早饭，关新民让他不要过来了，说自己是来泡温泉放松身体的，住一晚，明天就回黄原。 接着关新民用轻松的口气告诉安哲，调查组的工作结束了，调查结果出来了，经过调查组认真负责高效的详细调查，安哲、乔梁、正泰集团以及那帖子涉及到的所有人都是清白的，调查组明天就撤离回黄原，给上面正式汇报后，上面会尽快发出通报，澄清事实，消除负面影响。 安哲接着对上面和调查组表示感谢。 听安哲只是表示感谢，没有说别的，关新民接着问了安哲两个问题：第一，澄清事实后，作为此次江州风暴的主要当事人，安哲有什么要求。第二，对于今后，安哲个人有什么想法。 虽然关新民这两个问题问地很含蓄含混，但安哲却听出了其中的意味。 第一个问题显然是想知道他会不会要求追查造谣污蔑者，追究帖子作俑者的责任，作为主要受害者，他有这个权利。 第二个问题则很笼统，但安哲隐隐觉察出了其中试探的意味，这意味非常模糊十分微妙。 第２章 不能乱了方寸 安哲接着回答，说自己一切服从组织决定，没有任何要求，对于今后，同样一切服从组织安排，没有任何想法。 关新民问地很含蓄，安哲回答地很圆满，找不出任何瑕疵。 安哲之所以如此回答，是因为他想到乔梁这两天和自己通话时说的某些话某些事，特别是乔梁在接受调查时提到的那个要求，安哲相信，关新民既然已经知道了调查结果，那么，调查组在给他汇报的时候，也一定会汇报乔梁提的那个要求。在关新民知道乔梁提的这个要求后，给自己打电话如此问，显然别有意味。 听了安哲的回答，关新民沉默片刻，接着对安哲在江州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鼓励他放下包袱开动机器，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 安哲接着表示感谢。 然后关新民挂了电话，轻轻呼了口气，对安哲的这个回答，他是既满意又不满意，满意是安哲的态度很鲜明，一切服从组织的决定和安排，很有大局和原则性，不满意是安哲的回答虽然圆满，但实在笼统，觉察不出他此时的真正心思。 想到此次的调查结果，想到安哲在江州的工作业绩，关新民心里很明白，安哲是个人才，难得的人才，这样的大员，放在任何岗位都能胜任，都能做出一番突出业绩，甚至，安哲还可以担负更重要的职位。 只是，在安哲和自己的接触中，他虽然一直保持着足够的尊敬和恭敬，却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没有任何主动亲近攀附自己的意思。 而且，在自己和廖谷锋之间，安哲似乎更接近亲近廖谷锋。 这让关新民感到遗憾，自己要重用的人，第一必须有能力，第二必须对自己忠心，这是所有大人物的用人准则，任何时候都不能动摇。 在这种遗憾下，关新民对安哲带着一种矛盾的心态，这心态随着局势的变化不时摇摆。 此时，乔梁正在赶往温泉小镇的出租车上。 接到关新民秘书电话的时候，乔梁刚洗完澡，正打算睡觉。 听关新民要召见自己，乔梁有些发懵，卧槽，这么晚了，关新民见自己干嘛？难道是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想和自己聊人生？他那么大的人物，和自己聊人生，有必要吗？有什么好聊的？ 想着骆飞、楚恒和秦川去见关新民的事，想着调查组正在温泉小镇，乔梁眉头紧锁，尼玛，关新民此时召见自己，莫非和骆飞他们过去，以及调查组给他汇报了什么有关？ 这时乔梁想到了安哲，摸出手机就要给安哲打电话，看看出租车司机，又改变了主意，给安哲发信息。 “老大，我刚接到关领导秘书的电话，关领导这会要召见我。” 随即安哲回复：“嗯。” “你就只‘嗯’？” “嗯。” “不说点别的？” “嗯。” “没有什么想法？” “嗯。” 乔梁有些懵逼，卧槽，老关召见自己，这么大的事，安哲老是‘嗯’是啥意思？好歹说几句话啊。 “老大，你真不打算和我说什么了？” “嗯。” 乔梁无可奈何收起手机，摇摇头，哎，老安这家伙，莫测起来真高深，自己跟了他这么久，有时还是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想着自己马上要见到关新民，乔梁心里又紧张，虽然他对自己似乎印象不错，但毕竟自己是安哲的身边人，而安哲又是廖谷锋赏识的部下，出于关新民和廖谷锋目前的微妙关系，不知关新民会如何对自己，不知他今晚到底要和自己谈什么，又不知他在问自己什么的时候，自己该如何回答。 乔梁打开车窗，外面的夜风吹进来，他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脑子有些清醒，点点头，尼玛，不管关新民和自己谈什么，都坚持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同时还要随机应变，不能乱了方寸。 虽然乔梁如此想，但第一次正式面对关新民，第一次和他面对面交谈，他心里还是感到紧张，比见廖谷锋要紧张多了。 很快到了温泉小镇关新民住的那家酒店，乔梁下了出租车，直接进了酒店，按关新民秘书告诉自己的房间号，上楼。 到了关新民房间门口，关新民的秘书正等在那里，此人30多岁，个头中等，不胖不瘦，平头，看起来很利索很精神。 看乔梁过来，关新民秘书冲他点点头，客气道：“你是乔梁？” “对。”乔梁点点头，礼貌道，“您好。” 关新民秘书接着推开房门，冲乔梁点点头：“请进——” 乔梁冲他笑了下，然后进去，关新民秘书随即带上门。 关新民此时正背着手站在窗口，注视着外面的夜色。 看着关新民稳健的背影，乔梁觉得他虽然不高大威猛，但却带着一股凛人的气场。 光看背影都如此牛逼，别说转过身了。 乔梁轻轻咳了一声，接着恭敬道：“领导好。” 关新民缓缓转过身，冲乔梁微微一笑：“小乔，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是啊。”关新民这一笑，乔梁似乎感觉不那么紧张了，也笑了下。 此时，乔梁想不起上次和关新民是何时在哪里见的了。 关新民接着坐在沙发上，冲乔梁招招手：“小乔，过来坐。” 乔梁坐到关新民旁边的沙发上，坐直身体，带着拘谨恭敬的表情看着他。 “小乔，你似乎有些紧张。”关新民冲乔梁又是微微一笑。 乔梁此时觉得，关新民的微笑似乎有些莫测。 乔梁笑笑：“见您这么大的领导，我确实心里是紧张的。” “不要紧张，来，吃水果。”关新民拿过一个橘子递给乔梁。 乔梁忙道谢，接过来，剥开皮刚要吃，又掰开一半递给关新民：“您也吃。” 关新民摆摆手：“我不吃，你吃就是。” “那好。”乔梁接着大口吃起来，嗯，这橘子味道不错，很甜。 乔梁三两口吃完了橘子，抽出纸巾擦擦手，然后看着关新民：“您啥时来的江州啊？” “下午。”关新民道。 “您来江州，市里似乎不知道啊。” “是的，我没给市里打招呼，直接来了这里。” 乔梁点点头：“您要是打个招呼就好了，最起码安书记可以过来陪您用晚餐，即使安书记在下面调研回不来，骆市长也可以过来的。” 关新民笑了下：“小乔，你想的很周到。” 乔梁笑了下：“作为下级，这是必须的，特别是您这么大的领导来了。” 关新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放下水杯看着乔梁：“小乔，这么晚叫你过来，没打扰你休息吧？” “您亲自召见，就是打扰我也得来啊。”乔梁道。 “哦，这么说，还是打扰了？”关新民道。 乔梁道：“其实干我这活的，只要上级需要，必须召之即来，不存在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问题。” 关新民点点头：“那么，你认为，我这么晚叫你来是有什么事呢？”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您一定知道。”乔梁道。 “嗯，你这回答不错，等于没说。”关新民道。 乔梁笑了下。 关新民接着道：“小乔，我们聊聊人生好不好？” 乔梁一怔，卧槽，这家伙还真的要和自己聊人生啊，大半夜让自己来陪他聊人生，他可真有闲情雅致，不过自己向来喜欢和美女聊人生，和一个大老爷们，似乎没多大兴趣，但既然关新民想聊，那只有从了他，谁让他是大人物呢。 乔梁其实直觉，关新民今晚绝不是让自己单纯来聊人生的，他这么说，只不过是个引子。 至于这引子到底能引出什么，乔梁此刻想不出。 第３章 关新民的心一沉 乔梁接着道：“好啊，不知您想聊什么？” 关新民沉吟着：“小乔，你有不少朋友吧？” “有一些的，不过不是很多。”乔梁道。 “你的朋友都是些什么人呢？”关新民道。 “有男的，有女的，有体制内的，有体制外的，有比我大的，也有比我小的。”乔梁道。 关新民微微皱皱眉头，这小子等于没说。 关新民接着道：“那么，对待交朋友，你是怎么看的？” 乔梁道：“朋友贵在精而不在多，值得交的朋友，有几个就足够了，有些交之无益的所谓朋友，不如敬而远之。” “那么，你认为，什么样的朋友交之无益？或者说，你如何判断一个人值不值得交往？”关新民饶有兴趣道。 乔梁边想边道：“以我个人的观点，判断一个人值不值得交，看四点：第一看他如何面对强者或者权贵，从中可以看出他是否是一个有风骨的人；第二看他如何面对弱者，真正有修养的人，面对不如自己的人时，依然保持谦卑有礼，不会让对方有不舒服的感觉； 第三看此人面对利益时，是否能坚持自己的原则，守住自己的底线；第四看此人是否遵守孝道，一个连父母都不孝敬的人，说明此人已经丧失了做人的基本良知，这样的人最不值得交……” 关新民边听边点头，这小子的交友观不错，从中可以看出他的价值取向和做人风格，这是自己欣赏的那种人。 等乔梁说完，关新民点点头：“说的很好。” “谢谢您的夸奖。”乔梁谦虚道。 此时，乔梁隐隐感觉，关新民似乎是要通过这交谈来了解判断自己，加深一下对自己的印象。 他为何想这样？难道因为自己长得俊，他看上自己了？ 呸—— 关新民接着道：“小乔，我们虽然接触的机会很少，我对你了解也不多，但我直觉你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积极向上的好青年，在圈子里，你这样的年轻人，只要好好做事，是会有前途的。” 预知剧情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乔梁忙道谢，心道，什么叫好好做事？似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标准。 乔梁接着道：“是啊，我们虽然接触很少，但我对您一直很敬仰。” “你敬仰我哪里呢？”关新民道。 乔梁认真道：“我敬仰您是一位有能力有气魄勇于创新敢于做事的好领导，您这样的大人物，只要好好做事，一定前途远大，我对您很有信心……” 关新民有些头大，我靠，乔梁表扬鼓励自己起来了，这小子说话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啊。 换了其他高级别的人，一定会因为乔梁这话不高兴，但关新民此时却没有这种感觉，反倒对乔梁更有兴趣了，这小子有点邪，有点另类，有点意思。 关新民接着想到组长告诉自己的乔梁提的那要求，不由暗暗点头，嗯，这符合乔梁另类的作风。 关新民点点头：“好，小乔，既然你对我有信心，那我一定好好做事，不辜负你的期望和鼓励。” 乔梁一咧嘴：“其实江东几千万人民对您都是很有信心的。” 关新民呵呵笑了下：“小乔，刚才调查组组长在给我汇报调查结果的时候，提到一点，说在和你谈话的时候，你提了一个要求。” “对。”乔梁点点头。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说吗？”关新民道。 “可以，不过在我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想知道调查的结果是什么。”乔梁道。 “你认为结果会是什么？”关新民反问。 “我认为反映问题的那帖子是纯粹的污蔑诽谤，一派胡言，是恶意的造谣中伤。”乔梁干脆道。 “既然你如此认为，那还有必要问我吗？” “有必要。” “为什么？” “因为我对调查组不能完全相信。” 关新民眼皮一跳：“调查组是我派下来的，直接对我负责，你不相信调查组，那就是不相信我了？” “这是您说的，我可没那么说。”乔梁不卑不亢道。 关新民默默注视着乔梁，这小子胆子不小啊，换了任何一个人，即使是安哲，都不敢在自己面前这么说，他却不知深浅就冒出来了。 关新民随即又感到困惑，按乔梁的身份和职位，他应该会有最起码的常识，知道这种话在自己面前是绝对不能说的，但却他偏偏就这么说了，为什么？只是因为他的另类呢，还是有其他因素？ 此时，同样因为乔梁的身份，关新民不由要多想一些。 看关新民沉默不语，乔梁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要让关新民多寻思。 接着关新民道：“小乔，我告诉你，调查结果出来了，事实证明，那帖子里涉及的所有人和事，都是清白的。”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感谢组织，感谢领导，如此，组织的眼光果然是雪亮的，领导果然是英明的……我收回刚才的话，我为刚才的话道歉。” “那么，你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关新民不紧不慢道。 “好。”乔梁点点头，干脆道，“其实我提那要求，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完全是我个人的想法，我觉得道理很简单，既然被人诬告冤枉，那事实一旦查清，自然要还当事人清白，自然要追查追究诬告者的责任，别说这是在严肃的体制内，就是在民间，普通老百姓遇到这事情，也会提这种要求，也会这么做的。” 关新民点点头：“但你提那要求的时候，不认为有些话说得太出格吗？” “您指的是我说不给解决问题就要进京，是吧？”乔梁道。 关新民点点头。 乔梁道：“我这话确实不符合自己的身份，违反了某些规定，但我不认为是出格，被人诬告了，上面如果只还当事人清白，不追究追查诬告者，虽然上面这么解决问题，可能是考虑到社会影响，考虑到稳定的大局，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折腾不掀起更大的波澜。 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这显然会助长不正之风，这显然会让当事人憋屈，这显然不利于我们的整体工作，甚至会让大家觉得，这问题解决地不彻底，而不彻底的背后，说不定会有什么道道……” 关新民眼皮一跳：“小乔，按你说的，如果这问题解决不彻底，你认为背后会有什么道道呢？” “这个我无从猜想，但我认为，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乔梁道。 “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就因为这事是您全权负责，我对您是高度信任的，这信任毫无置疑。” 关新民不由又看着乔梁，这小子很会说话，说话很有逻辑性，而且在恭维自己的同时，隐隐带有给自己施压的味道。 以乔梁的年龄和肤浅的资历阅历，他真的能有这思维，能说出这番话吗？会不会是他背后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 这是关新民最关注最重视的一点。 乔梁脑子快速转悠了一下，接着道：“其实我还有个想法想给您汇报。” “嗯，你说。”关新民点点头。 乔梁道：“我一直觉得，此次江州风暴，看起来是由那帖子引发的，但之前在江东日报发的那篇宣扬正泰集团的稿子，似乎也不无关系……我现在感觉，那篇稿子是前奏，是在打前站，没有那稿子制造的舆论氛围，这帖子的轰动效应绝对不会那么猛烈，这似乎是高高抬起，狠狠摔下……” 关新民看着乔梁：“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是的，我这想法可能比较幼稚，未必真的有道理，当然，别人会不会也这么认为，我就不知道了。”乔梁道。 关新民沉思不语。 乔梁转转眼珠，接着又冒出一句：“其实这稿子在发之前我就知道。” “哦……”关新民抬眼看着乔梁。 乔梁点点头，接着做出无意的样子随口道：“当时知道要发这稿子，我是很开心的，还在安书记跟前炫耀了一下……” 听了乔梁这话，关新民的心一沉…… 第４章 终于做出了决定 关新民此刻想到，安哲事先知道，以乔梁的肤浅稚嫩，他未必能想到什么，但安哲呢？而且，安哲知道后如果想到了什么，会不会给廖谷锋提前透个风？ 如此一想，关新民不由高度重视起来，不由开始联想到廖谷锋在这期间的微妙表现，越想越觉得乔梁这随口说出的话对自己很重要。 看来今晚自己召见乔梁是对的，这小子无意中说出的话，对自己很有价值。 看着关新民微妙的神情，乔梁心里冷笑，嗯，看来自己今晚过来，应该会有收获。 关新民沉思片刻，接着笑了笑：“小乔，你很善于思考，很会联想，只是，你这思考和联想似乎有些夸张。” 乔梁挠挠头：“应该是吧，可能是我太多疑了，这很不好，我以后得改正。” 关新民接着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一看关新民这动作，乔梁知道自己该走了，站起来道：“时间很晚了，您早点休息吧。” 关新民点点头，站起来拍拍乔梁的肩膀，亲切道：“小乔，今晚我们聊地很愉快。” “能和你聊天我无比荣幸，此刻我的心情很激动，估计今晚回去要失眠。”乔梁道。 关新民呵呵笑起来，接着道：“怎么来的？” “打车。”乔梁道。 关新民点点头：“这个时间，车不好打了，我让我的车送你回去。” “哎，这如何使得，不用的。”乔梁忙道。 关新民没有理会，接着摸起手机打给秘书，让他安排自己的驾驶员送乔梁回去。 乔梁忙道谢，心里有些感动，卧槽，关新民对自己很够意思，这待遇可真的不低。 然后关新民和乔梁握手，微笑道：“小乔，以后希望我们可以经常有机会这么聊。” 乔梁呵呵笑着点头，心道，你这么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怎么会有机会见到你，更别说单独一起聊天了。 接着乔梁礼貌告辞，下楼出来，关新民的车正停在楼门口等着。 乔梁接着上车离去。 在回去的车上，乔梁接着给安哲发信息：“老大，睡了没？” 随即安哲回复：“召见结束了？” 乔梁：“是的，要不要给你汇报下召见的具体内容？” 安哲：“不要。” 乔梁：“嗯？你为什么不想知道？” 安哲：“不为什么……我要睡了，不许再打扰我。” 乔梁皱皱眉收起手机，看着窗外的夜色，脑子里感到困惑，安哲为什么不想知道？按说他应该想知道的啊。 在此次的风暴中，安哲一直表现地很淡定，这淡定让乔梁实在捉摸不透。 此时，关新民正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走着。 此时虽然夜已经深了，但关新民毫无困意。 关新民边来回走边回味着江州风暴的前前后后，回味着期间所有关联人的表现，回味着自己之前预想的几种解决问题的版本…… 回味了半天，关新民坐到沙发上，细细琢磨起今晚和乔梁的谈话，特别是乔梁最后说的那些…… 夜更深了，关新民依然毫无倦意，靠在沙发上皱眉沉思。 良久，关新民的眉头舒展，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接着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预知剧情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关新民这电话是打给骆飞的。 此时骆飞已经入睡，迷迷糊糊被手机铃声惊醒，一看是关新民的来电，睡意顿消，忙坐起来接听。 “睡了？”电话里传来关新民低沉的声音。 “啊……刚躺下，还没睡着。”骆飞忙道，心里琢磨，都这个点了，关新民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干嘛？难道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接着骆飞小心翼翼道，“您……还没休息？” 骆飞知道自己这话等于废话，关新民休息了还能给自己打电话吗？但虽然如此，还是要这么问。 赵晓兰这时也被惊醒了，猜到是关新民来的电话，坐起来靠在床头默不作声听着。 关新民嗯了一声，接着道：“你走后，联合调查组组长给我汇报了此次调查的结果……” 骆飞心跳加速，调查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调查组的工作效率够高的，不知结果如何，不知到底查出了安哲的什么事？ 按骆飞的预测，即使这次联合调查组查不出帖子里反映的安哲的事，也应该能顺带查出其他事，他不信安哲能干净地浑身一点泥腥不沾，这年头，只要被查，没有能利索脱身的，即使没有大事，小事也会有。 想到这里，骆飞心里有些兴奋，关新民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说这事，想来应该是查出了安哲的什么问题，他给自己报喜的。 骆飞按捺住内心的兴奋，用恭维的语气道：“您派出的调查组就是得力，他们的工作效率实在是高，这么快就结束了调查。” 关新民不紧不慢道：“这和谁派出的无关，关键是事实在那里。” “对对，事实最重要，事实可以说明一切。”虽然关新民看不到，骆飞还是使劲点头。 “你认为事实会是什么？”关新民问道。 “这个……”骆飞迟疑了一下，“我怎么认为不重要，关键是看调查组的结果，他们的调查最具有说服力。” “嗯，是的，他们的调查结果无疑是可信的，是具有毫无置辩的说服力的。”关新民道。 “那……组长是怎么给您汇报的？”骆飞带着期待试探道。 关新民道：“组长给我汇报的结果是，经过他们负责高效的认真调查核实，那帖子反应的情况全部是污蔑造谣，安哲以及帖子里涉及到的所有当事人和单位，都是清白的，同时，在调查中，他们也没有发现帖子涉及当事人的其他问题……” “啊……”骆飞不由失声，感到很意外，又很失落，卧槽，这么会是这个结果，怎么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太出人意料了。 骆飞下意识想质疑调查组的结果的真实性，随即想到这调查组是关新民派下来的，质疑调查组就等于质疑关新民，这可是作死，是万万不能流露出任何一丝这种迹象的。 关新民接着道：“怎么？对这调查结果，你有怀疑？” “没有没有。”骆飞忙道，“我十分相信，绝对相信。” “那你会不会感到失望？”关新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莫测。 “怎么会，我感到安慰，极大的安慰。”骆飞言不由衷道。 “呵呵……”关新民笑起来，此刻在这深夜里，关新民的笑听起来让骆飞感到忐忑。 第５章 骆飞变了脸色 关新民接着道：“我已经把调查结果给安哲通报了，现在再给你通报一下，明天我就带调查组回去，很快就会发布澄清事实的通报，消除这帖子带来的负面社会影响。” “哦……”骆飞定定神，“我天亮过去陪您吃早饭。” “不用了，你该干嘛干嘛，不用为我操心。”关新民道。 该干嘛干嘛？骆飞心里念叨了一句，关新民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含糊呢。 关新民接着道：“我在给安哲通报完调查结果后，问他个人有什么要求，今后有什么想法，他的回答是一切服从组织决定和安排。” “哦……”骆飞眨眨眼，安哲这表态很笼统但又很鲜明，表现出高度的原则性和纪律性，只是，关新民和自己说这个干嘛？安哲的态度如何，和自己有关系吗？ 关新民继续道：“今晚我给你打电话，除了给你通报调查结果，还要告诉你，调查结束后，除了要面向社会公开发布调查结果，为帖子涉及到的当事人和单位洗清不白，还要布置相关部门，立即开展另一项调查。” “调查什么？”骆飞的心一紧。 关新民缓缓道：“调查那污蔑诽谤的帖子发布的源头，以及发布这帖子的人是谁，又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这么做的目的何在，一旦查出，将按照相关规定严肃严厉追究责任……” 骆飞顿时变了脸色，我靠，一旦由相关部门进行这种调查，以现在的技术手段，很容易就可以追根溯源查到秦川。 为什么？关新民为什么要这么做？此次调查是他全权负责，他完全可以在澄清事实后偃旗息鼓，这样的先例以往不但有，而且很多，网上经常冒出的举报的帖子，在相关部门查清和事实不符后，出于稳定大局和尽快平息舆情等各种因素的考虑，很少有大动干戈追查发帖人的，而这次，关新民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之？ 骆飞不由眉头紧锁，一时想不出关新民要这么做的缘由。 关新民接着道：“不过让我感到放心和欣慰的事，此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呵呵……”骆飞干笑了一下，“是的，是的。” “所以，我认为，你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关新民说完挂了电话，重重呼了口气。 此时关新民想好了，此事要想解决地圆满完美，要想不留任何后患，要想确保自己不跳进廖谷锋为自己挖好的坑，要想保证自己在和廖谷锋这次不动声色的交锋中尽量不失分少失分，就必须要有人背锅，就必须要有人付出牺牲。 当然，关新民也意识到，在现在的态势下，即使有人付出牺牲，自己在和廖谷锋的这次交锋中也赚不到什么，最好不过是平局，但目前来说，能做到平局就不错，可以让自己尽量避免被动。 而如果考虑到有人要做出牺牲，这其实算不上平局，多少还是有些失分。但在目前的情况下，只能如此，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关新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接着去洗澡…… 和关新民打完电话，骆飞失神地放下手机，琢磨着关新民最后这句话，他说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是啥意思？ 骆飞从床头柜摸过烟，点着吸起来，眉头继续紧锁。 “老骆，到底是什么情况？”赵晓兰问道。 骆飞把关新民电话里说的告诉了赵晓兰，赵晓兰听完也感到意外，喃喃道：“竟然是这个结果……竟然一点事都没查出来，这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这的确不可思议，这太让人失望了……”骆飞也喃喃道。 “但这调查结果必须相信并接受，不能有任何质疑。”赵晓兰道。 “是的，必须相信，不能也不敢有任何质疑。”骆飞有些烦恼，“老关说要追查追究帖子作俑者的责任，这可不是好玩的，搞不好老秦……” 说到这里，骆飞不由打了个寒噤。 “此事是老秦一手操作的，对不对？”赵晓兰问道。 骆飞点点头。 “你有没有参与？”赵晓兰又问道。 “没有，我没有任何一点参与，甚至连暗示都很隐晦，不管别人怎么怀疑，但没有任何人可以抓到我的任何把柄。”骆飞道。 “你确定？”赵晓兰道。 “确定以及肯定。”骆飞口气很干脆。 赵晓兰轻轻呼了口气：“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我现在困惑的是，老关为何要追查发帖人？此次的调查由他全权负责，以他的身份，他完全可以不这么做的。”骆飞不解道。 赵晓兰沉思着：“或许老关本无此意，但出于我们不知道的原因，或者出于某些突发因素，他现在考虑到了更多。” “会有哪些？”骆飞道。 赵晓兰道：“哪些我也说不清楚，但我觉得，老关现在考虑的或许不只是江州，或许他考虑到了更深远更高层的一些东东……” 赵晓兰这话提醒了骆飞，他边抽烟边琢磨。 赵晓兰又道：“老骆，其实你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不是老关为何要追查发帖人。” “那是什么？”骆飞看着赵晓兰。 赵晓兰意味深长道：“你好好琢磨一下，老关为何要选择这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此事他完全可以不给你通报的，事后的通报一出来，不什么都知道了？另外，他给老安只是通报了调查结果，而他给你，除了通报调查结果，还告诉你要追查发帖人，同时，他把老安的态度告诉你，似乎也别有意味，还有，他最后和你说的那句，说你心里应该有数了，这话我觉得意味更深……” 赵晓兰这话再次提醒了骆飞，他不由深思…… 赵晓兰接着道：“按目前的态势，老安等人肯定没事了，不但没事，上面还要给他们一个圆满答复，这答复就是追查追究帖子作俑者的责任，这似乎表明，老关目前是有一些压力的，这压力让他不得不这么做。而老关今晚和你说这些，似乎和你今晚带着楚恒和老秦一起去吃饭有关，说不定他在和你们交谈的时候觉察出了什么……” 骆飞眨眨眼，突然一拍大腿—— 第章 秦川顿时懵逼 赵晓兰看着骆飞：“怎么了？” 骆飞道：“老关问楚恒江东日报和稿子的时候，老秦主动说是他建议老楚安排的。” 赵晓兰点点头：“这就是了，以老关的智慧和老道，老秦这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想到什么。” 骆飞点点头：“如此，老关单独和我谈话的时候，反复问我和那帖子到底有没有关系，也是出于某些心思。” “是的，他这么问，是出于对你的关心和爱护，要确定此事到底和你有没有牵连，如果有，又能牵连到什么程度。”赵晓兰道。 骆飞不由又点头，对关新民发自内心感激，接着道：“即使查，此事也不会和我有丝毫牵连，只是老秦……” 赵晓兰道：“按目前的态势，老秦似乎保不住了。” “是的，极大可能老秦会出事。”骆飞忧虑道。 “如果一旦老秦出事，你能确保他不咬你？”赵晓兰道。 “能确保，他没有任何证据任何理由把我牵进去。”骆飞肯定道。 看骆飞说的如此肯定，赵晓兰有些放心了。 骆飞继续皱眉深思，一会点点头：“我似乎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赵晓兰道。 骆飞边想边道：“既然老关因为某些不可知的因素要追查发帖人，既然老关似乎已经觉察到老秦和这帖子有关，那他选择这个时候给我打这个电话，告诉我那些话，似乎是在暗示我什么，这暗示一方面是出于对我的保护，另一方面，又在提醒我主动做些什么…… 毕竟老关是大人物，虽然他和我关系不错，也能说一些知心知底的话，但在某些时候，有些话有些心思，他是不会明说出来的，只能靠我自己去意会，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他对我的一种考验。” 赵晓兰琢磨片刻：“我似乎也明白了，老关是在暗示你告诉老秦，让老秦采取主动，不管怎么说，既然老关做了这个决定，老秦肯定是跑不掉了，既然跑不掉，那主动就比被动好，主动交代就比被查出来好，起码可以从宽。 而且，如果老秦主动交代问题，老关再稍微一运作，或许不但可以从宽，还会就案办案，不查他的其他事情，这对你自然是有好处的，甚至对老关也没有坏处。” 骆飞看着赵晓兰：“按这事的性质，如果把老秦办进去，不知会是什么后果。” 赵晓兰想了想：“以我多年的办案经验，如果老秦被动被查出来，如果上面要从严从重，是可以追究法律责任的，但如果老秦主动坦白，态度老实，自然会从宽，可以在内部给予纪律处分。只是，虽然这纪律处分是有弹性的，但按此事的严重性，老秦这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轻者降级降职，重了双开……” 骆飞忧虑道：“这无疑对老秦是一个严重打击，老秦一直忠心耿耿跟着我，这次他捣鼓的事情，也是为了我，看到他要落到如此地步，我心里着实不安。” 赵晓兰提醒道：“老骆，你现在首要考虑的是自己，老秦虽然对你很忠诚，做事也很卖力，但在这种时候，你认为自己能保得了他吗？能不把你自己牵进去，就很不错了。别说你，就是老关，如果换了他是你，你是老秦，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何况，老关现在做出这决定，也是想保你，而在目前的态势下，保你就要有人做出牺牲。当然，老关这么做，也是出于他自己的利益，毕竟他站得高看得远，毕竟他考虑的因素我们不得而知，毕竟上面的水比江州要深得多。 对老关来说，只要有利于他，江州某些人做出牺牲，实在微不足道，毕竟小人物从来都是大人物的垫脚石，下级为上级做出牺牲是理所当然也是必然的，现在是老秦，如果事态不可遏制，甚至连你他都……” 听了赵晓兰这番话，骆飞不由点头，这娘们还是有些头脑的，分析地很有道理。 骆飞深深呼了口气，把烟头熄灭，接着拿起手机下床，穿着睡衣去了客厅。 赵晓兰也跟着来到客厅，坐在骆飞旁边：“是打电话把老秦叫来？还是……” 骆飞干脆道：“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老秦来家里，我在电话里上和他说。” 赵晓兰点点头。 骆飞又琢磨了下应该怎么对秦川说，然后拨秦川的电话。 秦川老婆今晚回了娘家，他自己在家，这时正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惊醒，一看是骆飞打来的，不由困惑，迷迷糊糊道：“老大，这么晚有什么事？” “老秦，我告诉你个事，你要沉住气。”骆飞用平静的语气道。 “什么事？”秦川还是有些发懵。 “我刚才接到关领导的电话……”骆飞接着把调查结果告诉了秦川。 秦川听完很懊丧，卧槽，折腾了这么一番，一无所获啊。 接着骆飞道：“关领导还说，要追查帖子根源，追究帖子作俑者的责任！” “啊！”秦川惊叫一声，差点从床上跳起来，顿时懵逼，“这，这是怎么回事？” 骆飞继续道：“关领导做出这决定，似乎是因为我们不知道的某些因素，无奈这么做的，听他的口气，此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必须追查追究，一旦上面让相关部门动用技术手段追查，我想……” 骆飞说到这里停住了。 秦川脑袋蒙蒙的，他很清楚骆飞没说出的话是什么，内心涌出大片的恐慌，尼玛，一旦追查追究，一旦动用强力部门的手段，那自己必然要暴露，一旦暴露，自己的一切都完了！ 一想到后果，秦川如五雷轰顶，浑身发软，深深的恐惧在全身弥漫。 “老大，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秦川的口气无力而又带着乞求，在这种时候，他唯一能求助的人就是骆飞，骆飞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骆飞叹了口气：“老秦，事情到了目前这个地步，我是很想帮你的，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会帮你，刚才关领导给我来电话的时候，我努力说服他不要这么做，但他的口气很果断很干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甚至他对我进行了严厉批评，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说了也没用。 但关领导虽然在此事上态度很坚决，他却又给我打这个电话，说明他是觉察意识到了什么，特别是今晚饭后，他在问老楚江东日报那稿子的时候，你说是你建议老楚安排的，以关领导的智慧，他当然能意识到什么……” 听骆飞这话，秦川后悔地想死的心都有，卧槽，自己真是个大傻逼，怎么会想到主动抢那功劳呢？ 似乎猜到秦川此时巨大的后悔，骆飞道：“老秦，其实换个角度，这也未必是坏事。” “怎么不是坏事？”秦川喃喃道。 “很简单，如果关领导没有从你那话里意识到什么，或许不会给我打这个电话，不会告诉我要追究追查发帖者的事。”骆飞道，“关领导这么做，显然是考虑到了你，考虑到了你和我的关系，换句话说，他是想通过我提醒你，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因为恐惧，秦川此时脑子很乱。 骆飞缓缓道：“这机会就是，你主动承认，主动交代。” “啊！”秦川不由失声，“这……如果这样……那我不一切都完了？” 说完这话，秦川眼前一阵发黑，浑身麻木，顿感万念俱灰。 第７章 带他走 骆飞干脆道：“如果不这样，你的后果会更惨。” “我，我……难道，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秦川浑身颤抖。 “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最好的办法，你主动了，就会从宽，就可能会就案办法，不追查你其他事，反之，后果可能会很严重……”骆飞顿了下，接着道，“而且，你一旦主动，关领导会因为我和他的关系，会因为我和你的关系，能在上面找到理由帮你运作一下。” “关……真的会有这心思？”秦川声音颤抖道。 “你傻啊，没有这心思，他今晚干嘛给我打电话？而且还是半夜打的。还有，你放心，此事我也会帮你在他跟前说话的。”骆飞道。 虽然骆飞如此说，秦川还是感到了灭顶之灾，他明白，以此事的严重性，即使关新民和骆飞能帮到自己一些什么，别说今后的前途，这顶乌纱帽都肯定保不住，一世英名彻底完蛋，一旦完蛋，今后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秦川不由深深后悔，后悔自己不该为了讨好骆飞捣鼓这事，尼玛，偷鸡不成蚀把米，这那里是一把米，是自己辛辛苦苦为之奋斗的前途啊。 秦川感到了巨大的悲凉和绝望，天塌了，真的塌了！ 骆飞接着道：“老秦，事已至此，何去何从，你要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我给你的建议是主动，而且，虽然关领导没明确说，我意会他的意思也是如此。不过你放心，不管你今后如何，我都会记得我们这些年的情谊，我都不会忘记你，都不会不管你。当然，在你主动之后，不管事态如何发展，不管发展到什么地步，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我想你心里一定很有数，你有数，我也有数……” 骆飞这话一面是安慰抚慰念旧情，另一面却又在含蓄地提醒甚至警告秦川什么。 秦川自然是听得出骆飞这意思的，他此时明清意识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自己将要面对最严酷冷酷的现实，这现实虽然让他无法接受，但还是来了，自己的一切努力和奋斗成果都将烟消云散，都将付诸东流。 和骆飞打完电话，秦川下了床，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冰冷的夜风吹进来，他不由打了个寒战。 秦川仰脸看着外面深邃的夜空，身体在不停颤抖，不只是因为这冰冷的夜风。 良久，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秦川眼里缓缓滑落…… 这个夜晚很不平静，从关新民到安哲到骆飞到秦川到乔梁都很不平静…… 第二天早上，关新民吃过早饭，坐在房间里喝茶。 这时调查组组长匆匆推门进来，神色有些异样。 “有事？”关新民平静地看着组长。 组长接着报告：“领导，天刚亮，秦川就过来了，直接去了我房间。” “嗯，他找你干嘛？”关新民漫不经心道。 “他来交代问题的，说那造谣的帖子是他一手炮制，指使人从外省省会发出的，这是他的交代笔录。”组长说完从包里拿出笔录交给关新民。 关新民接过笔录看了下，秦川的交代很详细很具体，说此事全部是他一手操作的，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在担任秘书长的时候，安哲对他不好，他想报复。 在秦川的交代中，没有牵扯到一丁点骆飞。 看完后，关新民把笔录还给组长，接着道：“调查组撤回黄原，这就走。” “秦川怎么办？”组长请示道。 关新民沉思片刻，接着摸起手机拨打廖谷锋的电话。 关新民知道，虽然自己全权负责此事，但要带走秦川这级别的，必须征得廖谷锋的同意，这是必须的应该的程序。 电话接通后，关新民把调查结果和秦川的事简要给廖谷锋做了汇报，不知廖谷锋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关新民随即点点头，然后挂了电话，接着对组长道：“带他走，同时把此事通知江州主要负责人。” 关新民说的江州主要负责人，按正常的理解，自然是安哲。 组长觉得有些奇怪，关新民为何不直接说安哲，而要这么说？ 一时琢磨不透关新民的意思，组长决定只通知安哲，毕竟江州的主要负责人就是一把手，就是安哲，骆飞虽然是政府系统主要负责人，但是江州二把手。 组长不知道，关新民只是在原封不动转达廖谷锋的话。 组长走后，关新民把脑袋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琢磨着廖谷锋刚才在电话里的语气…… 当天上午，关新民和调查组回了黄原，同时带走了秦川。 当天中午，上面就将江州风暴的调查结果向社会做了公开通报，同时通报了秦川之事。 这无疑又降江州风暴推向了一个高潮，江州炸了锅，黄原也被震动，社会反响极大，在之前和之后的两个帖子下，吃瓜群众兴奋无比，纷纷发表各种见解，大多都是夸赞江东高层对舆情的负责和调查反馈的高效，说这反馈是教科书式的，非常有说服力。 对这个结果，乔梁是比较满意的。 此时乔梁模糊感觉，秦川的出事和关新民突然来江州似乎有关，而关新民突然来江州，又似乎和叶心仪搞的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帖子有关，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因素，乔梁现在想不灵清。 同时，乔梁明确意识到，昨晚这一夜是很不平静的，自己半夜被折腾到关新民房间去聊人生，其他也应该有一些人没睡着没睡好，这一些人，应该包括骆飞、秦川，秦川一大早就主动去交代，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而考虑到秦川的主动交代，没睡好的人或许还有关新民。 而秦川能主动交代，应该和骆飞分不开，而和骆飞分不开，又似乎和关新民有关，说不定昨晚自己走后，关新民考虑到诸多因素，给骆飞做了某些通气或者暗示提醒。 而关新民考虑到的诸多因素，除了自己未知的高层因素，或许也和自己跟他聊的那些人生有关，特别是自己貌似无意说出的某些话，似乎触动了关新民内心深处的某一根敏感神经。 想到这一点，乔梁再次感到满意，又有些得意，尼玛，关新民虽然是大人物，虽然此次调查由他全权负责，他还是要有些顾虑的，毕竟江东老大是廖谷锋，毕竟他在做出某些决定的时候，廖谷锋是他绕不过的一个坎儿。 由此，这股来势猛烈的江州风暴，被迅速遏制住了，不但帖子里涉及到的所有当事人和单位都还原了清白，还把捣鼓这帖子的秦川搞了进去，秦川这次被搞，纯碎是他自作自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秦川能被搞，除了他是玩火者自焚，也和高层以及江州的某些微妙态势有关，这其中包括廖谷锋稳如泰山和安哲的不动声色，也包括叶心仪搞出来的这帖子和自己跟关新民昨晚的聊人生，换句话说，关新民正是考虑到这些综合因素，才会有这结果。 而从目前的情况看，似乎这事和骆飞没有什么牵连，这让乔梁感到遗憾，又心有不甘。 当天中午，安哲结束调研回到江州。 第８章 廖谷锋要来江州 下午一上班，乔梁就去了安哲办公室。 此时乔梁的心情是愉快的，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 此时安哲的神情虽然很平静，但又有些严峻，目光沉沉，面色严肃。 看安哲这神情，乔梁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是沉重的，虽然他自己没事了，但江州班子的一个重要成员出了事，无论如何，这对江州高层班子的正面形象都不是什么好事，对江州的圈子生态都会造成极大负面影响，特别前段时间刚出了唐树森、景浩然的事，这次又一个班子重要成员折戟，作为班子带头人，安哲的心里必定不会轻松。 一旦想到这一点，乔梁脸上的笑收起来，小心翼翼看着安哲。 安哲默默看了乔梁一会，道：“刚才不还是很开心吗，怎么这会又这样？” 乔梁道：“站在我的角度，我的确是感到开心，可是想到你可能想到的事情，我又不能开心了。” “那就是说，你还是想开心的，只是在我面前不能。”安哲道。 乔梁老老实实点点头。 “位置不同，级别不同，想到的事情不一样，是不是？”安哲道。 “是。”乔梁干脆道。 “但以你的身份，你要学会站在上级的角度想问题，考虑事情。”安哲道。 “是，我争取学会这一点。”乔梁道。 “不是争取，而是必须，这是干你这工作必须要具备的能力和素质。”安哲道。 乔梁忙点头：“好，必须，我努力必须。” 安哲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看着乔梁：“梁子，你觉得这股风暴平息了没有？” “该澄清的澄清了，该办的办了，似乎……应该是平息了。”乔梁道。 安哲没有说话，继续抽烟，脸上带着莫测的神情。 看安哲这神情，乔梁不知他此时想到了什么。 一会安哲看着乔梁道：“昨晚你要给我汇报召见的内容，我不听，你是不是觉得奇怪？” 乔梁点点头：“对，确实很困惑。” 安哲深深吸了一口烟，接着缓缓道：“其实有些事，是不需要知道的，其实有些事，即使不知道，也能想到。” “那……老大，你想到了什么？”乔梁道。 安哲深沉的目光看着乔梁：“不管我想到了什么，但我知道你大概会说些什么，我知道你昨晚说的某些话，可能是导致目前这结果的重要因素。” 乔梁眨眨眼，嘴巴半张：“老大，你成大仙了？何时修炼的？” “这个不用你管。”安哲道。 “我不是管，是关心。” “关心这个干嘛？莫非我成了大仙，你想跟着成小仙？” 乔梁挠挠头嘿嘿笑了下。 安哲接着道：“梁子，虽然你年龄不大，级别不高，资历不厚，经验不多，但在某些事情的某些关键环节上，你能起到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对这一点，我此前早有觉察，这次我认为同样也是。” 得到安哲的夸奖，乔梁心里很高兴，谦虚道：“这都是老大悉心指导教导的结果，我做的还不够，还要……” “还不够？”安哲打断乔梁的话，似笑非笑道，“你小子，我看假以时日，等你羽毛丰满了，你能把相当范围的圈子搅个天翻地覆。” 乔梁心里一震，忙道：“我哪有这么大本事，老大太高看我了。” “我这不是高看，是基于你目前的状态做出的客观预估。”安哲认真道。 乔梁听了乐得合不拢嘴，如果自己真有那么一天，那岂不是太牛逼了。 安哲接着道：“别得意太早，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你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如果你想真正有那本事，不经历几次死去活来的炼狱煎熬，是不可能的。” 乔梁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想受煎熬，特别是死去活来炼狱般的。” “那你就只能做个普普通通的庸人，在体制内混天撩日，混到退休，你愿意吗？”安哲干脆道。 “不愿意。” “不愿意就要做高尔基笔下的海燕，就要不忘初心，为自己的理想执着奋斗！”安哲道。 安哲的话语重心长，带着对乔梁的期待和鼓励，乔梁很感动，安哲是真心对自己好，他对自己的成长寄予了殷殷期望，自己不能辜负了他，一定要为理想和事业而打拼而奋斗，直至实现自己人生的最终目标。 至于这最终目标是什么，乔梁现在感觉有些模糊，干吧，努力干，只有更好，没有最好，做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 至于在奋斗的过程中，自己今后还会遇到什么艰难险阻，还要经历几次沉浮，还要经历何种炼狱般的煎熬，乔梁现在未可知，也无法想象。 想到今后的漫漫征途，乔梁心里充满冲动和激情，却又感到严峻和莫测。 这时张海涛推门进来，告诉安哲，说刚接到宋良的电话，廖谷锋结束在京城的会议，正往江州赶，下午4点到江州，直接去江州宾馆。 一听廖谷锋要来，安哲微微一怔，乔梁也有些发愣。 在这种时候，廖谷锋突然来江州，意味着什么？ 安哲沉思片刻，接着吩咐张海涛两件事：第一把廖谷锋要来江州的事通知骆飞，让骆飞4点前赶到江州宾馆，和他一起迎接廖谷锋；第二通知其他班子成员，下午一律不要外出，在外的立刻赶回。 安哲这么安排，显然是出于某种经验和预感。 张海涛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安哲看着乔梁：“你也马上去做两件事，第一通知相关人员安排好食宿；第二通知吕倩，让她提前带人到江州宾馆做好安保……” 乔梁点头答应着，刚要出去，又看着安哲，犹豫了一下：“老大，你猜……” “我猜个头。”安哲打断乔梁的话，“有些事，猜不猜都是这样，有些事，猜也没用，整天猜来猜去，累不累？” 乔梁一咧嘴：“累也得猜，作为下级，琢磨上级的心思不是很正常？” “偶尔琢磨正常，整天琢磨就不正常了，还是省出精力和心思多干点正事。”安哲摆摆手，“好了，去吧。” 乔梁接着回了自己办公室，先通知相关人员去江州宾馆安排廖谷锋的食宿事宜，然后给吕倩打了电话。 “小梁子，嘻嘻……”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吕倩开心的声音。 这几天，吕倩一直密切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得知今天通报的调查结果和秦川被带走的事，她终于松了口气，感到很欣慰很高兴。 “丫头，不许老叫我小名。”乔梁道。 “我喜欢，我就叫，小梁子，小梁子……” 乔梁苦笑：“好了，闭上你那两片子。” “我就不。” “不听话？” “嗯，不听话。”吕倩快乐道。 乔梁皱皱眉：“不听话我把你这两片子给缝上，而且不光上面的，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乔梁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说完残忍而邪恶地笑起来…… 第９章 乔老爷 吕倩听了顿时浑身发麻，要是乔梁在自己跟前，一顿小拳拳揍上去是肯定的，但这会是在电话上，吕倩拿乔梁无可奈何。 “你个下流的小梁子，好坏，真的好坏啊……”吕倩又恼又羞，还不由浑身打了个寒战，尼玛，这家伙好残忍好变态好可怕。 乔梁继续邪恶地笑着。 接着吕倩就发狠：“坏蛋，你等着，回头见了面，我非狠狠揍你不可，先给你记在账上……” “等啥回头啊，下午我们就见面。”乔梁道。 “嗯？什么意思？” “你爸正从京城往江州赶，下午4点左右到江州宾馆……”乔梁接着把安哲吩咐的事情告诉了吕倩。 吕倩一听开心了：“啊哈，老爸来了，太好了，我这就给老鲁汇报，然后带人去江州宾馆布置安保事宜。” 乔梁道：“有没有觉得你爸来的很突然？” “是的，确实很突然，我还会以为他在京城开完会直接回黄原呢，没想到来江州了。”吕倩道。 “你觉得你爸这时候来江州，是何意？” “废话，来看宝贝女儿的呗。”吕倩快活道。 “就没别的了？” “当然有别的，不过别的和我无关。” “我怎么觉得你觉悟很低呢。” “我本来觉悟就不高，要那么高的觉悟干嘛？踏踏实实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有些人觉悟倒是不低，只是人前好话说尽，人后坏事干绝……” 乔梁显然听出吕倩这话是有所指，随即想到了秦川，接着又想到骆飞要和安哲一起接待廖谷锋，琢磨一下道：“吕倩，下午见了你爸，注意言行举止，注意细节。” “啥意思？” “你懂的。” “我不懂。” “骆下午和安大人一起接待你爸的。” “额……”吕倩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好吧，我知道了。” 因为骆飞连续捣鼓的调查吕倩背景的事，想到下午吕倩要见到廖谷锋，乔梁对骆飞不由有些警觉提防，所以特意提醒吕倩。 但乔梁又觉得，廖谷峰来了江州，如果吕倩和老爸不能单独一起见见，也实在太说不过去。 如此，就要小心谨慎，见机行事，不能让骆飞觉察怀疑到什么。 乔梁接着对吕倩道：“这几天你很老实。” 吕倩哼了一声：“不老实又有什么办法？风暴刚起的时候，我就找到安大人，要动用关系和力量查那帖子，可是安大人不允许……不过现在想来，安大人这么做是对的……” 听了吕倩这话，乔梁心里一动，接着道：“风暴期间，你老爸一直稳如泰山呢。” “那是，我老爸是什么经历阅历，他见识的风雨多了，这点风暴还能撼地动他？”吕倩道。 “听你这口气，你很为你老爸骄傲。” “对，不过我也为你骄傲。” “为我骄傲什么？” “骄傲你是个才华横溢的有志青年。” “嗯，这话说的不错，很好。”乔梁听了很享受，“对我还有啥评价？” “你还是个下流变态的邪恶之徒。” “我靠，这话说的，太有损我高大上的形象了。” “损个屁，等着，小梁子，下午见了面让你吃老娘一顿饱拳。” “靠，小小年纪就自称老娘，那我是什么？老爷？” “行啊，乔老爷，既然你想当老爷，没问题，下午我就告诉我爸和安大人，让他们都叫你老爷。” “哎哎，别，别，可千万别。”乔梁忙道。 “嘿嘿，怕了？”吕倩得意道。 “嗯。”乔梁老老实实道。 “你小子不一向很牛叉吗，怎么也有怕的时候？” “我只在美女跟前牛叉。” “是吗？那好，等见了面，我看你怎么牛叉起来。”虽然乔梁看不到，吕倩还是挥舞了一下小拳拳。 乔梁叹了口气：“我说，咱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炫耀武力？” 吕倩也叹了口气，模仿着乔梁的腔调：“我说，咱能不能别动不动就那么下流？” “不能。”乔梁果断道。 “为什么？” “因为调戏美女是我快乐的事。” “切——”吕倩咬牙切齿，“那我也不能，揍你是我最快乐的事。” “有本事换个地方。” “哪里？” “床上……” “靠，又来了……” 乔梁哈哈一笑，接着挂了电话。 此时，骆飞办公室。 骆飞得知廖谷锋要来江州，顿时感到意外，甚至有些慌乱，在这样的时候，关新民刚走，调查组刚撤，廖谷锋突然来了，他为什么要来江州？来了要干什么？ 骆飞眉头紧锁思忖着，下意识摸起话筒想给关新民打电话汇报此事，随即又觉得多余，放下话筒，廖谷锋的行踪当然不是秘密，关新民此时应该已经知道。 既然关新民已经知道，他此时会怎么想？又能想到什么？ 骆飞随即想到，廖谷锋突然来江州的事，不光自己和关新民会琢磨，很多人都会在想，这些人不光在江州，甚至还有黄原的高层。 如此，大家都在密切注视着廖谷锋的此次江州之行。 骆飞的心情从昨晚半夜到现在一直很乱，此时因为廖谷锋要来的事，更乱了，不只是乱，还有些惴惴不安。 安哲让自己4点前赶到江州宾馆迎接廖谷锋，从日常接待程序来说，这很正常，但此时，在这种时候，骆飞又不由要多想。 虽然多想，骆飞却又一时想不出什么道道，心绪复杂而糟乱。 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大半天，骆飞看看时间，3点半了，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下楼上车，直奔江州宾馆。 到了江州宾馆贵宾楼前，安哲正背着手在楼前的空地不紧不慢走着，看起来很悠闲，乔梁站在旁边，正和吕倩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小声交谈着什么。 看到骆飞的车停在贵宾楼前，安哲停住看着车子，乔梁、吕倩和其他人也都看着车子。 骆飞定定神，打开车门下车，然后冲安哲走过去。 安哲点点头：“来了。” “来了。”骆飞点点头。 安哲接着仰脸看看天：“今天天气不错。” 骆飞也仰脸看看天：“是的，不错。” 听安哲和骆飞这么说，乔梁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皱皱眉头，好啥好，冷飕飕的，天气预报今晚有寒流，要大幅降温，要下雪呢。 这几年气候有点不正常，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有点早。 安哲接着看着骆飞：“老骆，看你气色，似乎昨晚没睡好。” 骆飞不由心里发虚，接着干笑一下：“没有啊，我昨晚睡得很好的，不过中午习惯睡一会，今天中午因为看几个文件，没能午休。” 安哲点点头：“老骆，该休息的还是要休息，身体要保重好。” 虽然安哲这话听起来像是关心，骆飞却觉得他似乎话里有话。 似乎，在这种时候，安哲说任何话，骆飞都会觉得敏感。 骆飞接着点点头：“身体是事业的本钱，我们都要保重好身体……”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都不提秦川的事，似乎他们压根都不知道此事。 一会，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了院子，直奔贵宾楼。 一看车牌，大家精力集中起来，廖谷锋来了。 第２０章 保证不打死你 看到廖谷锋的车子来了，安哲和骆飞停止交谈，吕倩嘴角露出隐隐的快乐。 车子缓缓停在贵宾楼前，接着副驾驶门打开，宋良下了车，随即打开后车门，廖谷锋从车里出来，因为天气比较阴冷，宋良接着从车里拿出廖谷锋的大衣给他披上。 安哲和骆飞迎到车前，廖谷锋接着和他们握手，安哲和骆飞连说欢迎领导莅临视察。 廖谷锋和他们握完手，缓缓扫视了一下旁边的乔梁、吕倩等人，看到乔梁的时候，乔梁咧嘴笑了下，看到吕倩的时候，吕倩挤挤眼。 其他人此刻不会看到乔梁和吕倩的表情，他们正神情恭敬看着廖谷锋。 虽然乔梁咧嘴笑吕倩挤眼，廖谷锋却没有什么表情，扫视完大家后，然后看着安哲和骆飞，口气温和道：“二位，你们觉得江州的天气如何？” 安哲和骆飞显然听出廖谷锋是话里有话，骆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虽然自己刚才和安哲闲聊的时候说今天天气不错，但这冷飕飕阴沉沉的天气，要对廖谷锋这么说似乎不合适，可要说天气不好，又似乎衬托出某些意味，也不妥。 安哲直接道：“天气如何，看各人的身体和心情而定，我们怎么觉得不重要，关键是您自己的感觉。” “这话似乎有道理。”廖谷锋点点头，接着往里走，边走边道，“班子成员，就你们俩过来的？” 一听廖谷锋这话，骆飞的心一紧，廖谷锋问班子其他成员干吗？见他们俩还不够？ 安哲点点头：“是的。” “都过来。”廖谷锋道。 骆飞心一沉，廖谷锋要集体见班子成员，他要干嘛？ 安哲接着看了一眼乔梁，乔梁会意，他此时已经安排宾馆准备好了接待室，看安哲示意自己，接着让人通知班子其他成员马上到江州宾馆。 然后廖谷锋在安哲和骆飞陪同下上楼，骆飞下意识想伸手搀一下廖谷锋，廖谷锋摆摆手：“我还没老到那个程度。” 骆飞呵呵笑了下，缩回手。 乔梁看宋良一手拿着廖谷锋的水杯和公文包，一手提着行李箱，有些吃力，就过去帮他提行李箱，宋良冲他友好笑笑，乔梁也笑了下。 到了廖谷锋住的套间，乔梁放下行李箱刚要出去，廖谷锋来了一句：“谢谢小乔同志。” 乔梁忙道：“领导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廖谷锋不紧不慢道：“有些事，是不是应该做的，都是相对而言，很多应该做的事没人去做，很多不应该做的事却有人做了。” 廖谷锋这话显然别有意味，安哲不动声色，骆飞心里有些紧张。 乔梁笑了下：“您说的对。” 廖谷锋接着道：“小乔同志，那你觉得我今天应不应该来江州呢？” “这……”乔梁一时踌躇，面前有两位江州大佬，廖谷锋问自己这话干嘛？自己有资格回答吗？ 稍一寻思，乔梁接着道：“江州在您管辖之内，任何时候您都可以来，我认为不存在应不应该的问题。” 廖谷锋看着安哲和骆飞：“你们觉得小乔这话回答地正确不？” 安哲和骆飞一起点头。 “圆滑不？”廖谷锋接着又问。 骆飞不好回答了，圆滑是个贬义词，当着安哲的面，自己不能赞同乔梁圆滑啊。 安哲则直接点点头：“圆滑。” 听安哲这么说，骆飞自然跟着点头，既然你同意，那我点头是没有问题的。 廖谷锋看着骆飞：“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你觉得小乔是比较圆滑呢，还是很圆滑？” “这个……”骆飞又不好回答了，停顿片刻道，“我觉得小乔很聪明。” “你聪明吗？”廖谷锋道。 “我……”骆飞有些发懵，“我……我一般。” 廖谷锋点点头，接着在沙发上坐下，边道：“我觉得你们大家都很聪明，其实聪明是好事，只是不要耍小聪明，只是聪明不要被聪明误……” 廖谷锋这话显然又别有意味，他这会的话似乎都颇有意味。 安哲貌似无意瞥了骆飞一眼，神情很平静。 骆飞此时心里有些发虚，忙冲廖谷锋点头：“对对，您这话说的对。” 接着廖谷锋示意安哲和骆飞坐下，道：“听天气预报，今晚有寒流，我想听听市区取暖供热的情况……” 安哲和骆飞接着坐在廖谷锋两边，安哲对骆飞道：“老骆，你来汇报……” 骆飞点点头，他昨天刚去供热公司视察过，对情况比较了解，这会听廖谷锋问起这个，不由觉得正对胃口。 “好的，我现在给您汇报……” 看没自己什么事了，乔梁接着带上门出去，去了贵宾楼大堂，吕倩正和几个工作人员坐在那里闲聊。 看乔梁下来，吕倩冲他走过来，边走边挤眉弄眼，走到跟前低声道：“小梁子，跟我出去一下。” “干嘛？”乔梁警惕地看着吕倩。 “我想和你聊聊人生。”吕倩一板正经道。 “不，想聊人生就在这里。”乔梁知道跟着吕倩出去没好果子吃。 “乖，跟我出去。”吕倩道。 “我不。”乔梁道。 “嗯？不听话？”吕倩皱起眉头。 “嗯，不听话。”乔梁点点头。 “臭小子，莫非你想让我在这里动手？”吕倩咬牙切齿。 乔梁乐了：“行啊，你就在这里动手吧，打死我好了，打死我就不活了……” “废话，打死你还怎么活？”吕倩哼笑一声，“走，跟我出去，我保证不打死你。” “我就不。”乔梁果断道。 看乔梁坚决不跟自己出去，吕倩有些上火，靠，大堂里这么多人，确实不好动手，而且又不能把他硬往外拖。 正上火，乔梁突然抬脚就往外走，吕倩一喜，咦，机会来了。 吕倩接着一回头，顿时泄气，徐洪刚和张海涛正下了车往里走，乔梁是出去迎他们的。 徐洪刚和张海涛是最早到的班子成员，他们一起来的。 本来张海涛是要跟着安哲一起来宾馆迎接廖谷锋的，因为有点公务要处理，就没来。 乔梁和他们打招呼，徐洪刚此时心情很轻松，看着乔梁直笑。 看徐洪刚笑，张海涛也笑。 乔梁也冲他们笑。 似乎，大家笑得很有默契。 乔梁接着让他们去接待室。 徐洪刚和张海涛上楼后，乔梁站在楼门口继续等其他班子成员，一会冯运明和陈子玉还有郑世东陆续都来了，见到乔梁，有的拍拍肩膀，有的说几句宽慰欣慰的话，表情都很热乎。 乔梁对他们都很尊敬，然后让他们都去了接待室。 最后来到的是楚恒。 看到乔梁，楚恒主动伸出手和乔梁握了一下，低声道：“小乔，我终于放心了。” 楚恒这话虽然不多，但饱含着深切的关切和关心。 乔梁一阵反胃，接着带着感激的表情，也低声道：“楚哥，我知道你一直在为我担心的。” 楚恒呵呵笑笑，然后去了接待室。 班子成员除了秦川，大家都来了。 当然，秦川来不了了，他去黄原了。 乔梁接着去了廖谷锋房间，此时骆飞刚汇报完供热取暖的情况。 看乔梁进来，安哲道：“都来了？” 乔梁点点头。 安哲接着看着廖谷锋，廖谷锋点点头，然后对骆飞道：“汇报的不错。” 得到廖谷锋的夸奖，骆飞有些开心，心情没那么紧张了。 接着廖谷锋站起来：“走，见见大家。” 廖谷锋在安哲和骆飞陪同下去接待室，乔梁在前带路，宋良拿着廖谷锋的公文包和水杯跟在后面。 到了接待室门口，乔梁推开门，大家正各怀心思沉默地坐在里面。 第２章 丢人现眼 乔梁冲廖谷锋恭敬点点头，廖谷锋接着进去。 看到廖谷锋出现，大家立刻都站起来，带着毕恭毕敬的神情。 接待室中间的三个沙发空着，那是给廖谷锋和安哲骆飞准备的。 廖谷锋此时表情很平静，没有和大家打招呼，直接走到中间的沙发坐下，宋良跟进来，把公文包和水杯放在茶几上，接着退出。 廖谷锋然后冲大家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 大家坐下，安哲和骆飞分坐廖谷锋两边。 看大家各就各位，乔梁轻轻把门带上，然后冲站在旁边的宋良笑笑，宋良也笑了下，然后和乔梁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接待室内，廖谷锋一言不发，沉默地扫视着大家。 此时廖谷锋的表情除了平静，还带着一股凛人的气场，这气场让人感到压抑和紧张。 大家都挺直身板坐着，小心翼翼看着廖谷锋。 此时，廖谷锋不说话，谁也不敢吭声。 廖谷锋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水杯放下，重重呼了口气，接着缓缓道：“江州是个好地方，大江州，美江州，新江州，对吧？” 大家都不说话，除了看着廖谷锋，还看着安哲和骆飞，此时他们知道，能有资格回答廖谷锋这话的只有安哲和骆飞。 安哲点点头：“是的，建设大美新江州是我们这届班子的奋斗目标，也是江州全市人民所向往和追求的。” 骆飞也点点头：“对，我们的一切工作，都是围绕这个目标进行的，落实到行动上就是抓经济抓民生抓稳定，以两个文明的同步建设促进江州社会各项事业稳步推进。” 听安哲和骆飞这么说，大家都跟着点头。 廖谷锋点点头：“目标很明确，思路很清晰，那么，我想问一问各位，作为江州的领导班子，你们都把精力用到这上面来了吗？都凝聚精神一门心思抓发展了吗？” 大家从廖谷锋这话里听出了什么味道，都不说话。 廖谷锋接着道：“作为全省除黄原之外的第一大地级市，上面对江州的发展一直是很重视的，对江州的领导班子一直是寄予厚望的，换句话说，上面是希望江州能成为其他地级市的标兵和楷模，能在各方面给其他地级市做一个好榜样。 但今年以来，江州接连出事，先是巨震，接着又是这场风暴，而且这巨震和风暴都出在高层，出在班子内部，各位，你们是不是觉得很自豪很骄傲？觉得你们这标兵和楷模做得很风光？江州以如此的方式在全省全国出了名，我是不是该向你们表示祝贺……” 廖谷锋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极具震慑力，大家都提心吊胆听着。 廖谷锋接着道：“来，各位，对这次风暴，你们有什么感想和体会，说说。” 听廖谷锋让大家谈感想，大家都看着安哲和骆飞，要谈也应该先从他们开始。 骆飞看着安哲，你是老大你先来。 安哲神情严肃道：“作为此次江州风暴的主要当事人，虽然经过上面的调查，还原了事实真相，但我还是要以此为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继续恪尽职守，尽心尽力带好班子，带领班子成员和全市广大干部，努力把江州的工作做好，给全市人民和上面交一份圆满的答卷。 同时，对于秦川同志此次出的问题，我感到到非常痛心非常惋惜，班子内部有矛盾有问题有疑问，完全可以通过正大光明渠道，心平气和沟通交流来解决，没想到他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方式…… 同时，我又为此深深自责，作为班子带头人，我对班子成员负有管理和领导的责任，秦川同志出了事情，说明我平时和他沟通交流不够，对他的思想动态把握不准，对此，我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对此，我要向上面做出深刻检讨……” 安哲这番话可谓真挚，可谓发自肺腑，除了骆飞和楚恒，大家听了都颇为感动，他是受害者，却表现出如此的大度和高风亮节，这格局和胸怀实在难得，实在让人钦佩。 然后廖谷锋看着骆飞：“骆飞，安哲说完了，你说说。” 廖谷锋此时说话毫不客气，直呼安哲和骆飞的名字。 在安哲发言的时候，骆飞已经大致想好该怎么说了，此时做痛惜和愤慨状：“秦川同志作为我的副手，作为和我一起从关州被上面调到江州工作的重要班子成员，我曾经自以为对他颇为了解，没想到知人面不知人心，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没想到他竟然会以这种低级卑劣的方式污蔑陷害安哲同志…… 对秦川同志对安哲同志的陷害和诽谤，我现在认为，他一方面是出于个人狭隘的思维，想发泄对安哲同志的不满，同时，又明显带有挑拨我和安哲同志关系的意图，这种做法十分恶劣，性质十分严重，虽然他主动交代了问题，但我认为，还是要按照相关规定和纪律严格严厉处理，决不能姑息……” 在安哲和骆飞的发言中，都称呼秦川同志，这符合这场合的严肃性和相关原则，毕竟到目前为止，秦川还是组织的人。 听骆飞慷慨激昂激愤说完，廖谷锋看着徐洪刚：“徐洪刚，你说说。” 听廖谷锋直呼自己的名字，徐洪刚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安哲和骆飞都被直呼了，自己当然免不了。 于是徐洪刚也说了一番，徐洪刚谈的感想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指责秦川的做法太让人不齿，严重破坏了班子的形象，影响恶劣；二是对安哲优秀的个人和工作作风表示钦佩，表示今后要坚决支持安哲的工作。 接着陈子玉、郑世东、冯运明、楚恒和张海涛先后发言，表达的意思和徐洪刚大同小异。 当然，在廖谷锋面前，精明的楚恒知道有些事是避不开的，就主动提到了自己安排在江东日报发那稿子的事，做悔恨状，说自己当时不明就里，受了秦川的撺掇，被他蛊惑了，说他现在才意识到，当初秦川之所以撺掇自己大力宣传正泰集团，是带有不可告人目的的，是为那帖子的发布制造舆论氛围打前奏。 听大家谈完感想，廖谷锋点点头：“嗯，听起来，认识似乎都很深刻，态度似乎都很真诚，似乎从这件事情中，你们都得到了警醒和警戒，似乎经历了这场风暴，你们都看清或者明白了什么……” 廖谷锋一连用了四个“似乎”，似乎表达出他的某种含蓄和意味。 大家各怀心思琢磨着廖谷锋这话。 廖谷锋接着缓缓道：“出了这种事，丢人现眼！江州丢人，江东丢人，你们现眼，我也现眼！” 廖谷锋的语速虽然不快，但口气听起来有几分严厉。 大家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看着他。 然后廖谷锋摸出一支烟，点着吸了两口。 虽然大家都抽烟，但在这之前，没有任何人敢抽，此时廖谷锋抽，也没人敢摸烟跟着抽。 抽了几口烟，廖谷锋不紧不慢道：“秦川作为班子成员，不想着如何做好自己分管的工作，却处心积虑以低级卑劣的方式陷害同事，特别这同事还是班子带头人，这是什么行为？这是什么作风？这是什么思想？这是什么性质？” 听着廖谷锋一连串的发问，大家下意识都看了骆飞一眼，骆飞此时虽然表情正常，但内心却紧张。 廖谷锋接着看着安哲：“让小宋和小乔过来。” 一听廖谷锋这话，大家互相看看，有的意识到了什么，有的还没意识到。 第２２章 给你们压压惊 ???00???????睭??????????睭??矯?????????潠????摫??呎??摫??捫????濯???潠????????彷淯?浊哉误?仯?仇迯?匌?????????????????00呎???????????????????????汏??????????????巯?哯?孯??迯?卲帛嘟?? ワ?孯??刏懆謰勯?仯?么丌???捀睸擯?儬材寯?吔笂」 下矯?孯??迯?剜伌??仯?桿???攎晽盯?丌??彷淯?淯?曯?曯?瀴夌???孯??勯?帯曟赀矯?帷?????盯???????丌???孤毯?忯?燯?惯?忯?仯????00??呎??????濯????睭????????????偗?惯????可?盯?泯?匊丂」 つ毯?旯?揯?忯?寯?瘔氛氥仯??????泯??????帷????在埯???釯?拯?瀌??凯?仯?仯?泯?戂」 ワ?帷????着矯?孯???呔仯?桓?????戋乢???盯???謌??俯?乚偽姯???异〝? ワ?孯???呔仯?棯?忯?瀴夌???捀睊搀弬材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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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姯?孨???嬁怌???帷????丧納乢慓?????呶儀??襶兌????戍业佉儬呠俯?与恈仯???獑???????恏????婐????00?????????????00??????????矯?敧????淯?????00??????????????呎???????????????偛?塔???啓???????????????烯?げg?????????偗????00n????????偗??????????????偗??????癑?????東??偛?塔??????Ⅻ???偗???睭????偛g婦??偗?g?拯????灥????婩剠???00呎????????????塔?勯??????00?????????????????矯?勯?潧??????????敧????????恏????????????00????`????矯?勯?潧??????幹狯?????????????婩剠????????????????佥???癑???????????????????????????????????????????????絙????????00??翯?絙????????呎?????????????????東??????擯?????????????屏??塔??埙迌鄃哪膩刐??」 ご仯?桓扽奭??茌??拆觯?一下丧姯?匌??吩偣歐在坠???端?盯?幍俯?凯?仯?手戂」 ご仯?栱峯?忯??????????吩們笻嘻嘋着眂」 ワ?泯?怰剔仯?桰??刕吩僟赍勯?盯?攙倌???氉杜倌???盯?捰???仇迯?匂」 ワ?吟??恈仯?囯?丟??吩僯?嘴夀下県???孯??在埯????拯???呎??偗げ??濯???????????00??翯????_?????惯????偛??????????00?????恏????敧????可????00??濯??????矯?????????恏???????????00??n???????????????????00??濯?????????呎?????????恏???扔????00呎??偗?????????????????????牞??????00??淯?????可????00呎????????????淯?牞???????????????????00?呎???????????奲?翯?瑓????????屏???00呎?????可??????恏?敧?????n矯???????00??????n???????乏??淯??????呎???????00呎??????濯?????????濯?彎???????????????????00?????????????????呎???譛濯??????????啟????????儀弍丟??? ????弌??姯????寯???拯?丌哯?旛迯?博僯???弌??俯?扔?????濯??獔??翯?可????00呎???????????…??可?丂〝? ワ?孯???烯?瀴多????戧紃同??哯?寯?嘿拯???攆琧姯????寯?盯???謌??昩姯???坟氜仯?旯?拯?可?入朂〝? ご仯?栎晽盯?丌???帷?????盯???謍乆俯?可?乬儀弌????付迯???????戂」 た氜仯?旯?拯?????彬????????焍丨埝謋丂」 ご仯?棯???叉觯?弌???孯??勯?廟路?仯?帷?????彅丌???寯?仯?瘾??惯?毯????燯?怌??柯?仯?丌??一?????姯????嬎曯????????可???恈乚倂」 〨埙迯?烯?盯?性怊丌??仯?棉觯?忯????????濯????00卟???彎?????敧彬??????丌???帷?????绯?孯???昺秇迯?么丂」 ワ?怰勯?孯???彬????????????????????彬??????????呥歍戯昌????一杽夨甚??稂」 「??埯?凯?旯????拯??????巯?哯?孯?????????????????楟???00呎?????????????濯?可????瑥?絙????????????????????????繢?????????????????????彬??????????????00??濯???????????絙???????????敧???????????????????????????敧??????????协???????????????????????偛??篯?????獑??????????专业並…????晾拯?盝謌??杽奾截临汳廯?僯?可?忯?仯???棯?盯?兌?????匯昍仯?睟泯?巘載柯?氉期??? ご仯?树篯?业???柯?瘌??儁睁匧姑酌狯????????可?丧吟??? ???同????唟????孯????杴凯?????」 ご仯?棯?捀矯???????????????批姯?盯?惯?凯?筕可?绯?孯??僯?仯?仯?縂」 ワ?孯??哯?丣欶焌吏愂」 ワ?捀眤仯?仯?弟??哯?寯?凯?丐???匌??仯?棯????孯??凯?嘿拯??????业???矯????凯??敧???00呎?????卢??????????葶????摫?????????欨埯?嬍??」 ???凯?罳夌??昊乽夂〝? ??昊乽夂〝? ??戨坟泯?巯?寯?????俇轥朂〝? ??帛嘟??? ??未仯?一?????佥柯?刪仯?猂〝? ???勯?猟??戎恈仯?泯?挰剚槯?翯????????????00??????????????????恏?????????00?????????????00呎?????????????敧彬?????????????祙??偛?????????????????????凯???????????恏????????????????00???????00??????????00???????偛???????????翯??膉繢??????????獞????彬???n??務輇棯?凯?瘌???匉杠俯?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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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整理完的时候，有人敲门，宋良过去开门。 打开门，宋良眼前一亮，门口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女，这位美女冷雅艳丽，带着一股普通女人所没有的味道和气质。 宋良接着想到这位冷艳美女是谁了，邵冰雨，人如其名啊。 “你是邵部长吧？”宋良客气道。 邵冰雨点点头，礼貌向宋良问好，态度不卑不亢。 廖谷锋下来的时候，宋良一直跟在他身边，邵冰雨早就见过知道宋良，只是没打过交道。 宋良热情道：“请进。” 邵冰雨进来，乔梁正趴在写字台前整理内容，抬头看到邵冰雨，笑道：“看来你们互相都认识了，我就不用介绍了。” 宋良笑着点点头，邵冰雨也点点头。 看邵冰雨虽然客气而又礼貌，但却不笑，宋良不由觉得有点奇怪。 宋良接着请邵冰雨坐下，给她倒上茶，乔梁对邵冰雨道：“我这就整理完了，然后就看你的了。” 宋良接过话：“是的，我和乔主任对写新闻都不专业，今天要辛苦你了。” “不客气，应该的。”邵冰雨道。 接着乔梁继续整理，邵冰雨坐在那里安静喝茶，宋良坐在邵冰雨对面，不时有意无意看她一眼。 此时宋良觉得，虽然邵冰雨在容貌上稍逊于叶心仪的天姿国色，但却是不折不扣的大美女，而且这冷艳又让她别具一番风味。 虽然宋良这时想和邵冰雨聊几句，但刚认识，一时找不到话头。 初次结识邵冰雨，宋良对她的第一印象就很深刻。 一会乔梁整理完了，把内容递给邵冰雨。 邵冰雨接过来看了一会，然后抬头看着乔梁道：“我还需要了解下当时的人物和场景，特别是大领导讲话时候的细节，包括表情和语气，甚至某些动作……” 一听邵冰雨这话，乔梁意识到，她想把这稿子写得严肃而又精彩，既有高度又有深度，从某些生动和细节中体现出廖谷锋讲话的重要性。 宋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暗赞邵冰雨做事的细心、专业和敬业。 接着乔梁就把他们进接待室后，廖谷锋讲话的场景和细节给邵冰雨进行描述，宋良在旁补充。 邵冰雨听得很认真，边听边带着思索的神情。 等乔梁讲完，邵冰雨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对乔梁道：“你起来，给我腾空。” “哎，好，好。”乔梁忙站起来。 听邵冰雨对乔梁说话毫不客气，宋良觉得他们关系应该比较熟，应该不错。 接着邵冰雨坐到写字台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邵冰雨开始写稿，宋良和乔梁自然不能坐在旁边闲聊，那会打扰邵冰雨的。 宋良冲乔梁使了个眼色，接着站起来，乔梁会意，也站起来，准备出去。 两人刚要走，宋良又想起了什么，把邵冰雨的水杯加满，然后轻轻放在写字台上。 “谢谢！”邵冰雨抬头看着宋良礼貌道。 宋良冲邵冰雨笑了下，邵冰雨接着低头继续码字。 看邵冰雨还是不笑，宋良继续奇怪，对她的兴趣更大了。 接着宋良和乔梁出了房间，走到贵宾楼外。 此时外面很阴冷，天空有雪花开始飘落。 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这样到来了。 “你们从京城来的时候，下雪了没？”乔梁问宋良。 宋良点点头：“刚下过一场大雪。” 乔梁点点头：“瑞雪兆丰年，今年江州的秋天很干旱，地里的庄稼都很饥渴，我希望这雪下得再大一点，希望今冬多下几场大雪。” 宋良微微一笑：“老弟对江州的农业生产很关心啊。” 乔梁笑了下：“身在江州，自然要多想这些，何况我是从农村出来的，知道来年的庄稼收成对农民的重要性。” 宋良点点头：“在对农业、农村和农民的了解上，我要向你学习。” “可别。”乔梁忙摆手，“我对基层也不是很了解，也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其实我很想有个机会到基层多锻炼。” 宋良又笑了下：“看来大领导有句话说的不错。” “什么话？” “大领导说你是个爱学习的好青年。” 乔梁一咧嘴，不由感到开心，这话可是从老廖口里说出的，他说话的分量，在江东自然是最重的，无人可比。 宋良接着道：“其实干我们这工作的，一直跟着领导服务，最缺乏的是基层的锻炼和磨练。” 乔梁道：“对你来说，江州就是基层，对我来说，县乡是基层。怎么？你也想有机会下来锻炼？” “想是想，但一切要服从大局，服从大领导的需要，所以，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宋良笑道。 乔梁也笑了，是的，对宋良来说，廖谷锋需要他跟在身边服务，他再想下基层，廖谷锋不开口也白搭。 而自己同样也是。 第２４章 都感到意外 而自己和宋良不同的地方是，宋良要整天跟在廖谷锋身边，没有机会单枪匹马出来溜达，而自己却不同，随着自己提拔为副主任，安哲已经把自己放出来溜达过几次了，而且这几次还都很成功，特别是那次督导阳山松北的环保治理，不但成功，还引起了一股风暴，还借助这风暴把秦川办了。 想到这一点，乔梁不由暗暗感激安哲，又觉得自己在这次风暴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没有自己，这风暴或许刮不起来，甚至秦川的出事，也或许和自己跟调查组的谈话跟关新民的聊人生有关。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暗暗得意，却又感到遗憾，目前来看，这股风暴竟然丝毫没有涉及到骆飞，从自己目前听到的廖谷锋的谈话里，也验证了这一点。 同时，乔梁意识到，此次廖谷锋来江州，绝对不是单纯来见江州班子成员给他们训话的，一定带有某种深刻深远而含蓄的用意，只是这用意自己感觉不出。 不但自己，或许很多人都没揣测透。 只是不知，这很多人里包不包括安哲。 只是不知，廖谷锋的讲话明天见了报，关新民看到会不会意会透彻。 这时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全白了，廖谷锋他们还没从餐厅出来。 乔梁接着进了贵宾楼大堂，让大堂经理安排服务员拿着伞去餐厅门口等着各位大佬出来。 大堂经理对这种活很熟练，问乔梁吃饭的有几位大佬，乔梁告诉他有廖谷锋和江州班子全体成员。 大堂经理随即招呼：“来10个人，拿着伞去餐厅门口。” 乔梁道：“不，去9个就可以。” 大堂经理一愣，江州班子成员是9个，加上廖谷锋不是正好10个吗？ 乔梁冲大堂经理一笑：“你消息不会这么闭塞吧？” 大堂经理随即明白过来，秦川出事了，今晚没有他。 接着大堂经理安排了9个服务员拿着伞去了餐厅。 然后宋良和乔梁也去了餐厅，站在门口等着。 一会廖谷锋他们从单间出来了，廖谷锋走在前面，安哲和骆飞陪在两旁，其他人跟在后面。 到了餐厅门口，廖谷锋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兴致勃勃道：“好啊，瑞雪兆丰年，今秋江州一直干旱，今冬多来几场大雪，明年的农业丰收就有保证了。” 听廖谷锋这么说，宋良不由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知道宋良为何看自己，不由咧嘴笑起来，老廖说的和自己刚才跟宋良说的一样。 看乔梁咧嘴笑，廖谷锋道：“小乔，你笑什么？” “我是觉得您这话说的好，关心江州的老百姓。”乔梁忙道。 宋良这时把乔梁说的告诉了廖谷锋，廖谷锋听完呵呵笑起来，看着乔梁道：“原来你和我想到一起了，好啊，这叫上下同想，不过，光同想还不行，还要同心。” 廖谷锋这话似乎又别有意味。 然后廖谷锋准备下台阶，一个服务员忙过来给他打伞，廖谷锋摆摆手：“不用，在雪天里走走，还是很有味道的。” 说完廖谷锋走下台阶。 一看廖谷锋不让打伞，其他人自然都不能，都跟着廖谷锋走在雪天里。 宋良和乔梁跟着。 廖谷锋在雪地里走得不快，边走边仰脸看天，似乎他很享受这意境。 廖谷锋走得不快，其他人自然只有不紧不慢跟着，谁也不能快步走到廖谷锋前面去。 雪花飞舞，一行大佬走在雪地里，乔梁觉得很有意思。 边走廖谷锋边道：“骆飞——” “在！”骆飞忙道。 廖谷锋不紧不慢道：“秦川分管的那一摊，你先兼着。” “哎，好好。”骆飞忙点头。 此时安哲和骆飞都意识到，虽然班子成员缺了一个，但上面似乎暂时不会派人下来填补空缺。 这时乔梁走到张海涛跟前，把弄稿子的事悄声告诉了他，张海涛点点头：“很好，要的，让邵冰雨写稿十分对头。” “这稿子很重要，而且要在江东日报发，写完谁审稿？”乔梁问道。 张海涛琢磨着，廖谷锋的重要讲话要发在江东日报，自己审稿显然不合适，但廖谷锋此次来江州，只带了宋良，宋良自然也不能审稿，如此，谁来审合适呢？ 寻思片刻，张海涛对乔梁低语了几句，乔梁听了点点头，嗯，这样似乎最保险。 到了贵宾楼，大家在门口跺脚抖落身上的雪，然后廖谷锋和大家依次握手，握完手道：“一把手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骆飞一怔，廖谷锋要和安哲单聊，没自己的份，他要打算和安哲聊什么？ 但廖谷锋既然这么说，骆飞也只能无奈，和大家一起上车走了。 然后廖谷锋对安哲道：“走，去我房间。” 安哲陪着廖谷锋上楼去房间，乔梁和宋良坐在大堂里。 这时吕倩过来了，对乔梁道：“我看到冰雨来了。” “是的，她来写稿子的。”乔梁道。 “在哪写的？”吕倩道。 宋良接过话：“在我房间。” “我找她玩去。”吕倩道。 “哎，别，她正专心写稿子，你不要过去打扰。”乔梁忙道。 “额……那好吧。”吕倩点点头。 宋良看着吕倩：“你和邵冰雨很熟？” “对，我们是好朋友，都是乔老爷这圈子里的大美女。”吕倩笑嘻嘻道。 一听吕倩叫乔老爷，乔梁不由皱起眉头。 宋良笑起来，看着乔梁：“老弟，你成乔老爷了，看来美女们对你都很高抬啊。” 乔梁苦笑。 吕倩笑看乔梁：“乔老爷上轿，一众美女抬着，您老人家是不是很得意很开心？” 乔梁一咧嘴：“别乱叫，不成体统。” “什么乱叫？不是你自封的？”吕倩不服道。 乔梁又一咧嘴：“哎，哎，那是开玩笑的话，以后可不要这么说了。” “我就说，明天我到电视台去广而告之，让大家都知道江州有个乔老爷。”吕倩得意道。 乔梁哭笑不得，一副苦逼的样子。 看他们这样，宋良呵呵笑起来，不由觉得吕倩和乔梁的关系实在很亲近。 这时乔梁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一看是邵冰雨发来的：“ok了。” 乔梁接着告诉了宋良，宋良抬起手腕看看表：“好快。” “职业选手，写这种稿子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乔梁道。 两人站起来准备回房间，吕倩正想跟着去，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找她有事，她只好走了。 乔梁和宋良回了房间，邵冰雨站起来对他们道：“写完了，你们看一下。” 乔梁和宋良趴在电脑前看。 这一看，两人都感到意外。 第２５章 有收藏价值 乔梁和宋良之所以感到意外，是因为这稿子邵冰雨没按通常的消息格式写，而是搞了一篇新闻特写。 一般来说，新闻特写的要求是生动活泼，有现场感，廖谷锋这种严肃的重要讲话，是不适宜用这种格式的，但邵冰雨写的，除了生动有现场感，却看不出轻松活泼，既凸显出廖谷锋讲话的重要内容，又让人读来深感到强烈的严肃和庄重。 乔梁还是第一次见到邵冰雨写的新闻稿，第一次见到这种讲话用这种题材写，看完不由感慨，不由佩服邵冰雨犀利的文笔和深厚的功力，发自内心蹦出四个字：这是高手！ 宋良也被这稿子震动了，喃喃道：“不愧是全省十大金牌记者，确实有水平，厉害，大大的厉害！” 说完宋良用赞赏的神情看着邵冰雨。 乔梁看着邵冰雨：“没去现场，只是听我们讲述了一些场景，你就能写出这种高水平的稿子，我服，给你一个大大的赞。” 说完乔梁由衷地伸出大拇指。 “谢谢二位的夸奖，稿子写完了，谁审稿呢？”邵冰雨道。 一听邵冰雨这话，宋良眨眨眼，此次廖谷锋只带了自己来的，在江东日报发廖谷锋的重要讲话，让江州的人来审稿自然不合适，而自己也没这资格，那让谁审稿合适呢？ 乔梁这时想起张海涛和自己说的，看着宋良试探道：“不然，这稿子让大领导亲自看？” 宋良琢磨片刻，点点头：“行，看来只有如此，大领导看完如果没有问题，那就彻底ok了。” 邵冰雨也点点头，觉得这办法不错，廖谷锋今天的讲话实在重要，出了任何差错，谁都担不起这责任，让他亲自看，这是最保险最稳妥的方式。 接着邵冰雨把稿子存到优盘里：“我下去打印出来。” “别，这活还是我来干吧。”乔梁道。 邵冰雨犹豫了一下，如果乔梁下去打稿子，自己要单独和宋良呆在房间里，和宋良初次认识，这似乎会让自己有些别扭。 但乔梁既然如此说，自己也不好拒绝。 乔梁这话比较合宋良的心意，嗯，乔梁一出去，自己就有机会和冷美女单独聊聊了。 初次结识邵冰雨，宋良对她的感觉特好，这女人不但人长得美，还颇有才华，美女加才女，可谓完美无缺。 出于对邵冰雨欣赏和好感，宋良颇有和她结交之意。 邵冰雨这时脑子一转，接着对乔梁道：“正好我和负责打印的人也不熟，不然我和你一起下去吧，打印前我再最后校对一遍，防止出任何差错。” 一听邵冰雨这话，乔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邵冰雨和宋良不熟，不想和他单独一起呆在房间里，不然会拘束尴尬。 “行，可以。”乔梁点点头。 “那就去吧。” 看着乔梁和邵冰雨一起出了房间，宋良有些失落地笑了下。 乔梁和邵冰雨边下楼边道：“外面下雪了，还不小，待会忙完我们一起走。” “嗯，可以。”邵冰雨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说可以？”乔梁皱起眉头。 “那我该怎么说？”邵冰雨不解道。 “你应该说太好了太棒了，我终于可以有机会和天下第一美男子一起在雪地里撒野了。”乔梁一本正经道。 邵冰雨顿时头大：“乔梁，你真的好自恋。” “不是自恋，是自信。”乔梁纠正道。 “你真的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对，货真价实。” “从哪里能看出呢？” “里外都可以看出。” “我怎么里外都看不出？”邵冰雨摇摇头。 “外面看不出是因为你眼神不好，里面看不出是因为……”乔梁说到这里停住了。 “因为什么？” 乔梁一呲牙：“因为我没像你那天那样，在小叶宿舍里穿着小内内……” “噗——”邵冰雨没忍住笑出来。 “不错不错，你又笑了。”乔梁拍拍手。 邵冰雨随即不笑了，有些恼羞又有些发晕，尼玛，自己竟然被这家伙如此低俗的话逗笑，岂有此理。 乔梁接着道：“看来你的快乐只有在我这里能得到。” 邵冰雨哼了一声：“臭美。” “不服？” “对，不服。” “不信？” “嗯，不信。” “不服不信没关系，咱们走着瞧。”乔梁一副很自信的样子。 邵冰雨又哼了一声，走着瞧就走着瞧，老娘以后在你面前再也不笑了。 到了打印中心，准备打印，乔梁对邵冰雨道：“你先校对一遍？” 邵冰雨摇摇头：“不用，直接打出来就可以，我已经校对了2遍。” “那刚才你为何那么说？”乔梁道。 “废话，我不想和陌生人单独呆在房间里。”邵冰雨道。 “你们已经认识了，他不算陌生人的啊。” “认识也不是熟人，我还是会觉得尴尬。” 乔梁微微一笑：“那要是我们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你会很放松的，对吧？” 邵冰雨瞥了乔梁一眼，尼玛，那晚老娘都住在你宿舍睡在你卧室了，净说废话。 想到那晚自己留宿乔梁宿舍的事，邵冰雨不由心跳，艾玛，那感觉说不出是啥滋味，这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肯定以为自己和乔梁发生那事情了。 邵冰雨哪里会想到，这事乔梁早已告诉了叶心仪。 打完稿子，乔梁和邵冰雨回到宋良房间，宋良道：“我刚给大领导打了电话，他让你们现在带着稿子过去。” 乔梁点点头，然后和邵冰雨去廖谷锋房间，到了房间门口，乔梁停住，看了一眼邵冰雨：“第一次被这么大的领导召见，紧张不？” 邵冰雨点点头：“说不紧张是假的。” 乔梁笑了下：“再大的领导也是人，不要紧张，我就不紧张。” 邵冰雨看乔梁确实很轻松的样子，觉得这家伙在这方面比自己强，她哪里知道乔梁和廖谷锋的关系早已很熟了呢。 然后乔梁敲敲门，随即推门进去，廖谷锋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对面坐着安哲。 “来，进来。”廖谷锋和气道。 乔梁和邵冰雨进去，乔梁接着介绍了邵冰雨的身份，廖谷锋冲邵冰雨点点头，然后示意他们坐下。 乔梁和邵冰雨坐在廖谷锋旁边的沙发上，接着把稿子递给廖谷锋，廖谷锋接过去看了一会，接着看着邵冰雨：“你写的？” 邵冰雨拘谨地坐在那里点点头。 廖谷锋接着把稿子递给安哲：“你看看。” 安哲接过去看。 然后廖谷锋用温和的目光看着邵冰雨，在廖谷锋的这种目光下，邵冰雨感觉不紧张了。 安哲看完稿子，赞赏地看了邵冰雨一眼，然后把稿子还给廖谷锋，看着他：“这稿子您觉得可以不？” “岂止是可以，从专业角度来说，这是一篇精品，领导讲话能用这种题材表现，很新颖很独特，而且表达的效果很好。”廖谷锋痛快而满意道。 乔梁和邵冰雨都松了口气。 安哲放心了，接着把邵冰雨的个人情况简单给廖谷锋做了介绍，听安哲说完，廖谷锋点点头：“怪不得，原来是全省十大金牌记者，不错，我看在写新闻稿的水平上，小邵的功力和叶心仪不相上下，虽然不相上下，却又各具特点。” 廖谷锋这话无疑是对邵冰雨的最高褒扬，还顺带提到了叶心仪，乔梁听了很高兴，邵冰雨也很开心，接着感谢谦虚了几句。 接着廖谷锋把稿子递给乔梁：“告诉宋良，马上传到黄原。” 乔梁又把稿子还给廖谷锋：“您还没签字呢。” “嗯？我口头通过还不行？”廖谷锋冲乔梁一瞪眼。 一看廖谷锋瞪眼，邵冰雨顿时紧张，为乔梁担心。 安哲却不担心。 乔梁点点头：“是啊，按发稿程序，这种重要的稿件是需要审稿人签字的，不然报社安排稿子的人不放心，怕万一担责呢。” 廖谷锋看着安哲：“是这样吗？” 安哲点点头。 “那好，我签。”廖谷锋摸出笔签上字，然后递给乔梁：“现在可以了？” “可以了。”乔梁乐呵呵道，“恐怕这是报社有史以来第一次刊发您亲自签字的稿件，这原稿极具收藏价值，传真完后我要保存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卖钱呢，到时卖个好价钱，咱俩平分……” 一听乔梁这话，邵冰雨顿时发晕，这家伙疯了，竟然敢对廖谷锋说这种无厘头的话。 一听乔梁这话，廖谷锋皱起眉头。 第２章 原来真有这事 看廖谷锋皱眉头，邵冰雨不由又为乔梁担心，有些紧张地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瞪眼看着乔梁：“小子，我看你钻到钱眼里了，我签的字，凭什么平分？至少应该三七开，我拿七，你拿三。” 乔梁点点头：“好吧，从了你便是。” 邵冰雨更晕了，卧槽，廖谷锋竟然顺着乔梁的话说，他们一起无厘头，乔梁竟然说要从了廖谷锋，天哪，乱了，全乱了。 安哲这时道：“见者有份，我和小邵也要瓜分一块蛋糕才是，何况小邵是写稿人。” 邵冰雨忙摆手：“别了，你们分吧，我不参与。” 廖谷峰和安哲都笑起来，乔梁也笑。 邵冰雨没笑，她此时很头大很发晕。 然后安哲看着廖谷锋：“您明天打算怎么安排？” 廖谷锋道：“明天我要去正泰集团看看，人家这次做了大好事，却无缘无故被牵扯进来，被硬泼了一大盆脏水，作为我们来说，实在心里有愧。” 安哲点点头：“是的，这次的风暴，实在对不住正泰集团。” 廖谷锋道：“那帖子里不是说你给正泰集团站台擂鼓吗，这次我亲自去站台擂鼓，让大家都看看，好好看看……” 说这话的时候，廖谷锋的口气有些激愤。 听廖谷锋明天要亲自去正泰集团，乔梁有些激动，又振奋。 邵冰雨也感到很欣慰。 然后乔梁和邵冰雨出来去了宋良房间，把稿子给了宋良，宋良看廖谷锋签了字，放心了，三人一起下楼发传真。 发传真前，宋良给程敏打了电话，告诉他这稿子是廖谷锋签了字的，一个字都不准动，明天在头版头条发出来。 虽然宋良级别比程敏低，但程敏自然是要照办的。 宋良发完传真，邵冰雨接着给江州日报发了传真，然后给值夜班的罗阳打了电话，让他安排在明天头版头条发出，和江东日报同步。 一听是这种稿子，罗阳自然不敢怠慢，痛快答应着。 然后宋良和他们分手，直接上楼。 邵冰雨看着乔梁：“我们现在走？” 乔梁摇摇头：“我老大还在大领导房间里呢，我这会不能走，先等会，好不好？” 邵冰雨看看外面，狂风漫卷着雪片在飞舞，在这种恶劣天气下，自己一个人回去还真有些发怵，就点点头。 两人接着去了大堂，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邵冰雨看着乔梁：“刚才在大领导房间，你胆子够大。” “只有胆子大吗？”乔梁得意道。 “你说话还很放肆，奇怪，大领导怎么能容忍你这样？”邵冰雨困惑道。 “我不是说了，再大的领导也是人，开个玩笑，让大领导放松一下身心，这不是很好？生活尽量放轻松嘛。”乔梁道。 邵冰雨撇撇嘴：“这种无厘头的玩笑，也就只有你能开出来，我想，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敢。” “有这可能。”乔梁认真点点头，“你还应该觉得，能逗你笑能让你快乐的男人，除了我，其他人任何人都做不到。” 邵冰雨忙摆手：“别往我身上扯。” “我扯你身上哪里了？”乔梁一瞪眼。 邵冰雨顿时语塞，尼玛，这家伙偷换概念，脑子反应够快的。 邵冰雨随即预感，再和乔梁扯下去，很可能他很快又要调戏自己。 正在这时，吕倩忙完过来了。 邵冰雨松了口气，好歹来了个垫背的。 吕倩坐在邵冰雨身边，看着乔梁，随口道：“我爸这会在干嘛？” 一听吕倩这话，邵冰雨顿时睁大了眼睛，吕倩怎么问乔梁这话？ 看邵冰雨这表情，吕倩顿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一下有些慌乱。 乔梁不慌不忙道：“你爸和你妈正在家里看电视，你爸正在喝茶，你妈正在念叨你好久没回家看他们了……” “噗——”吕倩笑出来，轻松了，接着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千里眼，能看到呢。”乔梁煞有介事道。 邵冰雨看着吕倩奇怪道：“你怎么会问他这个问题？” 吕倩嘿嘿一笑：“这家伙一直早我面前吹嘘能掐会算，我故意考考他的。” “哦……”邵冰雨点点头，这理由比较合理。 这时安哲出来了，大家都站起来。 安哲看着乔梁：“我直接回家。” “好的。”乔梁点点头，既然安哲回家，那自己也就可以和邵冰雨一起走了。 安哲接着道：“廖书记刚才问了我一组具体数据，我记不清了，记得你之前整理过这方面的内容，你去给他汇报一下。”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觉得应该是廖谷锋要单独召见自己，因为当着邵冰雨的面，安哲故意找了个理由。 乔梁忙答应着。 然后安哲直接回家，乔梁让邵冰雨再等一会，邵冰雨答应着，看乔梁上楼，自己继续和吕倩闲聊。 乔梁去了廖谷锋房间，推门进去，廖谷锋正背着手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夜。 乔梁轻轻咳了一声，接着廖谷锋转过身，看到乔梁，招招手：“小乔，过来，刚才我问了安大人一组数据，他记不清了，说你应该知道……” “啊……”乔梁微微张开嘴，本以为这是安哲找的借口，原来真有这事。 “啊什么啊？”廖谷锋说着坐下。 乔梁笑了下，坐到廖谷锋旁边：“我本以为……” 乔梁没有说下去，知道廖谷锋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廖谷锋似笑非笑看着乔梁：“你本来以为的事情多了，但很多事情，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你以为的始终只是你以为的，你以为到的，并不一定会发生，你以为不到的，却往往会出现。” “您这话有道理。”乔梁点点头，“您是要问哪方面的数据？” “我现在突然不想问了。”廖谷锋道。 “为什么？” “因为你来了。” 乔梁眨眨眼：“您这话似乎别有味道。” “那要看什么样的人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和心境去意会去体会。”廖谷锋意味深长道。 乔梁点点头：“莫非您刚才问我老大那组数据的用意是……” 廖谷锋微微一笑，接着道：“你说安哲是你老大，那我是你什么？” 乔梁想了下：“你是我老大的老大，是超级老大。” “只是这个？”廖谷锋道。 “这个还不满足？您还想什么？”乔梁道。 “我……”廖谷锋沉吟了一下，“不知道。” “既然您都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乔梁干脆道。 廖谷锋呵呵笑起来：“你个鬼精鬼精的小子……” 乔梁也跟着呵呵笑起来，笑得似乎有些傻。 接着廖谷锋道：“我今天突然来江州，你觉得意外不？” “意外。”乔梁点点头，接着又道，“其实很多人都意外。” “那你认为，我此次来江州是为何？”廖谷锋接着道。 “我认为很简单，主要是来看您宝贝女儿的，顺带见了下大家。”乔梁道。 “嗯。”廖谷锋点点头，“此刻你的认为我很满意，此刻你的认为，我认为除了你，没有人会这么认为。” 乔梁嘿嘿笑起来：“吕倩正在大堂，待会我叫她来见您。” “要的。”廖谷锋点点头，接着道，“这几天你过得如何？” “很刺激。” “只是刺激？” “对，不过我这刺激里包含着起落迷茫困惑和兴奋振奋。” “此刻你的心情如何？” “此刻……”乔梁斟酌了一下，“此刻我突然很平静。” 廖谷锋点点头：“这就对了，这符合一个年轻人面对突发事件的心理过程，其实此刻我也很平静。” 乔梁想了下：“其实我觉得，您自始至终一直很平静。” “怎么感觉出来的？”廖谷锋不动声色道。 “从一些细节和直觉感觉出来的。”乔梁道。 “呵呵……”廖谷锋笑起来，“小子，我发现你面对比自己级别高很多的人，越来越从容自如了。” 乔梁也笑了下，接着道：“这倒也不是，只是因为和您比较熟了，加上您又平易近人……其实昨晚关领导接见我的时候，我还是很紧张很拘束的。” 乔梁是故意借着这话头说出关新民昨晚召见自己的事情的，他觉得有必要让廖谷锋知道。 听了乔梁这话，廖谷锋眼皮微微一跳。 看廖谷锋眼皮跳，乔梁立刻断定，安哲没有和廖谷锋提起这事。 至于安哲为何没说，乔梁此时无法揣测安哲的心思，但他觉得自己说对了。 第２７章 练就一项本领 廖谷锋接着笑起来：“哦，你还很荣幸得到了他的召见？” 乔梁点点头：“是的，昨晚快半夜了，关领导的秘书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关领导要见我，我当时都蒙了，忐忑不安去温泉小镇接受了他的召见。” 廖谷锋点点头：“召见很顺利吧？” “对，很顺利，我和关领导愉快地聊了半天人生。”乔梁道。 “嗯，好，聊人生好……”廖谷锋像是对乔梁，又像是自语着。 “您想不想知道我和关领导是怎么聊人生的？”乔梁道。 廖谷锋摇摇头，带着沉思的表情。 对此次江州风暴的结果，廖谷锋是做了几种预想的，每一种预想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换句话说，虽然他身在京城，但始终牢牢掌控着主动，根据事态的发展，分析预测着下一步的走向。 目前这结果，虽然也在廖谷锋的预想之中，但他心里是有些疑问的，现在乔梁这么一说，他明白了，虽然不晓得乔梁到底和关新民说了些什么，但他知道，乔梁对促使这结果出现起到了重要甚至关键的作用。 看廖谷锋沉思，乔梁试探道：“对此次江州风暴的结果，到目前为止，您满意不？” 廖谷锋抬眼看着乔梁：“只要以事实为准绳，只要符合规定和原则，任何结果我都满意。” 乔梁皱皱眉头，廖谷锋这话很含糊很含蓄，这话似乎表明，他可能还预想到了其他结果，而站在他的角度，出于他的思维，基于他面对的某些态势，这其他结果似乎更符合他的心意。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感到迷茫和困惑，还有些莫名的不安。 看乔梁这神情，廖谷锋道：“小乔，你那次电话上给我汇报的情况很重要，昨晚你和新民同志的聊人生同样很重要……” 乔梁琢磨着廖谷锋这话，自己没告诉和关新民聊的内容，廖谷锋却似乎能猜到什么。 廖谷锋继续道：此次江州风暴，你和安大人还有正泰集团都卷了进去，安大人处在风口浪尖，你处在上下衔接的核心位置，不管上还是下出问题，都跑不了你，站在这个角度，你的风险和压力是最大的。到目前来看，你经受住了此次考验，在这次风暴中的表现算得上及格……” “就只是及格？”乔梁一咧嘴。 “怎么？小子，及格还不满足？”廖谷锋道。 “我做任何事情，向来都是追求完美追求优秀。”乔梁道。 “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差距的，以你现在的经历阅历和资历以及能力，能达到及格，已经不错了。”廖谷锋耐心道。 “那好吧，及格就及格。”虽然不甘心，乔梁也只能无奈。 看乔梁这表情，廖谷锋笑了：“小子，做任何事情，要想达到你理想的完美和优秀，是要付出很多的。” “付出哪些？”乔梁道。 “哪些你自己琢磨，不过最关键的一点，你要练就一项本领。”廖谷锋道。 “什么本领？”乔梁来了兴趣。 廖谷锋缓缓道：“这本领就是：你要拥有一眼看穿事物或事件本质的能力。” “一眼？就一眼？”乔梁眨眨眼。 “对。”廖谷锋点点头。 “两眼不行吗？或者三眼四眼？”乔梁又一咧嘴。 廖谷锋一瞪眼，抬手照乔梁脑袋就是一下：“小子，胆大包天，敢和我贫嘴。” 乔梁摸着脑袋嘿嘿笑起来，接着道：“这本事我现在可没有。” “但如果你想追求完美优秀，想继续进步，想进步到你理想的程度，就必须要有。”廖谷锋道，“《教父》里有一句话影响了很多人：花半秒钟就看透事物本质的人，和花一辈子都看不清事物本质的人，注定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听了这话，乔梁心里一动，的确，在现实中，谁能一眼看穿全局，谁就能主导全局，这本事自己没有，廖谷锋却有，他在此次江州风暴中的表现，似乎证明了这一点。 “那……您说，这本事我该如何练就？”乔梁看着廖谷锋。 “想知道？”廖谷锋道。 “嗯，想，很想。”乔梁使劲点头。 廖谷锋摸出一支烟，乔梁忙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着。 廖谷锋抽了两口烟，不紧不慢道：“想练就这本事，首先要摸清事物的规律，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有节律的，所谓节律就是节点和规律。踏准节点，把握规律，是一项很重要的本领，那些掌握某一领域节律的人，都是非凡之人……” “那，在我们这领域的非凡之人，需要掌握什么节律？”乔梁插话道。 “你说呢？”廖谷锋道。 乔梁想了下：“我认为是社会和哲学。” “错。”廖谷锋摆摆手。 “那是……”乔梁试探地看着廖谷锋。 “人性！”廖谷锋干脆道。 乔梁点点头，老廖果然是非凡之人，他的回答有些出乎自己意料。 廖谷锋接着道：“其次，必须要找到自己的天赋，我这里说的天赋，是 指一个人对某一领域的节律特别敏感，并且能从中找到特殊体验。” “哦……”乔梁眨眨眼，“那您认为我对我们这圈子有没有天赋？” “这个要问你自己，如果你认为自己没有，那只能说你从未认真倾听过自己的心声。”廖谷锋道。 乔梁沉思着。 廖谷锋接着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你必须好好和自己内心对一次话，其实很多答案都在自己内心深处。求人不求己，但很多人总习惯了外求，确定天赋之后，必须在实践中不断磨练锤炼自己，跌倒不可怕，沉到泥坑里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不知道为何跌倒为何深陷泥坑，甚至就此沉沦就此自暴自弃……” 乔梁专注地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继续道：“再次，当你确定自己要在某个领域奋斗之后，就一定要立志成为这领域的高手，如何成为高手？最好的办法还是从规律入手，从人性出发，找到这领域的共性和特性，悟出其中的规律……” 听着廖谷锋的话，乔梁深深感到了自己意识的浅薄和思维的稚嫩，在廖谷锋面前，自己是不折不扣的菜鸟，他传授给自己的这些东西，无疑会对自己的成长起到巨大的教导和引导作用。 而以廖谷锋的身份，他愿意给自己传授这些，显然是出自他对自己的喜爱和对自己成长的关切。 能亲自聆听到江东老大的面对面教诲，这种机会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让乔梁感到无比荣幸庆幸，发自内心感激廖谷锋。 廖谷锋说了半天，然后道：“我告诉你的这些，不指望你一下全部都能领会透彻，但你一定要记住。” 乔梁满脸感激，郑重点头。 廖谷锋又道：“成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这过程中，惊涛骇浪是必定要遇到的，面对挫折和磨难，可以有最初的紧张和恐惧，可以有暂时的慌乱和迷惘，但一定要牢牢把握自己的内心，一定要牢牢坚持自己的底线，一定要有足够的坚信和自信。” 乔梁又点头：“您的教导我都牢牢记住了，您放心，不管我今后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让您小看让您失望。” 廖谷锋语重心长道：“小乔，在我们这圈子里，做事是基础，但做人是根本，没有这根本，谈不上什么基础，我之所以想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欣赏你的做人，虽然你有时说话做事有些另类，甚至有些邪，但我明显感觉到，你浑身充满正气正义，这正气和正义，将会使你在正道上走下去。年轻人必须要走正道，这一点，直接决定一个人在圈子里的最终命运。” 细细品味着廖谷锋的话，乔梁感到了他对自己的殷切期望，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一定要在圈子里混出个模样，不能辜负了廖谷锋，不能辜负了周围所有关心自己的亲人、朋友和贵人。 第２８章 雪中行 接着廖谷锋道：“我们今晚就谈这些，下面是父女相见的时间，把丫头叫来，哎，好久没让丫头给我揉揉肩膀捶捶背了……” 从廖谷锋这话里，乔梁感到了父爱的慈祥，心里一阵温暖。 乔梁出了廖谷锋房间，到了大堂，吕倩正和邵冰雨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坐在那里闲聊。 看乔梁过来，吕倩和邵冰雨都看着他。 乔梁走过去，一本正经看着吕倩：“大领导房间的安全设施，我建议你亲自再去检查一下，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吕倩一下就明白了乔梁这话的意思，接着站起来：“好来，我这就去，仔仔细细检查一遍，保证让大领导安然无恙开开心心。” 乔梁微微一笑，冲吕倩微微挤了下眼，吕倩也会意地挤挤眼，然后乐滋滋去了。 接着乔梁冲邵冰雨点点头：“我们走吧。” 邵冰雨站起来和乔梁走到楼门口，外面的风雪还在肆虐，地上的雪很厚了。 “好大的雪。”邵冰雨看着乔梁，“怎么回去？” “这么大的雪，车子够呛能走了，反正我们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走回去吧。”乔梁道。 邵冰雨听乔梁这话有道理，却又发愁：“这天气走回去很吃力的。” “有我在你担心啥？大不了你走不动了我背你回去。”乔梁道。 邵冰雨抿抿嘴：“我有腿，自己能走，能走动。” “那就好，走吧。”乔梁拿过门口的两把伞，递给邵冰雨一把。 两人打开伞，接着出去，顶风冒雪往外走。 寒风肆虐，雪花飞舞，走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咔吃咔吃的声音。 出了宾馆，两人沿着人行道往回走。 风雪中乔梁不忘调侃邵冰雨，大声道：“冰美人，和天下第一美男子走在冰天雪地的感觉如何？” 邵冰雨不搭理乔梁，只顾埋头往前走。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哎呀——”邵冰雨惊叫一声，手里的伞被吹翻了，接着脱手，被风雪裹挟着往远处刮去。 邵冰雨刚要去追伞，乔梁一把拉住她：“追个头啊，已经刮远了，而且越刮越远，在雪地里追不上的……” 邵冰雨懊丧地跺脚。 乔梁把邵冰雨往自己伞下一拉：“好了，共用一把伞，继续走。” 邵冰雨一看，也只能如此了，两人打着一把伞继续顶风冒雪走。 走着走着，乔梁突然大声唱道：“这握惯了刀的手，果然还是渴望温柔，白衣胜雪的风流，终究还是不敌你的怨愁……” 在这空旷的雪夜里，乔梁如此引吭高歌，听起来颇有几分味道。 邵冰雨心里一动，没想到这家伙唱歌这么好听，苍凉中带着男人的寂寞和柔情。 乔梁继续唱道：“雪中行，持刀向天问真情，你若不是动了心，我若不是动了情，谁又能扰乱你的清净，为你独木成林……” 此刻在邵冰雨听来，乔梁这歌声，刚劲里又带着几分沧桑和忧郁。 “真好听。”邵冰雨不由赞道。 乔梁停住不唱了，看着邵冰雨道：“此情此景此歌，是否乱了你的心扉？扰了你的情愫？” 邵冰雨抿抿嘴，不做声，继续往前走。 乔梁接着道：“我这歌不是唱给你的，你不要自作多情。” 邵冰雨顿时来气：“谁稀罕你唱给我，我压根就没多想。” “那就对了，虽然我此时和美女在雪中行，虽然我高歌一曲，但这歌，我却是想唱给……”说到这里，乔梁停住了，眼神突然有些郁郁。 “唱给谁？”邵冰雨忍不住问道。 乔梁继续郁郁地看着前方，沉默片刻道：“唱给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我，唱给曾经的热烈热情和热忱，唱给悲怆悲楚和悲凉的内心……” 邵冰雨不由看了乔梁一眼，此时的乔梁，脸上没有了往日的不恭和嘻哈，充满了凝重和沉郁，似乎此时的场景，触发了他内心深处敏感的某种东西。 这是邵冰雨第一次见到乔梁这种神情，这是她第一次感到乔梁的深沉和忧郁。 这种感觉让邵冰雨不由心里一动，想起自己的情感往事，不由叹息一声。 邵冰雨不知道，乔梁是想起了章梅，想起自己和章梅曾经在这样的雪天里一起这样走过。 那时的乔梁，对章梅爱地深沉而投入，只是，没想到自己和章梅的情感和婚姻会是这样的结局，没想到会带给自己如此深重的耻辱和憋屈。 看着茫茫的雪夜，乔梁重重发出一声叹息，接着一揽邵冰雨的肩膀，让她和自己靠地近一些。 被乔梁揽住肩膀，邵冰雨下意识想拒绝，但不知为何，又没这么做。 两人继续前行。 走着走着，邵冰雨的身体突然一歪，接着“啊——”惊叫一声，猛地抓住乔梁的胳膊。 “怎么了？”乔梁忙问。 邵冰雨表情痛苦：“我……我踩到坑里了……” 乔梁低头一看，人行道上有个小坑，被雪覆盖住了，邵冰雨根本看不到，直接踩了进去。 “不要紧吧？”乔梁忙扶着邵冰雨。 “我的脚脖子……”邵冰雨把脚拿出来，表情继续痛苦。 “嗯？崴了？”乔梁道。 邵冰雨点点头，疼得不停吸凉气。 “还能走不？”乔梁道。 邵冰雨把脚着地试了两下，接着摇头：“好疼，不敢着地。” “刚才还说大不了背你回去，看来还真灵验了，既如此，好吧……”说完乔梁一蹲马步，“上来——” “这……”邵冰雨有些犹豫。 “这什么这？难道你想在冰天雪地里冻成冰美人？抓紧，少墨迹。”乔梁的口气不容置疑。 邵冰雨想想也只有如此了，就趴到乔梁背上。 “搂住我脖子。”乔梁道。 邵冰雨又犹豫了一下，然后一手搂住乔梁脖子，一手打着伞。 “搂紧趴好——”乔梁接着背起邵冰雨就走。 趴在乔梁背上，邵冰雨心砰砰直跳，好久没和男人如此亲密过了，没想到今晚竟然是这样的方式和乔梁在一起。 乔梁在雪地里往前走，边走边道：“有多重？100左右？” 邵冰雨嗯了一声。 “我说的是公斤。”乔梁道。 邵冰雨一阵头大，尼玛，200斤自己不成肉坨了？ 接着乔梁道：“奇怪。” “奇怪什么？”邵冰雨问道。 乔梁道：“我要是背100多斤的猪肯定会觉得很重，可是背你怎么感觉不到呢？” 邵冰雨顿时发晕，尼玛，自己是人不是猪，这家伙说话太不地道。 “你才是猪，你是猪八戒。”邵冰雨道。 “既然我是猪八戒，那现在就是猪八戒背媳妇了？”乔梁道。 邵冰雨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我靠，这家伙的嘴好油，真的好油。 乔梁接着道：“你做梦。” “我做啥梦？”邵冰雨忍不住问道。 “做我媳妇。”乔梁干脆道。 邵冰雨气坏了，尼玛，谁想做你媳妇，这家伙太自恋。 “你才做梦。”邵冰雨不客气道。 “好吧，我做梦，我们做着梦一起雪中行……”乔梁边在雪地里艰难跋涉边道。 看着眼前的场景，邵冰雨突然有些恍惚，这似乎真的像是在做梦啊。 走了大半天，乔梁开始喘粗气，邵冰雨感觉到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道：“休息一下吧。” “不用，趁着身体热乎抓紧赶回去，坚持就是胜利。”乔梁边喘气边道。 听乔梁这么说，邵冰雨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又在雪地里走了大半天，终于到了公寓门口，邵冰雨松了口气：“我下来自己走回去吧。” “你确定能行？”乔梁放下邵冰雨，大口喘着粗气。 邵冰雨没说话，刚走了一步，就疼得不敢动了。 “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去你宿舍吗？不去可以，自己走啊。”乔梁道。 邵冰雨顿时尴尬，进退两难。 “逞能。”乔梁哼了一声，接着一弯腰，突然把邵冰雨抱了起来。 “啊——”邵冰雨一声惊呼。 “背累了，换个方式。”乔梁接着大步往邵冰雨宿舍楼道口走。 乔梁这么一走，邵冰雨为了身体不失去平衡，又只能搂住乔梁的脖子。 到了楼道口，乔梁直接上楼，到了邵冰雨宿舍门前，把她放下，然后重重呼了口气：“好了，自己扶着门榜慢慢进去吧，我的任务完成了，再见——” 说着乔梁就要下楼。 “等等……”邵冰雨道。 “还有事？”乔梁回头看着邵冰雨。 此时邵冰雨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发自内心感谢乔梁，抿了抿嘴唇道：“今晚你太辛苦你了，来……来我宿舍休息一下，喝口热水再回去吧。” 乔梁笑了：“这是你主动邀请我的，对吧？” “嗯。”邵冰雨点点头，心里有些乱，这可是第一次有男人来自己宿舍，还是自己主动邀请的。 “既然你如此盛情，那我还是从了你，不然显得我太装。”乔梁道。 邵冰雨没说话，接着打开门，乔梁扶着邵冰雨进去，让她坐在沙发上。 然后乔梁打量了一下邵冰雨的宿舍，和叶心仪的宿舍一样，虽然面积不大，但收拾地很素简很干净。 到底是女人的宿舍，和自己那猪窝就是不一样。 “你……请坐。”邵冰雨坐在沙发上看着乔梁。 乔梁没有坐，低头看着邵冰雨：“脱——” 第２９章 今晚不走了 “啊？你……你……”邵冰雨顿时慌乱，暗叫糟糕，我靠，引狼入室，这家伙刚进门就让自己脱，看来迫不及待了。 乔梁一呲牙：“我让你把鞋脱了。” 邵冰雨稍微轻松了一下，接着道：“干嘛？” “废话，你脚脖子崴了，我给你推拿啊。”乔梁道。 “你还会这个？”邵冰雨半信半疑。 “会不会待会你就知道了，把鞋袜都脱了。”乔梁带着命令的语气。 邵冰雨不由自主听了乔梁的，脱了鞋袜，露出白藕一般的脚踝。 乔梁蹲下来，伸手刚要触摸，邵冰雨条件反射般往后缩，被乔梁一把握住：“不许动。” 脚踝落在乔梁的大手里，邵冰雨顿时心跳加速，艾玛，被这男人抓住了。 然后乔梁看着邵冰雨的脚踝：“啧啧，好白……啧啧，肿地这么厉害……” 邵冰雨心跳更快了，却又无法说出什么。 接着乔梁就开始给邵冰雨推拿，一副投入的样子。 看乔梁专心致志的神情，动作显得很专业，邵冰雨轻轻松了口气，这家伙看来还真会这个。 推拿了老半天，乔梁站起来：“试试好些没？” 邵冰雨穿上拖鞋，小心翼翼在地上走了几步，咦，不怎么疼了，这家伙还真行啊。 “轻多了，你还真厉害，这个都会。”邵冰雨赞道。 乔梁笑了下：“小菜一碟，等我退休了，打算开个推拿馆，带着墨镜给客人推拿。” “为何要戴墨镜？”邵冰雨道。 “盲人推拿岂不是更专业？”乔梁道。 “噗——”邵冰雨忍不住笑出来。 “嗯，又笑了。”乔梁点点头，“我说的一点不错，能带给你快乐的，只有我这个天下第一美男子。” 邵冰雨接着不笑了，心里却又感到困惑，为何这家伙能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笑呢？好奇怪。 邵冰雨接着感激道：“今晚多亏了你，谢谢，非常感谢。” “怎么谢？”乔梁道。 “这……”邵冰雨说不出了。 “放心，我不要你以身相许。”乔梁往沙发上一坐。 邵冰雨松了口气，接着道：“我给你倒杯热水。” “要的。”乔梁点点头。 邵冰雨接着去倒热水，这时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乔梁探头一看来电，乐了，叶心仪打来的。 乔梁接着按了接听，又按了免提。 “冰雨，江州今晚下雪了没？”电话里传来叶心仪的声音。 “下了，很大，我们刚回宿舍。”乔梁道。 “咦？怎么是你？”叶心仪奇怪道，“回宿舍？回了谁的宿舍？” “是我怎么了？我们刚到冷美人宿舍。”乔梁道。 “啊？你在冰雨宿舍？”叶心仪有些意外，邵冰雨是从不让男人去自己宿舍的，怎么乔梁现在她宿舍里？ “是啊，冷美人非让我来，我实在推诿不过，就来了。”乔梁得意道。 “冰雨呢？”叶心仪道。 “她正在洗澡。”乔梁道。 “啊……”叶心仪吃惊不小，我靠，在洗澡，洗完澡他们要干嘛？ 这时邵冰雨过来了，她已经听到了叶心仪和乔梁的话，忙道：“心仪，别听乔梁胡扯，我正在给他倒热水……” 边说邵冰雨边把水杯放到茶几上，狠狠瞪了乔梁一眼。 乔梁咧嘴一笑，接着端起杯子喝水。 “冰雨，这是怎么回事？”叶心仪道。 邵冰雨接着把自己崴了脚脖子，乔梁送她回来的经过说了。 听邵冰雨说完，叶心仪明白了，笑起来：“看来有人自我感觉实在良好啊，自恋狂！” “对，自恋狂。”邵冰雨附和着。 乔梁皱皱眉头：“你们两个女人，实在不像话，再这么说，我今晚……” “你今晚要怎么着？”叶心仪道。 “我今晚不走了，住在这里。”乔梁道。 邵冰雨一听急了，这如何使得，忙道：“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你能在我宿舍里住，我为何就不能住在你这里？”乔梁理自气壮道。 一听乔梁这话，邵冰雨顿时急了，我靠，乔梁说话毫无遮拦，这事怎么能让叶心仪知道呢。 情急之下，邵冰雨决定否认：“胡扯，我啥时住你宿舍了？你少胡说八道。” “嗯？撒谎不是好孩子。”乔梁道。 “对，撒谎不是好孩子。”叶心仪也笑着在电话里附和。 “心仪，我没撒谎，是乔梁撒谎。”邵冰雨忙道。 “好了，那晚你住在乔梁宿舍，当晚我就知道了。”叶心仪道。 “啊……”邵冰雨傻眼了，接着瞪眼看着乔梁。 乔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又怎么了？那晚情况特殊，而且我们又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你也不能往外说。”邵冰雨气愤道。 “小叶不是外人，让她知道没事的。”乔梁道。 “对呀，我可不是外人，别说你们没做什么，就是做了又怎么样？”叶心仪笑道，“怎么着，那晚没做，今晚打算……” 邵冰雨急了：“叶心仪，你给我闭嘴。” “我就不。”叶心仪道。 “我让你就不。”邵冰雨接着按死了电话。 乔梁点点头：“小叶不错。” “什么不错？”邵冰雨瞪眼看着乔梁。 “到底她是你闺蜜，知道你一个人寂寞。”乔梁道。 邵冰雨满脸恼羞：“你该回去休息了。” “不留我再多呆一会？”乔梁道。 “对。”邵冰雨干脆道。 乔梁站起来，边往门口走边道：“卸磨杀驴……不仗义……” 邵冰雨坐在沙发上看着乔梁不语，心里又想笑，忍住。 接着乔梁打开门，冲邵冰雨温柔一笑：“你脚脖子还没全好，走路注意点。” 邵冰雨心里一热，点点头：“谢谢。” 然后乔梁关上门走了，邵冰雨接着摸起电话，尼玛，得给叶心仪彻底解释清楚，不能让她误会自己什么…… 此时，骆飞正在家里给关新民打电话，把廖谷锋来江州的情况详细给关新民做了汇报，特别是廖谷锋和班子成员见面时的讲话，基本一字不漏告诉了关新民，包括廖谷锋说那番话时候的表情和动作。 听骆飞说完，关新民眉头紧锁，陷入了沉默。 此时关新民意识到，自己前脚刚走，廖谷锋就突然到了江州，他这么做，一定有特别的用意，而他在和班子成员见面时的讲话，内涵实在丰富，意味实在含蓄，显然不只是说给江州那帮人听的，显然剑指黄原。 而剑指黄原，则带有针对自己的意味，只是这意味十分隐晦，别说江州那帮人，就是黄原的某些高层，也未必能体味出来。 而自己能感觉出来，当然是因为自己和廖谷锋之间心照不宣心知肚明的微妙关系。 而自己即使能感觉出来，却又感觉地有些模糊，一时琢磨不透廖谷锋的全部用意。 如此想着，关新民的心里有些严峻。 想到此次江州风暴的调查过程和结果，关新民不由暗暗点头，自己似乎做得比较完美，不会让廖谷锋和黄原这边的任何高层抓住什么把柄，找到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话头。 但关新民同时意识到，虽然如此，自己在和廖谷锋此次不动声色的交锋中没有占到任何优势，似乎，自己在不知不觉按照廖谷锋铺好的摊子往下走，似乎，廖谷锋虽然人在京城，但始终掌控着绝对的主动，似乎，即使江州风暴不是现在这结果，他也留有其他后手，甚至这其他后手更老辣。 这让关新民再次感到了廖谷锋的老道和深邃，在这点上，自己和他确实有差距，而且差距不小。 关新民不由觉得，自己应该向廖谷锋学习，只有通过向对手学习，才能弥补自己的不足，才能在和对手的斗争中找到自信和主动。 有句话说的对：对手是最好的老师。 随即关新民又想到此次江州风暴的起因，如果没有秦川捣鼓的这帖子，自己怎么会在廖谷锋和其他高层中陷入无形的被动，怎么会被廖谷锋挖坑。 如此一想，关新民不由有些恼火，不由对骆飞不满。 虽然骆飞一口咬死秦川捣鼓的事和自己毫无关系，虽然秦川的交代中没有丝毫提到骆飞，但关新民心里是有数的，而且关新民知道，在黄原高层中，心里有数的不只是自己，那些从多年风浪中历练出来的其他高层都不是傻子，特别是廖谷锋。 这让关新民的心中又有了微妙的波动。 琢磨了一会，关新民带着训斥的口吻对骆飞道：“此次江州风暴虽然平息，但以你现在的位置和身份，以你必须具备的思维和大脑，我想今后你应该知道自己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知道如何最大限度避开自己的劣势，发挥自己的优势……” 关新民这话有些含混，骆飞一时琢磨不透，自己必须具备怎样的思维和大脑？今后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自己目前的劣势和优势什么？又该如何最大限度避开和发挥？ 虽然一时琢磨不透，骆飞还是恭敬答应着。 关新民接着道：“秦川和你的关系，不要以为大家都是傻瓜，都感觉不出，即使此次的事和你没有关联，你今后也要谨慎行事，少给我惹事，少折腾，用心干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要以为上面有人就可以万事大吉，就可以平步青云，上面用人，最主要还是要看业绩，看民意，干不出成绩来，失去了人心，等于瞎折腾，会一事无成……” “嗯嗯，您的话我都记住了。”虽然关新民看不到，骆飞还是使劲点头。 关新民沉思片刻，接着道：“这次谷峰同志去江州，负责安保的是谁？” “吕倩。”骆飞道。 “哦，又是她。” “是的。” “今天你有没有留意她？” “这个……没怎么留意。” “嗯，好，就这样吧。”关新民说完挂了电话。 骆飞放下电话，长长出了一口气，接着摸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两口，细细琢磨关新民和自己说的话…… 第３０章 道歉之外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阳光普照，雪后的空气分外清爽。 早上9点，廖谷锋去正泰集团视察。 陪同廖谷锋视察的江州大佬有安哲、骆飞和张海涛。 随同的还有乔梁等其他工作人员。 今天廖谷锋的活动，记者正儿八经跟着，叶心仪早已通知了江东日报社和江东电视台，他们两家驻江州的记者站都派出了记者，同时江州市直媒体的记者也跟随采访。 邵冰雨也跟着，经过昨晚乔梁的一番推拿，加上又休息了一晚，邵冰雨的脚脖子基本好了，当然走路还是不敢太用力太快。 廖谷锋一行到了正泰集团总部，早已得到通知的李有为正在总部门前恭候。 廖谷锋下了车，接着安哲、骆飞等人也下了车，李有为迎过来，廖谷锋冲李有为伸出手，两人接着握手。 廖谷锋冲李有为微微一笑：“李总，我们又见面了。” 李有为面带恭敬之色忙说欢迎。 虽然李有为已经彻底融入了商界，但因为之前多年的体制内经历，见到体制内的大人物，他还是不由自主流露出圈子中人见到上级应该具有的神情和气态。 这是一种习惯，在很多时候，有些习惯是根深蒂固无法泯灭的。 而李有为此时在廖谷锋面前表现出的这种气质和气态，又是纯粹的商界人士所不具备的。 或许，这就是李有为的独特之处，而这独特，是因为经历，正因为他的这经历，才决定了他的阅历思想和气质气态。 然后李有为又和安哲、骆飞、张海涛他们握手，同样表示欢迎。 在李有为和骆飞握手的时候，乔梁在一边留意着骆飞的神情，看到骆飞虽然面带笑容，对李有为显得很热乎，甚至另一只手还轻轻拍了拍李有为的肩膀，但眼皮却微微跳了几下。 乔梁不由皱皱眉头，尼玛，这家伙眼皮为嘛跳？眼皮跳，心跳不？ 接着李有为请大家去接待室，廖谷锋摆摆手：“李总，先不座谈，我要参观一下正泰集团。” 于是李有为就带领廖谷锋一行参观集团总部，边参观廖谷锋边询问企业的情况，李有为边回答。 工作人员和记者都跟着，乔梁看邵冰雨走路有些费力，就建议她先去接待室候着，邵冰雨摇摇头：“没事，我还是跟着。” 宋良这时也看出邵冰雨腿脚不大利索，过来问怎么了，邵冰雨说昨晚回去的时候崴了脚脖子，宋良露出关切的神情，也建议邵冰雨先去接待室，邵冰雨又摇头。 宋良看着乔梁：“昨晚你们俩一起回去的？” 乔梁点点头。 宋良半开玩笑道：“乔老弟，你这护花使者可没当好啊。” 乔梁呵呵笑了下：“是啊，护花失职，我要检讨。” 邵冰雨却不赞同宋良这话，心道，昨晚要不是乔梁，自己可是麻烦了。 想着乔梁昨晚又是背又是抱把自己弄回宿舍，邵冰雨心里再次感激，却又有些心跳，许久没有被男人如此亲密过了。 参观完，大家去了接待室，李有为开始做集团整体情况汇报，廖谷锋听得很认真，边听边带着思索的神情，又不时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安哲、骆飞和张海涛他们边听李有为汇报，边不时看几眼廖谷锋，也不停做记录。 等李有为汇报完，廖谷锋端起水杯轻轻喝茶，喝得不紧不慢。 大家都看着廖谷锋。 然后廖谷锋放下水杯，看着李有为，沉默片刻道：“李总，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正泰集团？” 李有为尊敬道：“因为您对民营企业的发展很关心很重视。” 廖谷锋缓缓摇摇头：“你只说对了一点，而且这还是其次。” 李有为稍微一怔，接着不动声色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接着看着新闻记者，严肃道：“各位无冕之王，我下面说的话，你们一个字都不准漏下。” 记者们都点头。 然后廖谷锋看着李有为：“李总，我今天来正泰集团，首要的是两个事，第一是道歉，为正泰集团在此次江州风暴中受到的牵连道歉……” 廖谷锋此话一出，大家都有些震动，都凝神看着廖谷锋。 预知剧情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廖谷锋接着道：“作为一家民营企业，正泰集团能有如此宽广的气度和无私的胸怀，能在江州城建综合治理和环保紧急治理中慷慨解囊，做出如此巨大的奉献和贡献，造福桑梓，回报家乡，这实在让人钦佩和赞叹。 但却有人借此大做文章，恶意诽谤诬陷正泰集团如此做的动机，特别这人还出在体制内，还是江州体制内的高层，这实在让人愤慨愤怒，我为此感到丢脸，江州的高层，江州体制内的人，都应该感到丢脸！” 说着，廖谷锋“啪”拍了一下桌子。 一看廖谷锋发怒，大家大气都不敢出，都小心翼翼看着他，记者们忙着做记录。 廖谷锋缓了口气，接着道：“所以，李总，我今天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向方董事长和你以及正泰集团道歉。” 李有为露出感动的神情，其他人听了也都很感动，骆飞眨眨眼看看安哲。 安哲接着道：“李总，作为江州主要负责人，正泰集团此次被牵连，我负有重要责任，在此，我要郑重向方董事长和你以及正泰集团道歉。” 说完安哲满脸严肃站起来，向李有为鞠了一躬。 一看安哲这么做，骆飞知道自己也必须要有个态度，也站起来向李有为鞠躬，边道：“我也负有重要责任，我也要向你们道歉。” 一看这架势，大家都很震撼，尤其是那些记者，在震撼的同时又感到兴奋，江东一把手，江州一二把手专门郑重向一家企业道歉，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这可太有新闻价值了。 李有为也有些震动，忙站起来表示感谢。 然后廖谷锋摆手示意李有为坐下，看着他道：“李总，在这次江州风暴中，有人说江州主要负责人和正泰集团有内幕交易，有利益交换，那么，在事实面前，大家现在都明白了，谣言不攻自破…… 同时，有人说江州主要负责人为正泰集团的发展站台擂鼓，好嘛，对于鼓励扶持民营企业发展，我看这个台站的好，这个鼓就得擂，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事，我今天亲自来给正泰集团擂鼓站台，而且带着江州一二把手一起来。 这台站地越高，这鼓擂地越响越好，对于像正泰集团这样的优秀企业，我们就是要光明正大站台擂鼓，就是要做给全省各级各部门看，就是要让全省民营企业看到，我们对民营企业扶持的态度是认真的，决心是坚定的……” 大家显然听出，廖谷锋此时说这番话，显然带着深刻的含义和用意。 李有为再次表示感谢，安哲和骆飞边听边记。 廖谷锋接着道：“对于民营企业的发展，体制内不少部门不少人带着不正确的心态和心思，甚至有人利用自己的职权刁难压制，挖空心思从中为个人谋取不正当利益，江州之前落马的几个败类就是这样……” 大家显然听出，廖谷锋指的是景浩然、唐树森之流。 廖谷锋接着道：“对于这种败类，要严查，发现一个查处一个，绝不姑息，绝不轻饶，各级各部门，都必须深刻领会上面关于扶持发展民营经济的重要精神，以得力的措施和贴心的服务鼓励帮助民营经济的发展……对于如何把上面关于发展民营经济的精神落到实处，我谈几点……” 接着廖谷锋侃侃而谈，大家都认真听认真记。 此时乔梁意识到，廖谷锋今天来正泰集团视察，给正泰集团道歉擂鼓站台是一个目的，更重要是要借此发表对发展民营经济的讲话，这讲话显然是针对全省，显然具有重要而深刻的意义。 而廖谷锋一开始给正泰集团道歉站台擂鼓的一番话，一旦被媒体报道出去，显然是一枚重磅炸弹，显然会警醒惊动某些人，显然会让广大民营企业家感到振作振奋。 如此，廖谷锋此次江州之行用意颇多。 第３章 没有和他无关的事 廖谷锋谈了1个多小时才结束，接着安哲和骆飞先后表态，表示要深刻理解领会廖谷锋的讲话精神，要把廖谷锋的重要指示落实到具体工作中。 然后廖谷锋看着李有为：“李总，既然我们来给你站台擂鼓，那中午你要不要管顿饭？” 大家都笑起来，接待室一直严肃紧张的气氛活跃轻松起来。 李有为边笑边道：“欢迎各位领导在集团用餐。” 廖谷锋点点头：“嗯，不要搞复杂了，中午不喝酒，我们和企业员工吃同样的饭菜。” 李有为一愣：“这……这怎么可以？” “这怎么不可以？”廖谷锋反问道，“难道你认为我今天来正泰集团，是要大吃大喝的？” “当然不是。”李有为忙摇头。 “这不就得了。”廖谷锋接着看着安哲和骆飞，“你们二位能吃得下员工饭菜不？” “能，当然能。”安哲干脆点头。 骆飞也忙跟着点头。 “那你们呢？”廖谷锋看着大家。 大家也都点头。 “既然大家都没问题，那就这么定了。”廖谷锋接着站起来。 大家出了接待室，接着去餐厅，廖谷锋边走边和李有为闲聊，安哲、骆飞和张海涛跟在后面随意交谈着什么。 “李总，今天来怎么没见到方董事长？”廖谷锋问道。 “方董事长最近一直在国外考察。”李有为道。 廖谷锋点点头：“你现在的情况，还不能离境吧？” 李有为点点头：“是的，除非提出申请特别批准，不然只能呆在国内，但那很麻烦。” “会不会影响工作？” “一般不会。” “那二般呢？” “二般……”李有为笑了下，“二般的话，那也没办法。” 廖谷锋也笑了下：“李总，从体制内转道商界，你做的很成功，堪称楷模，以你的素质和能力，如果在体制内不出事，我想也应该会有不错的前程。” 李有为面带愧色：“或许这都是命中注定吧，关键还是我自身素养修养不够，辜负了组织对我的培养和期望。” 廖谷锋点点头：“人这辈子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不走一点弯路，能意识到并改正，能不气馁不放弃，还是值得鼓励赞扬的。” 李有为点点头：“其实我能成功转道商界，多亏了一个人。” “谁啊？”廖谷锋道。 “乔梁。”李有为略微放低了声音。 “哦？他？”廖谷锋来了兴趣，听李有为放低声音，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就没说乔梁的名字。 李有为接着把自己和乔梁的关系，以及乔梁介绍自己来正泰集团的事告诉了廖谷锋，廖谷峰听完呵呵笑起来：“这小子……我看啊，江州圈子内外，似乎就没有和他无关的事……” 看廖谷锋的神情里带着欣赏之色，李有为感到宽慰欣慰，他是故意在廖谷锋跟前提起乔梁的。 在正泰集团用过简单的午餐，廖谷锋直接回黄原。 安哲和骆飞要把廖谷锋送到高速口，廖谷锋没同意，对安哲提出的让吕倩带警车开道送到高速口却没反对。 接着吕倩上了警车，廖谷锋的车跟着离去。 送走廖谷锋，大家松了口气，也准备离开。 临走前，安哲和李有为握了握手，没说什么。 骆飞也和李有为握手，带着诚恳的表情：“李总，以后集团的发展遇到什么问题，尽管找我，你可以直接找我的。” 李有为忙表示感谢，道：“能解决的问题我们还是争取自己解决，尽量不给领导添麻烦。” “哎，这可不是添麻烦，是我们应该尽的义务，我们有责任给企业的发展保驾护航搞好服务。”骆飞道。 李有为笑了下，骆飞也笑了下。 此时，李有为和骆飞笑得似乎都有些含蓄。 乔梁站在旁边看着李有为和骆飞，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乔梁此时这笑似乎有些诡异。 安哲这时不经意看了一眼乔梁，一看安哲看自己，乔梁的笑立刻没了。 安哲无声哼笑了一下。 接着大家离去。 下午上班后，乔梁正在办公室琢磨廖谷锋此次来江州的事，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钟惠子出现在门口。 钟惠子结束调研回来了。 “惠子，进来。”乔梁招招手。 钟惠子笑嘻嘻进来，把调研报告递给乔梁：“乔哥，这是我此次下去调研的报告，请你审阅。” “你们科长看了没？”乔梁边接过去边道。 钟惠子点点头：“看了，他看完很满意，然后才让我给你的。” 乔梁点点头，上次薛源越过科长直接给自己，搞得科长很恼火，钟惠子显然不会犯薛源那种低级的失误。 乔梁刚要看报告，略一琢磨，又改变了主意，接着拿起报告站起来：“走，跟我去老大办公室。” “啊？你不先看看？”钟惠子有些意外。 乔梁嘿嘿一笑：“钟老师的大作，我审阅的话，岂不是显得对老师不敬？直接给老大看吧。” “这……虽然我是你老师，但在这里，我却是你下属呢，我觉得你还是先看看的好，万一有什么问题……”钟惠子心里有些不踏实。 “怎么？对自己不自信？”乔梁道。 钟惠子笑了下：“自信是有的，但是，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跟我走。”乔梁接着就走。 一看乔梁这样，钟惠子无奈，只好跟着乔梁走，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进了安哲办公室，乔梁把报告递给安哲，安哲接过报告，然后低头看起来。 乔梁和钟惠子坐在沙发上，钟惠子带着提心吊胆的神情，她可是第一次来安哲办公室，不由感到拘谨拘束。 看钟惠子这神情，乔梁冲她笑了下，钟惠子也笑了下，稍微有些放松。 一会安哲看完报告，抬起头看着钟惠子：“这报告是你弄的？” “嗯，是的。”钟惠子忙点头。 安哲又看着乔梁：“谁建议把她借调来的？” 一听安哲这话，钟惠子心一紧，艾玛，安哲问这个干吗？莫非是报告他没看中，对自己借调来这里不满意？ 如此一想，钟惠子不由紧张起来。 乔梁点点头：“是我建议的。” 安哲点点头：“嗯，你的建议不错，这报告很详细很具体，数据准确，措施明确，思路清晰，问题清楚，看得出，钟老师对这调研是下了功夫，是沉到了基层，看来把钟老师借调到这里是对的，看来让钟老师搞这调研是找对了人……” 乔梁咧嘴笑起来，钟惠子也松了口气，很开心，接着看着安哲不好意思道：“领导，您别叫我老师，叫我小钟好了。” 安哲看着乔梁：“可以这么叫？” 乔梁一呲牙，接着点点头：“准了。” “既然你准了，那我以后就叫小钟。”安哲一本正经道。 乔梁又咧嘴笑起来。 看安哲和乔梁这样，钟惠子有些发晕，也跟着笑起来，却又感觉到安哲对乔梁实在不错，乔梁和安哲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接着安哲道：“这报告放在我这里，回头我要仔细看，小钟老师的任务完成的不错，提出表扬。” 得到安哲的表扬，钟惠子更开心了，又发自内心感激乔梁，要是没有乔梁，这活轮不到自己。 安哲接着对乔梁道：“告诉一科负责人，回头把小钟这报告的底稿打印几份，让科里同事传阅，作为以后搞调研报告的范本。” 钟惠子听了满心欢喜，艾玛，范本啊，这可太好了。 乔梁点头答应着，这么一搞，对奠定钟惠子在科里的位置自然会更有好处，当然，这对薛源又是一种打击。 从安哲办公室出来，乔梁笑嘻嘻看着钟惠子：“惠子，开心不？” “嗯呐，好开心。”钟惠子乐得合不拢嘴，又道，“你为啥不看看再给大领导呢？” “因为我对你有信心。”乔梁干脆道。 “信心来自何处？” “来自你是我老师。” “这理由貌似不大成立。” “那就是来自于你是大美女，我对美女向来是很相信的。”乔梁笑道。 钟惠子撇撇嘴，觉得这理由似乎还是不成立，但却又很开心，因为乔梁夸自己是大美女。 接着钟惠子回了科里，乔梁回到办公室，摸起内线电话打给一科科长，传达了安哲的指示，科长忙答应着。 然后乔梁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他之所以不看钟惠子的报告，而选择带着钟惠子直接去安哲办公室给他看，一来确实是出于对钟惠子的信任，因为自己之前看过钟惠子写的东西，确实有水平，而且此次钟惠子下去了这么多天，应该是沉到基层获取了真实详细的东西。 二来，乔梁这么做，是想借此给刚借调到这里的钟惠子一个胆气，为她以后的工作增强信心，减少她的依赖心理，这对钟惠子今后在这里的借调很重要。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乔梁摸出手机一看来电，眼前一亮…… 第３２章 吴惠文来了 电话是吴惠文打来的。 自从上次和吴惠文江州一别，乔梁和吴惠文没再联系，这次江州风暴中，吴惠文也一直没有任何动静，风暴刚结束，她打电话来了。 乔梁随即接听：“吴姐……” 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此时他的内心有些激动。 “小乔，这会说话方便不？”电话里传来吴惠文温和而又平静的声音。 “方便，我正在自己办公室。”乔梁道。 “晚上老安有没有安排？”吴惠文道。 乔梁想了下：“没有。” “嗯，那好，下班后你过来。”吴惠文道。 “过来……过去哪里？”乔梁有些发懵，难道吴惠文要让自己去关州？ “我现在江州，住在……”吴惠文接着说了自己住的酒店和房间号。 “啊，吴姐，你来江州了！”乔梁又感到激动。 “是的，刚到，既然老安晚上没有安排，那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吴惠文道。 “好好，我下班就过去。”乔梁想到很快就要见到吴惠文，很开心。 “对了，我这次来江州的事，就不要告诉老安了。”吴惠文又道。 “哦……吴姐这次来江州是私事？” 吴惠文没有回答，接着道：“我明天一早就回关州。” 乔梁眨眨眼，吴惠文今天刚到江州，明天一早就离开，如此说来，她此次来江州只见自己，不知是她去外地出差回关州路过这里，还是专门为了见自己来的？ 想想应该是前者，自己哪里会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关州一把手专门来见。 想到马上要见到多日不见的吴惠文，乔梁心里又有些激动，还有兴奋。 经历了这场风暴，乔梁此时很想见到吴惠文，觉得自己有话要和她说。 此时，乔梁没有多想吴惠文为何要单独见自己，还不让老安知道，他只是觉得，吴惠文喜欢自己，所以想让自己过去陪她吃晚饭。 下班后，乔梁兴冲冲去了吴惠文住的那家酒店，此次吴惠文来江州，没住江州宾馆，住的这家酒店在郊区。 到了吴惠文房间门口，门虚掩着，乔梁刚要推门进去，想了下，又轻轻敲了两下门。 “请进——”随即屋里传出吴惠文的声音。 乔梁推门进去，吴惠文住的是套间，她正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喝茶。 “吴姐——”乔梁随手带上门，开心道。 吴惠文看着乔梁微微笑起来，接着指指自己对面的沙发，乔梁过去坐下，笑看吴惠文。 “小乔，看你这样子，很开心啊。”吴惠文道。 “是的，见到吴姐自然是开心的。”乔梁道。 “恐怕见不到我，你这会也应该是开心的吧？”吴惠文抿嘴笑道。 乔梁呵呵笑起来，点点头：“吴姐，这段时间江州发生的事，你应该都知道吧？” 吴惠文点点头：“对，大家知道的我都知道。” 吴惠文显然话里有话。 “吴姐，你这次来江州是……”乔梁试探道。 “我去外地出差，回来途径江州，特地住一晚。”吴惠文道。 乔梁点点头，也就是说，吴惠文虽然是去外地出差回来经过江州，但她是特地在这里住一晚，既然是特地住下，而且还召见自己，那就一定是有什么事，只是不知这事是什么。 “吴姐，就你自己在江州住下的？”乔梁知道吴惠文出差的话应该不会只有一个人。 吴惠文道：“我让他们先回关州了，我和驾驶员住在这里的。” “你的秘书呢？”乔梁道。 “秘书被我换掉了，我现在暂时没配秘书。”吴惠文道。 “哦……”乔梁略微有些意外，看来吴惠文对自己这秘书不中意，接着问道，“啥时换掉的？” “秦川刚出事我就换了。”吴惠文道。 “哦？”乔梁又感到意外，难道吴惠文换掉秘书和秦川出事有关？怎么感觉有些迷糊呢。 看乔梁意外的样子，吴惠文笑起来：“小乔，今晚你陪我吃饭，我让餐厅送到房间里来。” “好。”乔梁点点头，又奇怪吴惠文为何不到餐厅去吃，难道不想遇到熟人？ 这时有人敲门，吴惠文对乔梁道：“服务员送餐来了，你去开门。” 乔梁过去开门，两个服务员端着酒菜站在门口。 乔梁让服务员进来，她们把酒菜放在茶几上，配好餐具，然后出去了。 乔梁看看酒菜，四个素菜，一瓶红酒。 吴惠文招呼乔梁坐下：“今晚菜很简单，还是红酒，你满意不？” “满意。”乔梁点点头，心道，酒菜你都点好了，我不满意又有什么办法。 “开酒。”吴惠文道。 乔梁打开红酒，给吴惠文和自己倒上。 吴惠文举起酒杯看着乔梁：“小乔，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吃饭，来，为我们的第一次干杯。” 乔梁和吴惠文碰杯：“吴姐，人生有很多第一次，这是属于我们的第一次。” 说完这话，不知怎么，乔梁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吴惠文笑了下，然后喝了一口红酒，乔梁看吴惠文没干，也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吴惠文看着乔梁：“刚才我说秦川刚出事我就换了秘书，你是不是感到困惑？” “对。”乔梁点点头，“听吴姐这话，这其中似乎有什么联系，但我委实想不出……” “其实很简单，那秘书是秦川的人，江州风暴刚起，我就准备换掉他了。”吴惠文淡淡道。 “啊——”乔梁嘴巴半张，接着又似乎明白了什么，想了想道，“吴姐，莫非你早就猜到就猜到江州风暴和秦川有关？” 吴惠文点点头。 “你怎么猜到的？”乔梁来了兴趣。 吴惠文没有直接回答乔梁的话，缓缓道：“小乔，如果你一直密切关注一个地方或者某些人，那么，一旦出了什么事，凭直觉，你是可以猜到某些迹象的，当然，这直觉不是人人都有。” 听吴惠文这话，乔梁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吴惠文虽然人在关州，但她一直在密切注视着江州的风吹草动，以她的敏锐和敏感，她应该是从某些蛛丝马迹中觉察意识到了什么，而这蛛丝马迹或许就是从她换掉的那秘书那里发现的。 想到这一点，乔梁不由佩服吴惠文，虽然她是一介女流，但却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洞察和思维判断力是很犀利的。 吴惠文接着道：“此次江州风暴一起，虽然我和老安还有你没有任何联系，但我一直在观察留意着，其实不光我，江州之外的很多人都在密切注视着事态的发展。现在风暴基本结束，就像我刚才和你说的，我知道大家都知道的事，那么，作为此次风暴的当事人，你一定知道一些大家不知道的事，对不对？” 乔梁嘿嘿笑起来，点点头。 吴惠文也笑起来：“能告诉我一些吗？” 乔梁皱皱眉头：“吴姐，你为何对这个感兴趣？” “很简单，好奇。”吴惠文道。 “你叫我来陪你吃饭，只是为了这个？只是因为好奇？”乔梁道。 “你说呢？”吴惠文似笑非笑道。 第３３章 隐隐的冷气 乔梁眨眨眼，然后干脆道：“我说不是。” “你应该说不全是。”吴惠文纠正道。 “为何不全是？” “因为我还想见见你，看你经历了这次风暴后的精神状态和精神风貌，看你是否依然意气风发是否能保持一颗平常心态。” 乔梁心里一热，吴惠文这话显然是在关心自己。 “谢谢吴姐。”乔梁举杯和吴惠文碰了一下。 乔梁此时知道，吴惠文问自己这话，绝不可能是出于好奇，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和用意，虽然乔梁不知道吴惠文此时的想法和用意是什么，但出于对吴惠文的信任和好感还有崇拜，决定满足吴惠文的要求，选择性告诉她一些。 之所以选择性，是因为有些事不但吴惠文，连安哲都不能告诉，比如廖谷锋给自己打电话的事。 接着乔梁就把风暴前后自己的发现和察觉，以及风暴爆发后调查组和自己谈话的内容，还有关新民深夜召见自己的事告诉了吴惠文。 吴惠文边听边带着思索的表情，眉头微微皱着。 等乔梁说完，吴惠文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陷入了沉默。 乔梁很喜欢看吴惠文抽烟的样子，很有味道。 一会吴惠文熄灭烟头，抬头看着乔梁：“小乔，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乔梁道：“吴姐，其实我只是选择性告诉了你一些，有些事我谁都不能说的。” 吴惠文眼皮微微一跳，接着笑起来：“连老安都不能说？” “对。”乔梁肯定地点点头。 “你小子……”吴惠文继续笑，眼神却又有些闪烁，“其实这话你完全可以不用和我说的。” “可我已经说了。” “为什么要说？” “因为……”乔梁犹豫了一下，“因为我觉得在吴姐面前不能撒谎。” “虽然没有撒谎，但却有所保留，这保留的部分很重要？” “是的，很重要。”乔梁郑重道。 “莫非是你要尊重某种诺言？” “嗯，是的。” 吴惠文看着乔梁，眼神又有些闪烁，接着点点头：“既如此，那我理解你。” “谢谢吴姐。”乔梁松了口气。 接着吴惠文面带欣赏之色看着乔梁，“小乔，在这次风暴中，你的表现不错，可以打80分。” 乔梁一咧嘴，廖谷锋只给自己及格，吴惠文打了80，看来不同级别的人打分标准不同，估计叶心仪能给自己打满分。 接着吴惠文又道：“小乔，刚才你告诉我的那些，对我来说很重要。” “哦……”乔梁虽然不知道为何重要，但也不能多问，接着点点头，“那就好。” “不想知道为何很重要吗？” “想，但你不说，我不会问。”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大领导。” “但此时我是你姐呢。”吴惠文轻笑起来。 乔梁也傻乎乎笑起来。 这时吴惠文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她摸出手机看了下，然后收起手机，点点头，自语道：“果然如此……” 乔梁看着吴惠文不说话，猜不透她收到的信息是什么内容。 接着吴惠文对乔梁道：“黄原那边，高层刚结束会议。” “哦……”乔梁心一跳，如此说来，廖谷锋一回到黄原，接着就开高层会了，只是不知这高层会的内容是什么。 吴惠文接着说廖谷锋在会上就江州风暴的处理做了重要指示，她刚接到的信息就是这内容。 一听吴惠文这话，乔梁来了精神，眼巴巴看着吴惠文，问廖谷锋是怎么指示的？ 吴惠文看着乔梁缓缓道：“他的指示是：在江州风暴这事上，虽然秦川主动坦白可以从宽，但还是要立案调查，同时，如果在调查中发现秦川有其他没有交代的违法违纪行为，严肃处理。” 乔梁眼神一亮，这样好啊，帖子的事秦川主动交代了，可以从宽处理，但如果查出秦川还有其他事，那不但秦川，恐怕骆飞也要不利索。 廖谷锋做出这指示，显然是一放一收一松一紧，显然是指示办案人员，不能光查秦川这帖子的事，如果发现其他问题，也要查也要办。 如此，廖谷锋应该是意识到秦川的主动交代有幕后道道，他并不打算轻易放过秦川，要借此惩罚秦川，要借此敲打警戒更多人。 而廖谷锋能意识到幕后有道道，或许和自己昨晚和他的谈话有关，或许和自己告诉他关新民深夜召见自己有关。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有些得意。 同时乔梁又想到，吴惠文此时能知道廖谷锋的指示，那么，一直在紧密关注黄原高层动态的骆飞应该也已经晓得，不知道他知道这个后此时内心是如何想的，会不会恐慌。 想到这里，乔梁对吴惠文道：“吴姐，廖老大这指示一出，我觉得此刻有人心里应该会感到紧张了。” “你认为谁会紧张呢？”吴惠文道。 “吴姐应该能猜到。”乔梁意味深长道。 吴惠文笑了下：“或许我应该可以猜到，但你说的紧张，某些人却也未必。” “为什么？”乔梁道。 “很简单，从你刚才选择性告诉我的那些事情里，我觉得，秦川在主动交代之前，应该是得到某些人的暗示或者提醒的，这可能性极大，而在这暗示和提醒的同时，或许还有警告或者保证，而这警告和保证，足以让秦川封住口。”吴惠文道。 吴惠文这话提醒了乔梁，他不由有些发怔，按吴惠文的分析，看来不但骆飞受不到牵扯，就连秦川本人，只要他坚决不开**代任何其他事，也能侥幸逃脱严惩的。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垂头丧气。 看乔梁沮丧的神情，吴惠文轻笑一声。 吴惠文此时虽然是轻笑，却又带着一股隐隐的冷气。 乔梁感到了这冷气，抬头看着吴惠文。 吴惠文接着道：“虽然未必一定能牵出其他人，但此次决不能轻饶了秦川。” “吴姐，你……”乔梁困惑地看着她。 吴惠文又是一声轻笑：“这段时间放火的放火，点灯的点灯，都忙乎完了，该我出手了。” “你要怎么出手？”乔梁还是不解。 吴惠文没回答乔梁的话，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沉稳道：“前些日子你给我汇报的那事，立刻按工作程序上报黄原，现在就报……” 说完吴惠文挂了电话，轻轻呼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坚定和果断。 聪明的乔梁虽然一下猜到吴惠文电话里说的这事应该和秦川有关，但还是觉得迷糊，想不灵清，愣愣看着吴惠文。 “傻了？”吴惠文冲乔梁一笑。 “没傻，只是我很懵逼。”乔梁挠挠头。 吴惠文举起酒杯：“来，先陪姐干了这杯酒。” 乔梁和吴惠文碰杯，两人都干了，然后乔梁给两人倒酒。 然后吴惠文告诉了乔梁事情的原委…… 第３４章 因为我是你姐 原来，就在江州风暴爆发前几天，关州纪律检查部门在办理一个案子的时候，发现了牵扯到秦川在关州工作时候的严重违法违纪线索，因为秦川的身份和级别，这种案子关州是没有资格办的，只能上报黄原对口上级单位等指示，而上报黄原，同样因为秦川的级别，按照相关流程，首先要经过吴惠文的批准。 吴惠文听到此事汇报的时间，正好是江州风暴爆发那天。出于一种下意识的敏感和直觉，吴惠文得知此事后，经过一番斟酌，把这请示暂时搁置，没有立刻做出批示。 吴惠文这样做，显然是考虑到了诸多复杂因素，显然是想在观察清楚上面和江州的风向后再做出最有利最得力的决策，她深知，在这种敏感紧张的态势下，稍有不慎，不但自己会搅入上面微妙复杂的斗争，而且对江州风暴的调查处理也不利，甚至会让江州风暴的当事人陷入极大被动。 而在江州风暴的调查结果出炉，秦川主动交代后，吴惠文一边松了口气，一边继续琢磨把秦川这事上报的合适时机，吴惠文知道，这种事选准时机很重要，不然，不但达不到效果，甚至会功亏一篑。 在去外地出差回关州的路上，吴惠文得知黄原高层正在开会，立刻决定在江州住下，把乔梁叫来询问一些事，因为这或许有助于她做出关于秦川之事的决定。 乔梁告诉自己的一些事，虽然是选择性的，但还是让吴惠文心里亮堂了很多，此时得知了廖谷锋的批示，吴惠文心里有数了，果断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听吴惠文说完，乔梁恍然大悟，虽然吴惠文只是告诉了自己事情的简单经过，没有说出她内心的复杂考虑和斟酌，但乔梁多少还是意识到了一些。 同时乔梁又隐隐感觉，吴惠文之所以选择在此时出手，似乎并不仅仅为了惩罚秦川给自己和老安出一口气这么简单，似乎还带有其他深层次的意味，只是这意味自己目前想不灵清。 乔梁不由再次佩服吴惠文，她做事考虑地很长远很深刻很深邃，这女人真的不简单。 想想也对，吴惠文简单了怎么能做到现在这高位呢？ 想到吴惠文的出手必定会让秦川陷入更深的泥潭，乔梁感到很畅快很痛快。 同时，乔梁又想到，吴惠文的出手虽然会让某些人可能不痛快，因为某些人是极不愿意把秦川的事搞大的，但吴惠文这么做，却是出于正当的必须的工作流程，合理合规，谁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乔梁不由冲吴惠文一竖大拇指：“吴姐，好样的，我给你点赞。” “多谢乔主任夸奖，我很荣幸。”吴惠文笑呵呵道。 乔梁一咧嘴：“吴姐，我这话说的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哈。” “换了别人是不知天高地厚，但你却不是。”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姐啊。” 乔梁心里一热，呵呵笑起来。 接着两人边喝边聊。 吴惠文对乔梁道：“小乔，经历了此次江州风暴，你有什么感想或者体会？” 乔梁想了想：“我最大的感性和体会就是：都是高手。” “都是什么样的高手？”吴惠文接着问道。 “玩权谋的高手，不管是正派还是反派。”乔梁感慨道。 吴惠文笑起来：“你认为高在哪里呢？” 乔梁皱皱眉：“高在哪里我具体说不出，但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在这次风暴中，大家都很善于隐藏自己，换句话说，都做得喜怒不形于色。” 吴惠文点点头：“这就对了，正所谓‘圣人之道阴’，一个真正的高手，必定是一个最善于隐藏自己的人。” 乔梁又皱皱眉头：“吴姐，我为何就做不到呢？” “因为你还年轻，修行不到位呗。”吴惠文笑道。 “那么，吴姐，你认为，我如何能做到这一点？”乔梁道。 “你想做到这一点？”吴惠文道。 “对，很想，极想。”乔梁点点头。 吴惠文沉思片刻：“根据我这些年混圈子的经历和体会，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复杂，你只要能悟透9个字，就可以隐藏好自己。” “哪9个字？”乔梁急切问道。 吴惠文缓缓道：“少接触，无规律，和光尘。” 乔梁眨眨眼，一时无法理解透彻。 吴惠文接着道：“少接触很好理解，一个人一旦被周围的人特别是对手所熟悉，就很难能够隐藏自己，这是大多数初级入门的玩家采用的手段，不过这个也有后遗症，就是让大家觉得这人很陌生很阴暗，也就会被人防着。 至于无规律，如果无法避免亲密接触，只能让自己的行为无法预测，有时故意做点和以前不同的行为，也能在行为意义上隐藏自己，不轻易被人发觉和驾驭。其实大家认为的你现在的邪和另类，就有些类似于这一点……” 乔梁呵呵笑起来，接着道：“那和光尘是啥意思？” 吴惠文道：“这是最高境界的隐藏技术，老子云：和光同尘，被褐怀玉。你只有把自己伪装起来，和周围的人融为一体，没人知道你内心真正在想什么，普通就是最大的隐身衣，这也就是平时说的大隐隐于朝……” 乔梁凝神看着吴惠文，琢磨着她的话。 吴惠文接着道：“这三个隐藏技巧，虽然难度逐级增大，但效果也逐步增强，只不过它们却没有技术优劣之别，只有更加适合当下的条件和环境而已，能用最简单的就绝用不复杂的，真正的高手追求的是高效而不是华丽，所以，从战略上要想学会隐藏自己，就需要从这三个层面下手……” 听了吴惠文一番话，乔梁顿觉受益匪浅，她说的太好了，太实用了。 乔梁接着举杯敬吴惠文：“吴姐，谢谢你给我的指点和教诲。” “指点可以，教诲不敢当。”吴惠文边和乔梁碰杯边道。 “不，绝对是教诲，在你面前，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小学生。”乔梁诚恳道。 吴惠文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乔梁：“谦虚和低调是一个人进步的最大资本，你的好学和上进，早晚会成就你做出一番大业。” 听了吴惠文的夸奖，乔梁很开心，不由咧嘴笑起来。 “嗯？我一夸你就骄傲了？”吴惠文笑吟吟道。 “嗯，是骄傲，是为有你这样的好姐姐而骄傲。”乔梁道。 吴惠文温情笑起来，这笑颜此刻在乔梁看起来很动人很美丽。 “吴姐，你很美。”说完这话，不知为何，乔梁有些心跳。 吴惠文眼皮跳了下，接着又笑，这回的笑里，除了温情，还有几分温柔。 乔梁呆呆看着吴惠文，一个身居高位的知性美妇，和自己单独在这样的环境里冲自己如此笑，这是多么动人的意境。 乔梁此时感到了一种绵柔的母性，这母性自己在张琳那里尽情享受品味过。 想到张琳，乔梁内心一个激灵，眼神倏地黯淡下去。 觉察到了乔梁神情的微妙变化，吴惠文轻声道：“你想到了什么？” “我想起了琳姐。”乔梁如实交代。 吴惠文点点头，接着沉默了。 乔梁也沉默了。 沉默了片刻，吴惠文道：“吃饭吧。” 乔梁点点头，两人开始吃饭。 吃过饭，吴惠文道：“明天一早我就回关州。” “嗯。”乔梁点点头，看了看时间，站起来，“吴姐，你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吴惠文点点头，接着站起来：“我送送你。” 吴惠文把乔梁送到门口，然后站住了，乔梁回身看吴惠文，她淡静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接着吴惠文冲乔梁伸出手。 不知为何，乔梁此时不想和吴惠文握手，伸开双臂一下拥住了吴惠文。 吴惠文的身体轻轻一颤，没有拒绝。 乔梁拥住吴惠文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吴姐，你是个好领导好姐姐好女人……” 说完乔梁松开吴惠文，接着就笑，笑得很阳光。 吴惠文也笑了，笑得很轻松很释怀。 然后乔梁打开门走了。 吴惠文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注视着楼下。 一会乔梁出现了，大步走出酒店院子。 看着乔梁离去的背影，吴惠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笑里带着疼爱和喜爱…… 第３５章 这也是一种历练 第二天一早吴惠文就离开了江州，她此次来江州，除了单独见乔梁，谁都没告诉，包括安哲。 既然吴惠文这么做，乔梁自然也不会把昨晚自己见吴惠文的事告诉安哲，这是自己和吴惠文之间的小秘密。 乔梁知道，吴惠文不见安哲，并不是对安哲有什么看法，而是出于自身和对安哲以及其他因素的综合考虑，她做事极有分寸，考虑问题是很缜密的。 上班后，乔梁很快听到了从黄原传来的小道消息，关于秦川的。 这年头，未经官方证实的都算是小道消息，但乔梁知道这小道消息是准确的。 这小道消息在江州又掀起了波澜，本来大家都以为秦川只是这帖子的事，既然他主动交代了，那就会得到从宽处理，一般也就是纪律处分，但这小道消息却让大家顿时觉得，秦川完了，彻底完了，要有牢狱之灾。 大家之所以如此认为，是因为秦川受到了关州一起案件的牵连，被咬出收了300万，这300万足以把秦川彻底撂倒，让他在大牢里品味不一样的人生。 虽然大家对这小道消息的真实性还有存疑，但乔梁心里明镜儿似的，他在快意的同时，心里又阵阵冷笑，麻痹，让你搞，搞来搞去把自己搞死了，活该！ 不过乔梁心里还是遗憾，因为到目前为止，骆飞安然无恙，仿佛过去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让乔梁心有不甘，在不甘的同时，又不由深思。 乔梁明显感到，在最近的一系列交锋中，虽然正派都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攻击和挑衅却都是由反派主动发起的，在斗争的过程中，正派一直处在被动，甚至有时相当被动。 这种被动让乔梁感觉很不爽，尼玛，不能老这么下去，得扭转这种局面。 虽然如此想，但乔梁也知道，扭转局面不是说说就可以，是要有合适时机的，扭不好会伤了自己。 如此，就要耐心等待机会，一旦机会出现，要毫不犹豫抓住，狠狠痛击不断挑衅的牛鬼蛇神。 不过乔梁也意识到，经历了这几次失败的主动攻击，骆飞应该在某些方面接受教训，在目前的态势下，他或许会暂时偃旗息鼓收敛一阵，甚至在表面会积极配合安哲的工作，如此，机会就更难找了。 但虽如此，乔梁还是不打算放弃这个想法，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一旦决定了想做某个事，那就一定要搞一搞。 机会，机会在哪里？何时会出现？一旦出现，能不能迅速抓住？能不能确保不伤及自身？乔梁坐在办公室里边抽烟边寻思。 预知剧情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叶心仪打来的。 乔梁接听：“小叶……” “乔梁，秦川的事严重了，听说了没？”叶心仪道。 “听到了某些小道消息。” “这不是小道消息，千真万确，是他在关州的时候犯的事，被人咬出来了。” “你怎么这么确定？” “这个你别管，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 “我不管你上天。” “我就上天。” 乔梁笑起来：“你上天想做仙女？” “怎么？不可以？”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就是仙女下凡。” 叶心仪听了很满意，这家伙夸赞起美女来有一套。 叶心仪接着道：“虽然办案机关有纪律，但秦川这事闹地这么大，还是保不住密的，而且这事是从关州引起的，自下而上，想保也保不住，当然，具体的案情细节外界是不知道的。” “细节不重要，只要坐实了秦川经济上有问题，而且还不小，那他就玩完了。”乔梁道。 “是的，只是我觉得很巧。” “巧在哪里？” “巧在这事爆发的时间节点。” “你想到了什么？” “我……”叶心仪迟疑了一下，“我在想，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靠，这种事也能想到我，秦川在关州的事和我有屁关系？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按说应该没有，不过，我总觉得你这家伙神出鬼没，而且还有……”叶心仪停住了。 “还有什么？”乔梁道。 “还有就是……吴……” 乔梁心里一动，叶心仪很聪明，她应该是想到吴惠文和自己关系不错，而且也知道，秦川的事关州上报黄原，肯定要过吴惠文这一关，而吴惠文说不定在这期间和自己有过什么联系，从自己这里得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所以抓住这个节点把秦川的事报了上去。 乔梁接着呵呵笑起来：“小叶，你想的太多了，秦川的事，我也是今天上班才听他们说起，他这事爆发的时间节点确实很巧，不过这也只能说是巧，当然，虽然很巧，但也带着一种必然，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我认为，秦川这事爆发是早晚的事，只是正好赶上了而已。” 听乔梁说的似乎合情合理，叶心仪不由点头：“那看来也只能如此解释了，秦川这回是雪上加霜，在劫难逃了。” “一个人要是想作死，那是没有办法的，这次他搞起的江州风暴，等于是给自己挖好了坟墓，现在他只要老老实实躺在里面修行就可以了。”乔梁笑道。 “这次江州风暴惊心动魄，现在终于风平浪静了。” “风平浪静也只是暂时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有更大的风暴。” “哎，想想在圈子里混真累。”叶心仪叹了口气。 “你现在很累？” “嗯，虽然我不是当事人，但都觉得累，想必你更累。” “累也是一种历练，虽然你不是当事人，但你却没有置身度外，在这次风暴中，你的表现可圈可点，我要对你提出重重表扬。” “哎，别，可别，我不稀罕你的表扬。” “嗯？不稀罕我的稀罕谁的？”乔梁皱皱眉头。 “你要是老安或者老廖，我就稀罕。”叶心仪笑道。 “好啊，回头我把你做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亲自表扬你。” 叶心仪一听紧张了：“切，万万不可，你可别作死。” 乔梁哼笑一声：“小叶，你以为，凭他们的智商，他们猜不到那帖子是你搞的？” “你认为他们能猜到？”叶心仪继续紧张。 “是的，作为大人物，有些事他们不问不说，但不代表心里没有数。”乔梁道。 “这似乎不大好玩……”叶心仪喃喃道。 “没啥的，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查你弄的那帖子的事，你认为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什么？” “很简单，有些人赞同甚至赞赏你的做法，当然不会查，有些人虽然知道这帖子对他们很不利，但却不敢查，因为你那帖子里说的和调查结果一样，是事实。”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放心了：“我弄这帖子的时候，可没想得到什么人的表扬，当然，也不想刻意去得罪什么人，只是出于道义。” “小叶，你这么一说，我更欣赏你了，此刻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比较高大。” “只是比较高大？”叶心仪有些不满。 “比较高大就很不错了，我对你的成长要求是很严格的，要做到很高大，你还需要继续努力，不断提升自己，所以，小叶，任重道远啊……”乔梁语重心长道。 “得了，你年龄没我大，任副处年限也不如我长，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装老人筋摆领导架子。”叶心仪撇撇嘴。 “嗯？不服？” “嗯，不服。” “不服我……” “你能怎么着我？” “我……等你回来好好收拾你。” “能的你，等我回去叫上冰雨吕倩一起收拾你还差不多。” “擦，我要和三个美女一起混战？不行不行，我这小身板会受不了你们折腾的，不带这么残忍的，我建议一个一个来……” 一听乔梁说话开始下道，叶心仪知道不能继续聊了，忙挂了电话。 乔梁咧嘴笑了一会，没事和美女磨磨牙很好玩啊。 想到自己刚才调戏叶心仪的话，不知为何，乔梁身体突然有些反应。 随即乔梁叹息一声，尼玛，生理本能无法抗拒，自从那晚和许婵稀里糊涂那一夜，自己有些日子没有女人了，对精力旺盛的自己来说，这种煎熬无疑是一种折磨。 这种折磨让乔梁在孤寂空虚的同时，又感到一种莫名的忧郁。 这莫名的忧郁让乔梁的心起起落落…… 正在起起落落，“邦邦——”有人敲门。 乔梁定定神看着门口：“请进——” 随即门被推开，小郑站在门口。 “来，小郑，进来。”乔梁热情招呼着，因为小郑是方正泰的义子，方小雅的义弟，加上小郑平时做事勤快稳重，为人谦和低调，乔梁对小郑很有好感。 小郑随手带上门，进来坐到乔梁对面的椅子上，接着告诉了乔梁一件事。 听小郑说完，乔梁一愣。 第３章 让季虹也去 小郑告诉乔梁的事情是：他要辞职。 听到这消息，乔梁意外地看着小郑：“兄弟，为何突然要辞职？是因为工作不顺心？还是因为在这里干待遇太低？还是因为徐……” 小郑摇摇头：“乔哥，都不是，是因为我接到了李总裁的通知。” “哦，他让你辞职的？”乔梁更意外了。 “是的，李总裁刚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最近两天完成辞职手续，离开这里回集团，至于原因，李总裁没说。”小郑道。 乔梁皱皱眉头，李有为为何突然要让小郑辞职？这事徐洪刚知道吗？如果徐洪刚知道，又如何对他解释？ 似乎猜到了乔梁的所想，小郑接着说此事徐洪刚也知道了，他刚和自己谈完，同意自己辞职。 听小郑这么说，乔梁知道李有为在给小郑通知之前，提前给徐洪刚打了招呼，只是不知他怎么给徐洪刚说的。 乔梁稍微沉思片刻，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好吧，这两天办好交接，不要因此影响了工作。” 小郑点点头：“乔哥，其实我在这里干的挺好，也不想离开，但我从根子上说还是集团的人，既然李总裁有指示，我还是要服从的。” 乔梁笑了下：“兄弟，当初你为何到这里来，想必原因你很清楚，换句话说，你来这里只是暂避风头，是小雅为了保护你的安全，现在大仇已报，妖风已过，妖孽已除，你或许也该回去了，你说的对，虽然你在这里工作，但你还是正泰集团的人，那里才是你的大本营，是你的根。” “嗯，我知道的，其实我知道早晚我会回去。”小郑道。 乔梁想了下：“这事你为何想到要告诉我呢？” “因为你和我姐还有李总裁的关系，特别是你和我姐……”小郑顿了下，接着道，“乔哥，其实你一直是我崇拜的对象，我特佩服你的能力和才华，其实在我眼里心里，我一直把你当成自己很亲的人，其实我一直很想叫你……” 说到这里，小郑停住了。 “叫我什么？”乔梁看着小郑。 小郑轻轻呼了口气：“乔哥，其实我一直想叫你一声‘姐夫’！” 乔梁的身体一颤，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滋味，接着冲小郑努力笑了下，笑得有些苦涩和干巴。 小郑接着站起来：“乔哥，我先回去了。” 乔梁点点头，站起来拍拍小郑的肩膀：“小郑，你是个好兄弟，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好兄弟，我相信，今后不管你在哪里做事，都会是我、我们的好兄弟。” 乔梁这话说的很诚恳，情真意切。 小郑默默点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乔梁在室内来回走了几步，想着小郑的话，喟然长叹，接着摸出手机给李有为打电话，接通后上来就道：“老板，小郑刚告诉我他要辞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子，我正要打电话和你谈此事，中午有事没？”李有为道。 “没有。” “没事你过来吃午饭。” “好。” 李有为接着挂了电话。 中午下班后，乔梁直接打车去了正泰集团，去了李有为办公室。 李有为刚忙完，看乔梁来了，直接和他去集团餐厅吃饭。 两人进了一个小单间，要了几个菜。 李有为看着乔梁：“边吃边谈。” 乔梁点点头，此时他心头充满困惑。 两人开吃，李有为边吃边道：“梁子，让小郑辞职，是我和小雅商议好的，在通知小郑之前，我先给老徐打了电话，他很痛快就答应了。” “你和他说的什么理由？”乔梁道。 “很简单，集团工作的需要，老徐是个明白人，我既然如此说，他也不会多问。”李有为道。 “那，真的是集团工作需要吗？”乔梁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沉默片刻：“可以这么说，当然，还可以说是小雅的需要。” “这话怎么说？”乔梁道。 “因为小郑回集团后，我打算让他去美国。” “哦？去美国？”乔梁睁大眼看着李有为。 “是的，去美国，集团在美国有分公司，小郑去那里后，在分公司办公室挂个名，但他的主要职责却是协助医护人员照顾小雅。” “为什么想到要小郑去照顾小雅？”乔梁道。 李有为面色沉重道：“最近小雅的病情不大稳定，心情也不大好，考虑到她一个人远在异国他乡孤单寂寞，身边需要有个亲人陪伴，而这亲人，目前唯一最适合的人选就是小郑，所以我就给小雅建议让小郑辞职过去，小雅也同意了。” 乔梁怔怔看着李有为，心里感到很难过，因为小雅的病情不稳定，因为小雅的心情不好，他很想自己飞过去陪伴小雅，但又知道这不现实。 同时，虽然徐洪刚的老婆何丽和安然也在美国，但何丽要陪读照顾孩子，安然要继续学业，都不可能抽出大量时间陪伴小雅，如此，最合适的人选或许真的是小郑，毕竟小郑是方正泰的义子，小雅的义弟，从某种角度来说，小郑是小雅在世上最亲的人了。 “小郑什么时候过去美国？”乔梁道。 “最近就去，这边已经安排人开始办相关手续，一旦手续办妥，立刻就飞过去。”李有为道。 乔梁点点头，摸出一支烟默默抽起来。 李有为接着道：“除了安排小郑，我还打算把一个人派到小雅身边。” “谁？”乔梁看着李有为。 “季虹。” “哦，她？” “是的。”李有为点点头，“小郑虽然是小雅的义弟，但真正全方位照顾好小雅，也由不便之处，所以，我打算以工作的名义把季虹派过去，她做事细心细致，又都是女人，照顾小雅会方便很多，加上小郑也过去，相信会让小雅的心情好起来，对病情好转也有利。” 乔梁觉得李有为考虑事情很周到，点点头：“那，季虹过去用什么工作上的名义？” 李有为道：“根据季虹到香港分公司工作后的业绩考核，她的能力很突出，业务很精湛，加上美国分公司那边正缺她这样的人，经过和小雅商议，集团决定任命季虹为美国分公司副总，分管财务，这样她在那边工作的同时，也能抽出时间照顾小雅，算是一举两得。” “这事你和季虹说了吗？”乔梁道。 “暂时还没有，我已经通知了香港分公司的负责人，让他安排季虹交接好手头的工作，然后我会亲自给季虹打个电话，给她交代一下去美国的事情，如果有必要，就让她回一趟江州。” 乔梁想到季虹之前去过东南亚，她是有出国护照的，就道：“如果电话上能解决的问题，还是尽量不要让她回来。” 李有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点点头：“那样也好。” 乔梁想到季虹在正泰集团不但晋升了，而且还去了美国，安全上会更加有保证，同时还可以照顾小雅，不由感到轻松，又有几分安慰。 吃完午饭，乔梁和李有为去办公室喝茶，李有为看着乔梁：“这次江州风暴中，楚恒表现地一直很安静，是不是？” “是的，出奇的安静，没有觉察到他搞任何动作。”乔梁道。 “你确定楚恒已经倒向了骆飞？” “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 李有为点点头：“以秦川在此次风暴中的作为和表现，以我对楚恒的了解，楚恒的心机远远超出秦川，甚至超出骆飞，他倒向骆飞，对骆飞来说，或许会成为他的得力助手，也或许会……” 李有为没有说下去。 听了李有为的话，乔梁眨眨眼：“老板，你认为，对骆飞来说，楚恒或许是一把双刃剑？” 李有为点点头：“我有这种预感。” “为何有这种预感？” “很简单，还是因为我对楚恒的了解，对他人品性格和行事风格的了解。” 乔梁点点头，皱眉思索着，李有为虽然离开了体制，但他对圈子里的很多人和事都在密切关注着，似乎一刻都没有停止分析思考，以李有为现在的智慧和思维，他的某些预感或许是有根据的。 想到这一点，想到双刃剑，乔梁心中翻腾着…… 第３７章 姜秀秀一下呆了 下午上班后，乔梁正在办公室忙着，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乔梁拿起电话，随即里面传来楚恒的声音：“小乔，是我。” 乔梁皱皱眉，这老狐狸给自己打电话有何事？ 不及多想，乔梁道：“楚哥好。” “小乔，今天是周五，晚上有安排没？” 乔梁想了下，安哲今晚是没有安排的，楚恒这么问，显然想约自己晚上一起吃饭，不知他有什么算盘。 乔梁随即道：“没有，今晚没事。” “那好，晚上共进晚餐？” “好啊，我请楚哥去吃海鲜。” “不用你请，我已经安排好了，下班后你直接去开元大酒店106房间。”楚恒边笑边道。 乔梁皱皱眉，麻痹，又是开元大酒店，老东西似乎认准这家酒店了。 “楚哥，今晚的饭局，是只有我们俩，还是……” “你来了就知道了。” 乔梁眨眨眼，老东西还保密，看来今晚吃饭的应该还有其他人，只是不知是谁。 楚恒接着道：“晚上你带着小苏一起来吧。” 乔梁眼珠一转，尼玛，既然还有其他人，自己带着苏妍去，显然会让别人知道自己和苏妍的关系，这可不好玩，不能带她去。 想到这里，乔梁道：“小苏今晚过不去。” “怎么？” “我刚才给小苏打电话，想约她晚上一起吃饭看电影的，可是她说今晚单位要加班，实在走不开。” “哦，这样……” “是的。”乔梁边说边迅速摸出手机给苏妍发信息，“记住，我刚给你打完电话，约你今晚吃饭看电影，但你今晚单位加班没空……” “嗯，工作的事情应该理解，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你自己来好了。”楚恒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放下电话，接着把刚发的短信删除，然后点着一支烟慢慢吸着…… 不一会，手机响了，乔梁一看来电，苏妍打来的。 乔梁随即接听。 “乔梁，你怎么知道我今晚要加班？” “嗯？你真的加班？” “对。” “看来我是神算。”乔梁笑起来，“刚才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是的，我接到你的信息正在困惑，楚恒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今晚是不是加班，我立刻回答说对，说你刚给我打完电话，约我今晚吃饭看电影，但我今晚要加班，不能陪你了……” “回答地很好。”乔梁赞道，苏妍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苏妍道：“莫非是楚恒今晚有饭局约你，让你带着我去，你不愿意，所以你边用这个理由搪塞他边给我发了短信？” “是的，我猜到他会马上给你打电话验证。”乔梁道。 “为什么不愿带我去？”苏妍的声音有些不快。 “因为你今晚加班啊。” “少来，那时候你不知道我加班。” “那就是因为，今晚的饭局可能还有别人。” “别人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乔梁反问道。 苏妍沉默片刻：“你不愿意让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对，本来就是假的，所以没必要弄成真的，更没有必要扩散。”乔梁干脆道。 “但在楚恒面前，必须假戏真做。” “这个我知道，在他面前可以，在别人面前尽量避免。” “你就不怕这样做会引起楚恒的怀疑？” “不是有你的密切配合吗？今天正好歪打正着。”乔梁笑起来。 苏妍哼了一声：“一次两次能蒙混过关，但次数多了……别低估了楚恒的智商，他的狡诈，我们俩加起来都比不过。” “这个我明白，我从来就没小看过他，但也不要把他看得太牛逼。”乔梁也哼了一声。 “听你这口气，似乎你很了解他。” “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但起码比你了解，当然，某些方面，我没你了解。”乔梁话里有话。 苏妍听出了乔梁这话的意思，有些恼羞：“我和他过去的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抓住小辫子不放？” “没那意思。” “没那意思你含沙射影老提这干嘛？” “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 “提醒你洁身自好，提醒你明白我俩的真实关系。”乔梁利索道。 苏妍沉默片刻，还是有些恼羞：“不用你一次次提醒，我知道的，讨厌！” 说完苏妍挂了电话。 乔梁放下手机，哼笑一声，身体往椅背一靠，目光沉沉地看着天花板…… 到了下班时间，乔梁正准备出办公室，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姜秀秀打来的。 乔梁有些日子没和姜秀秀联系了，接通电话，高兴道：“秀秀……” “乔哥……”姜秀秀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也很高兴。 “秀秀，在松北？下班了？”乔梁道。 “我不在松北。” “嗯？在哪？” “刚到江州。” “哦，你来江州了？” “嗯。” “来干嘛的？” “找你的。” “哦，你是专门来看我的？” “有些日子不见了，我今天来，有些话想和你说。”姜秀秀轻声道。 乔梁心里感动，虽然自己和这女人没有了那种关系，但她一直想着自己，周末专门跑来了。 “秀秀，你现在哪里？” “在大院门口。” “好，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乔梁边说边出了办公室，下楼直奔大院门口，边走边琢磨着今晚怎么安排姜秀秀，自己今晚要赴楚恒的饭局，显然不能和姜秀秀一起吃晚饭了。 到了门口，姜秀秀正站在附近一颗大树下，穿着一件呢子半大衣，寒风中冻地直跺脚。 “秀秀……”乔梁快步走过去。 看到乔梁，姜秀秀白皙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江州风暴期间，姜秀秀一直为乔梁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此刻见到乔梁，她倍感欣慰。 “走，秀秀，去宿舍。”乔梁拍拍姜秀秀的肩膀。 姜秀秀跟着乔梁穿过马路，直接进了公寓。 预知剧情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边走乔梁边告诉姜秀秀自己今晚有个饭局，不能陪她吃晚饭。 姜秀秀点点头：“乔哥，你去就是，我自己在宿舍里弄点吃的就好，别担心我。” 到了宿舍，乔梁和姜秀秀进去，姜秀秀打量着这熟悉的房子，这是自己租住过的房间，那时，自己和乔梁在这里有过难忘的激情时光，现在自己又来了，只是曾经的耳鬓厮磨和颠鸾倒凤已经烟消云散，已经成为过去。 想到这里，姜秀秀神情有些黯然，心里叹息一声。 乔梁让姜秀秀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道：“秀秀，你休息下，然后自己弄点吃的，我得去参加饭局了，回来我们好好聊。” 姜秀秀点点头，冲乔梁柔柔一笑：“乔哥，去吧，少喝酒，多吃菜。” “嗯，好。”乔梁冲姜秀秀笑了下，然后带上门下楼。 乔梁走后，姜秀秀喝了几口热水，看房间有些乱，接着开始收拾。 收拾到卧室的时候，姜秀秀看着那张大床发了半天呆，不知乔梁过来住之后，这张床有没有其他女人睡过？乔梁是单身，以他如此旺盛的精力，没有女人，他能受得了这种煎熬吗？ 想到乔梁在这张床上把自己折腾地死去活来的动物凶猛，姜秀秀不由心跳加速，白皙的脸上涌出一片潮红。 过去的时光难忘怀，只是，过去只能是过去了。姜秀秀叹息一声，弯腰拿起枕头抱在怀里，深深嗅着那曾经无比熟悉的味道和气息，眼睛不由湿了…… 回味了半天，姜秀秀开始收拾卧室，收拾完，姜秀秀看着床头柜眨眨眼，如果乔梁带其他女人在这住过，那床头柜里说不定应该有tt。 想到这里，姜秀秀拉开床头柜抽屉，里面除了一个不大的精致雕花木盒，什么都没有。 姜秀秀拿出木盒欣赏着，不由产生了兴趣，乔梁在床头柜放这个干吗？这里面有什么？ 姜秀秀轻轻打开木盒，里面有一个日记本。 姜秀秀皱皱眉，没听说乔梁有记日记的习惯，怎么床头柜里放了这个？这是谁的日记本？这里面会有些什么？ 好奇之下，姜秀秀犹豫片刻，接着拿出日记本开始翻看—— 看着看着，姜秀秀呆了，眼睛睁地大大的，身体开始发颤，哦卖糕的，卖切糕的…… 乔梁打车去了开元大酒店，直奔餐厅106房间，推开门，一愣—— 第３８章 心中一凛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除了楚恒，另一个是康德旺。 乔梁没想到楚恒约自己吃饭，会叫上康德旺。 康德旺是很早就出现在故事里的角色，作为徐洪刚的高中同学，康德旺之前在黄原做生意，松北那个文旅产业园项目最早就是康德旺承揽的，那时任泉还是松北一把手，而那项目，因为康德旺，也导致了唐树森的老部下马自营落马。 马自营落马后，任泉取消了和康德旺的合作，康德旺为此找到徐洪刚，希望徐洪刚能利用自己的职位给松北施加影响重新获得那项目，但徐洪刚却没有如其所愿，委婉拒绝了，这让康德旺对徐洪刚很不满。 对这个事情，乔梁是知道的，甚至他高度怀疑马自营的落马是徐洪刚一手操作的，为的是打击唐树森的势力。 在康德旺对徐洪刚不满后，他转而投入了唐树森父子的阵营，和唐超打的火热，利用唐树森的关系，借助唐超，重新获得了松北文旅产业园的项目，但没想到，事情又坏在徐洪刚手里，徐洪刚为了进一步打击唐树森，巧妙利用了景浩然，不但让这唐超失去了这项目，而且还让任泉被处分调离了松北，这让康德旺对徐洪刚更加愤恨，老同学友谊的小船彻底翻了，康德旺更加彻底追随着唐树森父子。 只是，在唐树森自杀、唐超被抓后，唐氏父子涉及到的问题，竟然没有牵扯到康德旺，他继续混迹在江州，做着自己的不知何种生意。 对康德旺和楚恒关系，乔梁早有觉察，只是不知密切到了何种程度。 今天康德旺出现在这个场合，让乔梁不由要多想一些，在多想的同时，又有些警惕。 只是，此刻，乔梁一时琢磨不透楚恒让康德旺参加这饭局的意图。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乔梁脑子飞速转悠着。 看乔梁出现，楚恒坐在那里没动，只是点点头，康德旺则立刻站起来，满脸堆笑冲乔梁走来，边伸出双手，边用夸张的口气道：“哎呀，乔主任，好久不见……” 乔梁定定神，接着和康德旺握手，不咸不淡道：“康老板好。” “来，乔主任，坐，快请坐！”康德旺热情招呼着乔梁，殷勤地拉开椅子。 “谢谢康老板。”乔梁客气致谢，然后坐下，康德旺接着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然后也坐下。 因为只有三个人，楚恒居中，乔梁和康德旺一左一右面对面坐着。 接着康德旺就给乔梁递烟，乔梁接过去点着吸了两口，然后看着楚恒。 乔梁让自己此时看楚恒的目光里带着疑问，这样才符合常理。 看到乔梁眼里的疑问，楚恒呵呵笑起来：“小乔，见到康老板在这里，有些意外？” 乔梁笑笑，然后点点头。 “你和康老板应该不陌生吧？”楚恒道。 “是的，老早就认识，只是好久不见了。”乔梁道。 “是啊，我和乔主任早就是熟人，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亲近。”康德旺笑道。 楚恒微微一笑：“既然大家是熟人，那今天见面也就不用过分客气了。” 乔梁和康德旺都点点头。 这时酒菜上来，服务员给大家倒上酒，楚恒举起酒杯看着乔梁：“小乔，今晚这饭局，有三层意思，三层意思我提三杯酒，这第一杯酒，是给你压惊，我和康老板一起为你压惊……” “对对，这次江州风暴，乔主任受了惊吓，虽然有惊无险，但也必须要压压惊。”康德旺也举起酒杯。 乔梁举起酒杯道谢。 然后大家一起干了，服务员又给大家倒酒。 楚恒然后道：“其实压惊这提法是有些不妥的，因为你是清白的，心地坦荡荡，本来就没有什么惊，但我又想到，这次风暴着实把你折腾地不轻，多少还是让你受到了一些惊扰，所以这杯酒还是要喝的。” 乔梁呵呵笑起来。 然后楚恒又举起杯，深深叹了口气：“这第二杯酒，小乔，我要给你道歉。” 乔梁做愕然状，问此话怎讲，楚恒面色沉重道：“其实很简单，如果我不是被秦川忽悠了在江东日报发那稿子，或许这风暴也不会出现，即使出现，也不会闹地这么大，也不会把你折腾地这么厉害，这段时间，我一想到这点，心里就感到愧疚，就很自责，就觉得对不住你，在你的成长中，以我们的关系，作为老大哥，我应该对你多扶持多帮助才对，可是，我却稀里糊涂帮了倒忙……” 说完楚恒又叹了口气，面带愧色。 乔梁脑子飞速转悠着，当着康德旺的面，楚恒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假仁假义忽悠自己？还是想让康德旺看到他自己的关系不一般？ 乔梁接着就摇头摆手，做不安状，对楚恒说此事怪不得他，他只是被秦川利用了，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抱怨。 康德旺在一边附和着两人，一边说楚恒对乔梁的感情真的不错，一边又说乔梁明事理，对楚恒真的很信任。 乔梁接着主动举杯敬楚恒，说道歉酒自己万万不敢当，说楚恒实在多虑了。 乔梁先喝为敬干了，楚恒接着满意地一饮而尽。 康德旺陪着喝了这杯酒。 喝完两杯酒，楚恒接着对乔梁道：“小乔，今晚我俩的饭局，我让康老板参加，你多少应该会感到奇怪，对不对？” “是的。”乔梁点点头。 楚恒道：“其实我和康老板认识也有些时日了，当然，我认识康老板，是通过唐超。刚认识康老板的时候，我对他并不亲近，也不热乎，因为他那时和唐超搅在一起，我对所有和唐超搅在一起的人印象都不好，康老板也不例外……” 康德旺脸上带着尴尬的笑。 乔梁不动声色听着。 楚恒继续道：“随着唐树森的自杀和唐超的完蛋，我一开始认为康老板必定会被牵扯进去，但出乎我的意料，康老板竟然安然无恙，这让我感到奇怪，后来才知道，康老板虽然和唐超在一起做事，但他很有底线，唐超做的那些违法的事，他一概没有参与，只是大家一起合作做生意。 这说明康老板这个人做事还是很有眼光的，也很有节操，这让我对康老板的印象不由发生了转变，随着和康老板接触的增加，又发现他做人做事很真诚坦荡，很重情义讲义气，这让我不由开始欣赏他……” 楚恒知道乔梁的性格特点，所以特意提到康德旺重情义讲义气。 听了楚恒这话，乔梁边琢磨边用欣赏的目光看了康德旺一眼，康德旺带着恭维的表情看着乔梁。 预知剧情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楚恒接着道：“随着和康老板接触的增加，随着对康老板印象的改观，我们逐渐成了朋友，我又想到我们的关系，既然康老板是我的朋友，那自然你们也要在以前的基础上多亲近才好。” “对对，多亲近。”康德旺点点头。 乔梁呵呵笑起来：“能和康老板做朋友，实在是我的荣幸。” “哪里哪里，乔主任能瞧得起我和我做朋友，应该是我三生有幸。”康德旺忙道。 楚恒微微一笑，接着举起酒杯：“这就是我要提的第三杯酒，来，一起干。” 大家一起举杯干了。 然后楚恒道：“做朋友的基本原则是互帮互助，康老板，小乔是我很关心的老弟，以后他有什么事需要你帮忙，你可不能推诿。” “这个是自然。”康德旺冲楚恒使劲点头，然后看着乔梁，“乔主任，不管什么事，只要你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没有任何二话。” 楚恒呵呵笑起来：“康老板，你这话我可记住了，虽然是在酒桌上，但也无戏言。” “必须的，一定的，我保证说到做到，这一点您尽管放心。”康德旺信誓旦旦。 看着楚恒和康德旺一唱一和，乔梁琢磨着楚恒今晚这饭局的用意。 似乎，楚恒今晚搞这饭局，是要借着江州风暴的结束，一来向自己表示慰问安抚，让自己领他的人情，加深自己对他的感情；二来通过道歉，撇清他和这次风暴的关系，让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疑心，对他更加信任；三来，他让康德旺和自己做朋友，似乎有什么动机，这动机表面上看是所谓的做朋友互帮互助，但应该隐含着更深邃的东西。 想到最后一点，想到楚恒的老奸巨猾，乔梁心中不由一凛…… 第３９章 必须有个态度 虽然乔梁心中一凛，虽然他有些警觉戒备，但此时，他来不及想更多，也想不出更多。 看着楚恒看自己莫测的眼神，乔梁知道自己此时必须要有个态度，而且这态度还要让楚恒满意。 于是乔梁点点头：“既然做朋友要互帮互助，既然康老板如此仗义，那我自然也要痛快些，康老板如果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出微薄之力的地方，不必客气，我会尽力而为。” “乔主任果然是仗义义气之人，来，我敬你一杯。”康德旺举起杯。 “康老板是老兄，该我敬你才是。”乔梁也举起杯。 “呵呵，能和乔主任称兄道弟，我更加荣幸了。” “康老板实在太客气，感到荣幸的应该是我……” 两人互相客套着干了。 接着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席间气氛友好而融洽。 酒足饭饱，大家出了餐厅，康德旺忙着去结账。 楚恒和乔梁走到酒店门口，楚恒对乔梁道：“小乔，知道我今晚为何要让康老板和我们一起吃饭？知道我为何要撮合你们做朋友吗？” “喝酒的时候你不是说了？”乔梁道。 楚恒微微一笑：“那只是其一。” “还有其二？”乔梁做不解状。 楚恒点点头：“我真正的用意，是考虑到你今后的成长，你要想获得全方位的进步，不仅需要在圈子里有稳固的基础和广泛的人脉，在圈子外同样也要有相当的资源，二者紧密关联，缺一不可。 此次阳山松北环保紧急治理，正泰集团慷慨解囊，你已经尝到了圈子外有资源的甜头，但这还不够，仅仅在圈子外只有正泰集团这一个资源是不行的，必须要稳步扩大，要广泛结交圈子之外的朋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作为康老板，我觉得此人比较可靠，关键是他很重情义讲义气，这点和你的性格相仿，你们应该能交往地很投机，而且此人的生意在江州做的不错，以后你再遇到需要圈子外资源的时候，未必只有正泰集团一个选项，康老板说不定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 还有，你不要担心和康老板交朋友，他会利用你坑害你，这一点完全不要有任何顾虑，有我在，他不会，也不敢，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我今晚才决定让康老板知道我们的关系，一旦他明白你是我的人，他对你是不敢动任何歪心眼的……” 听了楚恒这番话，乔梁不得不佩服楚恒的心计和心机，老东西似乎猜透了自己的困惑，他这一番听起来合情合理的话，几乎可以消除自己的所有疑问，老狐狸太狡猾了。 但既然如此想，乔梁自然不会相信楚恒这些话，老混蛋在忽悠自己。 但虽然不相信，乔梁还是要做出深信无疑的样子，满脸感激看着楚恒：“楚哥，你为我这么操心，我实在感动……其实我心里很明白，在圈子里，虽然很多人表面上对我很关心很照顾，但真正最关心我，真正任何事都为我考虑，真正在关键时刻能帮我的，只有你……” 对乔梁的表现，楚恒心里有些得意，这小子虽然很精明，虽然在成熟在成长，但还是跳不出自己的手心，自己一番忽悠就把他感动地一塌涂地。 对乔梁和自己的稳固关系，楚恒一直很自信，他至今没有觉察出乔梁对自己有任何背离甚至怀疑的迹象，这让他很满意，之前有章梅，现在有苏妍，都是自己控制他的有力工具，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能力，以他对自己的深信无疑，今后应该能为自己做出重要贡献。 当然，自己能驾驭住乔梁，和充分利用了乔梁讲义气重情义的性格有关。 如此，最大限度掌握并利用好一个人的性格，至关重要。 当然，这性格也是一把双刃剑，利用不好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不利。 想到这一点，楚恒就不由想到不知所踪的季虹，一旦季虹觉察了自己和章梅的事情，一旦把这事告诉了乔梁，那后果就严重了，以乔梁的性格，他不但会和自己翻脸，甚至还会杀了自己。 一想到这，楚恒心里就不安，季虹成了他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 这时康德旺结完账过来了，大家握手告别，然后分头离去。 乔梁直接回宿舍，姜秀秀还在宿舍里等着自己呢，她此次来江州是专门找自己的，说有话要和自己说，不知想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乔梁继续琢磨着楚恒，琢磨着今晚的饭局，琢磨着楚恒刚才和自己说的那番话，越琢磨越觉得楚恒今晚搞的这饭局有玄机，只是一时想不出这玄机到底在哪里。 想了半天感到头疼，尼玛，不想了，随他去，走一步看一步，看这混蛋到底打算搞什么名堂。 回到宿舍，姜秀秀正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电视。 “秀秀，吃了没？”乔梁边脱外套边道。 “吃了，我做的面条，乔哥，你吃饱了没？”姜秀秀过来帮乔梁脱下外套，把外套挂到门口的衣架上。 “吃饱了，喝足了，不过没喝多。”乔梁道。 姜秀秀笑了下，又去给乔梁倒水。 乔梁看了下宿舍，乱糟糟的宿舍被姜秀秀整理地干干净净，不由很满意，坐到沙发上，接过姜秀秀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两口，然后拍拍沙发：“坐。” 姜秀秀坐在乔梁身边，目不转睛看着他。 “这么看我干嘛？难道我比你还俊？”乔梁笑起来。 姜秀秀也笑了，只是笑得有些不自然。 “秀秀，你这次来江州，除了看我，还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乔梁道。 姜秀秀沉默片刻：“是关于工作上的事。” “嗯？怎么？工作上不顺利？有人欺负你了？”乔梁道。 “倒也不是，只是前几天有个事，我心里一直疙疙瘩瘩，一时想不开想不通，觉得郁闷。”姜秀秀道。 “说，什么事？”乔梁看着姜秀秀。 “是这样的……”姜秀秀把事情告诉了乔梁。 原来，姜秀秀最近在带人查办一个案件的时候，案件当事人供出了姚健，姚健在其中涉及到了经济上的问题，涉及的金额不多，但也不少，足够立案标准。 按照办案程序，姚健这级别的松北是不能办的，只能逐级上报，由市里来办。 这就出现了和关州涉及到秦川同样的情况，逐级上报首先要过苗培龙这一关，姜秀秀把情况汇报给了直接领导，直接领导接着去请示苗培龙，只要苗培龙批准，就可以上报到市里郑世东这边，郑世东这边就可以立案调查，就可以对姚健采取措施。 但没有想到，在苗培龙这里，此事出现了问题，苗培龙的表态很模糊，不说上报，也不说不报，让姜秀秀的直接领导自己看着办。 这就出现了难题，苗培龙不签字做出明确表态，姜秀秀的直接领导自然不愿意担这个责，因为他知道姚健是骆飞的人，如果自己擅自上报，必定会得罪骆飞，得罪了江州二把手，这不是好玩的事情。 如此，姜秀秀的直接领导就告诉她，这案子只限于在松北范围内办，就案办案，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姜秀秀自然不服，跟着张琳干了一段时间，她多少受到了张琳办案风格的感染，于是就跟直接领导据理力争，直接领导于是就往上推，让姜秀秀去找苗培龙。 既然直接领导这么说，姜秀秀就真的去找了苗培龙，结果被苗培龙毫不客气数落了一顿，说她无组织无纪律，不服从领导安排，又说她越级汇报违法了工作程序，还说姜秀秀非要怎么做，是因为姚健在松北工作的时候曾经打压过她，她想借机报私仇。 被苗培龙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姜秀秀越想越憋闷，越想越委屈，却也不敢擅自搞什么动作，实在憋不住了，就想到来江州，一来看看乔梁，二来和他倾吐下心里的烦闷。 听姜秀秀说完，乔梁陷入了沉思…… 第４０章 留着做个纪念 乔梁首先想到，此事和关州牵扯到秦川的情况如此相似，只是，关州那边吴惠文在最合适的时机果断出了手，直接把秦川彻底撂倒，而松北，苗培龙却采取了这种模糊态度。 以自己对苗培龙做事风格的了解，以自己对苗培龙和姚健关系的了解，他这么做似乎有些让人费解。 那么，苗培龙为何要这么做？他这么做，是考虑到了什么？会不会和姚健跟骆飞的关系，和最近江州高层的微妙态势，以及刚刚结束的江州风暴有关？ 如果有关，那苗培龙就是从某些迹象觉察到，骆飞在上面是有人的，而且这人还很牛逼，如此，骆飞虽然是二把手，但轻易得罪不得，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坐到安哲这位子上了。 如此，在姚健虽然有问题，但问题不大，而且姚健已经调离松北，对自己不构成威胁的情况下，苗培龙不想贸然出手，他首先想到了自保。 在复杂多变的圈子混，自保是每个人生存的基本技能，如果自保都做不到，还谈何发展谈何进步？那些都是浮云。 这样想来，苗培龙的心思应该是这样，而且似乎也可以理解。 但虽然可以理解，乔梁却很不赞同，姚健是骆飞的人，如果能借此把他干翻，那岂不是对骆飞的一个重大打击？自己不是想找机会主动出击骆飞吗？现在机会突然就降临了，来的正是时候。 但乔梁又想到了苗培龙，他出于自己的顾虑不签字批准上报这事，那市里郑世东那边就不会晓得此事，就无法办姚健。而如果让姜秀秀直接把此事上报市里，那等于是彻彻底底的越级，会把姜秀秀推到风口浪尖，会让苗培龙对姜秀秀很不满，甚至会毁了姜秀秀在松北的前途。 而现在自己知道了此事，如果自己直接把此事举报到郑世东那里，倒是有可能撂倒姚健，但松北那边的人，包括苗培龙和姜秀秀的直接领导，肯定会怀疑此事是姜秀秀暗地搞的，或者是她通过某些渠道泄露出去导致的，那还是会牵连姜秀秀，还是会对她不利。 甚至，在目前的情况下，只要姚健出了事，不管是怎么导致事发的，松北那边都会怀疑到姜秀秀。 如此一想，乔梁皱起眉头，尼玛，机会虽然来了，但目前似乎不能动手，甚至在一个时期内都不能动手，和撂倒姚健打击骆飞出一口恶气相比，姜秀秀的前途更重要，不能因小失大。 难道就这么便宜了姚健？难道就此放过可以打击骆飞的机会？ 不，不能。乔梁果断摇摇头。 看乔梁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姜秀秀眨眨眼：“乔哥，你说这事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乔梁沉吟片刻，“秀秀，姚健违法的证据在你手里，是吧？” “嗯。”姜秀秀点点头，接着从包里摸出一个优盘，“我复制了一份，在这里面。” “给我。”乔梁一伸手。 “这……”姜秀秀有些犹豫，“乔哥，你要这个干吗？” “我留着做个纪念。”乔梁呲牙一笑。 “乔哥，按照办案纪律，这个是不可以给你的。”姜秀秀摇摇头。 “那咱就不按办案纪律来啊，你放心，这东西放在我这里，我不会随便捅出去，更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不利。”乔梁道。 “这……”姜秀秀还是有些犹豫。 “真是个娘们，果然是娘们，按照办案纪律，你还不能复制呢！”乔梁哼了一声，“亏你跟着琳姐办过那么多案子，一点都不灵活，一点没有她的果断作风。” 听乔梁提到张琳，姜秀秀心猛地一跳，受到了某种莫名的刺激，接着抿抿嘴唇，把优盘交给乔梁：“那好吧，给你，你可要妥善保管，千万别惹事。” “嗯，这就对了。”乔梁把优盘装进口袋，“秀秀，你放心，哥做事心里有数。” 乔梁此时心里有些得意，加上张琳留下的那个优盘，自己又掌握了江州一个相当级别人物的把柄，这很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发挥作用。 乔梁感到自己手里这重磅炸弹的威力越来越大了。 接着乔梁对姜秀秀道：“秀秀，既然松北的领导对此事是这个态度，你不要对抗，以你的力量，对抗是徒劳的，只能让自己被动，甚至会毁了自己的前途。” “那你的意思是……”姜秀秀道。 “服从，一切服从领导决定。”乔梁干脆道。 “但这样做，我心里会觉得不安，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职责，我想如果换了琳姐是我，她一定会坚持到底。” “错。”乔梁摇摇头，“这说明你还不了解琳姐，她虽然很正直很正义，但有的时候，面对某些情况，她也只能无奈只能妥协，在圈子里做事，如果你不学会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如果学不会妥协，那么，路会越走越窄，最后甚至无路可走。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在圈子里混必须要学会而且要适应的现实，这个现实，是自我保护和生存发展的需要，换句话说，是一种韧性的战斗……” “韧性的战斗……”姜秀秀喃喃重复着。 乔梁点点头：“对，所谓韧性的战斗，是要有进有退，该进的时候进，该退的时候必须退，要学会忍耐学会低头，忍耐是为了日后的爆发，低头是为了今后的昂扬，有句话说得好：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祸……” 姜秀秀眨眨眼：“你这话似乎还蛮有道理。” “不是似乎有道理，是非常有道理，我说的话都是真理。”乔梁一咧嘴。 “好吧，真理，你说啥都是真理，做啥都是对的。”姜秀秀点点头。 “嗯，这才乖。”乔梁满意道。 姜秀秀笑了下，和乔梁说了这事，听了乔梁一番说教，她心里想通了轻松了。 “不早了，休息吧，今晚你住在这里。”乔梁道。 “嗯。”姜秀秀点点头，预感到了什么，心砰砰跳。 “你住卧室，我睡沙发。”乔梁道。 “乔哥，你……我……”姜秀秀看着乔梁欲言又止。 “怎么？想和我一起睡？”乔梁道。 姜秀秀脸上涌出一片红晕，心跳更快了。 乔梁叹了口气：“一起睡的话，我肯定会忍不住办了你，可是，我又不想这么做。” “为什么？”姜秀秀顾不得害羞，脱口而出。 乔梁平静道：“很简单，因为你已经复婚了，我们的关系已经成为过去，我不想再让你纠结矛盾，不想再让你因此而受伤害。” 姜秀秀沉默片刻，喃喃道：“可是……难道……你不想？” “想，怎么不想？我特么现在最缺的就是女人，可是，可是……”乔梁长叹一声。 看乔梁的样子，姜秀秀顿时感到心疼，正常的男人都有生理需求，特别乔梁在这方面需求很强烈，老忍着可不好，会憋出毛病的。 其实在来江州的路上，姜秀秀就想好了，如果乔梁想要自己，自己不会有任何拒绝，会对他百依百顺。 “乔哥……今晚……我给……给你……”姜秀秀害羞地吃吃道。 “不行。”乔梁果断摇头，“我很明白，你也很清楚，这种事一旦有了这一次，以后就会像决了口的洪水，一发不收……” 姜秀秀怔怔看着乔梁，这男人虽然需求很强烈，但意志却又如此坚定，这种坚定真的很少有男人能做到。 姜秀秀不由很佩服乔梁，甚至有些崇拜。 看姜秀秀怔怔的样子，乔梁温柔笑了下，接着两手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然后放开：“好了，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去卧室睡吧，再犹豫，说不定我会立刻改变主意，把你摁在沙发上……” 姜秀秀轻轻打了一下乔梁，脸上红红的，乔梁亲的这一下，让她感到温暖亲切，却又有些失落，站起来去卧室。 “对了，我抱床被子。”乔梁跟着进来，看到卧室被姜秀秀收拾地干干净净，不由赞道，“不错不错，提出表扬……” 乔梁突然住了口，眼神直勾勾看着床头柜—— 第４章 她永远都在 姜秀秀一看床头柜，登时慌了，糟糕，自己看日记的时候，因为受到的震撼太大导致精神恍惚，接着就去客厅沙发上发呆，忘了把木盒放回去，木盒此刻正在床头柜上。 乔梁接着转脸看着姜秀秀，眉头微皱，带着审视的目光。 一看乔梁这神情，姜秀秀顿时局促不安，神情非常尴尬。 “乔哥，我……我……”姜秀秀心慌意乱道。 “秀秀，这是怎么回事？”乔梁轻声道。 “我……我在给你收拾卧室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了这个……我于是就，就……”姜秀秀继续有些慌乱。 “于是你看了里面的东西，对吧？”乔梁平静道。 虽然平静，但乔梁还是感到被动，卧槽，自己和张琳的事叶心仪知道了，现在姜秀秀又知道了。 姜秀秀难堪地点点头：“是……是的，乔哥，我……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对不起，我不该好奇……”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你都看完了？” “没，没有，我只是看了一点，然后就……就放回去了……” “虽然只看了一点，但你都明白了，都知道了，但你很吃惊很意外，对不对？” “嗯……” “有什么感想？” “我……不知道。”姜秀秀局促地低头站在那里，两手不安地绞在一起。 “为什么会不知道？”乔梁问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知道。” 乔梁又呼了口气：“这个盒子是叶心仪整理琳姐遗物的时候发现的，然后她转交给了我。” “啊……”姜秀秀抬头看着乔梁，带着愕然的表情，“那……那就是说，心仪也知道了？” “是的，她是第一个知道的，第二个是你。”乔梁点点头。 姜秀秀又低下头：“乔哥，我不是有意要知道的，我，我……” “好了，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没必要瞒你，我和琳姐的事，是在和你结束之后开始的。”乔梁干脆道。 姜秀秀默默点点头：“嗯，只是，大家……任何人都没有任何觉察。” “这很正常，我和你的事不也是保密的？当然，琳姐知道我们的事，我和她没那关系之前，她就感觉出来了。” 姜秀秀低头不语。 乔梁沉默片刻，接着把两手放在姜秀秀的肩膀上，缓缓道：“秀秀，我感谢你，感谢琳姐，感谢你们给予我的亲爱和情爱，感谢你们给予我的安慰和抚慰，感谢你们给予我的快乐和满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永远不会…… 虽然你和我已经结束，但你带给我的那些炽热和柔情，我永远铭记，虽然琳姐已经离去，已经永远离开了，离开了我们，但在我的心里，她永远都在，都在看着我，看着我们……” 乔梁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悲酸悲楚和悲怆。 “乔哥……”姜秀秀被乔梁的一番话所感动打动，眼圈倏地红了，接着就扑到乔梁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身体轻轻颤抖着，发出伤心伤感的抽泣。 此时，姜秀秀的抽泣包含了很多东西，不仅仅因为乔梁说的这些。 作为女人，姜秀秀心中有难言的苦和痛，可是，她无人可以诉说，只能积郁在自己心里，此刻，乔梁的话勾起了她内心的酸楚，她终于忍不住了。 乔梁轻轻拍着姜秀秀的后背，仰脸看着天花板，心里发出阵阵叹息，活在这世上，男人不易，女人更不易。 半天，姜秀秀平静下来，脱离乔梁的怀抱，乔梁捧住姜秀秀的脸，用手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姜秀秀泪眼朦胧看着乔梁：“乔哥，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好奇，不该打开盒子看……” 乔梁努力笑了下：“秀秀，我没有责怪你，我不会责怪你，你是个好女人，琳姐也是好女人，你们都是我生命里带给我深刻记忆的好女人，对你们，我永远深怀感恩和感激。” “乔哥，其实我更应该感恩你，你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把自己的身子都给了我，我为你做什么不都是应该的？”乔梁道。 姜秀秀脸色微微一红，接着道：“其实，在看到那日记本的时候，我一开始是很意外很震撼的，甚至精神都有些恍惚，可是，我冷静下来思考一番，又觉得自己能接受并理解。 毕竟你和琳姐都是单身，你们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而且琳姐除了比我更成熟更有风韵，还在很多方面能给你指导和帮助，这是我做不到的。现在，我终于明白，琳姐的离去为何对你会有如此大的打击，会让你在相当一个时期内无法自拔…… 这也正说明了你对琳姐的感情，说明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这样的好男人，没有女人会不喜欢。其实我们从开始发生那关系起，我就明白，你不会只属于我，我认真想过，在你今后的生命历程里，或许还会有其他女人，而且未必只会有一个……” 乔梁怔怔看着姜秀秀：“秀秀，你挺想得开啊。” “这不是想得开想不开的问题，而是现实。” “什么现实？” “现实就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优秀男人，不可能永远只属于一个女人。” “我出类拔萃？我很优秀？”乔梁自嘲道。 “对，在我眼里，你是这样的男人，天下独一无二。”姜秀秀认真道。 “那在其他女人眼里呢？” “这个我不知道，但以我作为女人的角度来看，只要真正熟悉了解你的女人，都会这么认为。” “那么，你认为有几个女人能真正熟悉了解我？” “这个……我不知道。” “你呢？熟悉我了解我吗？” “我……”姜秀秀犹豫了一下，“除了你的身体和功夫，其他方面，我有时觉得熟悉，可是，有时又感觉看不透你。” “看不透就对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乔梁沉吟了一下，“因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和思维，都不会也不想把自己的所有展现出来，即使对方和自己关系很好，甚至是最亲密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不由想起吴惠文昨晚告诉自己的那些话。 姜秀秀点点头：“你的想法或许是对的。” “不是或许，而是肯定。”乔梁纠正道。 姜秀秀点点头吧，肯定，你这人，在女人面前就是霸道，什么都是你说的对。” “男人在女人面前就要霸道，特别是在床上。”乔梁一板正经道。 姜秀秀脸又一红，这男人在床上岂止霸道，简直是驾驭一切的皇帝。 “那，在女人面前霸道，在男人面前呢？”姜秀秀道。 “霸气！”乔梁手一挥，干脆道。 “嗯，乔哥，你这一挥手，有王者风范。”姜秀秀赞道。 乔梁笑了下：“我也就只有在你面前装一下这所谓的王者风范，在单位里，还是那个跑前跑后的小秘书。” “你这秘书可不是小秘书，而是大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二号人物。”姜秀秀道。 “谁说的？” “大家在背后都这么说呢。” “大家包括谁？” “比如苗……” 乔梁眉头微微皱起，知道姜秀秀说的是苗培龙。 以自己和苗培龙的关系，乔梁实在不愿意看到苗培龙在姚健这事上这么做，甚至对他有些不满，但认真想想，或许自己也应该体谅苗培龙此时的心理，毕竟他处在县里，毕竟他要考虑到更多更复杂的因素，如果换了自己是苗培龙，处在这样的境地，或许也会这么做。 想到这里，乔梁对姜秀秀道：“关于姚健这事，你不要对苗有什么情绪，回去后该干嘛干嘛，不要再提这事，甚至，你要做到当自己不知道这事。” “他是松北老大，我哪里敢对他有什么情绪，在提拔这事上，我还感激他呢。姜秀秀点点头，“你放心，我都听你的。” 乔梁点点头：“秀秀，你永远记住一句话，这世上，正义必将战胜邪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暂时的妥协不等于放弃，暂时的后退是为了更好的前进。”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暗暗发狠，虽然基于现状暂时不能对姚健出手，但早晚得撂倒他。 “嗯，乔哥，你这话说的真好。”姜秀秀点点头。 然后乔梁从衣柜里抱出被子，冲姜秀秀点点头：“秀秀，晚安。” “乔哥，晚安……” 当夜无话。 第二天起床吃过早饭，姜秀秀要回松北，乔梁送她去车站。 大巴徐徐启动，姜秀秀隔着车窗冲乔梁恋恋不舍挥手，乔梁抬头看着姜秀秀，面带微笑挥挥手。 看着大巴车驶出车站，乔梁抬头看看天，刚要深呼吸一口气，又停住，尼玛，天空灰蒙蒙的，雾霾很严重，这毒气有啥好吸的。 这几年，江州的大气污染越来越严重，特别一到冬天更厉害。 其实不光江州，整个江东省都是这样，黄原在全国都挂了号。 乔梁刚要走，肩膀突然被人在背后重重拍了一下—— 第４２章 你们不是好人 乔梁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老三，旁边还有童童，两人正笑看乔梁。 “靠，一惊一乍的，你们来这里干嘛的？”乔梁道。 “我们来送个朋友，你呢？鸟人。”老三道。 “我也送人。” “你送的人呢？” “刚走。” 老三点点头：“今天是周六，没事了？” “嗯，你们呢？”乔梁道。 “我们也正好有空闲。”老三看了一眼童童，童童冲老三微微点头，然后老三看着乔梁，“我们上午想去看看章梅，先请示一下你。” 因为乔梁对周围的朋友早有话在先，为了让章梅有个安稳的治疗环境，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去打扰看望章梅，虽然老三是自己哥们，虽然童童是章梅闺蜜，也不例外。 乔梁点点头：“可以，正好我也要去看看章梅，一起去。” 于是大家一起出了车站，上了老三的车，老三车后座放着鲜花和水果，看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老三开车直奔精神病医院，到了医院，直奔护理区。 因为今天雾霾严重，没有阳光，病人都呆在病房里。 到了章梅病房门口，乔梁透过门上的窗口往里看了下，章梅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个35、6岁的护工正在整理房间。 这位护工姓李，乔梁叫她李姐，她是医院最近安排过来负责护理章梅的，做事很利索，章梅本人和房间被她收拾地干干净净。 乔梁轻轻推门进去，李姐抬头看到他们，笑了笑：“来了。” 乔梁点点头，然后对老三和童童道：“这是护理章梅的李姐。” “李姐好。”老三和她打招呼。 “李姐辛苦了。”童童也打招呼，边把鲜花和水果放到床头柜上。 李姐冲老三和童童友善地点点头：“你们都是章梅的朋友吧？” 乔梁指指童童：“这是章梅的闺蜜，这是我哥们，他们是两口子。” 李姐呵呵笑起来：“你们看起来很匹配，一看就是幸福的小两口，章梅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真好。” 童童笑了下，老三一咧嘴，觉得这李姐不但会说话，而且眼睛里还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精明。 在这种感觉下，老三不由多看了李姐几眼。 然后李姐道：“我收拾好了，你们坐，和章梅聊聊吧。” 然后李姐带上门出去，边顺着走廊往外走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摸出手机…… 乔梁和老三坐在床沿，童童坐在章梅对面的沙发上，拉过章梅的手看着她：“梅子，我们来看你了。” 章梅怔怔看着童童，微微皱起眉头：“你是谁？” “我是童童。”童童道。 “童童……”章梅继续皱着眉头，“我认识你吗？” “当然认识，不但认识，还很熟，我们是多年的闺蜜呢。”童童热切道。 章梅继续呆呆看着童童，一会摇摇头：“不记得。” 童童的眼神有些暗淡，接着道：“梅子，你好好想想。” 章梅直勾勾看着童童，接着脸上露出烦躁的神情：“我想不起来，我什么都想不起……” 接着章梅就用手抓头发。 看到章梅这样，童童的眼圈倏地红了，接着掏出纸巾擦眼睛。 老三叹息一声，看看乔梁，乔梁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看着章梅。 对章梅现在的样子，乔梁已经习惯了，或者说麻木了。 接着乔梁拿过一个橘子递给童童，童童剥开橘子递给章梅：“梅子，吃水果。” 章梅边慢慢吃边又看着老三：“你是谁？” “我是老三，乔梁的哥们。”老三道。 “乔梁又是谁？”章梅道。 “乔梁是你……”老三停住了，不知该怎么说，说老公已经不是了，说前夫又怕刺激章梅。 乔梁接过老三的话：“乔梁就是我，我是你爸妈的干儿子，是你干哥哥。” “干儿子？干哥哥？”章梅直直看着乔梁，“你长得这么帅，为什么不做我老公？” “我……”乔梁顿住了，心里涌起难言的苦涩，本来自己的确是她老公，但现在不是了。 章梅接着道：“因为你嫌我长得丑，不喜欢我，是吗？” 乔梁摇摇头：“你不丑，你很漂亮。” “我真的很漂亮吗？”章梅喃喃道。 “对。”乔梁点点头。 “可是，漂亮的女人都是害人精，我不要漂亮。”章梅道。 “你怎么知道？”乔梁弯腰看着章梅。 “那些住在这里的人说的。”章梅道。 乔梁点点头：“你虽然很漂亮，但你不是……害人精。”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觉得有些违心，但还是如此说了。 “我不是害人精，那我是什么？”章梅道。 “你是……你是一个正常的普普通通的女人。”乔梁道。 “我正常吗？”章梅道。 “对，你很正常。”乔梁点点头。 “哦，原来我真的很正常，怪不得我能住在这里，因为住在这里的都是正常人。”章梅点点头，看着他们，“这么说，你们不住在这里，你们都不正常了？” 大家互相看看，一时都不语。 章梅继续唠叨着：“既然我正常我不是害人精，既然你们不正常，那你们就是害人精，你们不是好人，都出去，快出去……” 说着章梅站起来，神情开始激动。 一看章梅这样，老三和童童都不知所措，乔梁冷静站起来，对章梅道：“好，好，我们不是好人，我们出去……” 说完乔梁冲老三和童童使了个眼色，大家出了房间，带上门。 老三叹了口气：“怎么搞的，似乎没有什么好转啊。” 童童眼圈又发红。 乔梁郁郁道：“一直就这样，时好时坏，听医生说，按她的情况，没有继续加重就已经不错了。” “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老三道。 “那又怎么样？慢慢熬吧。”乔梁道。 老三看着乔梁：“你就打算对她这样一直负责下去？” “这种时候，你说这种话，什么狗屁意思？”乔梁不耐烦道。 童童冲老三使了个眼色，老三不说话了。 这时李姐过来了，乔梁简单和她说了下章梅刚才的情况，李姐接着进了房间，大家在门口看着，李姐温言细语安慰了章梅一番，章梅的神情平静下来，然后李姐让章梅上床躺下睡了。 接着李姐带上门出来，轻声道：“你们和她聊天的时候，要注意方式和内容，不能让她受任何刺激。” 乔梁点点头，感激地看着李姐：“李姐，照顾章梅让你多操心了。” “乔主任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姐笑了下。 老三看着李姐眨眨眼，接着附在童童耳边低语了几句，童童点点头，随即从包里摸出一张购物卡。 这是童童公司对外打点关系用的。 童童把购物卡递给李姐：“李姐，非常感谢你对章梅无微不至的照顾……” 看到购物卡，李姐眨眨眼，眼神闪烁了两下，接着就开始客套：“哎，你们太客气了，这可使不得，我不缺这个的……” “李姐不要客气，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童童硬把购物卡塞到李姐手里，李姐半推半就接受了，眼里带着开心的目光，眼珠却又转了一下。 老三在一边不动声色看着。 乔梁这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也没说什么。 接着他们和李姐告别往外走，李姐看着他们出了护理区，莫测地笑了下，把购物卡装进口袋，然后又摸出手机…… 第４３章 好男人多的是 大家往外走的时候，乔梁问童童：“你给李姐那卡多大的面值？” “这个数。”童童伸出一个巴掌。 “500？”乔梁道。 “童童摇摇头：“加个零。” 乔梁吓了一跳：“一个护工，你给她这么大面值的卡干嘛？值得吗？” “我包里的卡都是面值5000的，准备打点客户用的，再说怎么不值？只要李姐能照顾好梅子，给她1万都可以。”童童利索道。 “这钱算我的，回头我给你。”乔梁道。 老三皱皱眉：“鸟人，犯贱是不是？跟童童算账就是跟我算账，跟我算账就是欠揍，你以为童童是冲你才给那护工卡的？章梅是你前妻是你干妹妹，还是我朋友童童闺蜜呢，给护工那卡是我的主意，和你鸟人没关系，你少给我玩里格楞。” “老三这话说的对，乔梁，你跟我和老三客气，可就太见外太不够朋友意思了。”童童也附和道。 乔梁皱皱眉头：“你们两口子穿一条裤子。” “我们还睡一张床躺在一个被窝里呢。”老三道。 童童不好意思了，嗔怒地打了老三一下，老三咧嘴笑起来。 大家然后上车离开医院，老三边开车边道：“鸟人，这个李姐你熟悉不？” “不是很熟，医院最近安排过来照顾章梅的。”乔梁道。 “嗯，不是很熟……最近……”老三点点头，开始圈重点。 看老三这样，乔梁有些不解：“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老三眉头微微皱着：“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李姐……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头。” 乔梁也皱起眉头：“一个护工能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我看你是犯了职业病，什么人都怀疑，神经！” “对呀，我觉得这个李姐挺好的，人很友善，做事也干净利索，关键对梅子还很好。”童童附和道。 老三笑笑没再说话。 其实老三从见到李姐起，就有某种说不出的直觉，这直觉和他以前从事的特殊职业有关，这直觉一般人是没有的。 而给李姐那张购物卡，也是老三特意这么做的，他想借此观察李姐的某些细微之处。 这时童童来了电话，她接完电话道：“公司有客户在等我，我要抓紧回去。” “好，先送你回公司。”老三点点头。 童童道：“你们哥俩平时难得见面，今儿个都有空，多聊聊吧。” 乔梁点点头：“要的。” 老三哼了一声：“我和这个鸟人有啥好聊的，要是美女还差不多……” 话音未落，童童打了老三一拳：“闭嘴，敢招惹别的女人，看我不废了你。” 老三嘿嘿笑着：“你能怎么废了我？” “我把你阉了。”童童哼哼道。 “童大经理，阉了我你要守活寡的，你舍得吗？”老三呲牙咧嘴。 “怎么舍不得，你成了废男人，我一样活得有滋有味，好男人多的是……” “错，对你来说，好男人只有我一个。” “呸，臭美……” 看老三和童童嬉闹，乔梁突然有些羡慕，自己和章梅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自己虽然喜欢开玩笑，但和她却开不起来。 乔梁默默叹息一声…… 把童童送到公司，老三接着开车走，乔梁问：“去哪里？” “去江边找个茶馆喝茶，老子和你聊聊人生。”老三道。 “你懂个屁人生。”乔梁道。 “我不懂，你懂？” “起码比你懂。” “你懂个球，别看你在圈子里混得风声水起，但在我眼里，你也就是那三脚猫的本事。” “啥意思？” “啥意思待会你就知道了。”老三莫测地笑着。 看老三故弄玄虚，乔梁懒得搭理他。 很快到了江边一家茶馆，乔梁和老三上去找了个单间，要了一壶茶，两人慢慢喝着。 一会老三道：“鸟人，看你在圈子里挺能折腾，最近江州发生的大事，似乎都少不了你。” 乔梁叹了口气：“我是一点都不愿意掺和，但却又身不由己，没办法。” “装——” “我说的是真的。” “继续装。” “靠，欠揍是不是？”乔梁冲老三一挥拳头。 “你丫的敢动我一个指头试试？”老三一瞪眼。 乔梁笑了，放下拳头，老三松了口气：“你小子也就吓唬我，有本事你对吕倩这样，我保证她揍不扁你。” 乔梁一呲牙：“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我是好男不和女斗。” “又开始装了？你丫的，是不是一天不装会死啊？我看你那个圈子里的人，都很善于装，一个比一个能装。”老三道。 “你这话还真说对了，混我那个圈子，装逼也是技术活，装出境界才算本事。” “装逼过了头就是傻逼。” “你说我是不是装过了头？” “我看你有这苗头，快了。” “靠，你才是傻逼……” 老三呵呵笑起来，接着道：“老五，虽然咱俩混的不是一个圈子，虽然你那圈子里的很多事我不懂，但你的一些事，我还是要关注关切关心的。” “那有个毛用，你又帮不上我什么。” “谁说的？” “我说的。” “你说的是屁话。” “此话怎讲？” 老三似笑非笑看着乔梁：“鸟人，按说你的事我不想问，也不想管，但你傻逼兮兮乱折腾，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什么意思？”乔梁看着老三。 老三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我问你，你最近找王笑捣鼓什么事了？” “嗯？你想说什么？”乔梁心里一动。 “你说我想说什么？”老三哼笑一声，“你在通过王笑调查楚恒，对不对？” “我靠，王笑告诉你的？这小子嘴巴不严啊。”乔梁急了。 老三不紧不慢道：“王笑倒是想遵守对你的承诺保密，但是，你给他的任务迟迟没有进展，他既然很想给你办成这事，却又没有足够的能力，没办法，只有找师傅求援咯。” 乔梁苦笑一下，这事到底还是被老三知道了。 “既然你已经金盆洗手，这事我并不打算让你知道的。” “但我现在知道了。”老三看着乔梁，“说，为什么要调查楚恒？你和楚恒有什么过节？” “无可奉告。”乔梁干脆道。 “对我还保密？”老三不满道。 “是的。”乔梁点点头，“对任何人都保密，你也不例外。” 老三想了下：“因公还是因私？” “我说了无可奉告。”乔梁不耐烦道。 “好吧，既然你口风如此严实，那我也不问了。”老三点点头，“不过我告诉你，我已经让王笑停止对楚恒的所有调查了。” “为什么？”乔梁问道。 “很简单，因为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却还是没有收获，因为他如果再继续搞下去，很有可能会被楚恒觉察，那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老三平静道。 乔梁不由感到沮丧，看来王笑这小子也就这么大本事了，难道对楚恒的调查就要这么收场？想想实在失望，实在不甘心。 王笑是老三的徒弟，老三让王笑停止，他自然会听老三的话。 唉，白折腾这么久，乔梁点着一支烟闷闷抽起来。 看乔梁郁闷的样子，老三嘿嘿一笑。 乔梁不耐烦道：“你笑个屁。” 老三继续笑：“傻蛋，虽然我让王笑停止，但既然你想调查楚恒，那还是要继续的。” “你这话的意思是……”乔梁看着老三。 第４４章 老子亲自出马 “我的意思很简单，老子亲自出马成全你这鸟人。”老三利索道。 乔梁眼神一亮，随即又摆手：“别了，你已经不干这个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童童做旅游吧，别瞎倒腾，不然童童知道会生气……再说我也不想让你掺和这事。” “如果不是你的事，我当然不会掺和，谁让我们是兄弟呢。”老三道。 “那也不行。”乔梁坚持道。 “行不行你说了不算，既然老子已经打算插手这事，那就要搞到底，就要搞出名堂，不然会玷污了我在这行的威名。”老三不容置疑道。 乔梁叹了口气：“我当初找王笑不找你，就是不想牵连你，就是想让你彻底脱离这一行，结果你现在又非要……” “放心，小子，师傅我出马，保证会搞得干净利索，第一不会让童童知道，第二不会让楚恒觉察，第三会给你一个圆满答复。”老三信心满满道。 看老三一副很自信的样子，乔梁心里犹豫了下，他了解老三的脾气，既然他决定要这么做，自己是无法阻拦的，他这么做，纯粹是出于和自己的兄弟感情，虽然自己不告诉他要调查楚恒的原因，但他还是义无反顾要出手，这份情义实在太难得了。 乔梁心里感动，人这辈子能结交这样一个好兄弟，足矣，在圈子里，是不可能有这种好朋友的。 乔梁看着老三：“既然你决意要搞，既然我拦不住你，那就随你，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有屁快放。”老三道。 乔梁缓缓道：“任何时候，都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任何时候，都不能暴露你自己，如果有一丝一毫暴露或者不安全的迹象，立刻停止。” 老三眨眨眼，接着点头：“好，我答应你。” 虽然老三答应了自己，但乔梁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因为老三为了自己又重操旧业，这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老三接着道：“想想挺有意思，当初楚恒雇我调查他老婆季虹，现在我又为了你调查楚恒，这个楚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你专门去调查他？我现在对他倒是来了兴趣，我倒想知道，这位堂堂的大人物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虽然乔梁之前一直不愿意让老三知道这事，但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老三既然要插手，那也只有如此了。 乔梁知道，一旦老三要决定调查楚恒，以他的能耐，一定会比王笑强，说不定真的能取得什么突破进展。 这让乔梁又看到了希望。 乔梁吸了两口烟，透过袅袅的青烟看着老三：“干你这行的，是不是都很好奇。” 老三点点头：“对，好奇是必须要具备的天赋，当然，除了好奇，还要有缜密的逻辑思维和细致的洞察观察力。” “你这本事，要是混我那圈子，说不定可以混出点名堂。” “别，我对你那圈子可没有兴趣，整天琢磨算计人，整天斗来斗去，太累。”老三摆摆手，接着道，“其实我就奇怪了，你小子为啥这么热爱你那圈子的职业？” “这叫人各有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乔梁不屑地看着老三。 “你的意思是，我是鸿鹄，你是燕雀？”老三一咧嘴。 “倒过来。”乔梁道。 “倒个头。”老三哼了一声，“老五，我不管你是燕雀还是鸿鹄，既然你决意要在那圈子里混下去，就一定要清白做人，公正做事，就一定要经受得住各种诱惑，即使不能名垂青史，也不要留下万世骂名。”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乔梁道。 “现在你心里有数，但将来呢？”老三哼了一声，“很多落马的大人物，年轻的时候都是踌躇满志积极向上，但后来呢？理想没了，信念没了，不是因为女人，就是因为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所以，坚持很关键，不在于一天两天，而在于始终如一，坚持到底……” 老三这话虽然直白，但说的还是很有道理，乔梁郑重点点头：“老三，你放心，我一定会不忘初心，牢记理想信念，不管做到什么程度，都绝不会让大家失望。” “路漫漫，你的征程还很长，咱哥俩的日子也还很长，走吧，慢慢走，每一步都要走得踏实稳固，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老三点点头。 乔梁道：“老三，我希望你将来能发大财，我将来能做大官。” “然后呢？咱哥俩优势互补？”老三笑道。 “只要是正当的事，只要不违反规定，优势互补未必不可以，就像这次我在督察阳山松北环保的时候，正泰集团帮了我大忙。” “既然是优势互补，那就要互相帮助，小雅帮了你，你呢，你帮了小雅什么？不但没帮上忙，反而还把正泰集团拖下了水，这次你玩的实在不漂亮。”老三不客气道。 乔梁顿时尴尬，那种不时感到的被动又涌出来，尼玛，何时能主动搞一下呢？ 本来姜秀秀提供的姚健的事情，是可以主动出击的，但考虑到姜秀秀和苗培龙的因素，虽然自己手里有证据，但现在却不能出手。 这让乔梁在手痒的同时，又感到无奈，这无奈让他郁闷。 和老三喝了半天茶，又在附近吃了午饭，然后乔梁回宿舍。 到了宿舍门口，乔梁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对面的门开了，叶心仪走出来。 乔梁回头看到叶心仪，微微一怔：“小叶，啥时回来的？” “昨晚。”叶心仪道。 “嗯？昨晚？我怎么不知道？”乔梁皱皱眉头。 “昨天我回来的路上高速堵车，到宿舍的时候快11点了，你当然不知道。”叶心仪道。 “哦……”乔梁点点头，“怪不得。” 叶心仪接着道：“其实昨晚我本想找你的。” 乔梁道：“干啥？” 叶心仪道：“回来后又渴又饿，偏偏宿舍里燃气忘了缴费停了，无法做饭烧水，本想到你这里借用你的厨房做点吃的，又想到比较晚了，就没打扰你，点了外卖。” 乔梁不由感到后怕，昨晚姜秀秀住在自己宿舍，如果叶心仪过来，那岂不是糟糕？虽然自己和姜秀秀没发生什么，但叶心仪看到姜秀秀肯定会多想什么，这似乎不大好玩。 乔梁长出一口气：“你幸亏没来。” “怎么了？难道你宿舍昨晚藏了美女？”叶心仪道。 “是啊，昨晚有个美女在我宿舍里住的。”乔梁咧嘴笑道。 乔梁这么一说，叶心仪反倒不信了，这家伙喜欢嘚瑟，肯定在撒谎。 “吹吧你就。”叶心仪撇撇嘴。 “不信？”乔梁皱皱眉头。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叶心仪道：“要我信也可以，除非我当场看到。” 乔梁笑了下：“你看不到了，美女一大早就走了。” 叶心仪也笑：“那你还是在吹牛。” 乔梁点点头：“好吧，算我吹牛，不过你昨晚没来很正确。” “什么意思？”叶心仪问道。 “因为昨晚我一个人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正寂寞难耐，你要是来了，嘿嘿，难保我们不风流快活一番……”乔梁呲牙咧嘴笑道。 叶心仪这回信了，不由后怕，这家伙要是发起情来，是无法阻挡的，艾玛，幸亏没过去。 后怕的同时，叶心仪暗暗庆幸。 乔梁接着道：“午饭怎么吃的？” “自己在宿舍做的。”叶心仪道。 “不是没燃气了？”乔梁道。 “我不会去交啊。”叶心仪道。 乔梁点点头：“你现在要去干嘛？” 叶心仪道：“我和冰雨约了一起出去逛街。” 乔梁眨眨眼：“你们需要护花使者不？” 叶心仪摇摇头：“免了。” “好吧，不需要那我就睡觉。”乔梁说着打开门要进去。 “哎，等下——”叶心仪忙拉住乔梁胳膊。 第４５章 都感到意外 乔梁回头看着叶心仪：“你看你，这大白天的，孤男寡女，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被别人看到还以为你想非礼我呢……小叶，都是熟人，不带这么玩的……” 叶心仪哭笑不得放开乔梁，尼玛，老娘非礼你，你做梦去吧。 “来，小叶，有话进屋说……”乔梁邀请。 “不进屋。”叶心仪摇摇头。 “怕湿身？”乔梁道。 “嗯。”叶心仪点点头。 “怕我湿身还是你湿身？”乔梁一呲牙。 “滚——”叶心仪柳眉一竖。 叶心仪话音刚落，乔梁接着要进去，叶心仪忙又拉住他：“不许走。” 乔梁嘿嘿一笑：“什么事，说——” 叶心仪道：“有些日子没一起吃饭了，我想晚上一起聚聚。” “行。”乔梁痛快答应着。 “你请客。”叶心仪道。 “嗯？为什么是我请客？”乔梁一瞪眼。 “因为你是男人，和美女一起吃饭，哪里有让美女请客的道理。”叶心仪笑道。 “男女平等。”乔梁干脆道。 “在这方面不能平等。”叶心仪摇摇头。 “在哪方面能平等？”乔梁眉头一皱。 “这个……其他方面都可以平等。”叶心仪道。 “床上也平等？我干多少活你干多少活？”乔梁不怀好意地看着叶心仪丰满的前面。 叶心仪顿时恼羞，抬手就要打乔梁，乔梁一声坏笑，然后进去关上门。 叶心仪气得在门口跺脚：“姓乔的，晚上你必须请客。” “没问题，你把人约好。”乔梁在门里道。 叶心仪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然后叶心仪下楼，想着今晚要约上邵冰雨和吕倩。 接着叶心仪想到那天和乔梁打电话，说回来要叫上吕倩和邵冰雨收拾乔梁，乔梁说三个一起上他受不了，要一个一个来的事，顿时脸发烫，暗骂一声：这个风流鬼。 乔梁舒舒服服睡了一大觉，再次醒来，快下午5点了。 乔梁伸了个懒腰，艾玛，自己可真能睡啊。 乔梁精神饱满坐起来，接着拉开床头柜抽屉，把木盒放到衣柜里一个保险的地方，以前老觉得是自己宿舍，放在床头柜没事，结果昨晚被姜秀秀无意中发现了，看来还是不能大意，自己和张琳的事已经被叶心仪和姜秀秀知道，不能再扩大范围了。 放好木盒，乔梁又把姜秀秀给自己的牵扯到姚健问题的优盘拿出来看了看，然后和张琳遗留的那个优盘放在一起，这可都是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到时不管轰哪一个，这么轰，都会让他们蛋疼。 想到这一点，乔梁不由感到刺激，又有些得意，无声笑起来。 这时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一看是叶心仪发来的：“我和冰雨在一起，吕倩正在外面办一个案子，今晚过不来，晚饭地点是在……” 乔梁点点头，嗯，看来今晚自己要和叶心仪、邵冰雨一起吃了。 想想以前聚会的时候美女如云，今晚却只有叶心仪和邵冰雨，乔梁不由感到冷清黯然，张琳走了，小雅去了美国，秀秀回了松北，哎，自己身边的美女越来越少了。 乔梁用冷水洗了把脸，穿好外套正要出门，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柳一萍。 乔梁接着接听：“一萍……” 听乔梁如此称呼自己，柳一萍感到亲切而又开心，道：“你今晚有空没？” “什么事？”乔梁道。 “我今晚想和你一起吃顿饭。”柳一萍道。 “哦……”乔梁犹豫了一下，自己和叶心仪、邵冰雨约好了，柳一萍又约自己。 听乔梁犹豫，柳一萍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失落：“如果你有安排，那就改天吧。” 乔梁眨眨眼，突然心里一动，接着道：“不用改天，今晚我请客，你跟我一起去吃饭。” “哦，和谁啊？” “别问那么多，去了你就知道，反正不是生人。”乔梁道。 柳一萍想了下：“我去合适？” “合适，很合适。”乔梁干脆道。 既然乔梁这么说，柳一萍也不再多问：“那好，我现在打车过去找你。” “好，我在公寓门口等你。”乔梁挂了电话，接着下楼，在公寓门口逛游着。 一会一辆出租车过来停下，柳一萍坐在副驾驶，乔梁过去打开后车门，告诉司机去吃饭的地方，出租车接着启动。 柳一萍回过头看着乔梁：“今晚到底和谁一起吃饭的？” 乔梁微微一笑，故意卖关子：“熟人。” “哪里的熟人？几位？”柳一萍道。 “别那么好奇，见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看乔梁不说，柳一萍觉得好奇，不知道乔梁今晚到底要请谁吃饭。 很快到了饭店，出租车停下，乔梁正要打开车门下车，柳一萍道：“你是不是请他们的？” 说着柳一萍往饭店门口一指。 乔梁顺着柳一萍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眉头皱起来，尼玛，怎么他们也来了？ 乔梁此时看到的人是文远、刘本涛、姚健和王庆成，他们正边说话边往饭店里面走。 “不是他们，我才懒得请他们吃饭。”乔梁道。 “哦……”柳一萍点点头，“那就是巧合。” “是的，巧合。”看着这4块货进了饭店，乔梁和柳一萍下了车，伸手拍了下柳一萍的腰，“走吧。” 乔梁的动作很自然，似乎是一种下意识，柳一萍却感到很受用，这似乎是乔梁对自己热乎的表示。 进了饭店，乔梁没看到那4块货，问服务员小姑娘：“刚才那4个半死不活的老男人去了哪个房间？” 小姑娘以为乔梁是和他们一起来吃饭的，捂嘴笑，接着道：“三楼310房间。” 乔梁点点头，很好，叶心仪订的房间在二楼202。 接着乔梁和柳一萍上楼，去了202房间，乔梁直接推开门。 叶心仪和邵冰雨已经到了，两人正在聊天。 看到乔梁身后站着柳一萍，叶心仪和邵冰雨都有些意外，柳一萍不是他们这圈子里的，乔梁怎么把她带来了？ 看到叶心仪和邵冰雨，柳一萍一愣，原来乔梁今晚是和她们一起吃饭的，自己和她们确实不生，熟人。 随即柳一萍想到自己和叶心仪、邵冰雨之间的紧张微妙关系，神情不由有些难堪，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柳一萍这时后悔来之前没问清乔梁，早知道今晚和乔梁一起吃饭的是她们，自己就不来了，免得大家都尴尬。 但现在显然已经晚了。 柳一萍这时意识到，乔梁是故意这么做的，所以才给自己卖关子。 乔梁为何要这么做呢？ 看着三位美女的表情，乔梁笑了下，接着把柳一萍拉进来，看着叶心仪和邵冰雨道：“吃饭美女少了没意思，所以我又叫了一位美女，怎么，看你们这表情，不欢迎？” 叶心仪回过神，站起来笑道：“欢迎，当然欢迎，大家可都是老朋友……” 邵冰雨也站起来点点头。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柳一萍不自然地笑了下，冲叶心仪和邵冰雨点点头。 然后乔梁过去坐在上首，大家都入座，乔梁看着叶心仪：“菜点好了没？” “酒菜都点好了，就等你……你们来呢。”叶心仪道。 “说话不许停顿。”乔梁道。 叶心仪瞪了乔梁一眼，这死货故意让自己难堪。 然后乔梁道：“上酒上菜。” 叶心仪接着吩咐服务员，随即酒菜开始上来，叶心仪点的是红酒。 看菜上的差不多了，乔梁拿起酒瓶给大家倒上酒，然后看着叶心仪和邵冰雨：“心仪，冰雨，今晚我带一萍过来，你们意外不？” 乔梁今晚对三位美女统统昵称，听起来很平等。 听乔梁如此称呼她们，叶心仪和邵冰雨对视一眼，被他小叶、冷美人叫惯了，一换还有些不大适应呢。 对乔梁如此问她们，叶心仪和邵冰雨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尼玛，说不意外吧，确实意外，说意外吧，又会让柳一萍难堪，显得很不礼貌。 第４章 一定另有原因 看叶心仪和邵冰雨一时不语，乔梁又看着柳一萍：“一萍，今晚在这里见到心仪和冰雨，你意外不？” 柳一萍眨眨眼，接着道：“我本以为你今晚是请男的喝酒的，一来看到她们二位，我还是意外的，但意外的同时，又很高兴。” 乔梁点点头，看着叶心仪和邵冰雨：“看，一萍的情商比你们高，她多会说话，在这点上，她值得你们学习。” 听乔梁夸柳一萍，叶心仪和邵冰雨心里都不服，却又不能说什么，都瞪了乔梁一眼。 虽然得到乔梁表扬有些开心，但柳一萍还是觉得不自在，讪笑了下。 接着乔梁道：“其实能让你们坐在一起的场景，是我一直想看到的，正好今天大家都有空，正好我要请心仪和冰雨吃饭，就特意把一萍叫来了，而且，我知道你们大家见了面，虽然或许都多少有些意外，但一定是开心的。” 柳一萍暗赞乔梁会说话，明明是自己主动约的他，他却如此说，显然是想避免自己被动，而且他这么说，也是想制造现场团结和谐的气氛。 听乔梁这么说，大家都点头赞同。 乔梁接着正色道：“心仪、冰雨，虽然你们和一萍平时见了面也都能客客气气，甚至还能做道表面上的热乎，但其实，你们实际的关系怎么样，大家彼此心里都有数……” 乔梁这么一说，三位美女的神情又有些尴尬。 乔梁继续道：“对你们三位，我觉得，你们既有相同的地方，又有各自的特点，相同点：第一都是美女，还都是成熟的美少妇；第二都是年轻的优秀女干部，这是你们在圈子里的优势；第三，你们都有不错的能力，都积极上进…… 但同时，因为你们的经历不同，又有各自的特点，心仪和冰雨从事新闻行业多年，工作偏专业性强一些，而一萍呢，是从下面一步步上来的，熟悉基层，而且她还在县里担任过重要职务，是班子成员，这种历练带来的阅历和资历，显然是心仪和冰雨所不具备的，别说你俩，在这点上，我也比不过一萍……” 叶心仪和邵冰雨服气点头，乔梁说的不错，柳一萍在这方面确实比她们强。 乔梁接着道：“但同时，因为心仪和冰雨从事过多年新闻行业，接触的范围和层面相对要广，特别心仪目前又在黄原帮忙，视界更加开阔，如此，在某种格局上，一萍比起心仪和冰雨，还是有些差距……” 乔梁这话让叶心仪和邵冰雨比较满意，柳一萍想想乔梁说的确实对，点点头。 乔梁一拍手：“这不是了？既然大家既有相同点，又有各自的长处，为何不能求同存异，互相取长补短，互相帮助，共同进步？为何心里都要有心知肚明却又不愿明说出来的疙疙瘩瘩？ 你们觉得，在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真的有什么水火不容的利益冲突吗？虽然说在体制内很难交到真正的好朋友，但我想，即使不能做好闺蜜，做普通的朋友总可以吧？如果连普通朋友也不能做，那不做敌人总可以吧……” 乔梁这番话说的可谓犀利尖锐，字字句句挑动着三位美女的心，大家都明白了乔梁的苦心，他是想撮合大家的关系，消除大家之前因为某些因素造成的冷战和敌视状态。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叶心仪决定主动，看着柳一萍诚恳道：“一萍，之前我在处理我们之间关系的方式上，有些方面欠考虑，有些地方做的不大稳妥，这导致我们之间的关系出现了某些微妙的波动，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想我应该对此负有责任，所以，在这里我向你道歉。” 听叶心仪这么说，柳一萍一怔，随即感动，其实在自己和叶心仪的事情上，叶心仪哪里有什么错，都是自己追随楚恒导致的，现在叶心仪却如此说，显得十分大度宽宏，这让柳一萍感到惭愧。 邵冰雨也道：“一萍，我到部里接替你之前分管的那一摊子后，在工作方式上有些欠妥，这导致我们之间出现了一些误会，虽然我是以事对事，没有任何针对个人的意思，但还是要主动检讨，因为这毕竟导致我们的关系处于不正常的状态。” 邵冰雨这话让柳一萍继续感动继续惭愧，自己和邵冰雨的关系不正常，是因为邵冰雨在处理自己遗留的烂摊子的时候，引起了自己的不快，自己找楚恒告状，导致邵冰雨被楚恒打压，导致两人关系紧张，现在邵冰雨如此主动检讨，这让自己心里实在不安。 乔梁对叶心仪和邵冰雨的表现很满意，接着看着柳一萍。 柳一萍看乔梁看自己，知道该自己说了，既然乔梁今晚有此苦心，既然叶心仪和邵冰雨如此高姿态，自己当然也要拿出真诚的态度。 柳一萍面带愧色看着叶心仪和邵冰雨：“心仪，冰雨，你们刚才的让我很感动，又很惭愧，其实我和你们的关系之所以到这一步，主要原因和责任都在我，你们并没有什么过错，今天检讨和道歉的应该是我。 有些事，我实在是做错了，我对不住你们，也对不住大家，我想，我应该从内心深处深刻反省自己，接受教训，端正态度，以新的面貌做人做事，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 柳一萍的语气很沉重，态度很诚挚，说完低下头，发出深深的叹息。 柳一萍说的“大家”，似乎包括乔梁，又似乎除了乔梁，还包括一些人。 听柳一萍这么说，叶心仪和邵冰雨都暗暗松了口气，柳一萍能有这态度，能有这认识，实在让人欣慰。 随即叶心仪和邵冰雨又感到困惑，柳一萍之前和她们一直紧张对立，怎么突然就转向了？怎么转地这么快？难道只是因为她们刚才主动的那番话？不对，不大可能，一定另有原因。 想到柳一萍是乔梁带来的，叶心仪和邵冰雨不约而同一起看着乔梁，莫非是乔梁对柳一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她幡然醒悟了？ 看叶心仪和邵冰雨看自己，乔梁严肃道：“你俩色眯眯看我干吗？” 叶心仪和邵冰雨顿时头大，我靠，我们是带着疑问看你的，怎么就色眯眯了？ 柳一萍听乔梁这话，接着抬起头，看看叶心仪和邵冰雨的神情，哪里色眯眯？没有啊。 柳一萍接着看乔梁，乔梁带着同样严肃的口气道：“一萍，你看我的眼神怎么也色色的？” 叶心仪和柳一萍忍不住笑出来，邵冰雨虽然想笑，但忍住。 乔梁接着一咧嘴：“三位美少妇，莫非你们今晚都对我动了春心？莫非是想在这里一起……” 一听乔梁说话要下道，邵冰雨脸一板，忙打断他的话：“乔梁，闭嘴！” “对，不许调戏我们。”叶心仪道。 “好。”乔梁点点头，“我不调戏你们，那你们调戏我好不好？” 叶心仪和邵冰雨一起摇头，柳一萍迟疑了一下，也跟着摇头，心里暗道，调戏一下又怎么了，多快活的事情啊，乔梁可是好久没调戏自己了，自己巴不得他能调戏一下呢。当然，要是除了调戏，再进一步就更好了。 如此一想，柳一萍还真有些春心萌动，好久没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了，那种神魂颠倒的快活滋味仿佛已经成为尘封的过去。 看着眼前的乔梁，回味品味着那让人心颤的往昔，柳一萍内心不由发出一声叹息…… 第４７章 我喜欢捉鬼 看她们都摇头，乔梁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不让我调戏你们，你们又不愿调戏我，那我们就继续谈正事。” 大家看着乔梁。 乔梁摸出一支烟看着大家：“我抽支烟，可以不？” 大家一起点头。 乔梁点着烟，深深吸了两口，然后带着感慨的口气道：“刚才听了你们三位的肺腑之言，我很欣慰，很高兴，看来今晚我把你们撮合到一起是对的，看来你们其实内心里都是带着想和好想和谐的想法的，只是缺一个契机，今晚我把这契机创造了…… 首先，我要对你们的真诚态度和高姿态进行表扬，退一步海阔天空，都是女人，都是年轻貌美有前途的女人，本来圈子里这样的女人就不多，你们难得认识难得共事一场，实在应该珍惜这可遇不可求的缘分。 其次，我想从今晚开始，从现在开始，你们之间的过往应该揭过去，新的一页应该开始，在今后大家的共同漫漫征程中，我不要求你们一定做朋友，但最起码不要做敌人……” 大家都觉得乔梁这话说的有道理，自然而然，乔梁成了今晚的主导，大家下意识都跟着他的导向走。 接着乔梁举起酒杯：“来，跟往事干杯。” “干——”大家一起举杯喝了。 然后乔梁又举起杯：“来，为新的一页祝福。” 大家又碰杯喝了。 此时大家的心情都很轻松，毕竟长期窝在心里的一个疙瘩终于解开了。 此时，三位美女都赞赏感谢乔梁，都觉得今晚这饭局实在有意义有收获。 然后乔梁倒上酒，又举起杯：“来，三位美女，第三杯……” “这第三杯怎么说？”叶心仪含笑道。 乔梁一本正经道：“这第三杯喝了，就意味着你们同意，今晚饭局结束后，我要大战三位美女……嗯，我得好好琢磨下，是一起来呢，还是轮着……” 一听乔梁这话，叶心仪和邵冰雨毫不犹豫放下酒杯，柳一萍犹豫一下，也跟着放下，心道，这家伙胃口现在这么大，要一下吃仨。 “嗯？”乔梁一瞪眼，“不愿意？” 叶心仪照乔梁就是一拳：“下流鬼，有本事你去大战3个男的。” “噗——”柳一萍忍不住笑出来。 邵冰雨也想笑，努力使劲忍住。 “我还大战4个呢。”乔梁说着，端着酒杯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啥意思？”叶心仪有些发懵。 邵冰雨也困惑。 乔梁看着叶心仪：“你不是让我大战3个男人吗，我这就去，不只3个，干4个。” 叶心仪继续发懵，柳一萍却明白了，乔梁是要上楼找文远他们喝酒。 柳一萍接着和叶心仪、邵冰雨说了文远他们在310房间聚会的事，她们也明白了。 叶心仪看着乔梁：“他们见到你了？” “没有。”乔梁摇摇头。 “那你又何必？”叶心仪的意思很明白，既然你不喜欢这几个人，既然他们没看到你，你就当没看到不知道算了，主动找他们干嘛？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乔梁知道叶心仪这话的意思，要是没有上次遇到他们那梁子，乔梁还真不会去，但现在，乔梁觉得有必要去，上次打的那个赌还没了结呢。 乔梁哼哼一声：“男人的事，女人少掺和。” “你——”叶心仪被乔梁这话噎住了。 接着乔梁就出了房间，叶心仪神情有些尴尬。 邵冰雨翻翻眼皮：“瞎掺和，自找的。” “你说谁？”叶心仪一瞪眼。 “废话，当然是你。”邵冰雨干脆道。 “胆子不小！”叶心仪冲邵冰雨一瞪眼，一指她跟前的杯子，“把这酒给我喝了。” “不喝。”邵冰雨道。 “嗯？不听话？”叶心仪似笑非笑。 “不听话咋了？你敢怎么着我？”邵冰雨警惕地看着叶心仪。 “不听话我就硬灌。”叶心仪说着一把按住邵冰雨，招呼柳一萍，“来，一萍，过来帮我……” 邵冰雨边挣扎边叫：“别啊，别，一萍，不要帮她……” 看她们俩闹腾，柳一萍开心笑起来，笑得很释怀。 乔梁到了310房间门口，侧耳听了下，里面很安静。 嗯？尼玛，难道喝完走了？乔梁皱皱眉头，接着推开门—— 推门一看，乔梁乐了，4块货一个不少，都在闷声不语喝闷酒呢。 看乔梁突然进来，他们都倏地一愣，都感到很意外，这小子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 乔梁冲他们呵呵一笑：“各位周末好，晚上好。” 他们都沉默地看着乔梁，也没人请他坐下。 乔梁皱皱眉头：“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不认识？我好心好意过来给你们敬酒，你们不但不给我让座，连个招呼都没人打，太不懂规矩，太没礼貌了，不像话，很不像话！” 乔梁这么一说，他们互相看看，一时都没琢磨透乔梁过来的意思。 文远用冷蔑厌恶的目光看着乔梁，姚健和王庆成看乔梁的眼神里则带着敌视，只有刘本涛看乔梁的目光比较正常。 这也有道理，乔梁和文远积怨很深，姚健和王庆成都跟乔梁打过交道，或者因为某些事有过不愉快的经历，而刘本涛和乔梁以前打交道不多，没有直接发生过什么利益冲突，所以，对待乔梁，刘本涛的心态相对稍微正常。 但即使正常，刘本涛也很清楚，乔梁是安哲的人，而自己是骆飞的人，以安哲和骆飞的关系，自己和乔梁当然不会是一路人。 刘本涛坐在那里冲乔梁点点头，不咸不淡道：“乔主任，请坐——” 说着刘本涛拉过身边一把空椅子。 听刘本涛这么说，王庆成和姚健不冷不热冲乔梁点了下头，文远则继续冷冷看着乔梁。 乔梁摆摆手：“谢谢，不坐了，我今晚来这里是和几个哥们喝酒的，我们在二楼，听闻各位在这里吃饭，我特意过来给各位敬杯酒，借此表达我对各位由衷的敬意。” 刘本涛眉头微微皱起，乔梁这话说的貌似很正经，却又隐隐有些装逼。 “乔主任，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喝酒的？”刘本涛道。 “这个重要吗？”乔梁道。 “这个……”刘本涛沉吟着。 “莫非你们聚会还怕人？”乔梁又接着来了一句。 刘本涛忙摇头：“当然不怕人，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可以不回答吗？”乔梁道。 “可以。”刘本涛点点头。 “那好，我就不告诉你们了。”乔梁呲牙一笑。 姚健憋不住了：“乔主任，这种事有什么好隐瞒的，莫非你心里有鬼？” 乔梁看着姚健眨眨眼：“你认为我心里会有什么鬼？” “什么鬼你自己清楚。”姚健哼了一声。 “呵呵……”乔梁笑起来，“其实我不喜欢装鬼，但我喜欢捉鬼。” “你这话什么意思？”姚健道。 乔梁似笑非笑看着姚健，缓缓道：“什么意思你现在不会明白，但我郑重给你保证，以后，你一定会彻彻底底明白……” 乔梁说的话口气虽然缓慢，但却带着一股分量，还有隐隐的森冷之气。 这森冷姚健感觉到了，不由心中一凛，同时感到巨大的困惑，更搞不懂乔梁这话的意思。 这森冷刘本涛和王庆成也感觉到了，他们在心里微微一震的同时，也感到不解，乔梁为何要对姚健这么说？他是在真真假假诈唬姚健，还是在装神弄鬼捉弄他？ 这森冷文远没感到，因为他此时看乔梁的目光一直就很冷，还带着巨大的蔑视，根本就没有认真听乔梁在说什么。 第４８章 你不是东西 乔梁接着举起酒杯：“各位，来，我敬你们一杯酒。” 听乔梁这话，出于下意识的礼貌和本能，加上刚才乔梁那股森冷之气的震慑，刘本涛、姚健和王庆成都拿着酒杯站了起来，王庆成甚至还冲乔梁笑了下。 文远则坐在那里没动，也没拿酒杯，点着一支烟，身体往椅背一靠，看着天花板慢慢抽烟，似乎他根本就没听到乔梁敬酒，似乎乔梁根本就不存在。 文远对乔梁从心里一直就是俯视蔑视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乔梁的老领导，乔梁没有资格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敬酒都没有资格。 看文远这样，乔梁也不在意，和他们三位碰了下酒杯，然后道：“祝各位周末愉快，祝贺大家在此次江州风暴中各有所获，祝贺本人虽然深陷风暴但却安然无恙……” 一听乔梁这话，大家脸上都难堪起来，我靠，来者不善，这小子果然是带着不良企图来的，是要借机打他们的脸，借机愚弄捉弄他们，报复他们上次对他的嘲笑和嘲弄。 想到这次江州风暴的结局，他们心情都很黯然很沉重，本因为苦日子熬到头，终于可以站起来出口恶气了，哪里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结果分明让他们感到了前途的黯淡无光。 刘本涛不动声色点点头：“乔主任，祝贺。” “祝贺。”王庆成和姚健也道。 “同祝同祝，其实我这是借了上次你们给我的吉言啊，说实在，我应该感谢你们。”乔梁说完一仰脖，喝了杯中酒。 听乔梁说反话，他们脸上的表情更加难堪，看乔梁喝了，也只有跟着干了。 文远这时愤懑难平，冷哼一声道：“小人得志便猖狂……” 乔梁看着文远呵呵一笑：“老领导，您说谁呢？” 文远却不搭理乔梁，自顾看着天花板抽烟。 “领导，老领导……我在和您说话呢。”乔梁继续温声细语道。 文远一副冷蔑傲慢的神态，继续不搭理乔梁。 看乔梁被文远这样对待，刘本涛、姚健和王庆成都感到快意，文远是乔梁多年的老领导，乔梁可以对他们有些烧包，但在文远跟前，他还是没有资格，猖獗不起来。 乔梁叹了口气：“老领导，您是不是糊涂了？这倚老卖老是要把握住度的，适可而止就行了，别最后弄得自己下不来台，那可就不好玩了。” “嗯？”文远瞪眼看着乔梁，“乔梁，你这话什么意思？谁倚老卖老？” “在老领导跟前我不敢撒谎，当然说的是您，的的确确是您。”乔梁一本正经道，“我这话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我现在有耐心陪您玩，但可能，很快我就没有耐心了，一旦没有了耐心，我实在担心会让您难堪……” “混蛋，你在耍我！在威胁我！”文远愤怒了，伸手指着乔梁呵斥，“没素质没教养的东西，滚出去！” “看，我对您仅存的一点尊敬也被您自己折腾没了。”乔梁似笑非笑看着文远，“您说我是没素质没教养的东西，那么，请问，您是什么东西？” “我什么东西都不是。”文远脱口而出。 乔梁点点头：“哦，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不是东西，不是东西，那你是什么玩意呢？” “我……”文远一下被噎住了，憋得脸通红。 乔梁接着一拉脸：“你说我没素质没教养，那好，你给我来点有素质有教养的，既然你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自然要说到做到，上次我们可是打过赌，现在江州风暴结束了，结果大家都知道，显然你输了，既然输了，就要在地上爬学小狗叫……” 一听乔梁这话，大家暗暗叫苦，文远脸色顿时难堪。 乔梁接着对文远道：“来吧，把你的素质和教养表现出来给大家看看，让大家看看你是如何言行一致的……来，腾场子……” 说着乔梁就拉椅子。 大家都有些懵逼，我靠，要玩真的啊，这下文远要出大丑。 王庆成想帮文远一把，笑着对乔梁道：“乔主任，别了，他跟你开玩笑的，你何必当真呢。” 乔梁一皱眉头：“嗯？有素质有教养的人从来没有戏言，对这一点，我从来笃信无疑。怎么？你想代替他？” “哦不不。”王庆成忙摆手，不敢继续劝阻了，我靠，自己可不能被搅合进去。 看乔梁没给王庆成面子，姚健和刘本涛自然也不想掺和，都知道乔梁这小子有股邪劲，发作起来很难遏制，还是别自找难堪了。 看乔梁要玩真的，文远异常恼羞，尼玛，被自己昔日的下属这般耍弄，实在是奇耻大辱！ 文远内心羞愤到了极点，腾地站起来，恶狠狠瞪了乔梁一眼，接着就往外走。 “啊，老领导，莫非你是嫌屋里地方小，要去走廊里表演？”乔梁故作惊讶道。 文远头也不回，径自愤愤离去。 看文远走了，大家互相看看，乔梁一摊手，满脸无辜的神情：“哎，你们都看到了，都可以作证，这不能怪我吧？我只是来敬酒的，他连我敬的酒都不喝，还骂我没素质没教养，还让我滚出去，结果我还没来得及滚，他等不及自己先走了……” 大家又互相看看，靠，文远分明是被乔梁给憋屈羞辱气走的，怎么这事让乔梁一说，好像他受了天大的委屈，文远把他给欺负了，理全在他那儿。 尼玛，这小子嘴巴太油，无理也能争三分，何况今晚文远招惹乔梁在先，乔梁自然不会放过他。 乔梁接着冲大家一拱手：“各位，告辞！” 说着乔梁转身离去，边走边咧嘴笑。 乔梁走后，刘本涛和姚健、王庆成大眼瞪小眼，尼玛，好端端的周末聚会被乔梁给搞散了，晦气。 他们也无心喝酒了，无精打采下楼，结账离去。 乔梁回到房间，三位美女正在聊天，气氛很融洽和谐。 看乔梁回来，叶心仪看着他：“情况如何？” “过去敬了一杯酒，四个男人被我干跑了一个，还剩下三个。”乔梁坐下道。 “被你喝酒喝跑的？谁酒量这么小跑了？”邵冰雨问道。 “不是喝酒喝跑的，是我要干他，他害怕，夹着尾巴逃跑了。”乔梁咧嘴笑道。 “嗯？谁？”叶心仪看着乔梁。 “我们共同的老领导。”乔梁道。 乔梁这么一说，大家都知道是文远了。 “你怎么把他干……干跑的？”叶心仪有些不适应用“干”这个字，但乔梁刚才已经这么说了，自己也只好如此。 “我之前和他打过一个赌，谁输了要在地上爬学小狗叫，结果他输了，我刚才让他兑现，可是他耍赖，跑了！”乔梁气愤道。 叶心仪眉头紧皱，看着乔梁责备道：“你搞什么搞？胡闹，怎么能和老领导打这种赌？” “咋了？我和他打赌是给他面子，我当他是老领导是给他脸，当然，他要是不要脸，那我自然也不用客气。”乔梁理直气壮道。 “你……”叶心仪刚想斥责乔梁，接着想起文远之前对乔梁那些打击报复的卑劣作为，就不说了，文远那时以小人之心公报私仇对待乔梁，乔梁现在如此对他，似乎也是报应，谁也说不出什么不是。 “好了，这事不提了，继续喝酒。”叶心仪说着举起酒杯。 乔梁哼了一声，也举起酒杯…… 此时，骆飞家，赵晓兰正坐在客厅看电视，骆飞和楚恒正在餐厅喝酒。 楚恒是骆飞今晚特意约来的。 秦川一出事，骆飞顿时感到自己被卸掉了一个膀子，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得力助手，这让骆飞感到伤感失落和痛惜，同时又意识到，秦川一出事，楚恒的作用开始凸显出来，他应该接替秦川成为自己的重要臂膀。 基于目前的状态，骆飞觉得有必要加深自己和楚恒的关系，为了显出自己对他的重视，显出自己的诚意，决定主动邀请他来家里吃饭。 对骆飞的心思和用意，楚恒心里是很明清的，他来骆飞家吃饭，自然也有自己的算盘，也有对自己利益的权衡和分析。 如此，这周末两个人的小小饭局里，隐含着各自深刻而深邃的心计和心机。 第４９章 一半实话 骆飞和楚恒喝了一杯酒，然后摸出烟，递给楚恒一支，楚恒接过来，摸出打火机先给骆飞点着，然后自己再点着。 骆飞深深吸了一口烟，深邃的目光透过一缕青烟，看着坐在对面的楚恒。 楚恒此时显得很安静淡定，但在神态中又带着对骆飞的几分尊敬。 骆飞想起关新民和自己说过的对楚恒的印象，不由暗暗点头，在看人方面，老关比自己有眼光，和秦川相比，楚恒虽然起步资历和他差不多，但在能力等一些方面，楚恒似乎强于秦川。 看骆飞看着自己沉默不语，楚恒微微笑了下，笑里又带着几分恭敬。 看楚恒笑，骆飞也笑了下，然后道：“老楚，还记得前些日子我带你和老秦跟关领导吃饭的事吗？” “当然记得，要不是有你，我怎么能有机会结识关领导呢。”楚恒带着感激的口吻道。 骆飞又笑了下：“那次和关领导吃过饭，他单独和我谈话，谈完后我出来告诉你们，关领导谈到了你们俩，这事还记得不？” “记得，你当时说关领导对我和老秦都很赞赏，说我们都不错，都很有前途。”楚恒道。 骆飞缓缓摇头。 “怎么？”楚恒做困惑状看着骆飞。 “其实我当时没说实话，或者说，只说了一半的实话。”骆飞道。 “这……”楚恒看着骆飞眨眨眼。 骆飞吸了一口烟，接着道：“其实当时关领导只夸了你自己，并没有老秦，但我出来后，既然老秦问我，我也只能那么说了。” 楚恒眼神一亮，心里一动，此时此刻，他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不能相信骆飞这话一定是真的，有可能是他想借此来拉拢自己。 但楚恒随即又想到，以那天自己在关新民面前的出色表现，以及关新民对自己的某些微妙神态，他如此夸自己也应该有可能。 而骆飞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自己这事，显然是有用意的。 在某种下意识的心态下，楚恒觉得，不管是真是假，自己都应该相信这事，是真的更好，即使是假的，也说明自己在骆飞心里的位置在急剧上升，他很看重自己，很想把自己彻底拉过去，这对自己似乎没有任何坏处。 楚恒接着点点头：“其实我知道，关领导能夸我，都是因为你的面子，特别关领导是当着你的面夸我，更具有特别的深意，对这深意，我要多领会多思考。” 骆飞对楚恒这话很满意，在察言观色、领会上司的心思上，楚恒显然比秦川要高一筹。 骆飞接着道：“老楚，经历了这次江州风暴，在目前的态势下，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楚恒毫不犹豫道：“我认为，我们当前最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反思，深刻反思！” 骆飞不由点头，楚恒这话说到他心坎里了，他最近也是一直这么想的。 “老楚，你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反思？反思哪些东西？”骆飞道。 楚恒想了下：“我们此次的反思应该是全面的，既要反思客观，又要反思主观，特别是主观，客观我们很难改变，对方我们无法掌控，但我们自身却可以改变，所以，我们必须从自身查摆，找原因找问题，只有认真梳理，找出问题的根源和症结，才能去想办法，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最好途径。 至于反思哪些东西，当然是失利的原因，为什么会导致这个结果？为什么一开始主动，后期却逐步丧失了主动，直至最后彻底被动，直至老秦被办进去……这其中的过程值得分析梳理，值得研磨寻思，这其中，应该能总结出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深刻的教训，也是一笔财富，这教训和财富不光对我们有用，甚至对上面来说，或许也有些借鉴……” “说得好。”骆飞一拍手，“老楚，你说的这些，也是我最近一直在琢磨的，这次老秦的落马，让我十分痛惜痛心，我想了，今后再也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绝对不可以！” 骆飞这话的口气很坚决，意思很明显，老秦我没保住，但我能保住你老楚，你老楚要明白我的心思，要领我这个情！ 楚恒当然听出了骆飞这话的意思，立刻做信任感动状看着骆飞，郑重点了下头。 楚恒此刻不说话的分量比说话还重。 对楚恒这表现，骆飞再度满意，接着道：“老秦跟了我那么久，虽然他出了事，但我不能对不住他，我们做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讲情义讲良心……” 楚恒不动声色点头：“嗯嗯，对，是要这样。” “黄杰是老秦的秘书，虽然目前不适宜提拔他，但我也不会让他受冷落，先让他在办公室干一段时间，以后等过了风头，有机会的时候再……”骆飞没有说下去，接着抽烟。 楚恒点点头：“黄杰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跟过几任领导，具有丰富的秘书工作经验，在这方面，如果把他用好了，他的能力不比乔梁差。” 骆飞带着沉思的目光点点头，接着又道：“还有，要安抚安顿好老秦的家眷。” 楚恒知道这一点对骆飞来说很重要，不然秦川万一在里面不满意咬出骆飞怎么办？ “此事我来办。”楚恒知道这种事骆飞是不方便出面的，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和秦川的关系，但他还是要避嫌。 骆飞点点头：“好，老楚，那就辛苦你了。” “辛苦说不上，应该的，只是不知要如何安顿安抚老秦的家眷才好？”楚恒试探道。 “老楚，难道你不明白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简单的道理？”骆飞意味深长道。 楚恒呵呵一笑：“你这一提示，我立刻就领悟了，行，这事你放心，我会办妥，第一会让老秦在里面十分满意，第二会让老秦知道你对他的关心和爱护。” 骆飞满意地点点头，又道：“要不要我给你提供一点……” 楚恒忙摆手：“可别，这点小事怎么能让你破费，我会想办法的。” “嗯，好，不过一定要小心谨慎，要保证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出事，都不会牵扯到你。”骆飞叮嘱道。 “这个我心里有数。”楚恒点头答应着，心里明白，骆飞嘴上说不要牵扯到自己，实则是怕牵扯到他。 而楚恒此时说的心里有数，则带着多重含义，这含义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骆飞呵呵笑起来：“老楚，这么小的事我安排你去做，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可不能这么说，你安排的事再小都是大事，而且，这事如此私密，你让我去做，正说明了你对我的高度信任，这让我尤其感动而且荣幸。”楚恒做出真诚的样子道。 骆飞微微一笑，举起酒杯：“老楚，来，我们再加深一杯……” “这杯酒我敬你……” 喝完这杯酒，骆飞吸了一口烟：“老楚，这次江州风暴，关领导刚带着调查组回黄原，廖领导就突然从京城直接杀过来，包括对廖领导在江州的表现，你对此是怎么看的？” 楚恒眉头微皱，带着思索的神情：“我的直觉是：第一，来者不善，突来江州并非临时突然起意安排，而是早有计划；第二，目的深邃，用意深刻，人在江州，剑指黄原；第三，余音未了，余波未消，似乎，老秦的落马并不意味着江州风暴的真正结束，很可能……” 说到这里，楚恒停住了口。 “很可能什么？”骆飞看着楚恒。 楚恒吸了一口烟，接着缓缓道：“很可能会有人趁此机会发起反击。” 骆飞心里一紧：“你说的有人是指谁？反击？什么样的反击？反击谁？” 楚恒平静道：“这个不好确定，出击的人或许在江州，也或许在黄原，或许反击会是明确而犀利的，也或许是含蓄而隐蔽的，至于反击谁，那要看什么层面的人出击，出击的目的是什么。” 楚恒这番话说的似乎很透彻，但又带着几分模糊和混沌。 琢磨着楚恒这番话，骆飞知道楚恒脑子里想的问题不少，而且还想得很深远。 骆飞道：“老楚，你认为，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楚恒道：“我个人感觉，从目前形势看，因为江州风暴的这个结果，因为廖领导在江州的一番谈话，之前某些人被动的形势已经大大改观了，甚至，他们现在处在相对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我们来说，必须看清形势，做出明晰的判断，做出明智的选择，不然，极大可能会自讨苦吃。” “嗯，继续说下去。”骆飞道。 楚恒继续道：“比如，在对老安的事情上，他现在牢牢掌控着江州的一切，这次江州风暴的大逆转又将他的威望和威信推向空前的高度，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来自上面的明确信号，那最好还是暂时不要招惹他，能配合的尽量配合……” “你的意思是，让我做老安的附庸？”骆飞不满道。 第５０章 两块心病 楚恒摇摇头：“这倒不是，我说的配合，是在规则范围内，是在尊重你的身份和位置的前提下，如果老安有哪些方面做得过度，这岂不是等于给你抓了把柄？你自然不用退让，甚至还可以反击。” “嗯，对。”骆飞点点头，“不过，老安做事一方面霸道，另一方面却又很谨慎的，我想抓他的把柄，很难。” “这也未必，说不定你一味的顺从配合会让他麻痹大意呢。”楚恒道。 骆飞无声笑了下，尼玛，即使如此，自己也不愿意这么做，稍微配合就罢了，一味配合，以自己的性格，那会让自己憋屈死，无论如何是受不了的。 在和安哲的此次交锋中，虽然安哲最后占了上风，虽然秦川落马，但自己并没有伤到一根毫毛，还是有足够的资本跟安哲继续干下去。只是，在安哲风头正盛的时候，稍微避一下锋芒还是很有必要的。 自己在江州如此，老关在黄原说不定也是这样。 楚恒继续道：“还有，就是在对正泰集团上，这次江州风暴是围绕正泰集团展开的，廖领导专门到正泰集团去视察，又是道歉，又是发表那一番讲话，显然是在给正泰集团鼓劲。 有廖领导撑腰，正泰集团自然胆气会壮了很多，很多部门自然不敢去招惹他们，不然李有为一个电话告到老安那里，老安必定不会手软。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要顺应潮流……” “怎么顺应潮流？”骆飞道。 “用实际行动来落实廖领导的指示啊。”楚恒笑道。 骆飞也笑起来：“嗯，看来这实际行动必须要主动点才好。” “对，而且越早越好。”楚恒道。 骆飞沉吟着：“过几天，我要下去调研民营企业发展情况，嗯，就去正泰集团……还有，调研结束后，要开一个全市民营企业发展现场会，这现场会，也定在正泰集团……到时我会亲自参加……” 楚恒点点头：“这样很好，你那边行动，我这边也要配合好，除了搞好宣传，等你那边结束后，我这边搞一个全市民营企业文化宣传座谈会，也在正泰集团召开，让正泰集团做典型经验介绍……” 骆飞呵呵一笑：“这实际行动够得力，让李有为好好嘚瑟下吧。” 楚恒眼神有些阴冷：“李有为……他现在似乎嘚瑟地有些过火了。” “怎么？你和他之间有梁子？”骆飞道。 楚恒笑了下：“当初我和他在某个职位上争地很厉害，老唐支持我，丰大年支持李有为，不过最后的胜利者是我，李有为进去了。” 骆飞点点头：“李有为那次出事，我相信一定和你无关。” 楚恒显然知道骆飞说的是反话，从骆飞这话里，他似乎怀疑李有为出事是自己捣鼓的。 楚恒当然不会承认这事，于是笑笑：“我倒是想有关，只是没抓到机会。” “你现在和李有为关系如何？”骆飞道。 “还可以吧，起码面子上还说得过去，李有为再嘚瑟，他也明白什么样的人不能得罪不该得罪。”楚恒道。 骆飞点点头：“其实以我对李有为过去和现在的了解，我认为，他是一个很有城府很有想法的人，虽然他在体制内不慎落马，但他转道商界后的作为，我还是很赞赏的，这说明他真的是有本事，不说别人，就是换了我是他，我就做不到现在这地步。” 听骆飞夸赞李有为，楚恒心里不大舒服，但也不会表现出来，点头附和着：“是的，在这方面，李有为确实有两下子。” “乔梁和李有为的关系很不一般，对吧？”骆飞突然转移话题。 “是的，乔梁最初起步是李有为栽培起来的，他和李有为的个人感情很深。”楚恒道。 “那以你和李有为的关系，乔梁又如何能做到跟你保持密切的关系？你能确保乔梁对你是信任的？”骆飞道。 楚恒自信道：“乔梁和李有为的感情，丝毫不影响和我的关系，在李有为没出事之前，我和他明争暗斗地厉害，那时乔梁就同时跟我和李有为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这似乎有点奇怪。”骆飞道。 楚恒道：“这主要还是因为我是乔梁婚姻的媒人，加上我对他平时在工作和生活上又很关心，他对我一直是很感激的，时间久了，他对我就建立起了信任，这信任时间越久就越牢固，直到现在，虽然他的婚姻破裂了，但他对我的感情和信任并没有什么改变。” 骆飞不屑笑了下：“如果你不是现在这级别和位置，他未必会对你有这所谓的感情和信任。” 楚恒也笑了：“这个正常，人都是现实的，他也不例外。” “但我感觉，他对李有为的感情却似乎和利益无关，换句话说，他对李有为的感情应该比对你深，而且要深很多。”骆飞道。 楚恒眼皮微微一跳，心里泛起波澜，骆飞说的是实话，自己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这让楚恒心里很不舒服，想到自己目前正想抓住机会好好利用乔梁，而乔梁又和李有为保持着密切的关系，不由寻思，李有为在体制内的时候就是自己前进的障碍，难道他落马转道商界后，还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不行，不能，绝对不允许！楚恒暗暗告诉自己。 楚恒深深呼了口气，看着骆飞，自信一笑：“你放心，在对人的使用和掌控上，我是有办法有措施的，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 骆飞道：“老楚，对你这方面的能力，我是绝对相信的，但你说一般不会出问题，那二般呢？乔梁是一般的年轻人吗？这小子就是个妖孽，就是个另类，就是个邪头，你有绝对的把握能控制了他？如果他一旦失控，你怎么办？有没有后手？” 骆飞这话戳中了楚恒内心最不愿意触碰的敏感点，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只是，他很不愿意去想，因为他觉得如果真的如此，那对他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事情，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噩梦，这种情况不允许出现，绝对不可以！ 而要做到这一点，就要封杀住所有让乔梁对自己有怀疑有二心的苗头。 想到这里，楚恒对骆飞道：“你放心，在我手里，二般的情况绝对不允许出现。” 楚恒的口气很肯定很坚定。 骆飞点点头：“好，但愿如此，希望你能是乔梁这小子的如来佛，希望他始终跳不出你的手心。” “我对此有足够的把握和信心。”楚恒微微一笑。 骆飞也微微一笑，然后举起酒杯…… 酒足饭饱，楚恒回到宿舍，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琢磨着今晚去骆飞家吃饭的事，回味着今晚骆飞说的每一句话，甚至说话时候的每一个表情…… 寻思半天，楚恒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拿200万给秦川家眷，此事一周内办妥……记住两点：第一不要暴露你的真实身份，更不准提我的名字；第二，要让秦家知道这是骆的意思，但绝对不能明示，模模糊糊混混沌沌流露出一丝迹象，点到为止就可以……” 对方答应着。 挂了电话，楚恒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秦川忠心耿耿为骆飞出力，最后落得个凄凉悲惨的下场，自己是绝对不会重蹈秦川这傻蛋的覆辙的，骆飞安排的事当然要干，但在干的时候，一定要给自己留好后路，防备出现什么不测。 抽了几口烟，楚恒接着又拿起手机开始拨号，片刻，用低沉的声音道：“明天给精神病院那娘们送1万过去，对她之前的表现给予表扬，鼓励她再接再厉，记住，此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切忌在她跟前提我的名字，包括任何和我有关的事……” 对方忙答应着。 楚恒挂了电话，深深吸了两口烟，想着白天乔梁和老三童童去精神病院看章梅的事，想着章梅…… 楚恒现在有两块心病，一个是不知所踪不知掌握了自己什么秘密的季虹，一个是不知会不会在哪一天突然醒来说出真相的章梅，这两个女人是他现在最大的忧虑。 既然忧虑，就要掌控，季虹现在找不到无法掌控，但章梅却可以，而且能做地很隐蔽谁都无法觉察到。 想到乔梁现在是章梅实际意义上的监护人，想到章梅在医院的所有情况都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楚恒嘴角露出诡诈的笑…… 第５章 老三受伤了！ 此时，骆飞正和赵晓兰坐在客厅里喝茶。 刚才骆飞和楚恒喝酒时候的谈话，赵晓兰听到了一些。 “老骆，你觉得楚恒这个人，会不会像老秦那么可靠？”赵晓兰问道。 “秦川可靠吗？”骆飞直接反问。 “这……”赵晓兰一时说不出了。 骆飞接着道：“在我们这圈子里，可靠不可靠，从来都是相对的，所谓的不可靠，是因为利益无关或者发生冲突，所谓的可靠，是靠利益关联起来的，秦川之前对我看起来确实忠心耿耿，但你想想，如果我不是江州二把手，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职员，如果我对他的提拔没有帮助，他会对我如此吗？” “嗯，这倒也是。”赵晓兰点点头。 “所以，你刚才问的这问题很没意义，大家的关系都是靠相互的利益建立起来的，楚恒对我有用，所以我要拉他，我对楚恒更有用，所以他要向我靠拢，相互的利益越紧密，关系就越可靠。何况在目前，在江州高层，随着秦川的落马，楚恒是我目前唯一可以信任而且能够合作使用的人，而我对他，也是如此。”骆飞接着道。 “嗯，随着唐树森的完蛋，楚恒唯一可以投靠的人就是你。”赵晓兰道。 “其实他想投靠我，并不是只看中了我，而是我背后的人，对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骆飞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 “我觉得老楚这个人比较有心机，起码心机比老秦重。”赵晓兰道。 骆飞下意识点点头：“这一点我早有感觉，虽然秦川和楚恒资历差不多，但在心机心计和城府老练等方面，秦川比起楚恒还是有差距的，那次我带楚恒和秦川跟关领导吃饭，关领导似乎对楚恒比较赞赏。” “那也是他沾了你的光。”赵晓兰道。 “沾光是必须的，既然要想笼络住他，让他铁心跟着我，不时给点甜头是必须的，同时也让他知道我在上面的背景，让他和我贴得更紧。”骆飞道。 “你今晚让老楚去安抚老秦的家眷，这样做合适吗？”赵晓兰皱皱眉头。 “你想到了什么？”骆飞看着赵晓兰。 “你懂的。”赵晓兰意味深长道。 “呵呵，我当然懂的。”骆飞笑起来，“我让他去做这件事，具有多重目的多重意义，既是对他的试探，也是对他的考验，还表现出对他的信任，同时，在稳住老秦的同时，我还不需要出头露面……” 赵晓兰沉思着：“此事虽然是楚恒去做，但以他的心机和经验，他也未必会露面。” “这个不重要，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骆飞一挥手。 “那么，你认为，老楚会从哪里捣鼓这笔钱？”赵晓兰道。 “那是他的事，既然他答应了，我自然不会过问。”骆飞道。 “你就不担心日后会出事？” “你以为楚恒办事是菜鸟？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活他只要敢做，就一定能做到滴水不漏，他的心思可是十分缜密的，这这点上，都快赶上我了。” “我没看出你心思有多缜密。” “那是你不识货。”骆飞哼了一声。 “你是人，可不是货。”赵晓兰笑道。 “我不止是人，我还是人上人，还是人中豪杰！”骆飞自负道。 赵晓兰叹了口气：“唉，人上人，豪杰，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本来就很厉害。”骆飞道。 “嗯嗯，很厉害，在江州你能算老二。”赵晓兰道。 一听赵晓兰这话，骆飞登时泄气，虽然自己感觉很厉害，也一直想最厉害，但在江州，却一直有一个人牢牢压在自己头上，时不时被他压得感觉喘不过气，这种滋味实在难受憋屈憋闷。 骆飞愤愤长呼一口气，仰脸看着天花板发呆。 人生啊…… 第二天上午，乔梁正在宿舍睡懒觉，手机铃声突然急促响起来。 乔梁摸过手机一看来电，老三的号码。 乔梁接听，迷迷糊糊不耐烦道：“鸟人，一大早给我打什么电话？说，什么鸟事？” 接着电话里传来童童急火火的声音：“乔梁，不好了，老三受伤了，正在市人民医院急诊……我用他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 “啊？什么？”乔梁猛地吃了一惊，困意全无，一下从床上跳到地上，“童童，怎么回事？老三怎么受的伤？重不重？” “老三一早去江边晨练，我是接到医院电话赶过来的，老三伤在头部，刚包扎好，现在昏迷状态，看起来不轻，具体怎么受的伤，我刚到医院，还不清楚……”童童带着哭腔道。 “童童，不要慌，沉住气，我马上赶过去。”乔梁挂了电话就抓紧穿衣服，简单洗了把脸，冲下楼跑到公寓门口，拦了一辆出租，直奔医院。 去医院的路上，乔梁脑子很乱，涌出多种猜测…… 很快到了医院，乔梁直奔急诊，见到童童，忙问：“老三呢？” “正在拍片检查。”见到乔梁，童童心里安稳了几分。 乔梁点点头，拍拍童童肩膀：“老三这家伙向来福大命大造化大，放心，他会没事的。” 童童心神不定点点头：“但愿，希望如此。” 一会急诊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 “大夫，伤者情况如何？”乔梁和童童忙迎过去问道。 虽然乔梁刚才如此安慰童童，但此时他的心揪地紧紧的。 医生摘下口罩道：“根据拍片的结果，伤者是头部遭受重物打击带来的外伤，没有伤及里面，大脑稍微有点震荡，在医院里养几天就好了……” 乔梁松了口气，童童皱皱眉头：“那，大夫，为何他会昏迷？” “那是被重物撞击导致的暂时昏迷，这会已经好了，而且看起来头脑还挺清醒。”医生道。 “哦……”童童长出了一口气。 接着头上脸上包着绷带的老三从急诊被转到了病房，乔梁和童童跟过去，让老三躺在病床上，护士过来挂上吊瓶。 等护士走后，乔梁伸出3个手指在老三眼前一晃：“鸟人，看这里，这是几？” “这是三，老三的三。” “这个呢？”乔梁一伸巴掌。 “五，老五的五。”老三苦笑道，“尼玛，你真以为老子受伤成傻子了。” 乔梁和童童都放心了，乔梁接着道：“鸟人，说，到底怎么回事？” 乔梁此时满脑子的想法是，老三一定是被人暗算了，他现在需要知道具体情况，从而抓住暗算老三的人。 乔梁甚至想到待会要吕倩打个电话，让她出手。 没想到老三是说出的结果却大出乔梁意料，原来老三是在江边晨练时，经过一个涵洞的时候，被洞顶突然掉落的水泥块砸伤的。 童童接着补充，说老三被砸伤后，是附近晨练的好心人帮忙打120叫了救护车。 乔梁眨眨眼：“不对啊，好好的涵洞，怎么会突然有水泥块掉落呢？” “特么施工质量不行呗，加上老子经过的时候，涵洞上面正好有一辆载重车经过。”老三无精打采道，“想想老子也真够倒霉的，不早不晚，恰恰赶上了，幸亏这水泥块不大，要是来块大的，再砸地准一点，估计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 “老三，不许胡说。”童童忙伸手捂住老三的嘴。 “你鸟人就是乌鸦嘴。”乔梁感到后怕又侥幸，接着问了老三那涵洞的位置，原来是在这次城建综合治理中，沿江护堤景观工程新修的涵洞之一。 此次沿江景观工程投资巨大，是以抗洪防汛护堤的名义从京城水利部门争取来的资金，骆飞亲自去跑来的，修好后不但成为江州一大代表性景观，还是市民休闲的好去处，还是江州抗洪防汛的百年工程，对保护市区具有重要作用。 据乔梁了解，此沿江景观工程，是由市水利工程部门和市城建开发集团共同负责分工施工的。 想到城建开发集团，乔梁就想到了骆飞的小舅子赵晓阳，他之前是城建开发集团的副总经理，后来在人事调整中被提拔为一把手，而且这提拔还是安哲决定的。 乔梁至今想不明白安哲为何要提拔赵晓阳。 其实不光乔梁，很多人都为此感到困惑，这其中包括骆飞、赵晓兰和赵晓阳本人，虽然赵晓兰和赵晓阳为此很开心，但一直很懵逼。 看着眼前的老三，想着那涵洞，琢磨着赵晓阳，寻思着小舅子背后的姐夫，乔梁眼珠子滴溜溜转…… 第５２章 乔梁隐隐冷笑 看乔梁转眼珠，老三道：“鸟人，想啥呢？” “我在想……”乔梁干笑一下，“我在想既然这涵洞质量有问题砸伤了你，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找施工方索赔。” “嗯，我看要的，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加起来怎么也得10万8万的吧？这事你去办，争取搞20万来，咱哥俩平分。”老三道。 “要那么多显然是做梦。”童童道。 “我去要当然是做梦，但乔大秘书出面可就不一样了，你开口多少他们没有敢还价的。”老三半真半假道。 “好了，老三，你就别折腾乔梁了，这种事，以他的身份，怎么好出面呢。”童童道。 老三咧嘴笑了下，他本来就是和乔梁开玩笑的。 乔梁点点头：“童童这话说得对，这事我不能出面，不然影响不好，你受了伤，还是让童童去办。” “嗯？这点小事，你还真打算正儿八经搞一搞？”老三看着乔梁。 “对，必须的，这是你的正当利益，你应该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我支持你这么做！”乔梁点点头。 “这种鸟事搞起来很麻烦，我实在不想折腾，伤又不重，算了。”老三道。 “不行，必须搞，你要是嫌伤轻，我把你再拉到那涵洞下面，再掉下来一块水泥块砸晕你。”乔梁道。 童童有些发晕：“乔梁，看你这话说的，瞎胡闹。” 老三看着乔梁眨眨眼：“鸟人，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正常。” “我很正常。”乔梁道。 “你执意要我这么做？”老三道。 “对。”乔梁认真点点头。 “那好吧，明天上班打听下施工单位，问他们要个千儿八百的赔偿。”老三道。 “千儿八百不行。”乔梁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要多少？”老三道。 “这些。”乔梁伸出一个指头。 “1万？”童童道。 乔梁摇摇头：“加个零。” “我靠，你还真要10万啊，这不可能，我这点伤，施工单位不会答应的。”老三摇摇头。 童童也道：“是啊，10万不现实，别说10万，1万人家都不会给。”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乔梁道。 “根本就不用试，肯定不行。”老三道。 “闭嘴，你必须给我试试。”乔梁坚持道。 看乔梁这态度，老三心里觉得奇怪：“鸟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乔梁微微一笑：“小孩子不要那么好奇，不该问的少问，童童，明天一上班你就去操作此事，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童童不敢贸然答应乔梁，看着老三。 老三盯住乔梁看了几秒钟，眼神动了下，然后冲童童点点头：“乔大秘既然想弄钱，那就按他的指示办。” 童童点点头，边嘟哝道“我看你哥俩都成财迷了。” 乔梁嘿嘿一笑，老三眼神怪怪地看着乔梁，没笑。 一会童童出去，老三问乔梁：“鸟人，你这么做，是想利用什么，还是想证明什么，还是想得到什么？” “我的事你少问。”乔梁不耐烦道。 “靠，现在是我的事，你再牛逼我就不让童童去办了。”老三道。 乔梁一听软了，冲老三一咧嘴：“哥们，不带要挟人的，咱哥俩这么多年的感情，那可是刚刚的……” “少套近乎，给老子交代，你到底想干什么？”老三打断乔梁的话。 乔梁轻轻呼了一口气：“这么说吧，你出的这事，突然触发了我的某一根敏感神经，我突然想到了圈子里的某些事，这些事很复杂，说了你也不懂，但是呢，我又需要借你这事来操作一下，让我对自己琢磨的事有个明晰的判断和条理……” “靠，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老三晕晕乎乎道。 “这就对了，你是圈外人，圈子里的事，少知道一些没坏处。”乔梁道。 老三看着乔梁眨眨眼：“伙计，你不是想借此在圈子里捣鼓什么人，折腾什么事事吧？” 乔梁莫测一笑，没说话。 老三摇摇头：“累，你特么在那圈子里混得真累，老子都替你累，懒得问你了，爱干嘛干嘛去，作死去吧……” 乔梁呲牙一笑，还是没说话。 第二天，周一。 乔梁上班不久，接到了童童的电话。 “乔梁，我今天打听到施工单位了。”童童道。 “哪家？”乔梁道。 “那一段沿江工程是由市城建开发集团搞的，我刚给他们集团办公室去了电话，说明了情况，他们说马上会派人来医院，同时派人去现场察看。”童童道。 “城建开发集团……嗯，好，很好。”乔梁满意地点点头。 “好什么好？”童童有些莫名。 乔梁没有回答童童，接着道：“童童，等他们来人看老三的时候，你要理直气壮提要求，索赔10万，少1分都不行，而且还必须马上给。” “这……乔梁，我觉得这太过了吧，他们不但不会答应，而且还会说我们想讹钱，这也有损我们的名声啊。”童童犹豫道。 “什么讹钱？以你和老三的生意，耽误这几天，要少赚多少钱？说不定错过了一个大单子呢……还有，这精神损失费……所以，不要多想，到时尽管理直气壮提就是。”乔梁道。 “那好吧。”童童无奈答应着，又道，“如果他们断然拒绝呢？” “这个简单，你就干脆告诉他们，要把此事通知媒体，同时发到网上去……”乔梁道。 “这么一点小事，他们会在乎在意？”童童的口气有些怀疑。 “这个先不考虑，你到时只管这么说就可以。”乔梁道。 “好吧。”童童挂了电话。 乔梁走到窗口，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此时，乔梁倒是希望他们不在乎不在意通知媒体捅到网上去，但，如果反之…… 乔梁看着外面冬日的一片萧条，嘴角露出一丝隐隐的冷笑…… 快9点半的时候，童童给乔梁打来电话。 “什么情况？”乔梁问道。 童童道：“他们过来2个人，一个是集团办公室副主任，一个是普通人员，带着鲜花和营养品，一进门就向老三表示慰问和道歉……” “嗯，如此看来，他们是去涵洞现场察看了，承认此事和他们有关。”乔梁道。 童童道：“是的，然后他们说是受集团领导的委派，一来表示慰问抱歉，二来会负责老三的医药费，同时做出合理的赔偿，看他们的态度倒是蛮真诚……” “等下，他们说是受集团领导的委派，有没有说是哪位领导委派的？是主要领导还是分管领导？”乔梁打断童童的话。 “这个……”童童想了下，“没具体说。” 乔梁点点头：“继续说。” 童童道：“然后就按你说的，我和老三提出要他们赔偿10万，他们吓了一大跳，又追问了一遍，我一字一顿告诉他们，必须要赔偿10万，少一分都不行。那位副主任脸当时就拉下来了，变得很难看，接着冷冷说最多赔个千儿八百，再多了就是碰瓷敲诈。 我和老三一听都火了，虽然我们心虚，但既然这是你的主意，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当然不能后退，当然要理自气壮，于是我义正言辞给他们算了一笔账，从耽误公司的生意到给老三带来的惊吓和伤害，以及由此造成的精神损失……这么一算，10万还不够……” 说着童童忍不住笑起来。 “嗯，不错，童童，看来你的确很适合做生意。”乔梁笑着夸赞，接着道，“然后呢？” 童童接着道：“然后……他们听我算地有板有眼，都发愣，接着那副主任说此事他不能做住，没有权力做出决定，要请示领导。我说可以，尽管请示，同时请他告诉领导，如果不能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今天就打电话通知媒体记者，同时在网上发帖子曝光，老三也在一边附和着…… 他们一听表情有些紧张，反复强调让我们不要冲动不要胡来，他们马上就给领导汇报我们的要求，尽快给我们答复，然后，他们接着就出去了，这会正在走廊给领导打电话……” 第1153章 欲言又止 乔梁点点头：“嗯，很好，老三这会在干嘛？” “他啊，正拿着手机靠在床头打游戏呢。”童童道。 “看来恢复地不错。”乔梁笑道。 童童也笑：“是的，医生说再有3天就可以出院。” 乔梁道：“那就好，不过即使出院了，也还是要静养，不能做剧烈运动。” 童童道：“他又不从事体力劳动，能做什么剧烈运动，你放心吧。” “我说的剧烈运动指的是……”乔梁欲言又止。 “指的啥？”童童一时没明白过来。 “床……上……”乔梁贼腻腻道。 童童顿时大羞：“你个死乔梁，竟然敢调.戏我……” 乔梁嘿嘿笑起来。 接着童童的手机被老三拿过去，传来老三的声音：“我靠，鸟人，我和童童这还没拜天地，你就开始闹洞房了……” “是啊，我等不及了。”乔梁继续咧嘴笑。 接着电话里传来老三对童童说话的声音：“乔梁比我小，是你小叔子，小叔子调.戏一下嫂子有啥好害羞的，你应该觉得沾了便宜才对……” “靠，你个死老三……” “哎哎，别动手，我现在是伤员，不能做剧烈运动……” 接着电话关了，乔梁又无声笑了一会，觉得老三和童童脾气性格都对路子，两人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想起自己失败的婚姻，乔梁默默为老三和童童祝福。 然后乔梁继续等童童的消息，可是等了大半天，童童一直没来电话，乔梁想给她拨过去，又怕她此时不方便接，会给她带来什么被动，就打消了这念头，继续等。 一直等到11点多，童童终于来电话了。 一直心神不安的乔梁接通电话上来就问：“说结果。” 电话里，童童嘻嘻笑起来：“结果很简单，10万现大洋到手了。” “额……”听到这结果，乔梁一面松了口气，另一面心里却又一沉，此时他的内心是矛盾的，这结果他既想听到，又不愿意是如此。 对不同的结果，乔梁有不同的预判，此刻这结果，让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虽然不是很明晰，但这种感觉很强烈。 接着童童说了事情的详细过程：城建开发集团办公室副主任出去给领导打完电话后，似乎领导没有马上做出指示，他和另一个人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童童请他们进屋里来坐也不搭理。 大半天后，他们进来了，脸上带着如释重负又困惑的表情，说领导让他告诉他们，他们的要求可以满足，但必须答应两个条件，第一此事一次性了解，以后不得再纠缠提出任何要求；第二此事不得对外声张，更不得在媒体和网上扩散。 听了他们的条件，童童看着老三，老三当即痛快答应。他们接着又道口说无凭，要写个保证。于是找来纸笔，他们写好之后交给童童，童童交给老三，老三看完后说一手交钱一手签字。 不大一会儿，两个平头年轻人气喘吁吁进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黑布袋子。这俩后来的年轻人和副主任他们似乎并不认识，进来先询问证实身份，甚至副主任掏出证件给他们看，然后他们握手招呼，接着那俩年轻人就把黑布袋子交给副主任，副主任当场打开，里面是一捆钞票，整整10万。 接着副主任把黑布袋子交给童童，童童看完后冲老三点点头，老三随即在保证书上签了字，交给副主任。后来的年轻人似乎想要那保证书，被副主任拒绝了，说这个要交上去，那俩年轻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摸出手机出去了，片刻回来，冲另一个点点头，然后他们就走了。 接着副主任不解地看着老三和童童，说他们真是交了狗屎运，显然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们的狮子大开口能得到满足，然后副主任就带着人走了。他们走后，老三愣愣看着那10万，发了半天怔，然后让童童给乔梁打电话说下这情况。 听童童说完，乔梁刚才的预感更加明晰了，同时，他也意识到，鬼精的老三或许从自己的举动中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他不说出来而已。 既然老三不说，自己也无须告诉他，圈子内的事，尽量让他少掺和。 “乔梁，咱发了10万横财，怎么瓜分？”童童道。 “我不要，这是老三受伤换来的，都归你们。”乔梁道。 “那怎么行，要不是你的馊主意，我们怎么能得到这10万呢。”童童道。 “我的馊主意？不对啊，这事和我有关系吗？这事我知道吗？似乎我一点都不清楚哎……”乔梁一本正经道。 “嗯？你怎么回事？”童童感到困惑。 “我没怎么回事啊。”乔梁道。 童童接着看着老三：“乔梁这小子似乎有些不正常，是不是傻了？” 老三拿过电话：“鸟人，不知道就不知道，无关就无关，不许装逼。” 听老三这么说，童童更晕了，咦，怎么老三也这么说。 乔梁笑道：“你小子是不是怕我瓜分那10万，才说我无关不知道的？” “放屁，这事从头至尾你都不知道，都和你没有一点关联，你有什么资格瓜分这10万。”老三道。 “嗯，不错，这才是我兄弟，这样的智商才有资格和我做兄弟。”乔梁满意道。 “鸟人，我不管你打算捣鼓什么事事，但你给我记住了，小心第一，安全为上，要做到万无一失，绝不可马失前蹄……”老三叮嘱道。 “咦，你说的什么话啊？我怎么听不懂呢？莫非你脑袋真的被砸晕了，开始说胡话了？”乔梁边笑边道，“不过，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听起来你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去死吧你。”老三也忍不住笑起来，接着道，“尼玛，我怎么觉得这10万放在手里很棘手呢。” “为何棘手？”乔梁道。 “这还用问吗，总觉得来路不正有些心虚。”老三道。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乔梁道。 “你说呢？”老三道。 “我说……”乔梁顿了下，“我说不管你怎么处理，都和我无关。” “行，都和你无关，我拿去还章梅那宝马的车贷，填一下窟窿。”老三道。 “不用，那车贷现在是我在还，你这么做等于还是和我有关。”乔梁道。 “死要面子活受罪，老子是在替你缓解经济压力，笨蛋！”老三道。 “我说了不用，你少废话！”乔梁干脆道。 “我靠，真不用？过了这个村没那个店，到时别后悔？”老三道。 “放心，绝对不后悔。”乔梁肯定道。 “好吧，那我再想想……”老三沉吟片刻，接着道，“有了，小雅不是有个救助白血病儿童基金会吗，尼玛，反正这10万放在手里是烫手山芋，干脆捐给那基金会，咱也学小雅做做善事……” “嗯，不错，这个好，我赞同。”乔梁觉得老三这主意委实不错。 “那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就办。”做出这决定，老三心里放下了一个包袱，接着道，“鸟人，这10万是不是出乎你意料？” “一半对一半，我不想看到这10万成交，但又觉得似乎应该有这10万。”乔梁道。 “如此，似乎老子受伤给你创造了什么契机。”老三道。 “或许似乎大概可能吧，虽然我不想有这契机，但既然出现了，我不想，也不会白白错过。”乔梁道。 “为什么？”老三问道。 “还是那句话，圈子里的事，你不懂，也不要多问。”乔梁干脆道。 老三沉默片刻，接着长呼了一口气：“你这鸟人，似乎真的很适合混你那圈子……” 说完老三挂了电话。 乔梁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琢磨着今天发生的情况，分析着其中的道道，眼神逐渐发亮，拳头渐渐握起…… 第1154章 小心脏有些受不了 此次老三的偶然受伤，突然带给乔梁一个机会，这机会有些意外，却又似乎是注定。 从截止到目前的情况，乔梁迅速做出了判断，老三这10万赔付地如此痛快如此及时，而且还要写保证书，这说明了两点： 第一，老三被砸伤的那涵洞，属于城建开发集团负责的施工区域，至于那片区域有多大有多长，还要进一步确认，但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不仅只有老三被砸伤的涵洞有问题，其他地方应该也有，不然他们不会一听说要曝光就如此紧张，不会如此麻利送来10万，这10万与其说是补偿，不如说是封口费。 如此，也就是说，虽然已经通过了市里相关部门组织的验收，但城建开发集团负责的江堤工程在质量上是有问题的，至于这问题有多大，有多严重，现在不得而知。 第二，从童童的叙述中显然看得出，来送这10万的人不是城建开发集团的，那就是说另有别人委派，而这出钱的单位，不出意外，应该是真正的施工方，换句话说，虽然这江堤工程由城建集团负责，但他们自己并没有干，而是包了出去。而承包这工程的单位心甘情愿出血这10万，很大可能，在施工中有道道，和城建集团的高层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而城建集团的最高层，就是赵晓阳。 虽然在城建综合治理施工的时候，赵晓阳是二把手，但因为赵晓阳是骆飞的小舅子，加上一把手年龄又快到了，对集团的事情过问地少，很多事都交给赵晓阳办，他大权在握，成为实际的一把手。 如此推理，一旦这江堤工程有问题，极大可能赵晓阳会脱不开干系，甚至他和施工单位有什么深层次的交易。 对这一点，乔梁觉得很有可能，赵晓阳善于干这种事，正泰集团捐建的正义路，那时赵晓阳就是这样操作，被方小雅及时发现后报告给安哲得到了制止和纠正，出于多种因素考虑，当时放了赵晓阳一马，没有深究。 而赵晓阳在正义路的项目上操作失败，未必会甘心，于是在江堤工程上又如法炮制，好从中谋取个人私利。 越分析乔梁越觉得有道理，不由感到莫大的兴奋和刺激，把拳头在桌子上一砸，靠，搞，搞他娘的，来一次主动出击，来一次自卫反击，扭转目前一直被动的态势！ 骆飞借助搞正泰集团和自己来出击安哲，搅起了那么大的江州风暴，最后虽然失败，搭进去了秦川，但他自己却安然无恙毫发无损，这让乔梁实在感到郁闷愤懑，实在不甘心。 既然骆飞可以那么搞，既然自己决心要摆脱被动态势，那现在机会真的就来了，随着老三的意外受伤来了。既然来了，自然不能放过！ 乔梁暗暗发狠，尼玛，你通过搞老子来出击我老大，老子就通过干小舅子来反击你，一旦把小舅子干落马，说不定就可以顺势把骆飞牵进去，说不定还会牵地很深…… 一想到很深，乔梁更兴奋更刺激了，甚至感到有些激动，我.日，很深到底会有多深？深到一定程度，会不会让江州再来一次地动山摇呢？ 艾玛，想想真的好激动，小心脏有些受不了啊。 前几天错过了搞姚健，让乔梁一直感到遗憾可惜，而现在这突然降临的机会，让他眼前熠熠发光，搞小舅子可比搞姚健威力大多了，这机会来的简直太是时候了！ 乔梁决心操作此事，决意狠狠出击一下骆飞。 当然，乔梁对此事是要高度保密的，任何人都不能告诉，自己单干。 当然，乔梁明白，因为赵晓阳的身份，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必须要格外谨慎行事，不但自己将偷鸡不着蚀把米，甚至后果会更加严重。 这更加严重，不仅只包括自己，甚至包括安哲。 如此，目前只能算是开局，后面的步骤要扎实走，走一步看一步，看好每一步再出脚，每一步都要反复权衡深思熟虑。 现在机会摆在自己面前，那么，下面该做什么呢？ 乔梁冷静下来，边吸烟边寻思，琢磨了半天，点点头，熄灭烟头，摸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 乔梁这电话是打给市水利局局长的，江堤工程是市水利局和城建开发集团共同承担分工施工，规划设计全部由水利局负责。 电话接通，对方一听是乔梁，很热乎，又明白以乔梁的身份，他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有工作上的事，而且这事应该和安哲有关。 寒暄几句后，乔梁接着告诉对方，说安哲想了解一下城建综合治理中，江堤工程的综合规划设计情况，最好有效果图，附带具体说明，还有，建设情况也顺便了解下。 乔梁在说话中更着重的是规划设计，对于建设情况，显得不是很重点，只是附带。 对方忙答应着，又说设计规划是他们全部负责，但建设他们只负责一半，另一半归城建开发集团，他们的情况自己不掌握，乔梁说他们的情况你们不用管，只管弄自己的就可以。 对方一听轻松了，说马上就安排人整理相关资料，下午一上班自己亲自过来给安哲汇报，乔梁一听吓了一跳，卧.槽，你过来老子就露馅了，忙说安哲的意思是不用亲自来汇报，也不用送实体资料，他只要看电子版就可以。 接着乔梁把自己的邮箱告诉了他，对方一听更轻松了，说马上就安排人给乔梁发邮箱，乔梁表示感谢，对方忙热热乎乎说乔主任别客气，欢迎乔梁有空过来喝酒，乔梁笑着答应，然后挂了电话。 乔梁很明白，以自己的身份，不管哪个单位的头头都想请自己喝酒，虽然他们级别都比自己高，但却都想和自己套近乎加深关系，如果自己愿意，如果自己开了口子，请客的得天天排队。 但乔梁显然不敢，安哲对自己管理要求是很严格的，乔梁虽然和安哲的关系现在比较近，但他对安哲还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敬畏。 当然，以乔梁的素质和风格，他也不会这么做，私下的饭局当然会有，但很多饭局其实都是带着用意和目的的，不是为了吃喝而吃喝。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一会儿，乔梁打开邮箱，邮箱里有一封新邮件，打开一看，水利局把相关资料发过来了。 关于规划设计的资料，乔梁自然不需要，他需要的是貌似不起眼的建设情况，而且，这建设情况，他也只需要了解城建开发集团和水利施工部门的详细区域划分。 乔梁向对方要了一块大蛋糕，但他真正想吃的，其实只是蛋糕上点缀的一朵奶油小花。 乔梁趴在电脑前，打开建设区域分布图，认真看起来，边看边用笔在纸上画着……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安哲背着手晃晃悠悠走进来。 平时安哲是很少来乔梁办公室的，有事都是打内部电话叫他过去，但偶尔安哲看文件累了，也会随意逛游逛游，有时去张海涛办公室，有时来乔梁这里。 安哲从不主动去徐洪刚办公室。 看安哲进来，乔梁忙站起来：“老大……” “梁子，快下班了，忙啥呢？”安哲边说边走到乔梁办公桌跟前，接着看到了电脑屏幕上的东西。 乔梁眨眨眼，我.日，被老大看到了，似乎不大好玩。 安哲弯腰看了看，接着皱皱眉头：“梁子，这玩意似乎和江堤工程建设有关，你看这个干吗？想改行当工程师？” “怎么？不行？”乔梁道。 “行啊。”安哲直起腰看着乔梁，“前提是你小子得有那本事。” “嘿嘿，你明知我不是那块料。”乔梁咧嘴笑起来。 “那你看这个干吗？”安哲道。 “我……”乔梁挠挠头。 “嗯？老实交代！”安哲似笑非笑看着乔梁。 第1155章 徐洪刚很失望 乔梁脑子快速一转，接着有了主意，道：“是这样的，我刚才没事干，就随意浏览江州市水利网，看到了他们关于江堤规划设计建设的相关简报，有附带的资料效果图，一时来了兴趣，就下载打开看看。” “哦……”安哲点点头，接着又问道，“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乔梁道：“你不是经常告诫我要多接触具体实际工作，多熟悉基层吗，对你的指示，我一直牢牢记在心里，一有空就了解各部门的工作情况，什么内容都看……” 安哲又点点头：“你这回答似乎比较合理。” “本来就是这样的。”乔梁道。 “好吧，本来就是这样的……”安哲看了一眼乔梁，然后背着手出去了。 乔梁松了口气，继续趴在电脑前，把属于城建开发集团的详细施工段画了下来，包括其中有哪几个涵洞。 半天，乔梁关了电脑，把画好的东西收起来，看看时间，到中午下班时间了。 乔梁出了办公室往外走，在楼梯口遇到了徐洪刚，也正准备下班，两人边闲聊边下楼。 “小乔，小雅最近有消息没？”徐洪刚问道。 乔梁眉头稍微一皱，何丽是徐洪刚的老婆方小雅的表姐，现在美国陪读，方小雅的情况她应该很了解，作为何丽的老公，徐洪刚却问自己方小雅的消息，这说明了什么？ 似乎，徐洪刚至今都不知道方小雅得病的事，只知道方小雅去了美国。 作为方小雅来说，她在美国呆过8年，回去是很正常的事，何况集团有李有为打理，她完全可以放心。 既然徐洪刚不晓得方小雅得病的事，这说明作为徐洪刚的老婆，何丽对徐洪刚说话是有所保留，沟通是有分寸的。 这又说明了什么？难道是徐洪刚的婚姻出了问题？难道是他和何丽长期分居，感情上疏远了？ 对此，乔梁从没有听方小雅说过只言片语，此时只能猜测。 乔梁一旦判断出徐洪刚不知道方小雅得病的事，就决定不告诉他，他老婆都不说，自己更没有这必要。 想到这里，乔梁道：“我工作一直很忙，加上最近又接连不断出事，好久没和小雅联系过了。” “嗯……”徐洪刚点点头，“我也是这样，听说小雅前段时间去了美国，怎么她在那里呆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乔梁笑了下：“小雅在美国呆了8年，肯定是在那边生活习惯了，加上这边集团又不用她操心，可不想在那多呆一些日子。” “这倒也是，有老李在，集团这边小雅可是省了很多心，以老李做事的性格品格，以你和老李的关系，小雅对老李自然是信任的。”徐洪刚道。 乔梁又笑了下。 徐洪刚接着道：“你和小雅是多年的老同学，要经常保持联系才好，不要疏远了。” 乔梁点点头：“嗯。” “小乔，我觉得你和小雅的感情不能仅限于老同学的关系，还可以再紧密些，应该有所突破。”徐洪刚直接道。 乔梁眨眨眼，徐洪刚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徐洪刚接着道：“小雅对你有那意思，这一点我早就觉察到了，作为过来人，你心里也应该很清楚，对吧？”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点点头。 “既然你心里很清楚，那你为何一直这么拖着？”徐洪刚道。 乔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徐洪刚这问题了。 “莫非你不喜欢小雅？”徐洪刚道。 乔梁摇摇头。 “那……”徐洪刚顿了下，“那就是你心里已经有其他女人了？” 乔梁继续摇头。 “那是为何？”徐洪刚转头盯着乔梁，眉头微微皱起。 此时，徐洪刚的心里有些冷意和失落，他早已判定乔梁和叶心仪有了那种关系，刚才自己和他说那些，只是为了进一步试探，不单试探乔梁到底对方小雅有没有那意思，还想验证乔梁对自己是否诚实，现在乔梁否认自己心里有其他女人，显然是在和自己撒谎，显然在这个问题上，再次给自己撒了谎。 徐洪刚的心在发冷和失落的同时，又带着难以名状的酸楚和妒忌，这种酸楚和妒忌来自男人的心理和生理本能，和职务高低身份大小无关。 听徐洪刚如此问，乔梁道：“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之前失败的婚姻，我现在不想涉及触及感情问题。” 借口，托词！徐洪刚暗道，如果自己不是那次在黄原叶心仪宿舍小区门口亲眼看到乔梁和叶心仪搂抱在一起，此时乔梁这话他是相信的，但现在，他不信，在不信的同时，心里又感到悲哀，这个自己一直看重和信任的老部下，对自己却失去了信任和诚实，他开始对自己撒谎，这说明随着他身份的改变和职位的变化，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让徐洪刚感到失望。 但徐洪刚不会让这种失望表现出来，点点头：“嗯，可以理解，你这话换了别人听，或许有人不信，会认为你在装，在掩饰在逃避在回避什么，但作为你的老领导，我完全相信，完全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乔梁有些感动，到底还是老领导啊，对自己就是信任，这份信任弥足珍贵。 乔梁没有留意到，此时徐洪刚的眼神有些莫测，还有些复杂。 下楼出了楼门，徐洪刚的车停在楼前，驾驶员站在车旁。 小郑刚办完辞职手续走了，办公室从车队为徐洪刚挑了个新司机，一个很精神的小伙。 看徐洪刚出来，小伙忙打开后车门，带着恭敬的神情。 看着徐洪刚的车和新司机，想着小郑和方正泰、方小雅的关系，想着小郑当初来给徐洪刚开车的原因，想着方正泰车祸案侦破的艰难过程，乔梁内心不由感慨唏嘘，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仿佛都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情。 看乔梁看着新司机，徐洪刚道：“小乔，小郑辞职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我知道的。”乔梁点点头。 “老李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说是小雅的意思，说集团需要小郑回去，既然这样，虽然我习惯了小郑给我开车，有些舍不得，但还是要遵从他们的意愿，同意小郑辞职的。”徐洪刚道。 徐洪刚这话让乔梁有些感动，他知道，大领导一旦习惯熟悉了某个驾驶员，一旦对某个驾驶员用起来得心应手，轻易是不想换的，徐洪刚当初能接纳小郑，现在又放小郑走，显然是因为他和方小雅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徐洪刚当初不但帮了小雅的忙，保护了小郑，而且在方正泰案子水落石出之后，现在又做出了某种牺牲。 在这事上，乔梁觉得徐洪刚很够意思。 乔梁对徐洪刚道：“其实不光你对小郑有感情，他对你也是有感情的，舍不得离开你，只是没办法。” “呵呵……”徐洪刚笑起来，“上级和下属的感情，很多是建立在平时的点滴积累和细节中，建立感情和信任很难，需要日积月累，但破坏则很容易，只需要一件事一点事……” 乔梁不知道徐洪刚此时和自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是有针对性的还是只是一种宽泛的感慨。 徐洪刚接着道：“所以，同事之间，上下级之间的信任十分珍贵，需要倍加珍惜和呵护，上级要珍惜，下级更要珍惜。” “对，言之有理！”乔梁点点头。 徐洪刚接着上了车，司机小伙关上车门，冲乔梁尊敬笑了下，乔梁也笑了下，点点头。 然后小伙开车走了。 看着徐洪刚的车离去，乔梁又琢磨着徐洪刚刚才的话…… 在大院附近小吃店简单吃完午饭，乔梁骑着共享单车直奔江滨大道，来到老三被砸的那个涵洞。 站在涵洞里，乔梁仰头看看，又低头看看，涵洞顶部有一大块新补的水泥痕迹，地上有打扫的痕迹，角落还有一点水泥小碎块。 这新补的水泥，显然是刚弄上去的，他们动作够快。 乔梁低头捡起水泥小碎块，一用力，碎块就粉了。 然后乔梁又抬头看着涵洞顶部，寻思着，什么原因会导致水泥块掉落呢？ 乔梁又看看涵洞两边的墙壁，发现有一些细微的裂缝。 嗯？为啥有裂缝？ 乔梁眨眨眼，用拳头在墙壁上用力砸了几下，接着裂缝更大了。 乔梁伸出手指抠住裂缝，稍微一用力，一个巴掌大小的水泥块被抠了下来，裸.露出里面。 乔梁定睛看里面，眉头皱起，里面的钢筋混凝土，怎么那钢筋如此细？不像是钢筋，倒像是铁丝？ 乔梁思忖片刻，摸出手机拍了几下，然后又掏出本子和笔记记下来。 乔梁接着把抠下的那水泥块又小心翼翼原样填回去，用力按了按，只要没人碰，应该不会掉下来。 然后乔梁接着骑车沿着江堤继续往前走…… 第1156章 近水楼台 转眼到了周五。 下午上班后，乔梁坐在办公桌前，在电脑前忙乎着。 窗外寒风呼啸，冷风嗖嗖从窗缝里钻进来，天气预报有一股西伯利亚寒流袭来，大风降温的同时还有暴风雪。 不过这会外面只有风，雪还没下。 外面冰冷刺骨，室内温暖如春，暖气达到了23度，乔梁只穿了羊毛衫。 乔梁这会不是在忙工作，而是在把自己这几天的劳动成果录入电脑。 这几天，乔梁没事就往外跑，利用工作间隙和下班后的时间，骑着共享单车，在江滨大道城建开发集团建设的范围内来回跑，拿着一把小锤敲敲打打，看了不少，拍了不少，也记下来不少，现在要把这些情况整理起来，弄成一个综合的文档。 弄到快5点才忙完，乔梁又检查了一遍，然后保存到一个专门的优盘里，把优盘放好。 做完这些，乔梁松了口气，点燃一支烟，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慢慢吸着烟，琢磨着下一步怎么做。 自己手里现在这东西，虽然不专业，但却是线索是证据，一旦让专业专门人员按这证据进行勘察调查，一定会发现更严重的问题。 只是，这东西以怎样的方式爆出来才好呢？ 乔梁此时想到了三种方式：一是直接把证据提交给相关纪律监察部门，实名举报，堂而皇之搞起来；二是匿名举报，把优盘寄给纪委相关部门或者直接寄给郑世东；三是在网上曝光，复制秦川的模式。 乔梁琢磨着三种方式的利弊，第一种方式虽然大义凛然正气浩然，但似乎最不可取，因为副作用太大，等于直接暴露了自己，即使达到了搞掉赵晓阳打击骆飞的目的，也会让大家感到自己在公报私仇，而且因为自己的身份，大家很可能会怀疑这公报私仇是自己在安哲的暗示或者指使下进行的，进而把安哲牵扯进来，让他陷入被动。 第二种方式虽然保险，但成功率似乎又不高，不高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赵晓阳是骆飞的小舅子，因为骆飞今后的前程不可预测，纪委的人，包括郑世东，谁都不想没事招惹骆飞，说不定接到举报后就把此事在内部压下了，就像苗培龙在松北压住姚健的事那样。而即使不压下，郑世东也会往上推，给安哲汇报，不管安哲怎么表态，他都没有责任，也不会得罪骆飞。 而以安哲的性格，一旦看到这些东西，自然会让郑世东严查，如此，在江州风暴刚刚结束的情况下，很多人，特别是中高层，还是会猜测安哲是想借此事报复骆飞，带有个人私心和目的，对安哲的形象产生负面影响。 第三种方式想想倒是不错，这年头网络是个好东西，什么事只要上了网，就会引起大家关注，就会在大家的关注下进行调查。 但乔梁又觉得这种方式不保险，因为在现在的技术水平下，不管你采用自认为多高超的方式发帖子，只要想查，绝对跑不了你。如此，如果在网上发出来，还是有暴露自己身份的可能，一旦暴露，还是会让人想到安哲，还是会对安哲不利。 否定了这三种方式，乔梁苦思冥想，最好的方式应该是既能保全自己，还能不让安哲受到任何牵连，不让任何人对自己和安哲有任何怀疑。 那该采取什么方式呢？乔梁一时想不出，不由有些焦躁，打开窗户，一股凛冽的寒风吹进来，乔梁不由浑身打了个激灵。 不能着急，要耐住性子，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不放弃，总会想出办法，总会有机会，乔梁暗暗告诫自己。 此时乔梁突然想起一句话：在人生的道路上，如果你没有足够耐心去等待成功的到来，那么，你只好用一生的耐心去面对失败。 这话是张琳曾经告诉乔梁的。 反复琢磨着这话，乔梁急躁的心逐渐平静下来，关上窗户，深深呼了口气，握紧拳头在空中挥了一下，干.你娘，老子非想出好办法不可，不搞一下老子决不罢休！ 嗯，要开动脑筋，在开动脑筋的同时，最好再来点机会和机遇。 只是不知这机会和机遇何时会出现，会不会出现。 乔梁正在琢磨寻思着，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乔梁拿起话筒，里面传来张海涛的声音：“老弟，过来一下。” 私下的场合，张海涛称呼乔梁，既不叫小乔，也不叫乔主任，都是随性叫老弟或者伙计，这让乔梁感到张海涛很平易近人，感到了他对自己的热乎和亲近。 其实张海涛不光对自己，对委办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不拉官架子，这让大家都觉得他容易接近比较好打交道，对他都很有好感。 乔梁答应着放下电话去了张海涛办公室。 推开门，张海涛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乔梁进来，拍拍沙发扶手，示意他在对面坐下。 乔梁坐在对面，张海涛兴致勃勃看着窗外：“老弟，今天天气不错吧。” 乔梁笑起来：“秘书长，这天气好不好是看人的心情，按说这天气很阴冷，在大多数人眼里不是好天气，如此看来，秘书长此刻心情不错啊。” “嗯，你觉得我有心情不好的理由吗？”张海涛笑看乔梁。 乔梁摇摇头。 “这就是了，不知老弟此刻心情如何？”张海涛道。 “我还行的。”乔梁道。 “老大晚上有没有安排？”张海涛又问. “没有。”乔梁道。 “那你呢？”张海涛道。 “也没有。”乔梁道。 张海涛皱皱眉头：“怎么搞的，为什么都没有？” 乔梁笑道：“没有就没有呗，为什么要有呢？” “原因很简单，这么好的天气，又是周末，最适合喝个小酒啊。”张海涛笑起来，“既然老大没有安排，你又没有，那看来我叫你过来就对了。” “额，您今晚打算请客？”乔梁道。 “不是我请客，是今晚我有个饭局，你正好没事，和我一起去吧。”张海涛道。 “哦，行，没问题。”乔梁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上次张海涛安排饭局叫乔梁去，因为乔梁和李有为早约好了，就婉言谢绝了张海涛，虽然张海涛对此表示理解甚至赞赏乔梁对李有为有情有义，但乔梁还是心里对张海涛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此时听张海涛要带自己参加饭局，乔梁问都不问是什么饭局，有哪些人参加，当即就答应了。 看乔梁答应地很痛快，张海涛心里很满意，笑道：“伙计，你怎么不问下今晚我要和谁吃饭呢？” “不需要问，不管是谁，只要你发了话，我都绝对没有二话。”乔梁干脆道。 “呵呵，虽然不问，但你心里也是想知道的，对吧？”张海涛道。 乔梁笑着点头：“是啊，如果秘书长觉得不需要保密的话……” “这个当然不需要保密，今晚请客的是水利局的常局长。”张海涛道。 乔梁眨眨眼，市水利局局长叫常大河，也就是自己那天给打电话要江堤工程相关资料的那位，此人45、6岁，一直在水利系统工作，是在水利系统一步步发展起来的，凭其经历就知道，他在水利系统具有一定的资源和人脉。 除了工作场合，乔梁和常大河私下没有什么交往，接触不多，对他个人没有多深的印象，只是感觉他看起来很精干精明，做事很利索痛快，对人很热情热乎。 而常大河要请张海涛吃饭，乔梁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张海涛在担任副市.长的时候，水利系统属于他分管，换句话说，常大河是张海涛直接分管的老部下，甚至常大河能从副手提为一把，或许张海涛也帮他说过好话。 随着张海涛被重用为班子成员，位置自然更重要了，想请他吃饭的部.委办头头自然更多，这时候，张海涛答应谁的请客，那是给谁极大的面子。 但这面子不是谁都能够有的，曾经的老部下自然是近水楼台，有这感情基础和便利条件。 常大河请张海涛吃饭，张海涛带着自己去，自己虽然级别不高，但因为身份特殊，自然会给这饭局锦上添花，自然常大河会很开心。前几天电话上常大河还邀请自己有空一起吃饭，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去了。 更快阅读关注并搜索：天下亦客。 而张海涛今晚带自己参加这饭局，似乎一方面是想和自己加深密切一下关系，另一方面，也想给自己多一些和部门负责人接触了解的机会，扩大自己的人脉资源。 自从张海涛过来担任秘书长，乔梁就感到，他对自己一直是欣赏赞赏的，是颇有扶持扶助之意的，经常会给自己一些指导教导，这些指导教导对丰富自己的大脑和思维很有帮助。 对此，乔梁是很感激张海涛的。 此时，对今晚这看似正常而又普通的饭局，乔梁并没有多想什么。 【作者题外话】：欢迎关注作者微信***：天下亦客，也可以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157章 唐晓菲 下班后，等安哲离开办公室，乔梁和张海涛也出了办公楼，此时外面的天快黑了，阴地很厉害，寒风凛冽。 张海涛把大衣领子竖起来，乔梁也缩了缩脖子，接着张海涛道：“走，去大门口，水利局来车接。” 乔梁点点头，敢情今晚吃饭，张海涛不打算带自己的司机。 张海涛的驾驶员是来这边担任秘书长之后新配的，原来的没跟过来，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张海涛对新驾驶员熟悉程度不够，感情不深，所以某些私人性质的饭局，是不带司机的。 两人正往外走，遇到了楚恒，接着和楚恒打招呼。 楚恒笑道：“二位这是要去哪里？” 张海涛笑道：“周末没事，我有个饭局，拉乔主任去替我挡酒，你呢？” 楚恒道：“我今晚也有个饭局。” “嗯，好，这天气啥都干不了，又是周末，最适合喝酒了。”张海涛点点头。 楚恒和张海涛虽然都说有饭局，但都没说什么饭局，和谁的饭局，似乎大家之间有一种默契，该问的问，该说的说，不该问不该说的都心里有数。 接着楚恒对张海涛道：“海涛秘书长，委办新借调来的那个钟惠子，还请你多多关照。” 说完楚恒貌似无意看了乔梁一眼。 一听楚恒提到钟惠子，乔梁的心一跳，随即意识到，钟惠子借调到委办，整天在大院进进出出，自然瞒不住楚恒。 只是，楚恒和张海涛说这个是什么意思？真的关心钟惠子？狗屁！这个老.色.鬼早就想打钟惠子的主意，说不定是想借此来给钟惠子卖人情，博取钟惠子的好感。 张海涛眨眨眼，看着楚恒：“楚部长，小钟和你是……” 楚恒接过话：“钟惠子是我内人的表妹。” “哦，呵呵……”张海涛笑起来，“好啊，好，没问题，既然是这关系，我心里有数了。” “那就多劳海涛秘书长费心了。”楚恒客气道。 “楚部长言外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张海涛同样客气道，说完也貌似无意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就当做没听到他们的话，在旁边埋头自顾走路，心里琢磨着楚恒突然当着自己的面向张海涛提起钟惠子的真正动机，借此给钟惠子卖人情似乎是其次中的其次，甚至楚恒知道钟惠子根本就不会领他这个人情，因为钟惠子借调来委办和楚恒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钟惠子也不想沾楚恒任何光。 既然是这样，那么，楚恒提起此事是何意？是提给张海涛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亦或是二者都有？他到底想实现什么意图？ 一时，乔梁没有想灵清。 在冷风中到了大门口，楚恒冲张海涛和乔梁摆摆手，冲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高级轿车疾步走过去，接着打开后车门上车。 在后车门打开的一刹那，眼尖的乔梁看到后座坐着一个人——康德旺。 接着楚恒上了车，车门关上，车子启动。 看着车子离去，乔梁暗暗点头，楚恒今晚的饭局是和康德旺一起的，不知今晚他们要去哪里欢度周末。 自从那次楚恒约自己和康德旺一起吃饭，乔梁就一直在琢磨楚恒的用意，只是一直没有琢磨出什么道道。 此时，乔梁似乎感觉，经历了这几番风雨，自己在成长成熟，而楚恒的心机和心计也在变得深邃深奥。 边寻思乔梁边看了张海涛一眼，他正带着莫测的眼神看着自己。 “秘书长，你这么看我干吗？”乔梁笑了下。 张海涛笑了下：“伙计，如果不是楚部长今天主动提起小钟的事，我还不知道她有这背景，你不会告诉我你之前一直不知道吧？” 乔梁心一顿，听张海涛的口气，张海涛似乎对自己瞒着他钟惠子的一些事而有些不满，似乎他认定自己之前是知道钟惠子和楚恒的关系的。 乔梁意识到此事必须认真和张海涛讲清楚，不能让他对自己和钟惠子有什么情绪和看法，不能让他误会误解什么。 想到这里，乔梁点点头：“秘书长，这么说吧，我在青干班学习期间，就知道钟惠子是楚部长内人的表妹，但我觉得这没有什么，我们用人，看的是一个人的能力和表现，而不是她是谁的什么人。 我当初建议借调钟惠子来委办，实在跟她是楚部长内人的表妹没有任何关系，说句不装的话，我当初一点都没有考虑到这因素，如果不是钟惠子自身具备相当的能力和素质，如果不是钟惠子确实适合我们借人的要求，我是绝对不会给你推荐她的。 还有，作为钟惠子本人，她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和楚部长的这种关系当做一回事，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她跟我说过，她借调来委办，不管能不能站得住脚，都靠自己的本事，而不是靠任何关系，包括也不靠和我的师生关系，这一点，其实委办的人都能看到，秘书长也应该能了解，钟惠子借调到委办以来，做事很勤奋，做人很低调谦虚，从来没有半点傲气…… 所以，我虽然知道钟惠子和楚部长的关系，但我觉得，这和钟惠子借调到委办来确实没有任何关系，而且钟惠子也要求我不要把这个说出去，我尊重她的意愿，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甚至包括老大……” 张海涛专注地听着，边听边点头，又带着思索的神情。 等乔梁说完，张海涛看着乔梁：“老弟，你刚才说的这些，我毫不犹豫全部相信，我认为你说的颇有道理，让我没有理由不信。” 乔梁有些感动：“谢谢秘书长的信任。” 张海涛眉头微微皱起：“那你觉得，老楚同志刚才和我提起钟惠子，是什么意思？” “最直接的感觉，就是楚部长想关心钟惠子，所以才给你打招呼。”乔梁道。 “嗯，最直接的感觉，那曲折点的感觉呢？”张海涛道。 “曲折点……我想不出。”乔梁道。 张海涛接着道：“钟惠子来委办后，我和老楚见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他从来没和我提过这事，为何今天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来呢？难道他是刚知道钟惠子借调来了委办？还是因为今天这场合有你在？” 张海涛这话似乎显示，他对楚恒今天的表现也是有怀疑的，而他能给乔梁说这些，似乎显出对乔梁的某种信任。 乔梁看着张海涛：“秘书长，你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想多了吗？” 张海涛意味深长一笑：“伙计，有时候，有些事，该多想的时候不能让自己脑子偷懒。” 乔梁也笑了下。 张海涛接着道：“我听说你和楚部长私人关系不错。” 乔梁一怔，接着点头。 张海涛又道：“而你和李有为的感情更深。” 乔梁又点头，张海涛这么说，显然知道楚恒和李有为之前的关系。 张海涛微微一笑，拍拍乔梁肩膀：“老弟，能和这两位同时保持好这种关系，能在跟着老大的同时，继续和老楚维系着这种关系，不容易，不简单……” 张海涛这话显然另有意味，显然在暗指什么。 乔梁不想在张海涛跟前过多流露出什么，于是就带着似懂非懂的表情笑了下。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们旁边，副驾驶车门打开，一个穿深色毛呢大衣，长筒高跟皮靴的女子下了车。 这女人26、7岁的样子，身材凸凹有致，披肩发，肤白肌嫩，面容俊俏。 女人下车冲他们走来，带着轻松而又抱歉的神情看着张海涛：“张秘书长，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来晚了，让您老人家受冻了。” 看这女人的神情，听她的口气，她和张海涛不是第一次见面，似乎比较熟悉。 张海涛摆摆手：“没事没事……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委办副主任乔梁，这位是水利局水政科科长唐晓菲……” “唐科长好。”乔梁本想主动和唐晓菲握手的，犹豫了下，又没这么做，只是冲她点点头。 唐晓菲看着乔梁，虽然自己是第一次正式和乔梁认识，虽然乔梁初次知道自己，但乔梁，安哲身边大名鼎鼎的二号红人，谁不知道？ 虽然唐晓菲早就知道乔梁，但对他却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自己的身份和背景。 “乔主任好。”唐晓菲也没伸手，冲乔梁点点头。 虽然唐晓菲很客气，但乔梁感觉，她的口吻不咸不淡，看自己的眼神不冷不热，这不咸不淡不冷不热里，似乎隐隐带着一种傲慢、不屑和敌视。 这让乔梁感到困惑，我.日，第一次认识，无冤无仇无缘无故，这女人怎么如此看自己？ 第1158章 唐晓菲顿时恼羞 看乔梁有些困惑的神情，张海涛知道他为何这样，在旁边不动声色。 下午接到常大河请自己吃饭的邀请，张海涛就知道今晚这饭局肯定有唐晓菲参加，在自己担任副市.长分管水利局期间，每次到水利局视察吃饭，唐晓菲都参加饭局。 这倒不是因为唐晓菲长得漂亮常大河想找美女陪自己，而是因为唐晓菲的身份和背景。 虽然唐晓菲在局里只是个中层，但局领导们对唐晓菲都高看一眼厚爱一层，特别是常大河，对唐晓菲的关照几乎无微不至，唐晓菲副科任职年限刚到期就被提为正科，是常大河的亲自操作。 虽然唐晓菲在单位的业绩属于中游，但在局里的大会小会上，常大河经常不离口地夸赞唐晓菲，年终评比，唐晓菲必定是先进个人，而且，唐晓菲不单是局里的先进个人，还被局里推为全省水利系统先进个人。 如此，年纪轻轻的唐晓菲成为全市水利系统一颗耀眼的明星，大家都感觉出她今后会有不可估量的前途。 为了更加体现出对唐晓菲的关照，常大河经常有意识安排唐晓菲参加局里的一些重要接待，特别是接待上级的场合，给唐晓菲创造崭露头角的机会。 唐晓菲之所以在水利局如此受优待，常大河之所以要如此关照栽培唐晓菲，其实只是因为一个人。 同样因为这个人，张海涛对唐晓菲也是比较客气热乎的。 这个人乔梁目前不知。 接着大家上车，不管按主宾关系，还是身份级别，张海涛和乔梁当然要坐后排，唐晓菲坐副驾驶。 张海涛从右侧后车门上车后，乔梁走到后车门左侧刚要伸手，唐晓菲抢先一步拉开车门。 乔梁眨眨眼，咦，这女人有点奇怪啊，不给张海涛拉车门，反倒给自己拉，莫非是看自己长得俊动了春心？ 乔梁刚要道谢，唐晓菲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接坐了进去，接着关上车门。 乔梁一怔，接着领悟过来，卧.槽，自己刚才自作多情了，她哪里是给自己拉车门，分明是要自己坐副驾驶。 尼玛，自己级别比她高，还是客人，唐晓菲怎么如此对待自己？这娘们这么做，分明是故意让自己难堪，自己之前和她都没打过交道，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乔梁心里气愤，尴尬地上了副驾驶，关上车门，然后车子出发直奔酒店。 张海涛显然看出了乔梁的尴尬，嘴角露出一丝隐隐的笑，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唐晓菲看看乔梁，又看看张海涛，接着如梦初醒一般道：“哎呀，我刚才疏忽了，我坐错位置了，应该乔主任坐在这才是……司机，快停车，我和乔主任换过来……” 一听唐晓菲这话，乔梁对这女人的印象登时就坏了，甚至感到恶心，尼玛，太装逼了，这装逼里分明带着自己对自己的嘲弄和戏弄。 听唐晓菲这么说，驾驶员放缓车速，似乎想靠路边停下。 张海涛摆摆手：“不用停，不就是坐个车吗，哪里来这么多讲究，晓菲，我看你太形式主义了。” 驾驶员接着提速继续前行。 唐晓菲不好意思道：“秘书长，我不是形式主义，我是担心乔主任……” 唐晓菲这话显然是把皮球踢给乔梁，自己不但能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可以继续掌握主动。 乔梁眉头微微一皱，虽然他现在对唐晓菲没有什么好印象，但看张海涛对她挺客气，而且，在不知道她为何对自己这态度之前，是不宜让她难堪难看的，不然很有可能自己会下不来台，会陷入被动。 同时，乔梁又感觉出唐晓菲似乎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做事很机敏，说话很有分寸，反应很伶俐。 初次打交道，乔梁在对唐晓菲印象不佳的同时，又对她不由有些重视和戒备，这女人有心机。 乔梁回过头，看着唐晓菲，面带笑容道：“唐科长想多了，我这个人，最不在意最不讲究的就是形式，别说让我坐副驾驶，就是让我给你们开车做司机都没有问题的。” “呵呵，乔主任真会开玩笑，你开车我可不敢坐。”唐晓菲似笑非笑道。 “唐科长为什么不敢？”乔梁道。 “这还用说吗，乔主任是谁啊，那可是咱们江州威名显赫的二号红人，谁见了不得巴结奉承讨好着，别说我一个小科长，就是张秘书长这样的大领导，对乔主任都要客客气气，你开车，打死我也是不敢坐的，除非我不想进步了。”唐晓菲的口气虽然半真半假，但言语中却带着不加掩饰的犀利和嘲弄，还有暗暗的挑拨。 乔梁心里一动，尼玛，高级黑，这娘们说话好刻薄好毒辣，不但嘲讽自己，还把张海涛也扯进来，显然带有挑拨离间的意味。 乔梁微微一笑：“唐科长这话可是把我抬得太高了，我哪里是什么声名显赫的二号红人，不过是跟着大领导搞服务的一个小秘书。张秘书长对我客气，那是因为张秘书长是宽容大度平易近人的好领导，和我干什么职位没有任何关系。其实，张秘书长不光对我客气，对委办的所有同事都是如此，而这，也正是张秘书长深得大家尊敬爱戴的重要一点……” 听乔梁这话，张海涛心里很舒坦，这小子会说话。 唐晓菲也不由觉得，乔梁的逻辑思维很缜密，几句话就把自己刚才的嘲讽和挑拨轻易化解了。 乔梁接着道：“至于唐科长说我开车你打死也不敢坐，甚至上升到不想进步的高度，我觉得唐科长实在是夸张了，实在是想多了。其实我开车，唐科长坐着大可放心，不但不影响进步，而且会很安全很舒服，舒服到极点……” “舒服到极点……乔主任为何如此说？”唐晓菲一时没听懂乔梁这话的意思。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是老司机，活好。”乔梁毫不客气道。 张海涛忍不住笑出来，饶是唐晓菲反应敏捷语言犀利，却还是被乔梁不动声色不软不硬不温不火不轻不重调.戏了一下。 张海涛同时意识到，乔梁对唐晓菲的反击是很有分寸的，这显示出他在没有摸清唐晓菲的底细之前，出言很谨慎。 对乔梁这一点，张海涛比较满意。 看张海涛笑，又看乔梁的神情，莫测中带着几分暧.昧，唐晓菲登时回过味来，心里顿时恼羞，尼玛，这混蛋竟然敢调.戏自己，实在放肆狂妄！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男人敢调.戏自己，没想到这个第一次就这么被乔梁得手了。 但虽然恼羞，唐晓菲却又无法发作无法反驳，因为乔梁这话实在太含蓄，她不想让乔梁抓到自己把柄说自己是淫者见淫。 初次正式打交道，两人在试探中含蓄地交锋了一次，唐晓菲让乔梁坐了副驾驶，乔梁当着张海涛的面调.戏了一次唐晓菲，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 然后两人平息下来，乔梁目视前方，脑子里飞速转悠，尼玛，这个唐晓菲到底是什么人？看她今天的表现，似乎对自己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甚至有什么怨仇，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女人？ 唐晓菲……唐……唐……乔梁心里念叨着，脑子一个激灵，卧.槽，这个唐和唐树森唐超是一个唐，莫非唐晓菲是唐树森的本家亲戚？唐氏父子的撂倒，和自己有密切关系，如果唐晓菲是唐树森的本家什么人，自然会对自己怀恨在心，自然会把自己当做仇人！ 如此一想，乔梁暗暗点头，觉得很有道理，日了，水利局竟然还有一个唐家余孽，这余孽竟然没有受到唐氏父子出事的牵连！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接着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唐晓菲，一怔，这娘们正通过后视镜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乔梁一呲牙。 唐晓菲则冷目相对，带着厌恶的眼神，接着转头看着车外。 张海涛坐在旁边，不动声色注视着两人的细微表情和变化，嘴角又露出不易觉察的笑…… 第1159章 乔梁暗暗叫苦 到了酒店，大家下车，唐晓菲在前带路去餐厅。 乔梁和张海涛走在后面，乔梁看着唐晓菲的背影，又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张海涛，眼神里带着困惑和疑问。 张海涛觉察到了，冲乔梁笑了下，接着拍了下他的肩膀。 “秘书长，这位……到底是咋回事？”乔梁抬手指指前面的唐晓菲，压低嗓门道。 虽然乔梁此时大概判断唐晓菲是唐树森的余孽，但因为唐晓菲的表现和张海涛对她的态度，又有些不确定，还是想问问。 张海涛没有回答乔梁的话，却大声道：“乔主任，今晚你不但自己要喝好，还得护驾，不能让我喝多了，水利局这帮家伙可都是很能喝的……” 乔梁一怔，自己在问张海涛话呢，这家伙怎么好像没听到。 唐晓菲接着闻声回过头，冲张海涛抿嘴一笑：“秘书长，待会我可是要单独敬你几杯的，你可不许推诿。” “好，不推诿，反正今晚有乔主任在，他可是很能喝的，我喝不了他替我。”张海涛痛快道。 唐晓菲看了乔梁一眼，然后又看着张海涛，似笑非笑道：“有的酒乔主任可以替，有的酒，恐怕乔主任是替不了的。” 张海涛呵呵笑起来，乔梁琢磨着唐晓菲这话，尼玛，这娘们啥意思？什么酒老子替不了？这饭局最大的领导就是张海涛，还有老子不能替的酒？ 乔梁心里的困惑和疑问更大了，唐晓菲说话的口气不小，如果她真的是唐树森的余孽，唐树森完蛋了，别说她不会有现在这股劲头，就是参加今晚这饭局都没有资格，可是现在…… 乔梁不由对自己刚才的判断有了动摇，难道唐晓菲不是唐树森的余孽？只是巧合和唐树森同姓？ 如果是这样，唐晓菲到底是什么身份？如果不是唐树森的余孽，为何要对自己这态度？ 乔梁的思维一时有些混乱，一时拿捏不定。 很快到了餐厅单间门口，唐晓菲推开门，冲张海涛点点头：“张秘书长请——” 唐晓菲说话的时候只看张海涛，看都不看乔梁一眼，似乎她来接的领导只有张海涛，完全无视乔梁的存在。 经过了路上的这一番交道，乔梁已经很快适应了唐晓菲对自己这态度，暗暗冷笑一声，臭娘们，不用你现在对老子傲慢无礼，以后非让你跪在老子的石榴裤下不可。 张海涛点点头刚要往里走，里面的人已经迎出来，常大河走在前面，后面是一位副局长，还有局办公室主任。 一看他们，乔梁就知道，今晚参加这饭局的都是和常大河关系比较近的人，局里好几位副局长，只来这一位，显然他是常大河的自己人，办公室主任当然更不用说。 如此，唐晓菲也是。 常大河恭敬和张海涛握手，接着又热情握.住乔梁的手，略带夸张地笑着：“哎，乔主任，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在乔梁的印象里，常大河不管见了上级还是下级，脸上都带着永恒的笑，只是在上级面前，这笑里带着恭敬和谦卑，在平级面前，这笑里带着热情和轻松，在下级面前，这笑里则多少带着几分敷衍和应酬。 一个简单的笑，被常大河发挥表现地淋漓尽致，乔梁觉得这家伙是个内涵丰富的笑面虎。 乔梁和常大河握完手，接着又跟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握手寒暄，他们对乔梁的态度都很热情恭敬，办公室主任级别比乔梁低，自然要这样，副局长和乔梁平级，年龄又比乔梁大不少，却也这样，显然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在年轻的乔梁面前，自己这副处的含金量和乔梁没有可比性。 唐晓菲站在旁边看副局长和办公室主任对乔梁这态度，不由撇了下嘴，眼神里闪过一丝冷蔑和厌恶。 唐晓菲这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尽在乔梁眼底，乔梁此时对唐晓菲带着巨大的好奇，他下意识觉得，如果唐晓菲不是唐树森的余孽，那应该有一定来头，这来头不光水利局的人很看重，就是张海涛也挺在乎，不然以唐晓菲在局里的身份，一个水政科科长，一个普通的中层，有什么资格和理由参加今晚这饭局？ 如此一分析，乔梁对唐晓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兴趣主要源自于她的身份。 接着大家进了房间，常大河请张海涛和乔梁就坐，张海涛坐主宾，乔梁坐副主宾，常大河坐主陪。 按照圈子里不成文的饭局规矩，副主陪应该由副局长来坐，然后办公室主任坐在张海涛下面，唐晓菲坐在乔梁下面。 没想到副局长看着常大河道：“我今天感冒了，刚吃了药，不敢多喝，坐副主陪恐怕陪不好二位领导，还是请他们二位中的一个坐副主陪吧。”说完他指指办公室主任和唐晓菲。 副局长这话让乔梁感到意外，尼玛，按照规矩，你是当仁不让的副主陪，感冒了也不妨碍坐这位置啊，大不了少喝几杯就是，张海涛和自己又不是不理解，怎么要让出这副主陪呢？ 乔梁直觉有道道，看了一眼张海涛，他的表情很平静，似乎此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乔梁又看着常大河，他觉得常大河应该不会答应副局长的要求，他不坐副主陪，副主陪的级别就降低了，这显出对领导的不尊重呢。 常大河用赞赏的眼神看了副局长一眼，接着乐呵呵看着张海涛：“秘书长，你看……” 张海涛皱皱眉头：“这是你们的事，问我干吗？其实今晚是非工作饭局，大家一起聚聚，什么主陪副陪的，不必如此讲究，随意放松才好……” 张海涛虽然说不需要问自己，但他这话显然做出了表态和回答。 常大河点点头，接着看着办公室主任和唐晓菲。 办公室主任是个机灵人，刚才副局长那么一说，他就有了直觉，又看常大河看副局长那赞赏的眼神，随即明白了什么，接着道：“既然如此，我建议让唐科长坐副主陪，一来唐科长酒量好能多陪领导喝几杯，二来咱们这桌上就唐科长一位女士，我们要体现出对女士的尊重，提高女同志的地位……” 办公室主任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副局长连连赞同，常大河也点头，唐晓菲心里欢喜，却又推辞：“哎，不行不行，这里就属我年龄最小资历最浅级别最低，我哪里有资格坐那位置。” 张海涛道：“晓菲，既然大家都赞同，我也没意见，我看你还是不要推辞了，过去坐，提高女同志的地位，从饭局开始，从现在开始……” 张海涛这么一说，就决定了，唐晓菲笑道：“那好，既然各位领导如此抬举，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接着唐晓菲坐到副主陪，副局长坐到张海涛下面，办公室主任坐在乔梁下面。 按照体制内正常人的逻辑思维，不可能出现的现象，就这么在乔梁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这就应了那句话，小说要高于现实，而现实永远比小说更精彩，现实中发生的事情，永远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乔梁这会儿一直面带微笑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停寻思，唐晓菲今晚能坐副主陪，似乎和今晚饭局的非正式非工作性质有关，如果是正儿八经的严肃工作饭局，还是不会这样的。在这种场合，似乎大家都有意识在宠着抬举着唐晓菲，而张海涛对此似乎有些默认。 嗯，有意思，有点意思。乔梁暗暗点头。 接着服务员开始倒酒上菜，上的是高度白酒和红酒，副局长和唐晓菲喝红酒，其他人喝白的，倒酒统一用三两的高脚杯。 然后常大河看着张海涛：“老领导，喝酒还是老规矩？” 在这种场合，常大河称呼张海涛叫老领导，自然比称呼职务更亲切。 张海涛点点头：“好，白酒照老规矩，红酒随便。” 唐晓菲笑道：“秘书长，我抗议，女同志喝酒不能说随便。” 张海涛呵呵笑起来：“对对，晓菲说的对，不能说随便，随意好了。” 大家都跟着轻笑起来，乔梁忍不住问道：“你们喝白酒的老规矩是……” 常大河道：“乔主任，老规矩就是我提三次敬你们，然后大家一起把这杯酒干掉。” 乔梁点点头，张海涛看着乔梁：“乔主任，这种喝法对你来说是没有任何困难的，对吧？” “还行，反正今晚我是跟着你来的，你怎么高兴咱们就怎么喝。”乔梁道。 张海涛纠正道：“光我高兴不行，既然是欢度周末，要大家都开心才好。” “对对，老领导所言极是，大家都开心。”常大河举起酒杯，“来，难得老领导和乔主任周末有空和我们一起吃饭，感谢赏光，这第一杯酒，祝老领导和乔主任身体健康周末愉快……” 大家一起举杯喝了一口，然后吃菜，常大河边吃边对乔梁道：“乔主任，真巧啊，前几天你打电话找我要材料的时候，我还说抽空请你来局里吃饭，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来了。” 一听常大河这话，乔梁心里有些紧张，尼玛，要材料那事是要保密的，常大河却直接说出来了，当着这些人，特别是张海涛的面，这似乎不大好玩。 乔梁呵呵笑了下：“是啊，很巧，不过我这是沾了秘书长的光。” 张海涛看着乔梁随意问了一句：“你找大河局长要的什么材料？” 张海涛这么一问，乔梁心里更紧张了，暗暗叫苦。 第1160章 原来是这身份 乔梁此时心里虽然紧张，但也知道，既然张海涛这么问，自然是要回答的，而且当着常大河的面还不能撒谎。 不过虽然不能撒谎，但还是要撒谎，只是撒谎的内容不同，只是不能露出破绽。 乔梁心一横，道：“安书.记想了解一下江堤工程的设计情况，看看景观效果图，我找常局长要了一份电子版。” “哦……”张海涛点点头，接着又随口说了一句，“工程都搞完了，我陪他他实地去察看过，怎么又想到看设计情况看效果图呢？” 乔梁心里咯噔一下，张海涛这话貌似无意，但却抓住了自己的破绽。 乔梁又笑了下：“大领导的心思我也猜不透，可能他是想结合实地察看的情况，再了解下材料，印象更具体更直观吧。” 常大河接过话：“乔主任此话有道理，这说明了安书.记对我们工作的关心和重视。” 常大河这话等于帮了乔梁的忙，他心里略微一松，接着点点头。 张海涛眨眨眼，接着笑起来：“对啊，这一点我倒是疏忽了，我应该早想到这一点，在他实地察看的时候，让你们把这些材料以书面的形式提供一份。” 常大河忙道：“老领导，这不是你的疏忽，是我的疏忽，是我们的疏忽。”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 乔梁放心了，道：“没事的，现在也不晚。” 张海涛点点头，用调侃的语气道：“好，既然乔主任发话说不晚，那我们都放心了。” 除了唐晓菲，大家都笑起来。 接着常大河继续提酒，三口之后，一大杯白酒喝光，副局长和唐晓菲也把红酒干了。 然后副主陪唐晓菲提酒。 唐晓菲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看着张海涛道：“秘书长，我用白酒敬我们水利系统的分管老领导，以此表达我对老领导由衷的敬意，虽然秘书长不分管水利系统了，但在我们心里，你是我们永远的老领导，是我们水利系统广大干部职工一直深深尊敬并爱戴着的老领导……” 乔梁暗赞唐晓菲会说话，哪个老领导听了这话都会开心，张海涛自然也不例外。 同时，从唐晓菲的话里，乔梁又隐隐感到了她的傲气，以她的级别和职务，她说出这话，似乎她是水利局的领导，她能代表水利系统，其实不过是个小中层。 乔梁不由想，唐晓菲为何会有这种傲气？为何敢有这种傲气？谁给她的胆气勇气？她傲气的资本来自哪里？ 同时，唐晓菲作为副主陪提酒，只对着张海涛，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显然是对自己的无视，也是一种无礼，这让乔梁心里不痛快。 张海涛笑着举起酒杯，大家都跟着举杯，乔梁坐在那里没有动酒杯。 看乔梁不动酒杯，坐在乔梁旁边的办公室主任提醒道：“乔主任，唐科长这杯酒是一起敬你和秘书长的。” “哦……是吗？”乔梁做如梦初醒状，“我还以为唐科长是单独敬秘书长的呢。” “怎么会？现在是共同的酒，还不到单喝的时候呢。”办公室主任笑道。 “哦哦……”乔梁点点头，看着唐晓菲，“唐科长，是这样的？” 唐晓菲似笑非笑道：“乔主任，莫非你是觉得我提酒敬老领导和你，还不够资格？” “哪里哪里，我受宠若惊还来不及呢，只是我这人思维愚钝，有些误解了唐科长的意思。”乔梁笑着举起酒杯。 乔梁这话显然隐隐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唐晓菲眼神一冷，接着恢复了正常，然后举杯喝了一口。 乔梁也喝了。 张海涛喝完酒放下杯子，看看唐晓菲，又看看乔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唐晓菲接着又提了两次酒，每次都带着诚挚真挚精彩的祝酒词，这让乔梁感到她的口才不一般，很能说，很会说。 乔梁暗暗琢磨，都说口才好的人一定是人才，这娘们年纪轻轻就是水政科科长，莫非真是个人才？ 唐晓菲提完酒，然后张海涛一心一意提了一杯酒，张海涛提完酒，乔梁也共同回敬大家一杯酒。 然后大家自由穿插单喝，先轮流敬张海涛，然后敬乔梁，还是老规矩，三口闷。 这个喝法是很厉害的，一会大家都喝得满面红光，都开始有了几分酒意，乔梁也是如此。 酒意之下，大家说话都比较放松，席间气氛热烈而融洽。 看得出，他们和张海涛不是第一次有这种饭局，以前张海涛分管水利局的时候，应该不定期聚聚，甚至张海涛担任秘书长之后，也没有中断这种聚会。 在这期间，除了唐晓菲，大家都和乔梁单独喝了一杯，乔梁也给他们单独回敬了。 作为客人，作为领导，既然唐晓菲不主动敬自己，乔梁自然也不会主动和她喝。 一会儿，大家又开始喝加深酒，常大河给张海涛加深完，又和乔梁加深，唐晓菲举起酒杯看着张海涛：“秘书长，我们也加深一杯，都干了杯中酒。” 张海涛这会有些不胜酒力，看唐晓菲喝的又是红酒，就道：“晓菲，这杯酒我们都随意吧，不要干了。” “那可不行，不然显得我对老领导不尊敬，显得老领导瞧不起我们女同志呢。”唐晓菲坚持道。 “哎，你看你，给我上纲上线了……”张海涛笑道，还是不想喝。 “老领导，我先喝为敬。”唐晓菲先干了杯中的红酒，然后看着张海涛，“老领导要是不喝，那我就过去给你端……” “哎，别，这可使不得……”张海涛忙摆手，看看酒杯，还是有些发怵。 乔梁这时和常大河加深完了，看张海涛为难，接着把张海涛杯子里的酒倒到自己杯里：“秘书长，我来替你。” 说完乔梁举杯喝了，冲唐晓菲微微一笑。 唐晓菲有些生气，马屁精，谁让你替酒的？讨厌！ 唐晓菲眼珠一转，接着拿起酒瓶给张海涛倒上白酒，然后给自己倒上红酒，又举起杯看着张海涛：“老领导，刚才我敬你的酒让乔主任给替了，现在我再敬你一杯，这杯酒，恐怕得您老人家亲自喝，不能让人替了。” “怎么？这杯酒有说法？”张海涛道。 “对，这杯酒是我代我舅舅敬你的。”唐晓菲道。 一听这话，大家都看着张海涛，乔梁眉头微微一皱，舅舅？什么舅舅？这娘们的舅舅是谁？ 张海涛忙笑着摆手：“晓菲，这我可不敢当，你舅舅不能敬我酒，该我敬他才是……来，我喝，这杯酒你代你舅舅，我敬他的……” 说完张海涛和唐晓菲碰杯，然后张海涛先喝了，唐晓菲得意一笑，也喝了。 常大河接着夸赞唐晓菲：“到底还是晓菲有办法，能让老领导喝得尽兴。” 乔梁大奇，看来唐晓菲的舅舅是个人物，还不是一般的人物，不但水利局这帮人要仰视，就是张海涛也要敬三分。 张海涛喝了一口水，接着用责怪的语气半真半假对唐晓菲道：“晓菲，以后不许动不动搬出你舅舅来灌我酒，不然回头我找他告状。” 唐晓菲笑道：“您老人家尽管告去吧，我才不怕呢，虽然我是他外甥女，但他像女儿一样疼我。” 常大河点头附和：“对，骆市.长对晓菲，确实非常疼爱关爱，经常亲自给我打电话过问晓菲的工作情况……” 什么？骆市.长？骆飞！乔梁浑身一颤，脑子一个激灵，卧.槽，我靠，我.日！ 乔梁刚才还判断唐晓菲或许是唐树森的什么余孽，又或许她有什么高深莫测的来头，没想到这么简单，没想到她是骆飞的外甥女。 乔梁随即想，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冒充的吧？这年头干爹干女儿多的是，这个外甥女不会也是干的吧？ 如果是干外甥女，那就是骆飞和这个唐晓菲关系不正常。 但如果是真的呢？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从张海涛以及水利局这帮人对唐晓菲的态度看，似乎应该是真的，这种关系如果是假的，瞒不过这些人精，瞒不了这么久。 既如此，那自己今晚的很多疑问，似乎都可以找到答案，看来，唐晓菲不但是骆飞的外甥女，而且是亲外甥女，是骆飞十分疼爱的亲外甥女，一旦骆飞不加掩饰表现出对唐晓菲的疼爱关爱，常大河自然会心领神会，自然会高度重视，自然会对唐晓菲刻意栽培，而张海涛，作为骆飞曾经的直接下级，以骆飞现在的位置和自己的身份，自然也会对唐晓菲热热乎乎。 乔梁脑子一时发懵，感到下面一阵阵扯紧。 尼玛，蛋疼！ 【作者题外话】：欢迎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也可以加作者微信好友：yike000724。 第1161章 不能成全她 张海涛不动声色看了乔梁一眼。 唐晓菲也看了乔梁一眼，看他一副懵逼的样子，心里暗暗得意，冷哼一声，现在你小子知道老娘的来头了，不敢再小视老娘了，在老娘这背景面前，你这从农村出来的秘书算个屁，什么二号红人，等哪天舅舅坐上江州一把的交椅，就凭舅舅和安哲的关系，就凭你做过的那些事，到时让你小子哭都找不到地方。 接着大家继续喝酒，乔梁心不在焉应酬着，脑子里一直乱哄哄的，今晚突然出现的这个唐晓菲，以及她的身份，乱了乔梁的心。 这时唐晓菲主动举杯招呼乔梁：“乔主任，我们喝一杯。” 乔梁定定神，看着唐晓菲，她脸上带着自信自得的矜持和傲慢。 乔梁随即意识到，唐晓菲此刻主动和自己喝酒，是想看自己知道她身份后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是想看到自己在她面前的恭维巴结和奉承以及谦卑。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接着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唐科长，这杯酒是你敬我呢，还是我敬你？” 唐晓菲一怔，尼玛，这小子竟然这么问，这还用说吗，以老娘现在的身份，当然你要敬老娘，你有什么资格让老娘敬你？ 如此看来，乔梁知道自己的身份后，心里不服，起码嘴上不肯服。 看来舅舅说得对，这小子是个愣种倔种，是个**死了嘴还硬的另类邪货。 当然，乔梁之所以这样，自然因为他是安哲的秘书，觉得自己背后有安哲撑腰。 想到这里，唐晓菲心里冷笑，看张海涛和常大河他们都在看着自己和乔梁，知道自己不能失态，也笑了下：“按照级别和职务，乔主任是委办的领导，当然是我敬你，不过呢，要是站在尊重女士的角度，乔主任是个大男人，又似乎你该敬我。” 张海涛和常大河都微微点头，嗯，唐晓菲情商不低，很会说话，在抬高乔梁的同时，却又让自己保持着主动和优势。 乔梁也觉得唐晓菲的思维确实敏捷，口才确实不错，本想再继续将她一下，又觉得在这场合不妥，一旦自己真和唐晓菲把关系搞僵了，在座的人，包括张海涛，很可能都不会帮自己，顶多中立，甚至会站到唐晓菲那边去，如果是那样，自己不但等于自找难看，还会被人说大男人欺负小女子，不像男人样。 何况，以唐晓菲的身份，自己还真的不能轻易招惹她，犯不着。 想到这里，乔梁点点头：“好啊，唐科长，我们互敬。” “好，互敬。”唐晓菲边说边准备和乔梁碰杯，杯子举得高高的，心想，即使互敬，我也要高出你的杯子，这样看起来还是等于你敬我。 乔梁一看唐晓菲举杯的样子，就知道她的心思，靠，这女人是不肯放过任何占便宜机会的主儿，不能成全她。 乔梁干脆没有和唐晓菲碰杯，直接就喝了。 唐晓菲一看小算盘落空，知道乔梁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不由觉得这小子实在狡猾，心有不甘，却又无奈，只好也喝了。 张海涛这时说了一句：“嗯，这个互敬不错。” 张海涛这话听起来像是调侃，却又似乎另有意味。 酒足饭饱，大家出餐厅，常大河陪着张海涛和乔梁边走边聊，其他人跟在后面。 常大河道：“老领导，有个事要给你汇报。” “什么事？”张海涛道。 常大河道：“今天下午下班前接到一个电话，京城水利部门的一位总工程师的助理打来的，这位总工对我们这次的江堤工程帮助很大，不但市里往上申请资金的时候牵线搭桥，起到了重要作用，而且在我们的江堤规划设计上，也给予了很多指导……” 听了常大河这话，乔梁眨眨眼。 张海涛点点头：“这位总工我知道，这次江堤工程，骆市.长带人去京城跑资金的时候，就是找的他，市里能得到上面拨付的那么一大笔资金，幸亏了他，不夸张地说，他是我们这次江堤综合治理的大功臣呢，江州全市都要感谢他……对了，大河，他的助理给你打电话是何事？” 常大河道：“据助理说，总工这次是南下出差，下周回京的路上要经过江州，他对江州的江堤治理工程十分关心，打算途径的时候停驻一下看看……” “好啊，欢迎，热烈欢迎，必须要高规格接待总工一行，这可是恩人来了，我们可要吃水不忘挖井人。”张海涛道。 常大河点点头，乔梁眼珠不停转悠，艾玛，总工来了，恩人来了，来的真是时候，既然来了，那可不可以做点文章呢？ 虽然一时没想到很多，但乔梁的脑子里突然涌出一阵兴奋。 接着张海涛道：“大河，我现在不分管你了，此事你要先给分管领导汇报，甚至要直接汇报给骆市.长。” “嗯，是，不过虽然你不分管我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想你汇报呢，习惯了。”常大河笑道。 常大河这马屁拍地张海涛很舒坦，他笑起来：“你这家伙……” 常大河继续笑，乔梁也跟着笑，边笑边转眼珠…… 乔梁突然感觉，今晚这饭局有一个重要收获。 这收获显然不是认识唐晓菲。 出了餐厅，外面冷风还在嗖嗖刮着，雪还没下。 张海涛抬头看看天：“不是预报有雪吗？怎么还没下？” 乔梁道：“估计在路上，这会应该到松北了。” 张海涛笑道：“那你估计到江州还要多久？” 乔梁也笑道：“我估计啊，差不多再有半个小时。” “嗯，好，半个小时我们步行走也能到家了。”张海涛接着转头看着常大河，“今晚喝的有点多，吃得有点饱，我和乔主任活动活动身体，步行走回去，不用车送了。” “这……”常大河有些迟疑，“可是外面很冷啊。” “不冷，吹点冷风正好醒醒酒。”张海涛道。 乔梁也点头：“是的，活动活动身体好。” 看他们都要如此，常大河就同意了，于是张海涛、乔梁和大家告辞，出了酒店，沿着人行道不紧不慢走着。 张海涛边走边回味着今晚的饭局。 其实，张海涛今晚带乔梁参加这饭局，除了想密切乔梁和下面务实部门负责人的关系，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唐晓菲也要参加。 考虑到安哲和骆飞的关系，考虑到骆飞对乔梁虽表面不易觉察但心知肚明的态度，考虑到唐晓菲是骆飞格外疼爱关照的亲外甥女，考虑到诸多无法预测的以后，张海涛觉得有必要让乔梁认识唐晓菲，有必要让乔梁知道唐晓菲的真实身份和背景。 从下午见面到饭局结束，张海涛一直不动声色观察着乔梁和唐晓菲的一举一动，从乔梁开始的困惑到之后的懵逼，都在张海涛的意料之中。 对乔梁今晚的表现，张海涛还是比较满意的，特别是乔梁知道唐晓菲真实身份后表现出的分寸把握，让张海涛暗暗赞赏。 张海涛边走边看了乔梁一眼，他正带着沉思的神情。 “老弟，还在想唐晓菲身份的事？”张海涛问道。 此时张海涛当然认为乔梁在想这个，因为这是今晚对乔梁来说最重要的发现。 其实张海涛想错了，乔梁此时在想的是常大河给张海涛刚才说的那位京城水利部门的总工一行要来江州的事。 听张海涛这么说，乔梁自然点头：“是啊，没想到这位唐科长竟然是这身份，确实有些出乎我意料。” “现在你该知道为何她和你刚认识就有那态度了？”张海涛道。 乔梁苦笑点点头。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今晚为何要带你来参加这饭局了？”张海涛又道。 “模模糊糊能意识到一些。”乔梁道。 “回去好好琢磨，或许你会意识到更多。”张海涛笑了下。 品味着张海涛这话，乔梁似乎从中领悟到了什么，心里不由对张海涛涌出感激。 接着张海涛道：“其实唐晓菲能在市水利系统受到如此看重，年纪轻轻就提了正科，还被树为本系统的典型，还往上推为全省水利系统的先进，除了因为她是老骆同志的外甥女这水利系统很多人都知道的身份，还另有一个重要因素。” “什么重要因素？”乔梁来了兴趣。 第1162章 季虹回来了 张海涛道：“这重要因素就是她的另一个身份，这身份在水利局只有大河一个人知道。” “另一个身份？什么身份？”乔梁更有兴趣了，看着张海涛，“我可以知道不？需要对我保密不？” “如果需要对你保密，我还会说这些吗？”张海涛道。 张海涛之所以对乔梁说这个，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这和他决定带乔梁参加今晚的饭局，出于大致相同的原因。 “谢谢秘书长的信任。”乔梁笑了下。 张海涛站住，看着乔梁缓缓道：“唐晓菲的另一个身份就是：她还是省水利厅主要负责人未过门的儿媳……” “什么？”乔梁吃了一惊，卧.槽，唐晓菲也太牛逼了，骆飞的外甥女就很厉害，竟然又加上了这个身份！ 张海涛接着告诉乔梁，唐晓菲的这个身份，是他在担任副市.长期间，和常大河一起去黄原出差的时候，在一个偶然的场合无意中听到的，在江州，知道此事的除了唐晓菲的家人亲戚，或许只有他们俩。当然，骆飞作为唐晓菲的舅舅，毫无疑问知道。 据他们那次偶然听到的信息，唐晓菲的男朋友是她大学同学，其父为现任省水利厅一把手，男朋友毕业后在黄原工作，现挂职支援西部，而唐晓菲，因为其父母在江州，希望她留在身边，于是就回了江州。 一旦知道了唐晓菲的这个身份，加上她是骆飞的外甥女，乔梁脑子里所有的困惑都没有了，这还用说吗，以唐晓菲这双重身份，张海涛不管内心里是否喜欢她，表面都会对她客客气气热热乎乎，而常大河，则更有这个必要，不但骆飞是他热切想巴结讨好的人，那未来的公公更需要搞好关系，那可是本系统业务指导单位的上级领导。 如此，唐晓菲能在水利系统如此耀眼，能得到大家众星捧月般的抬举宠爱，一点都不稀奇，一切都符合圈子里不成文的规则，一切都符合在利益角度下被扭曲的常理。 如此说来，唐晓菲今后的前程毫无疑问一片光明。 本来知道了唐晓菲是骆飞的外甥女，乔梁就意外感慨，现在又知道了她这个身份，让乔梁有些震动，是的，唐晓菲确实有傲慢傲气的资本，这资本让任何人不敢小瞧，这资本让她足以对自己鄙视冷蔑，至于唐晓菲看自己眼神里的厌恶，显然是因为骆飞，显然是因为骆飞把对自己的恶劣印象传递给了唐晓菲。 同时，乔梁又感动，唐晓菲的这个身份在江州是不公开的，而张海涛也是偶然机会听到，他显然知道这需要保密，却告诉了自己，这说明了他对自己的高度信任，这信任太珍贵了。 乔梁带着震动感动的表情看着张海涛。 看乔梁这表情，张海涛内心颇为感慨，在圈子里，关系就是生产力，而在圈子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中，最可靠最值得信任的，无疑是亲戚关系，这比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同事间的友谊要牢固深厚地多。 唐晓菲有和骆飞还有黄原那位未来公公的这种关系，无疑会给她的进步插上腾飞的翅膀，虽然她比乔梁年轻，虽然她目前的级别比乔梁低，但如果她在某一天超过乔梁，一点都不让人感到奇怪。 虽然唐晓菲目前是在水利系统，貌似和乔梁不搭界，但下一步就不好说了。 不知为何，下意识，张海涛就拿乔梁和唐晓菲比，下意识，他意识中的天平就不由自主偏向了乔梁这一边。 此时，不管是张海涛还是乔梁，都以为唐晓菲的身份就是这样，都做梦也没有想到，唐晓菲还有另一个惊人的身份，这身份别说在江州，就是在世上，知道的人都寥寥无几。 同样，因为唐晓菲的这个惊人身份，在乔梁今后的征途中，在本故事的后续中，她都会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角色，而且会牵出一系列不为人知的内幕。 这些都是后话。 这时天上开始飘起了雪花，雪终于来了。 张海涛冲乔梁一笑：“老弟，此事我只告诉了你。” 乔梁深深点头：“秘书长，我明白，我懂，非常感激你对我的信任，你放心，此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张海涛道：“伙计，你应该这样说：此事如果没有十分的必要，你不会告诉任何人。” 乔梁眨眨眼：“秘书长，你的意思是……” “老弟，以你的智慧，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张海涛意味深长道。 乔梁看着张海涛一时不语。 张海涛拍拍乔梁肩膀：“这话还可以这样说：此事如果十分必要，如果不会给你认为不应该伤害的人带来伤害和损害，那么，你可以告诉你认为合适的人。” 乔梁点点头：“秘书长，我懂你的意思了。” “或许你不仅只应该懂我这句话的意思，还应该懂我告诉你这话的意思。”张海涛又意味深长道。 乔梁深深点头。 “走吧，雪终于来了，我们来个雪中行！”张海涛道。 乔梁点点头，和张海涛继续往前走，雪花纷纷飘落，寒冷的雪夜中，乔梁感到一阵暖意，这暖意来自于张海涛对自己的信任和关心。 走在这样的雪夜中，乔梁突然想起上次下雪自己和邵冰雨一起的情景，想起自己在风雪中唱的那首歌：总也喝不醉的酒，果然还是最辣心头…… 今晚自己和张海涛都喝了不少，虽然没有醉，却也有浓浓的酒意。 乔梁明白，张海涛和自己说的这些话，并不是一时冲动的酒后失言，他是一个说话做事极有分寸的人，在张海涛丰厚的阅历经历面前，自己就像一本言简意赅线条明朗的小人书。 快到大院门口的时候，张海涛和乔梁分手直接回家，乔梁独自行走在风雪中，仰脸看着飞雪纷纷的深邃苍穹，任雪花飘落在脸上，慢慢化为冰水。 此时，在浓浓的酒意下，想着今晚的饭局，想着张海涛告诉自己的，乔梁心中涌起阵阵感慨唏嘘，又有一种莫名的悲怆和苍凉。 心沉沉，人惆怅，是谁的过往，让平凡中充满迷茫；是谁的忧愁，抵住了不曾泯灭的理想。 一路走来，回望，留下的是这些年无人问津不堪回首的狼狈和沧桑，可是，又是谁给这条路灌注了奋斗的希望？ 岁月在无声无息流淌，迷茫的心在踟蹰中彷徨，在这纷飞的雪夜中，乔梁很想让自己沉浸在酒精的麻醉中，什么都不要去想，可是，闭上眼，却又不由在纷繁杂芜的尘世中思索，人生和奋斗到底是什么模样?人生的稚嫩、苦涩、浓烈，奋斗的奔波、疲惫、沉浮，如春花开放如秋叶飘零，如夏日热烈如冬夜寒凉，浮躁不安辗转反侧的心，此刻体味不出任何感觉。 在这种场景和心情下，乔梁感到了一阵麻木麻醉和简单空白，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这时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乔梁摸出手机打开信息一看，身体顿时一颤，心倏地一紧…… 【作者题外话】：欢迎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也可以加作者微信好友：yike000724。 第1163章 为了见到你 乔梁接到的信息是季虹发来的，内容只有几个字：饭局结束了没？ 季虹怎么知道自己今晚有饭局？乔梁感到奇怪，随即又想，在这个时候，季虹突然给自己发这样的短信，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哪里？ 按照李有为的安排，季虹现在应该准备去美国了，她去美国，应该会从香港直飞。 一时想不灵清，乔梁略一沉思，接着拨打季虹的号码，片刻接通，电话里传来季虹温和的声音：“乔弟……” “虹姐……”乔梁的声音略微有些激动。 “乔弟，你跟着张海涛的饭局结束了？”季虹问道。 “是啊，刚结束，我和他刚分手，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和他有饭局的？”乔梁问道。 “因为今天下班前你和张海涛一起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惠子看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一起出去，自然是有饭局。”季虹道。 “哦，你……你和惠子打电话了？”乔梁道。 “是的，我和惠子打了电话，她刚离开我住的酒店。”季虹道。 “什么？”乔梁身体一颤，“虹姐，你……你现在江州？” “嗯，是的，我现在温泉小镇的一家酒店，下午刚到。”季虹道。 “啊！你，你真的来了。”乔梁感到十分意外，此次季虹要去美国，自己专门告诉李有为，不要让季虹回江州，怎么季虹突然就回来了？ 意外之下，乔梁脑子里涌出巨大的疑问和不安，这疑问是因为意外，这不安是因为季虹的安全。 季虹接着道：“乔弟，你现在方便吗？方便的话，你能来我这里吗？见面再详谈。” “好，有空，我这就去。”乔梁忙道。 季虹接着告诉了乔梁自己住的酒店和房间号码，乔梁挂了电话，看迎面正好有一辆出租开过来，忙拦住，接着上车，对出租司机道：“去温泉小镇。” 出租司机干脆道：“这么大的雪，要加钱。” 乔梁摸出一张老人头往驾驶台一拍：“这些够不？” 出租司机笑了，收起钱，接着一踩油门，往温泉小镇驶去。 乔梁看了一下时间，晚上9点半。 季虹的突然出现，实在出乎乔梁的意料，他不知道季虹回来是李有为安排的，还是季虹私自来的，他本想给李有为打电话问一下，想了下，又作罢，在见到季虹之前，在了解具体情况之前，先不和李有为联系了。 路上雪越下越大，很快路面就白了，出租车保持匀速行驶着。 此时，乔梁在有些发懵的同时，心里又有些激动，好久没见到季虹了。 在激动的同时，乔梁突然又有些莫名的冲动。 这冲动似乎是因为今晚喝了酒。 10点多的时候，出租车到了温泉小镇季虹住的那家酒店，停在酒店门前。 乔梁下了车，在进酒店之前，扫视了一下酒店门前停的车，车辆不多。 这时一辆黑色豪华轿车引起了乔梁的注意，乔梁走过去看了下车牌号，心倏地一紧，尼玛，这是康德旺下午接楚恒的那辆车，下午在大院门口，楚恒上车的时候，乔梁下意识留意了一下车牌号，记住了。 乔梁顿时脑袋发涨，怎么这么巧，季虹住在这里，楚恒竟然也在这里。 显然，康德旺是接了楚恒来这里喝酒泡温泉欢度周末的。 车在这里，楚恒现在显然还没走。 乔梁脑袋绷地紧紧的，心砰砰直跳，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就进了酒店，快速穿过大堂进了电梯，直接上楼。 到了季虹住的楼层，乔梁走出电梯，看了下走廊，没有人。 乔梁定定神，直奔季虹住的房间，走到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 随即门打开，乔梁快速闪身进去，接着关上门，然后转身看着季虹。 房间里很暖和，季虹穿了一身浅色的便服，微笑看着乔梁，眼神里带着久别的欢欣和柔情。 看到季虹，乔梁的心再次激动，激动之下，不由自主伸开胳膊—— 季虹主动投入乔梁的怀抱。 两人拥抱在一起。 季虹的身体在乔梁怀里微微颤动，显然，此时，她的心情也是激动的。 两人就这么无言拥抱着，彼此感受着许久不见的心情。 半天，乔梁平静下来，松开季虹，仔细打量着季虹，她的气色和气态比以前好多了，浑身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和风情。 季虹也目不转睛看着乔梁，脸上带着欣慰和关切。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接着笑了，笑得很纯很真很阳光。 季虹也笑了，笑得很温和很温柔很动人。 “虹姐，做梦也没想到你会回来。”乔梁道。 季虹点点头：“坐下说吧，我们好好聊聊。” 乔梁点点头，脱了外套，过去坐在沙发上，季虹坐在他对面，给他泡了一杯茶。 “今晚喝了不少？”季虹道。 “还可以，水利局请张秘书长喝酒，我跟着去的。”乔梁边说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嗯，我知道你今晚有酒场，所以就没有马上和你联系。”季虹道。 “虹姐，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梁道。 季虹点点头，接着开始说起来…… 原来，按照集团的安排，季虹确实是没有回江州的机会和计划的，要直接从香港飞美国。不过前几天行程有了变故，牵扯到香港分公司在京城的某项业务，季虹需要先去一趟京城，办完业务后从京城直接飞美国。 这就给了季虹回江州的机会，想到此去美国，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季虹对江州一直有着某种牵挂，就借着从香港去京城的机会，中途来了江州，打算在江州短暂停留一夜，明早转长途车去京城。 到江州后，季虹没有进江州市区，出于安全考虑，住在离市区不远的温泉小镇，住下后已是傍晚时分。季虹本想马上和乔梁联系，又想到乔梁可能会不方便，就先给钟惠子打了电话，问起乔梁，钟惠子说刚从办公室窗口看到乔梁和张海涛一起步行出去了，不出意外，应该是有饭局。 于是季虹就打消了先见乔梁的想法，约钟惠子来温泉小镇相见。钟惠子来之后，表姐妹俩一起在房间里吃了饭，又聊了很久，等钟惠子离去后，季虹约莫乔梁的饭局差不多了，就试探着给他发了信息。 听季虹大概说完，乔梁长出一口气，看着季虹：“虹姐，你这次中途在江州停留，李总知道不？” 季虹摇摇头：“我没告诉集团任何人，包括李总，我怕李总知道后不同意，所以我就……我的想法是，只在江州短暂停留一晚，明天一早就去京城，不会耽误工作。” 听季虹这么说，乔梁觉得自己刚才幸亏没给李有为打电话，不然季虹会很被动。 “虹姐，你这次在江州短暂停留的主要目的是……”乔梁看着季虹。 季虹轻声道：“想到我这次去美国，不知何时才能归，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和惠子，心里就感到巨大的惆怅和茫然，本来直接从香港去美国的话，我也没有这想法，可是计划有变，我要去京城，途径江州，于是我就再也忍不住……我此次来江州，就是想见见你和惠子，特别是你……” 乔梁心里有些感动：“虹姐，我和惠子都很好，惠子现在委办帮忙，干的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留下来。” “惠子都告诉我了，她一直就想离开党校换个新环境，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惠子能借调到委办，亏了你，而且去委办之后，你对她又很关照，谈起这些，惠子就对你很感激，发自内心的感激，作为惠子的表姐，我自然也是……”季虹看着乔梁的眼神里带着真挚的感激之情。 乔梁笑了下：“虹姐，以我们的关系，说感谢就见外了，再说也主要是惠子自己争气，不然我就是再想帮忙也白搭，她在委办干的不错，大领导很赏识。” 季虹欣慰地笑了下，接着道：“乔弟，你不但帮了惠子大忙，还帮了我很多，虽然你说不需要感谢，但姐打心里是对你万分感激的，姐心里很清楚，没有你，就没有姐的今天。 说实在话，姐这辈子唯一感到亏欠的就是你，想起你和梅子不幸的婚姻，想起梅子现在的状况，想起楚恒对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姐心里就难受、愤慨、憋闷、压抑……” 说完，季虹长长叹息一声。 乔梁沉默片刻，接着道：“虹姐，你也是受害者，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多想想以后，多为自己活着，要活得轻松快乐。我听李总说过，你在香港分公司那边干的很优秀，你这次能提拔为美国分公司副总，完全是因为你自身的能力和表现，同时，李总也是考虑到你现实的处境，以及我们的关系，还有小雅在美国……” 季虹点点头：“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和李总还有方董事长帮了我，给了我一条生路，给了我新的生活，做人最起码的原则是要知恩图报，我自当尽心尽力为集团出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至于到美国之后，我的职责和任务，李总和我在电话上详谈了，我一定不会辜负李总的期望，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做好在美国分公司的工作，同时照顾好方董事长。说实在话，李总能让我照顾方董事长，是对我莫大的信任，这信任让我十分感动……” 乔梁点点头：“李总对你是信任的，我更不用说，去美国，你会比在香港更安全，楚恒再能，他的触角也伸不到美国，甚至，他现在都不知道你在正泰集团做事，都不知道你的下落。” “但楚恒一定不会放过我，一定不会放弃追查我的下落。”季虹道。 “虹姐，你认为，楚恒为什么会这么做？”乔梁道。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很简单，因为他不知道我离家出走和他离婚的真正原因，这是他的一直放不下的一块心病，这是他做贼心虚的必然心态。”季虹道。 乔梁点点头。 季虹接着道：“其实我觉得，除了我，楚恒还有一个心病。” “还有什么心病？”乔梁道。 “梅子！”季虹道。 听了季虹这话，乔梁的心猛地一跳—— 第1164章 被堵住了 季虹继续道：“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对楚恒性格的了解，我想，如果梅子的病情没有恢复或者好转，他应该是放心的，但反之……” 乔梁的心跳加速，他此时突然发觉，自己竟然疏忽了这一点，竟然一直没想到这个。 季虹的话显然很有道理，不说章梅知不知道楚恒的其他事，就光楚恒利用章梅和自己的婚姻这一点，一旦章梅清醒说出真相，在楚恒看来，这就是噩耗，这就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看到的结果。 既然如此，那么，以楚恒的阴险狡诈，一旦章梅成为他的心病，他自然会考虑对策，会采取某些措施防患于未然。 在章梅目前的状况下，楚恒会对章梅采取什么措施呢？ 乔梁越想越心惊，脑海里涌出大片的恐惧。 季虹接着道：“其实，不管我还是梅子，之所以成为楚恒的心病，根源还是在于你，还是在于楚恒想防备你利用你迷惑你，这是他真正的险恶狠毒所在。” 乔梁脑子有些混乱，身体有些发麻，突然想起那天和老三、童童去看章梅的时候，老三对护工李姐的怀疑，脑子一个激灵，如果楚恒想对章梅采取什么措施，似乎那护工是最好的一个途径，因为她负责照顾章梅，最有理由和机会接触章梅。 乔梁眉头深锁，摸出一支烟狠狠抽了两口，季虹的话提醒了自己，此事不发生最好，但必须得从坏处着想，必须得防备着，不能让章梅出任何危险。 乔梁点点头：“虹姐，此事我心里有数了。” “嗯，梅子已经被楚恒害得够惨了，千万不能再……”季虹没有说下去。 乔梁看着季虹：“虹姐，你也被楚恒害得很惨，回江州都不能光明正大。” 季虹苦笑一下：“没办法，对这种小人，我必须要防备着，不过我这次来去匆匆，又是住在这里，楚恒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的。” 乔梁摇摇头：“虹姐，你想错了。” “怎么？”季虹看着乔梁。 乔梁道：“楚恒此刻正在这酒店，下午他就来了，我刚才来的时候他还没走。” “啊——”季虹脸色微微一变，“他？他怎么在这里？” “他是来这里喝酒泡温泉欢度周末的，企业老板请客。”乔梁道。 “这……这也太巧了。”季虹喃喃道。 “是的，很巧，巧地不能再巧了。”乔梁有些后怕，“幸亏你来的时候没遇到他，不然……” 季虹也感到后怕，脸色有些发白。 看季虹这神情，乔梁安慰她道：“不过也没事，今晚吃饱喝足玩够了，他会走的，明天一早你就离开，他还是不会发现。” 季虹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乔梁道：“虹姐，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过来送你。”说着乔梁站起来穿上外套。 季虹也站起来，目光楚楚地看着乔梁，眼神有些异样。 “虹姐，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乔梁轻声道。 “乔弟，我……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今晚……今晚我想……想和你……多聊一会……要不，你……别走了……”季虹说完心有些发跳，脸色微红。 听季虹这话，看季虹的神情，乔梁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想起和季虹曾经的疯狂缠.绵，也不由心跳。 可是，不知为何，乔梁内心又感到纠结，觉得这样不妥。 “虹姐，我……我还是走吧……”乔梁说完往门口走去。 季虹眼神黯淡下来，感到失落，随即又有些羞愧，默默跟在乔梁后面走到门口。 乔梁在门口站住，看着季虹，轻轻叹了口气：“虹姐，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实作为正常的男人，我也想，只是，我……我……” 乔梁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惆怅和茫然，说不下去了。‘’ 季虹默默看着乔梁，心里一阵发疼，她意识到乔梁一个人的日子很煎熬很寂寞，意识到他很需要女人的慰藉。 “虹姐，我走了。”乔梁的声音虽然很轻，很又坚决。 “嗯。”季虹抿抿嘴唇，点点头。 乔梁把手伸向门把手，刚要拉门，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和说话声：“楚部长，来，请——” 一听这声音，乔梁停住了，季虹身体一颤。 乔梁接着趴在猫眼往外看，片刻，看到楚恒和康德旺出现了，还有两个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 “楚部长，外面的雪那么大，走不了了，今晚你就住在这……”康德旺边说边用门卡打开对过的门。 乔梁心里暗叫糟糕，尼玛，楚恒今晚要住在季虹对门。 接着乔梁看到楚恒笑着对那两个中年男子道：“二位今晚喝多了没？” “没有。”其中一位道。 楚恒点点头：“没有的话，那我们今晚打升级玩玩如何，正好打发时间。” “好啊，我们都喜欢打升级呢。”另一位道。 康德旺笑起来：“楚部长很喜欢打升级的，而且一打就是很晚，你们二位可要做好熬夜准备。” 那二位也笑：“没问题啊，能有机会陪楚部长打牌，是我们的荣幸。” “来，大家请——”康德旺道。 他们进了房间，是个套间，楚恒在中间的沙发上坐下，康德旺刚要关门，楚恒道，“房间里暖气太热，加上我们都抽烟，开着门吧，透透气。” “好。”康德旺答应着。 接着他们摆好桌子，围坐在牌桌前，边抽烟边喝茶边谈笑着开始打牌，楚恒坐的位置正对着门口。 乔梁心里暗暗叫苦，卧.槽，这会走不了，不知他们要玩多久，一时半会看来也走不了。 乔梁看看季虹，指了指猫眼，季虹趴在猫眼上看了下，然后轻轻把门反锁上，小心翼翼拉着乔梁回到房间里面。 “乔弟，你不能走了，被楚恒堵住了。”季虹道。 乔梁苦笑。 季虹走到窗口看了下，又道：“外面的雪很大，还在下……” 乔梁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季虹。 季虹拉上窗帘，转过身看着乔梁，胸口微微起伏着，也不说话。 此时无言胜有言。 乔梁这时脑海翻腾，想着楚恒给自己戴的绿帽，不由愤怒，想着季虹在自己身边，而楚恒就在自己对过，不由刺激，想着自己和季虹曾经的那一夜缠.绵，又不由兴奋…… 这几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在浓浓的酒意下，乔梁浑身突然迸发出一种强烈的冲动，这冲动来自于身体内部，来自压抑已久的生理本能，还夹杂着一种报复的快.感。 乔梁突然有些无法遏制这种冲动，呼吸变粗，直勾勾看着季虹，一步步走近她…… 季虹脸上的神情稍微有些紧张，轻轻咬住嘴唇，丰.满的胸口微微起伏，眼神里带着默许和柔顺。 季虹的这种眼神鼓励了乔梁，他突然一把抱起季虹走到床边，顺手按了一下床头的开关…… 室外寒风呼啸大雪纷纷，室内一片黑暗春意浓浓，对过的房间里，楚恒正和康德旺等人谈笑风生打升级…… 狡诈奸猾的楚恒，此时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一直在苦苦找寻的季虹，此刻正在他对门的房间里，正在离他近在咫尺的距离，和被自己暗算设套的乔梁…… 黑暗中，乔梁压抑已久的本能开始释放，他的大脑处在极度兴奋中，感到了巨大的刺激，这刺激似乎和楚恒有关，和楚恒就在附近有关。 同时，这刺激又让乔梁心里涌出不安的罪孽和负疚，但这短暂的罪孽和负疚随即就被欲.望的潮水所淹没…… 不知何时，风停了，雪止了，冬夜陷入了静谧。 夜，冬夜，漫长而温柔的冬夜…… 【作者题外话】：欢迎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165章 被楚恒堵住了 不知何时，乔梁突然醒了，睁眼一看，天大亮了，季虹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收拾行李。 “虹姐，几点了？”乔梁问道。 “快8点了，我9点的车，要抓紧准备走了。”季虹冲乔梁莞尔一笑，和乔梁颠鸾倒凤了一夜，此刻她看起来很滋润，却又略微有些羞涩。 乔梁呆呆看着季虹，回味着昨晚的炽烈浓情，心潮澎湃，突然冒出一句：“虹姐，舒服不？” 季虹脸一红：“坏蛋，你太厉害了，我现在浑身都发酸……” 乔梁满意地笑了，男人都喜欢女人夸自己猛啊。 接着乔梁又想到对门的楚恒，心里一顿，觉得自己昨晚的巨大兴奋和刺激跟楚恒在对门有关，这似乎是对季虹的一种亵渎。 乔梁突然又涌出那种罪孽和负疚感，心情突然有些茫然，感到很不安，觉得自己对不住季虹，接着轻声道：“虹姐，对不起。” “为什么这么说？”季虹有些意外。 乔梁没有说话，看了门口一下。 季虹也看了一眼门口，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乔梁道：“乔弟，不管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是怎么认为的，我都不介意，只要你开心就好，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季虹这话让乔梁感动，道：“虹姐，谢谢你。” 季虹又笑了，打趣道：“大恩不言谢，好了，起床洗漱，准备出发。” 乔梁忙起身穿好衣服，然后简单洗漱了一下。 季虹这时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看着乔梁道：“这就走？” 乔梁想了下，对季虹道：“等等……” 然后乔梁走到门口，趴在猫眼看往外看，对过门关着，没有任何动静，不知昨晚他们玩到几点散的，昨晚自己和季虹忙乎的时候根本没留意外面的动静，现在无法确定楚恒是在房间里睡觉还是离开了。 乔梁琢磨片刻，接着摸出手机打给前台，说了楚恒房间的号码，说自己是那房间客人的朋友，问客人退房没，服务员说没有退房。 乔梁放下手机皱皱眉头，楚恒还在睡呢，还是下去吃早饭去了？ 季虹这时对乔梁道：“楚恒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晚上休息再晚，早上7点前都会起床，他这会在房间的可能性很小。” 乔梁点点头，楚恒不在房间，又没退房，那他去哪里了？难道在吃早饭？ 乔梁走到窗口拉开窗帘，往下一看，顿时一愣—— 康德旺的车还在那里，楚恒正背着手，和康德旺还有那两个中年男人站在酒店门口刚扫出来的空地上悠闲聊天。 *，楚恒在酒店门口，季虹出不去了！ 乔梁冲季虹招招手，季虹过来往下一看，也愣了。 “怎么办？再拖延下去，就赶不上车了，赶不上车，今天就到不了京城，会耽误事情的。”季虹急了。 乔梁也有些着急，尼玛，今天是周末，楚恒没有鸟事，不知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时间越往下拖，季虹暴露的危险就越大。 怎么办？当务之急是要让楚恒这个老东西离开酒店，或者离开酒店门口，如此，季虹才能安全离开。 怎么做到这一点呢？乔梁脑子急速转悠着，他此刻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好玩了。 乔梁边琢磨办法边不时拉开窗帘缝隙往下看，楚恒他们一直在酒店门口溜达，看起来，他们今天很悠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季虹不停抬起手腕看时间，半天长叹一声：“完了，即使现在出发也赶不上车了，今天江州去京城的车只有一趟……今天到不了京城了，真的要耽误事情了……” 乔梁看着季虹眨眨眼：“耽误事……” “是的，本想在江州呆一夜就走，赶到京城还不耽误业务，可是现在……这下是肯定要暴露了。”季虹沮丧道。 “暴露……”乔梁重复了一句，“暴露就暴露……多大个事……” “你……”季虹看着乔梁，“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想不耽误工作，可能需要暴露。”乔梁说完，眉头舒展开，他现在有了主意。 “暴露？暴露给哪里？”季虹一时不解。 “当然不会暴露给楚恒。”乔梁看着季虹，“虹姐，我现在有个办法，第一能保证你今天赶到京城，第二能让你安然离开酒店，第三能确保楚恒不会有任何发觉。” “嗯？你有什么好办法？”季虹看着乔梁。 “我现在就给李总打电话，告诉你回来的事。”乔梁道。 “啊？”季虹脸色微微一变，“这……李总如果知道，会不高兴的，会对我有看法。” 乔梁道：“要想实现我告诉你的那三点，现在必须这么做，必须取得他的帮助，而要取得他的帮助，就必须让他知道这事。你放心，你回来的事，即使李总知道，也不会责备你，也不会对你有看法，我了解他，他会理解的。” “你确定？”季虹半信半疑。 “确定以及肯定。”乔梁干脆道。 季虹轻轻呼了口气：“那就随你吧。” 乔梁摸出手机去了卫生间，有些话，他不想当着季虹的面和李有为说。 乔梁很快拨通李有为的电话，把季虹回来住在温泉酒店，恰好被楚恒堵住的事情告诉了李有为，又说自己这会正在季虹房间里。 关于季虹回江州和巧遇楚恒的事，乔梁说的很具体，而关于自己如何会在季虹房间里，乔梁一语带过，说的非常模糊。 乔梁说的虽然很模糊，但李有为却没有问一句关于这方面的事，似乎他对此不感兴趣，又似乎不想让乔梁为难尴尬。 听乔梁说完后，李有为沉默片刻：“梁子，你的意思是……” “老板，我的意思是，必须确保季虹顺利离开江州，不能让楚恒有任何觉察，但我现在和季虹一起被堵在酒店房间，无法作为，所以给你打电话，帮我弄走楚恒，同时让季虹按时顺利赶到京城。”乔梁道。 “嗯，楚恒现在成了你们的拦路虎……”李有为沉吟着。 “他算个屁虎，只能是挡路的狗。”乔梁鄙夷道。 李有为笑了下：“梁子，战略上你可以藐视对手，但战术上，必须要重视，说实话，楚恒在某些方面确实是有些能耐的，不然以前我也不会被他暗算，虽然现在我吸取了教训，但是他也在进步，所以，对于楚恒，任何时候都要高度重视。” 乔梁虽然觉得李有为这话有些道理，但心里还是不想接受，于是不语。 李有为接着道：“既然季虹已经回来了，我不会批评她，其实换位思考，我应该理解她，特别这次她是回来见你……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做女人不容易，做季虹这样的女人更不容易……你把我的原话转告给季虹，让她不要背任何思想包袱。” 乔梁答应着。 然后李有为道：“此事如何解决，我已经想好了，你和季虹安安静静呆在房间里，手机保持畅通。” “老板，你要打算怎么解决？”乔梁道。 “一会你就知道了，今天我亲自出马，先给他来个调虎离山，然后我自有安排……” 一听李有为要亲自出马，乔梁感到振奋，不由心里安稳了很多。 和李有为打完电话，乔梁走出卫生间，把李有为要自己转告的话告诉了季虹，季虹听完很感动。 乔梁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季虹这时走到窗口往下看了下，转头对乔梁道：“楚恒他们不在下面了。” 乔梁站起来过去看了下，人虽然不在了，但车还在。 “他们还没走，说不定会回房间。”乔梁道。 季虹一听有些紧张。 乔梁拍拍季虹肩膀，然后走到门口，趴在猫眼往外看。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一会，果然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和说话声，随即楚恒和康德旺出现在门口，那两个中年男人不见了。 “楚部长，那两位老板求你关照的那事，你看……”康德旺道。 楚恒不紧不慢道：“那事我知道了，最近我比较忙，回头再说。” “哎，好好，回头再说，这次就算是见面认识，以后有机会再加深感情。”康德旺忙点头，接着从楚恒手里拿过房卡开门。 在康德旺开门的时候，楚恒缓缓转过脸，阴沉的目光看着对门—— 【作者题外话】：欢迎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者加作者微信“yike00-724”。 第1166章 第1166章 李有为出动 面对楚恒这目光，乔梁心里一颤，几乎不敢直视，但随即想到，楚恒不可能发现自己，于是继续趴在猫眼上，目光牢牢盯住他。 楚恒阴沉的目光看了对门片刻，接着又看着别处。 乔梁松了口气，继续看着他们。 康德旺打开门之后，楚恒进去，康德旺刚要关门，楚恒道：“开着，透透气。” 于是康德旺没关门，和楚恒坐在外间的沙发上，两人边抽烟喝茶边聊天。 “楚部长，中饭我在这边安排好了，下午休息一会，再泡泡温泉。”康德旺殷勤道。 楚恒点头笑笑：“好，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周末，要好好放松一下……” 乔梁暗暗点头，尼玛，楚恒要在这里吃中饭，看来中午之前是不会走的了。 接着乔梁摸出手机，把楚恒现在的情况和房间号发给了李有为。 大约20分钟的光景，走廊里出现了李有为，身后跟着一个随从。 李有为昂首挺胸往前走着，随从忙着给他汇报。 “李总，这边走，我们订的2个豪华单间都在这一层，您的在608，客人的在606……”随从的嗓门不小，一直趴在猫眼看着对过楚恒的乔梁听到了，不由一乐，楚恒的房间是***，正好和608挨着，而且去608房间正好要从***门口经过。 如此，这房间是李有为特意安排人临时订的，专门为了楚恒订的。 接着乔梁听到李有为的声音：“嗯，客人什么时候到……” “刚打电话问过，大概再有一个半小时。”随从道。 “好，一定要安排好客人的食宿，特别是温泉要泡好，不然我拿你试问。”李有为大声道。 “李总请放心，保证让客人满意。”随从忙道。 李有为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听起来很清晰，楚恒坐在房间里也听到了，不由眨眨眼，咦，李有为来了，好像是来这里招待客人的。 楚恒随即想起骆飞那次和他说过的话，为了掩人耳目，制造团结和谐的气氛，骆飞打算在正泰集团召开全市民营企业发展现场会，楚恒决定紧跟骆飞步伐，在那个座谈会结束后，在正泰集团搞一个民营企业文化建设座谈会。此事正打算找个时间和李有为洽谈，今天正好在这里遇到他，倒是个好机会。 想到这里，楚恒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刚走到门口，李有为正好从门口经过。 “哎，老李！”楚恒主动打招呼，满脸堆笑。 “咦，楚部长，这么巧你也在这里！”李有为冲楚恒客气点点头。 看到李有为和楚恒接上头，乔梁趴在猫眼松了口气。 楚恒看着李有为：“最近腰不大好，我昨晚来这里泡了个温泉，你来这里是……” “有客户要接待，我刚安排人订了房间，我提前过来等客户。”李有为一指旁边，“呶，就在你隔壁。” 楚恒呵呵笑起来：“这倒是很巧。” “是啊，确实很巧，能和楚部长住隔壁，是我的荣幸。”李有为道。 楚恒苦笑摇头：“老李，咱俩这么多年老伙计，见了面能不能好好说句话。” “我这话哪里不对吗？尊敬的部长大人。”李有为半真半假道。 “好了，老李，别拿我开涮，今天遇到你很好，我正有事要和你谈。” “哦，什么事？公事私事？如果是公事可以谈，私事就免了。”虽然楚恒这话正中李有为下怀，用不着他提前预备好的方案了，但他还是如此说。 “当然是公事。”楚恒道。 “哦，那好啊，有什么指示，但请楚部长吩咐。”李有为道。 楚恒沉吟了一下：“老李，我和你说的这事，是关于全市民营企业文化建设座谈会的事情，有些具体事宜我们要好好谈谈，你来我房间吧。” 楚恒这话又正中李有为下怀，他看了一眼楚恒房间里面，康德旺正在里面，而且房间还没收拾，于是皱皱眉：“楚部长，你房间里有些乱啊，还是屈尊来我房间吧。” 楚恒笑起来：“昨晚在房间里和几个朋友打了一夜扑克，确实有些乱……行，去你房间。” “楚部长请——”李有为礼貌道。 楚恒冲康德旺点点头，然后和李有为去隔壁，随从打开门，他们接着进去，随从关上门。 乔梁大大松了口气，我靠，终于把这个老东西搞走了，老板就是有办法，操作的很周密，楚恒毫不怀疑就进了他的圈套。 康德旺看楚恒走了，接着也关上门离开，回了自己房间，昨晚打牌太晚没睡足，正好趁这会补补觉。 乔梁轻轻打开门，探头看看走廊，没人。 乔梁接着走到608房间门口，把耳朵贴近门缝，听到里面传来李有为和楚恒谈笑的声音，似乎气氛很和谐。 乔梁接着回到房间，季虹看着他轻声道：“现在怎么办？” “等待。”乔梁关上门，然后坐在沙发上，摸出手机放在茶几上。 季虹坐在床沿看着乔梁，此时他的神情很平静淡定，看起来文质彬彬，和昨晚的疯狂凶猛判若两人。 片刻，乔梁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乔梁一把摸起手机打开信息，李有为发来的，只有四个字：人来即走。 显然，李有为一边应付着楚恒，一边给乔梁发了这短信。 乔梁接着对季虹道：“虹姐，马上来人，准备走。” 季虹点点头，穿上外套。 片刻，乔梁的手机又收到信息，这回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们在门口，请开门。 乔梁快步走到门口，趴在猫眼一看，门口站着三个人，前面是一位32、3岁的女士，女士后面是两个身材结实的平头小伙，穿着黑色外套。 这女士乔梁认识，是正泰集团总裁办主任，那两个小伙乔梁虽然不认识，但看那样子，应该是集团的安保人员。 显然，他们是李有为派来的。 乔梁立刻打开门，他们随即进来，最后进来的小伙反手带上门。 总裁办主任冲季虹友善点点头，然后冲乔梁微微一笑：“乔主任，我奉李总之命，带人接你们离开这里，先把你送回去，然后直接护送虹姐去京城。” 乔梁点点头：“辛苦了，你们现在就出发，直接去京城。” “那乔主任你呢？”总裁办主任看着乔梁。 “我不走。”乔梁干脆道。 “啊？这……”总裁办主任有些意外，季虹也一愣。 第1167章 楚恒脸上挂不住了 看着她们的神情，乔梁微微一笑：“我中午还打算和李总喝上几杯呢。” 总裁办主任和那两个小伙都笑了，季虹眨眨眼。 接着那两个小伙提起季虹的行李，总裁办主任递给季虹一副口罩，口气急促道：“虹姐，我们走，车在楼下，今天早晚赶到京城……” 季虹看着乔梁，乔梁点点头：“走吧。” 季虹眼里露出恋恋不舍，她知道，自己这一走就是天涯海角远渡重洋，还不知何时能回到江州，不知何时再见到这个让她的灵与肉都颤.栗到极点的男人。 季虹看着总裁办主任和那两个小伙，轻声道：“我想和乔主任说几句话。” 俩小伙看着总裁办主任，她点点头：“好，不过要快点，此地不可久留。” 季虹点点头。 然后总裁办主任带着俩小伙提着行李带上门出去了。 乔梁看着季虹：“虹姐，你想说什么？” 离别时刻，季虹的心情突然很激动，怔怔看着乔梁，眼圈倏地一红，哽咽道“乔弟，谢谢你，谢谢你昨晚和曾经带给我，以及为我做的一切，这一生，我不会忘了你，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保护保重好自己……任何时候，都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要保持清醒头脑，要防止被人暗算……” 乔梁心里涌出感动，这女人是真的关心自己，真的为自己好。 乔梁把季虹拥进怀里，捧起她的脸，低下头…… 半天，乔梁放开季虹，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努力笑了下“虹姐，保重，一路平安，永远平安……” 季虹也努力笑了下，点点头，然后又深深凝望乔梁片刻，接着戴上口罩，围好丝巾，开门离去…… 乔梁走到窗口往下看，片刻，季虹一行出现了，直奔停在酒店门前的一辆陆地巡洋舰，大家上了车，接着驶离。 看着车子消失在视野，乔梁终于彻底松了口气，寻思片刻，关上门出来，直接走到???房间门口，定定神，然后敲门。 随即李有为的随从打开门，看到乔梁，他眨眨眼，接着笑了下。 乔梁经常去正泰集团，这随从自然是认识乔梁的，也知道乔梁和李有为的关系非同一般。 乔梁也冲随从笑了下，然后进去。 楚恒和李有为正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看他们此刻的神态和表情，似乎是认识多年的老友。 看到乔梁进来，李有为不动声色，楚恒却有些意外，嗯？这小子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楚恒哪里知道，乔梁昨晚就来了这里，而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他苦苦寻觅的季虹翻云覆雨了一夜。 乔梁做意外状看着楚恒：“咦，楚部长，你也在啊。” 楚恒笑笑点点头：“是啊，我昨晚就来了，在这里泡温泉的，雪太大，没走成，就住在这里，上午正好遇到老李来这里接待客户，就借机谈点事。小乔，你来这里是……” 乔梁道：“我周末没事，正泰集团今天有大客户来，我被抓差来陪酒呢。” 李有为随即意会了乔梁这话的意思，点点头，看着楚恒道：“是的，我这几天胃不舒服，不敢多喝，我这客户呢，又是大酒壶，所以就让乔梁来给我陪一下客户。” 楚恒笑起来：“老李，你可算是找对人了，这小子酒量确实了得，我估计啊，我们俩现在加起来都喝不过他。” 李有为呵呵一笑：“现在可能喝不过，但要是当年，那可就未必了。” 乔梁也笑：“咱好汉不提当年勇，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李有为和楚恒又笑起来，李有为笑得内敛而含蓄，楚恒笑得深藏而不露。 接着乔梁坐下，拿起水壶给楚恒和李有为续茶。 楚恒看着李有为：“老李，咱们继续谈，我刚才和你说的，在你们集团召开全市民营企业文化建设座谈会的事，你看……” 乔梁眨眨眼，不做声，继续倒茶。 李有为道：“楚部长，能在我们集团召开这样高规格高等级内容如此重要的座谈会，实在是正泰集团的光荣，在此，我代表方董事长，代表集团，非常感谢上级和领导对正泰集团的厚爱和高抬。 只是，在民营企业文化建设方面，正泰集团做的实在一般，在全市实在数不着，所以，我们集团十分愿意参加这个座谈会，十分希望能有这样一个向同行取经学习的机会，但在我们集团开这样的会，我们实在汗颜，实在不敢当，很担心沦为耻笑的把柄，所以，还是算了。” 楚恒一怔，卧.槽，这么好的为正泰集团扬名的机会，李有为竟然拒绝了。 如此，自己紧跟骆飞的计划就要落空。 李有为拒绝自己的提议，显然是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觉察出自己这么做是有一定用意的，他不愿意成全自己，不愿意被利用。 楚恒觉得，如果换了别的领导找李有为谈这事，他应该会答应，而因为自己和他之前的关系，让他对自己高度警惕高度防备，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好意，他都会一概拒绝。 楚恒暗笑，李有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自己搞了那一次，吓怕了。 这让楚恒心里有些得意和自负，觉得自己在李有为面前充满优越感，这种优越感让他自信满满。 虽然自信自负，但现在李有为拒绝自己，这似乎不大好玩。 楚恒看着李有为：“老李，关于这个事，我想和你说的是，第一，不要谦虚，正泰集团的企业文化建设在全市鼎鼎有名，做典型当之无愧；第二，不要想多了，我之所以提议在正泰集团搞这个座谈会，全部是出于公心，只是因为工作，和工作之外的其他任何因素都没有任何关系；第三，此事我已经考虑成熟，既然和你说了，计划就不会再改变。” 楚恒这话，在夸赞安抚的同时，又带着明显的施压，那意思显然是，既然我楚恒发了话，你李有为必须得听，虽然我现在是用商量的口气和你说话，但你此时没有回旋的余地。 乔梁坐在一边安静地看，安静地听。 “谢谢夸奖，希望大家都没有想多。”李有为微微一笑，“尊敬的楚部长楚大人，你说的第三点是在给我下命令吗？” 李有为这话分明带着一定的分量。 楚恒心里一怔，接着也笑了下：“哪里哪里，老李，以我们的老关系，我怎么会那么做？再说，我也没有权力对你下命令啊。” 李有为又笑：“楚部长，我给你纠正一下，第一，以我们的老关系，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意外；第二，你不只没有权力对我下命令，而且还没有资格。” 虽然李有为这话是笑着说的，但分明带着一股犀利的蔑视和嘲讽。 乔梁听了暗暗快意。 楚恒脸上挂不住了，内心恼羞，尼玛，当着乔梁的面，李有为分明是想让自己难看。 【作者题外话】：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阅读更多作品相关，也可以加作者微信好友：yike000724. 第1168章 越想越后怕 但同样因为当着乔梁的面，楚恒不想撕破脸，那样显得自己会处于下风，于是强笑一下：“老李，你可真会开玩笑。” 李有为继续笑着：“楚部长，以我们的老关系，以我们曾经对彼此的了解，你应该知道，我这会的话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是，是，当然是。”楚恒硬着头皮给自己找台阶下。 “好，你是领导，既然你说是，那便是。”李有为点点头，然后接着道，“楚部长，其实我谢绝你提议的这事，并没有任何针对你不恭不敬的意思，其实不光你提议的这活动，前几天市府那边找我，想在正泰集团召开全市民营企业发展现场会，也同样被我以差不多的理由谢绝了……” “哦……”楚恒眉毛一跳，这几天骆飞出差，没和他联系，楚恒本来以为骆飞那边操作的差不多了，才和李有为谈这事，没想到竟然吃了闭门羹，没想到李有为竟然连那活动都推了，没想到李有为竟然敢推骆飞那边的活动。 如此，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多年，经历过大起大落沉浮的李有为，虽然身处商界，但似乎一直密切关注着江州高层的细微动态，不但关注，而且还在分析，在分析的基础上，似乎做出了某些判断，看出了某些风向，觉察出了某些用意，所以，他才敢冒着得罪骆飞和自己的风险，推掉这两个活动。 既然李有为连骆飞的面子都不给，那自己就更不用说了，看来自己和骆飞打算利用在正泰集团的这俩活动实现某些目的的打算要落空了。 楚恒感到一阵巨大的失落，又有些愤怒和憋闷，在这种心情下，看着李有为的眼神逐渐变冷，冷中带着一丝狰狞。 李有为坦然的目光正视着楚恒，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和退缩。 四目相对，僵持了片刻，楚恒突然呵呵笑起来：“老李，我发现你越来越有意思了。” 李有为也呵呵笑道：“谢领导夸奖，其实不光我，大家都越来越有意思了。” 楚恒此时知道，自己的目的不可能达到了，既然已经落空，那就没有再继续和李有为谈下去的必要，乔梁在这里，如果李有为再说出什么让自己难堪的话，那会有损自己在乔梁跟前的高大形象。 想到这里，楚恒站起来告辞：“老李，你的客户估计快到了，我就不打扰了。” 李有为也站起来：“领导要是中午方便的话，不知是否能赏光和我的客户一起吃顿饭，给我们企业抓抓面子长长脸。” 楚恒暗哼一声，尼玛，想利用老子的身份给你长脸抓面子，做梦！ 楚恒笑笑，随口道：“老李，很抱歉啊，我一会就要回市区，有个昨天就约好的饭局……” 说完这话，楚恒随即懊丧，尼玛，本来康德旺安排好了中午在这边吃饭，下午再泡泡温泉的，刚才为了回绝李有为，不得已那么说，既然这么说，那就只有提前走了，不然中午在这里被李有为看到，等于揭穿了自己的谎言。 靠，这什么鸟事啊，窝囊！ 李有为理解地点点头：“哦，那很遗憾了。” 然后楚恒冲乔梁笑笑：“小乔，中午可要陪好李总的客人，不过也不要喝多了，伤身体呢。” “好的，我会注意的。”乔梁痛快答应着。 然后楚恒走了。 接着李有为的随从也关上门出去了。 乔梁看着李有为：“他其实打算中午在这吃饭，下午继续跑温泉的，让你那么一说，估计一会就得走。” 李有为淡淡一笑。 乔梁接着皱起眉头对李有为道：“老板，你刚才邀请他中午在这里陪你根本就不存在的客户吃饭，他要真答应下来，那岂不是要出漏子？” 李有为似笑非笑道：“谁说我的客户不存在？正在路上呢。” “啊？”乔梁有些意外，“今天你真的有客户来这里？” 李有为点点头：“今天我的确是有客户要接待，不过，本来是打算安排在市里的，接到你的电话，我临时改在了这里，刚才我既然和楚恒那么说，自然是心里有数的，别说我猜到他不会答应，就是答应下来我也不担心。我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消除他的疑心而已。” 乔梁点点头：“你觉得他今天对这巧遇有没有疑心？” 李有为道：“到目前为止，我们做的应该是滴水不露，他应该找不到怀疑的理由。其实我来之前，是做了几套和他‘巧遇’把他调离的预案的，没想到他正好有事找我，自动进来了，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安排。” 乔梁又点点头，从昨天季虹住到这家酒店，到楚恒来这里泡温泉到李有为来这里，发生了一系列的巧合，不过这巧合实在很玄，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季虹都有可能被楚恒发觉，同时暴露的还有自己。 越想乔梁觉得越后怕，脸上不由露出心有余悸的神情。 李有为看着乔梁的表情，接着道：“季虹顺利走了？” “是的。”乔梁点点头，“老板，今天幸亏了你，不然，我和季虹都被堵在酒店里出不去了，而且耽搁久了，不但季虹去北京要耽误，还很容易被他发现，一旦被他发现，那后果……” 说到这里，乔梁脸上继续带着后怕的神情。 李有为道：“季虹此次是擅自行动，没有告知集团就突然回到江州，对此我心里是不高兴的，但又想到她这么做事出有因，从人之常情考虑应该理解。但季虹的做法很冒险，这冒险导致的后果对集团和我来说倒无所谓，但对她甚至你来说，很不值得。” 乔梁不由有些心虚，道：“老板，其实我来这里，是因为……” “梁子，你来这里因为什么和我无关，不用告诉我。”李有为打断乔梁的话，似乎他不但不需要乔梁主动告诉他什么，即使告诉他，他也不想知道。 从李有为这话里，乔梁因为心虚，不由觉得他似乎猜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尴尬。 李有为接着道：“此次季虹改为从京城出发去美国，和小郑一起走，小郑这边的手续已经办妥，昨天刚去了京城，正好和季虹在京城会合。” 乔梁点点头：“哦，那很好啊。” 李有为又道：“为了以防万一，确保季虹出国前不再出任何叉叉，我特地派集团总裁办主任带着两个安保人员一路护送她去京城，直到她和小郑登上飞机……” 乔梁又点点头，觉得李有为考虑问题很周到，又觉得李有为对季虹很重视。 这重视似乎因为自己，也因为楚恒。 这时李有为站起来走到窗口往下看，接着冲乔梁一招手：“梁子，过来……” 第1169章 高手做局 乔梁走过去往下一看，楚恒和康德旺正在楼下准备上车。 “果然走了。”乔梁道。 “和楚恒在一起的那个人，是康德旺吧？”李有为道。 “是的，这个人你和他认识？打过交道？”乔梁道。 “见过面，没打过交道。”李有为道，“他曾经和唐超搅在一起搞松北文旅园那项目，老徐去松北视察那项目工地的时候，我也在场，知道这个人，也知道他是老徐的高中同学。” 乔梁想起来了，点点头：“对，那次我也在。” 李有为看着楚恒和康德旺上车离去，眉头皱了皱：“唐氏父子倒了，康德旺怎么又和楚恒搅在一起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直觉这个人在江州挺能折腾。”乔梁也皱皱眉头，又想起楚恒约自己吃饭康德旺在场的事。 李有为沉吟片刻：“梁子，留心这个人。” “嗯，我会的。”乔梁点点头。 李有为接着道：“老徐虽然和康德旺是老同学，但老徐根本不和他玩，他现在和楚恒混在一起，我直觉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道道。” “什么道道？领导傍大款？”乔梁道。 李有为摇摇头：“要是真有那么简单，我倒不会多想了，楚恒这个人，做事往往能走一步看两步，甚至三步四步，他要是想利用一个人，不会只用来做一件事，也不会用来做普通人都想得到的简单事。 这就是楚恒做事有心机的地方，也是他最擅长的伎俩，一旦有人被他盯上想利用，轻易是不会发觉识破他的真正用心的，他和康德旺现在很好，康德旺想利用他做什么很容易想到，但楚恒到底想利用康德旺实现什么目的，一时还真不好揣摩……” 听着李有为的话，乔梁想到楚恒给自己设的圈套，想到自己当初对楚恒的信任和感激，不由感到惭愧，又有些心惊，楚恒利用自己搞掉了李有为，却并没有罢休，还想继续利用自己啊，这老东西实在可恶。 李有为回到沙发上坐下，看着乔梁道：“梁子，在圈子里混，你会逐步感受到，步步惊心，步步艰难，机关里面机关多，圈子里面圈套多，每个人都在努力往上爬，每个人都想把别人压在自己下面，每个人都想置对手于死地，所以，要想混出个模样，不但自己要发奋努力，还要学会提防别人，小心落入别人的圈套。” 乔梁也回来坐下，长出一口气：“想想很累，不过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死活好歹要走下去，不能回头。” “你现在走到这地步，想回头是不可能的，再说你也不会愿意。”李有为道，“在圈子里，要想让自己站稳脚跟，要想让自己一路坦途，要想不轻易落入对手为你设的局，做事很重要，但做式和做局更重要。” “这话怎么说？”乔梁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道：“以我这些年的体会，在圈子里的人，大概可以分为三种，做事的人，做式的人，做局的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这三种人构成了体制内复杂而庞大的内部体系。” “你说的做事的人指的是……”乔梁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道：“这个好理解，把一件事情做好是一个人最基本的能力，它遵循的是事道，这种人在体制内最多，处在金字塔的底部，他们依靠服从和兢兢业业生存，当然，做到一定的资历，他们也很想往上爬，但如果没有关系，没有运气和机遇，他们只能停留在一定的级别，再也上不去，这是他们最纠结最无奈的事。” 乔梁下意识点点头，这样的老黄牛，在体制内确实是很多的，就算自己这级别，周围很多人混到退休都未必能做到。 李有为接着道：“而做式的人，这种人往往并不在意一件事如何做好，他们考虑的是设计出一个什么样的模式，让那些喜欢做事的人更好去做，它遵循的是世道，这种人往往具备一定的眼光、魄力，对事物有一定的洞察。 这种人往往能看懂三样东西：一是看懂大势，明白什么叫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二是看懂环境，知道自己身处什么样的圈子里，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在这样的圈子里生存并发展；三是看懂上情，知道哪些人该跟能跟，知道哪些人虽然身在高位但气数已尽……” 乔梁点点头：“这种人也算是很厉害了。” 李有为微微一笑：“不错，圈子里的中层，很多就是这种人，但最厉害的，当属会做局的人。” “做局……”乔梁喃喃道，“做局难道就是设圈套？” “错。”李有为摇摇头，“这只是你狭隘的理解，所谓真正的做局，是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听了李有为这话，乔梁眼神一亮，突然想起廖谷锋，在这次的江州风暴中，廖谷锋稳坐京城气定神闲，却牢牢把控着事态每一步的发展，相比之下，关新民虽然也很牛掰，但比起廖谷峰还是有差距，似乎他不知不觉在被廖谷锋驾驭着往前走。 李有为接着道：“做局的人，往往是一个相对圈子的高层，为了使这个圈子更好运转，为了牢牢掌控住这圈子，他们往往会不动声色在幕后布置一个系统，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把简单问题数量化，把数量问题程序化，把程序问题体系化，这就是做局的基本逻辑。” 乔梁听了似懂非懂，道：“老板，那你说，这种人遵循的是什么？” “天道。”李有为利索道，“做局的人，都是胸怀天下心系苍生的人，他们心中有大爱，他们的最高境界是人弃我取，人取我予，大我无我，他们虽然做局，但永远不在局中，甚至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们能做到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乔梁思索着李有为这话，喃喃道：“老板，你说的这三种人，从做事到做式到做局，似乎就是事道世道天道的升级，归纳起来，似乎就是一个人格局的升级。” “理解正确。”李有为满意地点点头，“梁子，等你在圈子里混到一定程度，等你真正学会用自己的大脑去思考深层次的东西，你会发现，体制中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格局，格局大的人永远都能操控格局小的人。” 乔梁琢磨着着李有为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接着李有为道：“梁子，和你说了这些，其实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话……” “哪句话？”乔梁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缓缓道：“这句话就是：普通人做事，聪明人做式，高手做局。” 听了李有为这话，乔梁心里一震。 【作者题外话】：更多作品相关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也可以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170章 乔梁吓了一跳 “高手做局……”乔梁下意识重复着，“老板，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成为这种高手？” 李有为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乔梁：“梁子，这世上的事，从来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现在你所处的圈子，虽然等级相对固化，但却也随时会发生逆袭，这逆袭，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着的，换句话说，在圈子里混，要想实现逆袭，要想攀上你心目中的理想巅峰，提升格局是必须的关键的途径！” 李有为这话让乔梁感到振奋，带着由衷佩服的目光看着李有为：“老板，我觉得，自从你转道商界，你的思维正越来越深奥，你的格局正越来越大。” “梁子，咱们俩之间不需要恭维。”李有为笑了下。 “老板，我说的是真的。”乔梁认真道，“我觉得你对圈子看地越来越透越来越深，比以前透彻深邃多了。” 李有为若有所思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可能和我在圈子里的折戟有关，和我现在从事的职业有关，和我后来读的一些书，以及空暇时候的思考有关，和我身处圈子之外旁观者清有关。” 乔梁点点头：“老板，我一定要成为你说的那种高手。” “有这想法很好，但一定要有强大的内心，要能吃常人所不能吃的苦，受常人所不能受的累，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憋屈甚至耻辱。”李有为道。 “嗯。”乔梁使劲点头。 虽然点头，但乔梁对自己今后到底会遇到什么磨难挫折，并没有什么足够的思想准备，毕竟他现在身处顺境，实在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大难落到自己头上。 现在，乔梁觉得自己正在忍受的耻辱就是楚恒带给自己的，觉得自己能忍到这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想到楚恒带给自己的耻辱，乔梁心里就涌出强烈的愤恨，复仇的火焰一直在心中烈烈燃烧，他无数次在心里发誓，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采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楚恒扳倒，狠狠扳倒，甚至置于死地。 随即，乔梁想起自己昨晚和季虹在楚恒眼皮子底下颠鸾倒凤的那一夜，又不由有一种报复的快意，但随即心里就涌出罪责和愧疚，因为这快意是对季虹的亵渎，太龌龊太卑鄙了。 如此想着，乔梁内心深深不安，甚至有些后悔昨晚不该和季虹做那事。 但乔梁又觉得自己这后悔有些装逼，当时的场景下，自己根本无法控制本能带来的冲动，和楚恒在附近带来的巨大刺激，做都做了，而且畅快淋漓做了一夜，现在想这些有什么鸟用？ 在暗骂自己装逼的同时，乔梁又感到自己的狼狈，自己做过的很多事，事后回想起来似乎都有狼狈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乔梁很不舒服。 这时李有为的随从敲门进来，说客户到了。 李有为看看时间，站起来对乔梁道：“走，先陪客户泡温泉，然后吃饭。” 乔梁点点头，大家一起出了房间…… 此时，楚恒正在家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 一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楚恒拿起手机看了下来电，然后接听：“说——” 电话是康德旺打来的：“楚部长，我安排的人刚给我汇报，李有为的确是在温泉小镇那家酒店接待客户的，客户刚到，李有为和乔梁陪他们泡温泉去了。” 楚恒点点头，如此看来，今天和李有为、乔梁在那家酒店的巧遇应该正常，没有什么其他道道。 但虽然如此想，不知为何，楚恒心里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可虽然心里不踏实，楚恒一时又想不出缘由。 回味着上午和李有为的谈话，楚恒心里感到恼羞，尼玛，李有为越来越猖狂了，对自己主动伸出的橄榄枝，竟然毫不客气拒绝，实在嚣张至极。 楚恒接着给骆飞打电话，把李有为拒绝在正泰集团开民营企业文化座谈会的事告诉了他，骆飞听完道：“老楚，我正想告诉你，李有为不但拒绝了你，还拒绝了我，那个全市民营经济发展现场会，他也不接受在正泰集团开，找的理由还很堂皇很充分。” “自从廖领导去了一趟正泰集团，我看李有为有些忘乎所以了。”楚恒道。 “这个……”骆飞沉吟了一下，“你真的以为李有为的头脑就这么简单吗？以他的经历和阅历，他至于因为廖领导的一次视察就忘乎所以吗？” “你的看法是……”楚恒试探道。 骆飞沉默片刻：“我现在觉得，李有为拒绝这两个活动，一定有道道，这道道或许牵扯到老安，而在其中起作用的，或许有乔梁……” “哦……”楚恒皱皱眉头，骆飞似乎遇到什么不顺利的事都喜欢往安哲和乔梁身上想，这似乎成了他的习惯。 骆飞继续道：“经历了此次江州风暴，虽然秦川的事和我没有任何牵扯，但老安却似乎未必会这么想，有句话叫小心之心啊……老安一旦知道我想在正泰集团搞这活动，一定会想到什么，一旦他想到什么，就会通过乔梁暗示李有为不要配合，换句话说，老安现在是想处处和我作对，拆我的台，让我处处被动……” 楚恒对骆飞这话不以为然，尼玛，什么小人之心，你才是小人之心呢，别说安哲，秦川一出事，江州的高层都大概能猜到其中的道道，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啊。 至于骆飞说安哲处处想和骆飞过不去拆他的台，楚恒也不认同，虽然他和安哲不是一路人，但知道安哲绝对是讲大局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做。 如此，楚恒心里有些瞧不起骆飞，这家伙虽然级别不低，贵为江州二把手，但心胸和气度委实不大，格局不如自己。 但虽然如此想，楚恒当然不会说出来，随即附和道：“对，我看确实如此。” 骆飞叹了口气：“老楚，目前我们是有些被动的，在现在的形势下，我看该忍的要忍，我们是做大事的人，必须要有足够的气量和度量，既然李有为拒绝了，那就算了，在一个时期内，尽量不要为难李有为和正泰集团，当然，如果要是抓到他们确凿的把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楚恒听出来，骆飞虽然说得很堂皇，但对李有为显然是不满的，他其实是很想找机会狠狠搞一次正泰集团和李有为的。 这点很对楚恒的胃口，在体制内，李有为曾经是他最主要的对手，虽然现在李有为被自己暗算成功离开了圈子，但却又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这是他很难接受的现实，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手下败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东山再起。 和骆飞打完电话，楚恒靠在沙发上，慢慢吸着烟，目光沉沉地看着天花板…… 下午，乔梁陪李有为的客户泡完温泉吃完午饭，李有为要继续在那里和客户谈业务，安排车把乔送回市区。 回来的路上，乔梁琢磨着昨晚季虹和自己说的楚恒的另一个心病，决定去精神病院。 到了精神病院，乔梁让司机回去，然后直接去了章梅的病房楼。 进了楼，走廊里静悄悄的。 乔梁走到章梅的病房门前，刚要推门，又停住，透过门上的小窗往里看—— 章梅正安静地坐在床边，护工李姐拿着一把梳子正在给章梅梳头发，动作很轻柔，边梳边慢声细语道：“章梅啊，你说你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女人，又有这么好的工作，咋就成了这个样子呢……姐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妹妹，看到你现在这样子，心里不知道有多疼……唉，真希望你早点康复，好好做女人，好好生活……” 听着李姐的话，乔梁心里一热，这李姐对章梅看来是真的不错，看来自己似乎想多了，看来老三对李姐的怀疑有些多余。 看了片刻，乔梁正想推门进去，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下自己肩膀。 乔梁刚才只顾看病房里面，加上又在想事情，竟然没发觉有人到了自己身后，被这么一拍，不由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倏地回头—— 第1171章 你是谁？ 来人是楚恒。 楚恒正站在乔梁身后，面色沉稳地看着乔梁，嘴角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又有些意外，楚恒怎么突然来了这里？他来这里干什么？ 想到季虹昨晚告诉自己的话，想到章梅的今天都是楚恒造成的，乔梁心里不由高度警惕，心里绷地紧紧的，但脸上却做出轻松的样子，甚至还笑了下：“楚哥，你来了。” 楚恒点点头：“今天是周末，我下午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梅子，你站在这里是……” 乔梁知道楚恒对自己刚才站在这里往里看产生了怀疑，就道：“我刚到，正打算进去，又怕打扰了章梅休息，就先看一下。” 楚恒点点头，乔梁这解释似乎合乎情理，接着道：“刚从温泉小镇回来？” “是的，陪正泰集团的客户泡了温泉喝了酒，刚结束。”乔梁点点头。 “没喝多吧？”楚恒道。 “没有，不过也喝了不少。”乔梁说着又呼了口气，嘴里喷出一股酒气，李有为这客户确实挺能喝，乔梁中午陪着喝了接近8两高度白酒。 这时李姐听到门口的谈话声过来打开门，看到乔梁和楚恒，笑了下：“乔主任来了，章梅中午刚睡醒，我刚给她梳完头，请进吧。” 在李姐说话的时候，乔梁紧紧盯住她，想从她的神情里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但李姐的表现很正常，什么都看不出。 李姐虽然是冲乔梁和楚恒笑的，但却只称呼了乔梁，看起来，她似乎不认识楚恒。 乔梁和楚恒进来后，李姐请他们坐在沙发上，章梅坐在床边怔怔看着他们，没有任何表情。 楚恒沉沉的目光看着章梅，脸上的神情莫测而又复杂，接着就带着几分沉重，然后深深叹息了一声：“唉……不知梅子何时能康复。” 乔梁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虽然很平静，但心里却对楚恒恨得咬牙切齿。 接着楚恒又看着李姐：“我上次来的时候，记得照顾章梅的护工不是你啊。” 听楚恒这么说，乔梁不动声色看着楚恒和李姐。 李姐笑了下：“我是院里最近才安排过来照顾章梅的，先前的护工调到别的病房了，您是第一次见到我，我也是初次见到您呢。” “嗯，怪不得，我最近忙一直没来。”楚恒点点头，接着看着李姐，“贵姓？” “免贵姓李，您叫我小李好了。”李姐道。 “嗯。”楚恒又点点头，看着李姐，“小李，我是小章曾经的老领导，也是小章和小乔共同的老熟人老朋友，小章在这里治疗，就多让你费心了，希望你能照顾好她。” “这个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招呼好章梅的。”李姐道。 “那就多谢谢你了。”楚恒道。 “哎呀，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是我应尽的职责。”李姐忙道。 在楚恒和说话的时候，乔梁一直注意观察着他们的细微表情，似乎什么破绽都看不出来。 乔梁不由又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些多心，这个李姐似乎真的是个好人。 乔梁接着对楚恒道：“李姐照顾章梅，比前面那位护工照顾地还体贴入微。” 楚恒冲李姐笑了下：“小李，好好干，回头我在你们院领导跟前好好夸夸你。” 李姐笑起来：“哎呀，那太感谢您了，一看您就是大领导，乔主任和章梅有您这么好的熟人和朋友，真是荣庆。” 楚恒微微一笑。 乔梁心里一阵作呕，忍住，然后也笑了下。 接着李姐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楚恒然后又看着章梅，和颜悦色道：“梅子，是我啊，你还认识我吗？” 章梅眼神直勾勾看着楚恒，木然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楚恒弯腰探身看着章梅，继续温和道：“我是楚恒，我们是老熟人了，你应该认识我的。” 看着楚恒往前探的脑袋，乔梁很想拿起茶几上的花瓶狠狠砸下去，把这脑袋砸成漏斗。 但乔梁知道，现在显然不能这么做。 章梅继续看着楚恒，喃喃道：“楚……恒……恒……楚……这是什么东西？” 楚恒不动声色。 章梅突然晃晃脑袋：“哦，是了……我知道了，应该是横着走的畜生……” 一听章梅这话，乔梁差点笑出来，忙憋住。 楚恒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转头看看乔梁，乔梁无奈一摊手：“她现在就是这样，上次我来还说我不是好人，把我骂出去了。” 楚恒随即苦笑一下：“理解，理解，唉，看到梅子这个样子，我心里很不好受，真希望她能快点恢复健康，真希望她能早点精神正常。” “大家都这么想，都这么希望，但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医生说，恐怕她这种状态要维持相当一段时间，能不再加重就不错了。”乔梁道。 听了乔梁这话，楚恒心里感到安稳，嗯，要是章梅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永远也不要恢复正常，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楚恒是很不愿意看到章梅精神恢复正常的，因为如果真的那样了，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噩耗，他绝对不会容许看到这种情况，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的利益和安全构成任何威胁，为了保证这一点，他会不惜采取任何措施。 当然，为了保证这种情况不出现，他是未雨绸缪做了一些预防措施的。 当然，以楚恒做事的沉稳和狡诈，他是轻易不会亲自出面搞这些的，只是在幕后操纵操作。 在病房坐了一会，楚恒和乔梁离开。 走出病房，李姐正站在走廊里。 楚恒和乔梁跟李姐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往外走。 看着楚恒和乔梁离去的背影，李姐接着摸出手机…… 走到走廊拐弯的地方，楚恒装作无意的样子回了一下头，看到李姐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这笑意就消失了。 出了精神病院，乔梁问楚恒：“楚哥，你怎么来的？” “打车。”楚恒道。 “那我们一起打车走吧。”乔梁道。 “你回宿舍？”楚恒道。 “是的。”乔梁点点头。 “那我们不一起走了，我约个了朋友喝茶，路线和你回宿舍相反。”楚恒道。 “那行，先打个车送你。”乔梁拦了一辆出租，楚恒接着上车走了。 看着楚恒离去，乔梁没有打车，站在医院门口寻思片刻，然后沿着马路人行道往回走，边走边摸出手机…… 乔梁打算给老三打电话。 老三已经出院了，出院后果真把那10万捐给了方小雅创建的救助白血病儿童基金会，而且还是匿名捐的。 当然，虽然是匿名，但乔梁是知道的。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乔梁刚要拨号，有电话打进来，一看来电，老三的。 乔梁随即接通，上来就道：“鸟人，老子刚要给你打电话，你正好就打来了。” “我知道你要找我，所以就主动打给你啊。”老三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会算。” “狗屁，那你现在算算老子在哪里？” “你刚出精神病院。”老三干脆道。 乔梁一愣：“擦，你怎么知道的？” 老三得意道：“因为老子有千里眼。” “我.日，你是不是这会就在我附近发现我了。”乔梁当然不相信老三有千里眼，说着转头到处看。 “别瞎看了，我正在旅游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呢。”老三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乔梁感到很困惑。 “老子不但知道你刚出精神病院，而且还知道你刚才在章梅病房里，还知道一起在病房的还有楚恒，甚至……”老三顿了下，缓缓道，“甚至你和楚恒还有那个护工李姐在病房里说了什么话，说这些话的时候什么表情，我都知道地一清二楚，包括章梅说楚恒是横着走的畜生……” 听了老三这话，乔梁身体一震，大脑一个激灵—— 【作者题外话】：更多作品相关，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者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172章 意外收获 乔梁随即就意识到了什么：“老三，难道你……” “对，章梅病房里被我做了手脚，安了高清针孔摄像头，而且不止一个。”老三干脆道。 “啥时捣鼓的？”乔梁道。 老三道：“就在我们上次去看章梅之后的第二天，我又去了精神病院，不过这次是乔装打扮去的，当时李姐陪着章梅在院子里晒太阳，我从她们身边经过，李姐根本就没认出来，然后我大模大样去了章梅的病房……” “你打扮成了什么人？”乔梁忍不住打断老三的话。 “废话，在医院还能装什么人？自然是医生了，我一身白大褂，白帽子，戴着口罩，谁知道我是谁是哪个科室的啊。”老三得意地笑了下，继续道，“进了章梅的病房后，我快速在几个隐蔽的位置安好了针孔摄像头，然后从容离开……这么说吧，现在章梅的病房里，除了卫生间，没有任何死角能逃得过我的监控，因为摄像头是高清的，我甚至都能看清章梅每天吃的什么药……” 乔梁不由点点头，搞这种事情对老三来说是小菜一碟，太简单了。 “为什么要安这玩意？”乔梁道。 “你说呢？”老三反问。 “你还是怀疑那护工李姐？” “对。” “有什么证据？” “老子搞调查，从来都是先凭直觉入手，没有直觉，怎么能搞到证据。” “可是……”乔梁皱皱眉头，“我今天去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番李姐，怎么也看不出她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感觉她是个很好的人呢。” “在体制内看人我或许不如你，但在这行业，你就是个菜鸟，和我没法比。”老三道。 “好吧，算你牛逼，那我问你，安装了这些针孔摄像头后，你发现什么了？”乔梁道。 “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就直接看，忙的时候我就晚上回放录像，目前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不正常的情况，不过现在没有不等于以后没有，当然，要是以后也没有，那最好不过，我宁愿让自己的直觉出一次差错。”老三道。 乔梁不由点点头，自己也希望是如此啊。 只是，因为季虹昨天的话，加上老三这么一搞，乔梁心里还真没有底了，不由觉得，凡事还是多有几手准备的好，章梅现在已经悲惨到这个地步，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老三沉默片刻，接着道：“对了，在这几天的监控中，我还有个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什么意外收获？”乔梁来了兴趣。 “等下我把视频发给你，你一看就知道了。”老三嘿嘿一笑，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边走边看手机，片刻视频发过来了，乔梁接收后打开。 视频画面是章梅的病房，果然是高清的，看的很清楚。 一开始，章梅坐在单人沙发上，李姐收拾她的床铺，整理房间，章梅安*在那里看着李姐忙乎。 一会李姐忙完，给章梅倒了杯温水，让她把药吃了，然后接着出去了，章梅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窗外，对章梅来说，这是她每天打发时光的主要方式。 过了一会，病房门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女人拿着鲜花走进来。 看到这女人，乔梁一愣神，我靠，吕倩！ 乔梁早就给周围的人打过招呼，没有他允许，谁都不得擅自看望章梅，吕倩当然也是知道的，但虽然知道，她却没告诉自己就来了。 吕倩为何要私下来看章梅？莫非有什么道道？ 乔梁皱皱眉头，不由停住了脚步，低头继续看下去—— 吕倩进来后，章梅转头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吕倩冲章梅笑笑：“哎，你好你好，我叫吕倩，我今天特地来看看你……” 章梅愣愣看着吕倩：“你是谁？” “不是告诉你了，我叫吕倩啊。”吕倩边说边把鲜花放到床头柜上，接着大大咧咧坐在章梅对过的沙发上。 “我不认识你。”章梅道。 “那你一定认识乔梁。”吕倩道。 “乔梁……乔……”章梅皱起眉头，接着摇摇头，“我不知道乔梁是谁。” “不许撒谎。”吕倩也皱起眉头。 章梅眉头皱地更深了：“我为什么要撒谎？” “因为你曾经不是好孩子。”吕倩道。 章梅看着吕倩眨眨眼：“我不是好孩子……为什么？” “因为你做过不好的事情啊。”吕倩道。 “我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章梅道。 “这个……”吕倩嘻嘻一笑，“过去了，就不提了，你现在在这里好好疗养，等康复了，自然就能回忆起来。” “回忆……回忆……”章梅念叨着，神情突然有些苦恼。 吕倩点点头：“对，回忆，每个人都有回忆，回忆随时都会从心里跳出来拥抱你，回忆中有美好，有欢乐，也有悲伤，还有痛悔，我的回忆中大多是美好和快乐，不知道你的回忆是什么样子的。” 章梅眼神直勾勾看着吕倩，不说话了。 吕倩也不说话，目不转睛看着章梅。 四目相对，吕倩的目光生动而水灵，章梅的却木讷而呆滞。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样的女人，同样的青春年华，却走着不同的路，有着不一样的灵魂…… 乔梁继续看下去。 半晌，吕倩叹了口气：“哎，章梅啊，你说你……那么好的日子，那么好的婚姻，那么好的男人，不好好珍惜，不好好生活，非要折腾到这个地步，你到底是图的啥呢？” 章梅似乎没有听明白吕倩在说什么，继续直勾勾看着她。 吕倩伸手握住章梅的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眉头微微皱起，看着章梅：“章梅，我不知道该为你惋惜，还是该为自己庆幸。” “惋惜什么？庆幸什么？”章梅道。 吕倩道：“惋惜和庆幸都是因为你和那死鬼分开。” “什么死鬼？谁是死鬼？”章梅道。 乔梁看到这里皱皱眉头，靠，吕倩说的死鬼分明是自己，她怎么和章梅说这个。 吕倩说的话章梅听不懂，但自己却很明白。 自己能明白，老三自然也能明白。 一想到老三也能明白，乔梁浑身不自在。 乔梁继续往下看。 吕倩看着章梅道：“那死鬼就是你曾经最亲密的人啊，可惜你不珍惜，这么好的男人不要……” 章梅道：“我讨厌鬼，我不喜欢死鬼……” 吕倩笑了下：“是，你讨厌，你不喜欢，所以我才有机会，所以我才庆幸，其实你不知道，这男人有多好玩，有多优秀，有多潇洒，有多迷人，艾玛，我做梦都想着他呢……” 视频中，吕倩一副陶醉的样子。 第1173章 不能让她看到 听吕倩如此夸自己，乔梁有些不好意思，艾玛，这娘们私下夸起自己来毫无保留啊，感觉挺爽。 吕倩说做梦都想着自己，不知梦里梦见自己和她干啥了。 吕倩接着又道：“章梅，其实你应该感到幸运和幸福，虽然你不喜欢那死鬼，但他却对你有情有义，分开了还如此照顾着你，他现在等于是你的监护人……也正是因为那死鬼如此有情有义，我才更加高看他，更加喜欢他，只是那死鬼在这方面表现太迟钝，不知是真的迟钝，还是故意装的，反正我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思……” 章梅怔怔看着吕倩：“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吕倩嘿嘿一笑：“正因为你不明白，我才和你说呢，换了别人，我谁都不说的。其实我今天过来看你，也是瞒着那死鬼的，他要是知道我不经他同意私自来看你，会不高兴的，我虽然动不动吓唬要揍他，但还是不敢真招惹他的，毕竟人家也是委婉温柔的小女子嘛……艾玛，我得走了，防止被发现……” 说着吕倩站起来。 乔梁看到这里不由想笑，吕倩矫情起来也够滴滴的。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嗨，那青年，站在街边傻不拉几拿着手机看啥呢？” 一听这声音，乔梁心一颤，额滴神，吕倩。 自己正在看吕倩的视频，吕倩来了。 乔梁回过头，一辆警车停在自己身后，吕倩穿着警服，正坐在驾驶室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啊……哦，呵呵，是你啊……”乔梁冲吕倩打招呼，不自然地笑着。 吕倩接着下车冲乔梁走过来，边走边道：“废话，不是我是谁？本局长今天亲自巡逻，青年，过来，把手机给我，我看你刚才看啥看地那么专注……” 一听吕倩这话，乔梁紧张起来，卧.槽，这可不能让她看到。 乔梁后退几步，握紧手机：“个人隐私，不给看。” “嗯？不听话？”吕倩一瞪眼。 “嗯，不听话。”乔梁点点头。 吕倩柳眉一竖：“青年，本局长正在执行公务，你不听话就是妨碍我执行公务，我劝你放明白点，不然，本局长要对你采取必要的强制措施……” 说着吕倩把手往后腰一放，继续冲乔梁走过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其实吕倩本来说想看手机，只是随口找个说话的由头，看乔梁有些紧张的样子，不由来了兴趣，这家伙刚才看的东西似乎挺好玩，他不愿意让自己看到，嗯，越是如此，自己越要看看。 乔梁继续后退：“你执行公务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在马路上看手机玩，妨碍你啥了，你少找茬。” 吕倩似笑非笑道：“青年，我现在怀疑你光天化日之下在公众场所看低俗小电.影，所以我要检查你的手机，我现在勒令你马上把手机交出来，不然本局长就对你来硬的……” “来硬的？有多硬？你哪里会硬？有我的硬吗？”乔梁道。 吕倩一听气坏了，这小子竟然敢在这种地方调.戏堂堂大局长，反了，反了！ “下流鬼，快把手机交出来。”吕倩快步上前，伸手就去抓乔梁，乔梁撒腿就跑。 一看乔梁跑，吕倩不由怀疑乔梁的手机里真的有猫腻，越发好奇，抬腿就追。 乔梁边跑边操作手机，把视频删除，接着放慢脚步停住，随即被吕倩一把抓住：“老实点，把手机给我。” “好吧，既然你在执行公务，那就给你看看。”乔梁装作无奈的样子把手机递给吕倩。 吕倩拿过手机，看乔梁一副轻松的样子，皱起眉头：“你小子刚才跑的时候把刚才看的东西删了。” “算你聪明。”乔梁得意笑道。 “呸——”吕倩没有了看手机的兴趣，把手机还给乔梁，“说，你刚才到底看的啥？” “你不是说我在看低俗小电.影吗？那就是咯。”乔梁道。 听乔梁承认地如此痛快，吕倩反倒不信了：“小子，坦白从宽。” “我这不是坦白了？”乔梁道。 “我觉得你在撒谎。”吕倩道。 “什么你觉得？应该是我觉得，我觉得自己没撒谎。”乔梁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看乔梁这架势，吕倩一时拿他没辙了，叹了口气：“青年，你真的有这么无聊看那东西？” “看那东西怎么了？我一个单身男人无聊寂寞，看看那东西释放一下.身心，有什么奇怪的？”乔梁道。 听乔梁这话，吕倩又觉得似乎有点道理，道：“那也不能走在马路上就看啊。” “这说明我寂寞到了极点，迫不及待了。”乔梁道。 “寂寞到了极点……迫不及待……”吕倩神情捉摸不定地看着乔梁，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突然一红。 “咦？你怎么脸红了？莫非你也想看？”乔梁道。 “胡扯，我才不看那种东西。”吕倩忙否认。 “那你就是想了……” “我想什么？” “你想男人了。” “呸——”吕倩啐了一口，却又有些脸红。 看吕倩这神态，乔梁来劲了：“说，想哪个男人了？” “我……我……”吕倩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神情有些扭捏。 乔梁嘿嘿一笑：“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那你说。”吕倩定定神。 乔梁一本正经道：“很显然，你在想我，而且不但白天想，晚上做梦的时候也在想。” “你……你胡说八道。”吕倩忙否认，心跳加速，艾玛，这死鬼说的好准，他竟然知道自己晚上做梦也想着他，这事自己除了看章梅的时候说过，可没有告诉任何人，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章梅告诉他的？不可能啊，章梅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看章梅又是背着乔梁偷偷去的，他不应该知道啊。 如此一想，吕倩感到困惑，认定乔梁是在瞎猜诈自己。 一旦如此认为，吕倩心里就有底气了，哼了一声：“我会想你？还做梦想你？你做梦去吧，我看你小子自我感觉实在太良好了。” 听吕倩这么说，乔梁暗笑，这丫头嘴巴倒是很硬，她不承认正好，省得大家都尴尬。 这时吕倩的手机响了，她接完匆匆对乔梁道：“不跟你玩了，局里有事，我要抓紧回去。” 说完吕倩回到车里开车走了。 看着吕倩开车离去，乔梁想着刚才视频里吕倩和章梅说的那些话，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惆怅和迷惘。 其实，乔梁早就明白吕倩对自己的心思，也很明显觉察出了吕倩父母特别是她妈妈对自己的态度，但他一直在装傻，在装傻的同时，乔梁心里又很纠结矛盾，这种纠结和矛盾源自他的现实，这现实既包括自己失败耻辱的婚姻经历，也包括面对吕倩高贵身世不由产生的一种自卑，还有自从和章梅离婚后对婚姻和情感的下意识畏惧、退缩和排斥。 乔梁仰脸看着天空，发出深深一声叹息。 这时街边飘来一首歌：为何不能地老天荒，是否前世只有疯狂……月光朦胧，阵阵诱.惑在摇晃…… 【作者题外话】：欢迎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也可以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174章 必须现实 乔梁接着往宿舍走，一会老三打电话过来了。 “鸟人，看完视频了？”老三道。 “嗯，看完了。”乔梁道。 “什么感受？”老三道。 “什么什么感受？”乔梁道。 “靠，装什么逼，从吕倩说的那些话里，难道你没感觉出什么？”老三道。 乔梁苦笑一下：“感觉出来又怎么样？其实没有这视频，我也早就感觉出来了。” “哦，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 “麻木不仁无动于衷？” 乔梁没说话。 老三沉默片刻道：“你小子实在有女人缘，美女都围着你转。” 老三的口气里似乎带着羡慕，却似乎又有几分嘲弄。 乔梁又苦笑一下，心里却又叹息。 老三接着道：“说实在话，吕倩是个很不错的女人，从某些方面考虑，我觉得吕倩和你很合适，但如果换个角度，我又觉得你和吕倩成功的可能性很低，甚至几无可能。” “这话怎么说？”乔梁道。 老三直接道：“很显然，吕倩的身份，毕竟她是从京城来挂职的，别说她在京城见多识广，接触的人比你多得多，而且接触的年轻小伙子中肯定有很多比你各方面条件都优秀的，就说她这挂职，是候鸟啊，早晚要走的，这一走，你觉得……” 乔梁不由点点头，虽然老三的话他不完全赞同，但多少似乎有些道理。 老三接着道：“还有，吕倩的家庭你了解不？” “这个……”乔梁犹豫了一下，“不了解。” 老三道：“这不就是了，咱是农村出来的贫民子弟，这吕倩，虽然我也不知道她父母是做什么的，但凭直觉，我觉得她能在京城那么重要的单位工作，还有她平时表现出的气质和气态，我总感觉她的家庭不一般，说不定父母是京城什么显赫的大人物，以你的出身，我还是建议找对象要门当户对，高攀的婚姻，有几个是稳定的？有几个能长久的？除非你为了某种目的心甘情愿忍辱负重做上门女婿……” “老三，你考虑问题很现实。”乔梁道。 老三道：“必须现实，虽然说理想中的爱情不应该和现实挂钩，但毕竟，我们是活在现实中的人，以我们的能力，是无法超越超脱现实的，对于现实，必须正视。虽然我认为吕倩是个好女人，虽然吕倩目前对你感觉很好，甚至有那意思，但我总觉得不稳妥不保险，一旦吕倩结束挂职回到京城，一旦现实发生了变化……还有，吕倩家人不知道什么来头，说不定他们根本就瞧不上你……” 听了老三这话，乔梁一面觉得老三考虑问题确实很现实很有道理，一面又想笑，老三哪里知道吕倩父母对自己都很中意呢？如果老三知道吕倩的老爹是廖谷锋，下巴能吃惊地掉下来。 老三接着道：“其实我觉得，在你周围的美女中，有个女人和你很合适。” “哪个？”乔梁道。 “叶心仪。”老三干脆道。 乔梁眼皮一跳：“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我感觉，叶心仪和你无论哪方面都很相匹配，包括你是二婚，她也是。”老三道。 乔梁又苦笑，老三当然不知道叶心仪心里一直在惦念着那个吃软饭的卫小北，别说自己现在不想再涉足感情，即使有这意思，叶心仪心里除了卫小北，也不会给其他男人留位置的。 “好了，老三，这事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告诉你吧，我现在还是以前的态度，不想谈感情的事，和任何女人都不想谈感情和婚姻。”乔梁道。 “靠，难道你想守一辈子寡？”老三道。 “靠，这话说的，老子是男人……”乔梁一咧嘴。 老三道：“正因为你是男人，老子才要关心你这事，老子现在身边有童童，那方面吃的饱饱的，你小子现在身边缺女人，老这么下去，我担心……” “你担心什么？”乔梁打断老三的话。 “我担心你憋急了取向发生变化，对男人有兴趣……”老三说完忍不住笑起来。 “卧.槽……”乔梁一阵发晕，老三这小子真会想真敢想啊。 “滚——” “嘿嘿……”老三笑着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想着老三那话，不由笑起来，尼玛，老子再缺女人也不至于去找男人啊，好恶心的老三。 经过一家宾馆门口的时候，乔梁无意中往门口看了一眼，随即站住了。 乔梁看到赵强和一个男子正从宾馆里出来，那男子30多岁，身材瘦长，长得很白净。 不晌不夜的，赵强和这男子在宾馆干嘛？ 乔梁想起老三刚才的话，想起早已知道的赵强的取向，心里一动，接着站在一刻大树后，继续看着他们。 赵强和那男子神态亲昵说笑着出来，接着拦了一辆出租，两人一起进了后座，上车的时候，赵强的手有意无意拍了一下那男子的臀部，动作看起来虽然无意，但又显得很自然。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乔梁捕捉到了，他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呼了口气，心里有些感慨，赵强作为安哲的司机，如果安哲知道他有这取向，不知会如何认为，不知会不会换掉他。 对赵强来说，此事当然是他的绝密隐私，任何人都不会告诉，除了许婵早已知道。 自己虽然知道赵强的这个绝密隐私，但当然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安哲。 看着出租车离去，乔梁继续往回走，边走边摸出手机拨号。 乔梁这电话是打给许婵的。 电话接通后，传来许婵有些意外又开心的声音：“乔哥……” 许婵的意外和开心是因为乔梁极少主动给他打电话，这次竟然打给自己了。 虽然许婵和乔梁有过那难忘的一夜，但因为乔梁的身份，她虽然很想乔梁，但轻易不主动打电话找乔梁，一来怕乔梁不方便接电话，二来怕乔梁不高兴。 对许婵来说，在和他乔梁的关系中，她一直处在小心翼翼的被动中，这种被动让她无奈，却又充满着希冀和渴望。 “许婵，在松北？”乔梁道。 “嗯，在松北家里，乔哥，你呢？”许婵道。 “我在江州。” “哦……乔哥，你给我打电话是……” “我刚才在外散步遇到赵强，突然想起了你。” “遇到赵强想起我，这个……” “我是遇到赵强和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男子一起从一家宾馆出来。”乔梁干脆道。 乔梁这么一说，许婵一下就明白了，接着笑起来：“乔哥，和赵强一起的那男子，长得是不是这样……” 接着许婵开始详细描述起来。 乔梁听地直发愣。 第1175章 心里咯噔一下 等许婵说完，乔梁道：“许婵，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好像你亲眼见到一样。” 许婵叹了口气：“那白净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法律上名义上的老公。” “啊……”乔梁微微惊叹，艾玛，竟然是如此，这太荒唐了，实在难以想象！ “乔哥，你很吃惊意外？”许婵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是的，我甚至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赵强是在给你戴绿帽。”乔梁道。 “乔哥……”许婵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责怪，又有几分失落。 乔梁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头，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这话有些无厘头。” 虽然说无厘头，乔梁的思维却还是有些混乱，尼玛，这是什么事啊，乱了，全乱了！ 许婵沉默片刻：“乔哥，其实他们俩在一起，是我撮合的。” 乔梁又发晕，卧.槽，还有撮合这种事的，愈发荒唐了。 “许婵，你，你专门撮合的？”乔梁道。 “不是，我只是装作无意制造机会让他们认识，他们应该不知道我晓得他们的这事。”许婵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乔梁道。 “为了让自己心安，让大家都心安。”许婵这话似乎颇有意味。 乔梁虽然有些明白许婵这话的意思，却又感觉哭笑不得：“这么说，你在成人之美了。” “乔哥，我不想再谈这事，也不想再听你说什么成人之美的话。”许婵的声音有些低沉。 “哦，好吧，不谈这事。”乔梁似乎感觉到了许婵内心的苦楚和无奈，心里有些歉意，这种事许婵或许是迫不得已，自己是不适合拿来开玩笑的。 许婵又沉默片刻，接着轻声道：“乔哥，自从我们那……那一晚之后，我一直在想着你……” 听了许婵这话，乔梁的心微微颤动，和许婵稀里糊涂的那一晚，自己喝得大醉，大脑断了片子，过程如何现在都没回味起来。 但虽然断了片子，但乔梁心里很明白，自己那晚毫无疑问和许婵发生了关系，自己可以不记得，但许婵必定记得清清楚楚，身心都体验地很彻底。 而且，许婵此时这么说，显然是很怀念留恋那一晚的，而且还想和自己再继续下去。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感到压力，又有些惭愧。 “许婵，安心工作，好好生活，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我希望我们今后可以继续是好朋友。”乔梁含糊道。 对乔梁这含混晦涩的话，许婵虽然不满意，但又无奈，在自己和乔梁的关系中，虽然自己的身体给了他，但她很清楚，自己是处于一种被动中的，不能勉强乔梁，也不能提什么要求。 这种被动似乎一方面是出于自己对乔梁发自内心的喜欢和需求，另一方面又出于自己和乔梁在体制内的位置、身份等不可忽视无法忽视的现实因素。 许婵不得不承认，身为体制中人，自己即使是个理想主义者，但在男女关系上，还是会不由自主掺和进一些其他因素，这因素和现实无法切割无法分割。 这正是：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任何人都无法脱离无法超越现实来考虑问题。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一会，许婵轻轻叹息一声，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摇摇头，也发出一声叹息…… 乔梁回到宿舍，感觉身体很困乏很疲惫，昨晚和季虹翻来覆去折腾，几乎一夜没睡，白天又没能休息，还喝了不少酒，这会困意上来了，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不知睡了多久，乔梁醒来看看外面，夜色沉沉万家灯火。 乔梁看了下时间，快10点了，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 这时肚子咕咕叫，乔梁起床去厨房煮了鸡蛋面条。 吃完面，乔梁身体缓过劲来，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边吸边回味着从昨晚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一会乔梁摸出手机打给李有为，随即接通。 “老板，你还在温泉小镇？”乔梁问道。 “没，我刚陪完客户回到家。”李有为道。 “客户住在酒店的？” “是的，明天一早来集团继续洽谈业务。” “今天还算顺利吧？” “总体来说还好，不过……”李有为顿住了。 “不过什么？”乔梁道。 “不过我在那酒店陪客户的时候，总感觉有个尾巴在暗中盯着。”李有为道。 “尾巴……”乔梁心里一顿，“什么尾巴？” “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在酒店若即若离地尾随着我和客户，看他没什么动作，我也没搭理，不过在我离开酒店的时候，我叮嘱随从从集团安保部调2个保安过来……” “你担心有人会对客户不利？” “一般来说不会，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乔梁想了下：“老板，你觉得那尾巴是集团的竞争对手派来的，还是……” 李有为沉默片刻：“这客户和我谈的项目，目前没有其他商家参与，所以在这个项目上应该不存在什么竞争对手，我调安保过来是以防万一，其实我怀疑那尾巴可能和客户以及业务无关。” “那就是……”乔梁有些心跳。 “或许楚恒还有疑心，想验证什么。”李有为道。 “但我们白天做的滴水不露啊。”乔梁喃喃道。 “这说明你还不了解楚恒，他的心机和心计非一般人能达到，今天上午的事，显然十分巧合，这巧合楚恒当时可能不会多想什么，但以他的狡诈，事后他未必不会寻思，或许他事后琢磨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李有为道。 听李有为这么说，乔梁心跳地更快了。 李有为接着道：“不过我今天是真的接待客户，一切都做得很合乎情理，他即使怀疑，也找不出什么破绽。当然，如果他要是怀疑或者发现了其他不对劲的地方，那就不好说了。” “其他，其他……”乔梁喃喃重复着。 “梁子，其实你今晚不给我打电话，我也要准备给你打的。”李有为又道。 “是要告诉我那尾巴的事情吗？”乔梁道。 李有为道：“除了那个，我还想提醒你，做任何事，除了结果，还要考虑过程和细节，如果遇到精明犀利的对手，事情的每一个环节都要考虑仔细，都要确保不出任何问题，一旦某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出现误差，说不定就会被人察觉抓住，从而陷入被动……所以，我建议你好好回想一下从昨晚见到季虹到今天离开酒店的所有环节和细节，确保不出任何纰漏。” “嗯，好，我现在就想。”乔梁答应着。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李有为挂了电话，乔梁边抽烟边琢磨着李有为的话，李有为告诉自己这些，似乎是他因为那尾巴意识到了什么潜在的危机，在向自己发出预警。 毕竟李有为不了解自己昨晚和季虹在酒店的详细过程，而且他也不会不想多问，现在也只能和自己说这些。 乔梁认真回想着自己从昨晚接到季虹电话到今天离开酒店的每一个细节和环节，琢磨着自己所了解的楚恒的性格，在这基础上，换位思考，站在楚恒的角度寻思这事…… 寻思了一会，乔梁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作者题外话】：欢迎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者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176章 楚恒疑心顿起 此时，楚恒刚洗完澡，正穿着睡衣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接电话。 电话是康德旺打来的。 “楚部长，据我安排的人报告，李有为已经离开酒店回家，客户住在酒店里，既然李有为走了，我就让他先回来了。”康德旺道。 “今天李有为招待客户的过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楚恒边说边摸出一支烟点着，轻轻吸了两口。 “据他报告，看起来一切很正常，除了泡温泉喝酒就是谈业务，不过，我的人离开酒店前和服务台人员闲聊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一个消息，他刚告诉了我，这消息似乎有些奇怪。”康德旺道。 “什么消息？” “正泰集团订这酒店的房间，是今天上午才订的，按商家接待客户的习惯，一般会至少提前一天预定房间，怎么他们上午才订，这多少显得有些仓促，而且，他们在酒店服务台订房间的时候，专门提出要606和608，而你正好住在***，和608挨着，这不知是巧合还是……” “嗯？”楚恒眼皮一跳，“有这事？” “对，我的人亲自听服务台人员说的。”康德旺道。 楚恒的神色一下严峻起来，一时不语。 楚恒不说话，康德旺也不敢挂电话，小心翼翼等着。 楚恒此时脑海翻腾，本来他就对今天和李有为在那酒店的巧遇有一种莫名的怀疑和揣测，只是找不出什么破绽，现在听了康德旺说的这事，他不由疑心顿起，按照他的经历阅历和性格，按照他和李有为的关系，以及他对李有为行事方式的了解，他突然感觉这其中有猫腻，而且这猫腻似乎还不小。 快速琢磨片刻，楚恒不由断定今天和李有为的所谓巧遇，极大可能是李有为刻意安排的，李有为今天来这酒店，很有可能是借着招待客户的名义，制造和自己的偶遇，而制造这偶遇，又似乎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至于乔梁，则很可能是李有为打着让他陪客户喝酒的名义出现在酒店，目的是为了迷惑自己，让自己对他不产生任何怀疑，乔梁应该也是蒙在鼓里。 那么，李有为为何要这么做？他到底在捣鼓什么？ 楚恒皱眉沉思，慢慢梳理着头绪，虽然一时没想出缘由，但又突然想到，李有为知道自己在这酒店过周末，莫非是他派人在暗中跟踪自己？ 一想到这一点，楚恒心里微微一颤，尼玛，这似乎不大好玩，必须要验证一下，一旦找到确凿的把柄证明李有为采取非法手段跟踪自己，正好可以借此正大光明狠狠搞他一下，自己可是江州堂堂的大人物，对自己采取这种手段，是什么性质？毫无疑问，违法犯罪！ 如此一想，楚恒眼前一亮，尼玛，搞李有为的机会似乎突然间就出现了，既然出现，就要牢牢抓住。 楚恒突然有些兴奋，稍一思忖，接着对康德旺道：“康老板，你的人从温泉小镇刚回来是不是？” “对。”康德旺这会一直在等楚恒说话，忙答道。 “你现在让他马上再赶回温泉小镇那酒店。”楚恒道。 “哦，去干什么？”康德旺不解道。 “你让他去那酒店的监控室，把从昨天下午我到酒店，到今天上午我离开酒店期间的内外监控录像都调出来。”楚恒道。 “额，这个……”康德旺有些迟疑。 “怎么？这点小事有难度吗？”楚恒的口气有些不满。 一听楚恒这口气，康德旺忙道：“没难度，我现在就让他回酒店办这事，无非就是用钱开路。” “除了打点好酒店监控室的人，你还要奖励一下你的手下，不然他辛苦了一天，会有怨言的。”楚恒道。 “嗯，好，这个你放心，我会做好的。” “还有，叮嘱知道此事的人，管住自己的嘴。” “没问题，多给他们一点钱，保证封住口。” “这些人也包括你。”楚恒道。 康德旺笑起来：“楚部长，我当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楚恒也笑起来：“康老板，虽然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我对你可是很信任的，你办事，我一直是很放心的。” “感谢楚部长的赏识和信任，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办。”康德旺很开心。 楚恒点点头：“好，录像弄到手后，让你的人连夜赶回，你亲自送到我家里来，我不睡觉等着你。” 听楚恒要的如此紧急，康德旺不由高度重视：“好，楚部长，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保证马到成功。” 楚恒挂了电话，深深吸了一口烟，脑袋往沙发背上一靠，目光沉沉地看着天花板，眉头紧锁，一会喃喃道：“李有为，你这是给老子玩的哪一出……” 此时，李有为正坐在家里书房的沙发上独自喝茶，边喝茶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从接到乔梁电话开始，一直到自己回到家里。 本来李有为对上午把楚恒调到自己房间的操作是觉得没有纰漏的，因为安排的很严密，因为楚恒主动找的自己，他觉得应该不会引起楚恒的什么怀疑，但发现了那尾巴后，李有为有了一种莫名的不安，他深知楚恒做事的狡诈和考虑问题的缜密，一丁点不起眼的漏洞，都有可能让他起疑心。 对乔梁和季虹从昨晚到今天上午被楚恒堵在酒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李有为不会问乔梁，因为他觉得，这是季虹和乔梁之间的私事，自己虽然是乔梁心中的老板，虽然自己在乔梁心目中的形象很高大，但也不适宜干涉过问乔梁的某些个人隐私。 正因为自己对从昨晚到乔梁今天上午给自己打电话期间的细节不了解，在发现那尾巴后，出于某种下意识的直觉，李有为才给乔梁发出了预警。 同时，李有为又觉得，在把楚恒调开让季虹借机离开酒店的过程中，因为事发仓促，来不及酝酿更妥善的计划，自己似乎在某些细节上也不是非常严谨。虽然自己的操作一般人很难找到破绽，但楚恒却不是一般人，他在某些方面的思维和手段以及能力，过去超过自己，现在依然如此。 当然，楚恒的这些思维、手段和能力，更多体现出来的是阴谋，而自己，在经历了官场折戟转道商界后，经过不断的反思反省和提升，现在更想追求的是阳谋。 寻思片刻，李有为摸起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尾巴还在那酒店？” “报告总裁，那尾巴在你离开酒店不久后就走了。”对方道。 “你们现在哪里？” “我们正坐在酒店大堂的咖啡厅里喝咖啡闲聊。” 李有为想了下：“等过了12点，如果一切正常，让两个安保撤回，你去我那房间休息，明天早饭后带客户来集团。” “好的，总裁！” 李有为挂了电话，轻轻呼了口气，接着想起了什么，又开始拨号。 李有为这回是打给乔梁的。 可是电话打不通，提示占线。 继续打，还是占线。 连续几次没有打通后，李有为放下手机，皱皱眉头，这么晚了，这小子在给谁打电话？ 第1177章 兵贵神速 此时，乔梁正在给季虹打电话。 乔梁之所以要给季虹打电话，是因为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事情。 “虹姐，到京城了？” “是的，顺利到达，没有耽误公务，乔弟，你那边还好吧？”季虹离开酒店后，一直惦记着乔梁，因为那时楚恒还在酒店里。 乔梁道：“很好，你走后，我过去李总房间，和他们聊了一会，今天李总是真的有客户要招待，坐了半天，楚恒就走了……” 听乔梁这么说，季虹放心了。 接着乔梁道：“虹姐，我突然想起一个事，你昨天在温泉小镇那酒店住宿的时候，登记用的是……” 季虹道：“没用我原来的身份证，用的是我另一个。” 乔梁松了口气，接着笑起来，“你还有另一个……另一个也是真的？” “是的，在楚恒那次发现我追到深城后，我意识到用原来的身份会继续带来风险，于是就通过某些渠道又办了个，这身份同样也是真的，当然现在办这个难度很大，花了不少钱，虽然知道是违法，但也没办法，都是被逼的。”季虹无奈道。 乔梁道：“那你在正泰集团，以及出国，用的都是原来的吧？” 季虹道：“对，这个是必须的，我在外面都是用原来的，后来那个，我就是专门为了回江州办的。” 乔梁道：“好，很好。” 季虹道：“乔弟，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乔梁笑了下：“我这不是关心你，担心你的安全嘛。” 季虹也笑了下，虽然乔梁是男人，但心却很细，考虑问题很周到。 想到昨晚乔梁带给自己的从肉体到灵魂的狂野和颤.栗，季虹身体就不由酥.软，心里就涌出别样的情怀，又对故乡和故人充满留恋不舍，自己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亲人和朋友。 如此一想，季虹心里有些酸涩和悲楚。 又聊了几句，乔梁挂了电话，接着就给老三打过去。 老三正在宿舍趴在电脑前打游戏，接到乔梁电话，老三按了接听键，不耐烦道：“有屁快放，老子正在打游戏，正在关键处……” “我靠，玩游戏……童童呢？”乔梁道。 “出差了，老子好不容易自由了，今晚准备玩个通宵。”老三道。 “尼玛，这还没结婚，就被童童管住了？”乔梁道。 “那有什么办法，虽然没结婚，但是住在一起，童童不让我玩通宵的。”老三接着又不耐烦道，“我正忙着过关，有什么事抓紧说，别烦我。” “好，我长话短说，我要你明天上午，给我把温泉小镇一家酒店的监控视频删掉，只需要删昨天今天的就可以。”乔梁道。 “哦，这个简单，报上酒店名字。”老三边忙着打游戏边道。 乔梁随即把酒店名字告诉了老三，老三点点头：“好，记住了，明天保证完成。” “对了，要删除地很彻底，最好不能技术修复。”乔梁又补充道。 “嗯？搞到这程度？”老三皱皱眉头。 “对，最好是这样，免得有后患。” “这个恐怕不是那么简单了。” “怎么说？” “因为牵扯到硬盘……”老三暂停了游戏，开始专心和乔梁说话，“鸟人，你说的这事很重要？” “对，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乔梁道。 “既然非常重要，为何要等到明天，而不是现在就下手？” “现在？现在当然更好啊，你特么不是要玩通宵，老子担心败了你的雅兴，求人办事不都得这样啊。”乔梁道。 “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现在就给你搞，搞完好安心玩游戏，再说明天上午弄，我还担心睡不醒呢。” “行，搞吧，要多久？” “大概10分钟就可以，不过我现在只能给你搞第一步，也就是进入系统删除视频，至于要做到不能技术恢复，那要等明天……” “嗯？你远程搞不定？” “废话，远程我可以破坏系统，但对硬盘是没有办法的。” “那你明天打算怎么搞？” “这个不用你操心，反正我会有办法。” 听老三的口气很自信，乔梁放心了，接着道：“你干嘛不问我为何要你做这个？” “问个鬼，如果你想让我知道，不需要我问，否则问也白搭，所以老子干脆啥都不问，你鸟人安排啥就做啥。”老三道。 乔梁满意道：“嗯，不错，很听话，乖，摸.摸大……” “摸个鬼，老子才不摸你，也不让你摸……”老三挂了电话。 乔梁笑着刚放下手机，李有为的电话打了进来。 看李有为给自己打电话，乔梁立刻接听：“老板……” “梁子，你刚才电话一直在占线。”李有为道。 “老板，我刚才在操作一件事。”乔梁道。 “什么事？”李有为道。 “今晚给你打完电话后，听了你的那一番提醒，我琢磨了一会，发现似乎在某个环节有隐患，就决定操作一下，把这隐患彻底消除。” “你说的隐患是……”李有为道。 “那酒店的监控。”乔梁道。 李有为点点头，乔梁和自己想到一起了，这的确是个极大隐患，一旦楚恒怀疑什么，首先会想到调取监控，一旦如此，那他就会发现季虹，发现乔梁进入季虹房间，发现自己的人是怎么带季虹离开的。 如果是这样，那会让自己、乔梁和季虹都陷入极大的被动，会带来极大隐患。 “梁子，你打算怎么操作？”李有为道。 “此事我安排给我一个铁哥们了，那酒店今明两天的监控视频，会在10分钟后被删除，而且我那哥们明天会再捣鼓一下，让那视频无法做到技术恢复。”乔梁道。 “哦，10分钟……有把握？”李有为有些不放心。 “老板，我那哥们捣鼓这种事易如反掌，你放心就是，有绝对把握。”乔梁道。 李有为点点头，接着又道：“对了，我还想起一个事，季虹昨天在那酒店住宿，登记的时候……” “老板，我刚问完季虹，她没用自己的真名登记。”乔梁道。 听乔梁这么说，李有为似乎明白了什么，没再继续问，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刚和李有为通完电话，老三的电话打进来了。 “鸟人，成了？”乔梁道。 “那当然，这酒店监控系统的防火墙太垃圾，老子只用30秒就攻破进去了，不到5分钟，就把本周的监控视频给都删除了。” “我靠，你牛逼。”乔梁赞完接着又道，“我不是只让你删除昨天和今天的，你怎么把一周的都给……” 老三道：“我这是为你着想，笨蛋，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要删除这视频，但我想，如果只删最近2天的，说不定有人会怀疑到你，而删除一周的，会扩散范围，多少会减少对你的集中注意……” “嗯，不错不错，考虑问题很周到，好，好！”乔梁不由赞道。 “好了，第一步搞完，明天我会安排第二步。”老三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接着给李有为打过去：“老板，我那哥们动作很利索，已经搞定了第一步，明天会接着搞第二步。” 李有为松了口气，也不再多问，挂了电话。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刚挂了乔梁电话，李有为的手机响了，在温泉小镇酒店的部下打来的。 “报告总裁，我刚发现，那个尾巴离开酒店后，突然又回来了，直奔酒店监控室……” 听了部下的报告，李有为心中一凛，饶是他经多见广，后背也不由微微冒出冷汗，感到后怕，又感到庆幸。 此时，李有为脑子里冒出四个字：兵贵神速！ 【作者题外话】：欢迎关注作者微信***：天下亦客，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178章 休想瞒天过海 此时，楚恒家，楚恒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等着康德旺的消息。 这一会，楚恒脑子里想了很多，主要还是李有为今天为何要和自己巧遇，他到底想搞什么？而要解开这个谜，目前来看，唯一有效的途径就是获得酒店的监控视频，从中找出异常的地方。 琢磨着李有为今天上午的表现，楚恒不由觉得，李有为似乎比过去更精明更有城府了，虽然他离开了体制，虽然自己在体制内身居高位，但面对自己，李有却似乎更有底气了。 为什么？李有为明明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为何他面对自己会如此？楚恒内心不停自问，不由想到了乔梁，又想到了安哲，难道是他们给的李有为这底气？难道李有为是因为乔梁是安哲的身边人，安哲对他又不错，所以牛逼哄哄起来了？ 想想又不对，因为这似乎不符合李有为的性格和当下的实际，乔梁和李有为关系是不错，但和自己同样很好，而且乔梁和自己还都在体制内，而且自己在体制内还身居高位，作为想在体制内快速进步的乔梁来说，虽然他很重情重义，但在自己和李有为之间，哪个更有前途，哪个对他会帮助更大，哪个更值得他紧密靠拢，显然不言而喻。 如此自以为是地想着，楚恒愈发觉得，乔梁今天的出现，是李有为特意拉来在客户面前抓面子，在自己面前打掩护，让自己对他不产生怀疑的，换句话说，乔梁是被李有为利用了，李有为到底是什么目的和用意，乔梁应该不知道。 楚恒之所以如此想，是基于自己对乔梁的完全自信和绝对掌控，截止到目前，包括今天下午在精神病院章梅病房里，乔梁在自己面前的所有表现都表明，他对自己不但依然信任，而且还有愈发亲近的迹象。 这让楚恒很满意，对乔梁满意，对自己满意。 想到这里，楚恒嘴角不由露出一丝隐笑。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楚恒低头看了下来电，康德旺的。 楚恒随即点了接听，然后按了免提键：“说——” 康德旺道：“楚部长，按照你的吩咐，我的手下随即又赶回了那酒店，直接去了监控室，打点了一下相关人员，这一招果然好用，他们很痛快就答应帮这个忙……” 楚恒微笑起来：“嗯，继续说。” 康德旺接着道：“可是，他们正准备调取监控的时候，却发现系统出了故障……” “嗯？什么故障？”楚恒皱起眉头。 “本来几分钟前还好好的，可是，这会儿就突然不行了，似乎是系统突然中了毒，不但昨天今天的监控视频没有了，就连本周的都全部没了。”康德旺沮丧道。 “什么？没了？突然没了？就在这一会突然就没了？怎么这么巧？”楚恒发出一连串疑问。 “是啊，我也觉得很巧，怎么这系统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偏偏我们需要的时候突然就中了毒，好像有人知道我们要来调度监控似的，可是此事明明除了你我和我的手下，没有任何人知道啊。”康德旺道。 “康老板，你那手下，你认为他可靠？”楚恒声音有些发冷。 康德旺忙道：“楚部长，我拿人头给你保证，他绝对可靠，如果说我身边只剩下一个人对我忠心，那就只能是他。” “为什么这么说？”楚恒道。 “因为他是我小舅子，我的重要保密之事，都是交给他办，从来没有失手过。”康德旺道。 “哦，是这样。”楚恒点点头，如此看来，小舅子应该没有问题。 那为何这酒店的系统突然不早不晚就中了毒呢？楚恒还是觉得很蹊跷。 “康老板，对这事，酒店监控室那边是怎么认为的？”楚恒道。 康德旺道：“他们倒是没有一点大惊小怪，说最近酒店的网络系统中了好几次毒，只是前几次问题都是出在客房和财务部门，没想到这次监控室也中了招，他们说监控视频没了就算了，反正本周酒店没出什么事，也用不着，接着又给我小舅子道歉，说早来几分钟就好了……” 听了康德旺这话，楚恒皱紧眉头，尼玛，难道只是倒霉？难道这里面没有其他因素？ “康老板，这事难道就只能这样了？没有其他办法了？”楚恒的声音里带着失落。 康德旺道：“楚部长，既然你安排了我这事，我当然要办好，即使出了这事，也当然不能轻易放弃的。” “哦，你有什么好办法？”楚恒道。 康德旺道：“技术恢复。” “嗯？技术恢复？”楚恒眼前一亮。 “对，我听人说，只要硬盘没有问题，找到技术高手，是可以把被删除的监控视频想办法还原回来的。”康德旺道。 “那很好，很好，搞，马上搞。”楚恒对这些东西不懂，听康德旺这么一说，顿时来了精神。 康德旺道：“是的，我给我小舅子打电话说了，让他给监控室的人又加了点钱，让他们找技术人员来恢复视频，所有费用我们出，他们答应了，说明天搞。” “哦，为什么不今晚连夜搞？”楚恒担心夜长梦多。 “我也是让小舅子这么催促他们的，他们当着我小舅子的面打了商家售后电话，没有人接，语音自动回复说有事请每天早8点到下午5点之间联系，所以只能等明天了。”康德旺道。 “那好吧，康老板，明天不管花多少钱，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视频给我还原出来，必须！”楚恒加重了语气。 “行，楚部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此事保证成功。”康德旺忙道。 楚恒重重呼了口气，接着挂了电话，走到窗口，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神情有些阴冷，一会喃喃自语道：“不管你是不是在耍花招，不管你耍的什么花招，想在老子眼皮底下瞒天过海，休想……” 楚恒此时觉得，既然康德旺说的那么有把握，明天把监控视频还原回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到时根据监控视频的内容，基本大概就能验证自己的推测，从而进一步判断李有为到底在给自己搞什么阴谋诡计。 沉思片刻，楚恒回到客厅，看着茶几上的手机，转转眼珠，接着开始拨号…… 第1179章 实力不允许 楚恒这电话是打给乔梁的。 乔梁这会刚洗完澡，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看楚恒的电话打过来，眨眨眼，接着接听，随即发出迷迷糊糊的声音：“喂……” “小乔，你睡了?”楚恒道。 “啊，是楚哥啊……”乔梁做出如梦初醒的样子，“是啊，中午喝的有点多，晚上还有些上头，我就先睡了，楚哥，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事？” “呵呵，没啥事，我和朋友喝茶刚到家，茶喝多了大脑兴奋，不困，想和你打电话闲聊的，既然你睡了，那就算了。”楚恒道。 “呵呵，没事的，这会醒了。”乔梁也笑道。 “既然醒了，那我们就聊聊？”楚恒道。 “好啊，聊聊。”乔梁边随口答应着边思忖，老东西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不知到底想和自己说什么。 楚恒又笑了下，然后道：“你中午给老李陪客户，怎么晚上没继续陪呢？” “他那客户喝酒太厉害，我中午就陪地差不多了，晚上不敢了。”乔梁道。 “这个老李啊，正泰集团喝酒厉害的很难找吗？干嘛非要找你？我看他让你去陪酒，不单是因为你能喝。”楚恒道。 “哦，还因为什么？”乔梁故作不解。 楚恒道：“主要还是因为你的身份，你想想，客户来江州谈生意，江州老一的秘书亲自来陪酒，而且这秘书还是正泰集团老总的老部下，这对客户是多大的荣耀，老李在客户跟前多有面子，足够老李满足虚荣的，足够客户回去吹嘘好久的。” 乔梁笑了下，没说话。 楚恒继续道：“刚才我寻思了一下，在这点上，我对老李是很不以为然的，我总觉得，老李转道商界后变了。” “哦，你觉得他怎么变了？”乔梁道。 “变得越来越像个商人了。”楚恒道。 乔梁笑了下：“他是集团老总，可不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商人。” “但我还是有些不适应，毕竟以前他在体制内呆过很久，毕竟我和他关系很好很熟悉，看到他今天为了给自己抓面子，为了满足客户的虚荣心，为了谈成所谓的业务，让你去陪客户喝酒，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唉，你对老李一直感情很深，他却唯利是图用这种方式利用你，实在让我感到寒心啊……”说完楚恒叹了口气。 乔梁听了默不作声。 听乔梁不说话，楚恒似乎猜到，自己这一番话，应该是提醒打动了乔梁的心，不由无声笑了下。 “小乔，或许这些话我不该说的，因为似乎有挑拨你和老李关系的嫌疑。”楚恒道。 乔梁又沉默片刻，然后声音低沉道：“楚哥，你不要这么说，也不要这么想，这话你应该和我说的，我知道你对我好，一直对我很关心很呵护，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些，我……我……” 乔梁接着做说不下去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 楚恒又无声笑了，乔梁此时的心情，果然如自己推测的那样，他到底是毛嫩，自己几句话就能把他忽悠晕。 “好了，小乔，不说这些了，我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楚恒接着道。 “嗯……”乔梁的声音继续低沉。 楚恒挂了电话，哼笑一下，乔梁估计是一时半会睡不着了，自己刚才这番话，够他琢磨半天的。 接着楚恒去洗澡。 和楚恒打完电话，乔梁接着给李有为打了电话，把刚才楚恒给自己打电话说的那些，一字不漏都告诉了李有为。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笑了：“梁子，为何要告诉我这个？” 乔梁也笑了：“我是觉得有些人太无知太可笑。” “错，他这么做，既不无知，也不可笑，他这会儿给你打这个电话，恰恰说明了他的狡猾和奸诈，他除了想知道你在干嘛，还同时借着白天陪酒的事挑拨离间你和我的关系，但他同时也无意中暴露了自己，验证了我之前的判断……”接着李有为把尾巴突然返回酒店去监控室的事告诉了乔梁。 乔梁听了身体一颤，我靠，好悬，幸亏李有为及时提醒自己，幸亏自己及时给老三打电话，幸亏老三办事利索，要是再晚那么几分钟，就要出事，而且是大事！ 乔梁感到了深深的后怕，又感到巨大的幸运，哈利路亚，感谢神！ 和李有为打完电话，乔梁接着给老三打过去。 “我.日，幸亏你动手早，再晚几分钟……”乔梁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三打断，“老子是神机妙算，当然不会失手，我刚删完视频，就有个小子进了监控室……” “嗯？你怎么知道的？”乔梁道。 老三嘿嘿一笑：“我是先控制了监控系统，然后才开始删除视频的，在删除完视频后，我远程操控着他们的摄像头，包括监控室内部按的摄像头，那小子在监控室和他们说了些啥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看的明明白白……” “很好，你录下来没有？发给我。”乔梁道。 “不能发给你。” “为什么？” “因为没录下来。” “靠，为啥不录下来？” “没来得及，因为他们马上要开始操作系统，我这边为了不暴露，只能马上解除控制，不然会被发觉……” 乔梁有些失望，不过想想即使没有录像，也基本能猜到是谁，无所谓了。 乔梁接着夸赞了老三一番，老三毫不谦虚照单全收，然后道：“不出我的意料，他们在发现视频被删后，必定不会死心，明天必定会找商家的售后来搞技术恢复，我刚才打了下那商家的售后电话，语音自动回复，最早也要明天早上8点才有人工服务，这就好办了……” “你打算怎么办？”乔梁道。 “我啊，打算这么这么办……”老三接着小声嘀咕起来…… 等老三嘀咕完，乔梁乐了：“我靠，你鬼点子真多啊，都快赶上我了。” “这是什么话？老子承认在体制内点子没你多，但干我这行，你只能给老子提鞋！”老三得意道。 “日，你就不能谦虚点？” “我倒是想谦虚，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和老三调侃了一会，乔梁进了卧室，上床躺下。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今天是周六，明天是周日。 从周五到周六，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 从跟着张海涛去水利局喝酒认识了骆飞的外甥女唐晓菲，到无意中从常大河那里得知国家水利部门的一位总工程师要来江州看江堤工程； 从雪夜接到季虹电话赶去温泉小镇和她一夜缠.绵，到第二天被楚恒堵在酒店李有为紧急救援； 从探视章梅试探李姐遇到楚恒，到得知吕倩偷偷去看章梅自我陶醉又差点被吕倩发现那视频； 从发现赵强和一白净男子亲昵走出宾馆，到从许婵那里得知那白净男子是他老公而且这都是她的有意撮合； 从李有为向自己发出预警引起警惕告知老三紧急操作，到这会的后怕庆幸以及楚恒的离间挑拨…… 夜深沉，夜宁静，乔梁躺在床上毫无困意，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这两天的经历…… 【作者题外话】：欢迎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180章 名单 第二天早上7点，老三睡醒后，没出被窝就摸出手机，给那酒店监控室打电话。 片刻电话接通，老三懒洋洋道：“你好，我是叉叉计算机服务公司……” “对对……”对方打断老三的话，“我们是温泉小镇某某大酒店，昨晚打你们的售后电话没人接……” 老三无声笑了，自己刚才那么说是在试探，对方主动说出来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老三之所以敢说出那计算机公司的名字，是因为昨晚他进入那酒店的监控系统后，在网页联系方式上知晓了这家酒店的监控是那家公司安装的。 老三接着道：“抱歉，我们下班后只有自动语音服务，人工要上班后才可以，不过我的手机和售后电话是绑定的，睡醒开机后看到小秘书提醒有未接电话，就给你们打过来了……” “很好，那省得我们8点后再打售后服务电话了，你是公司经理？”对方道。 “不是，我是售后服务专员。”老三边说边继续无声笑，就是为了不让他们上班后打售后，自己才提前主动给他们打电话的。 “哦，你是专员，好啊，专员，我们酒店的监控系统出了问题，你抓紧过来给修一下。”对方道。 “哦，请具体描述一下是什么问题。”老三道。 “很简单，就是昨晚系统突然瘫痪了，本周的监控视频全没有了。”对方道。 “哦，瘫痪了……没有了……”老三坐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道，“那你们的意思是……” “很简单，把系统修好，把丢失的视频恢复回来。”对方道。 “嗯？这个你觉得很简单？”老三道。 “对我们来说很复杂，对你们专业人士来说，当然很简单了，不对吗？”对方反问。 “这倒也是，如果只是遭到病毒攻击，修复系统，恢复视频，以我们的技术水平，小菜一碟。”老三道。 “好啊，那你们抓紧来，快点。”对方很高兴，事情搞定了，只要把视频给那人，还可以得到一笔钱呢。 “好的，我马上派公司专门负责技术维护的工程师过去，保证很快修复好系统。”老三痛快道。 “好，收钱不？” “只要不换件，免费服务。” “嗯，不错不错，来吧。” “好来，马上到。” 老三挂了电话，嘿嘿笑起来。 老三并不担心对方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因为他在打电话之前就在手机上做了某种设置，对方显示的号码不是自己的。 老三接着拨通王笑的电话：“王工，早！” “师傅早！”王笑打完招呼有些莫名，“师傅，我是王侦探，啥时成王工了？” 老三哈哈一笑：“这会成的，我刚给你封的，你现在是叉叉计算机公司的王工程师，马上去温泉小镇某某大酒店监控室，到了之后这样……” 老三接着嘀咕起来。 听老三说完，王笑立刻答应着：“行，师傅，没问题，我现在就出发，保证搞定。” “好，去吧。”老三挂了电话，躺下继续睡懒觉。 此时乔梁也在睡懒觉，昨晚想事情好久不困，半夜才睡着，这会睡得正香。 此时楚恒正在江边散步，他天一亮就起了。 正如季虹所说，楚恒不管睡得多晚，都不会睡懒觉，一般都会在七点前起床。 楚恒边在江边活动身体边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从昨晚到现在，楚恒最大的心事就是李有为和自己的这次巧遇，最大的疑问就是李有为为何要制造这次巧遇，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楚恒昨晚想了很久，一直没找到合理的答案。 这让他感到困惑和迷茫，按照自己对李有为的了解，他应该没有这么深不可测啊，怎么这次搞的动作让自己丝毫猜不到头绪呢？ 如此，楚恒就把希望寄托在恢复酒店监控室的视频上，只要还原了视频，说不定就可以从中找到线索获得启发。 楚恒边活动身体边琢磨着这事，一会摸出手机打给康德旺。 “康老板，酒店那边的事怎么样了？”楚恒问道。 康德旺道：“楚部长，我刚问了，计算机公司的工程师马上就到，他们说恢复视频没有问题。” “那就好。”楚恒放心了，接着又道，“你再给我办个事。” “请楚部长吩咐。”康德旺道。 “你把那家酒店周五周六两天的住宿名单给我搞一份，特别要和我同一楼层的。”楚恒道。 康德旺利索道：“没问题，这个很简单。” 楚恒接着道：“搞到后发到我手机里来。” 康德旺道：“好的，马上搞定。” 楚恒挂了电话，继续活动身体。 不大一会，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楚恒摸出手机，打开信息，康德旺把自己要的住宿名单发过来了，名单很详细，从客人姓名到身份证号码到房间号都有。 楚恒一个一个看，看到和自己同一楼层客人情况的时候，格外留意。 看着看着，楚恒的目光在611房间的客人名字上停住了。 611在楚恒住的那房间对门。 611房间客人的名字很陌生很普通，是个女的，看身份证号码不是江东省人。 楚恒看了一会这名字和身份证号码，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接着继续往下看。 看完后，楚恒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人，轻轻呼了口气，接着又看611房间那女客人的资料，边看边想，自己住在她对过，怎么从没和她碰过面呢？难道她一直不出门，还是出门的时候自己没发现？ 虽然楚恒没从611房间这女客人资料上发现什么问题，但不知为何，他莫名有些留意这女客人，在删除其他客人的资料时，下意识把这位女客人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保存了下来。 此时，楚恒并不知道，他这一下意识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这是后话。 然后楚恒沿着江边随意走，边走边活动身体。 这时迎面跑过来一个穿白色运动衣的女子，楚恒看到这女子，眼前一亮，钟惠子。 楚恒一直就想打钟惠子的主意，只是钟惠子和季虹觉察后，都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这让楚恒心有不甘，在他看来，越是带刺的玫瑰，征服后的感觉才越刺激才越爽。 所以，楚恒对钟惠子一直就没有死心，一直想找机会弄到手。 特别是现在，季虹不在自己身边，而且钟惠子又在大院里上班，条件更方便了。 “惠子——”楚恒主动给钟惠子打招呼。 看到楚恒，钟惠子停下，皱皱眉头，不冷不热道：“楚部长早——” “呵呵，你看你，惠子，私下你叫我表姐夫就好了，这样显得像一家人呢。”楚恒边笑边打量着钟惠子姣好的脸蛋和苗条的身材，心中有一种攫取的欲.望。 钟惠子冷眼看着楚恒：“什么表姐夫？什么一家人？我问你，我表姐这么久没有消息，她到底去哪里了？” 听钟惠子这么问，楚恒一愣，尼玛，这话是自己想问钟惠子的，她先问自己了。 看楚恒发愣，钟惠子心里冷笑，她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动说这话，楚恒一定会问自己季虹的消息，所以，面对狡猾的楚恒，钟惠子决定先发制人。 第1181章 搞砸了 楚恒接着讪笑一下：“你表姐……呵呵，她和我闹情绪出去做生意了，去了哪里也不告诉我，惠子，我正想问问你，你表姐和你一直没有联系吗？” “废话，我有表姐的消息还问你？”钟惠子不耐烦道。 钟惠子虽然做出不耐烦的样子，但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她知道楚恒非常奸诈狡猾，自己稍微不留心，就会被他发现破绽。 楚恒继续笑：“呵呵，这倒也是，不过我相信你表姐早晚会和我联系，会回家的，惠子，虽然你表姐暂时不在，但也不要把我当外人，有空过来家里玩，还有，你现在借调在委办，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说，我前天还特意给海涛秘书长打了招呼，让他多关照你……” 钟惠子一听恼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少掺和我的事，讨厌！” “你看你，惠子，我这可是好心好意为你好呢，你怎么能这么说？”楚恒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 “楚部长，你的好心还是留给自己吧，我钟惠子在委办借调，好坏全凭自己的努力和本事，对你所谓的帮助，我告诉你六个字——”钟惠子一字一顿道，“不——需——要！不——稀——罕！” 说完钟惠子转身离开，继续跑步。 看着钟惠子跑远的背影，楚恒咬紧牙根，眼里露出贪婪而又狰狞的目光…… 这时楚恒的手机响了，楚恒一看来电是康德旺，随即接听，上来就道：“搞定了是不是？很利索嘛，我在江边，马上给我送过来……” “楚部长，搞砸了……”电话里传来康德旺沮丧的声音。 “什么？”楚恒的心猛地一沉，“怎么回事？” “是……是这样的……”因为沮丧和心慌，康德旺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断断续续道，“计算机公司的工程师过来之后，经过反复检查测试，发现系统瘫痪不是因为中毒造成的，而是硬盘出了问题，部分元件时间太久老化了，而且这问题导致的视频丢失是不可挽回的，也就是说，无法技术修复……” “啊？”楚恒感到极大失落，“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很有把握的吗？” 楚恒语气里带着恼火和责问。 康德旺感觉出了楚恒的生气态度，心里感到不安，忙道：“是啊，当初以为只是系统中毒，我的确是很有把握技术修复的，可是，可是谁能想到是硬盘出了问题……那工程师说现在这硬盘已经废了，只能换新的，酒店已经答应了，那工程师很快弄来了新的硬盘，正在安装……” 听了康德旺的话，楚恒冷静下来，事已至此，不能过多责备康德旺，毕竟他是忠心诚心给自己做事，自己和他刚开始合作不久，基础还不牢固，不能因为这件事凉了他的心。 楚恒沉默片刻，接着道：“好吧，这事我知道了，康老板，辛苦你了，虽然事情没办成，但我还是跟感谢你的。” 楚恒这话让康德旺心里一热，忙道：“楚部长你实在太客气了，为你做事是我的荣幸，只是很遗憾，好好的事情搞砸了……” “没关系，这事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能理解……”楚恒虽然口里如此安慰康德旺，但心里却还很沮丧很恼火。 听楚恒如此说，康德旺心里有些轻松，正琢磨接下来该说什么，楚恒稍一思忖，接着道：“对了，那个换下来的硬盘呢？” “听我小舅子说，扔在监控室一个角落。”康德旺道。 “让你小舅子把那玩意带回来。”楚恒道。 “哦，楚部长的意思是……”康德旺试探道。 “我怀疑那工程师的水平一般般，只是为了想卖新硬盘给酒店，所以才说坏了。”楚恒道。 楚恒这么一说，一下提醒了康德旺：“对对，很有这种可能，这年头修车修电脑修手机的都经常玩这种套路，我现在就通知小舅子……” “嗯，好，抓紧，弄回来后，你亲自带着硬盘去市区找技术过硬的计算机公司，让他们想办法给破解修复，一家不行两家，两家不行三家。”楚恒道。 康德旺眼前又看到了希望，忙答应着挂了电话。 安排完康德旺这事，楚恒自己心里也有了希望，对他来说，恢复那视频实在太重要，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要努力，决不能轻易放弃。 楚恒边沿着江边走边握紧拳头…… 此时，王笑刚刚离开酒店，边开车往回走边给老三打电话：“师傅，全部搞定，给他们换了新硬盘。” “那个旧的硬盘呢？”老三道。 “我看有个小子装在袋子里了，估计要带走。”王笑道。 “你能确保那旧的硬盘不出任何问题？”老三道。 王笑道：“师傅，我做事你放心，我可以给你一万个保证，按照你的吩咐，我到了那酒店监控室之后，先装模作样给他们检查系统，然后开始检查硬盘，在检查的时候，我很简单就把那硬盘的关键元件给破坏了…… 我知道那小子为何要带走旧的硬盘，无非是不死心，想找其他人尝试恢复视频，这么说吧，让我那么一捣鼓，天底下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这一点，米国特工都不行。” 老三呵呵笑起来：“我们把人家好好的硬盘给弄坏换了新的，这钱赚的可是有些昧良心啊，我怎么感觉心里很不安呢，艾玛，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善哉……” 王笑也笑起来：“师傅不必不安，我给他们换的这新硬盘，收的是成本价，没赚他们什么钱的，再说他们这老硬盘确实很落后，也该换新的了。” “那就好，你这么一说，为师不由感到些许安慰，唉，都是那鸟人，净给老子添麻烦……”老三摇头晃脑叹息。 “鸟人？师傅，鸟人是……”王笑好奇道。 “鸟人啊，就是像鸟一样的人……”老三道。 “师傅，我不明白，什么样的人像鸟呢？”王笑道。 老三叹了口气：“哎，尼玛，像你这智商的老子都能带出来，说明我老三却是真的很牛逼。” “师傅，你是夸我智商高呢，还是夸我智商低？”王笑道。 老三一阵发晕：“靠，出去别说是我的徒弟，不然为师这老脸没地方放。” 老三嘿嘿一笑：“师傅，我办了漂亮事的时候，会说是你徒弟，出了差错丢人的时候，保证不说你是我师傅。” 老三眨眨眼：“我靠，你这不是很聪明吗？” 王笑道：“是啊，我觉得啊，在这世上，除了师傅，我是天下第二聪明人。” 老三开心起来：“嘿嘿，你小子很会拍马屁……” 王笑一本正经道：“师傅说错了，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说话做事从来都实事求是，从来不会拍马屁。” “噗——”老三大乐，“哎，爽，为师越来越爽了……”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周一。 早上8点，乔梁步行往大院走，根据本周工作安排，今天他要跟着安哲去黄原。 今天去黄原的还有骆飞。 安哲和骆飞去黄原，是参加全省工作会议的，会议明天召开，为期3天，今天下午报道。 此次会议的主要议题是全面回顾总结去年的情况，整体研究部署今年的工作。 乔梁知道，这种会议很重要，规格会很高。 刚到大院门口，乔梁遇到了同样步行走过来的楚恒。 看楚恒边走边皱眉沉思的样子，乔梁不知道老东西在想什么，想到从周五到周日这三天发生了不少事，而且基本都是和自己和楚恒有关，自己这几日心情起起落落，老东西未必能平静。 乔梁猜对了，楚恒此刻的心情很低沉，因为昨天康德旺拿着从酒店换下来的那硬盘跑了市区好7、8家修电脑的门店，都无法修复，出高价也做不到。 这让楚恒很失落失望，又很烦躁，尼玛，白折腾了那么大半天，一无所获。 此时，楚恒虽然觉得这硬盘出问题的时机太巧，感觉这里面似乎有人为因素，但却又找不到怀疑的破绽，尼玛，从李有为在那酒店和自己偶遇，到酒店监控系统出问题，怎么这周末发生的事都这么巧？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深思之下，楚恒高度怀疑李有为在给自己捣鼓事，却又无法想出他到底玩的哪一出。 这个问题一直在楚恒脑子里盘旋，昨晚他想到后半夜，百思不得其解，这会儿又在想这个。 【作者题外话】：欢迎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也可以加作者微信好友：yike000724 第1182章 贼心不死 “楚哥，早——”乔梁主动和楚恒打招呼。 楚恒抬眼看到乔梁，迅速从沉思中回过神，接着脸上就带着惯常的笑：“小乔，早，来上班了。” “是啊。”乔梁笑着点点头。 楚恒看着乔梁，他的神态和往常无异，不由继续坚持自己之前的判断，李有为针对自己捣鼓的事，乔梁应该不知道。 楚恒做出这判断是有理由的，虽然李有为和乔梁的关系非同一般，但他当然早知道乔梁和自己的关系也不错，如果李有为捣鼓别的事，或许他会告诉乔梁，但针对自己的事，以李有为的城府，他应该不会让乔梁知道。 楚恒同时明白，虽然自己此时脑子里充满困惑，但却不能告诉乔梁，更不能通过乔梁去打听，甚至都不能让乔梁对自己的心思有任何觉察，不然会打草惊蛇，一旦李有为觉察到自己有了怀疑，说不定会才采取什么措施，让自己更加被动。 想到这里，楚恒暗暗点头，暂时把自己的困惑抛到一边，对乔梁道：“今天安书.记要去黄原吧？” “是的，明天开会，下午赶到黄原宾馆报道。”乔梁点点头，接着道，“楚哥，看你边走边皱眉沉思的样子，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楚恒呵呵笑了下：“我在考虑本周的工作呢。” “哦……”乔梁点点头，心里发出一声冷笑。 接着两人一起往院子里走，边走楚恒边道：“对了，小乔，惠子是怎么借调到委办来的？” “我.操作弄来的。”乔梁直接道。 “哦？”楚恒转头看着乔梁，“你怎么想到……” 乔梁道：“我在青干班学习的时候，钟惠子是我们班主任，一次和她闲聊的时候，我偶然得知她是虹姐的表妹，而且还是亲表妹，以我和你还有虹姐的关系，我不由一下就和她的关系亲近了很多，觉得她不是外人了。 前段时间，秘书一科缺人，科长给我打报告想从市直单位借人帮忙，我第一个就想起了钟惠子，我和钟惠子沟通后，得知她文笔很不错，而且本人也有想离开学校的想法，就给秘书长做了汇报，秘书长看了她的资料和写的弄西后，很痛快就答应了。” “呵呵，好啊，好，这事你做的漂亮。”楚恒做出开心的样子，“小乔，说起来这事不但惠子要感谢你，我和你虹姐也要感谢你啊。” 乔梁忙摆手：“楚哥，可别这么说，以我们的关系，说感谢实在太见外了，和你对我一直以来的关心帮助比，我这点小事实在算不上什么，再说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这也和钟惠子自身的能力分不开。” 乔梁这话让楚恒听了很满意：“惠子以后在委办做事，你要多关照她。” 乔梁笑了下：“我人微言轻，你都给秘书长打了招呼，哪里还需要我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秘书一科归你分管，这县官可不如现管呢。”楚恒道。 “这个楚哥你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保证没有问题，绝对不会让你和虹姐失望。”乔梁道。 楚恒接着感慨道：“你虹姐知道后，也一定会感谢你的。” 乔梁眨眨眼，接着试探道：“楚哥，好久没有虹姐的消息了，她现在……” 楚恒苦笑一下：“你虹姐这人你还不是很了解，她是有个倔脾气的，和我怄气离家后，一直不和我联系，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我是很希望她回家团聚的，可是她换了联系方式，她不找我，我找不到她，真让人担心又无奈。” 乔梁心里暗暗冷笑，尼玛，上周五季虹就在你眼皮底下和自己云雨了一夜，你虽然狡诈奸猾，虽然一直想找到季虹的下落，但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在得意快意的同时，又有些后怕。 接着楚恒道：“小乔，我知道你虹姐和惠子关系很好。” “哦……”乔梁点点头，看着楚恒，“楚哥的意思是……” 楚恒微微一笑：“你不懂？” 乔梁眨眨眼，皱皱眉头：“楚哥的意思难道是，虽然虹姐和你怄气不跟你联系，但她既然和钟惠子关系很好，那有可能……” “对。”楚恒点点头，“你虹姐虽然还生我的气不和我联系，但却有可能会和惠子联系，惠子在你手下做事，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通过惠子旁敲侧击打听下你虹姐下落的。” 乔梁心里暗暗发狠，随即痛快点头：“只要有利于楚哥，只要有利于你们的家庭，这个没有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楚恒看着乔梁。 乔梁道：“不过我之前偶然问过一次钟惠子，她说不知道，说虹姐离家后一直没和她有过任何联系，她也很想知道虹姐的下落呢。” “哦，真的？”楚恒用莫测的眼神看着乔梁。 乔梁做诚实状点点头。 楚恒接着笑了下：“不过就快过年了，你虹姐虽然之前没和惠子联系，但说不定会在过年的时候……” “对对，有这个可能，我会留心这事的。”乔梁点点头。 楚恒沉吟道：“如果你从惠子那里知道了你虹姐的消息，马上告诉我，不管你虹姐在哪里，即使在天涯海角，我也要亲自赶去接她，诚恳给她道歉，把她接回家，好好过这个年，每次想到她自己一个人在外无依无靠颠沛流离，我这心里啊……” 说到这里，楚恒重重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无比牵挂关切的神情。 乔梁心里再次冷笑，接着也跟着叹了口气：“楚哥，虹姐如果知道你这么关心她，一定会很感动的，一定会早点回来的，我只要有了虹姐的消息，第一个告诉你，说实在话，我是很希望虹姐和你能好好在一起的，现在虹姐不在家，我周末打牙祭都找不到地方了……” 楚恒微笑看着乔梁，接着伸手拍拍乔梁的肩膀：“小乔，我没有看错你，我从来就没有看错你。” 乔梁脸上涌出感动的神情：“楚哥，其实我觉得，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自从李书.记出事离开体制，这感觉更深刻了。” 楚恒呵呵笑起来，他相信乔梁这话是发自内心，觉得乔梁这话很切合实际，以自己在体制内的位置，作为现实中人，乔梁没有理由不这么认为，李有为虽然和乔梁感情很深，但他毕竟离开了体制，毕竟乔梁今后要在体制内发展，自己比李有为对他要有用的多。 看楚恒这笑里带着底气和自信，乔梁心里又一次发出冷笑…… 今天和楚恒的谈话，乔梁心里冷笑了好几次，每一次冷笑里，都充满了对楚恒无比的仇视和愤恨。 和楚恒分手后，乔梁去办公室，进楼的时候遇到了钟惠子。 看到乔梁，钟惠子接着过来，把昨天自己在江边晨练时遇到楚恒，楚恒问自己季虹的事悄声告诉了乔梁，乔梁听完心里有数了，虽然钟惠子先发制人，但楚恒似乎对钟惠子的话有些怀疑，或者说贼心不死，想通过自己继续打听。 乔梁看着钟惠子：“惠子，虹姐从来没有和你联系过，你也从来没有见过虹姐，对不对？” 钟惠子很聪明，立刻明白了乔梁的意思，忙点头：“对对，除了你，任何人问我，我都是这个回答。” 乔梁皱皱眉头：“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呢？” “额……”钟惠子眨眨眼，是啊，自己知道季虹的下落还是通过乔梁，他当然不会问自己这个了，同时，聪慧的钟惠子又似乎从乔梁这话里听出了其他味道，抿嘴一笑，“对，你没有任何理由和必要问我。” 乔梁伸手拍拍钟惠子肩膀，满意道：“嗯，不错，年轻人很聪明，有培养前途。” 钟惠子乐了，乔梁也呲牙一笑。 两人正要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乔副主任在勉励谁？在夸谁有培养前途呢？” 第1183章 骆飞很郁闷 乔梁和钟惠子回头一看，安哲正背着手，不紧不慢从外面走过来。 钟惠子忙恭敬和安哲打招呼，安哲冲钟惠子点点头，接着看着乔梁。 乔梁看着安哲眨眨眼，咦，没见赵强开的车，安哲步行来上班的？ 看乔梁这表情，安哲知道他在想什么，道：“我今天没让车接，早上先去早市转了一圈，然后直接过来了。” 乔梁点点头，原来安哲一早去早市暗访了。 自打安哲到江州，他经常暗访，大多数时候带着乔梁，不过有时候也自己去。 安哲接着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乔梁笑了下：“钟科长刚才给我汇报工作上的事，我在夸她呢。” 安哲点点头：“钟老师给你汇报工作，你夸她有培养前途，我刚才也给你汇报去早市转了一圈，那我有没有培养前途呢？” 一听安哲这话，钟惠子睁大了眼睛，艾玛，安哲竟然给自己的秘书这么说话，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乔梁一咧嘴，使劲点头：“有啊，有，您比钟科长更有培养前途。” 一听乔梁这话，钟惠子一阵发懵，艾玛，这家伙真敢说啊。 安哲看着钟惠子：“钟老师，乔副主任这话说的对不对？” 钟惠子不及多想，忙点头：“对，对，大大的对。” “嗯。”安哲点点头，然后看着乔梁，“既然你说我有培养前途，那你打算啥时提拔我？” “这个……”乔梁挠挠头，“这事我说了不算，回头我问问上面，争取尽快吧。” “噗——”钟惠子继续发懵，忍不住笑出来，乔梁也咧嘴笑。 安哲一本正经对乔梁道：“那好，你这话我记住了，回头提不上去我找你算账。” “行，回头提不上去，您撤我的职。”乔梁边笑边道。 安哲皱皱眉头：“我还指望你提拔呢，怎么能撤你职呢？这是不是逻辑有些混乱？” “乱也是您先乱的。”乔梁道。 “钟老师，你觉得是吗？”安哲又看着钟惠子。 钟惠子笑得合不上嘴，接着摇头：“不是不是，您任何时候都是正确的，是乔主任搞乱了。” “嗯。”安哲满意点点头，“钟老师很会说话，看来乔副主任说的对，的确有培养前途。” 安哲这么一说，钟惠子笑得更厉害了，不由觉得安哲和乔梁的关系的确不一般，安哲对乔梁的确很喜欢。 同时，钟惠子又觉得，安哲当着自己的面和乔梁如此调侃，似乎也显出对自己的不见外，对自己也是很有好感的。 这让钟惠子感觉心情很舒畅，在江州最高层的核心机关做事，能得到安哲的赏识，这显然是极大的好事。 接着大家上楼，钟惠子去了自己办公室，乔梁跟着安哲去了他办公室，乔梁先给安哲泡了一杯茶，然后整理文件。 安哲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看着乔梁：“梁子，刚才你觉得我幽默不？” 乔梁笑道：“幽默，老大，你幽默起来的风采简直无人可比。” 安哲哼了一声：“少拍马屁，我这幽默其实是不知不觉受了你的影响。” “我的影响？”乔梁一呲牙，“老大，这话我可不敢当，跟在你身边，我很多地方不知不觉在受你的熏陶呢。” “我们这叫互相学习对方好的方面，我现在觉得，其实整天一副严肃的面孔也未必就好，下面累，自己也累。”安哲道。 “对对，是这样的，不过你严肃起来，确实很让人生畏。” “只是让人生畏？” “不，还有，让人尊敬和爱戴。”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高风亮节和正义正气。”乔梁毫不犹豫道。 安哲道：“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乔梁一板正经道：“老大，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实事求是，从来不会拍一次马屁。” “嗯，不会拍一次，拍两次三次无数次，我这一夸你，你小子还越来劲了。”安哲说完忍不住笑起来。 乔梁也嘿嘿笑起来，然后道：“老大，啥时出发去黄原？” 安哲看了下时间：“等我看完几个文件，1小时后出发。” “哦，这么早？”乔梁稍微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安哲会说下午上班后出发，到黄原宾馆报到后直接吃晚饭。 安哲点点头：“对，早点出发，先到松北转转，在松北吃过午饭再去黄原。” 乔梁明白了，安哲是想借着去黄原的时机到松北视察工作。 “那我先给松北那边打个招呼。”乔梁道。 安哲点点头，接着沉吟了一下：“这次去黄原开会，骆市.长也要参加，你问问他何时出发。” 乔梁眨眨眼，一时没意会到安哲这话的意思，以前去黄原开这种一二把手都参加的会，都是各走各的，这次安哲让自己问骆飞是何意呢？ 乔梁随即点头答应着，收拾完文件，安哲坐到办公桌前开始批阅文件，乔梁回到自己办公室，摸起内部电话，刚要直接拨打骆飞办公室号码，想了下，又改了主意，直接打给骆飞的秘书。 电话接通后，乔梁对骆飞的秘书道：“骆市.长何时出发去黄原？” 听乔梁这么问，骆飞的秘书一时没有回答，按骆飞的安排，他是要打算今天下午上班后出发的，但此时乔梁给自己打这个电话，他直觉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道道，觉得不能贸然回答乔梁。 跟着大领导做秘书，除了要时刻领会大领导的意图，还要揣摩周围一些人的心思，这是干这行的基本功。 “乔主任，这事骆市.长还没告诉我，需要我现在过去问一下吗？” 骆飞秘书这话说的很谨慎，还有些圆滑，谨慎和圆滑里带着几分试探，所以他用了“需要”这个词。 乔梁觉察到了骆飞秘书的心思，笑了下：“好的。” 骆飞秘书也笑了下，然后挂了电话，接着去了骆飞办公室，把乔梁来电话的事告诉了骆飞。 骆飞听了之后，立刻意识到这是安哲让乔梁问的，以乔梁的身份和级别，他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问这个。 骆飞微微皱眉，安哲问自己何时去黄原干嘛？以前都是各走各的，难道这次他有什么用意？ 骆飞看着秘书：“安书.记何时出发？” “乔主任没说。”秘书摇摇头。 “他没说你不会问？”骆飞不满道。 秘书一时尴尬。 看着秘书尴尬的神情，骆飞心里继续不满，觉得自己这秘书虽然做事很谨慎很小心很周到，但脑瓜有些笨，比起精明的乔梁来差远了。 骆飞沉思着，以前这种事安哲从来没问过，既然这次他问了，不管他是什么用意，干脆和他一起走好了。 想到这里，骆飞对秘书道：“你告诉乔梁，安书.记何时走我就何时走，我和他一起去黄原。” 秘书答应着出去，接着给乔梁打了电话，乔梁告诉他安哲1小时后出发，秘书接着又进来告诉了骆飞。 骆飞眨眨眼，安哲这么早出发干嘛？今天是去报到，不需要走这么早啊。 “你没问乔梁为何要走这么早？”骆飞看着秘书。 秘书摇摇头：“他没说。” “他没说你还是不会问？”骆飞顿时来气。 秘书看骆飞发火，顿时惶恐，又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怎么没想到问问乔梁呢。 “那，那我现在就去问。” “现在还问个头，好了，你出去吧。”骆飞没好气摆摆手，尼玛，这秘书整个就一榆木脑袋，找机会得换掉。 秘书不安地往外走，心里不停叹息，唉，做秘书真难啊，虽然自己做事一直很用心很小心，但一不留神还是会让大领导不满意。 秘书出去后，骆飞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琢磨片刻，接着摸起内线电话打给安哲，接通后，骆飞乐呵呵道：“安书.记，刚才秘书告诉我，你要早出发去黄原？” “是的，老骆，我打算先去松北转转，在松北吃过午饭，然后去黄原。”安哲此时已经得到乔梁的报告，说骆飞要和他一起走。 听安哲说要去松北，骆飞皱皱眉，原来他是这意思。 自从姚健的松北县.长被安哲拿下换了盛鹏，加上骆飞对苗培龙不喜欢，还有盛鹏在那次环保紧急治理会上跟随耿直顶撞自己，骆飞对松北两位主要负责人一直很冷落，他们来市里给自己汇报工作的时候，自己对他们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下去调研的时候也从来不去松北。 此时听安哲这么说，骆飞突然感觉自己有些被动，尼玛，自己刚说了要和安哲一起走，他要去松北，自己当然也要去，无法推辞了。 事已至此，骆飞只能硬着头皮道：“好啊，我最近一直想抽空去松北看看，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那好，1小时后出发。”安哲说完挂了电话。 骆飞放下电话，心情有些压抑，后悔自己刚才不该说和安哲一起走，可是，在不晓得安哲意图的情况下，自己当时似乎也只能这么说。 更快阅读关注：天下亦客 骆飞心里一面对笨拙的秘书不满，一面又觉得自己被安哲左右了，似乎安哲觉察到自己最近在冷落松北，想借这次机会让自己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被人左右的感觉真不舒服，骆飞越想越郁闷，却又无奈。 【作者题外话】：欢迎关注作者微型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184章 点拨 此时，乔梁正在给苗培龙打电话，告知他安哲和骆飞去黄原要途径松北视察，让他做好准备。 一听安哲和骆飞要同时来松北，苗培龙不由绷紧了大脑，对处于县里的苗培龙来说，安哲和骆飞是他最直接也是最能决定他仕途生死的领导，虽然骆飞位置稍次于安哲，但绝对不可忽视，甚至对他来说，从某种角度和意义上，骆飞比安哲更需要重视。 自从骆飞调到江州担任市.长，苗培龙就感觉到他对自己不怎么的，苗培龙知道其中的缘由，无非是因为自己这位置本来差点是他老婆赵晓兰的，何况当时骆飞和唐树森是战略同盟，而自己又接替了唐树森当时的心腹任泉的位置。 后来，随着姚健担任松北县.长并积极投靠骆飞，同时姚健开始暗地捣鼓苗培龙，骆飞对苗培龙更冷淡了，苗培龙很清楚，在自己和姚健之间，骆飞是毫无疑问支持姚健的。这一点不但苗培龙心里清楚，县里其他班子成员也都心知肚明。 又后来，随着姚健的县.长被安哲拿下调到市科协，盛鹏担任县.长后，在那次环保紧急治理会上附和耿直顶撞骆飞，骆飞不但对苗培龙冷落，对盛鹏，甚至对整个松北都带着冷冷的寒气，原因很好解释，骆飞不喜欢松北的一二把手，自然不会对松北有好印象，更不会对松北有什么关照和视察。 这让苗培龙和盛鹏都处在一种尴尬的状态中，他们一方面觉得骆飞的气度和气量实在狭隘，这实在不是一个堂堂大市.长该有的胸怀，但同时又无奈，因为现实就是现实，你理想状态中认为不该有的，现实中偏偏就发生了，你认为现实中不该不会有这样的市.长，只能说明你太天真，只能说明你是一个完美的理想主义者，不愿意或者没有机会触及到更多更深入更全面更真实的现实。 同时，苗培龙和盛鹏都有这样一个共同认识，那就是，不管骆飞如何对他们，他们都必须要摆正心态端正态度，都必须毫无怨言忍受接受承受，都要以县里的工作为重，不能因为个人的荣辱得失损害大局利益。 而且，他们还都带着一种希冀和希望，那就是通过他们的忍受和顺从甚至在某些方面某些场合的巴结迎奉，能改善缓和跟骆飞的关系，能让骆飞改变对他们的印象，能放他们一马，不求亲近，只要能当做普通下属对待即可。 但从目前的态势看，骆飞至今对他们的态度还是那样，上周苗培龙和盛鹏一起到骆飞办公室汇报一个事情的时候，骆飞对他们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别说喝茶，连让座都没有，愣是让他俩站着汇报了半个多小时。 如此，得知安哲和骆飞要一起来松北，苗培龙心里涌出前所未有的重视，虽然他们只是路过，只是吃一顿午饭，但必须要高规格接待陪同，显出自己对领导的高度尊敬和恭敬。 其实苗培龙想这么做，不是因为安哲，因为他知道安哲不喜欢这一套，主要是做给骆飞看的，在目前的情况下，安哲不喜欢也顾不上了，顶多他批评自己几句，当务之急是要缓和跟骆飞的关系，不然，不但会影响自己的前途，还耽误了县里的工作。 苗培龙接着问乔梁安哲和骆飞几点出发，乔梁说大约1小时后，苗培龙点点头：“好，到时我和盛县.长一起到边界迎接两位老大，安排警车开道……” 一听苗培龙这话，乔梁顿时皱起眉头，在感到困惑的同时，心里对苗培龙微微又有些不满。 乔梁的困惑是因为安哲来江州后就立下了规矩，他下去调研视察，下面一律不准搞边界迎送，对这个，苗培龙心里是很清楚的，而且以前一直遵守地很严格，既然清楚，既然以前严格遵守，为何此次要这么搞呢？ 乔梁的不满是因为苗培龙说迎接两位老大，靠，江州老大是安哲，骆飞是老.二，苗培龙怎么能把骆飞和安哲并列称为老大，这似乎有些不讲原则。 虽然困惑，但乔梁没说什么，苗培龙既然清楚规矩还要这么做，应该有他的缘由，既然他不告诉自己，自己也没有必要问。 虽然不满，但乔梁同样不会说出来，因为他知道，按另一种套路解释，江州四大班子的负责人都可以称为老大，因为他们平级，而且各自分管一套班子，或许苗培龙是出于这种理解随意说出来的。 自从前不久从姜秀秀那里知道了苗培龙压住姚健违法行为的事，乔梁对苗培龙的心态不由就有了些许微妙的变化，这变化虽然不至于让乔梁从根本上转变对苗培龙的看法，但心里却总有些疙疙瘩瘩。 当然，乔梁有时候也想，站在苗培龙的角度，处在苗培龙的位置，自己或许应该理解他，他这么做，也应该是有自己不得已的难处和苦衷。 乔梁接着试探道：“苗大哥，边界迎接，警车开道，你觉得合适吗？” 苗培龙发出苦笑：“老弟，这不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而是只能也必须这么做。” “苗大哥，你不怕安书.记尅你？”乔梁道。 “怎么不怕？可是，呵呵……”苗培龙又苦笑，笑里还带着几分无奈，接着叹了口气，“老弟，我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从苗培龙无奈的苦笑和语气里，乔梁模模糊糊意识到了什么，沉思片刻，心念一动，接着道：“苗大哥，你这么做，是不是因为骆市.长同去？” 苗培龙又笑了一下，这笑乔梁在电话里听来有些干巴，虽然干巴，但默认了。 乔梁随即想到，苗培龙是想借这机会亲近骆飞，努力缓和跟骆飞的关系，因为之前的一系列事情，骆飞对松北不感冒，不喜欢松北两位负责人，这是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的事，这也让苗培龙和盛鹏都处在一种尴尬的状态中，甚至影响到了全县的工作。 为何影响全县的工作，道理很简单，政.府系统各部.委办局的负责人可都是归骆飞管，他们中的某些人一旦觉察到骆飞不喜欢松北，自然会趋炎附势跟随骆飞，松北各对口单位上市里来办事的时候，自然不会受到什么优待，该给的优惠免了，该拨的款找个理由减半甚至直接不给，该表扬的不表扬，抓到一点错，则小题大做狠狠整治…… 如此，松北从上到下，只因为骆飞不喜欢苗培龙和盛鹏，都跟着受连累被刁难，苦不堪言。 如此一想，乔梁突然很理解苗培龙了，作为松北县一把手，他现在的处境不是难，而是很难，苗培龙肯定意识到，只有想尽一切办法改善和骆飞的关系，才能改变目前的状态，才能理顺上下的关系。 如此，苗培龙压住姚健违法的事情不上报，似乎也情有可原。 但乔梁随即觉得，苗培龙的做法虽然可以理解，但路子不对，似乎他在急于求成的心理状态下，思维不知不觉进入了一个误区。 这误区平时正常人是很容易觉察的，苗培龙更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但他现在却想如此做，显然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思维混乱。 想到这里，乔梁决定点拨一下苗培龙。 第1185章 心不由己 乔梁道：“苗大哥，我不赞成你搞边界迎接，你这么做，会适得其反。” 听乔梁这话，苗培龙皱起眉头：“嗯？老弟你这话的意思是……” “苗大哥，很简单的一个事情，你可能复杂化了。”乔梁道。 “复杂化？我怎么复杂化了？”苗培龙道。 “苗大哥，你想想，今天去松北的主角是谁？你这么做，主角即使不尅你，但也不会喜欢，而次角更不会领情，会认为你是做给主角看的，他不过是沾了主角的光。”乔梁委婉提醒道。 听乔梁这么一说，苗培龙顿时醒悟，猛地一拍脑袋，靠，自己刚才真的思维进入了误区，这么简单的事情却想得那么复杂，如果是骆飞自己来，自己这么搞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今天来的主角是安哲，虽然他们都是江州老大，但排名还是有先后的，骆飞即使和安哲平级，也只能居第二，自己如果隆重搞边界迎接，骆飞当然会认为自己是为了讨好安哲才这么搞的，他只是沾了安哲的光，如此，以目前的态势，骆飞不但不会有任何领情，说不定会对自己更加有看法。 苗培龙不由觉得自己在巨大的压力和急于求成的心理下，思维确实有些混乱，有些饥不择食了，突然有些后怕，如果乔梁不提醒自己，如果自己在误区中继续走下去，会导致对自己更不利的后果。 因为刚才苗培龙想的是，不但要搞边界迎接，还要发动在家的所有班子成员集体在招待所贵宾楼门口迎接安哲和骆飞，还要搞一顿十分丰盛的午餐，所有班子成员集体作陪，饭后他们离开的时候，自己和盛鹏还要亲自把安哲和骆飞送到松北边界…… 苗培龙又打了一下自己脑袋，尼玛，老江湖差点在阴沟里翻了船，幸亏乔梁提醒，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进入到这种误区？怎么会犯这种小孩子都不会有的低级失误？ 苗培龙不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心理压力过大，思虑过重，导致思维有些失常。 苗培龙深深呼了口气，对乔梁道：“老弟，你这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啊，哥哥我不知咋地，突然就迷糊起来了，亏了老弟提醒……” 乔梁皱皱眉头：“苗大哥，其实我觉得，有些事可以重视，但不必过度看重，不然只会让自己背上沉重的思想包袱，并不利于自己的身心和工作，大家都是公家的人，都是在给公家做事，只要对得住自己的内心就行了，无须想太多。” 苗培龙苦笑：“老弟，话是这么说，但有时候，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啊……” 乔梁笑了下没说话。 苗培龙接着道：“老弟，不多聊了，我做下准备迎接两位老大。” 听苗培龙又说“两位老大”，乔梁心里再度不满，说了句“苗大哥再见”，然后直接挂了电话。 乔梁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心情突然有些糟糕，心绪有些烦乱，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这年头，人心最难测。 乔梁不知自己为何突然想起这句话，想起这句话似乎是因为苗培龙冒出来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抽了几口烟，乔梁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给李有为打电话。 接通后，乔梁道：“老板，你在集团？” “不，我在松北。”李有为道。 “哦，很好，太好了。”乔梁道。 “怎么了？梁子。”李有为有些不解。 乔梁接着把安哲和骆飞去黄原要途径松北的事告诉了李有为，然后道：“正泰集团在松北的项目都很大，我觉得他们到了松北说不定会去看看，如果他们去的话，你不在，岂不是显得有些失礼？” 李有为笑起来：“梁子，你考虑地倒是周全，你觉得他们到了松北，会来看我们的项目吗？” “在没和你打电话之前，我不确定，但现在知道你在松北，那我觉得他们很大可能会去的。”乔梁笑道。 李有为听出乔梁话里有话，在给自己暗示什么，接着道：“我这会正在项目工地，本打算一会去找培龙聊聊的，既然你说他们很有可能要来工地，那我就先不走了，在这候着。” “嗯，你这会就是去找苗大哥，他也没工夫接待你，他在忙着迎候两位老大呢。”乔梁的口气有些酸溜溜的。 “嗯？两位老大？梁子，我怎么听你口气不大对头呢？”李有为道。 “是啊，两位老大，这可是苗大哥说的。”乔梁道。 “呵呵，培龙这么说可以理解，两位班子负责人，可以这么说的。”李有为笑道。 乔梁哼了一声：“在我眼里，就只有一位老大。” “梁子，你是你，他是他，你们的位置角度不同，心理状态不同，对事物的视角和看法也会不同，多理解吧。”李有为道。 “这倒也是，今天苗大哥差点犯了一个低级失误。”乔梁道。 “哦，什么低级失误，说来听听。”李有为来了兴趣。 乔梁接着告诉了李有为，然后道：“其实我很困惑，以苗大哥如此精明精干之人，思维怎么会陷入这种误区。” 李有为沉默片刻：“不难理解，这是因为培龙在某个阶段把某个事情看重了，不但重，而且很重很重，导致压力过大而失常……” “他为什么要看那么重？”乔梁道。 李有为平静道：“很简单，因为前程因为功名因为利益，因为培龙心中放不下放不开自我，因为培龙十分珍惜珍爱眼前已经得到的，而且，还把未来可能得到的东西看得无比重要，所以才会这样。” 乔梁愣了下：“这会很累。” “在体制内想进步想努力往上爬的人，哪个不累？”李有为反问。 “老板，你在体制内的时候，累吗？”乔梁道。 “你说呢？”李有为道。 乔梁继续发愣：“那……老板，你觉得，我现在累吗？” “这个要问你自己，累不累你心里最清楚。”李有为道。 乔梁挠挠头：“老板，其实我不想累，一旦都不想的……那么，我该怎么做？” “这个简单，放下，彻底放下，你就不会累了。”李有为道。 “如何彻底放下？” “彻底放下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放弃所有的追求和理想，心甘情愿做个不求上进的庸人，在体制内碌碌无为混日子，这种人很多的，你周围随时可以见到，他们活得跟轻松，没有任何压力……” “那另一种呢？” “另一种就是，心底无私心怀坦荡心胸开阔，淡泊名利淡视纷争淡定处世，但同时又要有信仰有追求有理想，为了信仰追求和理想，可以放下一切，可以无视小我，可以心中有大爱。” 听了李有为这话，乔梁轻轻呼了口气：“老板，你说的这后一种，似乎是一种境界，又似乎是一种修养和修行，对目前的我来说，似乎达不到这种水平。” 李有为道：“正常，别说你，我也达不到，但我们要有追求这种境界的信心和勇气，换句话说，我们的人生只要有了目标和信仰，那么，不管做什么，或许都不会那么累了。” 乔梁不由点头，李有为是自己的良师益友，他对自己的教导和引导是无时不在的。 当然，除了李有为，乔梁身边还有不少对自己的成长给予指导和教诲的人，乔梁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幸运，他们都是自己征途中的贵人。 1小时后，安哲和骆飞的车一前一后离开大院，直奔松北。 出市区后，乔梁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安哲，他正闭目沉思着什么。 想着安哲今天的安排，琢磨着刚刚过去那1小时发生的事，乔梁心里突然一动，突然觉得，安哲今天似乎是在无意中有意安排什么事情。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又从后视镜看了安哲一眼，随即一怔，安哲眼睛睁开了，正看着自己。 第1186章 必须说不知道 看安哲看自己，乔梁咧嘴一笑。 安哲接着道：“你小子在琢磨什么？” 乔梁回头看着安哲，大胆道：“我在想你今天为何问骆市.长何时出发的事。” 安哲淡淡道：“想明白了？” “大概，似乎，也许，可能……”乔梁道。 “说说看。”安哲道。 “这个……”乔梁犹豫了一下，“我想，或许是你想让骆市.长和你一起走，一起来松北。” “那我为什么想让老骆和我一起来松北呢？”安哲这话显然是对乔梁刚才那话的肯定。 “这个……”乔梁又犹豫了一下，不管他此时有没有想到真正的原因，都觉得自己不能再多说了，因为再说下去，会触碰到一些敏感的问题和人物，而以自己的身份和级别，这些问题和人物似乎不是自己该触碰的。 想到这里，乔梁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安哲似笑非笑道。 乔梁挠挠头：“不管我知不知道，我都必须说不知道，何况我现在是真的没想灵清，即使想装不知道也做不到。” 安哲没有说话，继续似笑非笑看着乔梁，眼神有些莫测。 面对安哲这神情和眼神，乔梁叹了口气：“唉，在你的高深莫测面前，看来我想隐瞒点自己的东西是很难的。” “嗯？你的意思是，你很想对我藏点私货？”安哲道。 “是啊，别说我们是上下级，就是两口子，也得有点个人隐私啊。”乔梁呲牙笑道。 “嗯，这话倒也是。”安哲点点头，“好吧，关于这个问题，我不再问你了。” 乔梁转转眼珠，接着道：“今天到了松北，你们打算怎么活动？” “还能怎么活动？时间紧，在县城附近转转看看，边看边听汇报，然后吃饭，吃完饭出发去黄原。”安哲道。 “在县城附近转转看看……那就是说，你并没有想好具体看什么？”乔梁道。 “怎么？你想给我推荐个地方？”安哲道。 乔梁笑了下：“我知道正泰集团在松北开发了一个不小的松北古城项目，而且，松北搞的那个文化旅游创业园项目，在几经折腾后，现在也交给正泰集团负责，这两个项目挨在一起，都在县城附近……” 安哲眼神微微一动，没说话。 乔梁接着道：“而且我还知道，正泰集团的李总裁今天来了松北，这会正在项目工地上……” 安哲眼皮一跳，稍一思忖，接着道：“好，既然李有为在，那就去看看正泰集团的项目，告诉苗培龙，让他直接到项目工地等我们。” 乔梁接着给苗培龙打了电话，苗培龙本打算在招待所和盛鹏一起恭候安哲、骆飞大驾的，一听安哲要直接去正泰集团的项目工地，随即改变计划，和盛鹏一起乘车往那边赶，边给李有为打电话。 电话打通，一听李有为正在项目工地，苗培龙松了口气，接着告诉他安哲和骆飞要来的事，李有为听了微微一笑，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乔梁给苗培龙打完电话，接着又给后面车上的骆飞秘书打了电话，告诉他计划有变，先不去招待所，直接去正泰集团项目工地，秘书答应着挂了电话，随即告诉了骆飞。 骆飞这会儿一直靠在后座闭目沉思，听秘书说了后，简单“嗯”了一声，眼都没睁。 骆飞虽然没睁眼，但不代表他处在迷糊状态，从出发到现在，骆飞一直在思考，思考安哲，思考自己，思考松北，思考苗培龙、盛鹏以及姚健…… 这会听秘书说安哲改变计划要直接去正泰集团项目工地，骆飞心里微微一动，不出意料，李有为应该来了，不出意料，此事应该是乔梁给安哲建议的。 而乔梁之所以要如此给安哲建议，当然是想维护正泰集团的利益，帮李有为，加深安哲和正泰集团以及李有为的关系。 想到李有为刚拒绝了自己在正泰集团召开全市民营经济发展现场会的建议，想到李有为和乔梁、楚恒的关系，想到廖谷锋和安哲为正泰集团的站台，想到廖谷锋在正泰集团视察时说的那番话，骆飞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深思…… 乔梁给骆飞秘书打完电话后，看着安哲，脸上带着犹豫的神情，欲言又止。 “嗯？有话想说？”安哲看着乔梁。 乔梁点点头：“嗯，有个事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你。” “如果你没说这话，告不告诉我都无所谓，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必须告诉我，说——”安哲利索道。 乔梁点点头：“好，这事和李总裁和骆市.长有关，前两天我刚得知，骆市.长想在正泰集团召开全市民营经济发展现场会的，可是被李总裁婉言谢绝了……” 当着赵强的面，乔梁和安哲说话还是有些注意，从不叫安哲老大，而安哲似乎也很有默契，在赵强跟前从没叫过梁子。 并不是乔梁和安哲不信任赵强，而是他们觉得，这老大和梁子是他们之间的特别称呼，并不想和其他人分享，更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还有，以前乔梁在安哲和其他人面前提起李有为的时候，总习惯叫李书.记，但随着李有为在商界的日益崛起，加上李有为和江州日报社的关系已经渐成陈年往事，渐渐要被岁月掩埋，乔梁逐渐开始改口叫他李总裁，但在李有为跟前，乔梁还是习惯叫他老板，在乔梁心里，李有为是他一辈子的老板。 听乔梁说了这事，安哲点点头：“嗯，好，这事我知道了。” 看安哲对此事不做表态，乔梁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但不管安哲对此事怎么想，乔梁都觉得有必要在此时告诉安哲，因为安哲马上就要和骆飞一起跟李有为见面，李有为在那事上没给骆飞面子，不到见了李有为，骆飞心里会怎么想，又会怎么表现。 很快到了正泰集团的项目工地，李有为和苗培龙、盛鹏正在门口等候。 安哲和骆飞的车子停下，李有为、苗培龙和盛鹏走过来，安哲和骆飞下车，安哲先和他们握手，然后轮到骆飞。 骆飞此时沉稳中带着几分温和，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和李有为握手的时候，骆飞道：“李总，今天很巧啊，你也在这里。” 李有为笑了下：“其实也还正常，我最近经常来这里察看施工进度。” “嗯。”骆飞点点头，“正泰集团在松北的项目我还没看过，今天要好好看看。” “欢迎骆市.长莅临视察。”李有为微微一笑。 第1187章 安哲到底想干啥 接着骆飞和苗培龙和盛鹏握手，苗培龙和盛鹏都伸出双手和他握，握手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恭敬尊敬讨好的表情，这规格和程度甚至都超过和安哲握手的时候。 但骆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和他们简单握了下手，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脸上的表情很平淡。 乔梁站在一边看着，眨眨眼。 安哲不动声色看着，接着就转头和李有为交谈。 苗培龙和盛鹏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神情都有些谨慎。 接着李有为带他们进去参观，边参观边介绍情况。 在参观到主体工程的时候，大家站住，又听李有为做了一番介绍。 等李有为说完，安哲看着骆飞：“老骆，谈谈感想。” “感想？”骆飞笑了下，“我今天是第一次来正泰集团在松北的这项目，刚才看了半天，又听了李总的介绍，总体感觉，正泰集团在多元化经营方面的步子很大，思路很创新，发展的速度很快，毫无疑问，正泰集团是我市民营经济发展的一面旗帜……” “嗯，我赞同你的看法，在全市的民营经济发展中，正泰集团确实是一面旗帜！”安哲点点头，看着骆飞，“老骆，我记得最近是要开一个全市民营经济发展现场会吧？” “对。”骆飞点点头，下意识瞟了李有为一眼，心里来气，尼玛，在这事上，李有为竟然敢不给老子面子，然而，可恶！ 听安哲提到这事，乔梁不由精神一振，目不转睛看着安哲。 安哲接着看着李有为：“李总裁，我有一个提议，不知你以为如何？” 李有为冲安哲笑了下：“安书.记，您有什么指示但请吩咐。” 安哲摇摇头，认真道：“错，李总裁，真的是提议，不是指示。” “哦……”李有为眨眨眼，接着道，“那，安书.记请说——” 安哲不紧不慢道：“我提议把这次的全市民营经济发展现场会放在正泰集团召开，让全市的民营企业家深刻感受体验正泰集团发展的现场氛围，让正泰集团成为全市民营经济发展的榜样和标杆，让大家学有方向，赶有目标……” 听了安哲这话，骆飞眼皮一跳，李有为一怔。 乔梁则有些发懵，艾玛，李有为之前已经拒绝了过骆飞，安哲现在又提出来，他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有为此时也没想明白安哲为何要提出这个，但安哲这话一出口，李有为就做出了判断，那就是安哲已经通过乔梁知道了之前自己拒绝骆飞的事。 在李有为做出这判断的同时，骆飞的想法则有些摇摆，他一时无法断定安哲是临时起意有这想法，还是他事先通过乔梁知道了李有为拒绝自己的事。 如果是前者，骆飞倒想看看李有为当着自己的面怎么回答，他敢不敢公开打自己的脸；如果是后者，那就是安哲和李有为通过乔梁勾结起来，这会故意在给自己演戏，骆飞同样想看看他们会怎么表演，甚至骆飞在想，一旦判定他们在演戏，要如何当场毫不留情揭穿，让他们一起难看。 想起后者，骆飞心里是羞愤恼火的，尼玛，既然你们先招惹我，那就别怪我不给面子，大不了大家翻脸，谁都不好看。 李有为和骆飞各怀心思，一时都不说话。 乔梁看着他们，继续琢磨不透安哲的意图。 看他们都不说话，安哲看着骆飞：“老骆，你觉得呢？” 骆飞轻笑一下：“我觉得？其实这不是我觉得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安哲道。 骆飞看了李有为一眼，不咸不淡道：“这当然是李总给不给面子的问题。” “哦，此话怎讲？”安哲皱皱眉头。 “怎么讲，你可以问李总。”骆飞似笑非笑道。 安哲接着看着李有为，李有为索性直言：“安书.记，此事之前骆市.长那边和我联系过，被我谢绝了。” “为什么谢绝？”安哲又皱皱眉头。 李有为道：“因为我觉得，我们正泰集团在很多方面做得还不够好，和其他民营企业相比还有很大差距，在我们这里开这个现场会，让我们做这个典型，实在不敢当，做不起这个表率，做不好这个榜样，当不了这个标杆……” 听李有为说完，安哲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点点头：“嗯，说的不错，理由比较充分，听起来貌似有些合理。” 李有为眨眨眼，一时没琢磨透安哲这话蕴含的意思。 骆飞的判断这时有些混沌，看他们说话的内容和神情，似乎不像是事先串通好的样子。 尼玛，继续看下去。 接着安哲停住，看着李有为，不苟言笑严肃道：“李总，正泰集团在经济发展方面做得好不好，全市其他民营企业和正泰集团有多大差距，我想你心里清楚，大家心里都清楚，全市人民心里都有数。 我今天是临时起意有这个想法，原来骆市.长早有此意，在这点上，我和骆市.长想到一起了，说明我们对正泰集团在全市民营企业中的位置是有着共同看法的，说明我们对正泰集团在全市民营企业中发挥领头羊作用，是有着共同期待和希望的。 作为全市民营经济的龙头企业，我希望正泰集团能具有和自身地位相匹配的社会担当，在正泰集团开这个会，不只是荣誉，更重要是责任，是对社会对人民的责任，作为江州最大的上市公司，正泰集团必须要有这种意识，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 曾经，正泰集团在全市城建综合治理和松北阳山环保紧急治理中，慷慨解囊，做出了让全市上下都赞赏钦佩的贡献和奉献，显示出一家大企业应有的社会责任和担当，可是，这次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持这种态度？ 李总，不客气地说，我现在认为，从这件事来说，在格局和担当上，你们确实不配做全市民营企业的典型、表率、榜样和标杆，你之前和现在的表态，我想不仅会让骆市.长失望，还会让很多人失望，也包括我，我现在就是失望的。 李总，这个事，既然骆市.长早有此意，既然我现在又临时起意想到并且提出来了，我建议你认真考虑一下，站在更大的格局和更高的高度考虑一下，在考虑的时候，多想想全市上下这盘棋，多想想责任和担当……” 安哲这番话说的很重，毫不留情批了李有为一通。 乔梁有些发懵，艾玛，怎么搞的？安哲到底想干啥？ 第1188章 算盘落空 骆飞不动声色看着听着，快速分析研判着此时的事态，他此时觉得，安哲这番话显然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说的，显然对自己很有利，他批李有为的那番话，不但有高度而且有深度，字字句句都很有道理。 从目前的情况看，似乎安哲和李有为事先没有串通，甚至乔梁都没有告诉过安哲这事，因为现在的形势对李有为很不利，被安哲当众狠批，这对李有为来说是第一次，如果演戏，没必要这么搞。 李有为此时则很冷静，安哲的这番道理，其实不说他也明白，换了以前，换了别的人，李有为当然会痛快答应下来，但在江州风暴刚平息的敏感时刻，特别搞这事的人是骆飞，他提出这事，不能不让李有为高度警惕，他不由担心骆飞会利用这事，会利用自己和正泰集团做出对安哲不利的事，对安哲不利，自然对乔梁也不利，一旦如此，这将是自己和方小雅都不愿看到的局面。 出于这种考虑，在摸不透骆飞真正意图的情况下，李有为不但拒绝了骆飞，而且还拒绝了楚恒，因为李有为明白，不让对手阴谋得逞的最好办法，就是不给他机会，没有机会，对手连萌芽都甭想。 但现在，安哲却说出这番话，这让李有为一方面感到意外，另一方面又快速琢磨安哲说这番话的用心和用意。 循着自己对安哲的总体印象，以及通过乔梁知晓的安哲的某些性格和脾气，李有为似乎意识到，在这件事上，安哲确实是不赞同自己的，他批评自己的那些话是发自内心。 安哲之所以会这么说，似乎是因为他没有顾忌考虑自己的利益得失，而是把大局和整体放在了第一位，只要对全市的发展有利，他并不在乎骆飞会暗地捣鼓什么道道，或者借此为自己获取什么好处。 如此一想，李有为不由佩服安哲的格局，以及他做事的气度和胸怀，但同时，细细品味安哲刚才说的话，李有为又感觉出一丝别样的意味，似乎安哲在批评自己的同时，又在隐隐暗示提醒自己什么，这暗示和提醒很隐晦，如果不是当事人，如果当事人没有敏锐的嗅觉，如果没有自己通过乔梁对安哲某些性格的了解，是品不出来的。 如此想着，李有为暗暗点头，迅速做出了决定，接着道：“刚才安书.记一番话，让我一下领悟醒悟了很多，安书.记批评教育地对，我要检讨，要向二位领导做深刻检讨……” “就光检讨？”安哲道。 “不！”李有为摇摇头，“除了检讨，领导安排的那事，我完全同意，没有任何意见。” “嗯。”安哲点点头，看着骆飞，“老骆，你说呢？” 骆飞此时看不出任何安哲和李有为演戏的痕迹，只能认定此事确实是安哲临时起意，并非他和李有为事先串通，乔梁也没有参与。 但同时，骆飞感到了巨大的失落，因为虽然此事成了，但却是安哲弄成的，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当初想借着这事达到的目的，除了公事，私下的小算盘，被安哲这么一搞，一个都无法实现了。 这种失落让骆飞感到沮丧，他很想认为此事是安哲故意针对自己搞的把戏，但却实在找不到任何疑点。 同时，骆飞此时当然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表现出任何失落和沮丧，稳稳一笑，不失风度道：“李总既然想通了同意了，那很好，感谢李总对政.府工作的支持。” 李有为忙道：“骆市.长，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对正泰集团的支持和高看，我们一定无条件服从配合，保证开好这次会。” 李有为这话让骆飞心里恼火，草，之前毫不犹豫一口回绝，现在又无条件服从配合，尼玛，晚了，老子不领你这个情，李有为，正泰集团，你等着，你们等着！ 虽然心里发狠，骆飞还是笑得很沉稳：“嗯，好好，回头我就安排人和你们接洽。” 这时，一直在旁观看的苗培龙和盛鹏对视了一眼，然后苗培龙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道：“二位领导，到午饭时间了，我们……” 安哲点点头：“好，去招待所吃饭。” 接着大家往外走，乔梁此时还是没想灵清今天这事，往外走的时候故意落在后面，和李有为走在一起，皱眉不停看他。 李有为看出了乔梁的困惑，微微一笑，接着附在乔梁耳边低语了两句…… 经李有为一提示，乔梁顿时大悟，我靠，原来如此，自己虽然很聪明，但还是比不上李有为。 看来这聪明不仅只是天生的部分，还和经历阅历以及智慧有关。 如此看来，在这事上，表面上是李有为被安哲批评后不得不接受，骆飞的目的达到了，但实际上，让安哲这么一操作，公事的目的实现了，骆飞的小算盘则会全部落空。 乔梁不由佩服安哲思维的高深和做事的高明，又欣慰安哲和李有为配合的默契，这可是事先没经过任何商议和演练的。 同时，乔梁还很佩服李有为的悟性，他这么快就猜出了安哲的用意，而自己还一直处在懵逼状态。 到了车前，安哲邀请李有为去招待所共进午餐，李有为婉言谢绝，安哲也不勉强，和李有为握了握手，然后上车。 骆飞上车前也和李有为握了握手，带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李有为的神情则不卑不亢。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到了招待所，大家直接去餐厅，因为下午要去黄原报到，乔梁特地告诉盛鹏中午不要上酒。 进了招待所餐厅，许婵正等在门口，她是专门过来安排午餐的。 大家进去的时候，乔梁冲许婵挤了挤眼，许婵抿嘴一笑，接着快步上前，引导大家去房间。 房间里安排了6个座位，显然是县里2位和市里4位了，赵强和骆飞的驾驶员另外安排。 县里2位，苗培龙和盛鹏。 市里4位，安哲、骆飞、乔梁和骆飞的秘书。 大家坐下后，安哲道：“不喝酒，直接吃饭。” 许婵忙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安哲看着苗培龙和盛鹏：“趁饭前的空，聊聊？” 苗培龙和盛鹏忙点头，苗培龙道：“我先给二位领导汇报一下最近的……” “哎——”苗培龙话没说完，就被安哲一摆手打断，“我和骆市.长今天来去匆匆，不听专门汇报，大家随便聊聊。” 苗培龙点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随便聊聊？怎么聊？谁提话头？ 显然自己不适合提。 【作者题外话】：欢迎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者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189章 又学到一招 看苗培龙不说话，盛鹏也不言语，苗培龙是老大，自己是老.二，老大不发言，自己更不能。 骆飞此时心情不好，同样也不说话。 安哲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然后看着苗培龙和盛鹏：“二位县太爷，据我所知，最近松北和市里一些部门的关系有些不顺，工作有些被动落后，怎么回事？” 一听安哲这话，苗培龙和盛鹏不由对视了一眼，骆飞不动声色端起茶杯喝茶。 苗培龙知道既然安哲这么问，自己是不能回避的，接着笑了下：“这个……呵呵……这个主要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主要责任在我们……” “主要责任在你们什么地方？”安哲接着道。 “这个……”当着骆飞的面，苗培龙有苦难言，硬着头皮道，“主要在我们工作不积极不勤奋，在我们和上面汇报不主动请示不及时……” “嗯，认识似乎有点到位。”安哲点点头，“其实我觉得，这并不只是松北下面的问题，主要源头还是在你们二位身上，说老实话，你们觉得自己在方面做的到位了吗？” 苗培龙忙道：“不到位。” “怎么个不到位法？”安哲道。 “这个……”苗培龙犹豫了一下，“就是，就是我和盛县.长给市里主要领导汇报不主动请示不及时……” 安哲皱皱眉头：“在这方面，我觉得我这边没有问题啊，难道是骆市.长那边……” 安哲接着就看骆飞。 骆飞干笑一下，接着抽烟。 苗培龙看骆飞这样，心里暗暗叫苦，却又不能不回答安哲的话，接着道：“是的，我和盛县.长给骆市.长的汇报请示确实不够主动和及时。” 听苗培龙这么说，盛鹏也只好点头。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安哲皱皱眉头。 “这……我，我们……”苗培龙和盛鹏面面相觑，面对安哲的责问，满肚子委屈却又不敢说，只能憋着。 “什么你们我们？”安哲表情严肃起来，“苗培龙、盛鹏，我看你们俩是缺乏大局意识，没有原则观念，无组织无纪律，目无上级目无领导……” 安哲一口气给苗培龙和盛鹏戴了一堆大帽子，他俩紧张坏了。 乔梁和骆飞秘书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场景。 安哲接着道：“虽然你们这样，但骆市.长对松北却是很关心，今天出发前他还和我说，最近一直挂念着松北的工作，只是因为太忙，所以没能下来看看，今天正好借机会来松北……骆市.长对松北如此重视，你们却如此被动拖沓，这合适吗？这能解释过去吗？” 面对安哲的责问，苗培龙和盛鹏又对视一眼，都沉默不语。 骆飞此时突然听出安哲这话有些不大对头，虽然他说的是实话，自己的确这么和他说过，但他这会说出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他在借着训苗培龙和盛鹏在打自己耳光呢？ 安哲接着道：“二位县太爷，我今天批评你们，你们服不服？” “服，服！”苗培龙和盛鹏违心点头。 “是口服心不服吧？”安哲道。 苗培龙和盛鹏神情有些尴尬，既不能点头也不想摇头。 骆飞这时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几句了，不能坐在这里被安哲抽耳光。 于是骆飞道：“其实这个事，我也有责任，不过，作为一市之长，我要负责全市方方面面的工作，全市8县3区，还有这么多市直单位，我不可能专门老往一个地方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如果下面往上汇报请示不及时不主动的话，我也可能顾及不到……” 听了骆飞这话，苗培龙和盛鹏敢怒不敢言，尼玛，我们多次主动去你办公室汇报工作，你不是说忙不见就是让我们在外坐冷板凳，即使见了也没好脸，茶不给喝，座不给坐，现在当着安哲的面，你倒是一套一套的，靠！ 安哲看着苗培龙和盛鹏：“骆市.长的话你们听清了吗？工作被动落后的原因，关键是你们缺乏主动，只要你们意识到这一点并积极改正，我相信局面很快就会改观，从下到上，从你们俩开始，工作上的事情，该给我汇报的正常汇报，该给骆市.长汇报的，要积极主动及时迅速……” 苗培龙和盛鹏忙点头答应着，此时他们渐渐从安哲的话里感觉出了什么味道。 这味道骆飞也品出来了，又觉得安哲在打自己脸。 乔梁不动声色坐在那里，心里暗笑。 安哲接着对苗培龙和盛鹏道：“你们二位给我听着，如果今后再因为这种原因导致工作延误上下关系紧张，我绝对不会对你们客气，不要指望我会给你们留什么情面……” 面对安哲发出的警告，苗培龙和盛鹏对了下眼神，似乎又品出了什么味道，接着都痛快点头。 骆飞虽然神态正常，但心里却开始恼羞，尼玛，刘备摔孩子，安哲明着是对苗培龙和盛鹏，实则是针对自己来的，这是在借着训他们向自己发出不点名的警告，这警告甚至有些严厉。 虽然气愤，但骆飞却无法发作，甚至都不能有任何不满和生气的情绪表露。 安哲接着看着骆飞：“老骆，我的话你同意不？” 骆飞呵呵笑了下，接着点头：“同意同意，完全同意，其实松北的工作一直是不错的，我对二位县里的主要负责人也是很满意的。” 苗培龙决定趁热打铁，对骆飞道：“骆市.长，这次匆忙，下次希望您有空专门来松北视察调研。” “好，可以，最近就会安排。”骆飞违心点头。 盛鹏接着道：“骆市.长，今后有关政.府方面的工作，我一定积极主动向您汇报请示，还希望您不要嫌麻烦……” “呵呵，怎么会？绝对不可能。”骆飞大手一挥，一副很有气度的样子。 看骆飞当着安哲的面如此表态，苗培龙和盛鹏都松了口气，他们已经感觉出刚才安哲那批评和警告里别有意味，既如此，骆飞是必须要重视起来的，他虽然很牛逼，但毕竟安哲才是江州老大，对安哲这话里的意味，骆飞只要不是弱智，自然能品出，既然品出，那就会收敛，除非他打算和安哲公开对抗，但这一点目前显然不可能。 苗培龙和盛鹏不由感到庆幸，艾玛，安哲这一趟来的太及时太重要太有意义了，几句话就把对他们对县里来说很重要的问题解决了，虽然没有从根子上解决，但最起码，骆飞心里有数了，只要他不想公开对抗安哲，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乔梁坐在那里转转眼珠，心里突然豁然开朗，突然明白了安哲今天要和骆飞一起出发的用意，原来他早已觉察到骆飞对松北的态度，要借路过松北的机会解决这问题。 这是安哲今天的主要目的，李有为那事是顺带。 乔梁不由暗暗点头，一级是一级的水平，安哲解决问题就是有思路有水平有办法，不需要直接提溜骆飞，稍微的旁敲侧击，轻而易举就把问题解决了。 嗯，不错，又学到了一招。 【作者题外话】：欢迎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参与作品讨论，和作者交流。 第1190章 一山难容二虎 用完午餐，大家出餐厅，苗培龙边陪着安哲往外走边冲盛鹏使了个眼色，盛鹏会意，接着就主动凑到骆飞旁边：“骆市.长，有个事我想先简单给您汇报一下……” 骆飞显然明白盛鹏的趁热打铁之意，在饭前自己刚表了态，现在当着安哲的面，自己自然是无法回绝的，于是做爽快状：“好啊，什么事你尽管说……” 骆飞和盛鹏放慢脚步落在后面，盛鹏开始给骆飞汇报起来。 安哲和苗培龙继续往外走，乔梁跟在后面，刚出餐厅，迎面遇到了姜秀秀。 冷不防遇到安哲、苗培龙和乔梁，让姜秀秀有些意外，不由“咦”了一声，接着恭敬和安哲、苗培龙打招呼，和他们打完招呼，又冲乔梁点点头，礼貌道：“乔主任好。” 乔梁笑笑，冲姜秀秀微微点了下头。 安哲看着姜秀秀：“秀秀同志，这会来餐厅是吃饭的？” “嗯呐。”姜秀秀点点头。 “怎么这会才吃饭？在这里干嘛的？”安哲继续问道。 姜秀秀接着回答说是和几个同事在这里会同市纪委的人忙一个案子，大家刚去餐厅，她整理材料晚了一会。 安哲点点头，看着苗培龙：“秀秀同志到新单位担任新职务之后的表现如何？” 苗培龙虽然之前因为姚健那事对姜秀秀不满，但此时当着安哲和乔梁的面，自然不会说半句姜秀秀不好的话，于是就大大夸赞了姜秀秀一番。 对苗培龙的这番夸赞，乔梁和姜秀秀心里都是有数的。 听苗培龙夸完，安哲满意地拍拍姜秀秀的肩膀：“秀秀同志，培龙同志的话说明我当初没有看错人，不要骄傲，再接再厉，争取更大的成绩。” 姜秀秀忙点头表示感谢。 安哲接着道：“秀秀同志，以你现在的工作性质，我再送你一句话。” “请领导指示。”姜秀秀看着安哲。 安哲缓缓道：“你永远记住，办案子，干工作，要坚决做到：不唯上，不唯名，不唯利，只唯实！” 安哲这话说的语重心长，蕴含着对姜秀秀的鞭策鼓励和期望，姜秀秀听了心里很感动，却又有些不安，因为在姚健的事情上，自己没有做到安哲的要求。 姜秀秀不由看了乔梁一眼，乔梁冲她微微使了个眼色。 姜秀秀明白乔梁这眼色的意思，接着郑重点头：“安书记，我一定牢记您的要求和教导！” “光你牢记还不行，你要想真正把这要求落到实处，还离不开你的直接领导、以及县里分管领导、包括培龙同志的支持，你说是不是？培龙同志！”安哲看着苗培龙。 苗培龙忙点头：“对对，安书记请放心，对纪律监察工作，我一向是全力大力支持的，你刚才提的要求，不仅对姜秀秀同志适用，我也同样要牢记。” “培龙同志，光说不行，关键在行动。”安哲稍微加重了语气。 苗培龙忙又点头，心里突然有一丝忐忑，出于下意识的敏感和心虚，他不由揣测安哲这话是不是在含蓄敲打自己，如果是，那就是安哲觉察到了自己的什么事，只是不想当面说出来。 想到安哲这话是由姜秀秀引出的，加上乔梁又在场，苗培龙不由怀疑安哲是不是知道了自己压住姚健违法的那事，如果是，以姜秀秀和乔梁的关系，最有可能的消息渠道就是姜秀秀——乔梁——安哲。 如此一想，苗培龙不由多看了姜秀秀几眼，又看了一眼乔梁。 一看苗培龙这眼神，姜秀秀心里暗暗叫苦，她相信乔梁是绝对会信守对自己的承诺，不会把姚健那事告诉安哲的，但她相信不等于苗培龙也信，苗培龙此刻应该是怀疑自己把这事告诉了乔梁，然后乔梁又汇报给了安哲。 如果是这样，那对自己和乔梁都会很不利。 如此想着，姜秀秀心里不安又着急，却又无法说什么。 姜秀秀是这样的心情，乔梁同样也是，此刻他不能多说一句话，稍微的异常，或许都会引起苗培龙的猜疑。 这时安哲又说了一句话：“培龙同志，据我的了解，到目前为止，你在这方面做的还是不错的，对纪律监察工作很支持，我和世东同志都比较满意。”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和姜秀秀都暗暗松了口气。 苗培龙眨眨眼，随即也暗暗出了一口气，以自己对安哲性格的了解，他知道安哲这话的真实性不容置疑，如此说来，安哲对姚健那事并不知晓，只是因为自己刚才过于敏感和心虚想多了，看来姜秀秀做事还是有数的，并没有越过县里把此事往市里捅，也没有把此事告诉乔梁。 如此一想，苗培龙心情轻松下来。 接着安哲看看着姜秀秀：“秀秀同志，辛苦了，抓紧去吃饭吧。” “对对，辛苦了，快去吃饭吧。”苗培龙忙附和着，对姜秀秀态度很热乎。 姜秀秀礼貌冲大家点点头，然后进了餐厅，安哲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姜秀秀的背影，然后对苗培龙道：“这是一位好同志，好苗子，要好好培养，重点培养……” “哎，好，好！”苗培龙使劲点头。 不远处，许婵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感觉一时很复杂，羡慕，妒忌，惆怅，失落…… 一会骆飞和盛鹏过来，大家告辞，上车离开招待所。 目送安哲和骆飞的车子离去，苗培龙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盛鹏也出了口气，也有这感觉。 然后苗培龙感慨道：“老大就是老大……” “你说的老大，是共指今天这两位领导吗？”盛鹏看着苗培龙，因为最近苗培龙嘴里经常冒出“市里两位老大”，所以盛鹏如此问。 “不——”苗培龙果断摇头，“一山难容二虎，老大，永远只可能有一个……” 盛鹏从侧面注视着苗培龙，眼神微微一动…… 更快阅读关注：天下亦客 下午4点多，安哲和骆飞抵达黄原宾馆，车子停在贵宾楼前。 楼前很热闹，已经停了不少车子，各地市负责人陆陆续续都来报到了。 下车后，乔梁和骆飞的秘书去报到处替各自的领导报到领材料以及安排住宿事宜。 会务组很会安排，安哲和骆飞的房间挨着，住阳面，乔梁和骆飞的秘书住阴面，和各自跟的领导对门。 【作者题外话】：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参与剧情讨论，和作者交流，也可以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191章 好机会要来了 办完报到和入住手续，乔梁和骆飞的秘书回来，安哲和骆飞正在跟几位其他地市负责人站在大堂谈笑着什么。 乔梁四处看了下，没看到吴惠文，不知她早来去了房间还是没赶到。 接着乔梁和骆飞秘书提着各自领导的行李，大家一起上楼去房间。 边上楼骆飞边对安哲道：“来的路上，我接到水利局常大河的电话，他给我汇报了个事，国家水利委一位总工本周五要来江州，这位总工在我去京城争取江堤建设资金的时候帮了大忙，而且我们的江堤工程从规划到设计，他都给予了亲自的指导和帮助。他这次去南方出差，回京的路上经过江州，想顺便看看我们的江堤治理成果……” 一听骆飞这话，乔梁不由竖起了耳朵。 “好啊，欢迎，热烈欢迎，一定要好好接待！”安哲点点头。 “是的，是要这样，以他的级别身份和对江州的贡献，我是一定要亲自出面接待的，不知你是否……”骆飞带着试探的口吻道。 听骆飞如此说，乔梁心跳不由加快，艾玛，骆飞这小.嘴真会说话，说的太好了，正合自己心意。 骆飞此时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在接待那位总工的时候，希望安哲也出面。 骆飞之所以有此意，是基于两方面的考虑： 一是在搞城建综合治理去京城争取资金的时候，这位总工给帮了关键的大忙，不管是自己还是江州，都欠这位总工一份大大的人情，这次总工来江州，正是弥补人情的好机会。为了让总工感觉到江州对他的重视和诚意，光自己出面还不够，毕竟总工是京城来的，毕竟自己只是江州老.二，一把手出面，才会更加显出对他的高度重视和足够的诚挚谢意。 第二，这位总工除了在京城的职位不可小觑，还另有一个身份让骆飞对他更加尊敬和小心，那就是，这位总工是关新民的大学要好同学，当初骆飞去京城争取资金，就是关新民给老同学电话上打了招呼，然后骆飞去京城才见到了总工，看在关新民的面子上，总工给予了大力协助，不然只凭骆飞，别看在江州牛逼，在京城，就他这样的一抓一大把，总工根本就不会鸟他。 别说骆飞，就是关新民，他在江东省是一人之下几千万人之上，但在那位总工眼里，他只是自己的老同学，当着骆飞的面，总工提起关新民的时候，都是一口一个“新民”，听起来随和而又随意。 骆飞眼中高大威严的神在总工眼里如此平和，这让骆飞对总工不由又多了几分敬畏。 关新民给牵线搭桥搞资金的事，骆飞谁都没告诉，他心里明清，此事说出来虽然或许在某一方面对自己可能会有些好处，但关新民肯定不会高兴，所以，他一直严格保守着这秘密。 至于关新民和这位总工的关系，骆飞更是谁都没说，其实关新民在给那位总工打电话的时候，并没告诉骆飞自己和总工的关系，只说是个熟人，直到骆飞见了总工，从他口里才知道原来关新民和他是要好同学。 关新民明知道自己见了总工会知道他们的老同学关系，但却没有告诉自己，这让骆飞不由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在关新民面前从来不提此事。 此时，基于这两方面的因素，骆飞觉得，此次总工来江州，必须要全心全意诚心诚意接待好，要以高礼仪和高规格来接待，让总工充分感到江州对他的诚意敬意和谢意，让他对江州留下更好的印象，这对自己和江州都有好处。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必须让安哲出面，他是江州老一，老一不出面，无论怎么接待，档次和规格都上不去。 骆飞很清楚这一点，虽然他不情愿让安哲和总工见面，但却又无奈，权衡之下，舍小取大，只能如此。 而对乔梁来说，他此时虽然没有骆飞想得那么明晰，但也大概能猜出，骆飞是想让安哲出面和他一起接待总工，提高接待的规格档次，显出对总工的高度敬意和谢意。 这无可厚非，总工给江州帮了那么大的忙，理应热情高规格接待。 乔梁自从上周五晚上跟着张海涛去水利局喝酒，听常大河说了总工要来的事，脑子里一直在琢磨如何利用这难得的机会，捣鼓一下自己正在酝酿的事，此时听骆飞这么说，他敏锐意识到，一个好机会要来了！ 不出意料，安哲没有理由不答应，只要他出面接待总工，那自己跟着安哲就有机会和总工接触，如此，在这期间，或许就能……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感到兴奋。 安哲此时倒没有多想什么，干脆点头：“行，到时只要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我亲自出面招待这位总工，要好好和他喝几杯，好好感谢他为江州做出的贡献。” 安哲这么一说，骆飞和乔梁都轻松了，只是轻松的原因不同。 然后大家上楼去了各自房间，乔梁把安哲的行李放好，安哲洗了把脸，接着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 “老大，这会你还要工作？”乔梁道。 “对，我现在需要安静，你出去吧，吃饭的时候我自己去，不用叫我。”安哲边说边坐到写字台前。 乔梁知道安哲是个工作狂，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就点点头，带上门，然后去了自己房间。 坐在沙发上抽了几口烟，乔梁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小叶，我到了。” “哦，啥时到的？”叶心仪道。 “刚一会，你到宾馆了没？”乔梁知道，这种重要的会议，新闻报道少不了叶心仪，她应该也会在这里。 “我正在去宾馆的路上，你在哪个房间？”叶心仪道。 乔梁接着告诉了叶心仪，叶心仪道：“好，等我到了安顿好之后过去找你，我们共进晚餐。” “好啊，今晚我们一起吃一起睡。”乔梁开心道。 “死一边去。” “死哪边？” “爱哪边哪边。” “那就死你那边。” “不行。” “行，反正我们生死都不能分开，这叫生死不渝生死白头生死相依……” 叶心仪一阵头大，尼玛，肉麻，真的好肉麻！ “滚……” “好来！” 乔梁乐呵呵收起手机，接着继续抽烟，边想着自己的事情…… 第1192章 叶心仪再度好奇 快5点半的时候，有人敲门，乔梁过去打开门，叶心仪笑吟吟站在门口。 有些日子不见了，两人在这里相遇，都很高兴。 “来，小叶，进来——”乔梁道。 “不！”叶心仪摇摇头。 “咋？”乔梁眨眨眼。 “不咋。”叶心仪道。 “不咋那你为何不进来？怕我非礼你？”乔梁一呲牙。 “那可不好说，孤男寡女的……”叶心仪哼笑一声，接着道，“走，出去吃饭。” “吃饭还不到时间呢，6点。”乔梁道。 “那可以在院子里走走，散散心啊。”叶心仪道。 “那好吧。”乔梁边关门边嘟哝，“唉，可惜，本以为能和大美女在室内独处，找个机会非礼一下的，没想到大美女不上当……” “去你的。”叶心仪打了乔梁一下，又忍不住笑。 两人接着往外走，叶心仪边走边问乔梁：“你和我一起吃晚饭，不管老安同志了？” “他那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需要我管吗？我只要管好你就行了。”乔梁道。 “呸——”叶心仪撇撇嘴，“我才不需要你管。” 乔梁笑起来：“安大人不用管的，他这会正在看文件，不让我打扰他，吃饭他会自己去，再说根据会议安排，老安老骆这级别的都是单间，我们呢，大餐厅自助餐的干活，不在一起吃。” 叶心仪点点头：“那就好。” 两人下楼往外走，刚出来，一辆江州牌照的黑色轿车停在楼前，接着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三个人，两男一.女。 看到那女的，乔梁顿时皱起眉头，尼玛，唐晓菲。 那两个男的是常大河和市水利局办公室主任。 叶心仪此时也看到了他们三位，看乔梁皱眉头，道：“怎么了？” “这三位你认识不？”乔梁道。 “认识，以前工作上打过交道。”叶心仪看着乔梁，“你为何皱眉头？” “我皱眉头是为了那女的。”乔梁道。 “唐晓菲怎么你了？”叶心仪道。 “没怎么着我，我就是见了她就头疼。”乔梁继续皱着眉头。 “你和她认识很久了？” “没，上周五跟着张秘书长去水利局喝酒刚认识的。” “哦……”叶心仪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常大河他们走过来看到了他们，接着主动打招呼。 乔梁和叶心仪冲他们点点头，乔梁道：“常局长，你们来这里是……” “出差的，刚到，明天去厅里办点事。”常大河看着乔梁和叶心仪，“乔主任，叶部长，你们在这里是参加那个重要会议的吧？” “对。”乔梁点点头，“我跟着安书.记来的。” 叶心仪也点点头：“我在这里负责会议宣传报道事宜。” 常大河跟乔梁和叶心仪聊，办公室主任进去办入住手续，唐晓菲站在一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一会办公室主任办好入住手续，常大河冲乔梁和叶心仪点点头，然后进去，唐晓菲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没有看乔梁，冲叶心仪点点头，淡淡道：“叶部长好久不见了。” “是啊，多日不见，唐科长越发年轻漂亮了。”叶心仪友好道。 “多谢叶部长夸奖，我可比不上你。”唐晓菲笑了下，笑得有些不自在，女人天性好比，唐晓菲虽然也长得不错，但和叶心仪比，还是差了一个档次，对心高气傲什么都想压住人的唐晓菲来说，这种感觉无奈又不爽。 “呵呵，哪里哪里，你可比我漂亮多了。”叶心仪道。 叶心仪这话让唐晓菲的虚荣心得到了些许满足，又笑了下，然后往里走。 乔梁这时稍微提高嗓门对叶心仪道：“叶部长，咱说话要实事求是，不带撒谎的，明明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你还那样哄人家，这会误导年轻人的……” “你——”叶心仪使劲冲乔梁使眼色，乔梁呲牙咧嘴笑，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唐晓菲听到了乔梁这话，知道他是在嘲弄自己，顿时恼羞，却又无法发作，更不能回头，不然等于主动认领，边蹬蹬继续往前走边咬牙切齿…… 等他们上楼后，叶心仪和乔梁去小花园里散步，边走叶心仪边问乔梁：“似乎这个唐晓菲对你不咋地，又似乎你对她也不喜欢，你们不是刚认识几天吗？怎么会见了面就像仇人似的？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想知道？”乔梁道。 “嗯，想知道。”叶心仪道。 “我先问你，既然你早就认识唐晓菲，那么，你知道她的背景不？”乔梁道。 “背景？”叶心仪摇摇头，“我是有一次搞水法宣传的时候认识的唐晓菲，水政科具体负责这事，我和她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没有什么更多了解。” “嗯。”乔梁点点头，“其实水利系统很多人都知道唐晓菲的一个重要身份。” “什么身份？”叶心仪好奇道。 “他是老骆同志的外甥女。”乔梁缓缓道。 “啊？”叶心仪有些意外，“真的？” “对，真的，我也是这次跟着张秘书长去水利局吃饭才知道的，张秘书长亲自告诉我的。”乔梁道。 “哦……”叶心仪点点头，自语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乔梁道。 “怪不得我总感觉唐晓菲很傲气，还有，那次我去的时候，唐晓菲虽然只是水政科长，但水利局其他中层对她的态度都有些恭维，不光中层，甚至包括常大河在内的局领导对唐晓菲都很热乎客气，我当时虽然感到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原来如此……” 说到这里，叶心仪不由暗暗点头，既然唐晓菲和骆飞是这种关系，那么，以骆飞和安哲的关系，以骆飞对乔梁的憎恶，唐晓菲自然不会喜欢乔梁，不但不喜欢，甚至会敌视。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2。 乔梁接着道：“小叶，你猜常局长到厅里来办事，为何要带着唐晓菲？” “这个……或许是办的事和水政科有关吧。”叶心仪道。 “错——”乔梁摇摇头。 “嗯？又有什么道道？”叶心仪再度好奇。 “这道道就深了，在江州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我得慎重考虑下要不要告诉你。”乔梁道。 看乔梁卖关子，叶心仪更好奇了：“乔梁，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对我隐瞒，还有意思吗？” “这不是有没有意思的问题，而是——”乔梁迟疑了一下。 “而是什么？”叶心仪看着乔梁。 【作者题外话】：欢迎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2，也可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193章 打中了廖谷锋 乔梁此时想到张海涛当初告诉自己这事的时候若有若无的暗示，决定把此事告诉叶心仪，于是道，“而是你即使知道这事，也不能对外说出去。” “乔梁，咱们认识这么久，你应该对我有些了解，你认为我是嘴巴不严的人吗？”叶心仪不满道。 “你把嘴巴凑过来，我看看严不严？”乔梁道。 叶心仪哭笑不得，打了乔梁一下：“凑你个头。” 乔梁接着道：“既然不想凑嘴巴，那就把耳朵贴过来。” 叶心仪这回倒是听话，直接把耳朵贴近乔梁嘴巴。 “吧唧——”乔梁冷不防亲了一口。 “啊——”叶心仪吓了一跳，本以为他要自己把耳朵贴过去是要告诉自己唐晓菲的道道，没想到他突然下了口，靠，这小子竟然不打招呼就亲自己，岂有此理！ “下流鬼，你占我便宜！”叶心仪气愤地挥起小拳拳狂打乔梁，乔梁咂咂嘴，接着往后退了两步，“好了，别动手动脚的，这里都是大领导，被人看到不成体统！” 叶心仪一听住了手，却还是很气愤，瞪眼看着乔梁，不知为何，刚才被乔梁亲的地方麻酥酥的，似乎这酥.麻的感觉正在蔓延…… 乔梁接着道：“咱俩都那个过了，亲这一下怕啥？小气鬼！” “你——闭嘴！”叶心仪恼羞成怒，这坏蛋哪壶不开提哪壶，竟然又提那事，那事想起来就羞死人。 乔梁接着不说话了。 叶心仪气哼哼瞪眼看着乔梁：“快说正事！” 乔梁嘴巴紧闭，两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 叶心仪好气又好笑：“好了，张开你那两片子!” 乔梁接着咧嘴笑起来：“我这两片子张开了，你那两片子呢？” 一听乔梁说话又要下道，叶心仪弯腰捡起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小鹅卵石，抬起手臂：“再不听话我用这个打你！” “哎，可别！”乔梁忙摆手，“我听话。” “嗯，那你说。”叶心仪满意地收起鹅卵石。 乔梁接着把唐晓菲未来公公是水利厅一把的事告诉了叶心仪，叶心仪听完嘴巴半张：“艾玛，原来唐晓菲还有这身份，厉害……” “现在你该知道常大河来厅里办事为何要带着唐晓菲了吧？”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知道了，无非是利用唐晓菲的特殊身份好办事呗。” 乔梁点点头，接着认真道：“此事未经我允许，不得告诉任何人。” 叶心仪忙点头：“好的好的，我记住了。” 对叶心仪的口风，乔梁是相信的，他活动了一下.身体，低头看着叶心仪手里的鹅卵石，“你老握着那蛋蛋干嘛？” “什么蛋蛋？这是鹅卵石，你不听话我就打你！”叶心仪得意道。 “什么鹅卵石，这就是蛋蛋，这蛋蛋又硬又凉，扔了，想玩蛋蛋的话，我这里有俩热乎乎肉乎乎的……” 一听乔梁这话，叶心仪顿时心跳加速，尼玛，赤果果的调.戏，这家伙好放肆！ 叶心仪接着怒容上涌。 一看叶心仪发怒，乔梁知道不妙，撒腿就跑，转眼就消失在树丛里。 叶心仪回过神，一看乔梁跑了，急怒之下，不假思索，直接把鹅卵石向乔梁消失的地方扔过去，接着听到树丛里传来“哎哟”一声。 叶心仪开始还得意，嗯，蛋蛋打中这家伙了，还让你敢调.戏老娘。 随即叶心仪又不安，怎么打中后没动静了，该不会打晕了吧？ 想想又不可能，这鹅卵石很小，不会把人打晕的，可是，怎么哎哟之后就没动静了呢？ 叶心仪慢慢走过去，接着就看到发出声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一手揉肩膀，一手正拿着那个鹅卵石在看。 待看清这人是谁，叶心仪不由“啊——”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小手捂住了嘴巴。 廖谷锋！ 自己刚才扔出的蛋蛋竟然打中了廖谷锋！ 叶心仪顿时慌乱起来，靠，怎么这么巧廖谷锋来了，乔梁那死鬼呢？怎么廖谷锋出来散步宋良没跟着？ 听到叶心仪的声音，廖谷锋抬起头看着她：“嗯，小叶在啊。” “是，是啊，廖书.记，您，您这是……”叶心仪心慌意乱走过来。 廖谷锋把手里的鹅卵石一亮：“我正在这里散步，不知哪里突然飞过来这么一个小蛋蛋……” “啊，怎么会这样……这，这小……小蛋蛋……打到您哪里了？要紧吗？”叶心仪道。 “打到我肩膀了，冬天衣服厚，没事，只是吓了我一跳。”廖谷锋道。 叶心仪松了口气，还好没打到脑袋，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咦，廖书.记，怎么回事？”乔梁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本正经道。 一听乔梁这话，叶心仪瞪眼看着他，乔梁却看都不看叶心仪一眼，只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呵呵笑起来：“你小子怎么突然冒出来了？没事，只是个小鹅卵石打到我肩膀而已。” “嗯？”乔梁皱起眉头，“您是大领导，竟然有人敢用石器袭击您，这可不是小事，叶部长，我留在这里保护大领导，你马上去通知安保人员封.锁宾馆缉拿偷袭者……”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不由紧张，艾玛，不得了了，这家伙要把事情搞大，他明知小蛋蛋是自己扔的，却又让自己去通知安保，这个大坏蛋！ 廖谷锋这时摆摆手：“好了，小乔，你少给我小题大做一惊一乍，不过一个小蛋蛋而已，折腾啥？” “额，既然是小蛋蛋，那就不折腾了？”乔梁道。 廖谷锋接着把鹅卵石交给乔梁：“呶，小蛋蛋给你玩，我继续散步。” “好来，谢领导，领导您慢走！”乔梁道。 廖谷锋接着背着手慢悠悠往前走，叶心仪松了口气，艾玛，一场虚惊。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2。 乔梁接着把鹅卵石扔到花丛里，瞪眼看着叶心仪：“让你玩热乎乎肉乎乎的蛋蛋你不听，非要玩这么硬的，呶，差点出了大事吧？这也就是打在大领导肩膀上，要是打中了脑袋，这责任你负担地起吗？胡闹，简直是胡闹！” 叶心仪气愤地看着乔梁不语，不过心里确实后怕，尼玛，小蛋蛋差点惹出大祸，看来这小蛋蛋不能随便玩啊。 “走，吃饭去！”乔梁道。 叶心仪乖乖跟着乔梁出了花园，直接往餐厅走，正走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们身边。 乔梁一看车牌，笑了。 【作者题外话】：欢迎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2。 第1194章 关新民的秘书 乔梁之所以看到车牌开心，是因为这是关州的车牌，尾号001。 吴惠文到了。 接着后车门打开，吴惠文下了车，坐在副驾驶的秘书没下，然后车子继续往贵宾楼开过去。 在江州风暴结束后，随着秦川出事，吴惠文换掉了原来的秘书，现在这位应该是她中意的。 “小乔，小叶！”吴惠文温雅地冲他们笑。 看到吴惠文亲切的笑容，乔梁心里一热，忙和吴惠文打招呼：“吴书.记好。” 要不是叶心仪在场，乔梁就叫“吴姐”了。 叶心仪也和吴惠文打招呼，然后吴惠文说关州有点事，下午出发晚了，现在才到。 乔梁接着道：“吴书.记，马上要开饭了，你先去房间洗把脸吧。” 吴惠文道：“那个不急，老安在哪个房间？我有点事要找他。” 乔梁不知吴惠文此时找安哲有何事，把安哲的房间号告诉了吴惠文，接着又冒出一句：“就在骆市.长隔壁。” 乔梁这话显然是想给吴惠文传递什么信息，吴惠文意识到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走了。 然后乔梁和叶心仪进餐厅吃自助餐，乔梁专门找了个靠近窗口的座位，边吃边留意着外面。 不大一会儿，去单间就餐的领导陆续从外面走过，大家三三两两边走边笑谈着什么。 乔梁这时看到了骆飞，他正和廖谷锋走在一起，神态恭敬而谦卑，边走边给廖谷锋汇报着什么，廖谷锋背着手慢悠悠走着，边听边微微点头。 乔梁眨眨眼，骆飞怎么凑到廖谷锋身边了？ 坐在乔梁对面吃饭的叶心仪这时也看到了廖谷锋和骆飞，眼神一动，看着乔梁：“怎么？感到奇怪？” “你说呢？”乔梁看着叶心仪。 “我觉得很正常。”叶心仪道。 “嗯，好，正常！”乔梁接着低头吃饭。 刚吃了几口，听到叶心仪“咦”了一声。 “怎么了？”乔梁抬起头。 “你看外面。”叶心仪道。 乔梁往外看去，这回看到了三个人，关新民、安哲和吴惠文，关新民背着手走在中间，安哲和吴惠文一左一右，三人正谈笑着什么，看神态都很愉快和谐。 看着他们，乔梁突然笑起来：“小叶，有意思不？” 叶心仪也笑了：“是的，有点意思。” “有点啥意思？” “你说呢？” “我问你呢。” “你明明知道。” “但我想听你说出来。” 叶心仪轻笑一下：“乔主任，你不觉得有些事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乔梁看着叶心仪。 “因为有些事本来就是尽在不言中，大家心里明白就好。”叶心仪意味深长道。 “言之有理！”乔梁点点头。 吃完自助餐，乔梁和叶心仪出了餐厅往回走，走到楼前的时候，遇到常大河他们一行走出来，正准备上车。 “常局长，不在这里吃？”乔梁道。 “呵呵，是的，我们在外面安排好了，出去吃。”常大河道。 乔梁点点头，然后看着唐晓菲，冲她微微一笑。 唐晓菲也冲乔梁笑了下，然后上车走了。 看着车子离去，叶心仪道：“我仔细观察，刚才你和唐晓菲虽然都笑，但笑里的意味不同。” “怎么个不同法？”乔梁道。 “你的笑里带着几分不恭和调侃，唐晓菲的笑里则带着几分不屑和蔑视。”叶心仪道。 乔梁笑起来：“小叶，如果我不告诉你唐晓菲的背景，你还能看出来吗？” “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个，可能我不会仔细观察，自然看不出，但反之，则反之。”叶心仪道。 “你对自己看人这方面很自信？”乔梁皱了下眉头。 “还行。”叶心仪道。 “还行……哼……”乔梁哼笑一声。 “你哼啥？”叶心仪不满道。 “我哼你嘚瑟！”乔梁又哼了一声。 “你才嘚瑟！”叶心仪撇撇嘴进去了。 看着叶心仪的背影，乔梁摇摇头，这娘们要是真的会看人，怎么会到现在还牵挂着那个吃软饭的卫小北，在现在的叶心仪眼里心里，卫小北应该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想起男人吃软饭，乔梁从心里就鄙视卫小北，尼玛，堂堂大男人靠女人养活，太不是男人太丢人了。 乔梁知道，一旦卫小北挂靠的那富婆决定在江州投资，卫小北早晚会出现在江州，早晚会和叶心仪见面。 只是不知那投资之事何时定下来，又不知那富婆会在江州投资什么项目，多大的规模。 乔梁想起自己在青干班学习集体到深圳参观的时候，遇到时任常务副市.长徐洪刚带人去中天集团深圳总部考察，现在徐洪刚都干.死鬼唐树森的位置了，那项目还没搞定，不知为何这么墨迹，不知墨迹的原因出在哪里？ 第二天上午9点，全省工作会议召开，会期3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听取各地市情况汇报，全面总结去年的工作，整体部署今年的任务。 会议的规格很高，江东省在家的领导.班子成员全部出席，关新民.主持，廖谷锋最后要做重要讲话。 大领导们开会，秘书们就相对松闲了。 虽然松闲，但还是不能远离，都呆在会场门外的休息室里。 虽然都是秘书，也有级别之分，宋良和关新民的秘书是正处，其他省领导的秘书是副处，地市负责人的秘书，除了乔梁，都是正科。 秘书们在一起都比较轻松，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闲扯，基本是省里的和省里的聊，地市的和地市的聊。 乔梁没有掺和聊天，自己坐在一个角落看手机。 宋良和省里几位领导的秘书简单聊了几句，接着走到乔梁这边。 看宋良过来，乔梁欠了下身子以示礼貌。 然后宋良坐在乔梁身边：“乔主任，最近还好吗？” “还好，宋处长也还好吧？”乔梁道。 “呵呵，还那样。” 然后乔梁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宋良和自己关系还算不错，但两人并没有什么私交，工作上交集又不多，这会儿还真不知该从何聊起。 宋良接着道：“对了，乔主任，那个邵部长最近也还好吧？” 听宋良问起邵冰雨，乔梁点点头：“她还好的，宋处长怎么突然想起她了？” “主要是上次她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见到你不由就想起来了。”宋良笑道。 乔梁眨眨眼：“宋处长对邵部长哪里印象深啊？” “当然是她的文笔。”宋良道。 乔梁笑起来：“难道宋处长不觉得邵部长是个大美.人吗？” “这倒也不错，不过我对她印象深刻，可不是因为她是大美.人。”宋良认真道。 乔梁又笑，觉得宋良这话有些装。 宋良接着道：“其实我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乔梁道。 “虽然邵部长待人接物很礼貌很周到，我总觉得她有些冷冰冰的，为什么？”宋良道。 乔梁道：“她这人就这样，不然怎么叫邵冰雨，不然大家背后怎么叫她冰美.人呢。” “哦，呵呵……”宋良笑起来，接着道，“邵部长在外是这样，那在家里对老公也是如此吗？” “邵部长是单身。”乔梁道。 “哦，单身？”宋良眼皮轻轻一跳。 宋良这细微的表现被乔梁捕捉到了，他心里微微一动。 然后乔梁不动声色点点头：“是的，邵部长是单身。” 宋良感慨道：“看来优秀的女人很多都是单身啊，邵部长是，叶处长也是。” “其实不光优秀的女人是这样，优秀的男人也是如此。”乔梁道。 “你这话的意思是……”宋良看着乔梁。 乔梁嘿嘿一笑，接着一拍自己胸脯：“我不也是单身吗？” “哈，你小子一点都不知道谦虚。”宋良笑了笑，接着道，“不过，我觉得你这单身似乎长久不了的。” “宋处长为何这么说呢？”乔梁道。 宋良皱起眉头：“我怎么感觉乔主任这话是明知故问呢？” 乔梁当然明白宋良这话的意思，他整天跟在廖谷锋身边，当然会觉察到某些迹象，但虽然如此，他还是不想在宋良面前做明白人，也皱皱眉头：“宋处长，我是真不知道。” “你这家伙……”宋良呵呵笑着，友好地拍拍乔梁肩膀。 作为廖谷锋的秘书，宋良一旦觉察到廖谷锋全家对乔梁的喜爱，自然会对乔梁很友善，甚至有主动和乔梁亲近结交之意。 看宋良和乔梁聊地热乎，其他秘书不时往这边看，有的羡慕，有的妒忌，而有的则暗暗不屑。 这不屑的人，就有关新民的秘书。 第1195章 老廖点评江州 关新民的秘书是关新民空降江东之后配的，虽然他和宋良平级，但资历却不如宋良，更何况宋良是跟着廖谷锋的，在宋良面前，他不自觉就感到矮了一分。 但虽然如此，他却是暗暗不服的，在体制内混的，谁都想进步，谁都不愿被人落在后面，自打他担任了关新民的秘书，一下就觉得春天来了，前途一片光明，虽然他现在比不过宋良，但想到关新民的背景和年龄，想到关新民的今后，他还是充满底气和信心，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超过宋良。 因为关新民和廖谷锋微妙的关系，他对宋良下意识就带着几分戒备和提防，不自觉就有些不屑。 其实跟着大领导做秘书的心里都清楚一点，那就是他们的前途并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取决于自己跟的领导，维系在领导身上，领导平步青云，他们自然蒸蒸日上，领导走下坡路，自己也要跟着往下滑，周围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例子比比皆是。 如此，这既是做他们这一行的机遇和荣光，也是不由自主的命运和悲哀。 转眼到了周四，会议最后一天。 周二周三这两天，会议主要听各地市的工作汇报，按照会议议程，今天上午由关新民做全省工作总结报告，同时部署今年的总体目标和任务，下午廖谷锋做重要讲话。 这两天，乔梁没再遇到常大河和唐晓菲，他们应该办完事情回江州了。 乔梁其实很不愿意碰到唐晓菲，更不想和她打交道。 但这并不是乔梁能决定的。 上午的会议开始前，关新民的工作报告提前下发给了与会者，叶心仪在会务组弄到两份，乔梁要了一份。 会议开始后，关新民在台上做报告，叶心仪带着记者在会场内听，乔梁坐在休息室认真看起来。 报告里有全省各地市去年全年的经济数据，从经济总量看，黄原还是第一，江州还是第二，关州则比去年往前提了一个名次。 这对关州来说很不容易，因为关州是全省最小的地级市。 而从经济发展速度看，和半年总结的时候有些不同，那时江州是第一，关州是第二，这次则倒了过来，关州的发展速度跃居榜首，江州第二。 乔梁暗暗为吴惠文高兴，关州取得的成绩无疑是突出的，这和吴惠文自然分不开，虽然她是全省各地市负责人中唯一的女同志，但在工作上却丝毫不亚于那些男人，毫无疑问，吴惠文是女中豪杰。 对江州的经济增速由上半年时候的第一成为第二，乔梁并不认为江州是在退步，因为下半年的经济增速高于上半年，只是因为关州表现更突出，而且江州的经济总量和黄原的差距进一步缩小，这无疑也是一种进步。 当然，江州能取得这成绩，是和安哲雷厉风行的强力领导分不开的。 当然，乔梁也不得不承认，这成绩也是和骆飞分不开的，毕竟他是江州市.长，实际的工作都是他在抓在落实。 乔梁还不得不承认一点，虽然骆飞一直不停在捣鼓事，但做起工作来，确实有方法有策略，毕竟他是从基层一步步起来的，毕竟他在关州做过几年市.长，具有丰富的一线工作经验。 乔梁不由想，要是骆飞不捣鼓事，一心一意和安哲紧密团结抓发展，或许江州的数据会更好看。 其实这不是或许，应该是肯定。 下午的会议开始后，乔梁进了会场，坐在后排的一个角落，旁边坐着叶心仪。 乔梁之所以进会场，是想听廖谷锋的重要讲话。 廖谷锋开始讲话，先是看着讲话稿回顾了这两天的发言，回顾了全省的总体情况，然后开始脱稿发言，挨个点评各地市的工作。 一看廖谷锋开始脱稿，叶心仪随即开始记。 廖谷锋第一个点评的是关州，他道：“关州虽然是全省最小的地级市，但在过去的一年里，在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的发展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经济总量往前提了一名，经济发展增速全省第一，虽然我们说工作不能光看数字，但数字却最能说明问题。 关州能取得如此进步，能取得如此突出的成绩，实在可喜可贺，值得表扬，对此，省里是满意的，我和新民同志都是满意的，对关州全体干群满意，对以吴惠文同志为首的关州领导.班子满意，特别是吴惠文同志，到关州工作这一年，让关州的整体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这变化不光是发展数字，更体现在干群的精神风貌和真抓实干的劲头上……” 听廖谷锋表扬关州夸赞吴惠文，乔梁很开心，看看叶心仪，她也在抿嘴笑。 此时，坐在台上的关新民也面带微笑。 点评完关州，廖谷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道：“下面我再谈谈江州……” 一听轮到今年接连出大事的江州，大家不由都来了精神，乔梁提高了注意力，叶心仪也抬起头看着廖谷锋。 此时，坐在台下的安哲神情很淡定，而骆飞心里则有些紧张，江州这一年总体发展不错，但也出了不少事，而且有些还是惊动全省的大事，他不知道廖谷锋会如何评价江州。 廖谷锋扫视着台下，不紧不慢道：“对于江州，我想用8个字可以总结：成绩不小，事事不少……” 廖谷锋这简单的8个字，显然一语中的，既有对江州工作的肯定，又表现出某些不满。 会场里很安静，大家都看着廖谷锋，关新民神态淡定，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茶。 廖谷锋接着道：“成绩不小，这是显而易见的，过去这一年，江州的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特别是经济总量和发展速度，和前几年相比，和其他地市相比，都可圈可点，值得肯定，这是江州全体干部群众齐心协力的结果，是以安哲同志为首的领导.班子团结奋斗的结果，特别要强调的是，江州能取得这些成绩，和年初江州开展的作风整顿密不可分……” 听廖谷锋提起安哲搞的作风整顿，而不提自己主导的城建综合治理，骆飞的神情有些黯然，还有些沮丧。 廖谷锋接着道：“当然，在江州的发展中，骆飞同志也干地不错，和安哲同志紧密配合，大刀阔斧抓了一些实实在在的为民工程，特别是那个城建综合治理，搞地有声有色，新民同志去视察后回来和我说了，他很满意，我听了也很高兴……” 听廖谷锋这么说，骆飞顿时开心起来，不由看了台上的关新民一眼，他此时面带惯常的微笑。 乔梁此时心里却发出冷笑，哼，城建综合治理有猫腻，江堤工程有问题，老子已经掌握了证据，不用你骆飞现在得意，到时老子拿你小舅子开刀，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2. 廖谷锋继续道：“事事不少，这也是明摆着的，别的不说，就说江州巨震和江州风暴，以及江州巨震前唐树森、景浩然密谋策划，发动江州一帮老人儿针对安哲同志搞的那个集体举报，这几起事件，不但让江州炸了锅，还在全省引起了巨大震动，甚至全国都有很大负面影响，严重败坏了风纪，严重破坏了江州的体制生态，严重干扰了江州的发展，严重影响了江州的社会形象……” 廖谷锋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会场里很静，连一声咳嗽都没有。 【作者题外话】：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天下亦客2,欢迎关注。 第1196章 廖夫人有请 廖谷锋接着道：“我可以毫无疑问地说，如果没有这几起事件，江州的发展会更好，会取得更长足的进步，但事违人愿，这几起严重的事件恰恰都发生在江州，而且其中两起还专门针对了安哲同志，在座的各位，大家都认真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江州会发生这样的事件？为什么别的地市没有？为什么这种事件独独发生在江州？” 面对廖谷锋提出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也没有人敢回答，大家心里都明清，虽然廖谷锋提出了问题，但并不需要他们来回答。 廖谷锋继续道：“我想这个问题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在某些人心里，‘私’字当头，杂念严重，私欲横流，为了满足个人的私念，为了谋取更大的个人利益，全然不顾集体利益，全然不顾整体的发展大局，全然不顾严肃的组织纪律，忘掉了初心，失去了信仰，背离了宗旨。 这种人对上级不忠诚，对组织不老实，台上是人，台下是鬼，人前道貌岸然，人后卑鄙猥琐，管不住两只手，管不住下半身，这种人是我们体制内的败类，是社会的蛀虫，他们被牢牢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是必然的结果……” 廖谷锋浑厚的声音回荡在会场，大家都小心翼翼听着，骆飞心里有些惴惴。 廖谷锋然后道：“暴露出来的这种人，必将遭到党纪国法的严厉制裁，这是他们作恶多端应得的结果，但同时，我可以毫无疑问地说，在我们的队伍里，还有没暴露出来的这种人，他们不是想着如何为群众做事，不是想着如何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是想着如何团结一致共谋发展，而是挖空心思想着如何为自己谋取功名，如何明争暗斗争权夺利，如何满足个人永远填不满的欲壑。 对于这种人，借今天这个机会，我要发出严厉警告，端正思想，端正态度，提高认识，加强自我修养，对组织老老实实忠心耿耿，对人民兢兢业业一心一意，有问题要及时自我反省及时主动交代，莫要等出来问题悔不当初。我尤其希望，在我们今天在座的各位中，不管你是哪一级干部，不管你位置多高，都不要做这种人，都不要误入歧途，不然悔之晚矣……” 廖谷锋的声音虽然不大，虽然听起来比较平静，但口气里明显带着十足的严肃和相当的严厉。 显然，以廖谷锋在江东省的位置，他有足够的权威和底气说这话，他的权力和意志足以笼罩整个江东。 听着廖谷锋这话，骆飞心里的不安更严重了，廖谷锋是借江州的事情谈起这个的，这让骆飞不由很敏感。 骆飞下意识看了关新民一眼，他此刻的神情依然很正常。 乔梁琢磨着廖谷锋这话，他说在座的各位中不管哪一级不管位置多高，似乎他这警告不仅只对台下，也包含着台上的各位大佬。 接着廖谷锋继续点评其他地市，点评完后又开始看着讲话稿发言。 廖谷锋讲完话，关新民接着对廖谷锋的讲话做了总结，强调各地市会后要认真领会落实廖谷锋的重要讲话精神，关新民特别强调了廖谷锋在点评江州时候的发言，要求大家务必团结一致，不忘初心，牢记宗旨，恪守职责，清正廉洁，忠心为民，做一名合格的领导干部，把江东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的发展推向新的高度。 廖谷锋的讲话很深刻很精彩，关新民总结地很到位很全面。 然后关新民宣布会议圆满结束。 从周二到周四，为期三天的重要会议终于结束了。 大家陆续往外走，乔梁先出来，在门口等安哲。 这时廖谷锋和关新民边交谈边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廖谷锋看了乔梁一眼，然后对站在旁边的宋良低语了一句，宋良点点头，接着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眨眨眼，嗯？廖谷锋和宋良说的啥？宋良看自己干嘛？ 接着廖谷锋就往前走，关新民边走边看了乔梁一眼，微微一笑。 乔梁忙冲关新民恭敬笑了下。 然后宋良招呼乔梁：“乔主任，我给你说个事。” 说完宋良走到一边，乔梁跟过去：“宋处长，有什么指示？” 宋良笑了下：“没有指示，你晚饭前到廖书.记家去一趟。” “啊？”乔梁有些发懵，“什么事？” “不知道。”宋良摇摇头。 “是廖书.记让你告诉我的？”乔梁明知故问。 宋良皱皱眉头，这小子不是很聪明吗，怎么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宋良没有回答乔梁，接着道：“大领导今晚有京城来的客人招待，我先走了。” 说完宋良就跟着廖谷锋走了。 看着廖谷锋和宋良的背影，乔梁皱起眉头，挠挠头，此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这时安哲出来了，乔梁跟着安哲回房间，边走边道：“今晚我们回不回江州？” 乔梁此时很希望安哲说回去，那样自己今晚不但不用去廖谷锋家，而且责任还不在自己。 安哲摇摇头：“不，明天回去，今晚我在黄原有个饭局，你不用跟着我去。” 乔梁一听傻了，安哲不但不走，而且有饭局还不带自己，自己找不到理由不去廖家了，不然事后不好交代。 看乔梁表情有些发懵，安哲道：“怎么？想跟着我去喝酒？” “对对。”乔梁忙点头。 “我今晚的饭局是几个好久不见的老同学，没有其他人，你跟着不合适，再说我又不需要你替酒，不用去了。”安哲道。 听安哲如此说，乔梁没辙了。 回到房间，安哲洗了把脸，然后就坐着赵强的车走了。 乔梁在房间里来回走着，廖谷锋今晚不回家，却又让自己去他家，而且是在晚饭前，如此看来，廖夫人应该在家，自己今晚又要品尝廖夫人的手艺，而且，让自己过去，似乎应该是廖夫人告诉老廖的。 既然廖夫人在家，那吕倩呢？ 乔梁想了下，接着摸出手机打给吕倩，很快接通。 “你在哪？”乔梁道。 “我在江州啊，怎么了？”吕倩道。 “哦，你在江州啊。”乔梁有些意外。 “对，什么事快说，我正在听案情汇报。”吕倩道。 “哦，没事了，你忙吧。”乔梁挂了电话，又皱起眉头，吕倩没回家，那就是廖夫人自己在家，她让自己去干嘛？ 一时想不出缘由，算了，去吧。 乔梁出了房间，在走廊里遇到了叶心仪。 “小叶，干嘛去？”乔梁道。 “我要抓紧回房间组织记者弄稿子，还得审稿，今晚不和你一起吃饭了。”叶心仪匆匆道。 “哦，好好。” “拜拜。” 看着叶心仪的背影，乔梁苦笑，你就是能和我一起吃饭，我也不行了啊。 半小时后，乔梁到了廖家别墅门口，刚要按门铃，看到院门半开着，就推门进去。 到了客厅门口，客厅的门也半开着，乔梁又进去。 客厅里没人。 乔梁刚要招呼，听到厨房里传来说话声，廖夫人的。 “小倩啊，我正在炒菜，我让你爸告诉小乔，让他今晚来家里吃饭，顺便把妈给你买的东西捎给你……” 一听这话，乔梁轻松了，原来是这事啊，太简单了。 乔梁刚要去厨房和廖夫人打招呼，又听她道：“小倩，妈打算吃饭的时候把你们的事给小乔挑明，你说好不好……” 乔梁一听晕了，又站住，艾玛，这，这，怎么会这样？怎么要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接着乔梁又听廖夫人笑道：“那好吧，妈听你的，先不和他说了，等你亲自……” 乔梁松了口气。 然后廖夫人又道：“小倩啊，其实这事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妈是过来人，我看啊，这事的主动权还是在你手里，以我们的家庭，以你爸的身份，小乔是没有理由不答应的，甚至，只要你稍微揭开那层纸，他就会求之不得，呵呵……毕竟人都是现实的，虽然小乔不论是能力还是品质都很优秀，但他既为体制中人，当然想快速进步，如此，他应该也不会例外……” 一听这话，乔梁倏地愣住了—— 【作者题外话】：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天下亦客2。 第1197章 突然异常清醒 乔梁呆立在原地，虽然客厅里暖气很热，但此时，他浑身感到发冷。 这冷意从里往外散发出来。 不假思索，接着乔梁就无声退了出去，让院门又保持自己刚来时候的状态。 出来后，乔梁并没有离去，他知道自己既然来了，就必须要进去，只是要换个方式。 乔梁站在院门外，看着这象征着权力和富贵的别墅，以及里面尊贵显赫的主人，想着自己的微不足道出身的身份，想着在大山里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劳作的父母，大脑突然异常冷静异常清醒。 在门口转悠了一会，乔梁深呼一口气，然后按了几下门铃—— “哎，来了——”随着一阵脚步声，半掩的院门打开，廖夫人笑容满面出现在门口。 “阿姨好！”乔梁规规矩矩礼貌道。 “呵呵，小乔来了啊，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还按啥门铃啊，阿姨特意把院门给你打开的，来，进来，快进来……”廖夫人热情招呼乔梁。 乔梁跟随廖夫人进院子，又进了客厅。 “小乔，阿姨去厨房炒菜，你不要客气，随便坐，自己泡茶喝。”廖夫人道。 “哎，好，好。”乔梁点头答应着，看着廖夫人进了厨房，然后坐在沙发上，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本书，就随手翻看起来， 一会廖夫人招呼乔梁到餐厅，乔梁站起来过去，看到餐桌上摆好了4个菜，还有一瓶白酒。 “小乔，坐，阿姨不喝白酒，你自己喝。”廖夫人道。 乔梁坐下道：“阿姨，我今天不喝酒了。” “为什么啊？是因为老廖不在家，自己喝没意思？” 乔梁笑了下，摇摇头：“不是，是因为我昨晚喝多了，今天胃不舒服。” “哦，年轻人喝酒可不要冲动过量，不然会损伤身体。”廖夫人关切道。 乔梁心里一热，却又有些黯然，接着点头：“哎，好，谢谢阿姨。” “小乔，不喝酒就吃菜，尝尝阿姨的手艺……”廖夫人边说边给乔梁盛了一碗汤，“既然喝多了胃不舒服，那就多喝点汤……” 乔梁有些感动，廖夫人对自己确实没的说，要是自己刚才没听到她那话多好啊。 乔梁不由后悔自己不该不打招呼就进来，但随即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是自欺欺人掩耳盗铃。 接下来，乔梁不知道还会发生些什么。 乔梁大口吃菜，廖夫人的手艺确实不错，菜和上次一样好吃。 看乔梁吃地可口，廖夫人满意地笑了。 乔梁接着问廖夫人：“阿姨，您啥时来的黄原？” 廖夫人道：“上午来的，听老廖说他在开会，说你也跟着安书,记来了，我这次从京城来，有给小倩带的东西，本以为她周末能回家的，可是她说有案子，周末很可能回不来，一听你在黄原，那正好托你给小倩带过去，于是我就让老廖转告你来家里把东西带着，顺便吃顿饭……” “好的，没问题。”乔梁点点头。 接着廖夫人又问乔梁：“小乔，你家里父母还好吗？” “好，很好。” “你经常回家看父母不？” “也不是很经常，一个月大概有几次吧，看工作情况而定。” “嗯。”廖夫人点点头，“像你干的这工作，有没有时间自己说了不算，每天都要跟着领导，一切都要以领导为中心，倒也确实不易。” “呵呵，这是职责所在。”乔梁笑笑。 “嗯，职责所在……”廖夫人又点头，“小乔，在体制内做事，你对自己的以后有没有什么规划？” “这个……”乔梁迟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要说没有似乎不对，要说有吧，却又有些模糊。” “为什么呢？”廖夫人看着乔梁。 “因为体制内的一些事，不是个人所能决定的，有时候，你不得不随波逐流，所以无法确定明确的目标。”乔梁含含糊糊道。 廖夫人点点头：“此话倒也有几分道理，那么，小乔，你想不想在体制内混得更好？” 乔梁笑了：“阿姨，您这话等于没问，谁不想啊，当然想。” 廖夫人微微一笑：“既然想，那么，你认为如何才能混得更好？如何才能做圈子和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这个……似乎一句两句说不清，比较复杂。” “那简单说呢？” “简单说……”乔梁沉吟着，“就是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上对得住组织下对得住老百姓，中间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呵呵……”廖夫人点点头，“说得好，我再给你补充一点。” “哦，阿姨您说。”乔梁看着廖夫人。 廖夫人缓缓道：“还要善抓机遇，学会借力。” “嗯嗯，阿姨说的对，不过这机遇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碰到，这力也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借。” “这就看你是不是有心人了，其实，有时候机遇是会从天而降的，机遇总是会眷顾优秀的人。” 乔梁做呆萌状：“阿姨，您这话我听了有些迷糊。” “呵呵，现在你迷糊可以理解，不过以后你会明白的。”廖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其实廖夫人这话乔梁现在就明白，他只是在装傻而已。 对廖夫人，乔梁从内心就一直很尊敬，觉得她除了是尊贵的高.官夫人，还是慈祥亲切的长辈，对她很有好感，可是，此刻，乔梁虽然对她的尊敬和好感依然在，但却更清醒意识到了她的贵妇人身份。 这身份无比尊贵高贵，让无数人仰视，让无数人自惭。 在这种意识下，乔梁不由和廖夫人有了一种距离感，这距离感让他的内心有些卑微有些谨慎，这距离感似乎伤了他倔强而敏感的自尊。 此时，乔梁突然想起老三说过找对象要门当户对的话，不由觉得老三此话乃至理箴言。 吃过饭，乔梁和廖夫人在客厅喝了一会茶，然后乔梁道：“阿姨，我要回去了。” “哦，时候还早，怎么这么急着回去？”廖夫人其实很想和乔梁再多聊一会。 但乔梁却一刻都不想多呆，觉得坐在这里就是一种煎熬，于是道：“我回去还要加个班，安书.记有给我安排的工作。” “哦，那好，工作重要。”廖夫人说完站起身进了里屋，片刻出来，把一个蓝色提兜交给乔梁，“我前段时间去欧洲旅游，在法兰西给小倩买了一套化妆品，你帮我捎给小倩。” 乔梁看了下提兜，里面是一个精致的盒子，虽然不大，但想到是廖夫人送给宝贝闺女的，又是在法兰西买的，价格应该不菲。 乔梁拉上提兜拉链，点点头：“好的阿姨，我明天回去就给她。” 廖夫人点点头，接着又道：“小乔，我和老廖不在小倩身边，你经常和小倩见面，要多照顾好她……” 换了以前，廖夫人这么说，乔梁不会很在意，但此刻他对这话却很敏感，笑了下：“阿姨，吕倩在江州工作你尽管放心，大家会照顾好她的，特别是安书.记，对吕倩很关心。” “廖夫人笑起来：“好，好，感谢大家，感谢安书.记。” “那，阿姨，我走了。” 廖夫人点点头，站在那里没动。 乔梁接着往外走，心里嘀咕，以前每次走的时候廖夫人都是送到院门口，这次却连客厅门都没送出，为何？ 不知是廖夫人没注意这个细节还是自己想多了。 出来后，乔梁往大门口走，正走着，一辆轿车迎面开过来，因为车灯耀眼，乔梁看不清车牌，但车里的人却清楚看到了乔梁。 第1198章 你不老实 车里的人是骆飞和秘书，今晚骆飞来这里看一位退下来的老同志。 “骆市.长，乔主任。”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骆飞秘书手往前一指，回头对后座的骆飞道。 “嗯？乔梁？”骆飞往前看去，雪亮的车灯下，清清楚楚看到了乔梁，他正沿着路边用手遮着眼帘低头往前走，手里还提着一个蓝色提兜。 骆飞知道安哲今晚有个饭局，赵强开车拉他去的，乔梁没跟着，此时在这里见到乔梁，让骆飞感到非常意外，尼玛，这里住的都是江东的超级大佬，乔梁这小子一个人来这里干嘛？去了谁那里？ 骆飞皱起眉头，又留意到乔梁手里的蓝色提兜，嗯？来这里的人都是带着东西来空着手走，谁能有本事从这里带走任何东西呢？怎么乔梁手里还有个提兜，他竟然能从这里带走东西，我靠，牛逼大了，这小子今晚到底去了这里的哪位大佬家？他来的意图是什么？他手里的提兜里又是什么东西？ 来不及多想，车子和乔梁交错而过。 车子过去后，乔梁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愣了，麻痹，骆飞的车。 毫无疑问，骆飞在车里，他应该是来这里拜访某位大佬的。 既然骆飞在车里，那他很有可能发现自己。 那么，骆飞在这里见到自己，他会怎么想？会如何猜测自己这里出现的缘由呢？ 乔梁边继续往外走边寻思着这事…… 回到黄原宾馆，乔梁看了一下贵宾楼前的车，赵强开的车不在，那就是安哲喝酒还没回来。 乔梁进楼到了房间门口，看看对过安哲的房门，为了保险，又过去敲了几下，没有动静，安哲果然还没回来。 敲完安哲的房门，乔梁看着隔壁骆飞的房门，心里一动，说不定骆飞不在自己车上，那车只是去送人的，嗯，验证一下，如果骆飞在房间里，就问他需不需要服务台送水果，虽然骆飞会觉得自己这关心有些异常，但也找不出什么毛病。 于是乔梁走到骆飞房门口，“邦邦——”用力敲了几下，没有任何反应。 嗯，骆飞不在房间，如此，很大可能是在车上。 做出这判断后，乔梁又回身看着对门骆飞秘书的房间，如果骆飞自己在车上，他会坐后座，领导坐在后座一般不会专门往外看，如此，那他就未必能发现自己，但如果秘书跟着，他坐在副驾驶，很简单很容易看到自己的，一旦看到，必定会告诉骆飞。 嗯，再验证下，看秘书在不，如果在，就说过来找他闲聊的，随便扯几句就走。 “邦邦——”乔梁接着又用力敲秘书房间的门，也是没有任何反应。 至此，乔梁做出了判断，骆飞和秘书应该都在车上，如此，秘书必定发现了自己，如此，骆飞应该看到了自己。 “小乔，你这邦邦的敲啥呢？”背后传来一个女人悦耳的声音。 乔梁回头一看，吴惠文正沿着走廊走过来。 乔梁一咧嘴：“我在看房间里有没有人呢。” “这是谁的房间？”吴惠文走过来道。 乔梁指指骆飞房间：“他秘书的。” 吴惠文看看骆飞房门，又看着乔梁：“你是不是连这个房门也敲了？” “嗯呐。”乔梁点点头。 吴惠文眨眨眼：“为何？” “不为何，我就是想知道他们在不在房间里。”乔梁道。 吴惠文微微皱起眉头：“他们在不在房间里，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的。”乔梁道。 “呵呵……”吴惠文笑起来，“可以告诉我吗？” “不。”乔梁摇摇头。 “嗯？不听话？”吴惠文皱起眉头，嗔怒的样子。 看吴惠文这样，乔梁不由笑起来，接着点头：“嗯，不听话。” “不听话不和你玩了。”吴惠文接着要走。 “哎，你真要走啊。”乔梁道，这几天一直没找到和吴惠文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此刻他挺想和吴惠文多聊聊。 吴惠文看着乔梁：“怎么？还有事？” “额，这个……也没啥事，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请你到我房间坐坐。”乔梁道。 “你不听话，不去。”吴惠文道。 乔梁一咧嘴：“我猜你一定是有别的事。” 吴惠文笑起来：“好聪明的小子，不错，市.长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谈，这次我们是没有机会单独聊了。” 听了吴惠文这话，乔梁心里有些遗憾，却又有些不甘，想了下，对吴惠文道：“你过来，靠近我。” “干嘛？”吴惠文笑道。 “听话，让你过来就过来。”乔梁道。 “嗯？你敢对我下指示？”吴惠文佯怒。 乔梁呲牙一笑：“不是指示，是请求，可以不？” “嗯，这还差不多。”吴惠文走近乔梁，“然后呢？” “然后……”乔梁看看走廊前后没人，把嘴巴贴近吴惠文的耳朵，低语道，“这几天我一直想叫你一声‘吴姐’，却一直没有机会，此刻我想认认真真叫你一声，而且还不想让任何人听到……吴姐……” 说完乔梁往后退了一步，笑看吴惠文。 此刻在吴惠文看来，乔梁的笑阳光而干净，心里有些感动，在自己眼里，这个男人是一个大男孩，他时而不恭不羁，时而幽默风趣，在这不恭不羁和幽默风趣中，流露出的是勇气、真诚和善良。 “谢谢你……”吴惠文轻声道，看着乔梁的目光里带着喜爱和温柔。 “好了，你去忙吧。”乔梁道。 吴惠文刚要走，又看着乔梁手里的蓝色提兜，随口问了一句：“提的啥？” “东西。” “废话，刚才你敲门，莫非是要给老骆送礼物的？” “哎，恭喜你，猜对了！”乔梁笑着点头。 吴惠文抿嘴一笑：“你真的以为我会那么想？” “我建议你那么想。”乔梁道。 “为什么？”吴惠文道。 “因为那样的话，你就不好奇了。”乔梁道。 吴惠文似笑非笑伸手点着乔梁：“小子，你不老实，你对领导态度很不老实，回头我找老安告你状，你等着，你等着……” 说完吴惠文走了，乔梁欣赏着吴惠文优雅的背影，轻轻呼了口气。 进了房间，乔梁又看着那蓝色提兜，转动着眼珠，琢磨了片刻，狡黠地笑起来…… 骆飞看完老领导往回走，在车上，他又在琢磨今晚遇到乔梁的事，越想约觉得奇怪，随即很快断定，以乔梁这种小人物，他显然不可能会和大院里的任何一位大佬有任何交集，他出现在那里，很大的可能，应该是受安哲委派去办什么事的，而这什么事，不出意外，应该是去给哪位大佬送什么好东东。 安哲之所以自己不出面派乔梁来，应该是顾虑在那里遇到熟人，毕竟此次来开会的各地市负责人今晚都在黄原，借这机会去那里看大佬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自己出来的时候就遇到3位。 如此一分析，骆飞对乔梁去了哪位大佬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旦知晓，就可以借此判断出安哲在黄原高层的关系，这对自己有好处。 但如何知晓呢？直接问乔梁？除非自己是傻子。 骆飞琢磨了一会，关注的焦点集中到了那个蓝色提兜上，嗯，如果能知道那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就有可能推断出某些道道。 车子到了黄原宾馆，骆飞和秘书下车，然后冲秘书招招手：“过来……” 【作者题外话】：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天下亦客2。 第1199章 歪点子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准备回黄原。 乔梁提着自己和安哲的行李往外走，手里还提着一个蓝色提兜。 “乔主任，我来帮你。”骆飞秘书早已等在门口，忙热乎道。 “呵呵，谢谢，不用了，你也还要提行李呢。”乔梁道。 “没事，领导的行李我已经放到车上去了。” “还是你动作快。” 乔梁接着把一个包和蓝色提兜递给骆飞秘书，他看了下提兜，拉链拉着的，看不到里面，掂了掂，不轻也不重。 两人一起下楼，骆飞秘书边走边道：“乔主任，你这提兜里装的啥啊，来的时候没记得你有这提兜。” “好奇？” “呵呵，有点。” “好奇就送给你了。” “啊？送给我？”骆飞秘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这提兜里的东西呢，要说物质本身不值钱，但其中的内容呢，却又很重要，既然你好奇，看在我俩同行的份上，我就送给你，不过你可要好好保存啊。”乔梁认真道。 骆飞秘书有些发晕，一时想不明白乔梁为何要把这提兜送给自己，但想到骆飞给自己的任务，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完成了，而且还超额，本想打探下里面的东西，乔梁却直接送自己了。 骆飞秘书不及多想，忙道：“哎，好，好，谢谢乔主任，多谢！” 乔梁呵呵一笑。 两人出了楼门，把东西放到车上，安哲和骆飞这时也下来了，分别上了各自的车，出发离开黄原。 车子刚一启动，骆飞秘书就把蓝色提兜交给骆飞，又把乔梁和自己的谈话过程告诉了骆飞。 骆飞听完眉头皱起，尼玛，这蓝色提兜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乔梁竟然毫不珍惜。 骆飞慢慢拉开提兜拉链，里面的东西展现出来。 看到里面的东西，骆飞睁大了眼睛—— 尼玛，提兜里的东西竟然是厚厚一沓材料，刚结束的会议的材料，有各地市的发言，有全省工作总结，有廖谷锋的讲话。 怪不得乔梁说物质上不值钱但内容上很重要，原来是此意。 秘书看到提兜里的东西，愣了，眼神直勾勾看着。 骆飞此时意识到，秘书被乔梁耍了，乔梁昨晚提兜里的东西绝对不是这个。 虽然被耍，却无法发作，更不能声张，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在恼羞和郁闷中，骆飞再次感到了乔梁的精明和诡诈，同时对自己的秘书再次不满，尼玛，整个一废物，安排的这点小事都能搞砸，不堪重用。 虽然如此感觉，骆飞这次却没有对秘书表现出来，把提兜交给秘书，淡淡道：“好了，我知道了。” 骆飞这话说的含含糊糊，态度很不明朗，秘书心里有些惴惴，但看骆飞似乎没有生气责备自己的意思，又稍微感到宽心，暗想，不管这里面是什么，我把这提兜弄到手了，骆飞安排给自己的事情是打探提兜里有什么东西，自己可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如此想着，秘书心里有些安慰。 此时，在安哲车上，安哲靠在后座椅背闭目沉思，乔梁在回味昨晚去老廖家吃饭的事。 想到自己无意中听到的廖夫人和吕倩的谈话，乔梁心里五味杂陈，心头和心绪都有些乱，廖夫人那听似无意的话，让乔梁的大脑和内心都异常敏感。 虽然乔梁目前并无意涉及感情和婚姻，但廖夫人的话还是强烈刺激了他。 此时乔梁朦朦胧胧想，昨晚的廖家之行，对自己和廖谷锋、吕倩的关系，以及对自己的今后，不知会产生什么影响？又不知这影响是好还是坏？ 此时，乔梁似乎找不到答案。 此时，乔梁似乎无法找到答案。 此时，乔梁或许根本就不愿去找答案。 人生啊…… 这时乔梁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乔梁摸出手机打开一看，吕倩发来的：”青年，人在何处？” “回江州的路上。”乔梁回复。 吕倩：“我妈你阿姨让你给我捎的东西带来没？” 乔梁：“带了。” 乔梁昨晚把那化妆品放在自己行李箱里了，蓝色提兜里装了厚厚一沓会议材料。 吕倩：“昨晚在老廖家里吃的饭？” 乔梁：“对。” “廖夫人下的厨？” “嗯。” “廖夫人这次的手艺你还满意不？” “满意。” “怎么个满意法？” 乔梁感觉出吕倩这会的心情不错，在拿老爹老娘调侃，接着回复：“就是很好吃。” 吕倩：“喝酒了没？” “没喝。” “为啥不喝？” “因为老廖没回来。” “额，那就是廖夫人单独陪你吃的饭了。” 听吕倩这话，昨晚到现在，她没和妈妈联系，应该工作太忙没来得及。 乔梁：“嗯呐。” 吕倩：“这会方便电话不？” “不。” “因为安大人在旁边？” “对。” “那你让安大人回避一下。” “现在时速120，你想让他跳车？胡闹！” “噗——咩哈哈……他要是看到我这话，非扁我不可！” 乔梁也忍不住想笑，接着道：“那东西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来拿？” “不用送，我堂堂一大局长，让外人看到乔老爷给我送化妆品，多不好意思，先放你宿舍，等我过去拿。” “你何时来拿？” “不好说，等我不忙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 “那好吧，先这样。” “ok，一路平安，拜拜！” 乔梁刚要收起手机，后座的安哲道：“忙完了？” 乔梁回头看着安哲：“我没忙啥啊。” “没忙啥不停摆弄手机干嘛？”安哲道。 乔梁嘿嘿一笑：“回复了几个信息。” “嗯，我现在给你安排工作。”安哲道。 “好的，请指示！”乔梁看着安哲。 安哲道：“骆市.长前几天和我说的国家水利委那位总工今日来江州的事，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今天应该有空接待，你现在马上调度一下这位总工此次来江州的具体情况。” “这个我已经调度好了。”乔梁利索道，“这位总工一行2人，他和助理，都是男同志，带一辆奥迪a6，没有专门司机，他和助理轮流开，以助理为主，他们今天下午5点半到江州宾馆，按照他们的行程，计划周六周日在江州呆2天，主要是察看了解江堤工程的情况，然后周一一早直接回京……” 听乔梁说地很麻溜，安哲眨眨眼：“你小子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 “我提前做了功课啊。”乔梁笑道，“那天来的时候，骆市.长和你交谈的内容被我听到了，得知你要亲自出面接待这位总工，开会这两天，我和市水利局常局长一直保持着联系，把总工的具体情况和行程安排都摸清了。” “嗯，不错！”安哲满意点点头，又道，“这位总工出差不带司机，还和助理轮流开车，看来也是个实在人，做事不喜欢讲排场摆架子。” “对对，我听常局长说，以前和他有过几次接触，这人的确是这样，作风很平易近人，做事很认真严谨，属于那种一门心思钻研学问的人。”乔梁道。 “嗯……”安哲点点头，眼里带着赞许之色，接着道，“虽然总工本人不讲排场，但以他对江州做出的贡献，我们却不能失了礼节，越是有真才实学的这种人，我们越要尊重。” “对对。”乔梁忙点头。 安哲接着道：“根据总工来的时间和行程安排，我们要这样接待，今晚接风，明天上午座谈，下午和后天陪他察看江堤工程，周一一早我亲自给他送行……” 乔梁用心听着，他知道这些都需要自己具体落实。 乔梁接着道：“这期间哪些领导陪同？” 安哲道：“今晚接风，我和骆市.长，再加上海涛秘书长，还有分管水利的副市.长，当然也要包括城建和水利部门的负责人，明天座谈还是这些人，察看我和海涛秘书长就不参加了，由老骆那边的人陪同即可……” 乔梁点点头。 安哲接着又道：“总工在江州这几天的招待要安排好，吃饭住宿都按接待省领导的标准。” “好的。”乔梁答应着，从安哲的安排里，他感觉安哲对这位总工来江州还是很重视的，别说吃住都是高标准，就说今晚的接风，那规格就很高，3位班子成员，1位副市.长，特别班子成员中的老一老.二都亲自出面。 安哲如此重视，乔梁自然不敢轻视，在路上就开始给相关人员做安排，包括下通知，包括让江州宾馆做好接待事宜。 一通电话上的忙乎之后，乔梁松了口气。 这时安哲道：“我看你像个小管家了。” 乔梁笑了下：“其实我不喜欢做这些。” “那你喜欢做什么？” “我喜欢做接地气的实际工作，而不是这些吃喝拉撒。” 听了乔梁这话，安哲眼神微微一动…… 第1200章 不好糊弄 安哲接着没再说话，又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看安哲这样，乔梁也不说了，看着车外，又回顾了一下接待的细节。 此时乔梁意识到，今晚给这位总工的接风宴，自己是上不了桌的，也就是说，今晚总工和他们交谈什么内容，自己不会知道。 如果是以前，乔梁不会在意这个，因为这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但此次则不同，对这位总工的到来，安哲和骆飞重视，乔梁同样很重视，重视的程度丝毫不亚于安哲和骆飞，只是重视的缘由不一样。 正因为如此，乔梁觉得，总工在江州期间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或许对自己都会有帮助，都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如此，乔梁不能参加接风宴，这让他很遗憾很不甘。 不行，即使上不了桌，也要知道接风宴上的详细内容，乔梁暗想。 那如何才能知道呢？ 乔梁思忖片刻，不由又动起了歪点子，嘴角露出一丝邪笑…… 因为路上堵车，到江州的时候快12点了，大家下车各自去吃午饭。 乔梁出了大院，直接给王笑打电话。 “大兄弟，在哪里？干嘛呢？”乔梁道。 “乔哥啊，我在公司里，正准备吃午饭呢。”王笑道。 “嗯，好，大兄弟，等着我一起吃。”乔梁道。 “哦，乔哥有事？” “聪明，哥有点小事找你。” “那好的，我等你。” 乔梁挂了电话，打车直奔王笑公司。 这种小事，乔梁不想麻烦老三，也不想让老三知道。 下午上班后，乔梁在办公室又落实了一遍接待总工的相关事宜，根据细化的接待安排，5点左右，张海涛和分管水利的副市.长会带着常大河和赵晓阳先赶到江州宾馆迎接总工，等他们到了稍事休息后，6点，安哲和骆飞会赶到江州宾馆，亲切看望总工，然后大家去餐厅就餐。 今晚的重头是接风宴。 而接风宴上的任何内容，乔梁都不想放过。 快4点的时候，乔梁到了江州宾馆，直接把总经理叫来，说要落实一下接待总工的相关事宜，先看住宿。 总经理忙把客房经理叫来，两人陪着乔梁去看客房，边走客房经理边恭敬道：“乔主任，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是挨在一起的，总工是豪华套间，助理是隔壁的豪华单间，两个房间都向阳，采光很好，周围环境也很安静……” 乔梁边走边点头：“我要亲自过去看看。” 到了房间，服务员打开两个房间的门，大家先进了豪华套间，乔梁站在里面左看右看。 宾馆总经理道：“乔主任，这可是咱们宾馆最好的房间了，廖书.记来的时候也是住的这套间，宋处长住隔壁的豪华单间……” 乔梁点点头，随即又皱起眉头。 一看乔梁皱眉头，总经理和客房经理都有些紧张，总经理小心翼翼问道：“乔主任，有什么问题吗？” 乔梁指指写字台上的鲜花：“这花似乎不是今天放的吧？我怎么感觉不是很新鲜呢？” 客房经理一怔，我擦，乔梁好眼力，不好糊弄啊。 客房经理接着道：“是的，乔主任，这花是前天放进来的，市里一家国企老总接待重要客人……” 不待客房经理说完，乔梁一摆手：“前天的花怎么能用来接待今天的贵客呢？拿走，换新的。” “哎，好，快去换新的，这个拿走。”宾馆总经理忙对客房经理道。 客房经理忙拿着花出去了。 乔梁接着和总经理去看了隔壁的豪华单间，没提出什么意见。 然后两人又回到豪华套间，这时客房经理把崭新的鲜花拿来了，放在写字台上。 乔梁弯腰凑近鲜花闻了闻：“嗯，不错，很新鲜，味道很好……” 宾馆总经理和客房经理都松了口气。 然后乔梁直起身，看着他们道：“像这种接待重要客人的房间，鲜花要及时换，客人走了就要换掉，不要心疼这点钱，不然客人要是发现花不新鲜不开心，大家都被动……” “对对，乔主任说的对。”他们二位忙点头。 乔梁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刚才看隔壁单间的时候，我没留意茶几上有没有放水果……” “哦，那我亲自去看看。”宾馆总经理接着出去，客房经理忙跟着出去。 他们刚一出去，乔梁快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豆粒大小的东西，迅速放进了花丛里…… 接着总经理和客房经理回来，说茶几上有放的水果，而且都是最新鲜的。 乔梁点点头：“那就好，我再去餐厅看看。” 客房经理松了口气，这边过关了，没自己的事了。 然后宾馆总经理陪乔梁去餐厅，把餐厅经理叫过来，餐厅经理带他们去看今晚举行接风宴的房间。 这个房间乔梁再熟悉不过，这是餐厅最豪华的单间，安哲经常在这里招待重要客人，乔梁有时候也会在这里一起陪同。 进了房间，乔梁在里面走了几步，然后微微皱起眉头：“哎，我总觉得这房间里少了一丝什么气息……” 餐厅经理不明白乔梁这话的意思，莫名看看乔梁，又看看总经理。 总经理眨眨眼，心里一动，道：“乔主任，你是不是觉得现在这季节很萧条，这房间里缺乏生机呢？” “哎，你还真说对了！”乔梁点点头，“对对，是缺了一些生机。” “这个好办，我让人放上鲜花不就好了？”总经理道。 乔梁一拍手：“老兄，到底还是你有经验有办法，这主意好。” 得到乔梁的夸赞，总经理很高兴，忙打电话让服务员送鲜花过来。 很快鲜花送过来，放在墙角的酒柜上，乔梁点点头：“嗯，怒放的生命，好，很好。” 看乔梁满意，总经理放心了。 接着乔梁对餐厅经理道：“把今晚的菜单拿我看看。” 餐厅经理忙出去了。 总经理冲乔梁一竖大拇指：“乔主任，你做事可真够细致的，到底是安书.记的身边人，就是不一样！” 乔梁靠着酒柜呵呵一笑：“老兄过奖，我不过就是个办事的，咱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让领导满意，你说对吧？” “对对。”总经理忙点头。 乔梁这时突然眼神直勾勾看着窗帘。 “乔主任，怎么了？”总经理道。 “我怎么感觉白纱窗上有一只苍蝇呢？”乔梁道。 “啊？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苍蝇？”总经理忙往那边看。 “这可不好说，房间里有暖气，苍蝇会在里面过冬的。”乔梁道。 “有道理，我看看……”总经理走到窗口，仔细看纱窗。 乔梁接着从口袋里又摸出一个豆粒大小的东西，快速放进花丛里，然后也走到窗前：“找到了没？” “没有呢，真的没有啊。”总经理仰脸认真看着。 “哦……”乔梁也仰脸看，一会道，“还真没有呢，难道我的眼花了？” 总经理笑起来：“乔主任真会开玩笑，你如此年轻，怎么会眼花。” “那我刚才怎么感觉就是有一只苍蝇呢？”乔梁皱眉道。 总经理眨眨眼，尼玛，我怎么知道？你自己说的话，你问我干嘛？ 总经理接着眼珠一转：“乔主任，我想应该你是刚才出现了错觉。” “哦，错觉。”乔梁点点头，“老兄这解释好，有说服力。” 总经理心里嘀咕，我.日，有没有说服力都是你自己说了算。 这时餐厅经理拿着菜单进来，乔梁认真看了一下，通过。 从餐厅出来回到贵宾楼刚一会，张海涛和分管水利的副市.长到了，接着常大河和赵晓阳也到了。 他们都是来迎接总工的，同时今晚参加接风宴。 乔梁过去和他们依次打招呼，轮到赵晓阳的时候，他眯缝着小眼睛，皮笑肉不笑看着乔梁。 看到赵晓阳这死样乔梁就厌恶，随即想到自己正在进行的计划，心里又发出一声冷笑…… 【作者题外话】：阅读中遇到任何问题，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天下亦客2。 第1201章 久仰了三次 5点半左右，一辆黑色的京牌奥迪a6开进宾馆，缓缓停在贵宾楼前。 总工到了。 乔梁不由暗暗点头，这位总工做事确实严谨，说5点半到，几乎卡着点来的。 大家走出大堂站在楼前，准备迎接贵客。 车子停稳后，副驾驶车门打开，一个年轻小伙下了车，接着驾驶员车门也打开，一个50多岁的男子下来，身材中等，分头，戴一副黑框眼镜，面色白净，看起来很儒雅。 两人下车后，接着就冲他们走过来。 张海涛有点发懵：“怎么只有驾驶员和小伙？总工怎么不下车？” 乔梁悄声道：“开车的就是总工，小伙是助理，他们没有带司机。” 常大河也忙道：“对对，这点我忘了提前和你说了。” 张海涛恍然大悟，忙迎上前和他们握手，连道欢迎，常大河在旁边做介绍。 大家依次和他们握手，然后服务员送上鲜花。 总工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却也是个爽朗风趣之人，接过鲜花哈哈一笑：“烦劳各位大员在此久候，鄙人心里实感不安，怎么着，晚上我挨个给你们敬两杯酒？” 听总工这口气，看他讲话的神态，虽然他口称大家是大员，还自称鄙人心里不安，但显然，他并没有真正把眼前这帮人放在眼里，在他们面前显得很随意。 大家都笑起来，此时他们不由觉得，到底总工是京城来的，什么样的大官没见过，他们这种级别的，在江州算是个人物，但到了京城，也就只有提鞋的份。 接着大家上楼去房间，乔梁没跟上去，在楼下逛游，一会安哲和骆飞要到了。 边逛游，乔梁边摸出一个无线耳机塞进耳朵，然后手伸进裤兜，轻轻按了一下某个小玩意，耳机里先是一阵沙沙的声音，接着沙沙声消失了，传来总工爽朗的笑声，还有张海涛和常大河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晰。 对这效果，乔梁很满意。 听了半天，主要是张海涛和常大河在跟总工交谈，分管水利的副市.长和赵晓阳说的不多，偶尔插上一句。 想想也正常，张海涛分管过多年水利，常大哥是水利系统的老人儿，都懂行，和总工能聊起来，而分管的这位副市.长刚接手不久，赵晓阳是搞城建的，对水利都不是内行，此时他们少说话很明智，不然不懂装懂会闹出笑话。 正听着，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只冲贵宾楼开过来。 安哲和骆飞到了。 乔梁忙摘下耳机，站在楼前等候他们。 车子挺稳，安哲和骆飞下车，乔梁迎上去。 “到了？”安哲简单道。 “对，5点半准时到的。”乔梁道。 “人呢？”骆飞问道。 “正在房间里，几位领导正和他聊天。”乔梁道。 “走，上去。”安哲接着往里走。 乔梁头前带路，带着安哲和骆飞到了总工房间门前，推开门，冲里面道：“安书.记和骆市.长到了！” 市里的这帮一听，都站起来，总工眨眨眼，接着也站起来，随即安哲和骆飞出现在门口。 安哲大步进来，边走边冲总工伸出手，总工和安哲握手，安哲表示欢迎，总工表示感谢。 然后总工又和骆飞握手，和骆飞打招呼的时候，总工就显得轻松多了，因为他们是老熟人了。 然后大家坐下，安哲看着总工道：“早就久仰总工大名，今日能在江州见到，十分高兴，也很荣幸。” 总工呵呵一笑：“安书.记，我和骆市.长是老熟人，和你呢，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却也是久仰大名了。” “哦，总工是从哪里知道的呢？”安哲道。 总工道：“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久仰了三次安书.记的大名，第一次，江州的老同志联合向省里反映你的问题，上面来调查组，最后证明你是清白的；第二次，你在江州大力清除腐.败邪恶分子，掀起了震惊江东闻名全国的江州巨震；第三次就是最近的江州风暴，你被江州高层中的破坏分子诬告，处在这次风暴的旋涡中心，通过网络再次出了名，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最后的结果还是证明你是清白的，这很好……” 安哲笑了下：“其实我不想出这种名的，可是没办法，江州不停出这种事，让总工见笑了。” “哎，怎么会见笑呢？”总工摆摆手，“有问题解决了就是好事，最怕有问题发现不了，那可是隐患，安书.记，虽然我们做的行业不同，但在一点上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对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丑恶现象，都深恶痛绝，必欲铲之而后快！” “这话说得好！”安哲眼里带着赞赏之色。 总工接着道：“安书.记，说句不恭维的话，江州能有你和骆市.长这样的好父母官，实在是千百万老百姓的幸事。” 从总工这话里听得出，他虽然第一次见安哲，但对安哲的印象是很好的。 而同时也能听出，总工和骆飞有过交往，对他印象也很不错。 如此，总工才会如此说。 乔梁暗暗感觉，总工虽然豪爽，但毕竟是搞技术的，在话语中还是流露出些许知识分子的幼稚。 听总工如此说，安哲笑了下，没说话。 骆飞也笑了下，接着抬起手腕看看表，对总工道：“我们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谈！” “好，今晚吃饱喝足，明天听听你们的江堤建设情况介绍，然后去转转！”总工道。 “好啊，明天我亲自陪你。”骆飞笑道。 “哎，骆市.长，你整天日理万机，麻烦你多不好意思……” “哎，可别这么说，你可是江州的恩人和贵客，我陪你理所当然。” “这话我可不敢当，我不过是帮了一点小忙，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你这小忙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忙，我们牢记在心的。” “呵呵，客气客气……” 大家谈笑着下楼去餐厅，乔梁跟着过去，看着他们进了单间，安哲坐主陪，骆飞坐副主陪，总工和助理分别坐正副主宾，张海涛和分管副市.长分别坐三.陪四陪，常大河和赵晓阳这五陪六陪分别坐在张海涛和分管副市.长的下面。 乔梁看他们各就各位，然后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今晚的菜很丰盛，酒很高档，都是乔梁亲自安排的。 一切安排停当，乔梁去大餐厅吃自助餐，坐在一个角落，边吃边摸出耳机塞进耳朵，开始听单间的情况。 单间里开始喝了，喝的都是白酒。 安哲正在致欢迎词，言辞简练、真诚而热情，一感谢，二欢迎，三祝福，接着开始敬酒，连敬三杯。 然后骆飞开始敬酒，和安哲不同的是，骆飞除了感谢欢迎和祝福，还捎带了几句回顾，回顾去京城跑资金时候总工给予的大力协助，然后也是连敬三杯。 乔梁此时感觉出，虽然总工和助理都是知识分子，但这俩家伙喝酒很痛快，酒量应该不小。 乔梁知道，骆飞敬完酒，然后是张海涛和分管副市.长，然后是常大哥和赵晓阳，这么一圈下来，每个人至少得半斤以上。 乔梁简单吃完自助餐，然后出了餐厅，在附近的小花园里散步，边继续留意听着单间的动静。 这会儿，他们一直在喝酒，交谈的内容对乔梁来说都没有什么作用。 乔梁虽然听得有些厌烦，但想到自己的计划，也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边琢磨着自己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把自己捣鼓的东西传递给总工。 乔梁明白，这方式必须隐蔽，绝对不能暴露自己，不然自己被动是小事，连累安哲可是大事。 这也是乔梁之所以要监听的重要原因，他在寻找最合适的机会和方式。 花园里光线昏暗，乔梁边抽烟边做散步状随意走着，专心听着耳机里的每一句话。 第1202章 正中下怀 此时，乔梁听到赵晓阳正在给总工敬酒，总工喝完道：“赵总，这个江堤工程的建设，你们集团也参与了？” 赵晓阳道：“是的，因为工程量巨大，市里对工期又有要求，江堤工程是我们集团和水利系统一家一半干的，为了保证工期和施工质量，我亲自靠上抓的……” 赵晓阳这话正中乔梁下怀，他一直想证实这一点，不由暗暗点头，好啊，你靠上就好，老子唯恐这不是你亲自抓的。 接着听常大河道：“水利系统这边的施工，是我亲自靠上具体抓的。” 似乎在安哲和骆飞跟前，常大哥唯恐自己落后，唯恐错过了表现的好机会。 总工道：“好啊，有你们二位一把手亲自抓，我相信施工质量应该没有问题，这也充分说明了你们两家施工单位对工程的高度重视……” 赵晓阳道：“江堤工程是城建综合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城建综合治理又是市里的重要为民工程、市.长工程，骆市.长非常重视，我们当然是不敢有丝毫懈怠的。” 小舅子非常自然地推出了姐夫，在总工跟前进行吹捧。 虽然不在现场，乔梁不用想都知道骆飞对赵晓阳这话是很满意的，只是不知此刻安哲是什么心情和表情。 听赵晓阳吹捧骆飞，常大河自然不甘落后，接着道：“对对，这是十分重要的为民工程，市里高度重视，我们自然要尽职尽责干好，不能辜负了骆……哦，不能辜负了安书.记和骆市.长的期望……” 常大河中途改口，显然是意识到安哲在座，不能头脑发热一股劲只吹捧骆飞，毕竟安哲才是江州老大。 乔梁哼了一声，狡猾的常大河。 接着听总工道：“骆市.长，你们搞的这个工程，可是太给江州抓面子了，今天来的路上我还在想，如果一切顺利，可以的话，我想把这个江堤工程作为样板，在全系统进行推广。” “啊……”骆飞微微有些意外，接着兴奋起来，卧.槽，全系统的样板，就是在全国水利系统推广啊，这简直太好了，毫无疑问，这样板工程搞得越响亮，自己脸上就越有光，这可是自己实实在在的政绩，会在自己的江州奋斗史上写下浓浓的一笔。 “总工，那就太感谢你了，我单独敬你一杯。”骆飞举起酒杯，因为兴奋和激动，拿酒杯的手都有些颤抖。 “骆市.长，说谢就见外了，我之所以有这想法，完全是出于公心，可是没有掺和任何私念的。”总工道。 “对对，总工的无私境界让我十分钦佩！”骆飞道。 接着两人碰杯喝了，接着总工道：“当然，此事要在我实地察看完江堤工程后再做决定，虽然大家是熟人，但还是要公私分明，我这个人做事，一向的原则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对对，是这样的。”骆飞呵呵笑着。 总工又道：“对了，大河，你安排人把江堤工程的设计、施工图纸和效果图的电子版发一份到我邮箱。” “哦，好的，什么时候要？”常大河道。 “今晚我就要看，这样明天实地察看的时候心里好有数。”总工道。 乔梁不由赞赏总工是个做事认真敬业负责严谨的人。 常大河接着道：“好，我现在就安排，您的邮箱是……” 总工道：“发我扣扣邮箱，我的扣扣号是175562……” 乔梁一听来了精神，用心听着。 常大河：“好的，我记下来，175562……” 乔梁跟着常大河在心里又念了一遍，牢牢记住了。 然后常大河道：“我现在就给局里打个电话，让他们马上就发电子版到您邮箱。” 总工满意道：“大河同志的工作作风够麻利的。” 大家都呵呵笑起来，常大河很开心，接着出去打电话。 然后总工道：“安书.记，骆市.长，我敬你们二位一杯酒，感谢你们的盛情款待，欢迎你们有空到京城做客。” 安哲和骆飞表示感谢，举杯和总工碰了，一起喝了。 总工接着道：“其实今天能有这机会结识安书.记，我很荣幸，也很高兴，因为我早就通过不同渠道知道安书.记是一位作风硬朗、雷厉风行、亲民爱民型的领导，在当前的形势下，伟大事业最需要安书.记这种实干家……” 总工是个直爽人，他的口气里毫不掩饰自己对安哲的赞赏和好感。 “过奖，过奖！”安哲客气道。 骆飞心里则有些不是滋味，卧.槽，自己认识总工那么久，他可从来没有给过自己这种评价，今天刚认识安哲，就毫不吝啬大加赞赏，似乎安哲的光芒一下就把自己遮住了，一下就把自己挤到阴影里了。 赵晓阳似乎猜出了骆飞内心的所想，在这种时候，小舅子帮姐夫摆脱困境义不容辞。 于是赵晓阳道：“对对，安书.记和骆市.长都是实干家，都是亲民爱民的好领导。” 听赵晓阳这话，骆飞心里好受了一些，赞许地看了赵晓阳一眼，嗯，到底是小舅子，表现不错，回家在赵晓兰跟前夸夸他。 总工笑了下，接着看着骆飞：“骆市.长，今天见了安书.记，加上和安书.记有这一番接触交谈，我愈发感觉，你在江州工作，能有安书.记这么一位掌舵者，实在是你的幸运，我毫不怀疑地认为，你在江州的业绩，必定和安书.记的强力有力支持密不可分，当然安书.记有你这样一位好搭档，也应该是满意的……” 听了总工这话，乔梁忍不住笑出来。 总工这话显然是出于他的耿直性格，并没有什么专门的用意，只是说出了心里的所想。 同时，也显示了一点，总工并不晓得江州高层的内幕，并不知道安哲和骆飞的微妙关系。 作为远在京城，而且从事技术工作的总工来说，这实在很正常。 虽然总工这话出于无心，但骆飞听了却心里实在别扭，感觉总工像是在啪啪打自己的脸。 虽然如此感觉，但骆飞却无可奈何，只能干笑两声：“呵呵，对，对……” 安哲则微笑不语。 这会儿一直没怎么做声的张海涛和分管副市.长看到眼前的场景，憋不住想笑，忍住。 这时常大河打完电话回来了，告诉总工电子版马上发到他邮箱里。 然后大家继续喝。 乔梁在小花园里边散步边听着里面的动静，他今晚有两大收获：一是确定了江堤工程城建集团施工的部分是赵晓阳亲自抓的，和自己之前预料的一样；二是知道了总工的邮箱，而且还能确定一点，总工今晚回到房间会打开邮箱。 嗯，既然如此，那似乎应该这样搞，乔梁边散步边琢磨，逐步理顺着思路。 突然，乔梁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乔梁一直有些紧张的心猛地一颤，倏地回头—— 【作者题外话】：相关阅读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天下亦客2，或者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203章 绝不容忍 一个厨师正站在竹林旁抽烟。 乔梁松了口气，我靠，这伙计跑出来抽烟不打紧，却把自己吓了一跳。 接着乔梁走到一边去，继续听。 9点左右，接风宴结束，大家往外走，乔梁取下耳机等在餐厅门口。 大家出来后，总工和助理跟大家握手告别。 张海涛吩咐乔梁把他们送回房间，这正中乔梁下怀，忙答应着。 然后安哲直接步行回家，其他人乘车离去，临上车的时候，不知为何，赵晓阳又回头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看赵晓阳回头看自己，冲他微微一笑，暗道：兔崽子，等着，老子很快收拾你个小舅子！ 赵晓阳轻哼一声，接着上车离去。 乔梁陪着总工和助理往贵宾楼里走，边走助理边问总工喝多了没，总工摇头说没多，但很尽兴，又告诉助理说回房间先洗个澡，然后到他房间来看水利局发过来的电子版，先熟悉好江堤工程的设计施工图，便于明天察看现场。 乔梁默默听着，夜色里，脸上露出狡黠的笑…… 乔梁陪总工和助理走到贵宾楼门口，总工不让乔梁送了，说他们自己回去就好，乔梁也不客气，和他们握手告别，看着他们上了电梯，然后离开江州宾馆直接回宿舍。 到了宿舍门口，乔梁看了下对门，门缝里有一丝光线透出来，还隐隐有电视机的声音。 嗯，叶心仪回来了。 离开黄原的前夜，因为叶心仪忙着组织记者弄稿审稿，加上乔梁又被廖夫人召到家里吃晚饭，两人没能见面，今天一早回来的时候，乔梁也没见到叶心仪。 要是以前，看到叶心仪回来，乔梁会敲门过去和叶心仪调侃一番，但今晚不行，自己有要紧的事情要办。 乔梁接着掏出钥匙开门，刚要进去，对过的门突然打开，叶心仪露出半边身子。 叶心仪回来后敲过乔梁宿舍的门，一直没人，知道他不在，这会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留意听着外面的动静，听到有脚步声，就开门看看。 “小叶，你回来了？”乔梁道。 “是啊，下午回来的，你刚回来？”叶心仪道。 “废话，这不正在开门嘛。”乔梁打开门，回头看着叶心仪，“我今晚要加个班，没空调.戏你了，你先忍一忍……” “呸，不要脸！”叶心仪脸一绷，接着“砰——”关上门，却又忍不住想笑。 乔梁一呲牙进了宿舍，关上房门，接着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 乔梁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注册一个新邮箱，为了确保自己的身份不暴露，这很有必要。 很快注册好了新邮箱，乔梁接着把耳机塞进耳朵，打开，里面除了轻微的噪音，没有其他动静。 嗯，总工应该正在洗澡澡。 乔梁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拿出优盘插在电脑上，打开刚注册的新邮箱，点写信，在收件人一栏填上总工的邮箱地址，邮件主题为：江州江堤工程有重大质量问题，然后添加附件…… 这些做完后，就剩最后一道程序了，只要一点发送，邮件即刻就会传送到总工邮箱里。 乔梁没有立刻发送，边抽烟边继续听着耳机里的动静。 一会房间里有了动静，咳嗽声，脚步声…… 总工洗完澡了。 接着传来敲门开门声，随即听到总工道：“来，我刚洗完澡，我们开始干正事……” “好的总工，我先开电脑。”助理的声音。 片刻助理道：“总工，邮箱打开了，我看到了江州水利局发来的邮件……” “嗯，好，我们一起看……”总工道。 乔梁这时操作鼠标，直接点了发送，邮件随即发送出去。 然后乔梁继续听着房间的动静。 片刻听到总工道：“咦，刚收到一封邮件……” “是的，咦，这邮件的主题是……江州江堤工程有重大质量问题……”助理吃惊的声音。 “什么？”总工的声音也很意外。 乔梁无声笑起来，嗯，这就对了。 “快打开这邮件，先看这个，看里面是什么内容。”总工道。 “好的……”助理道。 接着就是沉默，他们应该在专心看邮件的内容。 乔梁默默抽烟不做声，似乎怕自己这边稍微有点动静会惊扰到他们。 半晌，助理道：“这，这……怎么会这样……今晚吃饭的时候，赵总和常局长不都是信誓旦旦保证没有任何质量问题吗？可是，这邮件里的东西，图片文字都说的清清楚楚啊，甚至位置都很精确……” 总工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 助理接着道：“还有这邮件，发件地址很陌生，发件人匿名，只说是普通江州市民，这似乎有点蹊跷，我们今天刚到江州，这普通江州市民怎么会知道我们来这里呢？而且还知道您的邮箱号码……难道，难道是有人特意打听到我们要来江州，刻意这么做的？要真是这样，那这人应该就在……” 总工打断助理的话，道：“是谁发的邮件不重要，无意怎么样？特意又怎么样？重要的是邮件里反映的质量问题有没有，是不是事实，这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江堤工程的建设资金是国家拨下来的，是我帮着跑的，而且我还想把这工程做成样板在全系统推广，要真是豆腐渣工程，江州如何向上交代？我这张脸往哪里放？大家又如何对得住几百万江州市民？” 助理道：“这倒也是，其实这邮件里反映的问题是不是真的，明天我们一看便知。” 总工道：“糊涂，以我们这些年和下面打交道的经验，你认为，他们带着我们转悠，会让我们看有问题的地方吗？而且，根据这邮件里的内容分析，图文俱全，位置明确，我感觉不像是假的……” “那……您觉得应该怎么办？”助理试探道。 “这个……”总工沉吟着，“第一，在我们没有亲眼证实之前，不能和江州把关系搞僵，更不能把此事告诉他们；第二，既然我接到了这邮件，既然有人反映江堤工程有重大质量问题，那我们自然要调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能容忍我们拨下来的资金被地方瞎捣鼓搞豆腐渣工程，这既是对上负责，也是对江州老百姓负责；第三，我想，针对突然发生的情况，如果我们想获取到真实的第一手情况，原定的计划要改变……” “哦，怎么改变？”助理问道。 “改变行程，明天一早返京！”总工干脆道。 “啊？这样？这……”助理很困惑。 “傻小子，过来……”总工的声音接着低下来。 乔梁凝神想听总工在说什么，却什么都听不到。 一会听到助理道：“哦，我明白了，好的，就按您的意思办，我明天一早给负责接待的乔主任打电话。” “嗯，好，现在我们先继续看江州水利局发来的工程设计施工图。”总工道。 “还看这个？还有必要吗？”助理道。 “当然，不然我们的下一步怎么能顺利实施？”总工道。 “哦，对对，得好好看……”助理道。 然后两人不再说话，应该都在仔细看设计施工图。 乔梁默默抽烟，琢磨着总工刚才和助理的对话，想着助理明天一早要给自己打电话，暗暗点头，嗯，不出意外，他们应该会如此。 如果他们如此，那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就算是成功了，后面的步骤，就不是自己能把握的了，一切要看总工怎么想怎么做。 截止到目前，乔梁对这位总工的印象是很好的，觉得他儒雅直爽，充满正能量，这样的人对黑暗丑恶现象一般是不会容忍的，基于此，乔梁才决定采取这办法。 但虽然如此，乔梁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确保成功，因为自己能做的只是第一步，后面的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在反复权衡下，乔梁决定凭直觉赌一把，就赌总工眼里不会容忍沙子，就赌他是个正义正气之士。 正在这时，“邦邦——”有人敲门。 乔梁下意识认为敲门的应该是叶心仪，走到门口道：“怎么？小叶，想我了？” 门外没有声音。 乔梁嘿嘿一笑，接着道：“你说你急啥啊，我刚才进门的时候不是告诉你了，我要加个班，让你忍一忍，怎么才这一会就忍不住了……” 还是没有声音。 嗯？怎么回事？叶心仪怎么不说话？害羞了还是生气了？乔梁心里犯嘀咕，接着趴在猫眼往外看。 这一看，乔梁后.门一紧，蛋倏地一疼—— 第1204章 你给我闭嘴 原来敲门的不是叶心仪，而是吕倩。 此刻，吕倩正在外咬牙切齿瞪眼怒视。 一看吕倩这架势，乔梁心里有些发毛，尼玛，吕倩肯定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话生气了。 随即乔梁又觉得好笑，靠，自己和吕倩又没什么关系，和叶心仪除了酒醉那一晚，之后也啥都没有，担心啥？干嘛心里发毛？吕倩凭什么呲牙咧嘴咬牙切齿？ 此时吕倩过来敲门，显然是忙完了，过来拿廖夫人让自己捎给他的化妆品的。 想到廖夫人，想到自己去廖家时无意听到的廖夫人的话，想到和廖夫人吃饭时她若有若无的暗示，乔梁的心情突然冷静平静下来，甚至有些暗淡，轻轻呼了口气，接着打开门。 “你来了……”乔梁话音未落，就被吕倩一把推开。 吕倩用的气力不小，乔梁往后退了几步。 接着吕倩冷着脸径自进来，脚往后一踢，“砰——”门重重被关上。 看吕倩这样，乔梁好气又好笑：“哎，我说，你能不能轻点，门踢坏了怎么办？” 吕倩斜眼看着乔梁，接着哼了一声：“不就是一个破门，踢坏了姑奶奶给你陪！” “你是姑奶奶？” “对！” “不是老娘了？” “废话。” “从老娘升级到姑奶奶，谁批准的？” “老娘自己批准的！” “得，又成老娘了，你这上去下来的来回折腾，累不累？” “累不累都不用你管。”吕倩伸手一指乔梁，“老实交代——” “我交代啥？”乔梁一副懵逼样。 “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 “再说一遍不清楚？”吕倩举起拳头。 乔梁往后退了两步：“吕局长，这是我的宿舍，你不可以随便对我动粗。” “对你还动粗？我给你来细的。”吕倩接着从腰间摸出一副银手镯，冲乔梁走过来。 乔梁忙摆手：“别，不要这样……” “现在清楚了？”吕倩瞪着乔梁。 “额……好吧，清楚了。”乔梁无奈点头。 “交代——”吕倩干脆道。 “你先把手镯收起来。”乔梁道。 吕倩哼了一声，接着收起手镯，然后往沙发上一坐。 乔梁刚想过来坐下，吕倩手一指：“你给我站在这里交代！” 乔梁一呲牙：“我靠，我又没犯罪，你少把我当犯人待！” “你没犯罪，但你却干了不要脸的事。”吕倩气愤道。 “这是什么话？”乔梁道。 “你说我这是什么话？你说的话我可是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什么想我了，什么忍一忍，什么一会忍不住了……呸，下流，不要脸！”吕倩继续愤愤的样子。 看吕倩这样子，乔梁忍不住想笑，尼玛，这醋吃的。 接着吕倩瞪眼看着乔梁：“那个小叶就是叶心仪，对不对？” “额……”乔梁点点头。 “果然被我猜对了，我早就觉得你俩关系不正常，还果然有一腿，你们住在对门，也是特意的吧，为了在一起方便，你这会是正在等叶心仪过来捣鼓事事的吧？”吕倩越说越气愤，“说，你们俩搅合在一起多久了？” 乔梁皱皱眉头：“吕倩，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但你不能那么说叶心仪，我和叶心仪是好朋友，你和她也是好朋友，我们大家都是好朋友，我和叶心仪的关系，和跟你一样，都是朋友，至于刚才你听到的话，那是我调侃的，你应该知道，我经常和你们开玩笑……” “胡说，你胡说！”吕倩大声打断乔梁的话，“你今晚的话不是开玩笑，你分明就是在等她，你们今晚要……” “吕倩，你这么说好玩吗？你这么说真的有意思吗？”乔梁眉头紧锁。 “你说好不好玩有没有意思？你说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难道你耳朵聋了？” “对，我耳朵是聋了，我宁可当没听到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吕倩仰脸看着乔梁，突然站起来，手往前一伸—— “你干嘛？”乔梁往后退了一步。 “怪不得你耳朵聋了，原来耳朵里塞着耳机，我给你取下来。”吕倩道。 “哎，不用，我自己取。”乔梁说着伸手就要取耳机，没想到吕倩动作很快，突然一把抓住了乔梁取耳机的手腕，接着伸手就把耳机摘下来拿在了手里。 “给我，快给我！”乔梁有些紧张，尼玛，可不能让吕倩发现这耳机的秘密。 吕倩没搭理乔梁，把耳机拿在手里看了看：“嗯？这耳机还是无线的，看起来很高级嘛，哪里搞来的？” “朋友送的。”乔梁道。 “哪个朋友送的？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乔梁一时不语。 看乔梁不说话，吕倩一皱眉：“是不是小叶送的？” 乔梁摇摇头。 “那是谁送的？” 乔梁又不说话了。 “不交代，没收！”吕倩接着就要把耳机往口袋里装。 乔梁一看急了，突然扑了上去—— 吕倩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接着乔梁上来用力摁住她，从她手里夺耳机。 吕倩回过神，握.住耳机不放。 看吕倩不放，乔梁伸手就挠吕倩胳肢窝。 “哎，哎——”吕倩忍不住松开手，耳机掉在了地上。 “让你嘚瑟！”乔梁哼了一声，刚要低头去捡耳机，气急败坏的吕倩一脚冲耳机跺了上去，“啪——”一声脆响，耳机被跺碎了。 “啊——”乔梁失声，我靠，这耳机对自己可是有大作用，计划还没完成，耳机先夭折了，后续自己就不能获得总工的信息了。 “你，你——”乔梁捡起碎裂的耳机，瞪眼看着吕倩，心里顿时来气！ “我什么我？谁让你和我争的？不就是一破耳机吗？回头姑奶奶送你一个进口的！”吕倩不屑道。 乔梁把碎裂的耳机小心翼翼放进口袋，如果只是外壳坏了，待会用胶带粘一下，或许还能发挥作用。 看乔梁这样子，吕倩来气：“这耳机一定是女人给你送的，说，是不是叶心仪送的？” “吕倩，你给我闭嘴！”乔梁突然大喝一声。 吕倩吓了一跳：“乔梁，你，你是在对我说话？” “对你说话怎么了？就因为你爹是省.委书.记，我就不敢对你这样说话了？”乔梁气火火道。 “乔梁，你少来，我根本没那意思。”吕倩也火了。 “那你闹腾个没完是啥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 “不明白那我告诉你，你少和其他女人乱捣鼓，不准和任何女人有那种关系，包括叶心仪。” 听吕倩这话里带着霸道和霸气，乔梁又想起廖夫人的话，心里突然感到压抑憋闷，冷冷道：“吕倩，我明明白白告诉你，第一，我和叶心仪不是那种关系，第二，即使是，即使我有别的女人，任何女人，你都没有资格过问，更没有资格对我的私生活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乔梁，你……”吕倩怔怔看着乔梁。 “我什么我？我的话你听不懂？”乔梁继续冷冷道。 “乔梁，你个混蛋，我对你……你的……心……你……你难道真的不明白？”吕倩眼圈突然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一看吕倩要哭，乔梁有些发慌，艾玛，有话好好说，哭啥啊。 虽然发慌，但乔梁一想到廖夫人那话，还是心里发冷，接着平静道：“吕倩，你对我有那意思，我早就觉察出来了，谢谢你，谢谢你以及你父母对我的垂青和高抬，万分荣庆，万分感谢……只不过，很遗憾，很抱歉，我现在并不想和任何女人谈感情……” “你撒谎，你在找借口。”吕倩道。 乔梁叹了口气：“随你怎么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即使没有这理由，我们之间也……” 乔梁没有说下去，他不想太刺激吕倩。 “为什么？”吕倩似乎听出了乔梁话里的意思。 乔梁深深呼了口气，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因为这事的主动权在你手里，因为以你的家庭和你爸的身份，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因为只要你稍微揭开那层纸，我就会求之不得，因为人都是现实的，我既为体制中人，当然想快速进步，如此也不会例外……” 听着乔梁这话，吕倩睁大了眼睛，艾玛，这不是那天自己和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妈妈和自己说的话吗，乔梁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题外话】：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天下亦客2”，也可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205章 我是个另类 “乔梁，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吕倩结结巴巴道。 “我什么意思你不懂？”乔梁干笑一下。 “我……”吕倩神情突然尴尬，“我……那话不是我说的，那是我妈，她……她无意的话，我当时就在电话上批评她了，说她乱说……” “呵呵，嗯，你妈无意的话，虽然无意，但却不是无心，对吗？”乔梁又干笑了一下。 吕倩更尴尬了：“既然无意，当然无心，你不要胡乱猜测。” “我从来没有胡乱猜测过，只是很抱歉，这无心的话，恰好被我无意听到了。”乔梁道。 “你到底是无意听到，还是有意偷听？”吕倩想摆脱这尴尬被动的局面。 “这个有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是后者，那就是不文明不道德的行为。” “你认为会是后者吗？” “这个要问你自己。” “好吧，问我自己，我是故意偷听的，我没有教养，不文明不道德，你满意了吗？”乔梁突然有些激愤。 吕倩一怔。 乔梁接着平静道：“吕倩，其实认真想想，你妈那天和你电话上的话说的很对，很切合现实，很符合现实中人现实的想法，人是社会的人，社会是人的社会，大家都是现实中人，谁都不能脱离现实而存在，换了别人，可能真的会求之不得欣喜若狂，只是我是个另类，是个不识好歹不识抬举的另类。 所以，像你这种有修养有教养，身份尊贵的高.干子弟，我这种出身贫贱的平民布衣，如何敢高攀能高攀呢？当然，我从来没有也不想做这种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梦，更不想为了所谓的快速进步求之不得。所以，我实在不愿意和你谈这种话题，还有，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之间谈这种话题很滑稽很无聊吗？” 吕倩的胸口微微起伏：“乔梁，你在嘲笑讽刺我，你在捉弄愚弄我。” “你这话我实在不敢当，打死我也不敢有这胆量。”乔梁道。 “装，继续装！”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吕倩沉默片刻：“乔梁，你真的认为我们之间谈这话题很滑稽很无聊？” “对。”乔梁干脆点头。 “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吕倩咬住嘴唇。 乔梁叹息一声：“大家做朋友不是很好？” “我不要只做那种朋友。” “那我只能表示遗憾。” 吕倩抿抿嘴唇，她此时意识到，因为妈妈的那话，乔梁深受刺激，甚至伤害了他的自尊，因为这刺激和伤害，激起了他强烈的逆反。 思忖片刻，吕倩决定弥补一下，重重呼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妈那话才这样的，好，我代我妈给你道歉，对不起，乔老爷，廖夫人错了，她闺女代母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吕倩鞠了一躬。 乔梁懵了，我靠，吕倩竟然给自己来这一手，忙道：“别别，不要这样，这我可不敢当。” 吕倩看着乔梁：“现在心里平衡了？没气了？舒坦了？” 乔梁一咧嘴：“其实我本来就没生气，也没有什么不平衡。” “哼……”吕倩撇撇嘴，“既然这样，那就好，既然揭开了盖子，那干脆今天就谈谈我们的事……” 乔梁认真道：“吕倩，我现在真的不想谈。” “不想和我谈对吧？” “嗯。” “想和叶心仪谈对吧？” “错，和任何女人都不想谈！” “乔梁，你脸皮真厚，撒谎不带脸红的，那话我明明都听到了，你还狡辩。”吕倩又气愤起来。 “我和你说了，那是调侃的话。”乔梁感到头疼，尼玛，女人醋坛子打翻了真对付。 “你胡扯，我不信，我就是不信！”吕倩大叫起来。 “你爱信不信。”乔梁不耐烦道，接着拿出化妆盒往茶几上一放，“呶，东西在这里。” 一听乔梁这话，吕倩意识到乔梁在下逐客令，不由愈发气愤，还带着巨大的恼羞，从小到大，自己都是父母跟前宠溺的小娇娃，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今天自己在乔梁跟前低三下四，还代老妈赔不是，没想到他还是这鸟样。 一想到乔梁也叶心仪很可能有那种关系，吕倩心里就醋意难当，又感到巨大的憋屈。 复杂的感觉之下，吕倩既想爆发又想大哭，却又不愿在乔梁跟前这样，拿起化妆盒，狠狠瞪了乔梁一眼，银牙一咬：“姓乔的，算你狠——” 说着吕倩蹬蹬走到门口，呼——拉开门。 “哎呀——”门外一声女人的惊叫。 乔梁和吕倩一看，叶心仪正狼狈尴尬地站在那里。 吕倩来敲门的时候被叶心仪听到了，她一看吕倩进了乔梁宿舍，又是这个时候，不由就有些猜测，随即她隐约听到乔梁宿舍里传来两人貌似争吵的声音，感到好奇，又有些担心，就悄悄出来贴在门口听。 没想到这一听，听出了大道道，叶心仪吃惊地差点叫出来，虽然她一直感觉吕倩的背景似乎有些道道，但做梦也没想到，吕倩竟然会是廖谷锋的女儿。 联想到之前吕倩的一些表现，叶心仪心里的一些疑问找到了答案。 随即，叶心仪又感到苦恼，因为吕倩怀疑自己和乔梁有那关系。 但虽然苦恼，叶心仪却又无法出来解释。 同时，叶心仪知道了吕倩对乔梁的那种意思，其实这一点她早有感觉，只是今天证实了而已。 而听到乔梁拒绝吕倩，叶心仪在意外的同时又感到困惑，对体制中人乔梁来说，这无疑是天大的喜事，他怎么会拒绝呢？难道只是因为他和吕倩交谈时提到的廖夫人说的那话，刺激了乔梁，伤了他的自尊？ 似乎没有这么简单，或许乔梁真的是被之前的婚姻伤透了搞怕了，现在还不愿意再涉足感情问题。 作为过来人，自己能体会乔梁这一点，但吕倩未必能理解能接受，她似乎认定乔梁不愿和她好，是因为自己，她似乎认定自己和乔梁有那关系。 叶心仪心里暗暗叫苦，正琢磨如何消除误会，吕倩突然冷不防把门打开了。 看到叶心仪，吕倩气不打一处来，冷冷道：“怎么？想了？忍不住了？等不及了？” “吕倩，这……”叶心仪神情极其尴尬，“这……你听我说……” “没工夫！”吕倩重重哼了一声，接着就往楼下冲去。 看吕倩走了，叶心仪瞪眼看着乔梁：“都怪你，胡说八道！” “闭嘴，进来！”乔梁也一瞪眼。 不知为何，叶心仪竟然就听话了，乖乖进来，而且还顺手带上了门。 乔梁往沙发上一坐：“谁让你偷听的？” “我……”叶心仪再度尴尬。 “怎么？想了？忍不住了？等不及了？”乔梁模仿着刚才吕倩的声音。 “你……滚——” “这是在我宿舍，我让哪里滚？不然你和我一起滚到我床上去？” “做梦！”叶心仪撇撇嘴，接着重重呼了口气，“艾玛，没想到吕倩竟然是……” “看来你偷听的内容还不少，知道了是吧？”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神情很感慨，还有些唏嘘。 乔梁道：“你是江州第三个知道吕倩身份的，懂我的意思吗？” 叶心仪眨眨眼：“你是说，保密？” “对！”乔梁点点头。 “另一个知道的，莫非是安……”叶心仪试探道。 “聪明！”乔梁又点点头。 “你们知道多久了？”叶心仪道。 “很久了，五一之后。” “哦……”叶心仪点点头，“那半年多了。” “谈谈你的感想！”乔梁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很意外很吃惊很感慨很唏嘘。”叶心仪道。 “嗯，这是关于知道吕倩身份的感想吧？” “是的。” “那关于你今晚偷听到的其他呢？” “别用偷听这个词，多不雅！”叶心仪不好意思道。 “那……窃听。” “也不好呢。” “那……怎么说？” “叫偶听吧。” “我靠，到底是文人，就是会说话。” “不许说脏话。” “好吧，我靠，不说了……来，你谈谈今晚偶听到的其他内容的感想。” “我的感想只有一句话。” “嗯，说——” 叶心仪定定神：“我这句话是：我对别人的事情不感兴趣，没有任何感想，不做任何评价！” 说完叶心仪打开门，“砰——”关上走了。 乔梁有些发愣，挠挠头皮，我靠，这娘们狡猾狡猾滴。 接着乔梁摸出被吕倩跺碎的耳机，找出胶带把外壳小心翼翼黏上，然后塞进耳朵，没有任何动静。 完蛋，踩坏了！ 乔梁把耳机扔进垃圾桶，又庆幸吕倩没早来，不然会坏了自己的大事。 想到吕倩今晚来的一番折腾，乔梁不由发出深深的叹息…… 吕倩从乔梁那里出来后，并没有回宿舍，而是开车出了江州市区，上了高速，直奔黄原。 沉冷的寒夜里，吕倩边开车边不停抹眼泪，满肚子的伤心、委屈和愤懑。 【作者题外话】：阅读遇到任何障碍，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天下亦客/天下亦客2。 第1206章 吕倩深夜回家 凌晨2点，黄原，廖家别墅。 客厅里亮着灯，吕倩眼圈红.肿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穿着睡衣的廖谷锋两口子。 吕倩突然半夜回家，廖谷锋两口子高兴又意外，看吕倩这模样，又感到困惑。 “小倩，你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廖谷锋关切道。 “是啊，小倩，发生什么事了？”看吕倩这模样，廖夫人感到心疼。 吕倩坐在那里不语，此刻在父母面前，从乔梁那里受的委屈又开始涌出来，嘴一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吕倩这一哭，廖夫人可受不了了，忙把吕倩揽到怀里，边给吕倩抹眼泪边安慰道：“哎呀，宝贝闺女，别哭，别哭，告诉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女儿哭，廖谷锋从心里疼怜，温和道：“小倩，告诉爸妈，发生了什么事？” 吕倩不说话，只是不停抽噎着。 廖谷锋抽出纸巾给吕倩擦眼泪，吕倩妈妈轻轻拍着吕倩的肩膀，看到宝贝闺女如此委屈如此伤心，老两口都心疼坏了，这可是他们唯一的掌上明珠啊。 廖夫人边安慰吕倩边道：“宝贝，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 吕倩摇摇头。 “那……莫非是谁欺负你了？”廖夫人继续道。 吕倩哭着不说话。 “嗯？”廖夫人皱起眉头，“宝贝，告诉妈妈，谁欺负你了？” “是啊，小倩，告诉爸妈，谁欺负我们家宝贝了？”廖谷锋道。 “小倩，快说，看谁敢欺负我们家宝贝，让你爸明天找他算账！”廖夫人道。 “是……是……小梁子……”吕倩抽噎道。 “嗯？小梁子？”廖谷锋眨眨眼，“乔梁这小子？” “乔梁？”廖夫人看看老廖，接着又看着吕倩，“闺女，乔梁怎么欺负你了？” 吕倩突然从廖夫人怀里出来，一抹眼泪，接着瞪眼看着廖夫人：“你，还有你，还有你！” “啊！我？”廖夫人一下懵了，“闺女，妈怎么欺负你了？妈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你呢？” 廖谷锋也有些发懵，又眨眨眼。 吕倩接着冲廖夫人嚷道：“谁让你说那话的？谁让你那么说的！” “我……我说啥了？”廖夫人更懵了。 “谁让你那天和我打电话的时候说那话的？你那话被乔梁这个鬼精听到了，他……他因为这个……今晚冲我吹……吹胡子瞪眼，还发熊，还……还说现在不想和我谈这事……”吕倩说不下去了，接着又哭。 “哦……”廖夫人眨眨眼，意识到了，脸上的神情一时有些尴尬，喃喃道，“他怎么会听到？明明我和你打完电话后他才按门铃的……” “他这个人精，他就不会听到又退出去然后按门铃？”吕倩气愤道。 “这……”廖夫人嘴巴半张，“没想到乔梁这么精，他，他……” 廖谷锋看着夫人：“老吕，那天乔梁到家里来，你和小倩打电话的时候说什么了？” “我……”廖夫人神情又有些尴尬，“我，我就是和小倩说她和小乔的事，我说只要小倩主动，以我们的家庭和你的身份，小乔肯定求之不得，毕竟大家都是现实中人，小乔既然在体制内做事，自然也不会例外……” “嗯？”廖谷锋面色一沉，“老吕，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我只是无意中这么说的，而且只是和小倩说的，并没有别的意思，哪里想到会被小乔听到了……其实，我还是很喜欢小乔的……”廖夫人忙辩解。 吕倩生气道：“你无意这么说，乔梁却把这话记在心里了，他耿耿于怀……都是你，都是你，没有你掺和，没有你这么乱说，怎么会这样？” 面对宝贝闺女的指责，廖夫人无法反驳，却又有些生气：“这个乔梁怎么会这样？一点男人的胸怀都没有，太小家子气了，我看就他这度量，难成大事！” “不许你这么说他！”吕倩虽然生乔梁的气，却不允许妈妈这么说，继续指责廖夫人，“都是你瞎掺和惹出的事，都是你的错，你的错……” “好好，我的错，妈错了……”廖夫人无奈道。 吕倩重重呼了口气，却还是郁郁委屈的样子。 廖谷锋抚着吕倩的头发，和颜悦色道：“小倩，你看，你妈都说自己错了，放过她，好不好？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咱不和她一般见识。” “爸，我也是女人呢，我妈头发还没我长呢。”吕倩嘟着嘴，“不许瞧不起女人。” “哦对对，呵呵……”廖谷锋笑起来，“那爸也说错了，你和你妈都是头发长见识多，爸呢，头发短见识少，这样好了吧？” 吕倩被廖谷锋逗笑了。 看吕倩笑了，老廖两口子稍微舒了口气，接着廖夫人道：“闺女，饿不饿？妈去给你做夜宵。” “不饿，气饱了。”吕倩道。 “那就洗把脸，快去休息，明天是周末，在家待两天，正好陪陪我和你爸。”廖夫人道。 “不行，我明天一早就得赶回去，还有案子要办。”吕倩摇摇头。 廖谷锋笑了：“敢情闺女深夜赶回家是来找爸妈倾诉委屈发火的？” “嗯呐！”吕倩又嘟起嘴。 “好了，闺女，时候很晚了，快上去休息吧。”廖谷锋拍拍吕倩肩膀。 吕倩点点头，接着上楼去了。 然后廖谷锋看着夫人，眉头微微皱起。 廖夫人也皱起眉，不悦道：“怪不得那天小乔在我们家吃饭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和以前有点不大一样，怪怪的，原来如此……我一直对小乔印象不错，没想到他会偷听，没想到他如此鼠肚鸡肠，竟然会因为这点小事欺负我们家宝贝，岂有此理，看来，我是看走眼了……” “老吕，你怎么能这么说？”廖谷锋的口气里带着不满。 “我这么说怎么了？难道这不是事实？”廖夫人不服道。 “或许这是事实，但要从两面看问题，你说小乔偷听，难道他会有意偷听？如果不是你让他到家里来，如果你不把门留着，他能有机会听到？既然他无意听到了，他当时能怎么做？显然退出去按门铃是最好的办法，换了我是他也会这样……最重要的是，如果你不说那话，怎么会导致现在这种局面？”廖谷锋道。 “我说那话怎么了？别说我只是和闺女打电话的时候无意说出来的，就是有意又如何？难道这不是事实？”廖夫人反问道。 “你所谓的事实，是站在你现实功利的角度出发来说的，或许绝大多数人都会如此，都会赞同，但乔梁却未必！” “你怎么知道他就未必？” “就因为截止到目前我对他的观察和了解！” “老廖，你未免太自信了！” 廖谷锋道：“我的自信来自于我这些年的经历阅历和识人察人的经验，在我看来，小乔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年轻人，无论是做事处事还是思维思想，你可以认为他是另类，但这种另类站在某种角度来看来说，实属难得！” 廖夫人哼了一声，似乎并不认同廖谷锋的看法。 廖谷锋接着道：“老吕，对你那天说的那话，我心里是委实不赞同的，甚至，我要批评你，不管小乔那天听没听到，不管你和谁说的，我都要批评你，别说你这么说，就是心里有这想法都不可以，都是错误的！” “老廖，你，我……”廖夫人有些不满，却又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廖谷锋呼了口气：“老吕，难道你忘了我的出身？难道你忘了我年轻的时候，在感情方面遇到的事情？难道你忘了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廖夫人想了想，接着点点头，道：“老廖，我当然没忘，你来自于大山里的一户贫苦农民家庭，你年轻的时候，因为在单位里表现优异，被单位一把手看上了，想招你为婿，当时我们俩刚认识不久，我那时以为你肯定会答应一把手，因为他闺女不但家庭好单位好，而且人也长得漂亮，还有，这一把手马上就要提副市.长。 其实不光我，周围的所有人都觉得你交了狗屎运，都认为你会求之不得欣喜若狂，可是，你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委婉拒绝了这门亲事，执意要和我在一起。这不但出乎我的意料，也让周围的人大跌眼镜，那一把手也很没面子，内心十分恼火，接着就把你打入了冷宫，幸亏不久那一把手出了事进去了……” “是的。”廖谷锋点点头，“那你知道当初我为何要拒绝这门亲事执意和你在一起吗？” “因为你非常喜欢我，因为我们俩感情特别好！”廖夫人说完笑起来，虽然已经是陈年往事，但她脸上还是微微泛起红晕。 廖谷锋也笑了下，然后道：“这只是其一，其实还有其二，这其二，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哦……其二是什么？”廖夫人好奇道。 第1213章 意外得知 周一，上班。 上班后，安哲在办公室批阅文件，乔梁整理文件。 一会张海涛推门进来告诉安哲，刚接到上面的通知，廖谷锋明天来江州。 听闻廖谷锋要来，安哲抬头看着张海涛，乔梁想起吕倩刚回黄原的事，不由有些敏感，注视着张海涛。 张海涛接着说廖谷锋此次下来去两个市，今天在关州，明天来江州，来江州主要是节前走访慰问，看望困难企业职工和新闻战线的工作者，同时视察城建综合治理的情况。 听张海涛这么说，安哲点点头，乔梁也明白了。 快到春节了，每年这个时候，黄原的各位大佬都会分头下来走访慰问，看望困难企业职工是惯例，上面对他们的生活状况向来都很重视，而专门来看望新闻工作者，这在江州还是第一次。 其中的原因，应该是在前不久的全省新闻工作年度总结会上，江州日报社和市广电局都受到了表彰，这两家单位在新闻宣传、报纸发行、广告经营和其他多元化经营等方面，都取得了突出的成绩，在全省各地市中名列前茅，甚至孔杰代表市广电局在大会上做的经验介绍得到了廖谷锋的亲笔批示。 这一方面说明孔杰和陆平的工作是可圈可点的，说明他们对广电和报业的管理和经营是有思路有方法有魄力的，同时，站在全省的角度，楚恒脸上也很有光，毕竟他是江州宣传系统的头，这说明他领导有方管理得当。 当然，排除工作因素，楚恒还是不喜欢孔杰，虽然他给自己抓了面子。 但楚恒对孔杰的不喜欢，只会藏在心里，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甚至在公开场合表扬过孔杰两次。 当然，对楚恒的真实想法，外人虽然看不出，但孔杰心里是有数的。 而对于陆平，楚恒对他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有什么看法，因为两人之前就没有什么私交，陆平对楚恒一直保持着足够的尊敬，甚至有想巴结投靠之意，只是楚恒对陆平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有足够的耐心考察和熟悉陆平，轻易不会流露自己的真实态度。 至于廖谷锋要视察城建综合治理，因为在前不久的全省工作大会上，廖谷锋点评江州的时候，专门提到了这个，而且还说关新民对此很赞赏，他此次来江州看这个也在情理之中。 此时听说廖谷锋要来看城建综合治理，乔梁立刻想到了江堤工程，心里暗暗高兴。 然后安哲对张海涛道：“按照廖书.记的行程，大概什么时候到江州？打算在江州活动几天？” 张海涛道：“上面的通知是，他明天在关州吃完午饭往江州赶，在江州活动1天半，周四一早回黄原。” 安哲点点头：“根据他的活动内容，行程比较紧张啊。” “是的，有点紧张。”张海涛道。 安哲沉思片刻，利索道：“这样安排，明天下午廖书.记到江州后，先安排看望新闻工作者，去报社和广电局两家单位，先看，再座谈，座谈安排在江州宾馆……后天上午看城建综合治理项目，下午去阳山走访慰问老军工企业困难职工，当晚住阳山，大后天一早从阳山直接回黄原……” 张海涛点头答应着：“好，我把我们的行程安排汇报给上面，他们同意后，我着手安排市里这边，通知相应单位做好准备……对了，市里这边哪些人陪同？” 安哲干脆道：“我、老骆和你全程陪同，看望新闻工作者的时候楚部长参加，视察城建综合治理，和去阳山走访慰问老军工企业困难职工的时候，分管的副市.长分别参加，同时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也要陪同……还有，安保的事，还是让吕倩全程负责。” 听安哲提到吕倩，乔梁心微微一跳。 安哲又看着乔梁：“你协助海涛秘书长做好相关工作。” 乔梁忙点头：“好的，我给张秘书长打下手。” 张海涛微微一笑，接着冲乔梁招招手：“来，我们现在就着手开始。” 乔梁接着跟张海涛去了他办公室，根据安哲的指示和张海涛的部署，开始做相应的安排，先搞出江州这边的行程建议汇报给上面，上面很快回复同意，接着安排其他事项。 一直忙到中午下班，一切安排妥当，张海涛和乔梁都松了口气，乔梁边舒展筋骨边道：“这种琐碎的活，干起来还挺劳心。” 张海涛呵呵笑了下：“老弟，越是琐碎的活，做起来越能考验一个人的耐心和细心，接待上级是一项重要的工作，这种工作，从来没有最细，只有更细，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有可能让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影响的不仅是江州的形象，还有上面对江州领导的看法，顺延下来，也会让老大对我们的做事能力产生怀疑，所以……” “所以，务必要高度重视！”乔梁笑着接过张海涛的话。 张海涛拍拍乔梁肩膀：“老弟很聪明，其实以你的悟性和素质，很多事不需要特意说明，一点就透。” “秘书长过奖！”乔梁谦虚道，心里很受用。 然后两人一起出去吃饭，吃完饭回到各自办公室，乔梁躺在沙发上小憩一会。 刚躺下没一会，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庄家铭的。 乔梁来了精神，立刻接听。 “老弟，方便说话不？”庄家铭道。 “方便，庄兄指示。”乔梁道。 “呵呵，我哪里敢指示老弟，倒过来差不多。”庄家铭笑道。 乔梁也笑起来，明知故问道：“庄兄来电话是……” “这不昨天我们说的那个事吗，我回去后想了大半天，终于想起来昨天那人是谁了。” “哦，是谁啊？” “此事说来有几年了，此人当初是南水北调指挥部的高级专家，现在干什么，就具体不知了。” “嗯，庄兄是如何和他认识的？” “其实我认识他，他未必还记得我，当时我还在马庄镇当副镇长，南水北调的一个水利枢纽工程在马庄镇辖区内，有一次，这位专家来这水利工程做技术指导，因为牵扯到附近几个村庄的某些问题，镇上负责人出面协调，我跟着去的，所以就见到了他。不过我和他只是握了握手，具体问题还是负责人和他谈，然后我就在外面等着，和这位专家带来的随从闲聊……” “哦，原来如此。”乔梁点点头。 庄家铭接着道：“不过在闲聊中，我得知这位专家的人脉资源是很牛逼的。” “如何牛逼？”乔梁来了兴趣。 庄家铭道：“我听他随从无意中说起，说他大学毕业后一直搞技术，但他的一些同学却走了仕路，其中有一位混得最好的同学，在京城某个部已经正厅好几年了，这位同学和他的关系在大学时就很不错……” “嗯，不错不错。”乔梁随口道。 “但老弟有所不知，这位同学现在可是很牛的大拿呢，而且我们现在都知道他。”庄家铭的口气有些神秘。 “哦，是谁啊？”乔梁又来了兴趣。 “呵呵，就是黄原的关领导。”庄家铭笑道。 “啊？什么？”乔梁倏地一愣。 “是啊，当时专家的随从说出关领导名字的时候，因为是混得最好的同学，所以我记住了，没想到若干年过去，他竟然是我们江东二把了。”庄家铭感慨道。 “呵呵，厉害，厉害！”乔梁敷衍地笑着，大脑里开始翻腾。 “好了，老弟，这人我终于想起来了，给你汇报完了。”庄家铭道。 “呵呵，好的，我的好奇心也终于得到了满足，感谢老兄告知。”乔梁继续敷衍笑道，心里继续翻腾。 和庄家铭打完电话，乔梁一下没了困意…… 【作者题外话】：阅读中遇到任何障碍和问题，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天下亦客2,也可以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217章 不知天高地厚 换做往常，能有机会陪廖谷锋散步，乔梁会受宠若惊，但现在，因为自己和吕倩刚闹完，因为吕倩和自己闹完后连夜回了黄原，此时面对廖谷锋的恩宠，他心里是很紧张的，甚至有些害怕。 安哲看了乔梁一眼，接着点点头，和宋良一起走了。 乔梁傻傻站在那里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没有搭理乔梁，径自背着手往小花园方向走。 乔梁挠挠头，忙跟上去，脑子里胡思乱想，心里惴惴不安。 进了小花园，廖谷锋不紧不慢走着，乔梁跟在旁边。 廖谷锋一时没说话，乔梁也默不作声。 沉默了一会，廖谷锋先开口了：“小子，最近这几天如何？” 听廖谷锋问地很模糊，乔梁也笼统回答：“挺好的。” “嗯，心情很平静很淡定很安静？”廖谷锋又道。 “额……这个……”乔梁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因为此刻他的心情很骚动。 廖谷锋转头看了乔梁一眼，接着微微一笑。 廖谷锋这一笑，乔梁一直绷着的心有些轻松，也笑了下。 廖谷锋接着道：“你和小倩的事我知道了。” 乔梁的心接着又提了起来，神情有些尴尬：“廖书.记，这事……我……我……” “你什么？”廖谷锋温和道。 “我不对，我错了。”乔梁道。 “嗯？你不对？你错在哪里呢？”廖谷锋的口气依然很温和。 “我……我不该和吕倩吵架，不该让她生气。”乔梁道。 廖谷锋站住看着乔梁，乔梁低头站在那里。 廖谷锋看了乔梁片刻，突然笑起来：“小乔，你真的以为你错了吗？” “是，是的。”乔梁点点头。 廖谷锋微微皱皱眉头：“我怎么不这么认为呢？” “额……”乔梁抬头看着廖谷锋，此时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很认真。 “您……为何会……会这么认为？”乔梁结结巴巴道。 “很简单，因为换了当年的我是现在的你，我也会像你这样。”廖谷锋干脆道。 “这，这个……”乔梁又不知该如何说了，廖谷锋这话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廖谷锋接着道：“小乔，其实我想给你道歉。” “啊——”乔梁微微吃惊，我靠，自己和吕倩吵架，廖谷锋竟然要给自己道歉，他这么大的人物竟然要这给自己这微不足道的草芥道歉，这如何使得？这如何受得起？ 廖谷锋接着道：“小乔，我给你道歉，不是因为你和小倩吵架，而是因为那天你去家里吃饭的时候，你阿姨说的某些话。” 乔梁一听就明白廖谷锋的所指，再度尴尬，自己那天可是偷听到的，无论如何偷听都是不礼貌不道德的行为。 “廖书记，对不起，我不该偷听，我真的错了。”乔梁忙检讨。 廖谷锋摆摆手：“这不是偷听，只是你无意中听到的，你没有错，有错的你是阿姨，我已经严肃批评她了，无论她是何种出发点，都不该说那种话，不但不该说，有这想法都是错误的，经过我的批评引导，你阿姨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虽然如此，我还是要给你道歉，因为这伤害了你的自尊……” 听着廖谷锋的话，乔梁大为感动，这感动发自内心，忙道：“其实我不怪阿姨的，我没有任何对阿姨不满的意思。” “你是不怪呢，还是不敢怪？你是真的不满呢？还是不敢不满？”廖谷锋似笑非笑道。 乔梁挠挠头，没说话。 廖谷锋道：“问题就出在这里，这也是我感到歉疚的地方，我也是农村出身，我十分理解了解体谅你的这种心情和心态，以及由这种心情心态引发出的倔强自尊，这很正常，也很合乎情理……” 乔梁再度感动，廖谷锋太善解人意了，如果他和自己年龄相仿，自己说不定和他可以拜个把兄弟。 廖谷锋接着道：“我今天之所以要让你陪我散步，是要告诉你八个字：放下包袱，轻装前进。” 乔梁寻思着廖谷锋这话。 廖谷锋继续道：“不要因为吕倩是我女儿，不要因为你和吕倩闹了别扭，不要因为吕倩对你有不满情绪，而心里不安惴惴，完全没有这种必要，一个有志气、自尊自爱自信的年轻人，应该志存高远目光远大，不能一味沉湎于儿女私情，更不能因为某些纠结而乱了自己的心扉，这是一种心态，也是一种气度，还是一种气概。 你正处在人生中的黄金年华，在这个年华里，要奋斗，为事业而奋斗，为自己的初心和信仰而奋斗，一个人只有胸怀远大理想不懈奋斗，才能在奋斗中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才能找到并坚持自己追求的方向和目标。人生的幸福和欢乐在于奋斗，而最有价值的是为理想而奋斗……” 乔梁凝神听着廖谷锋的话，显然，他在为自己解压的同时，又在鼓励鼓舞自己，这鼓励和鼓舞里蕴含着他对自己的期望和期待。 乔梁又一次感动，感动于廖谷锋对自己的身同感受和爱护关怀。 等廖谷锋说完，乔梁使劲点点头：“廖书.记，您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会永远牢记您对我的关心和关爱，同时，我也深深感谢您，感谢您宽广的胸怀，感谢您对我的宽容……” 廖谷锋呵呵笑起来：“感谢就不必了，记住我的话就好。” “不不，必须感谢。”乔梁道。 “哦，既然你非要感谢，那你说，打算怎么谢？”廖谷锋笑看乔梁。 乔梁又挠挠头：“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不能……” “不能什么？”廖谷锋道。 乔梁一呲牙：“不能以身相许。” “你这小子……”廖谷锋哈哈笑起来，接着脸一板，“嘟，胆大包天，敢和本大人开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玩笑！” 乔梁忙检讨：“我错了，我错了……” 虽然检讨，但乔梁知道廖谷锋是没有真生气的。 经过和廖谷锋这一番交谈，乔梁心里轻松了许多，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卸下了，同时又钦佩廖谷锋的气量和谈话的技巧，他丝毫没有正面提自己和吕倩的那种事，却又含蓄地表达出了该表达的意思，既不让自己有压力，又让自己感到他的关爱和关心。 高手，他的确是高手，不但在这方面是高手，在其他方面同样是高手。 第1218章 安哲心里一沉 接着两人继续散步，廖谷锋边走边道：“小子，行啊……” “什么行？”乔梁道。 “就是那天你去我家吃饭，无意中听到你阿姨的话，接着退了出去。”廖谷锋道。 “哦，这个……”乔梁有些不好意思。 廖谷锋道：“这种处理办法不错，换了当年的我是你，遇到这种情况，或许不如你做的好。” “哪里哪里，您谦虚了，您一定会比我做的更好。”乔梁忙道。 “拍马屁？”廖谷锋哼了一声。 “嗯，是的。”乔梁点点头。 “不稀罕！”廖谷锋又哼了一声。 乔梁嘿嘿笑起来。 两人散了一会步，从小花园出来，正好遇到吕倩。 吕倩看他俩在一起，有些意外，接着脸一冷。 面对吕倩的这种神情，乔梁有些尴尬，随即又想起廖谷锋刚才和自己的谈话，在尴尬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平静，轻轻呼了口气。 廖谷锋笑起来，接着对吕倩道：“小吕同志，怎么见了本大人这种神情？莫非是对本大人有意见？” 吕倩哼了一声，老爸明知道自己不是对他的，却故意这样说。 廖谷锋接着对乔梁道：“小乔同志，你看小吕同志俊不俊？” “俊，俊！”乔梁忙点头。 “其实要是笑起来就更俊了。”廖谷锋道。 “对对，笑起来更漂亮。”乔梁又点头。 听他们这话，吕倩忍不住想笑，努力忍住，继续板着脸，接着又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看着吕倩的背影，乔梁站在那里尴尬苦笑。 廖谷锋拍拍乔梁肩膀，呵呵一笑，背着手不紧不慢走了。 看着廖谷锋的背影，乔梁轻轻呼了口气，陷入了沉思…… 当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廖谷锋和安哲、骆飞站在贵宾楼前闲谈，乔梁站在一边，一会廖谷锋就要出发回黄原。 这时宋良拿着手机匆匆从楼里走出来，看了安哲和骆飞一眼，接着附在廖谷锋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廖谷锋的眼皮一跳，神情有些严峻，下意识看了安哲和骆飞一眼。 一看廖谷锋这表情，安哲和骆飞都不知道宋良告诉了廖谷锋什么，但看廖谷锋看他们，心里又有些莫名的紧张。 乔梁站在旁边眨眨眼，嗯？似乎宋良和廖谷锋说的事情挺重要，似乎和江州有关。 出什么事了？ 接着廖谷锋点点头，语气平静地对宋良道：“好，我知道了，告诉新民同志，此事等我回去决定……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宋良答应着又进了楼。 听廖谷锋这话，似乎此事是关新民通过宋良转告廖谷锋的，骆飞暗暗琢磨，看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因为昨晚自己给关新民打电话汇报廖谷锋视察困难企业情况的时候，关新民的口气很正常，也没告诉自己有什么事。 如此一想，骆飞轻轻松了口气。 然后廖谷锋抬头看看天，自语道：“江州这天气……似乎总是和别的地方不大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呢？”安哲问道。 “是啊，应该不会有多大不同吧。”骆飞笑道。 廖谷锋看着安哲和骆飞：“你们说，这天气会不会打雷？” 听廖谷锋这话，乔梁心里一动，目不转睛看着他。 安哲和骆飞仰脸看看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这样的天气怎么会打雷呢？ 安哲虽然不知道廖谷锋这话到底是在指什么，但心里微微一沉。 骆飞笑了下：“这么好的天气，当然不会打雷，再说现在是冬天，一般是不会打雷的。” 廖谷锋哼笑一声：“这一般适用于别的地方，江州啊，我看时不时会二般，巨震完了来风暴，风暴刚结束，说不定一个惊雷就下来了……” 廖谷锋这话显然表示他指的并不是真的天气。 安哲的心猛地一沉，乔梁的心猛地一颤，突然有些紧张，还有些激动，我靠，廖谷锋这话到底是何意？他到底在指什么？ 骆飞此时有些发懵，他意识到廖谷锋这话有所指了。 骆飞不由感到不安，擦，怎么回事？出啥事了？昨晚自己和关新民打电话的时候，关新民没有提及关于江州的任何事，难道是今早刚发生的？ 虽然安哲和骆飞都感到困惑，但既然廖谷锋不具体说出来，他们自然不能问。 接着廖谷锋对安哲和骆飞道：“你们二位，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江州！” 廖谷锋的口气很严肃，带着命令的味道。 安哲和骆飞从廖谷锋这神情和话里顿时明白，江州又摊上事了，而且这事似乎还不小。 虽然明白了，但此时，廖谷锋不说，他们依然不敢问。 虽然不敢问，但心里都严峻不安起来，忙点头答应着。 乔梁琢磨片刻，心里突然兴奋，兴奋中夹带着紧张和激动，我.草，莫非……莫非是…… 如果真的是，那说明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 至于这担心如何成了多余，乔梁此时无法知晓。 廖谷锋此时不把话说透，似乎是他要回黄原后亲自了解清楚情况，然后再做出某种决定。 但在他了解清楚做出决定之前，出于某种考虑，让安哲和骆飞不得离开江州。 这时宋良提着行李出来了，廖谷锋点点头：“出发——” 其他市县领导这时也过来送行，廖谷锋和大家一一握手，然后上车离去。 廖谷锋一行走后，安哲看看骆飞，骆飞正怔怔看着安哲。 “老骆，根据领导的指示，我们这两天都不要离开江州了。”安哲平静道。 骆飞愣愣点点头，此时他的心里正胡思乱想，一时想不出任何头绪。 接着安哲就往自己车前走去，乔梁忙过去打开后车门，安哲上了车，冲任泉和耿直等人挥挥手。 骆飞、张海涛等人也上了自己的车。 然后大家离开阳山招待所，回江州。 车子刚离开招待所，骆飞就迫不及待摸出手机打给关新民，接通后把廖谷锋刚才的话告诉了关新民，然后小心翼翼问关新民出了什么和江州有关的事。 关新民听完后，沉默片刻，接着不紧不慢道：“既然谷峰同志这么说了，你们照办就是，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接着关新民就挂了电话。 骆飞愣愣拿着电话发呆，感到懵逼，今早到底发生了什么牵扯到江州的事？关新民竟然不告诉自己。 【作者题外话】：阅读中遇到任何问题，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2. 第1219章 饶不了你 骆飞脑子飞速转悠着，他判断此事绝对非同小可，不然关新民不会对自己口风如此严，他这么做，似乎更多是考虑到了廖谷锋，在廖谷锋回到黄原做出某种决定前，他不会告诉自己。 而关新民这么做，似乎意味着两种可能：一是这事和自己毫无关系，自己不需要知道；二是此事和自己关系太密切，他担心提前让自己知道，自己一旦做出某些不合适的举动，会牵连到他。 除了这两种可能，中间状态应该不存在。 那么，会是哪种可能呢？骆飞眉头紧锁琢磨着，如果是前者，那自己求之不得，万事大吉，但如果是后者，那会很糟糕，甚至很严重。 寻思着廖谷锋走之前说的话，骆飞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妙，似乎是后者，后者的可能性很大，不然廖谷锋不会如此说。 虽然廖谷锋这话是同时对安哲和自己说的，但考虑到关新民的态度，骆飞直觉此事很大可能自己有脱不开的干系，甚至密不可分。 如此一分析，骆飞大脑不由高度紧张，心里感到恐慌。 虽然紧张和恐慌，但骆飞此时依然懵逼。 此时，在回去的车上，安哲坐在后座沉默不语，乔梁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看着安哲，他此时正眉头紧锁。 显然，安哲在考虑问题，不出意外，应该是在琢磨廖谷锋刚才的话，在琢磨关新民通过宋良到底告诉了廖谷锋什么和江州有关的事。 想到廖谷锋说的惊雷，想到自己操作的事，乔梁此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但又困惑，如果真的是这事，总工和关新民不是关系很好的同学吗？如果他直接把此事告诉关新民，关新民为何不压住而要告诉廖谷锋呢？难道是关新民觉得此事太大，压不住？或者不敢压？还是总工没有通过私下渠道解决此事，关新民虽然知晓，但没有机会压？无法压？ 在不能完全确定到底是不是此事的情况下，乔梁脑子里充满了猜测、揣测和困惑。 正胡思乱想着，安哲在后座道：“昨晚大领导和你散步的时候，说什么了？” 乔梁回过头看着安哲，安哲正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自己。 乔梁道：“昨晚我跟着大领导散步，他就是和我随意聊天，问我最近的工作，鼓励我要好好做事，要为理想而奋斗……” 安哲点点头：“那你说，大领导走之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乔梁的眼神有些闪烁，“具体什么意思我也猜不透，但我觉得，应该是上面知晓了什么事，而这事又似乎和江州有关。” “废话。”安哲道。 乔梁挠挠头：“我只能想到这些。” “此刻你想到了什么？”安哲又道。 “此刻，我……”乔梁的眼神又有些闪烁，“我没想到什么，我就是感到很迷惑困惑。” “我怎么感觉你眼神不大对呢。”安哲犀利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顿时心里有些发慌：“没啊，我眼神没什么啊，我是因为迷惑困惑才这样的。” 安哲目不转睛看着乔梁，不说话。 安哲这目光让乔梁心里愈发紧张，强自作出镇静的样子。 一会安哲出了口气：“我怎么感觉你有事在瞒着我。” 乔梁的心一紧，努力让自己做出平静的样子，笑了笑：“那不可能啊，工作上的任何事，我都不会瞒着您的。” 乔梁这话说的很谨慎。 “工作上的任何事……”安哲重复了一遍，接着道，“那工作之外的事情呢？” “工作之外……”乔梁又笑了一下，“您整天日理万机，工作之外的事我怎么能让您操心呢。” 安哲又出了口气：“小子，最近没瞒着我捣鼓什么事情吧？” 乔梁心一横，干脆道：“没有。” 安哲点点头：“没有就好，不然，要是给我惹麻烦捅娄子，我饶不了你！” 乔梁咧嘴笑了下，心里有些紧张，艾玛，该做的已经做了，可千万不能暴露自己，千万不能让安哲发觉，不然以他的脾气，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乔梁接着又安慰自己，那事自己做的瞒天过海天衣无缝，连总工都蒙在鼓里，安哲怎么会知道呢？ 别说安哲，任何人都找不到证据抓不到把柄。 想到这里，乔梁稍微有些轻松，嗯，不怕，不怕不怕啦。 回到江州，安哲把张海涛叫到办公室，把廖谷锋离开阳山前说的话告诉了他，张海涛听完沉思片刻，眉头皱起，看着安哲：“廖领导这话似乎意味着什么。” “海涛同志，你认为意味着什么？”安哲道。 “似乎……”张海涛沉吟着，“似乎上面知道了什么事，这事是关于江州的，只是目前我们不知晓，而且从廖领导说的话看，第一，这事似乎不小，上面很重视；第二，在廖领导回到黄原之前，他并不想先告诉我们，但虽然没告诉，却又让你和骆市.长不要离开江州，这似乎说明，上面或许很快就会……” 说到这里张海涛停住了，神情有些严峻。 安哲点点头：“海涛同志，你认为江州会出什么事？” 张海涛摇摇头：“这个……我目前无法知晓，甚至都无法猜测。” 安哲又点点头，张海涛说的是实话，处在他们的位置，他们要面对的工作千头万绪，仅从目前已知的情况，很难做出明晰的判断，很难知道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漏子。 安哲接着道：“虽然如此，但江州出了问题，这是可以肯定的，而且这事应该还不小，从以往处理问题的常规程序看，如果问题只是黄原发现的，廖领导大概不会如此说，所以我认为……” 安哲停住，摸出一支烟点着。 “认为什么？”张海涛看着安哲。 安哲深深吸了一口烟，接着道：“我认为，这问题黄原很可能是从京城知道的，换句话说，很有可能是京城通知了黄原。” 听了安哲这话，张海涛的神情更严峻了，事情如果如安哲分析的这样，那就是从最上面往下压，先压到黄原，然后是江州，越往下情况越复杂，性质越严重，处理起来自然越严厉。 “你认为这可能性很大？”张海涛道。 “是的，可能性几乎百分之百。”安哲严肃点点头。 第1220章 紧急通知 对安哲这话，张海涛此时几乎没有怀疑，因为跟着安哲做大管家的这段时间，他进一步熟悉了安哲洞察问题分析问题的深邃和缜密，他一旦对某个问题作出判断，准确率非常高，事后往往都能得到验证。 这是安哲在体制内这么多年，历经风风雨雨惊涛骇浪练就的功力，这功力张海涛自认目前达不到。 这也是张海涛钦佩安哲的地方。 此时听安哲这么说，张海涛眉头紧锁：“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必须要高度重视起来。” “是的，必须高度重视，廖领导离开阳山之前说了‘惊雷’两个字，虽然他说的是江州的天气，但我相信，说不定很快就会真的有一个惊雷在江州炸响，而此刻，这惊雷已经从京城炸到了黄原。”安哲这话显然是对自己刚才那判断的直接肯定。 听到惊雷，张海涛心里打了个颤，尼玛，去年以来，江州事情接连不断，先是巨震，接着是风暴，现在大冬天的又要来惊雷，江州这天气似乎真的很特别啊。 “但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现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到底在什么地方出了什么漏子。”张海涛苦着脸。 “是的，这也是我们目前被动的地方，但我相信谜底很快就会揭晓，甚至，谜底揭晓的时间不会超过24小时。”安哲又吸了一口烟。 “那，在谜底揭晓之前，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张海涛看着安哲。 “你认为呢？”安哲道。 “我……”张海涛此时摸不透安哲的真正心思，觉得出言要谨慎，小心翼翼道，“我现在一时想不出，一切听你的指示。” “那好，你现在马上安排人下一个紧急通知。”安哲道。 “嗯，你说。”张海涛点点头。 安哲道：“从现在开始，在家的市直各单位和县区一把手，以及市级领导.班子成员，没有我的批准，一律不得擅离岗位，不得离开江州，通讯24小时保持畅通，在外的也要保证随时能联系上……” 张海涛意识到安哲是要未雨绸缪，提前为不知出现的何种可能做准备，在不晓得到底是什么问题之前，这么做是很及时很正确的。 张海涛点点头：“好，我马上就安排人下通知，不过，要是有人问原因……” “没有原因，就说这是我的命令，必须遵守！”安哲果断道。 此时安哲的武断和霸气又流露出来，不过这也是他在江州的一贯风格。 张海涛答应着，接着去落实。 张海涛出去后，安哲抽了几口烟，额头上一个大大的‘川’字，虽然他在体制内这些年，经历了各种复杂多变的疾风暴雨，但此时，他内心感到困惑，今天遇到的情况，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江州到底出了什么事？江州到底会出什么事？这不知是什么的事又是怎样发生，怎么在黄原先炸响的呢？ 安哲陷入了沉思…… 张海涛贯彻安哲的指示很干净很利索，不到10分钟，通知下达到了所有相关人员。 虽然通知的范围不大，但因为接到通知的都是江州的高层和重要中层人物，而且原因不明，大家顿时都感到困惑，不知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出于下意识的敏感和自我保护意识，关系好的私下议论沟通，在黄原有关系的忙着打电话打探，心无二事的则稳坐钓鱼台，静观事态发展…… 一时江州从市里到县区的圈子内气氛骤然紧张，虽然这紧张只是在很小的范围内，但因为这些人的身份和位置，还是让人感到有些风声鹤唳。 一时外松内紧，大家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江州最高层，盯着江州金字塔尖的安哲，留意注意着稍微的风吹草动。 楚恒此时也是困惑的，他首先想到问骆飞，在办公室给骆飞打了电话。 此时骆飞正心神不安胡思乱想，面对楚恒的询问，他稍微镇静下来，寻思片刻，既然关新民此时都不和自己透露任何风声，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的情况下，自己似乎也不适宜告诉楚恒相关的信息，于是说他也蒙在鼓里。 对骆飞这话，楚恒半信半疑，因为以骆飞的位置，安哲如果知道了什么事，可以不告诉其他班子成员，但应该会和骆飞通气。 但骆飞既然如此说，似乎他也有自己的考虑，似乎他考虑到了不少。 于是楚恒不再问了。 挂了电话，楚恒接着想到了乔梁，以乔梁的身份，即使骆飞不知道的事，他也有可能知道。 于是楚恒开始拨打乔梁办公室的电话，他知道此时不能打乔梁的手机，如果乔梁正和安哲在一起，那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此时乔梁正坐在办公桌前，电话一响，一看来电，楚恒办公室的座机。 在这样的时候，楚恒打自己办公室座机，乔梁不用想都知道原因，点着一支烟默默吸着，听电话铃声一遍遍响，心里琢磨，接还是不接呢？接的话，如何回答楚恒？不接的话，楚恒这会打不通，肯定不死心，还会继续打，甚至下班后直接打自己手机。 看来躲不过去了。 乔梁不及多想，接着拿起话筒：“楚哥……” “小乔，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啊？”楚恒呵呵笑道。 “我刚从领导办公室回来，听到有电话，就赶紧接了。”乔梁道。 “哦，小乔，我刚接到那个通知，出了什么事？”楚恒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乔梁干脆道。 “嗯？你会不知道？”楚恒的口气里微微带着不满。 “是的，我的确不知道，我现在也正感到困惑呢。”乔梁认真道。 根据对乔梁多年的熟悉和了解，楚恒听乔梁的口气不像是撒谎，皱皱眉头：“那老安有没有在你面前流露出什么？” 乔梁眨眨眼：“这倒是有，今天从阳山回来的路上，他一路皱眉沉思，还自语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别的就没有了……” “哦，难道他也不知道？”楚恒道。 “我认为这可能性很大。”乔梁道。 “既然他不知道，为何要下这个通知？”楚恒接着问。 听楚恒这么问，乔梁皱皱眉头，尼玛，打破砂锅问到底，还问砂锅几条腿，老东西好奇心不小啊。 乔梁快速一想，接着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晓，但我觉得，似乎和廖领导离开阳山前跟他和骆市.长的谈话有关。” 楚恒道：“哦，廖领导跟他们谈了什么？” 乔梁道：“不知道，当时廖领导和他们站在一起谈话的时候，我在旁边接电话，没留意他们说的啥，廖领导说完就上车走了，然后我就看到安书.记和骆市.长的神色微微有些异常，所以我才如此认为。” “哦，是这样……”楚恒不由点点头，如此说来，这通知应该是因为廖谷锋和安哲、骆飞的什么话引发的，也就是说，很大可能是廖谷锋给安哲和骆飞在谈话的时候暗示了什么，而安哲和骆飞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虽然不知，这事却必定和江州有关，既然和江州有关，安哲和骆飞作为江州的一二把手，当然也和他们有关。 如此，安哲下这通知，很符合逻辑，在不晓得到底是什么事情之前，是应该这么做，这说明安哲考虑问题很周到，这周到显出安哲处理问题丰富的经验和临场决断的魄力。 【作者题外话】：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2,了解更多。 第1221章 安哲的不安 同时楚恒又想到，此事虽然和骆飞有关，骆飞却丝毫没有给自己透漏廖谷锋和他谈话的事，这说明骆飞此时在困惑的同时，内心是极其谨慎甚至紧张的。 以楚恒多年的历练和经验，以及他对乔梁的了解，他认为乔梁和自己说的都是实话，虽然没有问出答案，但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的。 “楚哥，还有事吗？”乔梁这时道。 “哦，呵呵……”楚恒笑了下，“没了，我就是觉得奇怪，所以问你一下，好了，没事了，你忙吧。” “好的，楚哥再见。” 挂上电话，乔梁无声笑了一下，安哲让下的这个通知，引起了诸多人的诸多猜测啊，楚恒也不安分了。 刚抽了两口烟，座机又响了，乔梁探头一看来电，徐洪刚办公室座机的号码。 乔梁皱起眉头，卧.槽，都不安稳了，老徐办公室和自己在一层楼，平时有事都是叫自己过去，此刻却打电话，说明他在困惑想找自己问个究竟的同时，还很谨慎。 乔梁接着拿起话筒。 徐洪刚给乔梁办公室座机打电话，和楚恒是同样的心思，问的也是同样的问题，乔梁也是同样回答的。 对乔梁的回答，徐洪刚同样开始也是半信半疑，但听乔梁说完，同样出于对乔梁了解的自信，也相信了，也觉得安哲下这通知很符合处理问题的逻辑。 和乔梁打完电话，徐洪刚站到窗前看着外面萧条的冬天，和耀眼的冬日阳光，深深呼了口气。 徐洪刚想到安哲来江州之后的巨震和风暴，想到此次不知何事让安哲如此重视，想到安哲和骆飞微妙复杂的关系，想到自己在安哲来江州之后的站队，想到骆飞和关新民不知何种的关系，想到关新民在江东的今天和明天，想到自己在体制内奋斗的这么多年，眉头微皱，心潮起伏。 徐洪刚隐隐感到，自从安哲和骆飞来江州后，虽然骆飞一再以明里暗里的方式向安哲发起挑衅，虽然骆飞的挑衅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但他似乎并没有泄气，并没有认输，相反，他似乎越挫越勇，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架势。 骆飞之所以有这股劲头，似乎和关新民不无关系，他似乎意识到，有关新民这个强大的靠山，他有足够的底气和信心跟安哲斗，他有足够的自信取得最后的胜利。 想到廖谷锋的年龄，想到关新民是从京城下来的，想到廖谷锋和关新民的微妙关系，徐洪刚不由又深深呼了口气，在体制内做事，做到一定的级别，光有能力显然是不够的，能力之外的因素更加重要，甚至直接决定一个人的前途和命运。 作为在仕途内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徐洪刚对自己的明天是野心勃勃的，当然不会满足目前的位置，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奋斗，为自己心中一直渴求的目标而执着不懈奋斗。 而要达到自己的目标，就必须要灵活机动，要善抓机遇，要目光长远，走一步看两步甚至看三步，绝不能把菜放到一个篮子里，绝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同时，要尽力避开自己所有的劣势，要努力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优势。 那么，自己目前最大的劣势是什么？优势又在哪里呢？ 琢磨着江州目前明着一派和谐暗地却激流涌动的局面，寻思着黄原常人难以觉察的微妙态势，想着江州在巨震和风暴后，极有可能又要迎来新的一波震动，徐洪刚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陷入了沉思…… 下午上班后，骆飞来了安哲办公室。 一般情况下，骆飞是不大来安哲这里的。 安哲招呼骆飞坐在沙发上，然后坐在他对面。 乔梁给骆飞泡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骆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对安哲道：“你安排人下的那个通知，我是十分支持的，在目前的情况下，这通知下的十分及时，十分有必要。” 安哲微微一笑：“老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骆飞看安哲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紧张的样子，也干笑了下，“我在想，廖领导临走前说的那话，似乎表明江州出了事，只是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哲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廖领导没有告诉我们，那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平心静气等待，在等待的同时，未雨绸缪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 “这倒也是，唉，江州经历了巨震和风暴，实在经不起再次折腾了，我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骆飞叹了口气。 听骆飞这么说，看骆飞这神情，乔梁觉得他内心是不安的，甚至有些紧张。 乔梁立刻做出了判断，虽然关新民通过宋良告诉了廖谷锋什么事，虽然骆飞和关新民关系不错，虽然骆飞很大可能私下找关新民打探了，但此时，骆飞并没有从关新民那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就是说，在这事上，关新民对骆飞封了口。 而关新民对骆飞封口，极大的可能是他考虑到了廖谷锋的因素，以及这不知为何事的事情，要么和骆飞毫无关系，要么紧密相关。 想到后一点，乔梁一阵激动，这激动让他的心都在颤抖。 乔梁努力压住这激动，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坐在旁边。 安哲温和道：“老骆，不管这次是什么事，不管江州会不会再次被折腾，我们都要相信上面，都要以正确的心态面对，都要确保内部稳定，不能乱了阵脚，特别是高层，特别是我和你！” “对对，我也就是和你单独这么说，对下面，我还是很镇静很平静的。”为了表明自己的处事不惊，骆飞说完甚至还笑了下。 但虽然如此，乔梁还是隐隐感到了骆飞的内心并不是那么强大，虽然比自己强大是无疑的，但比起安哲，还是有差距。 乔梁能感觉出来，安哲自然不用说，对自己的这位搭档，他承认骆飞是有相当能力的，这能力体现在工作上，这能力在某些方面甚至并不比自己差。 但同时，安哲对骆飞的某些心态和心思并不赞赏，换句话说，安哲不认可骆飞的格局，因为这格局会限制骆飞在工作上的某些作为和表现，甚至会阻碍工作的开展。 而格局，在很大程度上又是由经历和性格决定的，一时无法改变。 同时，安哲也知道，作为二把手的骆飞，一直想取自己而代之，坐上江州的头把交椅。 这似乎也正常，谁不想进步呢？ 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通过光明正大的方式争取进步无可非议，如果要采取其他小动作谋取自己想得到的东西，这行为让安哲不齿，也不会接受，更无法容忍。 如此，面对自己的这位搭档，安哲的心态是复杂的，复杂中带着几分硬气，还有几分不安。 安哲的硬气是因为他的性格，他不喜欢斗，但不怕斗，在体制内这么多年，练就了应付不同阶段对手的本事，斗来斗去，越斗越高，直至把自己斗到了这个位置。 而安哲的不安，则是因为目前江州特别是黄原的微妙态势，特别是和骆飞不知为何种关系的关新民。 同时，安哲的不安也是因为他久经沙场练就的长远眼光，虽然他内心里不愿预测明天，但却又无法回避，这无法回避的东西最近一个时期，一直在他心头萦绕，让他内心不时泛起微微的波澜…… 第1222章 乌鸦嘴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乔梁呆在宿舍看了会电视，然后摸出手机给叶心仪打电话。 “小叶，在黄原？” “没啊，我正陪着京城媒体的记者在其他地市采访呢。”叶心仪道。 “哦，京城媒体的记者来江州不？” “看他们的采访计划，这次没这安排。” “哦……”乔梁拖长了声音。 “怎么？希望他们去江州？” “不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不知道。” “除了不知道，你还会说什么？” “不知道。” “你个阴阳鬼，到底想说什么？”叶心仪忍不住笑起来。 乔梁也呵呵笑起来：“我想问问你，今天你在陪京城媒体记者采访的时候，有没有从黄原听到什么消息？” “消息？啥消息？说具体点。” “具体点就是，有没有听到高层有什么动态？” “高层动态？我一个小小帮忙的副处，我能听到什么动态？今天我陪着记者到了下面地市，就没和黄原联系。” “哦，那就算了。” “你今晚突然问我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叶心仪的好奇心上来了。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老廖同志今天结束在江州的活动，临走的时候，和老安、老骆说了几句话，然后江州就突然紧张起来了……”接着乔梁把廖谷锋离开阳山前说的那话，和安哲在江州发布紧急通知的事告诉了叶心仪。 听乔梁说完，叶心仪寻思片刻：“这……似乎意味着江州要出什么事，而这事似乎是从上面下来的。” “是的，现在江州所有人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也包括我，所以我想问问你，毕竟你在黄原，打探高层的信息方便些。” “要是我不离开黄原，或许能通过内部人士拐弯抹角打探到一些蛛丝马迹的信息，但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且，依目前的态势，似乎我这个时候也不好随便去打听。” “嗯，那就算了，我估计谜底很快就会揭晓。” 叶心仪沉默片刻：“你希望会是怎样的谜底？好的还是坏的？” “这不是我怎么希望的问题，我的直觉，这谜底肯定不是好事。” “是不是好事，要看对谁来说。” “啥意思？” “啥意思你不明白？之前的江州巨震和江州风暴，不都是这样？有的人觉得是坏事，但有的是则认为是好事。” “这倒也是，之前的巨震和风暴对我来说都是坏事，这次我希望倒过来。” “话也不能这么说，任何事物都有矛盾的两面，巨震和风暴开始对你不是好事，但结果对你来说却恰恰相反。如果这次的事情开始对你是好事，但最后说不定……” “你个乌鸦嘴！”乔梁有些晦气，在晦气的同时，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一丝莫名的不安。 “呵呵……”叶心仪笑起来，“光想听好话不行，要面对现实呢，很多事都是错综复杂瞬息万变的，好与坏的转变只是瞬间的事，这不是你我的主观臆想能决定的，甚至以你我微不足道的能量和能力，转变都不可能，只能等待观望，只能听天由命，何况这到底是什么事，对你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无法知晓，而且，说不定这事和你毫无干系呢。” “毫无干系……呵呵……”乔梁干笑一下。 叶心仪接着道：“其实有个途径，你可以试一试，或许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什么途径？”乔梁道。 “你可以通过吕倩问一下他老爸啊，这多简单。”叶心仪道。 听叶心仪提到吕倩乔梁就头疼，叹了口气：“这显然不可能，别说吕倩现在见了我就像仇人，恨不得吃了我，就是她愿意打听，老廖也不会告诉她，说不定还会尅她一顿。” “吕倩现在对你这态度，还是因为那晚的事？” “是的。” “她认定你不答应她，是因为我和你？” “应该是。” 叶心仪长叹一声：“唉，我可是比窦娥还冤啊，我们俩根本就没那关系……” “冤个屁，谁说我们没那关系？” “有个屁，我俩怎么有那关系了？” “在松北那晚不是有了？” 一听乔梁提起松北那晚的事叶心仪就急：“不许再提那事，那个不算。” “怎么不算？明明都进去了，还出来了。”乔梁这话说的颇有意味，脸上不由坏笑。 “流氓，不要脸！”叶心仪恼羞了。 “好吧，就算有了那事也不算我俩有那关系，但吕倩却是认定了。” “不能让她这么误会下去，等我回江州专门找她说清楚。” “你认为，这种事，你能说清楚吗？”乔梁慢条斯理道。 叶心仪想到吕倩的性格，想起那晚吕倩对自己的横眉冷对，一时有些棘手，又叹了口气：“说不清楚也要说，反正不能让她继续误会下去，说总比不说好。” “随你吧，反正这事和我无关。”乔梁一副局外人的口气。 “靠，怎么就跟你无关？你这家伙，一点大男人的气概和责任都没有。”叶心仪气愤道。 “你们两个女人的事，怎么就和我有关了？这和我是不是大男人有什么关系？”乔梁笑道。 “赖皮，你明明知道这事是因为你引起的，现在却把自己的责任撇地一干二净，不行，到时候我要拉着你一起去找吕倩。” “哎哎，可别，我可不去。” “不去不行。”叶心仪干脆道。 “行。” “就不行。” “就行。” “不行。” “行。” “不行不行！”乔梁越说越快。 “行，行！”叶心仪也快速道。 “不行就是不行。” “行就是行。” “行！”乔梁突然道。 “不行！”叶心仪不假思索下意识回应。 “哎，你说不行了，好的，我答应你！”乔梁道。 “我、你……”叶心仪反应过来，靠，被这家伙绕口令一般绕进去了，顿时哭笑不得。 乔梁嘿嘿笑起来：“小叶，要论这两片子的功夫，看来你还是不行啊，回头多练练。” 叶心仪有些恼羞：“练个鬼，谁有你那么油腔滑舌。” “我这不是油腔滑舌，是口才。”乔梁一板正经道。 “呸，去你的口才！”叶心仪虽然如此说，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嘴皮子太溜，自己和他斗嘴皮子，从来没沾过便宜，不知不觉就被他带偏，毫无防备就被他调.戏。 想到乔梁对自己的带偏和调.戏，叶心仪忍不住想笑，随即又觉得别扭，明明他是调.戏自己，自己为何不反感呢？换了其他男人如此调.戏自己，自己早就憎恶厌恶甚至痛斥了。 好奇怪，为何这家伙偏偏是个例外？难道是因为自己和他有过那种关系？ 想到这一点，叶心仪脸不由有些发烫，呼吸有些急促。 虽然是在电话上，乔梁还是感觉到了叶心仪的呼吸，道：“怎么？想了？” 叶心仪定定神，晃晃脑袋，深呼吸一口气：“想你个头，自作多情，滚——” “好吧，我滚，祝你今晚做个好梦，最好做个春.梦。”乔梁挂了电话，想到自己在竞争报社副总编面试之前做的和叶心仪的那个春.梦，不禁哑然失笑，摇摇头，“春.梦了无痕啊……” 和乔梁打完电话，叶心仪眉头紧锁，想着乔梁今晚告诉自己的事。 沉思片刻，叶心仪接着拿起电话开始拨号，想找和自己关系不错的内部人打听一下。 但电话却打不通，对方关机。 叶心仪眉头皱地更紧了，此人的手机通常都是24小时开机，怎么现在关机了呢？为什么要关机？难道和乔梁说的不知为何事的事有关？还是偶然？ 叶心仪接着又拨打另一个自己熟悉的内部人的电话，同样也是关机。 两个人都关机，似乎不是偶然。 叶心仪突然意识到，江州肯定出了事，而且这事还不小，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不能再随便找人打听了。 叶心仪放下手机，用手揉揉额头，想着江州之前的巨震和风暴，想着那巨震和风暴都跟安哲和乔梁有关，想着此次江州不知又会迎来如何的惊雷，不知这惊雷一旦在江州炸响，是否会牵扯到安哲和乔梁，不由心里不安起来…… 第二天早上，乔梁上班。 大院里的气氛一切如常，除了极少数高层和关键位置的中层，其他人并没有意识到任何事情。 在安哲办公室忙了一会，乔梁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着窗外冬日的萧败景色，脸上一副安静的表情。 虽然脸上安静，但乔梁的内心是骚动的，在骚动中带着激动，在激动中带着期待。 乔梁在骚动和激动中期待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上午10点，一道消息突然传来。 【作者题外话】：如果在网站看不到更新，请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者天下亦客2，也可以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223章 惊雷炸响 这消息让冬日暖阳笼罩下的平静的江州上空响起一声震撼的霹雳，这消息终于验证了乔梁从昨天到现在的猜测，终于满足了乔梁骚动激动的期待。 惊雷炸响！ 黄原来人！ 不止黄原来人，还有京城的一起。 联合调查组，京城和黄原有关人员组成的联合调查组突然杀奔江州。 江州官场再次强烈震动。 得知联合调查组来到江州的消息，安哲并没有感到吃惊，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但听张海涛告诉他联合调查组组成人员的时候，安哲感到了意外。 联合调查组组长由省里三把手担任，副组长则有两位，一位是国家水利部门的司长，另一位是省纪律检查部门的二把手。 联合调查组的成员，则由国家水利部门和省纪检、水利等部门的相关人员组成。 从联合调查组的负责人和人员构成里，安哲分明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省三把手担任组长，这规格是相当高的，之前的巨震和风暴都没有这级别，这显出省里对此事的重视，前所未有的重视。 而国家水利部门的那位司长担任副组长，以及联合调查组成员里有国家和省水利部门的人，则意味着此次出事应该和这方面的内容有关。 同时，这也验证了安哲的猜想，此事是从京城压到黄原的，不管是什么问题，不管问题从哪里爆发，京城先于省里知道。 琢磨着这味道，安哲的内心严峻起来。 安哲这严峻从内心蔓延到了表情。 看着安哲严峻的表情，张海涛和乔梁也嗅出了某些味道，其实乔梁不仅只是嗅出了味道，他已经确定无疑联合调查组是为何而来。 此时乔梁的内心极度兴奋极度激动，尼玛，自己一手操作的惊雷终于炸响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炸，而是从京城炸到黄原，又从黄原炸到江州，惊动了这么多牛叉的部门和大人物，看来是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了，一旦水落石出，嘿嘿…… 乔梁心里发出得意的狂笑，这狂笑是一种压抑已久的释放，是一种由被动到主动报复的快.感。 在这释放和快.感里，乔梁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卧.槽，自己捣鼓的事，引起了动静实在太大了，一旦泄露，不知会有怎么样的疾风暴雨降临到自己头上。 但乔梁随即又安慰自己，此事做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没人会知道，自己担心啥？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安稳下来。 接着张海涛告诉安哲，联合调查组住在江州宾馆，通知安哲和骆飞马上过去谈话。 安哲点点头：“老骆那边通知了吗？” 张海涛点点头。 安哲接着往外走，乔梁下意识跟着，安哲对乔梁道：“你不用去。” “哦，好好，那我不去了。”乔梁忙点头。 安哲接着有意无意看了乔梁一眼，因为心里有鬼，乔梁被安哲这貌似如常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 接着安哲就去了。 安哲走后，张海涛看着乔梁，感慨道：“老弟，一声惊雷啊。” “是啊，一声惊雷。”乔梁附和道，“只是不知这次的惊雷会炸出什么来。” 张海涛沉思着：“从联合调查组的人员构成看，我猜这次出的问题，极有可能和水利部门有关，而和水利部门有关，从目前江州水利系统的情况看，似乎……” 说到这里张海涛停住了，眉头微微皱起。 “似乎什么？”乔梁明知故问。 “似乎……说不定是江堤工程的问题。”张海涛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哦，江堤工程？前几天总工来江州的时候，市里不是给他汇报很好吗？”乔梁装傻。 张海涛苦笑一下：“汇报归汇报，事实归事实，这总工……” 张海涛又停住，带着思索的神情。 “那总工怎么了？”乔梁道。 张海涛思索片刻，眼神突然一亮：“这总工那次来江州的时候，第二天突然改变计划接着回京，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道道？莫非那一夜突然出了什么叉叉？” 乔梁心一跳，张海涛的思维够敏捷，分析问题够缜密，竟然能想到这一点。 “秘书长，难道你认为此事和总工那次来江州有关？”乔梁道。 张海涛没有说话，皱眉沉思着。 看张海涛这神情，乔梁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接着道：“我觉得应该不会，似乎你想多了。” 张海涛看着乔梁眨眨眼：“我真的想多了吗？” “我觉得似乎是。”乔梁道。 张海涛又眨眨眼：“那好，就算我想多了吧。” 张海涛这话显然是在敷衍，按照他的推理，他分明怀疑此事和总工那次来江州有关。 对张海涛的怀疑，乔梁知道自己不能断然否认，不然会让他觉得自己有些异常，会对自己产生某些猜想。 于是乔梁接着道：“秘书长，虽然我说你似乎想多了，但仔细想想，也或许真有这可能呢。” 张海涛道：“在老大谈话回来之前，我们现在的所有分析都只能是猜想。” “对对，猜想。”乔梁点点头。 接着张海涛出去了，乔梁回到自己办公室，关好门，握紧拳头在空中狠狠挥舞了一下，靠，成了！老子这番气力终于没有白费！ 乔梁知道，接下来没自己什么事了，静等观望就好了，等着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结果，等着看小舅子如何被办，等着看骆飞如何被牵连。 乔梁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心情极度舒适，艾玛，晴空霹雳，冬天惊雷，真刺激，真过瘾！ 此时，江州宾馆小会议室，气氛压抑而沉闷，椭圆形会议桌正面坐着三个人，中间是联合调查组组长，组长两边是两位副组长，他们都不苟言笑，脸上的神情很严肃。 他们对面坐着安哲和骆飞，安哲的神情很平静，骆飞虽然看上去也很平静，但心里惴惴不安。 接着组长给安哲和骆飞通报他们此次来江州的事由，说此次到江州的联合调查组，是国家水利部门和省里有关单位联合组成的，是廖谷锋亲自批示派下来的，他们此次来江州，调查的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城建综合治理中的江堤工程存在重大质量和隐患问题。 而这重大质量和隐患问题，是国家水利部门掌握了相关情况后，通知了省里，同时派人来到了黄原，廖谷锋和关新民得知后高度重视，研究后决定派出联合调查组来江州进行深入彻底的调查…… 【作者题外话】：在阅读中遇到任何问题，请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天下亦客，或"天下亦客2"，也可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224章 骆飞感到恐惧 听组长说到这里，骆飞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到江堤工程是市水利部门和城建集团联合施工的，立刻想到市水利局局长常大河是自己的心腹，城建集团一把手赵晓阳是自己的小舅子。 随即，骆飞下意识就想到了前几天路过江州突然改变计划匆匆离去的那总工。 难道，此事和总工那次来江州有关？骆飞不由就这么推测。 同时，骆飞又感到困惑，江堤工程的施工质量很好啊，自己带人参观过那么多次，从来没发现过任何问题，自己也从来没接到过有关问题的任何反映，怎么会突然存在重大质量和隐患呢？ 一时，骆飞在忐忑和不安中带着巨大的迷惑。 安哲此时也想到了那总工，直觉此事应该和他那次匆匆路过江州有关。 但同时，安哲还想到了其他，这其他让他内心在严峻的同时又带着几分揣测。 然后组长告诉安哲和骆飞，对于此次调查，他们必须本着高度的原则性纪律性，全力支持，不得有任何违反规定的现象出现。 安哲和骆飞都点头，安哲表示，一定无条件全力配合调查组的工作，一定实事求是提供调查组需要的所有情况。 骆飞也做了同样的表态。 然后谈话结束，安哲和骆飞离开江州宾馆。 回到办公室，安哲让乔梁把张海涛叫来，把情况简单说了下。 听安哲说完，张海涛和乔梁对视一眼，张海涛暗暗点头，看来刚才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不出意外，此事必定和那总工有关。 接着安哲告诉张海涛：“海涛同志，从现在开始，你具体对接联合调查组，全程密切配合他们的工作，调查组不管需要什么情况，不管要和什么部门的什么人谈话，都要及时提供和通知到，要确保相关人员随叫随到。” “好的，没问题。”张海涛点头答应着。 安哲沉思了一下，又道：“此事你和伟山同志保持密切联系。” 安哲说的伟山同志，是政/府副市.长兼秘书长钱伟山。 钱伟山在吴惠文在江州工作的时期就是秘书长，是兢兢业业的老黄牛，吴惠文对他的能力和付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那时虽然想给他升格，但因为景浩然的阻碍，一直没能实现，安哲来江州之后做到了这一点。 张海涛又答应着，然后出去了。 安哲然后犀利的目光看着乔梁，半天不说话。 乔梁被安哲这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也不敢说话。 一会安哲摆摆手：“好了，你出去吧。” 乔梁接着退了出去。 乔梁走后，安哲眉皱陷入了沉思…… 联合调查组进驻江州的消息，在江州体制内传的很快，大家很快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某些好奇心强的人士，通过自己在黄原或者京城的某些渠道，还打听到了更多未经证实的内幕消息。 这些消息通过各种渠道在大院里私下散播。 综合起来，这些散播的消息是：国家水利部门的那位总工，在出差回京路过江州的时候，虽然因为计划临时改变而未能亲自参观江堤工程，但不知为何，不知通过什么渠道什么人，他却又知道江堤工程存在质量和隐患，而且还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于是，正义感极强的总工，在回京后，立刻把此事向有关领导作了汇报，并提供了他掌握的证据。因为江州的江堤工程有国家水利部门拨付的大量资金，得知此事，有关领导十分重视，立刻派出相关部门的司长，带领相关人员赶到黄原，同时，这有关领导还亲自给关新民打了电话。 关新民得知此事后不敢怠慢，一面接待安抚好京城来人，一面立刻通知了正在江州走访的廖谷锋，廖谷锋赶回黄原后，听取了京城来人的情况通报，然后会同有关人员进行研究，快速拍板做出决定，向江州派出联合调查组，要求彻查此事，一旦如实，严肃追责。 这些小道消息很快传到了乔梁耳朵里，综合自己了解的信息，他立刻做出了判断，这些消息虽然是小道而来，但可信度很高。 同时，乔梁又判断出，虽然这总工和关新民是关系很好的老同学，但在这件事上，他坚持了高度的正义和正气，没有事先给关新民通任何气，而是按照公事公办的原则，选择了向相关领导汇报。 既然是公事公办，关新民在得知此事后，已经没有任何私下处理的可能，只能按照工作流程给廖谷锋汇报。 如此，事情就这么搞定了。 对截止的目前的态势，乔梁心里是满意的，如此看来，自己当初从庄家铭那里得到总工和关新民关系很好的消息后，引发的担心和不安是多余的。 如此，乔梁对总工满意，对关新民满意，对廖谷锋满意。 当然，乔梁对自己更满意。 只是，乔梁在满意的同时，心里又稍微有些不安。 这不安是因为安哲，自从调查组和安哲谈完话后，乔梁总感觉安哲看自己的目光和平时有些不大一样，但具体异常在哪里，因为安哲不说，自己也无法知晓。 每次面对安哲看自己的犀利眼神，因为心虚，乔梁在不安的同时又有些惴惴。 随即乔梁又安慰自己，或许安哲看自己的眼神和平时并没有大多不同，应该是自己因为心里有鬼多疑多想过于敏感了。 乔梁暗暗祈祷调查组快点结束调查出结果，只要结果出来，一切真相大白，安哲或许就不会老这么看自己了，自己精心策划操作的一场布局就可以完美结束了。 此时不安的还有骆飞，他心里不是一般的不安，而是极度不安。 城建综合治理是他亲自主抓的，是他到江州后最耀眼的政绩之一，而江堤工程又是城建综合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现在江堤工程出了问题，不用想他都知道此事和自己脱不开干系。 而且，负责江堤工程设计施工的两家单位负责人，一个是紧贴自己的心腹常大河，一个是自己的小舅子，不管那个工程段出了问题，不管谁出了事，都是自己极不愿意看到的。 其实常大河还好说，最关键的是赵晓阳，他姐可是自己的老婆，如果赵晓阳出了事，就凭这层关系，自己很难摆脱外界理所当然的质疑，很难撇清关系，甚至说不定还会…… 如此一想，骆飞不由感到恐惧，尼玛，这事搞大了，小舅子说不定会拖累姐夫。 第1225章 内鬼是谁 想到这里，骆飞下意识摸起电话就想打给赵晓阳，刚要拨号，又放下了话筒，在这种敏感紧张的时刻，赵晓阳肯定会被调查组谈话，如果自己此时询问赵晓阳什么，以这小子做事的不成熟和毛糙，万一他在和调查组谈话的时候不经意流露出自己询问他的事，那自己就是没事找事，毕竟调查组组长在给自己和安哲谈话的时候严肃强调过，在调查期间，他们不得干涉过问调查过程中的任何事情，不得对相关人员有任何授意和暗示。 嗯，算了，别打这电话了，别多此一举给自己添麻烦了，还是等着吧。骆飞心神不宁重重扣上电话，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 此时，通过对诸多消息的分析，以及自己通过某些渠道的打探，骆飞已经确定此事是那总工捅出来的。 骆飞不由感到困惑，自己通过关新民牵线和总工认识后，两人关系一直不错，而且他和关新民关系更好，就凭这种关系，他在得知此事后，即使不告诉自己，起码也应该私下和关新民通个气啊，怎么他竟然就公事公办了呢？难道他真的是一个不徇私情的正义正气之人，遇到这种事，连关系那么好的老同学面子都不给了？这么做似乎实在不够意思，实在对不知老同学的多年之谊。 如此一想，骆飞不由对总工感到不满，尼玛，知识分子太天真，容易犯书呆子气，这家伙或许应该就是如此。 随即骆飞又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总工那天突然借口家里有事急匆匆回京，难道他真的是家里有事？难道那天他告辞离开江州宾馆后真的回京了？ 如果是这样，他从哪里搞来的那些证据？他怎么会有时间搞这些证据？ 如此，莫非是江州有内鬼，有人暗地通过某些渠道给总工提供了什么信息或者材料？让这书呆子一时义愤填膺搞出了这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江州的内鬼又是谁？莫非是想通过此事来搞自己？ 骆飞边抽烟边深度琢磨着此事。 沉思半天，骆飞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我给你一个人的姓名，你给我查一下此人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在江州住宿的记录，江州宾馆除外……” 打完电话，骆飞接着又给赵晓兰打了电话：“晓兰，告诉你弟弟，这两天让他不要来我们家，也不要给我打电话，更不要来我办公室。” “为什么？”虽然赵晓兰已经知道联合调查组来江州的事，但还是对骆飞这话感到不解。 “不要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办就行！”骆飞不耐烦道。 听骆飞口气不好，赵晓兰撇撇嘴：“好吧，听你的就是。” “还有，我这两天事情多，暂时住在办公室，不回家了，没事别烦我。”骆飞又道。 赵晓兰理解骆飞此时的心情，调查组来江州调查的事和他息息相关，他此时应该是很烦恼的，暂时不回家也是想清净下。 “老骆，在这个时候，你一定要冷静，要沉住气，你要记住，第一，天是塌不下来，和你这些年经历过的风浪相比，这次并不是很严重；第二，不要忘了，你在黄原还有老关，以你和他这么多年的关系，真遇到事，他不会不管你的。”赵晓兰道。 赵晓兰这话让骆飞感到些许安慰，关键时候，还是老婆了解自己啊。 “好的晓兰，我知道了。” 赵晓兰接着又道：“还有，这次被调查的江堤工程，晓阳的城建集团也参与了一半的施工，待会我给晓阳打电话的时候，问问他……” “别，不要问！”骆飞忙打断赵晓兰的话，“你只告诉他我刚才给你说的就可以，牵扯到江堤工程和调查组的事，一句话都不要提，就当你不知道。” “嗯？”赵晓兰皱皱眉头。 “嗯什么嗯？记住我的话就行，不要多问。”骆飞武断道。 “好了，知道了！”赵晓兰没好气挂了电话。 此时从骆飞这话里，凭着对骆飞多年的了解，赵晓兰感觉出，骆飞对赵晓阳说话做事是不放心不信任的，唯恐赵晓阳惹出什么事牵扯到自己，唯恐赵晓阳在和调查人员谈话的时候说出什么话让他被动。 尼玛，这个自私的男人，关键时候只想着自己，连小舅子都不相信，赵晓兰心里不由愤愤，又感到一阵失望，不由想，要是自己遇到事，要是自己遇到的事危及到骆飞的切身利益，骆飞会豁出一切保自己吗？ 似乎答案不明朗。 这不明朗让赵晓兰心里一阵迷惘和失落。 和赵晓兰打完电话，骆飞边抽烟边继续琢磨自己刚才寻思的事。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骆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接着接通电话，乐呵呵道：“菲菲……” 此时，或许唯一能让骆飞脸上露出笑意的就是唐晓菲了。 而在平时，每次和唐晓菲通话或者见面，都是骆飞难得开心的一刻。 “舅舅，好几天没见你了，我想你了，今晚我要和你一起吃饭。”唐晓菲道。 “呵呵，菲菲，舅舅也想你，也想和你一起吃饭，可是这两天不行啊，上面来了调查组，舅舅很忙的。”骆飞解释道。 “额，那调查组真讨厌。”唐晓菲不高兴道。 “没办法啊，晓菲，这样好吧，等调查组走了，舅舅带你去吃大餐。”骆飞耐心道。 “那好吧，希望调查组赶快离开江州，到时我要去吃西餐。”唐晓菲道。 “好的，没问题。”虽然骆飞不喜欢吃西餐，但面对唐晓菲的要求，他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骆飞和唐晓菲一起吃饭，从来不在家里，都是在外面。 即使不是吃饭，骆飞现在也很少让唐晓菲去家里。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赵晓兰，以前唐晓菲来过几次家里，走后，赵晓兰都要找茬和自己吵闹，后来，骆飞再和唐晓菲见面或者吃饭都在外面。 这其中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巨大的秘密。 这秘密后面会逐渐浮出水面。 和唐晓菲打完电话，骆飞脸上带着长辈的慈爱，无声笑了下。 但随即骆飞想起自己正面临的事情，脸上的神情又严峻起来…… 联合调查组没有辜负乔梁的祈祷，因为总工提供的证据有图有真相，加上江州相关部门配合给力，3天后，调查顺利结束。 此时，江州上下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结果。 不光江州，黄原也在等结果。 【作者题外话】：遇到阅读不畅的情况，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226章 有还是没有 调查结束后，联合调查组接着返回黄原。 调查组离开江州前，没有给江州通报调查结果，他们是独立调查，要先回去给省里汇报。 也就是说，虽然调查结束了，但江州并不知道是什么结果，等上面公布通知。 联合调查组走后，江州上下稍微松了口气。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松气只是暂时的，谁都不知道随之而来的会是怎样的结果。 天气里的惊雷只是咔嚓一声，但现在这惊雷则会持续。 于是，大家都带着各异的心情等待期待着。 这几天，安哲虽然表面上看似淡定，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通过各种不同的渠道，他也知道了一些关于此事的各种信息，这信息有的来自黄原，有的来自京城，还有的来自他在江州的观察。 综合这些信息，经过自己的分析和思考，安哲对此事做出了某种判断，他意识到，不管此事最后公布的调结果如何，江堤工程有重大质量和隐患，这是板上钉钉的事。 而因为江堤工程的主要资金来自于京城，出现的问题引起了京城的高度重视，如此，他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要个说法。 而一旦他们要说法，黄原那边自然不敢怠慢不会放松，这不仅仅是一个态度问题，更关系到江东在全国在京城的颜面，关系到今后省里争取上面资金的时候是否顺利，特别是，这是严肃的原则问题，谁都不敢当儿戏。 如此，一旦调查组回黄原汇报了调查结果，等待江州的将是来自上面的严肃严厉问责，如果涉及违法之事，不但牵扯到的相关人员要被追究法律责任，有关部门和领导也责无旁贷，也就是说，追责将是一条线，这条线从下到上栓着很多蚂蚱，而这上，骆飞作为亲自抓这项目的负责人，必然逃不掉，而自己，作为江州的主要负责人，首要决策者，在严厉追责的前提下，也脱不开干系。 想到这些，安哲的内心很严峻，心里沉甸甸的，作为江州的一把手，他极不愿意看到出现这种问题这种局面，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无法改变，只能正视只能面对。 安哲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思维逐渐发散，他此时不由想到了总工，想到了总工来江州前后的一些细节，眉头微微皱起，思维的焦点逐渐集中到一个人身上…… 夜幕降临，正泰集团餐厅的一个单间里，乔梁正和李有为一起吃饭。 乔梁此时的心情不错，边大口吃菜边把联合调查组来江州的事情告诉了李有为，李有为认真听着，眉头微皱。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道：“梁子，这事搞地不小啊，既然联合调查已经结束，我想，不出意外，很快江州要有人倒霉了。” “是啊，肯定会有人倒霉，江堤工程有问题确凿无疑，既然有人敢捣鼓，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活该！”乔梁幸灾乐祸道。 李有为皱皱眉头：“具体干事的倒霉确实活该，但相关的负责人也责无旁贷。” “对。”乔梁点头笑道，“一条线上的蚂蚱，分管的，抓总的，一个漏不了。” 李有为又皱皱眉头：“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看你很开心呢？” “那些相关的人我都不喜欢，自然开心啊。”乔梁咧嘴笑道。 李有为摇摇头：“梁子，这事你考虑过于简单了。” “怎么？”乔梁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缓缓道：“根据我的判断，此事上面既然如此重视，一定会严厉追责，具体相关的当然一个漏不掉，但间接负有领导责任的……” “间接负有领导责任的是老骆啊。”乔梁道。 “错，不只是老骆，还有老安。”李有为道。 乔梁一呆，接着摇头：“不不，此事和老安无关的，城建治理工程是老骆一手抓的所谓为民工程，所有的事都是他在操作，和老安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有为摇摇头：“错，城建治理工程虽然是老骆在抓，但总的决策者却是老安，作为江州一把手，没有老安拍板，老骆什么都干不了，而且，此事是从京城压下来的，黄原那边出于各种因素的考虑，自然会极其重视，处理起来的严厉程度，应该会超过以往类似的问题，不然黄原无法对上交代，如果上面对处理结果不满意，会让江东在今后的工作中陷入被动，这自然是黄原那边的大佬不愿意看到的……” 听李有为这么说，乔梁有些发懵，怔怔道：“老板，这只是你的分析，我认为应该不会……” 李有为打断乔梁的话：“如果不是从京城压下来的，如果上面不是那么重视，或许不会牵扯到老安，但现在，这不单是就事论事，而是一个严肃的态度问题，在这种事情上，态度最重要，甚至是决定性的……我倒是希望自己的分析有偏差，我当然不希望老安被牵连，但是，我总觉得没有那么乐观。” 李有为这话让乔梁心里顿时发紧，在操作此事的过程中，他无论怎么分析，都觉得不会牵扯到安哲，觉得对安哲只会有利，没有任何坏处，这也是他决意要操作此事的动因，想替安哲好好出一口气，严重打击一下他的对手，扭转一直以来的被动局面。 但让李有为这么一说，乔梁突然感觉有些不大妙，似乎他说的有些道理啊。 乔梁的心里忐忑起来，呆呆看着李有为。 看乔梁这表情，李有为眨眨眼，突然心里一动，道：“梁子，这事的发生，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 李有为这话让乔梁心里一颤，下意识点了一下头，接着又忙摇头。 “嗯？到底是有还是没有？”李有为皱眉看着乔梁。 “这个……我，我……”乔梁吞吞吐吐。 看乔梁吞吞吐吐的样子，李有为眉头皱地更紧了，严肃道：“梁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 面对自己昔日老板严肃的神情，乔梁心里有些发慌：“老板，这事，我，我……” 乔梁正在结结巴巴，手机突然响了，他忙掏出手机看，安哲打来的。 乔梁忙接听。 “你现在哪里？在干什么？”电话里传来安哲沉稳的声音。 “我……在正泰集团餐厅，正……正和李总裁一起吃……吃饭。”乔梁说话又有些结巴。 “嗯？我怎么听你说话不顺溜？”安哲道。 “我，我……”乔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此时，乔梁无法猜测安哲给自己打电话有何事。 第1227章 哪个更重要 安哲接着带着命令的语气道：“我在家里，你现在给我过来！” “哦，好，好！”听安哲这口气，因为李有为刚才的分析，乔梁心里有些紧张。 安哲说完这话后并没有挂电话，他不挂，乔梁自然不敢先挂。 安哲沉默片刻，接着道：“叫上你老板一起来。” 说完，不等乔梁回话，安哲直接挂了电话。 乔梁拿着手机呆了片刻，接着把安哲的话告诉了李有为，李有为一听安哲让自己和乔梁一起去他家，眼皮一跳，冷静沉思片刻：“好，我和你一起去，现在就走。” 接着两人起身离开餐厅，李有为亲自开车，直奔江州宾馆。 路上，李有为没有继续问乔梁刚才的问题，沉默地开着车，脸上带着思索的表情。 乔梁坐在副驾驶，看着李有为这神情，琢磨着李有为刚才的话，琢磨着安哲突然让自己和李有为去他家不知是何事，心里充满猜测和不安。 很快到了江州宾馆，李有为没有按乔梁的指引把这开到安哲家门口，而是开到贵宾楼前停下，然后熄火对乔梁道：“我们走过去。” 乔梁顿时明白了李有为的意思，他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车停在安哲家门口，以免引起别人无端的猜测，虽然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会看到，但李有为还是这么做，这说明了李有为做事的谨慎和考虑问题的细致。 乔梁不由暗暗佩服李有为这点，接着两人下车，步行往安哲家走去。 到了安哲的别墅门口，门关着，乔梁按门铃，片刻小桃过来开门，看到乔梁和李有为，小桃冲他们点点头，然后带领他们进去。 进了客厅，安哲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看他们来了，安哲站起来和李有为握手，接着招呼他们坐下。 李有为坐在安哲对面的沙发上，乔梁坐在李有为旁边，小桃给李有为和乔梁泡上茶，又给安哲的水杯续上水，然后去了自己房间。 乔梁看着安哲，他此时面无表情，接着递给李有为一支烟，李有为忙道谢，然后道：“我现在不抽烟了。” “嗯？这么说以前抽？”安哲道。 “是的，以前不但抽，还抽地很厉害，不过，自从出了那次事，出来后，我就把烟戒了。”李有为道。 “嗯，不错，戒了好。”安哲点点头。 李有为谨慎地看着安哲：“您今晚召我和小乔来，是……” 李有为说话很注意细节，在安哲面前称呼乔梁“小乔”，而不是梁子。 安哲抽了一口烟，看了乔梁一眼，乔梁感觉安哲这目光和以往有些不大一样，似乎很低沉，心里不由感到忐忑。 安哲然后看着李有为：“李总，联合调查组来江州的事，你知道了吧？” 李有为点点头：“是的，今晚我和小乔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和我简单说了下。” “除了这个，他还和你说什么了？”安哲道。 李有为笑了下，摇摇头：“别的没说。” 安哲点点头：“李总，从乔梁简单告诉你的内容里，你有没有想到什么？” “这个……”李有为沉吟了一下，“我离开体制已久，对体制内的事情基本不再关心，听了小乔告诉我的事，我还真没多想什么，就是知道有这个事。” 安哲笑了下：“李总，依你和乔梁的关系，依乔梁是我的秘书，你没有必要在我跟前这么说，对于这事，你难道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难道你真的就不会多想什么吗？” “呵呵……”李有为又笑了下，因为安哲的直言不讳，他略显尴尬，但这笑和尴尬又似乎意味着他默认了安哲的话。 李有为接着道：“既然您如此说，我也不讳言了，说实话，听小乔告诉我这事后，我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其实这些事情我不说您也基本能猜到，或许，我想到的，和您想到的应该差不多。” “差不多？差多少？”安哲接着道。 “差多少您说了算。”李有为笑道。 安哲也笑了下，然后道：“李总，虽然你离开了体制，但以你在体制内摸爬滚打的那些年，以你现在在商界的叱咤风云和智慧思维，我想你对此事应该会有自己深刻缜密的分析，或许真的如你所说，你想的和我差不多，但关于这事的其他因素，不知你有没有想到。” “其他因素？您指的是……”李有为试探道。 安哲没说话，看了一眼乔梁。 一看安哲看乔梁，李有为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心里微微一动，接着道：“或许我能意会到您说的其他因素是什么，其实在来之前，我正想问问小乔，正巧您来了电话……” 安哲一拍手：“李总，你这意会能力，不混体制真的可惜了，现在你该明白我为何让你和乔梁一起来了吧？” 听安哲这话，乔梁心里继续紧张，李有为的内心则严峻起来，专注地看着安哲，没说话。 安哲接着看着乔梁，目光犀利，神情严肃，不紧不慢道：“乔梁，李总一直是你心中的老板，对吧？” “嗯。”乔梁忙点头。 “你现在称呼我老大，是吧？”安哲又道。 乔梁忙又点头。 “那么，老大和老板，哪个在你心里位置更重要？”安哲道。 “这个……”乔梁稍一犹豫，接着道，“都重要。” “即使都重要，但也会分出主次的，是不是？”安哲道。 “这……”乔梁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这倒是实话，确实有主次之分，实事求是说，因为和李有为的关系时间太久感情太深，李有为是排在安哲前面的，但这话当着他们两人的面，显然不好说出口，不然不但会让李有为尴尬，也会让安哲脸上无光。 “这什么这？其实你不说我心里也明白，在你心里，李总是第一，我是第二。”安哲干脆道，“这种事实其实不需要避讳，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也很坦然能接受，甚至，对你这点我还是很赞赏的。” 乔梁一咧嘴，李有为笑了下，心里稍微有些不自在，自己怎么能和安哲争第一呢，这多少有些不妥，但安哲既然这么说，也显出他的坦荡和直爽。 接着安哲道：“我今天之所以叫李总和你一起来，是因为我意识到，如果我问你什么话，你或许会在老大面前说谎，但在老板跟前，或许你小子没这胆量。” 安哲这么一说，乔梁慌了…… 【作者题外话】：阅读不畅，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天下亦客2. 第1228章 叫苦不迭 乔梁忙对安哲道：“不会不会，我怎么敢在您面前说谎呢。” “你真的不敢吗？你能保证没说过吗？”安哲直视乔梁。 面对安哲敏锐的目光，乔梁心里不由发虚，不敢说话了。 李有为不动声色看着安哲和乔梁，心里琢磨着。 安哲把烟头熄灭，接着又点着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然后看着乔梁：“乔梁，今天当着你老板的面，你给我说实话，关于联合调查组来江州的事，你在其中到底有没有捣鼓什么事？” 乔梁心里猛地一颤，我靠，安哲怀疑自己什么了，不知他是从什么地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出了破绽引起了他的什么怀疑。 乔梁内心激.烈翻腾，安哲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还是因为某些猜疑在诈自己呢？如果他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自己显然要老实交代，但如果他并没有什么证据，只是猜疑，那自己似乎不应该说，因为一旦如实交代出来，安哲必定会很生气，以他的性格，等待自己的必定是雷霆风暴。 此时的乔梁，多少还是带着几分侥幸的心理。 于是乔梁不说话。 看乔梁不语，安哲索性直接挑开：“乔梁，告诉我，你那天在办公室电脑上看江堤工程的设计效果图，真的是为了想多方了解实际的工作吗？真的是为了想填充自己的大脑吗？ 还有，你说那设计效果图是从水利局网站上看到的，但我今天上网搜了，水利局的网站上根本没有这东西，说，你是从哪里弄来的那设计效果图，看那图又是想干什么？” 听安哲这话，乔梁心里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自己那天看效果图的时候，安哲正好进来看到，他一定是从联合调查组来江州这事上，联想到了那天的事，意识到自己那天的举动有些反常，从而深入分析判断出了什么。 李有为此时也从安哲这话里听出了什么端倪，看着乔梁严肃道：“梁子，此事你必须如实说出来，不许对领导有任何隐瞒。” 既然安哲说白了自己和乔梁的关系，李有为就直接叫乔梁梁子。 同时李有为意识到，安哲今晚之所以叫自己和乔梁一起来，显然对乔梁能不能对他说实话没有十分的把握，所以叫自己来压阵。 而安哲问乔梁的这个问题，也是自己吃饭的时候正想问的。 如此，既然自己脑子里有疑问，既然安哲把话说到这地步，乔梁已经无路可退，唯有老老实实坦白。 乔梁抬头看着安哲和李有为，他们的神情都很严肃，目光都很犀利。 乔梁立刻意识到，在这事上，李有为和安哲是一条战线，在这两位老江湖跟前，自己是耍不了大刀的，自己捣鼓的小把戏无法隐瞒了，唯有老实坦白，争取从宽。 同时，乔梁又想到，自己操作这事的初衷是为了安哲，是为了扭转长期以来的被动局面，不管有没有错，不管有多大的错，都是出于良好的心愿，既然安哲和李有为都起了疑心，既然他们如此逼问，既然他们一个是自己老板一个是自己老大，既然自己对他们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和忠诚，那似乎确实不能再隐瞒下去，不然真对不住他们对自己的信任、栽培、厚爱和期望。 想到这里，乔梁心一横，罢了，既然在老江湖面前无法蒙混过关，那就坦白吧，尽量争取从宽。 “老大，老板，事情是这样的……”于是乔梁从老三受伤让自己受到启发动了心思开始说起，把自己操作的过程原原本本做了详细的交代，在交代中，乔梁又说出了自己的初衷和用心。 在交代初衷和用心的时候，乔梁说的理直气壮义正言辞。 等乔梁终于说完，安哲和李有为对视了一眼，他们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全部，他们终于知道，原来这惊天动地，从京城炸到黄原，又从黄原炸到江州的惊雷，竟然是乔梁一手操作炸响的，这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捣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虽然安哲和李有为对乔梁都比较熟悉了解，但此时他们还是感到意外，乔梁点子多，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到这一手；乔梁胆子大，没想到他的胆子会大到如此程度；乔梁性格另类，没想到他的路子会这么邪。 安哲和李有为不约而同感觉，似乎他们在某些角度上，要重新审视乔梁，一方面，他在快速成长成熟，但另一方面，他的胆子大到肆无忌惮，路子邪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安哲目光直视着乔梁，胸口微微起伏。 看安哲这样，李有为暗暗担心，他明白，以安哲在体制内的正统路子和直正的性格，是不能接受乔梁这么搞的，是不能允许乔梁这么做事的，虽然江堤工程确实有问题，但乔梁这么搞的路子显然不对，这严重不符合体制内的做事规则，特别乔梁还是他的秘书，一旦传出去，会造成恶劣的负面影响，不但会让安哲自己陷入极大被动，甚至还会影响到整个班子集体的形象。 看安哲这样，乔梁感觉不妙，糟糕，以自己对安哲的了解，此时他显然是动气了，而且这气还不小。 安哲忍住火，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乔梁，那天在阳山回来的路上，我问你有没有捣鼓什么事，你说没有捣鼓任何工作之内的事，看来，这就是你捣鼓的工作之外的事情了，是不是？” 乔梁低头不语，默认。 安哲继续道：“作为一名组织培养多年的干部，作为我的身边人，作为江州第一秘书，你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关心了不该关心的问题？做了不该做的事？有没有想到，发现了违法违纪的问题，应该通过怎样的渠道去反映或者汇报？ 还有，你有没有明白，你捣鼓的这邪路子，是否符合规矩，是否违反了什么规定？有没有认识到，你干的这好事，给上面和江州带来了多大的被动，折腾了多少部门多少人？浪费了多少人宝贵的精力和时间？从上到下造成了多大的被动和负面影响？” 乔梁继续低头不语，心里很紧张。 第1229章 果断抹去 安哲接着道：“发现了问题，即使你出于某些原因不想向纪律部门反映，也可以直接给我汇报，为什么你没有这么做？” 乔梁抬起头，小心翼翼道：“我，我是担心给您汇报后，你一旦指示严查，会让别人以为是……是你指使我……”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哪里来的那么多担心？”安哲质问道。 “虽然如此说，但，但是……事实应该会……会如此……”乔梁结结巴巴道。 “狡辩，你这是在为自己开脱！什么事实会如此？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事实正确证据确凿，只要光明正大问心无愧，你担心什么？”安哲话里带着明显的火气。 乔梁不敢说话了，又低下头。 安哲狠狠抽了一口烟：“所以你就走了邪路子？所以你就暗地策划操作你自以为是的精妙布局？所以你就在总工的房间和餐厅里安放了窃听器？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什么性质？你明不明白你这么搞的严重后果是什么？你到底还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和职责？你以为你是社会上的混混吗？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安哲越说越气，“啪”伸手猛地一拍茶几，怒斥道：“胡闹，混账，乱弹琴……” 这“啪”的一声，吓了乔梁一大跳，他的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胆战心惊，跟了安哲这么久，很少看他发这么大的火，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严厉斥责自己。 小桃听到客厅里的动静从房间里跑出来，一看眼前这阵势，吓得不敢做声，又溜回了房间。 看安哲如此生气，李有为很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和对乔梁的斥责，换了自己是安哲，或许也会严厉批评乔梁，毕竟安哲的位置在这里，以他的正统路子和刚正不阿的性格，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身边人这么做的。 但看着乔梁被安哲训斥地如此狼狈，李有为心里又不忍，乔梁跟了自己那么多年，自己还从来没有这么狠尅过他。 此时，李有为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几句了，于是看着安哲道：“梁子在这事上做的确实不对……” 李有为话没说完就被安哲打断，他哼了一声：“岂止是不对，这是严重的明知故犯的错误！” “对对，是严重的错误。”李有为接过话，“您批评梁子的话很正确，很有道理，我听了都大受脾益，在这事上，梁子要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深刻反省自己……同时，作为梁子曾经多年的老领导，在梁子的错误上，我也有责任，起码说明我过去对他教导引导不够，在这点上，我要向您做检讨……” 李有为这话显然带有为乔梁说情的味道。 安哲显然感觉到了这味道，狠狠瞪了乔梁一眼，乔梁幸亏一直低着头，要是看到安哲这狠狠瞪视的目光，肯定会更心惊胆战。 不过，李有为却从安哲这目光里看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似乎是爱之切责之深。 这让李有为心里有些感动，他明白安哲对乔梁是很喜爱的，虽然此刻很愤怒，但并没有放弃乔梁的意思。 这让李有为感到些许安稳，以他和乔梁的深厚感情，他是很希望看到乔梁能在体制内青云直上有一番大作为的，而在目前，对乔梁来说，要想实现这目标，是绝对离不开安哲的，换句话说，安哲对乔梁的继续重用和赏识，无比关键和重要，甚至能直接决定乔梁的仕途命运。 李有为沉思片刻，接着对乔梁道：“梁子，你出去清醒下头脑，好好品味领导对你的批评和教导，好好反思反省一下自己。” 李有为这话的意思显然是他想和安哲单独谈谈，让乔梁回避。 乔梁明白李有为的意思，抬头看着安哲。 安哲重重哼了一声：“没听到李总的话吗？” 安哲这话显然是赞同李有为这话。 乔梁忙站起来往外走，出来后，深深吸了一口冬夜清冷的空气，看着繁星闪烁的深邃夜空，接着重重呼出来，艾玛，真倒霉，自己精心策划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竟然被安哲发觉了破绽，竟然被他全部知晓了，竟然被他劈头盖脸毫不留情狠狠批了一通。 乔梁在院门外边徘徊边叹息，唉，人生啊…… 边叹息乔梁边看着安哲家的客厅，此时，不知李有为和安哲在谈什么，不知李有为会和安哲说些什么。 同时，乔梁又想起吃饭时李有为的分析，心情不由沉重，如果真如李有为预料的那样，调查结果一旦公布，处理一旦下来，虽然赵晓阳会倒霉，骆飞会责无旁贷，但安哲也会受到牵连甚至背上处分，那这结果可就不好玩了，这违背了自己初衷，换句话说，自己把一锅米做成了夹生饭，虽然有所得，但也有所失，这可不是自己当初策划这布局的时候想看到的结果。 越想乔梁心里越惴惴，觉得自己这好事似乎做瞎了，不但做瞎，还被安哲严厉斥责，安哲动起怒来可不是好玩的，不知会不会给自己什么处分，甚至把自己调离…… 如此一想，乔梁感到了巨大的迷惘和失落，脑子里甚至闪过一丝后悔。 但随即，这一丝后悔乔梁倔强坚定果断地从脑子里抹去，不后悔，为什么要后悔？自己这么做的路子虽然很邪很不符合体制内的规则，但面对目前的态势和局面，或许这是自己唯一可以采取的正确策略，只有如此，才能沉重打击骆飞，才能最大可能避开骆飞对安哲的怀疑，才能让骆飞抓不到安哲任何把柄。 当然，安哲今晚对自己的批评，站在体制内规则规范的角度，是完全正确的，自己确实需要反省，但反省并不意味着自己一定错了，这错误是站在安哲的角度看的，自己即使反省，也只能从安哲的角度进行，而不会从自己的内心。 乔梁边在院门口来回走边想，脑子里乱糟糟的。 过了大半天，院门打开，李有为出来了，安哲没出来。 看李有为出来，乔梁忙迎上去：“谈完了？” 李有为点点头。 “那，我还需要再进去不？”乔梁道。 李有为摇摇头：“不用了，走吧。” “哦……”乔梁点点头。 李有为接着往停车的地方走，乔梁跟上去：“老板，你和他都谈了些什么？” 李有为没有回答乔梁的话，道：“梁子，今晚回去后，你好好回味一下老安对你的批评，认真写一份检查，明天一上班交给他。” “写检查？”乔梁有些发愣。 【作者题外话】：阅读不畅，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者天下亦客2。另，作者另一部长篇官场小说《出牌》正在公.众.号“天下亦客3”火爆连载中，欢迎关注阅读。 第1230章 此一时彼一时 “对。”李有为点点头，“这是老安让我告诉你的。” “那，是不是写了检查，就没事了？”乔梁道。 “有没有事我说了能算吗？老安今晚火气这么大，看得出，他的确是生气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所以，这检查你要好好认真写，要深刻剖析反省自己的错误，争取一个好的态度。”李有为道。 “嗯，我一定会好好认真写的。”乔梁点点头，接着又不安道，“我现在其实很担心这事会不会牵连到他。” “这个……”李有为沉吟了一下，“其实老安今晚生气发火，并不是因为他会不会被牵连，主要还是因为你捣鼓这事的方式，因为这有悖于他一贯的风格和路子，他很难接受以你的身份，竟然干出监听这样的事。” “嗯，这事似乎确实有些不妥，要是他不知道就好了。”乔梁道。 李有为道：“这不是他知道不知道的事，而是你操作的这事，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引起的震动实在惊人，惊雷啊，从京城炸到黄原又炸到江州，你小子实在太能作了。梁子，其实你好好想想，如果你换一种方式操作，是不是会更加妥当？” “什么方式？”乔梁道。 李有为道：“如果你匿名把你掌握的材料提供给市纪律检查部门，或者直接匿名寄给郑世东，这样的话，以这事的严重程度，郑世东肯定会给老安汇报，老安接到汇报后必定会指示严查，如此，既不会惊动京城和黄原，也没有任何让老安被牵连的可能，还可以让此事得到严肃处理，你想达到的目的一样可以达到。” 听了李有为这话，乔梁思索片刻：“其实这方式我想过，但我是有担心的。” “担心什么？” “担心我即使匿名，一旦触及到骆飞的利益，他会安排人在纪律检查部门内部暗地调查，动用某些技术手段查出是我反映的，如果这样的话，骆飞还是会怀疑到老安，而我现在这么操作，似乎更保险一些。” 李有为摇摇头：“梁子，你一方面把骆飞想得太能，一方面又把他想得太弱智，你以为通过总工从京城压下来，骆飞就查不出什么？以我对骆飞的某些了解，如果他真想查根源，似乎这对他来说并不是很难办的事情。” 对李有为这话，乔梁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李有为把骆飞看得太高了。 回到宿舍，乔梁开始写检查，边写心里边叹息…… 此时，骆飞家，客厅里，骆飞和赵晓兰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喝茶。 骆飞刚和唐晓菲吃西餐回来。 不过赵晓兰不知道骆飞今晚和唐晓菲吃饭的事，因为某些原因，骆飞不想告诉赵晓兰。 骆飞边喝茶边抽烟，边琢磨着心事。 就在刚才，和唐晓菲吃完西餐回来的路上，骆飞安排调查总工踪迹的人给他反馈了结果，这结果让他疑窦顿生，加上唐晓菲在吃饭时无意中和他说的一个事，让骆飞不由陷入了深思…… 看骆飞一副思索的神情，赵晓兰道：“老骆，你在想什么？” 骆飞从深思中回过神看着赵晓兰，眨眨眼，突然道：“你打电话让晓阳过来一下。” 赵晓兰皱皱眉头，接着撇撇嘴：“你不是不让他来吗？连电话都不让他给你打，办公室都不让他去，怎么这会又变了？” “此一时彼一时，少啰嗦，抓紧给他打电话。”骆飞不耐烦道。 赵晓兰又撇撇嘴，虽然心里不满，但这电话还是要打的。 赵晓兰接着给赵晓阳打了电话，小舅子闻听姐夫召唤，自然不敢怠慢，说马上就来。 打完电话，赵晓看看着骆飞：“老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刚才在想什么？” 骆飞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青烟，看着这股青烟在自己眼前逐渐弥漫，缓缓道：“我在想，这事到底是谁捣鼓的……” 听骆飞这话，赵晓兰眼皮一跳。 这几天，骆飞一直没回家，赵晓兰的心里也一直不安，毕竟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和骆飞紧密相关的，骆飞不利索，她的荣华和富贵都难以延续，都难以继续得到保证。 所以，这几天，赵晓兰一直高度关注着这事，也思考了一些，虽然她现在是无业游民，但毕竟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是在体制内历练过，担任过重要职位，经历过风风雨雨的，遇到某些事，她还是有自己的头脑和分析。 “老骆，此刻，你想到了什么？”赵晓兰小心翼翼道。 “我想到……”骆飞的眉头微微皱起，“京城来的那总工，本来说好第二天参观江堤工程的，但第二天一早却说家里有事要立刻回京，本以为他真的回京了，可是，据我安排的人经过调查刚给我的汇报，那天一早总工和助理离开江州宾馆后，并没有离开江州……” “嗯？没离开江州？那他们去了哪里？”赵晓兰专注地看着骆飞。 骆飞吸了一口烟：“据我安排的人的报告，总工和助理离开江州宾馆后，直接去了温泉小镇，在那里的一家酒店一直住到周日下午才离开。” “哦，莫非他是不想参观，于是找了个借口，想舒舒服服泡温泉，不想被江州的人打扰，图个清静？”赵晓兰道。 骆飞瞪了赵晓兰一眼：“弱智，亏你还是办过多年案子的，怎么这么没头脑。” 赵晓兰努努嘴：“那他去温泉小镇住下干嘛？” “这也是我正在琢磨感到蹊跷的，我安排的人通过某些关系和手段调集了那酒店内外的监控录像，发现他们办完住宿手续后，并没有在酒店多呆，更没有泡温泉，接着就出去了，而且，他们出去没开自己的车，而是打的出租，他们的车停在了酒店地下车库……”骆飞道。 赵晓兰皱起眉头：“这就奇怪了，他们有车不开打出租，又不泡温泉，到底在干什么？” 骆飞道：“而且他们出去的时候还提着仪器包，出去一次，很久才回来。” 赵晓兰眨眨眼，沉思片刻，心里一动：“老骆，莫非真的如这几天外界的传闻，这事是总工捣鼓起来的？他去温泉酒店的目的，并非泡温泉，而是……” 骆飞点点头：“这一点，我综合各种渠道的信息，加上刚听到的这报告，基本可以判定，此事乃总工所为，如果不出意外，他撒谎说家里有事要回京，接着住到温泉酒店，带着仪器打出租出去，应该是去勘察测量某些东西，而这某些东西，应该是和江堤工程有关……” 听了骆飞这话，赵晓兰点点头，此时她很明确意识到了什么。 【作者题外话】：如果在网站阅读遇到障碍，或者不能及时看到更新，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者天下亦客2. 第1231章 骆飞的心猛地一沉 赵晓兰接着愤愤道：“这总工怎么会这样？你和他是通过老关认识的，关系一直不错，他怎么能这么做？这也太不仗义了，他这么搞，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你，而且，似乎也没给老关。” “此人是个书生意气很浓的书呆子，充满正义正气，他这么做，倒也不出乎我的意料，我现在考虑的另一个重要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江堤工程有问题的？以他在京城远离江州，他会通过什么人什么渠道知晓这些？”骆飞沉思道。 “那，这方面你有什么线索吗？”赵晓兰道。 “有。”骆飞点点头，“据我安排的人调查的信息，在总工和助理离开温泉小镇的那天中午，乔梁出现在了他们住的那家酒店。”骆飞道。 “乔梁？”赵晓兰眼皮又是一跳，“他去哪里干什么？” “根据监控视频的内容，乔梁是和孙永还有庄家铭一起去的，在那里喝了酒泡了温泉。”骆飞道。 “他们三个一起去的？喝酒泡温泉？”赵晓兰皱起眉头，“怎么会这么巧？温泉小镇那么多酒店，乔梁怎么会和他们正巧也去了那家酒店？” “这也是让我感到蹊跷的一点，虽然在监控视频里没发现乔梁和总工有接触，但我高度怀疑，乔梁那时去那家酒店，一定是有目的的，孙永和庄家铭可能是乔梁故意设置的幌子，拿他们做遮掩的，监控视频里没看到，不代表乔梁和总工没有接触。”骆飞道。 赵晓兰点点头：“很有这个可能，如此说来，难道这事是乔梁捣的鬼？难道是乔梁暗地给总工提供了什么东西？” 骆飞沉思不语。 赵晓兰想了想：“如果真的如我们分析的这样，如果真的是乔梁捣的鬼，那，那乔梁的背后……乔梁这么做，会不会是有人指使？如果有人指使，又会是谁？” “你说呢？”骆飞意味深长道。 赵晓兰心里一颤：“难道是他？” 骆飞深深吸了一口烟：“我很不愿意确定是乔梁捣鼓的这事，我很不愿意认为是他背后指使的，只是，从目前的迹象看，乔梁却又不得不让我怀疑。” 赵晓兰想了想：“可是，只凭这一点，也不能完全确定是乔梁，毕竟视频里没看到乔梁和总工有接触，万一他和孙永、庄家铭去那家酒店吃饭泡温泉，真的是巧合呢？” “是的，如果只凭这一点，确实无法确定是乔梁，但还有一点，让我不由多想。”骆飞道。 “哪一点？”赵晓兰问道。 骆飞道：“今晚我和水利局的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听说，在总工来江州前的某一天晚上，常大河设宴请张海涛吃饭，乔梁跟着去了，吃饭的时候，常大河提起乔梁找他要江堤工程设计施工的相关材料，我听了心里一动，回来的路上给常大河打电话确认了一下，常大河说确有此事，说乔梁问他要的是电子版，说是老安要了解相关情况……” 此事是骆飞和唐晓菲吃饭的时候，无意听唐晓菲提起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骆飞饭后接着给常大河打电话确认了此事。 但骆飞又不想让赵晓兰知道自己今晚和唐晓菲吃饭的事，所以就含糊地说是听水利局的人说的。 但骆飞虽然没明说，聪明敏感的赵晓兰却意识到了什么，以骆飞的级别，他和水利局的一起吃饭，没有常大河参加，其他人似乎都还不够格，除了骆飞宠爱有加的唐晓菲。 “你今晚是不是和唐晓菲一起吃饭的？”赵晓兰直接问道。 “你管那么宽干嘛？”骆飞翻翻眼皮。 “说，到底是不是？”赵晓兰不肯罢休。 骆飞不耐烦了：“是又怎么样？怎么着，我不能和她吃饭？” “我没说不能，但你有必要瞒着我吗？还拐弯抹角说什么水利局的人。”赵晓兰不快道。 “我不告诉你，是为了大家都好。”骆飞道。 “什么大家都好？难道我在唐晓菲面前是洪.水.猛兽？”赵晓兰道。 “是不是你心里有数！”骆飞毫不示弱。 看骆飞丝毫不肯退让，赵晓兰恼了：“我心里有数，你心里更有数，你少冲我吹胡子瞪眼！” “好了好了，不谈这个，谈正事！”骆飞烦躁地摆摆手。 赵晓兰哼了一声，在这样的时候，她也不想因为这些琐屑和骆飞纠缠，毕竟骆飞现在的心思都在大事上。 赵晓兰沉思片刻，放缓语气：“听你这么说，乔梁还真的很有嫌疑。” “是的，这小子做事很鬼精，不仅胆子大，路子还很邪，我实在对他高度怀疑。”骆飞道。 赵晓兰想了下：“只是，那时候总工还没说要来江州，乔梁怎么突然会想到找常大河要那材料呢？” “这个……”骆飞也有些想不通。 “难道他会算？”赵晓兰道。 “会算个屁，他能有那本事，之前也不会被唐树森暗算沉到泥坑里了。”骆飞不屑道。 “那就奇怪了。”赵晓兰道。 “是有些奇怪。”骆飞道。 赵晓兰眉头深锁：“如果解释不通这一点，还真很难确定此事一定和乔梁有关。” 骆飞也皱起眉头，觉得赵晓兰这话似乎有一定的道理。 不过虽然一时想不通，但骆飞还是深度怀疑乔梁。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晓阳来了。”赵晓兰接着起身去开门，随即赵晓阳进来。 “姐夫。”赵晓阳和骆飞打完招呼，接着坐在骆飞对面的沙发上，赵晓兰给弟弟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晓阳，先喝口水，上好的铁观音。” “好的。”赵晓阳点点头，接着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接着赞道，“姐，这茶真不错。” 赵晓兰笑了下，然后坐在骆飞旁边。 此时，赵晓兰知道，骆飞让赵晓阳来，一定有话要问。 不光赵晓兰知道，赵晓阳也知道。 骆飞看着赵晓阳：“晓阳，这几天我不让你和我联系，有意见没？” “怎么会？我很理解姐夫的。”赵晓阳忙道，虽然骆飞是自己姐夫，虽然这会是在家里，但赵晓阳在骆飞跟前还是稍微有些拘束。 “理解就好。”骆飞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严肃地看着赵晓阳：“晓阳，老实告诉我，联合调查组来江州调查的江堤工程的有关问题，是不是出在你们集团负责施工的那段？” “是，被查到的问题都出在我们集团的施工段。”赵晓阳回答地倒也干脆。 听了赵晓阳这话，骆飞的心猛地一沉…… 【作者题外话】：阅读中遇到任何问题，记得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者天下亦客2 第1232章 这样最好不过 骆飞随即瞪眼怒视着赵晓阳：“说，这些问题是不是和你有关？你在其中到底捣鼓了什么事？” 此时骆飞的内心是紧张而愤怒的，紧张是因为以赵晓阳和自己的关系，如果他违法违纪，自己必定要受到牵连，而且这牵连会很重；愤怒是小舅子不争气，在自己亲自抓的重要工程上起反作用。 看骆飞这神情，赵晓阳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姐夫，你先别这样，虽然查出的问题都出在我们集团，但和我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嗯？”听赵晓阳这话，骆飞感到意外，困惑地看着赵晓阳，“此话怎讲？” “因为江堤工程不是归我负责，当时的一把手分给另一位副总具体抓的。”赵晓阳道。 原来，在江堤工程刚开始的时候，此项目确实是由赵晓阳主抓，因为当时在城建集团内部，虽然赵晓阳是二把手，但因为一把手一来年龄大了，老想着平安过渡，二来因为骆飞的关系，为了讨好骆飞，他把集团的很多事务都放给了赵晓阳，这就使得赵晓阳在集团内的位置和话语权日渐重要，成为事实上的老大。 一开始抓江堤工程的时候，赵晓阳确实是带有想大捞一把的念头的，江堤工程的施工分为两段，由水利局和城建集团分别负责，水利局负责的那一段，由一位副局长具体负责，常大河靠上督促检查。城建集团负责的那一段，赵晓阳起初的打算是外包给社会上的一家施工单位，这单位的老板是自己铁哥们，由他来做，自己的油水不但少不了，而且会很丰厚。为了确保不出事，赵晓阳甚至打算，拿到丰厚的油水后，要分一部分给骆飞。 但就在这个时候，正泰集团捐建的正义路出了纰漏，被方小雅发现了猫腻，随着方小雅为此事找安哲告状，随着安哲过问此事，引起了骆飞的紧张，也让赵晓阳吓了一大跳。 在骆飞通过赵晓兰对赵晓阳严正警告后，赵晓阳脑子清醒了不少，肆无忌惮的胆子也大为收敛，一番权衡之后，赵晓阳在正义路的事情上采取紧急灭火补救措施的同时，彻底打消了想利用江堤工程大捞一把的念头，不但取消了工程外包，而且主动找到当时的一把手，说自己分管的事务太多，忙不过来，江堤工程让其他副总负责比较好。 既然赵晓阳主动放手，当时的集团一把手也就同意，确定由集团另一位副总来负责此事。那副总一听这么肥的差事让自己来干，喜出望外，乐滋滋就扑上去了。 如此，赵晓阳就彻底脱开了和江堤工程的关系。 听赵晓阳这么说，骆飞还是感到困惑，对赵晓阳道：“那天总工来，你陪同吃饭，总工问起江堤工程施工的时候，你不是说是你亲自抓的吗？而且，在江堤工程施工期间，我去视察的时候，你也都全程陪同，在工地上指手画脚，还亲自给我介绍工程的具体施工情况，那副总连边都靠不上。” 赵晓阳呵呵笑了：“姐夫，那天总工来江州，我作为现在的集团一把手陪同吃饭，他既然那么问，大河局长既然都说是他亲自抓的，我自然也要这么说了，这不是在总工面前为自己和你抓面子吗？ 至于江堤工程施工期间你去视察，以我当时在集团的位置，既然当时的集团一把手放权给我，我自然要陪同。而且，在工程施工期间，虽然我不是具体负责，但工程的进展情况，我都还是了解的，当然可以给你介绍地头头是道，至于那位具体干活的副总，这种在你面前抓面子的机会，还是让他靠边凉快去吧。” 骆飞皱眉看着赵晓阳：“你说的都是实话？” 赵晓阳郑重点头：“姐夫，我或许会在别人面前撒谎，但对你，我是从来不会也不敢，在我眼里，你不仅是我可敬的姐夫，更是我尊重的大领导，对你，我从来是忠心耿耿毫无二心，对你的工作，我从来是完全彻底服从支持，今天我说的话，我可以当着你和我姐的面发誓，绝对都是事实，没有任何一丝虚假。” 看赵晓阳说话的口气很郑重，而且还要发誓，骆飞不由有些信了。 接着赵晓阳又道：“联合调查组在江州调查期间，找我谈话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实事求是汇报的，而且我在汇报的时候，还特意突出你是如何重视如何亲力亲为，多次到施工现场视察督促，多次现场办公……” 赵晓阳这时候忘不了讨好骆飞几句。 听了赵晓阳这话，骆飞的眉头舒展开，彻底信了，大大松了口气，这样好，这样最好不过。 赵晓兰看骆飞有些轻松的样子，轻轻呼了口气，看着赵晓阳道：“如此说来，江堤工程被查出的问题，应该是那位副总捣鼓的了？” 赵晓阳点点头：“不出意外应该是，据我所知，这位副总接手江堤工程后，把这工程外包给了社会上的一家单位来施工，而这单位的老板是他亲表弟，有这层亲戚关系，现在被发现了问题，我猜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既然有猫腻，联合调查组在此次的调查中也应该会觉察到，甚至已经查地一清二楚。 还有，这位副总一直就对我不服，多次在背后说我坏话，说我能在集团有这位置，并不是有什么真本事，只是靠了姐夫，说姐夫任人唯亲。因为这个，我对他也一直不感冒，之前我做集团二把手的时候拿他没办法，现在集团由我负责，我正琢磨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整整他，没想到突然出了这事，看来不用我出手了……” 赵晓兰听了点点头，然后看着骆飞。 骆飞吸了一口烟，接着冒出一句：“这个混蛋。” 骆飞骂这副总混蛋，似乎一来是因为他在背后说赵晓阳坏话，说赵晓阳是因为姐夫在牛逼，二来是因为这副总具体负责的江堤工程出了问题，给自己添了很大麻烦，让自己陷入了极大被动。 听骆飞骂副总混蛋，赵晓阳看了赵晓兰一眼，姐弟俩会心相视一笑。 接着骆飞看着赵晓阳：“晓阳，这事你没参与，那我就放心了，很好，你到底没有给我惹事。” 赵晓阳呵呵笑起来，赵晓兰也笑。 骆飞接着又想起赵晓阳来之前，他和赵晓兰脑子里的疑问，眉头又皱起：“这混蛋副总干的这混账破事，又是怎么被人知道的呢？” “对啊，这事想起来确实让人感到蹊跷。”赵晓兰也皱起眉头。 赵晓阳看着骆飞和赵晓兰，意识到他们在自己来之前应该在分析什么事，眨眨眼，心里突然一动…… 【作者题外话】：亦客的另一本官场情感小说《出牌》正在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3”连载，欢迎关注阅读。 第1233章 此事和一人有关 赵晓阳接着道：“姐，姐夫，此事的泄露，那副总和他表弟当然不会说出去，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从这事看，似乎，此事的泄露，或许和一个人有关。” “谁？”骆飞看着赵晓阳，赵晓兰也盯着他。 赵晓阳道：“乔梁。” 乔梁！骆飞和赵晓兰的眼皮都猛地一跳，骆飞接着紧紧盯住赵晓阳，“晓阳，为什么这么说？你想起的是什么事？” “对，晓阳，快说来听听！”赵晓兰也道。 看骆飞和赵晓兰急切的神态，赵晓阳突然找到了存在感，突然觉得自己在骆飞面前还是蛮有价值的。 这让赵晓阳感到快意，同时又想到，或许自己来之前姐和姐夫分析的事和乔梁有关，不然他们不会如此关注。 赵晓阳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道：“是这么个事……” 听赵晓阳开始说，骆飞和赵晓兰凝神专注听着。 赵晓阳道：“这事是我前几天偶然听我的一个身边人说起来的，说的是，前段时间，一个年轻人到江边晨练，穿过一个涵洞的时候，突然被涵洞顶部掉落的一个水泥块砸伤了，进了医院，接着他们就打电话到集团办公室投诉，那时我正在外地出差，那位负责江堤工程施工的副总在家，得知此事后，他派人去医院看望伤者。 当时看那年轻人伤势并不重，就打算给点东西慰问一番算完，但年轻人却不罢休，直接狮子大开口，说要10万的赔偿，不然就要把此事捅到媒体上去，那副总听闻派去的人的请示后，接着就私下做了安排，真的给了那年轻人10万，同时要求此事到此结束，那年轻人不得再对外提起此事。 得知此事后，我不由就有些怀疑其中应该有猫腻，第一那副总这么做，似乎是出于心虚，既然心虚，那他那表弟老板的施工质量或许真有问题，而且问题未必只是那一点；第二，这年轻人受了那么一点轻伤，就敢开口要10万赔偿，既有碰瓷的嫌疑，也或许是带有别的目的，甚至这目的很深远。想到这一点，我就派人暗地调查那年轻人的身份，这一查，发现了道道……” “什么道道？”骆飞犀利的目光看着赵晓阳。 赵晓阳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道：“这年轻人姓扬名勇，外号老三，之前是做私家侦探的，在江州业内很有名，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把私人侦探所转给了徒弟，去他女朋友开的旅游公司做起了董事长。” “你说的这些和乔梁有什么关系？”赵晓兰不解道。 骆飞也皱眉看着赵晓阳。 “有，当然有。”赵晓阳点点头，“经过我进一步打探老三和他女朋友的社会关系，有了重大发现，老三的女朋友叫童童，是乔梁前妻章梅的闺蜜，而老三，则是乔梁的大学同学，是乔梁的铁哥们，从查到的老三的平时通话记录看，他和乔梁的联系十分密切，特别是他受伤住院的那几天，不论是老三还是童童，都和乔梁有长时间的多次通话。” “哦……”听赵晓阳说完，骆飞点点头，接着看着赵晓兰，她也下意识点点头。 此时，得知此事，结合他们在赵晓阳来之前的分析，骆飞和赵晓兰都意识到，此事和乔梁必定密不可分，不出意外，此事应该就是乔梁一手策划操作的，以乔梁的鬼精，他完全有可能从老三受伤之事联想到什么，因为赵晓当时在城建集团实际掌权，他自然会想到赵晓阳会和江堤工程有关，想到赵晓阳和骆飞的关系，而因为骆飞和安哲的微妙关系，乔梁说不定就会…… 一旦确定了这一点，骆飞自然就想到了安哲，乔梁是安哲的身边人，乔梁有没有把此事给安哲报告？安哲一旦得知此事，出于想打压自己的目的，会不会指使或者暗示乔梁搞什么动作呢？ 想到安哲平时的行事风格和性格，对这一点，骆飞虽然怀疑，但此时并不能完全确定。 骆飞沉思片刻，接着对赵晓阳道：“晓阳，今晚你过来很有必要，刚才你说的事很重要，提出表扬。” 得到姐夫的表扬，赵晓阳开心，赵晓兰也高兴。 骆飞接着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一看骆飞这动作，赵晓阳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起身告辞。 送走赵晓阳，赵晓兰回来坐在骆飞身边，看着他道：“老骆，根据晓阳说的这事情，根据我们刚才的分析，看来此事是乔梁所为确定无疑了。” “是的，就是这小子搞的。”骆飞点点头，接着眉头紧锁，“我现在不好确定的是，此事是不是老安指使乔梁干的。” “这个重要吗？”赵晓兰道。 “当然重要，十分重要，如果此事只是乔梁的个人所为，那说明他只是想出于维护老安利益的需要，出于自己的某种目的，想借此事来发泄私愤，但反之，这问题就严重了，说明老安想摆脱之前的被动局面，想主动出击我，一旦证实他有这心思，那对我的下一步，将会……”骆飞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神有些不定。 赵晓兰明白骆飞没说出去的这话的意思，想了想：“从江堤工程问题的性质和上面对此事的重视程度，以及联合调查组下来的规格、规模以及表现看，我认为此事是老安指使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这么说？”骆飞看着赵晓兰。 “很简单，因为调查和处理结果一旦公布，极大的可能，不但具体当事人要被严厉处分，你和老安都会被追责，以老安的智慧和城府，如果真是他指使乔梁这么做的，难道他事先会想不到这一点？难道他不会意识到，事情搞地这么大，即使你因为这事背上处分，他能逃脱得了干系？ 别忘了，此事是从京城压下来的，这惊雷是先炸到黄原又炸到江州的，黄原高层对此事高度重视，处理起来绝不会手软。从之前外省类似的案例处理结果看，虽然这是你主抓的为民工程，但却是老安提出来并大力支持的，一旦出了事，你和他都要负失察的领导责任，即使你背的处分比他重点，他也决不愿意因为打击你而让自己的仕途出现污点，还有，你好好琢磨琢磨老安的做事风格和性格……” 听了赵晓兰这一番分析，骆飞不由点头，这娘们到底是办过多年案子的，对这一块的道道很了解，她的话还是很有道理。 【作者题外话】：如果看不到更新，牢记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2，或者天下亦客。 第1234章 结果出来了 “晓兰，其实你说的这些，刚才我也想到了。”骆飞沉吟着，“如此看来，一切要等调查和处理结果公布后才能彻底确定，如果老安没有背任何处分，只处分我，那他还是有很大嫌疑，说明他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事前早有了预案，在上面做了一定的工作，可以确保自己不受牵连。” “如果反之呢？”赵晓兰道。 “反之，则反之！”骆飞干脆道。 赵晓兰点点头：“或许，应该是如此，等着看结果出炉吧。” 骆飞长呼一口气：“靠，真特么窝囊，窝囊透顶，乔梁这混蛋，简直坏到了极点。” 赵晓兰虽然对乔梁感觉一直不错，但因为乔梁的作为严重危害了骆飞的利益，而骆飞的利益和自己是紧密相关的，于是，她此时不由也对乔梁有些看法，道:“这小子虽然年龄不大级别不高经历不多资历不深，但鬼点子确实多，破坏力确实大，之前就坏过你好几次事，这次的用心实在险恶……” 骆飞没有说话，深深抽了一口烟，往沙发背上一靠，仰脸看着天花板，眼里发出冷戾阴狠的目光。 饶是赵晓兰跟了骆飞这么多年，此时看到他眼神里的这目光，也还是不由心里打了个寒颤，如果说之前骆飞对乔梁还只是憎恶，但此时，她明显感到骆飞对乔梁恨地极深。 第二天早上，上班后，乔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去安哲办公室，手里拿着昨晚连夜写好的检查。 对这检查，乔梁是很重视的，写好后修改补充了3遍，力求能一次过关。 虽然自己很重视，虽然写的很用心，虽然想一次能过关，但乔梁此时心里是没有底的，昨晚安哲发了那么大的火，说明他对自己捣鼓的事是非常生气的，如果他对自己这检查不满意，或者即使满意，也不肯原谅放过自己，要自己公开做检讨，那自己将坠入在劫难逃的无底深渊，因为一旦公开检讨，意味着自己必将被严厉处分，一旦严厉处分，等于基本宣告了自己仕途命运的终结。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万分紧张，甚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艾玛，好不容易混到这位置，可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战战兢兢推开门，乔梁往里一看，安哲正背着手背对门口站在窗前。 看着安哲沉默而高大的背影，乔梁不敢惊扰他，走到办公桌前，小心翼翼把检查放在桌上，然后给安哲泡了一杯茶，接着开始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在这过程中，安哲一直没有回头，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 今天气候突变，外面寒风凄厉阴风阵阵，在这种气候下，安哲的心情也沉甸甸的。 此时安哲想到，作为江州一把手，江州发生的所有事情自己都有责任过问管理，这其中也包括自己身边人乔梁的作为，既然乔梁已经瞒着自己捣鼓出了这事，既然这事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应该如何处理乔梁？挥泪斩马谡？抑或是…… 安哲想着昨晚李有为和自己的谈话，想着乔梁捣鼓这事的初衷，想着乔梁跟随自己这段时间的兢兢业业忠心耿耿，想着江州高层内部的微妙关系，想着黄原的廖谷锋和关新民…… 尤其是，安哲想到了骆飞，想到他这两天的沉默、等待和观望，想到他在这沉默等待和观望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如此想着，安哲平静淡定的表情下，内心涌动着纠结和矛盾，这纠结和矛盾让他感到一丝烦躁。 安哲转身看着正埋头整理办公桌的乔梁，眉头微微皱起，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一个身边人让自己有这种感觉，这小子竟然做到了，他到底是块钢呢，还是一摊糊不上墙的烂泥？ 脑子里刚冒出这想法，安哲毫不犹豫否定了后者，这小子显然不是烂泥，他毫无疑问应该是一块好钢，只是，这块钢实在有些另类，实在有些邪，另类和邪到让自己纠结矛盾和烦恼的地步。 乔梁觉察到安哲转身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看到安哲此时正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一跳，忙又低下头继续整理文件。 乔梁整理好办公桌，安哲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深沉的眼神直勾勾看着乔梁。 乔梁不敢和安哲对视，忙又去整理文件柜。 安哲看了一眼桌面，看到了乔梁放在那里的检查，深深呼了口气，接着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道：“过来。” 乔梁忙走过来，站在安哲跟前。 “你写的？”安哲指了指桌上的检查。 乔梁心里犯嘀咕，废话，不是我写的难道还能是你写的？ “嗯，是的，昨晚我连夜写出来的。”乔梁忙道。 “谁让你写的？”安哲接着道。 “这……”乔梁一愣，昨晚李有为明明说是安哲让自己写的，他现在怎么这么问？ 乔梁心念一动：“没有谁让我写，是我自己主动写的。” “为什么要写这个？”安哲摸出一支烟，刚要拿火机，乔梁抢先摸过火机，“啪”打着，给安哲点烟。 点着烟，安哲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团青烟，抬头看着乔梁。 乔梁低着头道：“因为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的错误，因为经过你昨晚的严厉批评，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个深刻的反省，因为我……” “所以你要写一份这个给我？”安哲打断乔梁的话。 乔梁点点头。 “昨晚你老板和你一起回去的时候，和你说什么了吗？”安哲接着问。 “这个……”乔梁脑子快速一转，“说了，他严厉严肃训了我一通。” “除了这个呢？”安哲道。 “别的没有。”乔梁道。 “这么说，他没有告诉你和我谈了些什么？”安哲道。 “木有。”乔梁摇摇头。 “嗯……”安哲点点头，然后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检查，“昨晚睡得好不好？” “昨晚我写检查到凌晨2点，对初稿反复加深反复修改，然后上床后一直辗转反侧，基本没怎么睡。”乔梁道。 “我怎么看你现在没有一丝倦意呢？”安哲抬头看着乔梁。 “这个……”乔梁稍一迟疑，“因为我年轻，撑熬。” “你年轻？这么说，我老了？”安哲哼了一声。 “不不，你不老，你永远年轻。”乔梁忙道。 “都是凡身肉体，谁能做到永远年轻？我能吗？你能吗？”安哲道。 “这个……似乎不能。”乔梁道。 “不能为何要这么说？”安哲道。 “这……”乔梁一时语塞。 安哲又哼了一声，用手轻轻拍了下检查，“这检查你还反复加深反复修改，当成写讲话稿对待了？要做到逻辑严密文采丰溢？” “不是，我是因为不断深刻反省反思才要这么做的。”乔梁道。 “果真深刻反省反思了？”安哲道。 “是的，我是带着沉痛的心情和认真的态度反省反思的。”乔梁郑重道。 “沉痛的心情？到这程度了吗？”安哲道。 “嗯呐。”乔梁点点头。 然后安哲不说话了，沉默地看着乔梁，乔梁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张海涛急匆匆进来，手里一份拿着机要室刚交给他的文件，表情紧张道：“上面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处理决定下来了……” 一听张海涛这话，一看张海涛这表情，乔梁的心倏地提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 安哲看起来倒是很镇静，随手把乔梁写的检查翻过来，然后接过张海涛手里的文件，低头看起来。 乔梁此时很想探头看看，但又不敢，看张海涛坐在了沙发上，也过去坐下，看张海涛此时的表情严肃而又严重，心里不由交织着激动、兴奋、猜测和不安。 半天，安哲看完了文件，表情依然很平静，抬头看着张海涛。 乔梁目不转睛看着安哲，此时，从他的表情里，乔梁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作者题外话】：阅读遇到任何问题，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者天下亦客2 第1235章 我请求处分 然后安哲道：“海涛同志，马上下通知，半小时后开班子成员会。”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意识到，安哲是要召集班子成员，传达上面的调查结果和处分决定，同时按照上面的指示，部署江州应该做的事。 张海涛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安哲看着乔梁：“想不想知道结果？” “想。”乔梁忙点头。 “自己过来看。”安哲道。 乔梁忙站起来过去，接过安哲递过来的文件，低头看起来。 乔梁最先看调查结果。 这一看，乔梁登时懵逼。 调查结果里涉及到的江堤工程的质量和隐患问题，除了乔梁提供给总工的那些，还有更多，而且更深入更具体，所有问题都出在城建集团负责的施工段。 但涉及到的这些问题的直接责任人，则大大出乎乔梁的意料，和赵晓阳竟然没有丝毫牵扯，首要责任人是城建集团的一位副总，他具体负责江堤工程的施工，把工程外包给社会上一家施工单位，那家单位在施工中存在严重的偷工减料和建设材料以次充好的行为，同时还不具备这种等级工程的施工资质，于是造成了江堤工程存在重大质量和隐患问题。 次要责任人是城建集团当时的一把手，是他决定由那位副总具体负责这工程的，而且在调查中发现，他和那位副总跟施工单位的老板在经济上有不清不白的来往。 这结果实在让乔梁感到意外和震惊，怎么回事？怎么没有小舅子？当时他虽然在城建集团是二把手，但不是一直实际掌权人吗？怎么不是他搞的这工程？而且，那晚欢迎总工的夜宴上，自己通过监听清清楚楚听到赵晓阳对总工说江堤工程是他亲自抓的，怎么又和他无关了呢？ 难道是调查组的调查结果有误？乔梁脑子里刚冒出这念头，随即就否决了，这显然不可能，此时质疑调查组的调查结果是愚蠢至极。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这个结果？难道，是自己的判断和分析出了重大误差？难道是其中另有别的道道？ 乔梁脑袋懵懵的，一时匪夷所思，又来不及多想，接着往下看处理结果。 关于此事的处理，白纸黑字很清楚： 第一，关于江堤工程中发现的重大质量隐患问题，江州市相关领导在用人和监督上失察，负有重要领导责任，决定给予安哲和骆飞d内警告处分，同时骆飞行政记过，给予分管此工程的一位副市。长d内严重警告处分，行政记大过。 第二，责令江州对涉及到江堤工程的相关责任人进行立案调查，严厉追责，涉及到违法违纪的，追究法律责任，并将结果及时向上汇报。 第三，江州市要向上面写出深刻检查，深刻反思问题出现的根源，从自身查找原因，防止以后再出现类似问题。 第四…… 看完这些，乔梁彻底懵逼，呆呆站在那里，怔怔看着安哲，浑身感到麻木。 虽然问题调查清楚了，虽然上面来了处理决定，但这结果却让乔梁感到巨大的失望失落和痛苦难过。 乔梁的失落失望是因为此事没有牵扯到赵晓阳，自己绞尽脑汁精妙策划精打细算，本以为赵晓阳会因为此事能落网，可以把骆飞深度牵进去，但做梦也没想到，赵晓阳竟然和此时毫无牵连，竟然就漏了，而骆飞虽然挨了处分，但和赵晓阳并没有任何关联。 乔梁的痛苦难过是因为安哲被处分，李有为昨晚的分析果然成了现实，此事果真把安哲牵了进去，这彻底有悖于乔梁操作此事的初衷，他的本意是想扭转之前的被动态势，为安哲也为自己出一口之前屡次被暗算的恶气，没想到会让安哲背上了一个警告处分。 乔梁清楚安哲的仕途经历，在他的宦海生涯中，一向是只有各种荣誉没有任何污点的，但这次，他却遭遇了从政以来的第一次处分，而且这第一次还是他的身边人造成的。 想到这一点，乔梁在痛苦难过的同时，又感到后悔。 在看到这文件之前，乔梁虽然给安哲写了深刻检查，但对自己操作此事从心里是不后悔的，但此时，因为安哲被处分，他发自内心感到了后悔，深深的痛悔。 在痛悔的同时，乔梁又十分内疚，安哲清白的从政生涯被自己亲自抹上了不光彩的污点，这污点或许会影响安哲今后的仕途。 作为安哲的身边人，安哲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做出了这样的事，如何对得住安哲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关心爱护和期待期望呢？ 这样想着，乔梁的面部肌肉不由痉挛了一下，内心剧烈的痛苦和后悔无法言表。 因为这剧烈的痛苦和后悔，乔梁拿着文件的手都在颤抖。 看乔梁这样，安哲站起来，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在乔梁跟前站住，看着他，平静道：“有什么感想？” “我……”乔梁抬起头，看着安哲淡定的表情，嘴唇哆嗦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彻彻底底错了……老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 因为极度的痛悔、难过和内疚，乔梁的喉咙突然哽住了，眼圈也有些发红。 安哲沉默片刻，道：“其实单纯看结果，江堤工程问题的发现，你是有功的，当然，如果看过程，你采取的方式不对，很不对。你现在说你错了，这话我信，我认为你此刻是发自内心承认自己错了，不比昨晚。 至于你说对不起，这话是不对的，我既然说单纯看结果你有功，那你就不应该这么说，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没有！江堤工程既然有问题，既然被上面发现了，我当然要正确面对，当然要责无旁贷承担应该的责任，当然要坦然接受上面的处分。” “虽然……可是……”乔梁依然无法释怀。 “没有什么虽然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安哲一挥手。 乔梁沉默片刻，接着道：“老大，我请求处分。” “嗯？”安哲皱皱眉头，“你主动请求处分？” 乔梁点点头：“是的。” “你想请求我怎么处分你呢？”安哲道。 “这个您说了算，怎么处分我都行。”乔梁道。 “怎么处分都行……毫无怨言？”安哲道。 “是的，绝对没有任何怨言，完全接受。”乔梁又点点头。 第1236章 夹带私货 ???00????篯?篯?籔???????????伌???姯?朑拯?氉柯???夆刌??俘輚俙轈仯???気吟??? ??輪並…”?仯?栀仯?旯?幘???00??????恏??????????????????牞??可????00呎??????????黯????丂」 ワ?寯?哯?捀矯?嘰勯?剬兌桍剐國丌??指揯?孢???瘅楐嬚???國丂〝? ご仯?棯?穀矯?泯?刂」 ??拯?占俇迯?卐國丂〝??寯?哯?反鄍姯?一乍??」 ??拘輯曯?穀眧吂〝?仯?桓??」 ??恈丟????婿?????????可????00?????呎??可????00??????????????觯?丟????寯?呓??」 ??輚伂〝?仯?桓??」 ???唌??輚伦…”??寯?哯?烯?瀴夌????收燯?恚翯?稌?????伱峯?稨埯???鄧吂〝? ワ?丯晔仯?棯?绯?绯?稨埯???鄂」 ワ?寯?哯?捀矯?扷??仯?棯?凯?盯?棯?朌???戀忯?扉尌???盯?挾旯?仛迯?匂」 ご仯?桿???攟愰刏愖夌???寯?后恈下矯??????巯?盯?棯?杢吟?? 》睔仯?栏愖姯?瘼睞礌???寯?味儊仯?扉尌??焎呓?????拯?氋県??伟愰則太怟??? ご仯?棯?烯?瀴多???曯?瘂〝? ??杠俯?猨埯?癨???猌??低丌??戍丨甋矯?丂〝??寯?呓??」 ???????下矯?怎恈丄夆刑戟???仯?桓??」 ワ?寯?哯?眼看着睔仯?栚???屐嬌??矯?惯???夆刟??? ??曯?瘂〝?仯?棯?烯?瀴夂」 ???????收煠俯?忯?怌?????輄夆刑戱峯?繠俯?曯?旯???眂〝??寯?呓??」 ???曯?旯???眦…”?仯?栉柯?仯?单昌??????尯曯?????????卢????????????00?????????可????緯??恏捣?????????????????????????彎???婐???????????恏?????????????卟?????恏??????????????匁矯?盘輯曯????绯?绯?匁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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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办公室的窗口，乔梁看着外面阴霾阴冷的天空，想着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想着安哲对自己的斥责、教导和引导，心潮起伏，心潮澎湃，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此时，小会议室，安哲主持召开班子成员会。 安哲先传达了上面下来的调查结果和处理通报，大家听了面面相觑，一时各怀心思，都沉默不语。 骆飞此时对这调查结果并不意外，因为昨晚他已经从赵晓阳那里知晓了一部分情况，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对这处理结果，骆飞在预料之中的同时，又有些想法。 骆飞知道面对这调查结果，自己肯定是逃脱不开干系的，必定会被处分，按照这事的惊动范围和性质，这处分似乎是合适的。 此时骆飞想的是安哲也同时背上了处分，想到昨晚自己和赵晓兰的分析，他此时判定，此事或许真的和安哲无关，而是乔梁瞒着安哲私下捣鼓的，不然安哲再傻也不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为了整自己甘愿背上处分，以安哲清白的仕途经历，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污点，虽然只是警告，但也是他领受过的最重处分，作为一个有远大抱负的体制中人，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如此，此事应该真的和安哲无关，也就是说，乔梁操作此事的事，安哲此时应该蒙在鼓里。 但安哲虽然蒙在鼓里，虽然自己已经断定此事乃乔梁所为，自己却不会告诉安哲，更不会公开说出来，因为自己知晓乔梁操作此事的方式和过程也不光彩，万一说出来，大家不信，问他怎么知道的，那自己会立刻陷入被动。 骆飞此时想到，乔梁之所以要捣鼓此事，用意应该是暗中帮助安哲，同时也为他自己泄私愤，借助打击赵晓阳来把自己牵进去。只是这小子聪明反被聪明误，中间出了疏漏，或者信息不准，或者策划不周，或者操作失误，打偏了，把自己的主子牵进去了。 骆飞暗暗咬牙切齿，靠，这小子实在令人憎恶，实在可恨，早晚一定要狠狠收拾他。 因为此事，骆飞对乔梁的感觉，从憎恶到了痛恨。 同时骆飞又意识到乔梁对安哲的无比忠诚，心里不由叹息，尼玛，自己身边似乎没有对自己如此忠心耿耿的人，要是有一个该多好啊。 接着安哲在会上做了自我检讨。 听安哲做检讨，骆飞知道自己也逃不掉，于是等安哲检讨完，骆飞也做了深刻的检讨，表情很严肃，态度很诚恳，语气很沉重。 等骆飞检讨完，安哲道：“下面开始落实上面的指示，根据上面对江州此次惊雷的调查结果和处理要求，我们要严格落实好以下三点……” 大家提高注意力，都看着安哲。 安哲道：“第一，世东同志会后立刻安排人员对城建集团涉及到江堤工程质量问题的相关人员进行立案调查，现在上面的调查结果很清楚，我们的立案调查动作要快，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务必彻底查清其中的所有细节，所有涉案人员一个不漏，都要按相关规定严厉追责，涉及到违法行为的，及时移交司法机关。 在这事上，子玉同志密切配合，安排好相应的部门和人员靠上，必要的时候检察部门可以提前介入，该移交的移交，该批捕的批捕，该起诉的起诉，不得有任何拖沓和疏忽，办案过程和结果随时向我汇报，等最终的结果出来，海涛同志及时汇报给上面……” 郑世东、陈子玉和张海涛点头答应着。 安哲继续道：“第二，面对此次发生的重大问题，江州上下当引以为戒，相关部门和人员要从中接受深刻教训，包括我在内的相关领导更要深刻反省反思，反省我们工作中.出现的问题和漏洞，反思我们在部署落实工作中，应该如何更好履行好领导责任，如何把工作抓地更细更实……” 安哲这话让骆飞听了心里别扭，尼玛，安哲似乎是当着大家的面在敲打自己，因为城建综合治理工程是自己亲自抓的。 安哲接着道：“鉴于此，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在全市开展一次工程质量大检查，检查的重点是市、区、县近年来的重点基建和城建工程，检查中，要本着不遮掩不搪塞不怕揭伤疤的原则，对出现的问题正面直视，找根源堵漏洞及时整改，防止此类问题的再次出现，防止出现重大安全问题，这个事情，骆市.长那边负责实施，海涛同志具体靠上，做好相应的督查督促和调度……” 对安哲这部署，骆飞心里有些不以为然，同时又觉得安哲让张海涛具体靠上，似乎有督促监视自己的嫌疑，心里很不舒服。 但虽然如此，既然安哲这么说，在目前的态势下，他也只有服从。 于是骆飞点头答应着，张海涛也点点头。 接着安哲利索道：“第三，根据上面对此次惊雷的调查、处理结果和相关重要指示，为了显示我们痛定思痛的严肃态度和坚决整改的决心，下午我和骆市.长一起去黄原，当面向上面做出深刻书面检查……” 一听安哲这话，骆飞脑袋顿时大了。 第1238章 安哲步步紧逼 骆飞之所以头大，是因为他心里非常不愿意去黄原向上面做检讨，而且还是书面检讨，白纸黑字，那可是会留下证据甚至会入档案。 江堤工程是自己亲自抓的城建综合治理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之前那么风光地接待各兄弟地市的人来参观学习，关新民看完后还大加赞赏，现在却要去上面检讨，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自己之前的风光如何收场？之前来参观的兄弟地市领导心里会如何耻笑自己？特别是，自己如何向关新民交代？他之前可是对江州的城建治理褒扬有加，对自己搞的这为民工程很满意的。 还有，既然上面已经给了自己和安哲处分，只是说江州要对此作出深刻检查，并没要求安哲和自己一定要亲自去黄原当面检查，安哲何必搞这一出？是为了讨好上面，还是想故意让自己更加难堪？还是想借此间接让关新民心里不舒服？ 而要是最后一点，那这是安哲自己的意思？还是他按照上面什么人的暗示这么做的？ 如此一想，骆飞心里不由感到了严重，我靠，虽然调查和处理结果出来了，但此事似乎余音未了，似乎有人想借助此事捣鼓某些动作。 骆飞越想越觉得严重，不行，不能去黄原，必须要阻止安哲。 于是骆飞果断插话：“检讨我没意见，但专门为这事去黄原，我反对。” 一听骆飞这话，大家都看着骆飞，这是安哲和骆飞到江州搭档以来，骆飞第一次在班子成员会上以这种方式公开反对安哲的意见，以前虽然对某些事有不同看法，但相对都比较委婉，而这次却如此干脆。 一时，大家都有些意外，又都各怀心思，有的猜透了骆飞的心思，有的一知半解。 安哲停住看着骆飞：“老骆，你为什么反对？说说理由。” 骆飞利索道：“我的理由有两点，第一，上面下来的处分通报里，只要求江州就此事对上面做出检查，并没有要求我和你一定要专门去黄原做当面书面检查，现在你提出这一点，我认为是多此一举，完全没有必要。 第二，根据上面对此事处理的要求和指示，我们当下有很多更重要的工作去部署去落实，特别是我这边，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挤不出时间。鉴于此，我认为，目前我们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干实事上，少搞一些形式主义……” 骆飞这话听起来很理直气壮，而且暗讽安哲在搞形式主义。 大家听了都觉得严重，骆飞把形式主义这顶帽子给安哲扣上，这可不是好玩的。 徐洪刚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态势，心里暗暗做着自己的判断和分析。 楚恒同样不动声色，心里暗暗琢磨着。 听了骆飞这话，安哲不动声色点点头，然后看着大家，沉声道：“对老骆的理由，各位以为如何？” 听安哲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一时都不知该如何说，一二把手发生争执，这个时候的站队很重要，不管偏向谁，都会引起另一位的不满，如此，干脆先保持沉默好了。 于是大家都保持沉默。 看大家沉默，安哲接着道：“在这个问题上，既然我和老骆有些分歧，那么，作为班子成员，大家必须有一个态度，每个人都要有。” 一听安哲这话，大家知道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了，好歹都要有个态度。 于是大家都看着徐洪刚，他是老三，看他先怎么说。 看大家看自己，徐洪刚心里有些纠结，换了以前，遇到这种事，他会毫不犹豫支持安哲，但现在，经历了这段时间的很多事情，以及自己的多次思考和权衡，徐洪刚的内心在不知不觉发生着微妙的变动，他觉得自己此时是不好明显支持哪一方的。 稍一思忖，徐洪刚道：“对于安书.记的意见，我认为是很有道理的，在这种时候，发生了这种事，安书.记和骆市.长亲自去黄原给上面做检讨，更能显出江州对此事的高度重视，以及痛定思痛整改的决心和意志，而这决心和意志，在上面大领导的眼里，无疑是对此事深刻反省反思的具体体现……” 听着徐洪刚的话，骆飞心里暗骂徐洪刚，这个跟屁虫，自从安哲来了江州，他就一直紧贴着，一直和自己作对，实在让人讨厌。 徐洪刚接着道：“而骆市.长刚才的话，我认为也不能不考虑，在上面并没有明确让江州主要负责人必须到黄原检讨的情况下，在这种时候，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内部整改和抓落实上，似乎很有必要，而且，我们既然决定要在全市开展一次大检查，确实时间紧任务重……” 徐洪刚这话显然是在和稀泥，大家都听出来了。 骆飞微微一怔，眨眨眼，咦？徐洪刚这次似乎有点反常啊，没有一边倒，这是为什么？难道他在借这个机会隐晦向自己示好？ 徐洪刚为什么要向自己示好？莫非是他觉察出了关新民对自己的关照，由此想到了什么？内心发生了波动？ 如此一想，骆飞心里有些得意。 既然徐洪刚带头和稀泥，大家也就随声附和，这样的好处是安哲和骆飞两边谁都不得罪。 张海涛本来是打算支持安哲的，但看徐洪刚带了这么一个头，大家又都附和，暗暗琢磨了下，决定不做鲜明表态，于是简单说了两句模棱两可的话。 轮到楚恒的时候，他除了附和，还额外加了一句：“其实，我认为，在我们的工作中，最重要的是真抓实干，形势主义是万万要不得的，这也是安书.记在工作中一直强调和倡导的。” 楚恒这话很毒，一方面和骆飞刚才的话遥相呼应，另一方面又抬出安哲来堵住他的嘴。 对楚恒这话，骆飞很满意，嗯，到底是同盟，关键时刻看出来了，不错。 听大家说完，安哲犀利的目光看着骆飞和楚恒，严肃道：“你们二位认为去黄原给上面做检讨是形式主义，对不对？” 安哲这话让骆飞和楚恒一时有些无措，他们心里很明白，这顶帽子是万万不能认领的，一旦戴上，等于目无上面，等于是对上面大领导的极度不尊重。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骆飞忙摇头。 楚恒也讪笑一下：“我也不是那意思。” “既然不是，那你们二位此时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呢？”安哲步步紧逼。 【作者题外话】：亦客的另一本官场小说《出牌》正在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3”免费连载，欢迎关注阅读。 第1239章 你算老几 面对安哲的步步紧逼，骆飞有些紧张：“我……我的意思是，我们在工作中要抓实实在在的事，要杜绝形式主义。” “对对，我也是那意思。”楚恒心里也有些紧张，忙点头附和。 “嗯。”安哲点点头，“这话是没有错，而且也是我一直倡导的，只是，二位在这件事上提到形式主义，却让大家不得不认为是有针对性的，二位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安哲这话说的毫无遮掩，丝毫没有给骆飞和楚恒留情面，他们脸上顿时尴尬。 看到眼前的态势，会议室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安哲接着道：“关于为什么要亲自去黄原，刚才我已经把理由说了，不再重复，我现在想说的是，刚才我让你们大家有个态度，你们的态度是什么？从洪刚同志开始，你们都表明了怎么样的态度？ 傻子都看出来，你们是在和稀泥，洪刚同志第一个和，你们都紧紧跟上，这就是你们对待工作的态度？这就是你们解决问题的方式？这就是你们作为班子成员该说的话，该做的事？” 面对安哲的质问，大家都不语，神情都有些尴尬，有几位面带愧色。 徐洪刚心里有些惴惴，强自保持着平静的神态。 安哲接着看着骆飞道：“老骆，既然你旗帜鲜明反对，既然我们谁都说服不了谁，那好，黄原你不用去了，我自己去。” 一听安哲这话，大家又感到意外，安哲要撇下骆飞，不带他玩了。 楚恒稍一思忖，立刻意识到安哲这话的严重性，以及可能对骆飞带来的被动后果，迅速冲骆飞使了个有力的眼色。 听安哲这话，看楚恒冲自己使眼色，骆飞快速一斟酌，突然意识到，安哲不动声色给自己挖了个坑，就等着自己主动往里跳，而自己，现在已经站到了坑的边缘。 此刻安哲的话表明，他去黄原的决心已定，不会有任何妥协和更改，而一旦安哲去了，到时候不知他会给上面的大领导说些什么，一旦他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那等于让自己陷入极其被动的境地，甚至会让上面的大领导特别是廖谷锋认为，自己对调查结果有怀疑，甚至对这处分有不满情绪，这对自己来说可是天大的事，是绝对不可以让上面这么认为的。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骆飞心里顿时紧张，急了，当即改变了主意， “不！”骆飞一摇头，沉声道。 “什么不？不什么？”安哲平静道。 “你不能自己去，如果你非要去，那我必须和你一起去。”骆飞道。 听骆飞这话，楚恒暗暗松了口气。 “嗯？”安哲皱起眉头，“老骆，你现在的话，似乎和你刚才说的，有些自相矛盾啊。” 安哲如此说，大家也都有同感，都看着骆飞，看他如何应对安哲的话。 “额，这个……”骆飞呵呵笑了下，“我刚才的话，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大家作为组织内的同事，有个人想法当然要坦白相对，当然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既然你决意要去，既然我们是搭档，既然你是班子带头人，那我还是要讲大局讲集体讲原则的，在大局面前，个人必须服从集体，二把必须服从一把，这是严肃的组织纪律，所以，我决定在保留个人意见的前提下，服从你的决定。” 骆飞这话虽然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但却说得冠冕堂皇，理由很充分，很难挑出毛病。 安哲微微一笑：“那好，既然你如此说，我没有意见。” 骆飞松了口气，大家也都松了口气，楚恒笑道：“看，二位领导在团结和集体利益的旗帜下，虽然有点小分歧，但很快就找到了统一的平衡点，这实在值得我们学习。” “是啊是啊。”大家都跟着附和。 徐洪刚此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靠，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紧张局面，被安哲那么一句话就轻易化解了，他不但达到了目的，而且还若有若无捉弄了骆飞一下，骆飞虽然极不愿意去黄原，但却又不得不自己打自己的脸服从安哲的决定，这转换的场面似乎很戏剧化，却又看出安哲极其善于捕捉对手的内心，能敏锐抓住对方的脆弱点。 而自己刚才的和稀泥，虽然没有反对安哲的意思，但却带着示好骆飞的意味，以安哲的犀利，他自然是能感觉出来的，不知他一旦感觉出来，心里会怎么想自己。 如此一想，徐洪刚心里不安起来…… 安哲接着道：“大家在工作中有分歧，这是很正常的事，但虽然有分歧，有一个大原则确实任何时候都不能违背，那就是讲团结讲大局讲集体讲领导，在这一点上，老骆为大家做了非常好的表率……” 虽然安哲是在夸自己，骆飞心里却很别扭，靠，谁稀罕你表扬，你算老几啊，老子这表率是权衡利益得失不得不做的。 安哲然后看着大家严肃道：“刚才我和老骆在工作上产生分歧的时候，大家的态度让我十分不满，和稀泥，这是什么作风？作为江州高层班子成员，你们这种作风，如果贯彻到实际工作中，无疑会给下面带一个恶劣的坏头，如果下面的人都像你们这样，那我们的工作还怎么开展？部署的工作还怎么落实下去？在这个事情上，我必须要向你们提出严肃批评，特别是带头的……” 安哲这话无疑是在批大家的同时，又点了徐洪刚。 大家都面带愧色，徐洪刚的神情很难堪，心里再度不安，快速想了下，接着诚恳道：“安书.记批评得对，我虚心接受，以后我一定改正这一点。” 徐洪刚这话一面是在表明自己工作中的态度，一面又似乎在隐隐向安哲表达什么，这符合他目前摇摆不定的心理状态。 徐洪刚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 安哲然后宣布散会，大家起身往外走，骆飞边走边琢磨，靠，今天安哲捣鼓的去黄原这事，自己似乎跟不跟去都占不到什么便宜，去了会被动，不去更被动。在这事上，安哲似乎一直占据着相当的主动。 骆飞又想到自己和安哲搭档以来，似乎在所有的事情上，安哲一直都对自己保持着主动的态势，虽然期间自己暂时占据过主动，但总体上，自己还是一直被动的。 当然，安哲在占据主动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并不进击，但自己，只要稍微有些主动，就迫不及待想出击他一下，结果每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如此想着，骆飞不由感到窝囊，又有些憋闷，尼玛，自己什么时候能在江州直起腰杆说了算，什么时候能不活在安哲的阴影下呢？ 这似乎是个问题，这似乎需要时间。 骆飞不由想到了关新民，暗暗点头，嗯，既然自己要跟安哲一起去黄原，那等正式检讨完，要单独给关新民汇报一下。 至于骆飞打算给关新民汇报什么，他此时已经想好了。 安哲回到办公室，接着把乔梁叫来。 “老大，开完会了。”乔梁看着安哲。 安哲点点头：“我叫你来有个事。” “什么事，请老大指示！”乔梁道。 安哲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不紧不慢道：“你现在给我写一份检查……” “啊？”一听安哲这话，乔梁顿时懵逼，接着哭丧着脸，“这……老大，我不是写过检查了？那检查还在你抽屉里呢，你连看都还没看，怎么又要我写检查？好歹你看下我写的那检查，如果不满意，我再写也不迟啊……” 看乔梁这样子，安哲忍不住笑起来。 看安哲笑，乔梁更摸不着头脑了。 安哲接着板起脸：“我不是让你写自己的检查。” “不是我自己的？那是谁的？”乔梁不解道。 “我的，老骆的，江州的。”安哲干脆道。 其实这检查安哲本打算自己亲自写的，但却又临时改了主意。 乔梁明白过来，长出一口气，忙点头：“好，我下午就写。” “不，现在就写，下午我和老骆去黄原，你跟着一起去。”安哲道。 乔梁微微一怔，安哲和骆飞下去就要亲自去黄原做检查，行动这么快，而且还要自己跟着一起去。 不及多想，乔梁接着点头：“好好，这就写。” “我说下这检查的主要思路，你来执笔。”安哲道。 “好的。”乔梁点点头，接着心念却又一动，对安哲道，“老大，不然你先别说，我先写，写完给你看，如果你不满意，再修改添加，如何？” “嗯？想练练手？”安哲道。 “是的，我想站在相当的高度来尝试一下。”乔梁道。 “相当的高度……尝试……”安哲想了下，“那也好，就给你一次机会，我看你的高度有多高。” 乔梁刚想习惯性笑一下，看安哲不苟言笑，想到刚被安哲批完，没敢笑，接着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开电脑，边寻思边搜刮肚肠边开始打字。 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终于写完了，认真检查修改了一遍，自己感觉挺满意，于是打出来拿着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乔梁进来，抬起头：“搞完了？” “是的，写完了。”乔梁点点头。 “我看看。”安哲放下报纸。 乔梁忙过去把检查交给安哲，接着给他的水杯续上水，然后顺势坐在他旁边。 安哲低头开始看起来，乔梁小心翼翼观察着安哲细微的表情变化，希望能从中捕捉到什么。 可是安哲始终面无表情，乔梁什么反应都看不出。 【作者题外话】：阅读遇到任何问题，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天下亦客，或者天下亦客2，也可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240章 我只会伺候你 一会安哲看完了，抬头看着乔梁。 “老大，如何？”乔梁忙问。 “这个检查写的……”安哲停顿了一下，“我看和你之前写讲话稿的风格不大一样。” “那是的，检查嘛，自然和讲话稿不能一样，而且这是对上用的，对象不同，措辞和认识自然也要有相应的调整。”乔梁道。 “这话似乎有些道理。”安哲点点头，“这一点我感觉出来了。”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暗暗松了口气，既然感觉出来了，那问题就不大了。 随即乔梁心里又有些得意，我靠，自己写啥都行，真是多面手啊。 安哲接着道：“我看你今天中午不用下班了。” “啊？”乔梁一愣，接着明白了安哲的意思，看来这检查还不尽安哲心意，还需要修改添加，看来自己中午要加班。 “那，您再补充一下，我给加进去。”乔梁道。 安哲摇摇头：“我是要说几点的，不过不是补充。” “那是……”乔梁看着安哲。 “你写的这玩意全部作废，重新给我写。”安哲干脆道。 “啊……”乔梁忍不住又“啊”了一声，卧.槽，耗费了大半天脑汁，自己拿出全部本事写的检查，安哲竟然根本就没看中，要推倒重来。 乔梁刚才的得意顿时消失，不由感到沮丧。 安哲接着道：“你写的这个检查，看起来文笔丰溢认识深刻教训满满，但却是一篇通用稿，换句话说，换了全省任何一个地市出了江州这样的问题，这检查都适用，再换句话说，你写的这检查缺乏江州的味道，缺乏我和老骆的味道，和江州和我和老骆结合的不紧密……” “额……”乔梁细品安哲的话，想着自己写的内容，似乎还真是这样。 这让乔梁再次感到沮丧，给安哲写了这么多次稿子，这是唯一让他不满意的一次，关键这次还十分重要。 看乔梁无精打采，安哲道：“好了，现在我开始说，你记下来。” 乔梁忙找过纸笔，看着安哲。 然后安哲开始说要点，乔梁飞速记着…… 听安哲说的检查思路和要点，乔梁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写的内容和安哲的要求确实有差距，而且这差距不小，不论是站的高度还是对问题根源的认识，不论是反思的广度还是反省的深度，不由有些汗颜，看来一级确实是一级的水平，自己自以为跟了安哲这么久，能站到安哲的高度来看问题，但听了安哲说的，才知道自己的认识水平和安哲相比，是小巫见大巫。 安哲说了大半天，然后停住，对乔梁道：“好了，就这些，去吧。” “嗯，好的。”乔梁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中饭怎么吃？”安哲问道。 “我叫外卖。”乔梁道。 “可以，给我也要一份。”安哲道。 乔梁眨眨眼：“老大，您中午也在办公室吃？” “对，你加班，我也加班。”安哲点点头。 “那，你想吃啥？”乔梁道。 “你吃啥我吃啥，填饱肚子就行。”安哲道。 “好的。”乔梁点点头，回了自己办公室，接着打电话点了两份外卖，跟了安哲这么久，乔梁知道安哲的胃口，特地点了安哲最喜欢吃的饭菜，自己那份是一样的。 然后乔梁又坐到电脑前，把记录的安哲说的要点认真过滤了一遍，梳理了一下思路，接着就开始噼里啪啦敲字。 不大一会儿，外卖送来了，乔梁把安哲那份送过去，安哲正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乔梁把饭菜放在茶几上，轻声道：“老大，别忘了吃。” “嗯，我知道。”安哲头也不抬。 乔梁接着回了自己办公室，继续敲字，打算干完活再吃饭。 忙乎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写完了，乔梁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又看了一遍记录的安哲说的要点，对照自己写的开始修改。 这一修改，又是半个小时。 最后乔梁觉得实在没有问题了，才打印出来，拿着进了安哲办公室。 进来一看，乔梁一怔，饭菜还放在茶几上，安哲还在批阅文件，没吃。 乔梁接着把检查交给安哲，安哲接过去看了半天，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嗯，可以了。” 乔梁大松一口气，又暗暗惭愧，虽然这检查自己写的，但思路和要点却都是安哲的，自己之前写的等于白搭一支蜡。 “老大，你快吃饭吧。”乔梁道。 “好。”安哲站起身，“把你的饭菜拿过来，我们一起吃。” “咦，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乔梁眨眨眼。 “你小子做事的风格我了解，干不完干不好活，你是不会吃饭的。”安哲道。 乔梁一咧嘴，接着回去拿了自己的饭菜，和安哲一起坐在沙发上吃起来。 “嗯，味道不错。”安哲边吃边道。 “可惜有些凉了。”乔梁也边吃边道。 “凉了就凉了，不讲究那些。”安哲道。 乔梁起身给安哲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安哲跟前：“中和一下。” 安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乔梁：“我发现你小子挺会伺候人。” 乔梁一咧嘴：“我只会伺候你。” “错，你最应该学会伺候的，是你的父母。”安哲纠正道。 “嗯，对对。”乔梁心里一热，忙点头。 安哲又道：“其实我的生活不需要你伺候，你只要服务好我的工作就可以了。” “嗯。”乔梁边吃边点头，看安哲吃的挺快，也加快速度。 吃完饭，安哲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看了下时间：“收拾一下，上班后立刻出发去黄原。” 乔梁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试探地问安哲：“老大，这个检查……要不要给骆市.长看一下？” 乔梁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想到安哲要和骆飞一起去黄原做检查。 “不需要。”安哲干脆道。 听安哲的口气很武断，乔梁眨眨眼，不说话了，虽然乔梁一时想不明白安哲为何要这么做，但觉得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下午2点，安哲和骆飞离开江州，直奔黄原。 此去黄原，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欲看更块，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下午5点多到了黄原，直奔省/委大院，出发前安哲已经给廖谷锋打过电话，廖谷锋等人正在等着他们。 既然廖谷锋在等着，那说明对安哲和骆飞来黄原做检查的举动，廖谷锋是默认许可的。 不知听他们检查的还有谁。 进了大院，到了办公楼前，安哲和骆飞进去，赵强闲不住开始擦车，骆飞的驾驶员和秘书在车前闲聊，乔梁在办公楼前溜达。 一会宋良从楼里出来了，乔梁看到他，迎过去打招呼。 看到乔梁，宋良友好笑了下。 乔梁问宋良听检查的都有哪些人，宋良说除了廖谷锋还有关新民等人。 宋良只说了关新民，其他人没具体说名字。 乔梁点点头，然后宋良走了，乔梁继续溜达。 “乔梁——”背后有人叫他，乔梁回头一看，叶心仪正从外面走过来。 “小叶，干嘛去了？”乔梁道。 “陪京城媒体记者刚回来。”叶心仪道。 “哦……”乔梁点点头，“采访结束了，记者走了？” 叶心仪摇摇头：“没，他们在黄原宾馆，刚把他们安顿好，我回部里有点事……对了，你来干嘛的？” “还能干嘛，江州惊雷的事呗，老安和老骆在里面给大领导做检查呢。”乔梁道。 叶心仪已经知道了联合调查组的结果和处理决定，此时不由感慨：“哎，江州不断出事啊，这次惊雷造成的影响，不亚于之前的巨震和风暴，只是不知，此事是如何引起的？” 乔梁对此当然心知肚明，自己捣鼓出来的啊，但此时乔梁当然不会告诉叶心仪，此事知道的只有安哲和李有为，虽然自己很信任叶心仪，但事关重大，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而且还波及到安哲，轻易不能扩大知晓范围。 “是啊，我也很困惑，不过，据小道消息说，是来江州的那总工……”乔梁话说了一半停下来。 “这个我也听说了，不过，那总工又是如何知道的呢？”叶心仪道。 “这个我也很想知道。”乔梁道。 “如此看来，你是不知晓了？”叶心仪道。 “对。”乔梁点点头。 “既然你不知晓，那老安也自然不知道的咯？”叶心仪道。 “对头。”乔梁有些不耐烦，“你干嘛对这个那么好奇？” 叶心仪笑了下：“或许这是我干新闻的职业病，我对所有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好奇。” “难道你不知道好奇心会害死人？”乔梁不紧不慢道。 “切，少那么夸张。”叶心仪撇撇嘴，“难道你不好奇？” “不好奇，一点都不好奇。”乔梁干脆道。 “我才不信，依你的个性，你不好奇才怪，我猜你一定私下在打听。”叶心仪道。 “呵呵……”乔梁笑了下，心道，我不需要打听也什么都知道啊，只是不能告诉你而已。 叶心仪接着叹了口气：“江州这次的惊雷，影响实在巨大，江州可是实在经不起折腾，也不能再折腾了。”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就好比天气，有阳光也有阴影，人也是如此，有的光明，有的阴暗，光明给人带来希望，而阴暗则会让人失望甚至绝望。”乔梁道。 叶心仪轻笑一下：“你这话颇有几分味道，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乔梁道。 叶心仪道：“我觉得，虽然有阳光的地方会有阴影，但有阴影的地方也一定会有阳光，失望绝望的颜色越浓的地方，也一定会存在耀眼的希望之光……” 叶心仪这话让乔梁不由沉思。 “好了，不和你聊了，我去部里。”叶心仪说完走了。 看着叶心仪的背影，乔梁继续琢磨着刚才她说的话，觉得颇有几分哲理，是的，阳光与阴影同在，失望绝望和希望期望并存，或许这就是矛盾的另一面。 只是这另一面，很多人在很多时候意识不到。 【作者题外话】：更多精彩，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或“天下亦客2”。 第1241章 廖谷锋此话何意 大约1小时后，廖谷锋、关新民和安哲、骆飞从楼里走出来，边走边交谈着什么。 看到他们，乔梁松了口气，艾玛，检查终于结束了。 随即乔梁又觉得奇怪，廖谷锋和关新民跟安哲和骆飞一起出来，难道是来送他们的？作为如此大的领导，他们不可能会亲自送下楼吧？ 乔梁接着看到安哲快步冲自己的车走来，忙过去打开后车门，然后上车。 安哲上车后道：“走，去黄原宾馆，今晚大领导要跟我和老骆一起吃饭。” 赵强随即发动车子，乔梁看到廖谷锋、关新民和骆飞也分别上了自己的车。 然后几辆车离开大院，直奔黄原宾馆。 乔梁接着回头看着安哲：“今晚大领导只和你们一起吃晚饭？” 安哲点点头。 乔梁眨眨眼，艾玛，安哲和骆飞的待遇也太高了吧。 似乎看出了乔梁的困惑，安哲道：“大领导也是人，既然到了饭时，也需要吃饭啊，正好二位大领导今晚都没有安排，廖领导就提议一起吃饭，关领导也答应了。” “哦……”乔梁点点头，接着看着安哲道，“那检查……大领导满意不？” “你说呢？”安哲道。 “我说……”乔梁眨眨眼，接着道，“我猜大领导一定满意，不然不会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安哲道：“既然猜出来了，那你还问？” 乔梁一咧嘴。 到了黄原宾馆，车子停在餐厅门口，大家下车。 廖谷锋站在餐厅门口，看到乔梁，招招手：“小伙，过来。” 关新民站在廖谷锋身边，这时也看到了乔梁。 乔梁忙过去，恭敬给廖谷锋和关新民问好。 “乔副主任，你今天来黄原干嘛的？”廖谷锋问道。 乔梁一愣，我擦，我来干嘛的你不知道啊？明知故问。 乔梁接着道：“报告领导，我跟着安书.记来的。” “哦，那安书.记来黄原又是干嘛的呢？”廖谷锋继续问道。 听廖谷锋这么问，乔梁又是一愣，我靠，安哲来黄原干嘛的你不是很清楚？老廖同志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问自己？ 看起来，似乎廖谷锋此时心情不错，故意在逗乔梁。 看廖谷锋这样，关新民站在旁边微笑。 乔梁挠挠头：“他来干嘛的您知道啊。” “我在问你呢。”廖谷锋道。 “这个……”乔梁眨眨眼，“他来黄原是给二位大领导汇报工作的。” 听乔梁如此说，关新民暗暗点头，这小子很机灵，很会说话。 “哦，汇报工作？”廖谷锋看看关新民，“新民同志，你说小乔回答地对不对？” 关新民呵呵一笑：“谷峰同志，如果你觉得对，我是没有意见的。” 廖谷锋也笑了下：“我认为小乔同志回答对了一半。” “此话何解？”关新民道。 “我认为，不是汇报工作，是汇报思想。”廖谷锋道。 “呵呵，对对，汇报思想，谷峰同志这话说的好。”关新民微微颔首。 听着廖谷锋和关新民的对话，乔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安哲和骆飞是来做检查的，为何廖谷锋要借着自己说汇报工作如此说呢？为何他又要问关新民，而关新民又表示赞同呢？ 这似乎有点意思，大领导高深的心思似乎很难捉摸。 安哲和骆飞站在旁边，也听到了廖谷锋问乔梁，以及和关新民的对话，他们都不动声色观察着廖谷锋和关新民的细微表情，带着各自的心思揣摩着。 廖谷锋接着看着安哲和骆飞：“今天你们来是对的，人无完人，犯错不要紧，关键是要对此有深刻到位的认识和反思，关键是要接受教训知错必改有错必纠，从下午你们的汇报看，江州目前采取的相关措施和举动是正确的，思路对头……” 廖谷锋似乎刻意避开了“检查”二字，借用乔梁的话说是“汇报”，这其中的意味，乔梁一时悟不出。 安哲和骆飞边听边点头。 廖谷锋然后看着关新民：“新民同志，江州这一声惊雷，炸出了问题，如此看来，你之前视察后作出的高度评价，似乎留下了一丝遗憾啊。” 廖谷锋这话虽然说的很委婉很含蓄，但大家还是从中品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当着安哲、骆飞和乔梁的面，廖谷锋如此说，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虽然猜不透廖谷锋的心思，但乔梁知道，以廖谷锋这种高深莫测的高手，在这种场合，他绝不会轻易随便说任何一句话。 面对廖谷锋这话，关新民神情看起来很平静，微微笑了下，这微笑里没有丝毫被动和尴尬。 安哲想了下，刚要说什么，骆飞抢先道：“这主要怪我，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早发现问题，及时纠正，也不会有这遗憾了……因为我工作上的疏漏给领导带来了被动，这让我内心十分不安……” 如此说着，骆飞脸上带着愧疚的表情。 关新民看了骆飞一眼，眼里露出一丝满意和赞赏的神情，随即消失。 关新民这转瞬即逝的一丝神情，被乔梁敏锐铺捉到了。 不光乔梁，安哲也捕捉到了。 廖谷锋不动声色看着关新民和骆飞，接着呵呵一笑，一摆手：“走，吃饭去。” 然后四位大佬进了餐厅，安排在一个单间。 乔梁知道这种饭局，自己是没有资格上桌的，直接去大餐厅吃自助餐。 刚打好饭在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宋良端着饭菜过来了，乔梁和宋良招呼，宋良坐在乔梁对过，两人边吃边聊。 “老弟，江州最近很热闹啊。”宋良道。 乔梁有些感慨：“是的，确实热闹。” “在全省各地市中，江州高层内部的关系是比较复杂的。”宋良又道。 “宋处长说的复杂指的是……”乔梁试探道。 宋良笑了下：“老弟这话似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指的当然是内部的斗争。” 听宋良直言不讳，乔梁也笑了下：“似乎，在体制内的任何一个圈子里都有斗争，斗争是贯穿始终的。” “这话倒也不错。”宋良点点头，“不过，虽然有斗争，但斗争却似乎又不是主流。” “那主流是什么？”乔梁问道。 “当然是团结，在任何时候，团结永远是第一位的。”宋良道。 “似乎，这有些矛盾。”乔梁道。 “虽然矛盾，但这其中又有着辩证的统一，甚至，二者密不可分。”宋良意味深长道。 乔梁眨眨眼看着宋良，琢磨着这话里的意味。 宋良微微一笑，笑地有些莫测。 看宋良笑，乔梁也笑了下，道：“宋处长这话似乎有些深奥。” “听起来深奥，但稍微分析一下，又很简单。”宋良道。 “请宋处长赐教。”乔梁看着宋良。 宋良干脆道：“斗争和团结是矛盾着的两个方面，在很多时候，针对某些人，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换句话说，只有斗争才能确保团结。” 乔梁皱皱眉头：“为什么这么说？” 宋良道：“因为只有斗争才能制止对方破坏团结的行为，只有斗争才能防止对方从破坏团结的行为中获得好处，从而停止这种行为，从而不得不选择团结。” 琢磨着宋良这话，乔梁觉得很有道理，又觉得宋良是个有思想的人，看来他跟在廖谷锋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 “宋处长高见，领教了，佩服。”乔梁由衷道。 宋良呵呵笑起来：“高见不敢当，我这点东西，是长期跟着大领导潜移默化学到的，其实老弟跟在安书.记身边，也是应该能学到不少东西的。” 乔梁点点头：“这倒也是，大领导都是很有思想的，我跟着确实学到了一些皮毛，但比起宋处长来，实在差远了。” “老弟谦虚了，以老弟的才华和智慧，假以时日，定当大有一番作为。”宋良道。 宋良这话让乔梁听了心里很受用，忙谦虚道：“哪里哪里，我还有很多需要向领导和同事学习的地方，这其中也包括宋处长，我要虚心向你学习。” “老弟客气了，互相学习。”宋良也谦虚了一下，接着道，“老弟虽然在下面，虽然在体制内刚起步，但如果充分发挥好自身优势，抓住可遇不可求的难得机会，还是有很大进步空间的。” 宋良这话显然是在暗示什么。 乔梁模模糊糊意味到了宋良的暗示，知道他整天跟在廖谷锋身边，觉察出了廖谷锋对自己的喜爱，甚至觉察到了廖家想纳自己为婿的想法，在宋良看来，这等好事，对体制内没有背景和靠山的自己来说，显然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这显然意味着，一旦抓住这从天而降的难得机遇，自己将从此步入青云直上的快车道。 但乔梁此时的内心是纠结和矛盾的，他脑子里首先冒出了那天无意中听到的廖夫人说的话，接着又想起廖谷锋那天在阳山和自己散步时的一番指点和教导…… 如此想着，乔梁感到一阵迷茫，难道没有这种捷径，自己就不能快速进步了？难道这捷径是自己唯一最佳的选择？难道自己一定要把前途和婚姻捆.绑在一起？ 在这种纠结、矛盾和迷茫中，乔梁的内心起起落落…… 第1242章 小乔同志不错 吃过饭，宋良和乔梁在餐厅外面散步，边继续闲聊。 他们此时不能走远，因为四位大佬的晚餐随时都有可能结束。 一会宋良道：“我最近拜读了邵冰雨的一部分文章，她的文笔实在精彩犀利，不折不扣的美女才女啊。” 听宋良提起邵冰雨，乔梁心里微微一动，这家伙似乎对邵冰雨很有兴趣。 “对，邵冰雨确实是美女才女，而且她在管理上也很有能力，担任副部长后，分管的那一摊抓地井井有条。”乔梁道。 “嗯，不错不错。”宋良赞赏地点点头，接着道，“邵冰雨应该是江州体制内第一大美女才女吧。” 乔梁笑了下：“如果叶心仪步回去，她的确算是。” 宋良也笑起来：“看来在老弟眼里，对叶心仪实在高看的很啊。” “不是我故意高看，而是事实，其实邵冰雨自己也承认这一点的。”乔梁道。 宋良点点头。 乔梁接着试探道：“宋处长，叶心仪来黄原帮忙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正式留下呢？” “这个不好说，现在省直单位的编制都冻结了，不知何时会解冻，而且人事变动的事向来复杂莫测，在没有把菜放在篮子里之前，谁都不敢说一定。”宋良道。 “这倒也是。”乔梁点点头。 从乔梁个人的意愿出发，他是希望叶心仪能正式留在黄原的，因为这对她个人今后的发展显然会更有利，而且江州宣传系统的水实在太浑，由楚恒掌控着，叶心仪如果借调到期留不下再回到江州宣传系统，难保楚恒不会继续打压排挤她。 这时廖谷锋、关新民、安哲和骆飞从餐厅走出来，他们的晚餐结束了。 宋良和乔梁忙过去。 廖谷锋背着手，边走边道：“嗯，吃完了，接着下午的话题也谈了不少，结束，回家休息。” 大家都点点头。 然后廖谷锋的车子开过来，宋良打开车门，廖谷锋和安哲、骆飞握握手，没有和乔梁招呼，接上上车走了。 廖谷锋走后，关新民对安哲和骆飞道：“你们二位也去房间休息吧，我回宿舍。” 关新民来江东后，住在黄原宾馆安排的宿舍。 接着关新民和安哲、骆飞握手，然后又冲乔梁伸出手，乔梁忙伸出双手和关新民握手。 “小乔同志不错。”关新民突然冒出一句。 听了关新民这话，乔梁微微一怔，有些莫名，不晌不夜的，关新民怎么突然没来由冒出这么一句，而且是当着安哲和骆飞的面。 不及多想，乔梁忙恭敬道：“感谢领导夸奖。” 关新民微微一笑。 安哲和骆飞此时也面带微笑，安哲此时并没有多想什么，骆飞心里却有些愤愤，靠，什么不错，一个狡诈奸猾的破坏分子而已，不知老关为何要如此评价这小子。 然后关新民直接回宿舍，安哲在外面散步，乔梁陪着，骆飞回了房间。 安哲在散步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带着沉思的表情。 看安哲不说话，乔梁也保持沉默跟着。 乔梁不知道安哲此时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吃饭的时候，四位大佬都谈了些什么。 其实，此时安哲这会沉默不语，一直在琢磨吃饭的时候廖谷锋说的某些话，这些话说的含蓄而又模糊，但其中又蕴含着某些意味，这意味似乎简单，又似乎有些深邃。 安哲在琢磨，不知关新民和骆飞此时是否也会琢磨。 散了半天步，安哲说了一句：“回去。” 接着安哲和乔梁就往贵宾楼走，直接回了房间。 此时，骆飞正在房间里边抽烟边琢磨廖谷锋吃饭的时候说的某些话。 这时秘书推门进来，轻声道：“他们回房了。” 秘书是按照骆飞的吩咐这么做的。 骆飞点点头，秘书接着关上门出去了。 骆飞把烟头熄灭，随即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乔梁刚回到房间，内线电话响了，一接是安哲打来的。 “没烟了。”安哲道。 “好的，我这就去车上拿。”乔梁忙道。 安哲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出来找赵强要了车钥匙，然后去车里拿烟。 车子停在贵宾楼前，乔梁打开车门进去，找到烟刚要出来，一抬头，看到骆飞从贵宾楼匆匆走出来。 看骆飞走路的架势，不像是散步。 乔梁心里一动，坐在车里直勾勾看着骆飞。 骆飞出来后，径自往左边走去，乔梁知道贵宾楼左边是一排联排别墅，关新民住在那里。 嗯？骆飞这是要去干嘛？莫非是要和关新民聊人生？ 乔梁皱皱眉头，打开车门出来，又轻轻关上，然后悄无声息跟上骆飞。 骆飞快步走到贵宾楼旁边的联排别墅，在一户门前停住，接着按门铃，随即门打开，骆飞进去。 等门关上，乔梁快速走到门口，趴在门缝往里看，看到骆飞正走到客厅门口，客厅的门开着，关新民正坐在里面沙发上喝茶。 果然，骆飞是来关新民这里的。 乔梁接着快速离去，回到贵宾楼，进了安哲房间，把烟给他。 安哲抽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看着乔梁：“没你的事了。” 乔梁站着没动。 “嗯？有事？”安哲道。 乔梁点点头。 “说。”安哲干脆道。 “老大，我刚才出去拿烟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乔梁接着把骆飞去关新民宿舍的事说了一下。 听乔梁说完，安哲眼皮微微跳了下，接着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看安哲此时的表情，乔梁琢磨不透安哲此时的所想，但觉得自己有必要把此事告诉安哲。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乔梁觉得今天四位大佬共进晚餐，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谈了什么，但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乔梁回到自己房间，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寻思着这次的黄原之行。 虽然安哲和骆飞是来黄原做检查的，但这检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同样，今晚四位大佬的晚餐，也似乎别有意味。 以乔梁目前的思维和阅历，他想不出更多，只是隐隐觉得，此次的惊雷，虽然炸的是江州，但惊雷之后，似乎还有余音，而这余音未必只会在江州。 此时，关新民家的客厅里，柔和的灯光下，关新民边喝茶边听骆飞汇报，看起来神情很平静。 骆飞先给关新民汇报了上午江州班子成员会的详细过程，特别汇报了安哲要和自己亲自来黄原做检查，和自己发生分歧的事情。 听骆飞汇报完这事，关新民点点头，接着陷入了沉默。 看关新民沉默不语，骆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小心翼翼看着他。 【作者题外话】：阅读遇到任何问题，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243章 苦肉计 一会关新民抬眼看着骆飞，神情依然很平静：“你今晚过来，就是要说这事的？” 看关新民对此事不做表态，骆飞猜不透关新民此时的心思，接着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 “你继续说。”关新民点点头。 骆飞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然后道：“根据我得到的某些信息，我得出一个判断，此次江州惊雷，固然有我工作不细致的原因，这一点我认，下午也做了深刻检讨，但细细分析这事，似乎这惊雷的炸响又有些道道。” “什么道道？”关新民看着骆飞。 “虽然表面看起来，这惊雷是由总工引起的，但经过我根据得到的有力信息的深入分析，我断定，这惊雷的始作俑者是乔梁。”骆飞道。 “乔梁？”关新民眼皮微微一跳，凝神看着骆飞。 “对，是他，这一点确凿无疑。”骆飞点点头。 “嗯？”关新民皱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大相信乔梁能搅起如此大的风浪。 看关新民这神情，骆飞道：“我之所以肯定是乔梁捣鼓的这事，是有得力证据的，这证据就是……” 关新民摆摆手打断骆飞的话：“具体什么证据我不想听，我只问你，你确定是乔梁捣鼓的？” “对，确定，此事乃乔梁一手策划操作毫无疑问。”骆飞毫不迟疑点点头。 “那你认为，乔梁为什么要弄这事？”关新民问道。 骆飞谨慎道：“这个没有证据我不能随便下结论，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乔梁操作此事的矛头应该是对准了我，因为此次出事的江堤工程是江州城建集团负责施工的，而城建集团的负责人又是我内弟，起初我以为此事和我内弟有关，后来才知道他当时并没有参与。当然，乔梁操作这事，到底是他自己擅自所为，还是……因为没有证据，我同样不能妄自下结论……” 截止到今天班子成员会上安哲提出和他到黄原做检查前，骆飞还觉得这次惊雷应该和安哲无关，是乔梁想发泄私愤巴结安哲暗中搞的动静，但在安哲执意要去黄原做检查后，骆飞不由起了疑心，觉得安哲此举似乎有道道。 一旦起了疑心，骆飞就不由怀疑安哲和此次惊雷有关系，换句话说，是安哲背后指使乔梁这么做的。 虽然如此怀疑，但在关新民面前，骆飞是不会明着说出来的，故意说得很模糊。 听了骆飞这话，关新民沉默片刻，接着道：“你刚才说一开始你觉得，那现在呢？” “现在……”骆飞顿了下，“在做检查的时候，以及晚饭前和吃饭期间，廖领导说的一些话，让我陷入了困顿。” “困顿？莫非你想到了更深更多？”关新民道。 “是的。”骆飞点点头，“只是，我目前无法明晰判断这更深更多是什么，所以才想到过来给您汇报一下。” “给我汇报，你希望能从我这里得到答案？”关新民似笑非笑道。 骆飞讨好地笑了下：“您站得高看得远，经历阅历丰富，我想给您汇报这些后，您应该能分析出更深层次的东西。” “呵呵……”关新民笑起来，“我看啊，你是想多了，这事我看很简单，谷峰同志饭前和吃饭期间说的话，都是就事论事，很正常的一些话，大家都是自己同志，不要胡乱猜疑嘛。” 骆飞眨眨眼，对关新民这话有些怀疑，觉得他是在说官话套话，不想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虽然如此想，骆飞还是点头：“您说的对，或许我真的是想多了。” 关新民接着道：“至于这江州惊雷，虽然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乔梁操做的，我看你还是不要想多了，我认为，他是没有故意想针对你的意图的，更别说其他的了……事情明摆着，此次惊雷，安哲和你都受了处分……” 关新民这话让骆飞心里不服，脱口而出：“那，要是苦肉计呢？” 关新民心里一动，随即严肃道：“什么苦肉计，我看你疑心实在太重，实在过于敏感，你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江州的工作上，而不是一味猜疑自己的搭档，特别这搭档还是你的上司，还有，更不要妄自多想上面什么……” 关新民这话让骆飞无言以对，神情有些尴尬。 骆飞觉得关新民此时的表现有些奇怪，他不相信自己刚才说的那些不会让关新民想到什么，以他远超自己的深邃的思维和敏锐的洞察力，他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思考。 但关新民既然如此说，骆飞意识到，他把自己隐藏地很深，即使在自己面前，他也不愿流露出任何一丝内心的痕迹。 如此，自己似乎不适宜再多说什么了，今晚给他汇报的已经足够。 想到这里，骆飞起身告辞，关新民没有挽留，又说了一番勉励鼓励骆飞的话。 关新民的一番勉励鼓励，让骆飞心里又感动，他到底是信任自己，到底是关心自己的，自己是他的人，他把自己看做他的人，这一点准确无疑。 这让骆飞又感到振奋，又来了底气和信心，恭敬告别后离去。 骆飞走后，关新民在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走着，回味着骆飞今晚给自己汇报的事，回味着廖谷锋下午和晚上的某些话，思忖着此次江州惊雷的始作俑者，思忖着江东高层内的微妙态势…… 一会，关新民在窗前停住，看着外面深邃的夜空，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自语道：“江州惊雷，余音未了……乔梁……安哲……老廖……” 关新民此时想到了一条线，这条线在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之间来回循环。 但随即，关新民皱起眉头，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条线，那下午和晚上廖谷锋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暗示自己什么？还是在故意借此事把自己的思维导入一个误区？ 想到最后一点，关新民不由心念一动，眉头锁地更紧了。 关新民此时意识到，在城府极其老道、思维极其深邃的廖谷峰面前，自己和他是有差距的，而且，这差距不是一时半会能弥补的，只能努力缩小。 这让关新民的头脑格外清醒，他突然发觉，和上次的江州风暴一样，在此次惊雷之事上，自己似乎不知不觉又被廖谷锋套了进去，只是上次廖谷锋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而这次则似乎是划了一个圈圈，这圈圈很模糊，极难发觉，上次自己差点跳进坑里，这次自己则已经在圈里了。 想到这里，关新民眼皮猛地一跳，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接着摸出手机…… 第1244章 另一场风暴 关新民拿着手机刚要拨号，突然又有些犹豫，迟疑了一下，又收起手机，似乎，现在给那人打这个电话，时机还不成熟。 关新民随即又想到，快过年了，自己应该抽空回京一趟，新春佳节来临，自己不但要走访下面，还要去拜访上面，走访下面是工作，拜访上面却是私事。在某些时候，站在某种角度，这私事比公事更重要。 关新民接着继续琢磨着那圈圈，似乎，在这个十分隐蔽的圈圈里，自己目前怎么做都不妥，都会让自己陷入某种程度的被动，如此，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 如此一想，关新民在恼火的同时，却又不得不佩服廖谷锋，自己虽然是做局的高手，但廖谷锋却是高手中的高手，他的高明之处在于能抓住任何一个看似不起眼、看似和他并无直接相关的事件或者机会，制造出对自己有利的局面，而且制造地几乎毫无痕迹毫无动静。 如此，此次的江州惊雷事件，虽然骆飞给自己汇报了一些重要的信息，虽然自己脑子里也有了一些判断和分析，但却不能借此搞任何动作，或者，要当做骆飞什么都没告诉自己，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多想。 或许，这也是廖谷锋的用意和目的之一。 想着自己和廖谷锋当前的微妙关系，想着江东高层内部的微妙态势，想着江州的安哲、骆飞以及制造此次惊雷的乔梁，关新民轻轻呼了口气，他再次感觉，安哲确实不会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人，骆飞虽然能力比不上安哲，但却对自己忠心耿耿，这对自己来说尤为重要，能力可以通过锻炼和学习来提高，但忠诚却是无法改变的，即使表面做出来，那也是假的。 这让关新民感到遗憾，从内心来说，他是欣赏看重安哲的，但安哲既然没有任何想攀附自己的意思，以自己的位置，当然不能主动舍面向他示好，这关系到自己的威严和尊严。 安哲是如此，那乔梁呢？ 想到乔梁，关新民不由想到廖谷锋在某些场合对他不加掩饰的喜爱，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这小子能如此忠诚于安哲，说明了他做人的秉性和本质，没有人不喜欢这种既忠心又聪明能干的身边人，以他现在的低微身份，如果有机会通过名正言顺的名义把他弄到自己身边，只要对他施加一些恩惠，相信他定当感恩戴德，定会对自己像对安哲那样忠心不二。 通过对乔梁的某些观察和了解，关新民确定乔梁是一个讲道义知恩图报的义气之人，这种人也正是目前自己身边所需的。 琢磨着乔梁，想着骆飞告诉自己的事，关新民不由无声笑起来，这小子不简单啊，一个无不足道的小人物，竟然能策划操作出如此振聋发聩的惊雷，虽然这惊雷自己不愿意看到，虽然这惊雷让骆飞很被动恼火，但也从一个角度说明，乔梁在有些方面是很有发展潜力的，是有相当的栽培价值的。 当然，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要栽培他，那也应该是对自己有利，决不能栽培出一个掘墓人来。 想着自己这些年的宦海生涯，不同时期的不同领导，不乏为自己培养掘墓人的先例，关新民又微微点头，用人是一门技术活，这技术不光需要心机和心计，还需要智慧和智商，更需要转瞬即逝的机会。 关新民仰视深邃清冷的夜空，想着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眼里带着几分思索，又带着几分坚定和自信…… 第二天吃过早饭，安哲和骆飞赶回江州。 今天是周六，风和日丽，天气大好，蓝蓝的天上飘着朵朵白云。 回江州的路上，安哲一直坐在后面沉默不语，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 看安哲在思考，乔梁也没有打扰他。 回到江州，安哲把乔梁叫到办公室。 安哲坐在办公桌前，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乔梁坐下。 乔梁不知安哲叫自己来有何事，坐下看着安哲。 安哲摸出一支烟递给乔梁，然后自己又摸出一支，乔梁接过烟，忙拿起打火机给安哲点着，然后自己也点着。 安哲深深吸了一口烟，透过袅袅的烟雾看着乔梁，眼神有些捉摸不定。 看安哲这神情，乔梁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心神不宁地轻轻吸了一口烟。 然后安哲缓缓道：“根据我对某些迹象的判断和分析，我想，除了你我和李有为，应该还有人已经知道这惊雷是你捣鼓的了。” 听了安哲这话，乔梁的心猛地一紧，直勾勾看着安哲，结结巴巴道：“您……您认为还有……谁知道？” “老骆！”安哲干脆道。 “啊……”乔梁轻呼一声，嘴巴半张，“他？这……不可能吧，他怎么会知道呢？” “你以为天下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安哲轻轻弹了下烟灰。 乔梁有些发懵，突然想起骆飞昨晚去关新民家的事，道：“那，既然他知道，那，关……会不会也知道了？” “你说呢？”安哲反问道。 乔梁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了，从安哲的语气和表情里，显然他认为会。 这让乔梁内心忐忑，我靠，老关对骆飞可是很赏识的，两人关系一直很密切，要是他知道自己暗中捣鼓骆飞，不知会如何看自己？自己不怕骆飞记恨，但却委实畏惧老关，他的位置和权势实在太高太大了，别说自己，就是安哲对关新民也…… 还有，关新民对骆飞搞的城建综合治理是高度评价的，此次惊雷，多少会让关新民感到被动，特别是昨天下午饭前廖谷锋和关新民说的很含蓄的那几句话，自己都能意味出什么，关新民当然更能品出其中的味道。如果关新民知道惊雷是自己捣鼓的，那他会对自己有什么看法？这对自己的今后又意味着什么？ 特别是，如果骆飞在关新民面前添油加醋说些什么，关新民会不会被骆飞误导，会认为自己捣鼓这惊雷，是安哲暗中指使的，目的是为了打击骆飞，同时让关新民被动。 如此一想，乔梁内心的不安更严重了，他现在觉得，自己出自良好意愿捣鼓的这事，不但没给安哲帮上忙，反而把安哲硬生生拖了进去。 乔梁在严重的不安中，又感到深深的后悔，还有对安哲难言的愧疚。 看乔梁这表情，安哲道：“现在，你能明白我为何执意要亲自和老骆去黄原给上面做检查了吗？” 乔梁懵懵摇摇头。 “嗯，不明白那就算了。”安哲点点头，“在你的成长过程中，你要知道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越往上，越接近高层，其中的道道越复杂，关系越微妙，斗争越残酷。很多时候，下面发生的事情，看起来貌似和上面没有直接关联，但因为上下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有时还是要难免波及的……” 对安哲这话，乔梁还是有些似懂非懂。 虽然一时想不灵清，乔梁还是点点头。 安哲接着温和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也不要背多大思想包袱，凡事走一步看一步，有些事情想多了，除了徒增烦恼，没有任何好处。 你是我的身边人，虽然此次你的操作委实另类，违反了某些规矩，但考虑到此次惊雷的正义性，我还是决定不给你处分，决定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既如此，你也无须多虑，扎扎实实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好了。 还有，既然你是我的身边人，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是断然不会不管不问的，所以，不要怕，不用怕，只要我不倒，只要我还是江州负责人，只要你不再犯类似的愚蠢错误，不再捣鼓这种另类的邪路子，我会对你负责的……” 安哲这话一方面是在安慰乔梁，给他吃一颗定心丸，另一面也包含着对乔梁的批评、指责和警告。 乔梁听出了安哲这两方面的意思，心里感动，又感到安稳，忙点头。 但随即，乔梁又从安哲这话里品出了另外一丝味道，他说只要自己不倒，只要还是江州负责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现在江州的位置不是很稳吗，虽然骆飞屡次想挑战他的权威，但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而且通过骆飞的屡次挑战，安哲反而愈发增强了自己的权威。 既如此，安哲此时怎么会说出这话呢？ 如此一想，乔梁内心再度感到不安。 似乎觉察出了乔梁不安的原因，安哲淡淡一笑，接着道：“梁子，体制内风云诡异，形势变幻莫测，往往在一帆风顺风和日丽的情况下，会突然浓云密布风雨大作，所以，既然在体制内混，就要随时做好多种心理准备，迎接各种猝不及防的挑战。 这挑战有可能赢，也有可能输，但不管输赢，都要面对客观现实，都要以平常心对待，不然，不等别人出手，自己就有可能会自毁长城，会自己把自己作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乔梁看着安哲平静淡定的神情，细细品味着他的话，似乎，不知因为何种迹象，安哲似乎隐隐有一种预感，这预感就是：另一场风暴可能即将来临！ 【作者题外话】：阅读遇到疑问，剧情预告和相关评论，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天下亦客，天下亦客2，天下亦客3。 第1245章 遂了她 想到这个，乔梁的心不由揪紧，惊雷余音未了，还会来什么风暴？这风暴和惊雷有没有关系，会有多大规模？会掀起什么等级的惊涛骇浪？结果又会如何？ 此时，以乔梁肤浅的意识和思维，他无法预测，毫无头绪。 接着安哲道:“今天是周末，放松一下，我也回去休息。” 听安哲这话，似乎昨晚他没有睡好，不知骆飞和关新民睡得质量如何？ 安哲接着回家，乔梁回宿舍。 刚到宿舍门口，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叶心仪提着行李上楼来了。 “咦，你刚回来？”乔梁道。 “废话。”叶心仪道。 “京城媒体的记者走了？”乔梁道。 “是的，一早把他们送走，我就坐长途班车回来了。”叶心仪道。 “昨天你怎么不告诉我今天要回来？”乔梁道。 “什么意思？”叶心仪道。 “早知道你要回来，今天一早可以搭老安的专车啊，用不着折腾坐长途班车了。”乔梁道。 叶心仪笑了下：“大领导的车岂是随便可以坐的，这个光不能随便沾，还是坐班车安稳。” 乔梁也笑了下：“我看你有点想多了，其实，如果你昨天提出来，我和老安说一下，保证没问题。” 叶心仪摇摇头：“即使没问题我也不能说，老安来黄原是公事，我回江州是私事，这公私是必须要分开的，特别是，这次一起来黄原的还有老骆同志。” 叶心仪似乎话里有话，似乎在暗示什么。 乔梁点点头：“你这话似乎倒也有几分道理，既然坐班车回来了，那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今天没事？”叶心仪问道。 “没事，大领导休息，我也休息。”乔梁道。 “很好，你没事，那简直好极了。”叶心仪笑起来。 乔梁眨眨眼：“怎么？我没事为何好极了？莫非是你想和我一起捣鼓点事事？一起快活下？” “快活你个鬼，待会你跟我出去一趟。”叶心仪道。 “出去？去哪里？去宾馆开房间？”乔梁道。 “开你个头，跟我去市中分局。”叶心仪道。 嗯？乔梁眉头一皱，不由警惕起来，市中分局，那可是吕倩的底盘，吕倩可是那里的老大，叶心仪此话何意？ “说，去市中分局干嘛？”乔梁道。 “你说干嘛？得把上次的事了了，我到江州后给市中分局办公室的人打了电话，吕倩正在办公室加班，这正好是个机会，你跟我一起去，把那事解释清楚，把她关于我俩的误会消除了。”叶心仪道。 乔梁不由感到头疼：“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而且这种事，我劝你最好也不要去。” “为什么我最好不要去？”叶心仪道。 乔梁干脆道：“很简单，这种事是永远解释不清的，甚至越抹越黑，既然吕倩非要那么认为，那就随她好了，反正我俩没有那种关系，顶多做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 “靠——”听乔梁这话，叶心仪恼羞又气愤，“不行，越是这样就越要去解释清楚，你们俩的事，我可不想背这黑锅，这事和你密切相关，你必须和我一起去。” “我不。” “你再说？” “我就不。” 看乔梁态度坚决，叶心仪急了：“你要再这么说，我就去找老安，把事情都告诉他，再不行等我周一回黄原，我直接去找老廖……” 一听叶心仪这么说，乔梁担心了，我靠，这娘们要是真把事情闹大，那自己会很被动的，虽然老廖知道自己和吕倩闹矛盾的事，但他并不知道叶心仪也掺和了进来，而且老安对此事是不知晓的，如果一旦知道，肯定自己又得挨尅，老安目前心事颇多，这种事打扰他，实在不妥。 既然叶心仪非要拉自己去，罢了，那就遂了她。 想到这里，乔梁果断改口：“我去。” 叶心仪得意了，看来搬出老安和老廖还是很有效果的，一物降一物，这小子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还是有人能制住他。 叶心仪当然不会因为这事去找老安老廖，只是吓唬乔梁的，没想到把他吓住了。 “嗯，听话才是好同志。”叶心仪满意道，“行，放下行李，我们这就去。” “不用这么着急吧？”乔梁道。 “怎么不着急，吕倩这丫头整天在办公室坐不住，说不定一会又跑出去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抓紧。”叶心仪道。 “那好吧，听你的。”乔梁无奈道。 接着两人各自回宿舍放下东西，然后一起下楼往外走。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邵冰雨从外面进来。 看到乔梁和叶心仪，邵冰雨停住：“你们这是要干嘛去？” “我和乔梁出去有点事。”叶心仪含糊道。 “有点事？大周末的能有什么事？”邵冰雨有些不解。 “呵呵……”叶心仪干笑一下，“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就是……” 看叶心仪说话不利索，邵冰雨皱起眉头，接着看着乔梁。 乔梁看着邵冰雨，心里一动，接着道：“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小叶刚回来，今天我们都没事，她约我出去，就是想去找吕倩玩的，大家好久没聚了，一起坐坐聊聊人生。” 乔梁此时不想单独和叶心仪一起去见吕倩，一旦吕倩发起飙来，自己会很尴尬的，此刻见到邵冰雨，他不由就想拉个作伴的，人多热闹，邵冰雨在场，吕倩说不定会说话委婉一些。 听乔梁这么说，邵冰雨不满地看着叶心仪，那眼神分明是：不仗义，出去玩不带我，聊人生把我落下了。 被邵冰雨这么看，叶心仪有些不好意思，但既不能说乔梁撒谎，又不能告诉邵冰雨自己去找吕倩去干嘛的，一时没了主意。 看叶心仪不说话，乔梁暗笑，接着对邵冰雨道：“冰美.人，今天有事没？” “没事。”邵冰雨利索道。 “既然没事，那同去？”乔梁道。 “好啊，没问题。”邵冰雨回答地又很干脆。 叶心仪一听急了，一迭声道：“不行，你不能去，不能去……” 邵冰雨一听更不满了，瞪眼看着叶心仪：“为什么我不能去？说，给我个合适的理由。” “这……”叶心仪不知该如何说了，接着瞪眼看着乔梁，心里生气，都是这家伙惹出来的麻烦。 乔梁嘿嘿一笑：“小叶，大家一起聊聊人生有什么不好？冰美.人既然没事想去，那就一起去呗，人多热闹呢，再说吕倩一向喜欢热闹，大家又都是好朋友……” “对啊，乔梁这话我爱听！”邵冰雨又瞪眼看着叶心仪，“说，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今天一起聊人生非不让我参加。” “这……没有，你没有得罪我，我只是，只是……”叶心仪吞吞吐吐。 “你只是个头，我看你心里一定有鬼，说，什么鬼？”邵冰雨不依不饶。 乔梁也来了劲，冲叶心仪一瞪眼：“小叶，说，你心里有什么鬼？” 叶心仪急了，一跺脚：“罢了罢了，你既然非要跟着，那就去好了。” “这还差不多。”邵冰雨哼了一声。 叶心仪苦笑一下，接着又冲乔梁一瞪眼，乔梁呲牙咧嘴。 叶心仪此时大概能猜出乔梁要拉邵冰雨去的用意，无非是想约束一下吕倩，不让她的发飙，但叶心仪又担心，因为她不想让邵冰雨知道这事，不然自己愈发说不清楚了。 而从乔梁的话看，似乎他不担心让邵冰雨知道，不知乔梁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然后乔梁拦了一辆出租，大家上车，直奔市中分局。 吕倩今天加班，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嘴里边吃着零食，边翻看案卷。 一会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值班的内勤进来道：“吕局，有人来访。” “什么人？”吕倩抬起头看着内勤。 内勤接着说是乔梁、叶心仪和邵冰雨。 听是他们来，吕倩眨眨眼，思忖片刻：“叫他们进来。” 内勤答应着出去了，吕倩接着深呼吸一口气，俏眉微微皱起，要是乔梁和叶心仪来，似乎和之前那事有关，邵冰雨跟着，这三个人一起来，为何？ 片刻，内勤带着乔梁、叶心仪和邵冰雨进来了，然后关上门离去。 “哎，吕局好，周末好，大周末的吕局还在加班，辛苦辛苦！”乔梁朗声道。 “是啊，辛苦，很辛苦！”叶心仪笑着附和道。 吕倩斜眼看着乔梁和叶心仪，微微哼了一声，自从那次之后，吕倩想起他俩心里就生气，此刻见到也没好脸色。 看吕倩这神情，叶心仪心里有些惴惴，看了乔梁一眼。 看叶心仪看乔梁，吕倩心里更生气了，哼，看啥看，有什么好看的？ 邵冰雨看看叶心仪，然后看着吕倩：“你今天有事？” “对，有事，加班，看案卷。”吕倩点点头。 “有事你还要和我们一起聊人生？”邵冰雨不解道。 “嗯？聊人生？谁说我要和你们一起聊人生的？”吕倩道。 “他——”邵冰雨一指乔梁。 吕倩瞪眼看着乔梁，乔梁一咧嘴，看吕倩坐在那里屁股都不抬，也不给他们让座，于是招呼叶心仪和邵冰雨：“来，二位美女不要客气，坐，请坐！” 说完乔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叶心仪和邵冰雨互相看了下，接着也坐下。 看乔梁如此不客气，吕倩继续生气，尼玛，这是我的底盘，我的办公室，我没让座，你倒一点不生分，当自己家了。 第1246章 逐客 接着吕倩看着乔梁：“我啥时说过今天要和你们聊人生的？” “你不说难道我们就不可以聊了？”乔梁反问道。 “这——”吕倩一时被问住了，这小子的话似乎有道理，大家没事的时候经常聊聊人生，这个不需要事先征求同意啊。 吕倩随即深呼吸一口气：“既然都没事，想来我这里聊人生，好啊，来，聊吧，开聊——” 听吕倩这话，看吕倩这神情，邵冰雨感觉不大对劲，看看叶心仪，又看看乔梁。 叶心仪一脸苦相，乔梁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来，开聊，女士优先，尊老爱幼，照顾小的，小毛驴，你先来。” 听乔梁叫吕倩小毛驴，叶心仪哭笑不得，邵冰雨则睁大了眼睛，尼玛，乔梁这么叫吕倩，她会生气的。 邵冰雨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没想到吕倩没有生气，反倒笑起来：“是你们来找我的，凭啥我先聊？既然你说尊老爱幼，那年龄最大的先来。” 说完吕倩看着叶心仪，这里叶心仪最大，比乔梁和邵冰雨稍微大点。 看吕倩看着自己，叶心仪有些棘手，本来拉着乔梁来找吕倩，是想解释清楚那事的，但现在邵冰雨在，这事实在不好开口啊。 但叶心仪又想，自己今天既然来了，而且好不容易拉上了乔梁，机会难得，该说的还是要说，不然等下次机会，不知猴年马月。 想到这里，叶心仪硬着头皮道：“吕倩，是这么个事，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解释一下上次那个事，那事吧，实在是个误会，大大的误会，大家都是好朋友，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我一向是把大家都当成朋友看的，没有任何超出朋友的意思，而且，我也很珍惜大家之间的友谊……” 叶心仪这话说的很诚恳，虽然她打算和吕倩说此事，但因为邵冰雨在，她还是说的很隐晦，但她知道，吕倩是一定可以听明白自己这话的意思的。 邵冰雨此时有些发懵，叶心仪这话是啥意思？自己怎么听不懂呢？ 听了叶心仪这话，吕倩看着乔梁：“你同意她的话吗？” “同意，我举双手赞同！”乔梁说完两手同时举起。 吕倩点点头：“这么说，你们今天来这里找我是为了这事，对吧？” “是的。”叶心仪点点头，又诚恳道，“其实我早就想找机会和你说清楚这事，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正好今天乔梁也没事，我就拉着他一起来了。” 吕倩哼了一声：“小叶同志，你有事直接找我说就行，为何要拉着乔梁？” “因为这事和他脱不开干系啊，没有他，我们之间怎么会有那误会。”叶心仪道。 “和他脱不开干系？他就那么重要？我怎么觉得有他无他都无所谓呢？”吕倩冷笑一声，“还有，你说我们之间有误会，那真的是误会吗？叶心仪，你当我是傻子，还是把我当三岁小孩？你以为我真的就那么弱智？” 一听吕倩这话，叶心仪觉得事态严重了，这丫头死活不信，这可如何是好？ 叶心仪不由看了乔梁一眼。 一看叶心仪又看乔梁，吕倩心里来气，还看，看了好几次了，这个臭男人，我看就罢了，不许你老是看。 乔梁皱皱眉头：“小吕同志，小叶刚才说的够真诚坦诚了，你怎么水米不进呢？” 一听乔梁和叶心仪站在同一战线，吕倩心里就气愤，板着脸不说话。 乔梁继续道：“其实吧，那事真的是误会，如果你坚信那不是误会，坚信自己的判断，那我要说，你其实不是傻子，也不是三岁小孩，更不是弱智。” “这话怎么说？”吕倩道。 “我要说你是蠢蛋，是两岁小孩，是智商没发育好。”乔梁毫不客气道。 吕倩一听气坏了，腾地站起来：“好啊，你们俩合穿一条裤子，今天专门来这羞辱我的。” “不不不！”叶心仪忙不迭道，“吕倩，你不要误会，我们绝对没有这意思，我今天绝对是带着真诚的心来……” “闭嘴！”吕倩气呼呼道。 叶心仪一时难堪。 看气氛紧张起来，邵冰雨摸不着头脑，懵懵看着他们：“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叶心仪尴尬苦笑。 吕倩看着邵冰雨：“冰美人，你啥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我就以为是来聊人生的。”邵冰雨道。 “不知道你跟着掺和什么？是不是闲得蛋疼了？”吕倩不客气道。 “我……”这会轮到邵冰雨难堪了。 乔梁不紧不慢道：“冰美人没有蛋，怎么会显得蛋疼呢？对吧？”说完乔梁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一连苦相，尼玛，自己没有蛋还用你说吗？你小子这话，老娘是点头呢还是摇头？ 似乎都不妥。 接着乔梁对吕倩道：“小吕同志，今天小叶来你这里，是想澄清误会，解决问题的，你看你这态度？” “我这态度怎么了？”吕倩瞪眼道。 “你这态度很不友好，好歹大家都是朋友，你看我们今天来这里，你不主动让座不说，连口水都没有，太不够意思了。”乔梁道。 “哼，还想喝水？”吕倩冷哼一声，“我当你们是朋友，你们呢？当我是朋友了吗？” “当了，当了，我们一直都把你当好朋友看的。”叶心仪忙点头。 邵冰雨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晕晕乎乎跟着附和。 吕倩道：“既然当我是好朋友，那好朋友之间，就要诚实，就不能互相欺瞒，但是，小叶，你今天的态度让我实在很失望，看你一向是个老实人，怎么在这事上就那么喜欢撒谎呢？乔梁嘴里一向没实话，谎话张口就来，看来你是跟着他学坏了……哎，这是不是叫臭味相投呢？” “吕倩，你……”叶心仪脸上挂不住了，自己一片诚心而来，但无论如何解释，吕倩却怎么都不信，这丫头不但太倔强太认死理，而且对自己说话毫不留情面，连讽带刺，太让自己难堪了。 叶心仪心里委屈又憋闷。 邵冰雨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看吕倩这态度，看叶心仪如此难堪，忍不住了，不管怎么说，自己和叶心仪也是交往多年的闺蜜，在感情上，是比和吕倩深的，这会儿叶心仪被吕倩搞地如此狼狈，自己好歹要帮一把。 于是邵冰雨道：“吕倩，你这话太过分了，心仪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你也应该明白，怎么能这么说她？大家既然都是朋友，有什么误会好好说清楚不就得了？看你这态度，根本就缺乏解决问题的诚意。” “嗯？”吕倩皱起眉头，“冰美人，你知道我们之间的所谓误会是什么吗？” “不知道。”邵冰雨道。 “不知道你在这里乱插什么言？不清不白就擅自表态，就指责我，我看你们三个都是穿一条裤子，今天专门来我这里找茬惹事的！”吕倩气愤道。 “哎，别，可别这么说！”乔梁忙摆手，“你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在这里是什么位置？我们哪里敢来你这里惹事？其实吧，我们三个不是穿一条裤子，男女有别，一条裤子怎么穿？主要还是你太死脑筋，太认死理，好好和你说你不听，认真给你解释你不信，非要一条胡同走到黑，哎，你这样可不是好孩子……” “靠，我不是好孩子，你们是好吧？你们都是行了吧？”吕倩又恼又羞，“三个人站在一条战线对付我，还说不是合穿一条裤子，还狡辩，真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走走走，我不想看到你们，马上从我这里离开！” 听吕倩下了逐客令，大家都愣了，我靠，都是好朋友，怎么能这样？ “我不走！”乔梁一跷二郎腿，“不把误会解释清楚，不走！” “不走？”吕倩一瞪眼。 “对，不走！”乔梁点点头。 “赖皮！”吕倩道。 “我就赖皮！”乔梁道。 “我让你赖皮！”吕倩接着摸起桌上的内线电话开始拨号，边道，“对付赖皮最好的办法就是武力，我这就让人把你们赶出去。” 一看吕倩要来真格的，叶心仪和邵冰雨紧张了，艾玛，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被赶出去多难看啊。 看吕倩这态度，看来今天是解决不了问题了。 叶心仪感到很沮丧，又对吕倩有些不满，接着站起来，一拉乔梁，然后对吕倩道：“别打电话了，我们走。” 吕倩停住冷眼看着他们。 一看叶心仪这样，邵冰雨也站起来。 看叶心仪和邵冰雨都要走，乔梁自然不想单独留下，吕倩正在火头上，一旦叶心仪和邵冰雨走了，说不定吕倩会揍自己，艾玛，那可不好玩。 于是乔梁也站起来，理直气壮道：“我最喜欢吃赖皮月饼……小吕同志，今天我携两位美女部长来你这里视察工作，现在视察结束，我们要告辞了，你继续加班吧，不要送了，我们走了……” 说着乔梁抬脚就往外走，唯恐落在最后被吕倩抓住，叶心仪和邵冰雨跟着。 看着他们离去，吕倩气呼呼把电话用力扣死，俏眉竖立，银牙紧咬…… 从局里出来后，叶心仪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乔梁道：“我告诉你不要来你非不听，现在好了，被人赶出来了，自找狼狈。” 叶心仪苦笑一下，脸上又带着尴尬和苦恼。 邵冰雨忍不住问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和吕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误会？” 第1247章 此仇此恨 叶心仪沉默，她当然不会告诉邵冰雨的。 乔梁道：“这误会一句两句说不清，反正和你无关，不要问了。” 邵冰雨皱起眉头：“既然和我无关，为啥今天要拉我来？” “我拉你来了吗？不是你想跟着来的？”乔梁一瞪眼。 “可是，你是说聊人生，没想到……”邵冰雨也一瞪眼。 “没想到什么？”乔梁继续瞪眼，“难道我们今天的谈话不是在聊人生？人生很宽泛，说什么都是在聊人生，懂不懂？” 邵冰雨被乔梁这话噎住了，尼玛，不管什么事，反正都是他有理。 邵冰雨虽然依然搞不清叶心仪、乔梁和吕倩之间到底是什么误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他们在交谈的时候似乎都刻意在自己面前不提起什么，似乎都有些隐晦，既然叶心仪和乔梁都不愿意告诉自己，加上自己又不是好奇的人，那干脆也不再问了。 虽然不问，但邵冰雨隐隐感觉，他们和吕倩之间的友谊似乎有些裂缝。 这让邵冰雨有些不安，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希望影响大家的和谐和友谊。” 叶心仪不由点点头：“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我今天也不会来了。” 乔梁大大咧咧道：“不会的，你们放心，吕倩是一时在气头上，等过一阵子，她保证没事了。” “你确定？”叶心仪看着乔梁。 “确定以及肯定。”乔梁点点头。 “你为什么如此肯定？”邵冰雨道。 “因为我了解吕倩的性格和脾气。”乔梁道。 “你有多了解？”邵冰雨又问道。 乔梁脱口而出：“不管多了解，反正比你们了解，甚至，我连她爸妈的脾性都略知一二。” “嗯？你见过吕倩的爸妈？”邵冰雨睁大了眼睛，“吕倩的爸妈在京城做什么？” 因为吕倩是京城下来挂职的，邵冰雨下意识就这么问。 “额……”乔梁意识到自己在邵冰雨跟前说多了，一咧嘴，“这个我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她爸妈，只是听吕倩偶尔说起过。” “哦……”邵冰雨点点头，似乎信了。 乔梁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叶心仪，她正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 乔梁明白叶心仪现在是知道吕倩家世的，也知道她会保密。 乔梁冲叶心仪一呲牙：“好了，人生聊完了，走吧，中午我请你们吃饭饭……” 唉，尼玛，这是聊的啥人生啊！叶心仪长叹一声。 看叶心仪长叹，邵冰雨也忍不住跟着叹息了一下。 然后两位美女跟着乔梁走了。 这次失败的聊人生就以这种结果收场。 不过虽然失败，乔梁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知道吕倩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时间可以证明一切，早晚她会消除误会的。 乔梁对此大大咧咧，叶心仪却心里疙疙瘩瘩，她可不想让吕倩一直对自己有这误会，但这似乎又不是自己一时能解决好的。 这让叶心仪心里苦恼。 其实叶心仪心里还有更苦恼的事，那就是徐洪刚。 执着的徐洪刚一直没有放弃对叶心仪的关心呵护，甚至最近更加频繁，面对对自己有恩的老领导，叶心仪谨慎而小心地把握着尺度和平衡，内心陷入了巨大而难言的烦忧和烦恼。 这烦忧烦恼让叶心仪倍感压力，她很想找个人倾诉减压，但又不敢，因为她很清楚此事一旦被外界知道的严重性，那不仅对徐洪刚极为不利，对自己来说更会产生不堪设想的后果，这后果是多方面的。 所以，叶心仪只能把此事深埋在心里，独自承受着这巨大的重压。 在承受重压的同时，叶心仪又不时想起卫小北，不知这个男人现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如果他能突然出现，自己公布和他的关系，那徐洪刚只能无奈放弃，自己也能遂了心愿，这应该是解决这问题的最佳方式。 但现在卫小北杳无消息，而且即使有了他的消息，他要是成家了怎么办？自己不还是空欢喜一场？ 如此想着，叶心仪不由黯然神伤，心里不停叹息…… 3天后，以郑世东为主，陈子玉配合的案情调查结果传来：经过这几天的连轴加班加点调查，加上有省联合调查组的调查依据，城建集团内部的涉案人已经快速全部查清，城建集团原一把手和那位负责江堤工程的副总，以及负责工程建设的那施工单位老板，涉及到的违法违纪之事都已确认，在对他们实行纪律处分的同时，涉及犯罪的部分移交给了司法机关，等待他们的将是正义的审判。 这个结果大快人心，大家纷纷拍手称赞。 乔梁心里虽然感到安慰，但却又不甘，甚至有些耿耿，因为自己操作这事的私人目的没有达到，小舅子毫发无损安然无恙，甚至，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帮了小舅子的忙，因为他刚听说，那位出事的副总和赵晓阳关系不好，是赵晓阳一直想铲除而没有找到机会的眼中钉，这回不用赵晓阳动手，自己替他做到了。 这让乔梁感到沮丧。 此时乔梁沮丧，赵晓阳也并非满心欢喜，虽然那副总出事让他松了口气，但他更明清意识到，乔梁操作的这事，枪口是对准自己的，只是阴阳差错打偏了，如果不是自己因为正义路的事被骆飞警告收敛放手江堤工程，那现在，进去的应该是自己，甚至骆飞和赵晓兰都要受牵连。 如果真要这样，那后果无疑是极其严重的。 如此想着，赵晓阳在感到了侥幸和后怕的同时，又对乔梁带着恐惧和愤恨，这恐惧是因为乔梁操作此事的神不知鬼不觉和他是安哲的身边人，这愤恨是因为乔梁追随安哲和姐夫作对，以及竟然敢在自己头上动土，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打主意的吗？乔梁这小子实在太猖狂太放肆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个仇这个恨，赵晓阳深深记下了。 赵晓阳知道，不但自己愤恨乔梁，骆飞同样也是，甚至他憎恨乔梁的程度比自己还要厉害。 如此，只要有机会，绝对不能放过乔梁。 赵晓阳暗暗窥视着，寻找着一切可以抓住并利用的机会。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盯着，现在这情况大概就是如此。 此次惊雷，炸地骆飞心惊肉跳，让他几番蛋疼几度困惑，也让他的大脑有些清醒，从自己的思维出发，骆飞的心思在几次摇摆中最终确定，这次惊雷大概率是安哲导演的一出苦肉计，是他指使乔梁对自己发起的一次雷霆出击，如果不是自己之前因为正义路的事预警了小舅子，如果不是小舅子放手了江堤工程，那安哲的出击将会大获全胜，自己将陷入极其被动的境地，甚至…… 和赵晓阳一样，骆飞此时感到侥幸又后怕，同时他又想起自己和安哲的黄原之行，想起那晚给关新民汇报后，关新民难以捉摸的态度，思维下意识开始蔓延…… 这一蔓延，骆飞心里不由紧张，甚至涌出些许恐惧，不敢往下多想了。 想起关新民那晚和自己说的话，骆飞不由有些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不怕不怕啦，自己或许真的是想多了。 此时，乔梁虽然通过安哲预感到骆飞和关新民很有可能知道惊雷乃自己作为，但他并不会想到骆飞和关新民会由此想这么多，把问题想得那么深邃那么复杂。 在乔梁看来，这次惊雷真的不复杂，只是自己的简单操作而已。 乔梁此时这么想，显然还是因为他目前的思维，他并不会想到，一个看似和上面不直接相关的事情，在善于做局的高手眼里，会具有不同的价值和意义，会被巧妙加以发挥和利用。 这想起来很累，写起来更累。 转眼到了腊月三十，明天是春节。 第1248章 安然回来了 早上上班后，安哲对乔梁道：“今天是除夕，下午你不用来上班了，回家陪父母过年，年后再回来上班。” 乔梁点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皱皱眉道：“可是，明天初一你要去搞团拜，我还是……” 安哲打断乔梁的话：“明天的团拜你不用跟着我，安心在家过年就是，除夕你不在家，父母会很孤单的。” 乔梁听心里热乎乎的，安哲真的很体贴下属，老大真的很关心小弟。 乔梁接着道：“老大，除夕你怎么过？” “我在家里过啊，还能怎么过？”安哲道。 “就你自己在家过年？”乔梁知道安哲昨天就给小桃放假让她回家了。 安哲摇摇头。 “嗯？还有谁啊？”乔梁道。 “我闺女。”安哲道。 “啊？”乔梁轻呼一声，突然兴奋起来，“安然回来了？” “是的。”安哲点点头，“小然今天上午11点到黄原机场，吃过午饭去给妈妈上年坟，然后下午晚饭前赶到江州，我们父女俩一起过除夕。” 乔梁听了有些遗憾，自己下午要回家过年，看来年前见不到安然了，这么久没见，还真挺想这丫头的。 接着乔梁道：“安然年后啥时回去？” 安哲道：“过完初一，初二安然就回黄原，代我给家族的长辈和亲戚朋友拜年，然后去京城办事，接着回美国。” “这次她回来就呆这么短时间啊。”乔梁更遗憾了，年前见不到，年后也没机会了。 其实乔梁想见安然，除了多日未见，还想从她那里问问方小雅最近的情况，乔梁知道，虽然一开始方小雅得病的事没告诉安然，但既然安然长期在美国，当然会经常和方小雅联系，她应该已经知道方小雅得病的事了。 不过这次见不到安然，那自然是没有机会问的了。 同时乔梁又想到，安然如果知道方小雅得病的事，会不会告诉安哲呢？ 从目前看，安哲从未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知道此事，但不流露不等于不知道，安哲考虑事情可是极其沉稳成熟的。 “是的，她这次是来去匆匆。”安哲看出了乔梁的遗憾，嘴角微微一笑，沉思片刻，接着道，“对了，下午回家前，你是不是要去精神病院看看小章？” 乔梁点点头：“是的，她爸妈在海南回不来，过年了，我走之前得去看看她。” “小章的父母不在江州，是你一直在照顾她吧？”安哲道。 “是的。”乔梁又点点头。 “夫妻一场，你能做到这份上，倒也委实……”安哲有些感慨，沉吟片刻，“下午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小章。” “哦？”乔梁稍微有些意外，随即又感动，虽然自己和章梅已经不再是夫妻，但因为自己一直照顾章梅，安哲去看他，似乎一面显出对下属的关心，另一面又有些爱屋及乌的味道。 下午上班后，安哲和乔梁坐车去精神病院，进了医院，安哲让赵强把车停在办公楼前，然后和乔梁步行去章梅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正好遇到李姐从里面出来，看到乔梁和安哲，李姐礼貌打招呼，乔梁冲她点点头，小声问道：“李姐，章梅睡了没？” “没，刚睡醒。”李姐轻声道。 乔梁点点头，然后推开门和安哲进去。 看着安哲和乔梁进去，李姐边沿着走廊往前走边摸出手机…… 乔梁和安哲进了病房，章梅正安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看到他们，没有任何表情。 乔梁和安哲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安哲看了一会章梅，接着轻声问乔梁：“小章的情况现在如何？” “没有进一步发展，但好转也很慢，目前只能说是控制住了。”乔梁道。 安哲眉头微微皱起，接着叹息一声：“精神上的病，治愈确实很慢的，这个急不得。” 乔梁点点头。 接着安哲站起来走到章梅跟前，弯下腰，目不转睛看着她。 章梅木然看着安哲，毫无反应。 “章梅，你好，我叫安哲。”安哲道。 章梅继续没有反应。 “快过年了，今天是除夕，我和乔梁来看看你。”安哲又道。 章梅突然眼皮一跳：“你和谁？” “乔梁。”安哲道。 “乔梁？乔梁在哪里？”章梅的眼神突然有了色彩。 一看章梅这样，安哲有些振奋，乔梁突然兴奋，艾玛，章梅听到自己名字有反应了！ 乔梁忙过去站在章梅跟前，热切道：“章梅，乔梁在这里，我就是乔梁！” “你就是乔梁？”章梅两眼死死盯住乔梁。 “对对，我就是乔梁……我就是……乔梁就是我，是我……”因为激动，乔梁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 章梅直勾勾盯住乔梁，脸上的神情突然有些激动。 啊啊！乔梁内心狂喊，章梅突然这样，这是好兆头啊，似乎她想起自己了，似乎她的记忆有些恢复了！ 此时安哲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紧紧看着章梅。 章梅突然大声道：“乔梁是个大坏蛋，臭男人，花心大萝卜……”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乔梁顿时尴尬，又摸不着头脑。 “章梅，你……你怎么这么说我？”乔梁晕头晕脑道。 “是，乔梁就是，就是，大坏蛋，臭男人，花心大萝卜……”章梅一遍遍重复着。 安哲站在一边不动声色看着。 接着章梅不看乔梁了，又继续看着窗外，嘴里还喃喃重复着刚才的话。 看章梅这神情，乔梁突然感觉不大对劲，接着道：“章梅，你看我是谁？” 章梅看着乔梁，眼里带着迷茫，木然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嗯？安哲皱起眉头，乔梁也皱起眉头，看来他们刚才的判断有误。 “这是怎么回事？”安哲问乔梁。 乔梁困惑摇摇头：“我也搞不清楚。” 两人都皱眉沉默地看着章梅，章梅继续安静地看着窗外，似乎他们根本就不存在。 过了一会，安哲冲乔梁做了个手势，两人出了病房，乔梁轻轻带上门。 李姐这时正站在旁边。 乔梁想了下，问李姐：“李姐，最近这两天，有没有人来看章梅？” 李姐想了下：“昨天没有，今天上午来了一位女士。” “女士？谁？”乔梁问道。 “是个挺年轻漂亮的女孩，没告诉我名字，只说她姓吕……对了，还穿着警服……”李姐道。 一听李姐这话，安哲和乔梁不约而同想到了吕倩。 乔梁不由头疼，吕倩又瞒着自己偷偷来看章梅了，上次看章梅，吕倩就在她跟前念叨自己，这次会不会又…… 想起吕倩和自己正在闹别扭，想起前几天自己和叶心仪、邵冰雨在她办公室被赶走，乔梁疑心顿起，莫非是这丫头在章梅跟前说自己什么坏话了？章梅虽然还是记不起自己，但却记住了吕倩刚刚告诉她的这话。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看乔梁皱眉沉思，安哲眨眨眼。 然后李姐进了病房。 安哲对乔梁道：“吕倩是不是经常单独来看小章？” “应该也不是很经常，我知道的这是第二次。”乔梁道。 安哲想了想：“小章今天突然说出这话，莫非和吕倩来看她有关？莫非是吕倩和她说的？” 听安哲这话，乔梁心里一跳，看安哲看自己的眼神很犀利，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苦笑一下。 看乔梁这表情似乎是默认了，安哲又皱起眉头，随即有些想笑的样子，却又忍住，沉思片刻道：“走吧。” 两人刚要抬脚，两个男子急匆匆往这边小跑过来。 第1249章 乔梁吃了一惊 一溜小跑过来的这两个人，分别是精神病院的书.记和院长，他们听办公室人员汇报说办公楼下停着安哲的车，不敢怠慢，忙跑下楼，没看到安哲，一问赵强，才知道安哲和乔梁去看章梅去了，忙急忙往这赶。 见到安哲，这二位气喘吁吁站住，恭敬向安哲问好。 安哲对他们道：“我今天来这里，是和乔主任一起来看看章梅的，没有公事，没打算惊动你们。” 虽然安哲如此说，这二位还是恭请安哲到接待室坐坐，说要给安哲汇报下院里的情况，听听安哲的指示。 安哲摆摆手：“今天不了，我还有事要回办公室，明天就是春节了，给二位拜个早年，同时也请你们代我给院里的干部职工拜个年，祝大家新春快乐。” 他们忙感谢安哲，又给安哲回拜。 然后安哲边往外走边道：“章梅是国家公职人员，她在这里住院，你们要照顾好。” “请领导放心，我们一定做到……”他们忙答应着。 安哲亲自来看章梅，这规格和待遇可是太高了，同时他们又感到了乔梁在安哲心里的分量。 走到车前，安哲和他们握手告别，然后离开了医院。 把安哲送回大院，乔梁回到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回三江老家。 回去的路上，乔梁沉思片刻，接着摸出手机给老三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乔梁刚要说话，老三抢先道：“鸟人，我知道你为何给我打电话。” “你看到我和领导去看章梅了？听到章梅说的奇怪的话了？”乔梁道。 “对，章梅说出那话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吕倩上午刚去看过章梅，这丫头告诉章梅的。”老三道。 老三的话验证了乔梁的猜想，他皱皱眉头：“我本来还以为章梅的病情好转了，没想到……” “要不要看看吕倩看望章梅的视频？”老三道。 “可以，你发给我。”乔梁道。 “在发给你之前，先告诉我，你今天见到李姐，和她在病房外谈什么了没有？”老三道。 最近，老三一直通过监控察看着李姐在章梅病房里的一举一动，但一直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虽然如此，老三并没有放弃，并没有打消对李姐的怀疑。 乔梁道：“我和李姐今天没交谈什么，就是出来的时候，我问她最近两天有没有人来看章梅，她说昨天没有，今天上午吕……” “嗯？她说昨天没有？”老三打断乔梁的话。 “是的，怎么了？”乔梁道。 “欧耶，好，很好，她这么说很好，很好！”老三来了精神。 “到底怎么了？”乔梁道。 “李姐终于被我抓到破绽了，她在撒谎，她在对你撒谎。”老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 此时，因为李姐的这破绽，老三坐实了对她的怀疑。 “嗯？昨天有人来章梅病房了？”乔梁心里有些发紧。 “对，昨天下午，一个男人来了章梅病房，在病房里呆了大概5分钟，然后就走了。”老三道。 “那男人是谁？”乔梁忙问。 “我不认识，也无法识别，待会我把那男人看章梅的视频和吕倩的一起发给你，你辨识一下。”老三道。 “好，抓紧发。”乔梁挂了电话。 一会老三发过来两段视频，乔梁打开，先看那男人的： 病房里，章梅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片刻，病房门被推开，李姐进来，接着一个穿黑色大衣，戴着口罩、墨镜和黑色太阳帽的瘦高个男人走进来。 乔梁仔细看着这男子，这家伙遮掩地太严密了，看不出是谁。 李姐接着关上门出去，黑衣男子站在章梅跟前，两手放在大衣口袋里，稍微弯下腰，正面看着章梅。 章梅木然看着他。 黑衣男子直直盯住章梅的眼睛，左看右看。 章梅继续呆呆看着这男人。 半天，黑衣男子直起腰，环顾了一下病房，然后就走了。 在这整个过程中，黑衣男子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一声轻微的咳嗽都没有。 看完这视频，乔梁眉头紧锁，这黑衣男子是什么身份？他为何要来看章梅？看章梅为何又一言不发？还有，李姐为何不告诉自己？ 乔梁苦思半天，一时不得其解。 虽然不得其解，但乔梁意识到，李姐对自己撒谎了，而且她是故意的。 这说明了什么？ 乔梁的心又紧起来，头皮一时有些发麻。 这时老三打过来电话：“看完了？” “刚看完那黑衣男子的。”乔梁道。 “什么感想？”老三道。 乔梁眉头紧锁：“老三，看来你之前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李姐故意对我撒谎，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李姐果真有问题。”老三道。 “那你说，我要不要找医院领导，找个借口让他们把护理章梅的人换掉。”乔梁道。 “不妥，这样会打草惊蛇的，目前来看，李姐对章梅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照顾的还是不错，而且，刚出现的这黑衣男子是个重要线索，一旦换掉李姐，不但会引起什么人的警觉，而且这线索还断了。”老三道。 听老三这话有道理，乔梁不由点点头，又道：“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 “不要担心太多，我随时监控着病房里的一举一动，一旦任何时候任何人对章梅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我会立刻通知你。”老三道。 老三这话让乔梁稍微放心。 挂了老三电话，乔梁接着看吕倩的视频： 章梅此时还是坐在沙发上发呆。 吕倩提着一兜水果进了病房，然后转头对李姐道：“谢谢你一直照顾章梅，你去忙吧，我和章梅单独说会话。” 李姐答应着出去了。 然后吕倩关上门，坐在章梅对过，看了章梅片刻，然后叹了口气：“章梅啊，他把你休了，也不要我了。” “他是谁？”章梅看着吕倩。 “他是乔梁。”吕倩道。 “乔梁是谁？”章梅道。 “乔梁是个大坏蛋，臭男人，花心大萝卜……”吕倩咬牙切齿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章梅摇摇头。 “你现在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知道乔梁是个大坏蛋、臭男人，花心大萝卜就行。”吕倩继续咬牙切齿，“牢牢记住啊，一定要记住我这话。” 章梅木然点点头。 吕倩又叹了口气：“不过，这个大坏蛋虽然是花心大萝卜，但对你还是有情有义的，都分手了还能对你如此照顾，这一点大多数男人是做不到的，我现在对这臭男人啊，是既恨又……” 说到这里，吕倩停住了，满脸的无奈和气愤。 “又什么？”章梅问吕倩。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吕倩摆摆手，“回头有机会见到这大臭蛋，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他……” 看到这里，乔梁不由发怵，艾玛，吕倩还在生气，还要找机会修理自己，年后见了她得小心点。 接着吕倩起身给章梅梳头，梳头的时候，吕倩的动作很轻，生怕章梅不舒服，乔梁看了有些感动。 梳完头吕倩就走了。 看完视频，乔梁发出一声长叹…… 到了三江县城，阴冷的天空飘起了雪花，雪花纷纷扬扬，节日气氛浓郁的小县城的大街上，行人车辆匆匆，都在赶着回家过年。 乔梁打算打车回家，这个时候，街上的出租车很少了，乔梁站在公交候车厅下，边等出租边活动身体御寒。 候车厅下有个算卦看相的摊子，一个留着半长胡须、穿对襟大褂、戴着棉毡帽的男子坐在那里。 乔梁边活动身体边看着他，心里嘀咕，都年三十了，这家伙怎么还不回家过年？ 看乔梁看自己，那人抬头看着乔梁，寻思片刻，眼神突然一动。 接着他暗暗点了点头，然后冲乔梁呲牙一笑，露出黄灿灿的大金牙。 “小伙，等车啊？” “嗯。”乔梁点点头，“你怎么还不回家过年？” “一会就收摊，家里老婆闺女正在包饺子……我争取再接一单，明天给闺女发压岁钱。” 乔梁不由笑起来：“你真会算卦看相？” “那是的，我是这县城最有名的大仙。”他自信道。 “呵呵，还大仙，我看你能做半仙就不错。”乔梁又笑。 “怎么？不信？” “当然不信。” “不信我给你看看面相？” “得，我可不上当受骗。” “哎，年轻人，不要这么说嘛，我这可是科学。” “科学个头。” “这样吧，我给你看看面相，不准分文不收，准的话，给我一百。” 乔梁一时来了好奇，正好这会等车又空闲，就点点头，蹲在半仙跟前：“如果你真能算准，我给你两百，不然，一分也不给你。” “嗯……”半仙微微一笑，然后装模作样端详着乔梁，片刻道，“看你眉宇间印堂发亮，隐隐带着一股贵气，如果不出意外，你是吃公家饭的。” “嗯，是。”乔梁点点头，在体制内混久的人，都自然带着体制中人的气质，他能看出这一点，也不足为怪。 半仙接着道：“你不是在县里吃公家饭的。” “哦，在哪里？”乔梁来了兴致。 “江州。”半仙道。 嗯，乔梁点点头，有点意思，接着道：“那你说，我在江州吃的啥公家饭？” 半仙又装模作样端详了一番乔梁，摇头晃脑道：“老夫认为，你是在贵人身边做事，这贵人在江州应该是这个——”说完他一竖大拇指。 “啊？”乔梁这回吃惊了，我靠，这家伙怎么说的这么准？ 第1250章 遥远的祝福 乔梁直勾勾看着半仙，暗想，难道这半仙认识自己？了解自己的情况？ 可是，乔梁左看又看，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怎么？我说的不准？”半仙道。 “这个……”乔梁点点头，嘴巴半张看着半仙，“老爷子，你是真会看面相呢，还是……” “废话，我当然是算出来的，不然你想想，你哪里见过我？”半仙煞有介事道。 乔梁想了一会，摇摇头：“不错，我的确是没见过你。” “这就是了，老夫看相的手艺可是正儿八经的科学。”半仙得意道。 乔梁这回是真来了兴趣，虽然不相信这玩意，但这家伙既然看地那么准，那就不妨继续。 “来，接着说。”乔梁道。 半仙接着道：“依老夫看，在你到贵人身边做事之前，是经历过几番沉浮的。” “对对。”乔梁忙点头，我靠，半仙还真的有两下子啊，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他真通晓这一行？ “老爷子，给我看看今后。” “嗯，今后……”半仙暗笑，又思忖，光说好听的不行，不然缺乏可信度，反正今后谁也不知道，弄点玄乎的给他。 想到这里，半仙皱皱眉头：“小伙子，这今后……我看还是不要说了吧。” “嗯？为什么不说？说——”乔梁道。 “你真要听？” “对。” “真要听的话，未必会开心。” “没关系，你尽管说。”乔梁一摆手。 “那好，我就说了。”半仙慢条斯理道，“虽然看你印堂发亮，但眉宇间却似乎又隐隐有一股灾气……” “灾气？何来的灾气？”乔梁皱皱眉头。 半仙摇头晃脑：“根据老夫测算，这灾气来自于圈子内部，而且，这灾气极有可能源于你自身，也有可能源于你身边的贵人……” 靠，一听这话，乔梁心里一颤，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尼玛，这半仙到底是胡诌的还是真测算出来的？ 但想想江州目前的微妙态势，和自己感觉到的某些若有若无的迹象，乔梁心里又隐隐不安。 乔梁不想再算下去了，甚至后悔让半仙看相，大过年的，太晦气了。 “好了，就这样吧，别说了！”乔梁掏出两张老人头递给半仙，然后站起来走到一边。 半仙乐呵呵收起钱，然后开始收摊，嗯，不错，今天一共赚了六百块，六六大顺，可以给闺女发压岁钱了。 然后半仙就走了。 看着半仙的背影，乔梁有些心神不宁，日，要说他是胡诌吧，之前自己的那些却猜得很准，要说他真会看吧，说的那话却是自己实在不愿意听的。 这时一辆出租过来，乔梁忙拦住上车，直奔老家。 路上，乔梁想着那半仙的话，还是有些心神不定。 这次偶然的看相，给乔梁心里留下了不大不小的阴影。 暮色时分，乔梁到了家。 此时，暮色笼罩的乔家峪家家户户升起炊烟，都在忙着做年饭，小孩子在雪地里戏耍放着鞭炮，几条大黄狗跟着小孩子们跳跃奔跑，一副农村特有的节日氛围。 这让乔梁的心情好起来，暂时抹去刚才的阴影和困惑，提着行李进了家门。 “爸，妈，我回来了。”乔梁推开院门，边大步往里走边大声道。 乔梁爸妈正在堂屋里包饺子，看到宝贝儿子回来，喜出望外，他们本来以为乔梁工作忙是不能回家过年的。 “梁子，快进屋里来暖和。”妈妈乐得合不拢嘴。 乔梁进了堂屋，放下行李，爸爸往火炉里添加煤块，炉火正旺，屋里暖融融的。 乔梁脱下外套进里间放下，看到炕上放着一堆礼品，出来问道：“爸，妈，这几天家里谁来过了？” “哎，这几天来了不少人呢……”妈妈告诉乔梁，从过了小年开始，家里一直就没断客，县里、镇里的领导一拨一拨带着礼品来家里看望他们，镇里的是老一老二亲自来的，县里的是“两办”以公家名义来的，也有其他县领导以个人名义来的。 乔梁细问都有哪些县领导，妈妈想了想，说了几位，有庄家铭，没有程世东。 乔梁很明清，这些人来家里看爸妈，是做给自己看的，如果自己不在江州的核心机关做事，如果不是安哲的身边人，哪里会有这殊荣。 乔梁知道，自己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晓得这事了，于是打着拜年的名义，一一给他们发了感谢短信，随即陆续收到他们的回复，在拜年的同时又说别客气，应该的。 然后妈妈又指着茶几上的两盒礼品说这是柳一萍下午送来的，她从江州回家过年，先来了这里，给爸妈拜了个早年，又聊了会天，然后回县城家里了。 即使不是逢年过节，柳一萍只要回三江的时候方便，都会来家里看看爸妈。 这让乔梁心里感动，加上柳一萍之前帮助安排妹妹、妹夫工作的事，乔梁一直觉得自己欠了柳一萍的人情。 以乔梁的性格，他是不愿意欠人情的。 既然不愿意欠人情，那合适的时候就要弥补一下。 只是不知这时机何时会有。 除夕之夜，妈妈置办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一家人欢欢喜喜吃团圆饭，乔梁陪着爸爸喝了不少酒。 酒足饭饱，收拾停当，然后边喝茶边吃零食边看春晚。 到11点多的时候，爸妈都熬不住了，先去里屋睡觉，乔梁继续看春晚。 到了半夜12点，随着新年钟声的响起，电视里歌舞欢腾，窗外鞭炮齐鸣，午夜里的小山村沸腾起来。 新年到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乔梁走到院子里，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回望自己过去的这一年，回想这一年经历的人和事，一时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更快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这时乔梁收到了方小雅从遥远的异国发来的拜年短信： 亲爱的哥哥，在这新年来临的时刻，我在地球的另一边深深祝福你，虔诚地祝愿你，我把自己内心最美好的一切心愿都送给你。 亲爱的哥哥，我知道你一定在牵挂我，就如同我在牵挂你，就如同这些年我一直在挂念你，我在这里很好，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的，如同你一般，都要好好的，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 亲爱的哥哥，我们相识了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一起过过春节，我希望自己的身体尽快好起来，希望明年能到你家，和你的爸妈一起过年，希望你爸妈能把我当做他们的女儿，希望能收到你爸妈给我的压岁钱。 亲爱的哥哥，生命虽然短暂，距离虽然遥远，但我们的心在一起跳动，在我的心里，我愿意一辈子把你当做自己的哥哥，最亲的哥哥，最疼我的哥哥…… 亲爱的哥哥，想我的时候，你就看看夜空，看看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那就是我，那就是我在默默看着你…… 看着方小雅发来的短信，想着方小雅的凄凉身世和此刻正在遭受的病痛折磨，乔梁深深疼怜着她，心似刀割，鼻子一酸，眼泪迸射而出…… 良久，乔梁擦干眼泪，缓缓抬头，仰视深邃的夜空，此刻，夜空阴沉凄冷，飞雪狂舞，看不到一颗星星。 此时，乔梁耳边回响着一个声音：千江月，千山雪，我心自有千千结；朝思慕，暮牵恋，朝朝暮暮心牵绊。隔万水千山，情深言浅；系清风一缕，寄语问安。月有情兮惜离别，心有灵犀心相念…… 久久凝视着夜空，任雪花落在脸上，乔梁的眼泪又止不住滑落…… 【作者题外话】：阅读遇到障碍，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251章 被忽悠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梁醒来，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从炕上欠身往窗外看，外面风停雪止，爸妈正在扫雪。 今天是大年初一。 乔梁刚要准备穿衣，接着看到枕边放着两个红包。 乔梁知道这是妈妈给自己的压岁钱，每年都是这样，只是往年都是一个，今年为何是两个？ 乔梁接着穿好衣服出去，拿过妈妈手里的扫帚，边扫雪边问妈妈：“妈，怎么今年压岁钱有两份？” “一份是你的，一份是给小雅的，小雅的爸妈都不在了，以后每年的压岁钱我给发，你回头捎给她。”妈妈道。 乔梁听了心里热乎乎的，想起昨晚小雅发给自己的拜年信息，鼻子又有些发酸。 乔梁揉揉鼻子，接着让爸妈进堂屋坐好，然后给爸妈磕头，这是一直以来的风俗，从小到大乔梁都是如此。 磕完头，爸妈刚要起身，乔梁道：“爸，妈，先别动。” “怎么？”妈妈道。 “刚才磕的头是我的，现在我代小雅给你们磕头。”乔梁说着又跪下磕头。 爸妈对视了一眼，妈妈接着轻微叹息一声，眼里露出疼怜的目光。 然后爸爸带着乔梁出去，给村里家族的长辈拜年。 乔家峪大多数人家都姓乔，是一个宗族的大姓，有些长辈年龄没有乔梁大，甚至比乔梁爸爸还小，但不论年龄论辈分，还是要规规矩矩磕头的。 一个上午都在拜年，然后乔梁和爸爸分开，分别在家族里年长的同辈家里喝酒，中午喝完晚上接着喝，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喝完酒回家，乔梁在电视上看江州新闻，看到了安哲、骆飞等市领导到郊区一个村里与民同乐搞团拜的报道，徐洪刚、楚恒和张海涛都参加了。 这是每年初一的例行项目，今年依然如此，团拜结束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想到昨晚安哲和安然一起过的年，乔梁心里感到安慰，又遗憾，此次安然回来，见不着她了。 因为这一天喝了不少酒，乔梁接着就睡了。 初二是传统的回娘家，乔梁妹妹、妹夫带着孩子回来了，妹妹、妹夫带着孩子给爸妈磕头，领压岁钱，然后孩子又给舅舅磕头，乔梁给孩子发了压岁钱，一家人其乐融融，很热闹。 初三，乔梁进城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在县城繁华闹市区的一家酒店。 高中的同学里，现在就数乔梁混得好，理所当然，乔梁成为大家围绕的中心，同学们纷纷和他喝酒，怀着各种不同的心情和心态，说着或真或假夸赞的话。 按说同学之间的友谊是最纯真的，但走上社会后，因为不同的经历和环境以及现状，大家变化还是不少，特别是那些当初瞧不起农村人的城里同学，此刻面对混得比他们的好的乔梁，心情还是比较复杂的。 面对同学们的敬酒，乔梁保持着谦和低调的态度，来者不拒，不知不觉又喝了不少。 虽然喝了不少，但乔梁没醉。 同学聚会结束后，大家散去，乔梁出了酒店，沿着人行道摇摇晃晃走着。 经过一家酒店门口的时候，乔梁随意转头看了一眼，接着站住了，眼神直勾勾看着。 酒店门口站着一帮叽叽喳喳兴奋聊天的年轻人，在这些人中，乔梁看到了薛源和小桃，此刻小桃正站在一边低头不语，薛源在她旁边满脸堆笑轻声说着什么，看薛源的神情，似乎还带着几分讨好。 乔梁皱起眉头，小桃和薛源是高中同学，此刻他们在这里，不出意外，应该也是刚结束高中同学聚会。 自己一直不愿意让小桃见薛源，一直不想让薛源知道小桃在安哲家做保姆的事，没想到他们还是碰面了。 这似乎不可避免。 此次薛源见到小桃，不知是否已经知道小桃在安哲家做保姆的事，看薛源一个劲讨好小桃的样子，乔梁心里没有底。 这时小桃一抬头看到了乔梁，接着和薛源说了一句什么，薛源也看到了乔梁，微微一怔。 接着小桃就冲乔梁走过来，薛源也跟着过来。 “乔哥，过年好。”小桃先打招呼。 随即薛源也乐呵呵道：“乔主任，过年好。” “二位过年好。”乔梁呵呵笑了下，“你们这是……” 小桃刚要说话，薛源抢先道：“我们高中同学今天聚会，我和小桃是高中同学，今天正好遇到她，呵呵，真巧，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小桃也在江州……” 听薛源这话，乔梁心里微微一沉，显然，这小子知道小桃在哪里做事了。 乔梁随即也笑道：“呵呵，是啊，是很巧，没想到你们俩是同学。” 小桃的神情这时微微有些不安，对薛源道：“你先过去吧，我和乔哥聊几句。” “好的。”薛源痛快点点头，然后回去和其他同学继续聊天，边聊边不时扫着乔梁那边。 乔梁不想站在这里，对小桃道：“往前走走。” 小桃点点头，乔梁抬脚就走，小桃跟着。 薛源看乔梁和小桃走了，心里有些着急，但又无奈。 不过，薛源此时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 乔梁和小桃往前走了一会，然后乔梁站住看着小桃：“薛源是不已经知道了？” 小桃知道乔梁问的是什么，点点头。 “你主动告诉他的？”乔梁又问道。 “不是，是其他同学无意中聊起来，薛源知道的。”小桃忙道。 乔梁点点头，既然薛源和小桃是同学，既然他们参加同学聚会，那这也似乎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乔梁接着道：“我看薛源对你挺热乎。” 小桃两手扭在一起，低头不语。 乔梁知道，虽然那次进京，在逛安然学校的时候，小桃看到薛源有了女朋友，虽然小桃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配不上薛源，但她对薛源的情感似乎还是有些纠结，这应该和她的第一次给了薛源有关，不管怎么说，两人是有过那种关系的，对女孩子来说，这种关系似乎意味着什么。 看到薛源今天对小桃的热乎劲，乔梁心里不由隐隐有些莫名的担心。 但虽然担心，看小桃此时的样子，乔梁却又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 想到这里，乔梁道：“小桃，你的私事我不多加评论，不过我从一个老兄的角度提醒你，凡事自己心里要有数，不要被光环和假象蒙蔽了眼睛。” 小桃松了口气，忙点头：“嗯呐，乔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好了，我走了。”乔梁说着抬脚要走。 “哎，别忙，乔哥，正好今天见到你，我有事要找你呢。”小桃拉住乔梁。 “什么事？”乔梁看着小桃。 小桃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两张老人头递给他：“呶，还给你。” “还我？”乔梁眨眨眼，“我没记得啥时借钱给你啊，莫非是你给我的压岁钱？” 小桃抿嘴一笑：“这是我爸给我的压岁钱。” “你爸给你的，你干嘛要给我？还是还给我。”乔梁愈发不解。 小桃不好意思道：“这二百元，是我爸从你那里诳来的。” “啊？”乔梁睁大眼睛，“诳来的？我这么聪明的人啥时被诳过？你爸我都没见过，都不知道他长啥样，他怎么诳我的钱？” 小桃更不好意思了：“除夕那天，我爸在县城遇到你，给你看相……” “靠，我靠，那看相的是你爸？”乔梁顿时懵逼。 小桃尴尬点点头：“我爸农闲时就喜欢捣鼓这个，他早就从我口中知道你，了解你的一些情况，他经常看电视，看到安书记新闻的时候，知道跟在他身边的是你，记住了你的样子，所以那天他看到你就认出来了，于是他就神神道道忽悠了你一番…… 除夕吃年夜饭的时候，我爸喝多了，给我发压岁钱，一得意，就把这事说出来了，我一听气坏了，他竟然如此忽悠你，我把我爸数落了一番，准备回江州的时候把钱还给你，正好今天遇到你……” 乔梁听了哭笑不得，怪不得半仙如此神，原来如此，原来他是小桃的爸爸。 如此，半仙带给自己这几天的心神不定，终于可以放下了。 乔梁长出一口气：“我靠，当时你爸说的煞有介事，搞的我想起来就不安。” 小桃继续尴尬：“乔哥，我爸忽悠你的那些话，你可不要信啊，他都是瞎编的，你就当他什么都没说，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了。”乔梁如释重负，接着摆摆手，“这钱我不要。” “怎么？”小桃一愣。 “就当我给你的压岁钱好了。”乔梁咧嘴一笑。 “这怎么行，你又不是我长辈，怎么能给我发压岁钱？而且这钱是我爸忽悠你得来的，来路不正，当然要还给你。”小桃不答应。 “好了，不要客气了，你爸能从我手里忽悠出去钱，也算他有点本事，虽然我不是你长辈，但作为长兄，给你发压岁钱也还说得过去。”乔梁道。 小桃眨眨眼，接着嘻嘻一笑：“真给我了？” “废话。”乔梁道。 “那好吧，等回到江州，我请你吃饭。”小桃也不再客气，把钱收起来。 “吃饭不必，既然收了压岁钱，你是不是得给我磕个头呢？”乔梁一咧嘴。 “哼，我给你磕头你受得起？”小桃撇撇嘴。 “受得起，来，现在就磕，在这里磕。”乔梁来劲了。 “噗——”小桃笑起来，“美得你，我才不。” “那不然就等回了江州再磕？” “不行，都是同辈，怎么能给你磕头，你做梦去吧……” 正嬉闹，小桃手机响了，小桃摸出来一看：“我同学找我，我要回去了。” “好了，去吧。”乔梁点点头，接着小桃走了。 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你懂的。 看着小桃的背影，想着薛源，乔梁沉思片刻，继续往前走。 接着乔梁又想起小桃爸爸对自己的忽悠，无声笑起来，靠，自己如此聪明，竟然会马失前蹄。 此时乔梁心里因为小桃爸爸说的那些话带来的阴影彻底消失了，既然知道了真相，当然不会再纠结。 但乔梁此时做梦都想不到，小桃爸爸无意中的忽悠，竟然很快成为了现实。 【作者题外话】：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天下亦客。 第1252章 出大事了 从县城回到家，乔梁倒头就睡，一直睡到妈妈喊他吃晚饭。 边吃晚饭乔梁边听央视新闻。 这时一条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西北省一把手因严重违纪违规问题被立案审查。 新闻很短，但这种新闻越短信息量越大。 作为体制中人，乔梁对这种新闻是很留意的。 去年以来，在顶层的强力决心和部署下，全面反腐的力度陡然增大，随着各项得力措施的加强和落实，不断有大老虎落马，在体制内外引起强烈反响，群众纷纷拍手称快。 但饶是如此，像这种一个省的一把手落马的情况，还是格外引人注意。 西北省位于华夏西北部，面积是江东省的3倍还多，但人口不到江东省的一半，和江东省相比，经济相对落后，在全国属于经济不发达省份。 按照国家统一部署，东部经济发达省份对口支援西部不发达省份，西北省是江东省的结对支援单位，支援内容不仅包括经济援助，还有互派干部挂职交流。 上次江州巨震前，关新民带队去西部考察，安哲跟随，去的就是西北省。 因为这种关系，西北省出了这种大事，乔梁还是很关注的。 但关注归关注，乔梁又觉得这事离自己太遥远，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所以也只是关注一下而已。 同时，乔梁又意识到，上面反腐的决心和力度是很坚定很强大的，打虎不分级别不分时间，大过年的都不停歇。 和西北省落马的这只大老虎相比，江州之前出事的景浩然、丰大年、唐树森、秦川之流，顶多算是小老虎，至于袁立志、马自营、丁磊等人，连小老虎都算不上。 想到江州去年以来落马出事的这些人，乔梁内心不由唏嘘感慨，一方面觉得，在体制内混，信仰和初心十分重要，丧失了信仰，忘记了初心，则很容易走上身败名裂的不归路。 另一方面，乔梁又知道，在某些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内部某些不可言说的因素，某些人即使有事，也未必能落马，换句话说，某些人的落马是斗争的结果，是斗争失败的结果。 自古以来成者王侯败者寇，历史从来是胜利者书写的，自身手脚不干净，一旦被对手抓住把柄，那么，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想到这些，乔梁暗暗提醒自己，在这个圈子里做事，不管以后自己做到什么位置什么级别，不管自己以后能不能飞黄腾达，都要坚定信仰和信念，都要牢记初心和宗旨，做一个清官，做一个为群众谋利益鞠躬尽瘁的好官，不负父母抚育教养，不负身边对自己给予期望和指导教导的诸人一片苦心。 如此一想，乔梁觉得自己挺高尚的。 但同时，乔梁也知道，体制内风云诡异变化莫测，虽然你想立志做一个好官清官，虽然你想刚正不阿，但在看不到的暗处，经常会有暗流涌动，你不算计别人，但一旦你成为别人谋取利益的障碍，则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则会有人暗中算计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清正廉洁正义正气的安哲就是个例子，他到江州后屡次被人算计，虽然最后都有惊无险，但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如此，在前进的道路上，斗争是不可避免的，甚至，面对斗争，不但不能一味防御忍让，还要正面迎击甚至主动出击，如此，方能掌握主动获取优势，为自己打下一片新天地创造有利的条件和环境。 当然，在很多时候，斗争是微妙而复杂的，斗争中的玄机和技巧是深奥深邃的，以自己目前的肤浅经历资历和经验，要想真正熟悉斗争的玄机，真正掌握斗争的技巧，还需要时日。 如此，自己就需要不断学习不断实践，在学习中丰富自己的大脑，在实践中积攒经验增强能力。 乔梁突然想起那天宋良和自己说的一句话：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 结合此时的想法，细细品味，乔梁不由觉得这句话充满哲理，甚至，针对特定的环境，这是一句颠扑不破的真理。 乔梁又想到，虽然自己和宋良都是秘书，但他思维的高度深度和视野，是绝对超过自己的，毕竟他跟的是更高级别的大领导，毕竟他跟廖谷锋的时间不短，在深邃的廖谷锋身边，他潜移默化悟到的东西是不少的。 乔梁接着想到，宋良不可能永远做廖谷锋的秘书，那么，他今后的进步会如何？廖谷锋会如何安排自己的身边人呢？ 这个问题乔梁是第一次真正去想，想到宋良就不由想到自己，想到自己，心里突然有些茫然。 为何茫然？似乎和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和自己隐约感觉到的某些迹象有关。 这让乔梁的心起起落落…… 假期结束后，乔梁辞别父母回到江州。 其实乔梁本打算早点回去的，但安哲不让，说难得有个假期，在家里好好陪陪父母。 这让乔梁再次感觉安哲很有人情味，很体贴关心下属。 假期这几天，因为应酬多，乔梁没怎么看江州新闻，不知道安哲是怎么过的，都在忙什么，但他知道安哲过年是不孤单的，因为安然回来了。 想到安然来去匆匆，自己都没能见到她一面，乔梁又感到些许遗憾，这丫头在美国呆了这些时间，不知有没有什么变化。 还有，不知安然有没有告诉安哲方小雅生病的事。 想到方小雅，想到方小雅在辞旧迎新时给自己发的那短信，乔梁心里涌出难言的疼怜和酸痛，还有莫名的哀伤…… 回到江州，乔梁先去安哲家。 到了江州宾馆门口，正好遇到小桃也回来了。 不过小桃不是自己，是薛源送她过来的。 看到乔梁，薛源礼貌打招呼，然后冲小桃温柔笑笑，接着就走了。 看着薛源的背影，乔梁沉思片刻，转过头，看到小桃也在看着薛源的背影，眼里带着甜蜜和柔情。 看到小桃这神情，乔梁眨眨眼，过年这几天，小桃和薛源一直在三江，不知他们有没有再联系再接触？不知联系和接触到了什么程度？ 还有，大年初三那天自己对小桃含蓄的提醒，不知小桃有没有真正听进去，有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乔梁隐隐有些担心，但又知道，对小桃的私事，自己是不方便多说什么的，她是成年人了，做事有自己的主意，关于她的私生活，自己是不能干涉的，而且也没有资格干涉。 看乔梁直勾勾看自己，小桃笑了笑：“乔哥，干嘛这么看着我？” 乔梁笑了下：“我看你眼里似乎充满了幸福和快乐。” “这你都能看出来啊，厉害。”小桃冲乔梁一竖大拇指。 “能把你的幸福和快乐告诉我，让我分享一下不？”乔梁道。 小桃嘻嘻笑起来，摇摇头：“不能，这是属于我自己的。” “小气鬼。”乔梁哼了一声。 “我就小气鬼。”小桃说着提起行李往里走，乔梁跟上去。 走了一会，小桃道：“其实他毕业后就和她分手了。” 虽然小桃不想和乔梁说太多，但还是想告诉他这事。 “嗯？真的？”乔梁知道小桃说的他和她是谁。 “对，初三同学聚会结束后，他送我回家的路上，亲口告诉我的。” “哦，他的话你信？” “我为什么不信？我有什么理由不信？”小桃有些不高兴。 看小桃这神情，乔梁不想多说什么了：“好吧，既然你信，那就祝福你。” “谢谢。”小桃干脆说了句，然后加快脚步往前走。 看着小桃的背影，思忖片刻，接着赶上去。 到了安哲家，安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看到乔梁和小桃进来，放下报纸：“回来了，家里都还好吗？” “都很好，谢谢领导关心，安书记，给您拜个晚年。”小桃甜甜道。 “好好，互拜。”安哲道。 乔梁道：“我也给您拜个晚年，祝您晚年幸福。” “噗——”小桃忍不住笑出来。 安哲一瞪眼：“小子，我怎么感觉你这拜年有些心存不良呢？” 乔梁一咧嘴，小桃捂住嘴巴继续笑。 然后小桃放下行李开始收拾房间，乔梁坐在安哲对面的沙发上，看了一眼安哲跟前的报纸，上面有西北省一把手出事的报道。 安哲伸手点了点那报道：“这事知道了吧？” “是的，我大年初三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 “有什么想法？” “很感慨很唏嘘。” “就这些？” “还能有啥啊？西北省距离我们那么远，他们出事，和我们这边是没有啥关系的。” “嗯，或许，可能，似乎，大概……但……”安哲没有说下去，接着摸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两口，带着思索的眼神。 “但什么？”乔梁看着安哲，一时不明就里。 安哲一时没有说话，又吸了一口烟，然后道：“但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呵呵……”乔梁笑了下，安哲这话似乎有些莫测，自己一时揣测不透。 在安哲家坐了一会，乔梁告辞离去，回去的路上，接到了李有为的电话。 “梁子，回来没有？” “回来了。” “我在办公室，你过来一下。” “好的，我这就去。”乔梁也不问李有为找他什么事，直接就去了，反正李有为不打这个电话自己也打算要去给他拜年的。 看书中遇到任何问题，牢记搜索并关注工重号：天下亦客。 到了正泰集团李有为办公室，推开门，乔梁刚要说拜年的话，接着一愣，偌大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李有为面色沉重地坐在沙发上，正在抽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头都快满了。 李有为自从出来后，就戒了烟，怎么这会又抽起来了？而且还抽了这么多。 乔梁不由感到了巨大的困惑和不安，轻声道：“老板，怎么了？” 李有为抬头看着乔梁，神情严重而严肃，缓缓道：“梁子，出大事了……” 听李有为这话，看李有为这表情，乔梁心里“咯噔”一下…… 第1253章 背叛 乔梁紧紧盯住李有为：“老……老板，出……出什么大事了？” 因为紧张和不安，乔梁的声音有些结巴。 此时，乔梁不知道李有为说的出大事，指的是哪方面，不知是体制内还是体制外。 看乔梁这样子，李有为重重呼了口气，指指沙发：“坐下说。” 乔梁直直坐在李有为旁边的沙发上，继续紧紧盯住李有为。 接着李有为告诉了乔梁原委…… 原来是正泰集团内部出事了，而且这事的确不小，而且这事跟李有为和自己密切相关。 事情出在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身上。 这三个人，是李有为在报社担任一把手的时候栽培的重点对象，他们和乔梁同为李有为的手下大将，那时乔梁担任报社办公室主任，沈涛担任广告中心主任，牛志强担任印刷厂厂长，林建军担任发行中心总经理，这四个部门，是报社最重要的行政和经营单位，发行、广告和印刷是报社经营的三驾马车，是报社经营收入的最重要支柱。 后来李有为出事后，先是乔梁被文远处分后发配到生活基地，后来乔梁被徐洪刚弄到了宣传部，文远在报社内部搞大规模人事调整，大肆在重要部门启用自己人，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因为不愿背叛李有为投靠文远，被文远发配到生活基地。 看到李有为昔日的老部下被文远惨整，乔梁于心不忍，他知道这三位在经营管理方面是很有能力的，又探出了他们又想投奔李有为的意思，于是运作一番，征得方小雅和李有为的同意，让他们辞职离开报社，进入正泰集团担任高管，负责正泰集团的重要部门。 开开心心到了正泰集团后，这三位没有辜负李有为、方小雅和乔梁的厚望，忠心耿耿辅佐李有为，在经营管理方面做的很出色，成为李有为在正泰集团的得力助手，李有为对他们也一如既往的信任，经常把重要的经营业务交给他们去做。 自然，在企业做事，和在报社不同，他们三位的收入也很丰厚。 但社会是个大染缸，特别是生意场，同时人的欲望又是无穷的，特别是在对金钱的追求上。随着事业一帆风顺和在正泰集团位置的稳定，以及随着和各种生意人以及奢华场合的接触，他们的内心也在不知不觉发生着变化。 年前一段时间，正泰集团要和南方某一大集团谈一个重要合作项目，出于谨慎考虑，李有为决定先派人去对方那边做一番考察，因为这合作项目和沈涛、牛志强、林建军负责的部门都有关联，于是李有为决定派他们三人组成联合考察小组，奔赴南方考察。 他们出发前，李有为专门给他们开了个小会，把考察的目的、内容以及其他事项告诉了他们，同时又谈到了此次和对方合作对正泰集团的重要意义，以及带来的巨大利益。 对这个合作项目，他们三位心里是有数的，因为前期的很多具体事项都是他们所在部门操作的，因为此次合作很重要，这些操作的事项都还处于前期保密阶段，属于高度商业机密。 他们随即出发，去南方进行了为期半个月的考察，回来圆满给李有为做了汇报。 随后对方集团的董事长带着高官团队来到江州，和正泰集团正式谈判此合作项目。 此合作项目数额巨大，如能达成，将会给双方都带来丰厚经济利益，对正泰集团来说，是发展史上的一笔重头戏。 当然，此合作项目方小雅是知道并大力支持的，授权李有为全权负责此事。 当然，在此合作项目的谈判中，双方都想为自己集团尽可能争取更大的利益，掌握最大的主动。 为了这次谈判，李有为运筹帷幄，事前做了充分的各项准备，志在必得。 但谈判刚一开始，李有为就感觉情况不大对头，对方上来就掌握了主动，随着谈判的深入进行，对方步步紧逼，完全彻底掌握着主动权，搞得李有为十分被动狼狈，只能节节抵抗步步防御。 为了确保正泰集团的利益不受损失，李有为只能死守底线，但对方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在极其狼狈结束首轮回合谈判后，李有为感到了巨大的困惑和怀疑，因为他明显觉察到，对方似乎对正泰集团的内情很了解，特别掌握了正泰集团的某些高度商业机密和谈判的底线。 在这种困惑和怀疑之下，李有为秘密派出相关人员组成的调查小组，对此事进行调查，不但在集团内部调查，还远赴南方对方集团那边调查，当然，去南方调查是要用某些方式和手段撬动对方集团内部的知情人的，这虽然不光明正大，但为了查出真相，也只能如此。 经过一周的秘密调查，在春节前夕，最后的结果报到了李有为那里。 这结果让李有为极度震惊震怒，问题竟然出自己前期派出的联合考察组身上，也就是出在自己最为信任的老部下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身上。这三个家伙在到对方集团考察期间，中了对方的糖衣炮弹，对方把他们安排在当地最高档的五星度假村，每日盛宴招待，一次，在他们被灌醉之后，每人安排了两个美女陪着进了房间…… 这三个人虽然平时不近女色，但此时，却终于没有抵御住美色的诱惑，又觉得这里远离江州，天高皇帝远，只要他们自己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防线一旦崩溃，则迅速沉沦，他们每日陶醉在笙歌燕舞和美酒美女之间，极度逍遥极度放纵。 在这期间，对方还专门安排他们去澳城赌博，结果一夜下来，每人输了300多万，都是对方的陪同财务总监支付的。 如此，等于他们每人欠了对方300多万。 面对这笔不小的欠款，他们傻眼了，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这可怎么办？ 从澳城回来后，对方集团一位高管专门接见了他们，明确告诉他们，这笔钱不要了，等于是送给他们的。 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面对对方的慷慨大方，他们情知不妙。 果然，对方交给他们一张纸，上面有他们需要知晓的内容，让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提供出来。 一看这上面的内容，他们顿时紧张，对方需要的都是和此次合作谈判有关的正泰集团的高度商业机密，一旦给了他们，这次商业谈判正泰集团必然会惨败，必定会遭受重大经济损失。 他们既然对李有为忠心耿耿，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于是断然拒绝。 但虽然拒绝，他们却又心虚，因为欠人家的太多。 因为这种心虚和亏欠，他们在拒绝之后，又有些矛盾纠结。 面对他们的拒绝，对方高管胸有成竹，直接抛出了一段视频和十几张照片，都是他们和美女鬼混的场景，然后说如果不想在网上看到这些东西的话，他们必须配合。。 他们顿时傻眼，虽然他们不在体制内，不会因为这种事被d纪政纪处分，但一旦在网上发布出去，他们的名声和家庭可就毁了，同时李有为也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会给正泰集团带来恶劣影响的丑闻，也就是说，他们在正泰集团也无法做下去。 他们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对方布下的圈套，上当了，不由后悔莫及。 但后悔已经晚了，自己有巨大的把柄攥在对方手里，这把柄会让他们身败名裂失去令人羡慕的一切。 面对对方的要求和逼迫、威胁，他们进退维谷左右为难，陷入了更深的矛盾和纠结。 在这种矛盾和纠结之下，思前想后，反复权衡，他们的意志不由产生了动摇。 对方看出了他们的犹豫和动摇，趁热打铁提出，只要他们配合，不但会为他们保密此事，不但赌博垫付的300多万不要了，而且还会每人再送他们300万。 他们明清，对方在他们身上的这些投入，和跟正泰集团谈判获胜带来的巨大利益相比，只是九牛一毛。 在对方的软硬兼施和恩威并用下，他们感到自己没有了任何退路，只能答应。 于是他们就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了…… 在做这事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极度不安和愧疚的，但却又无力无奈。 对方在得到了了想要的东西后，并没有罢休，在他们回江州的前一天，又给了他们一份内容，让他们按照这个回去跟集团汇报。 他们这样做，显然是要借此迷惑误导李有为，显然是要在和正泰集团的谈判中掌握绝对的主动，获取最大的利益。 鬼迷心窍的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此时已经被对方牢牢掌控，除了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没有任何其他选择。 于是结束考察回到江州后，他们按照对方的要求给李有为做了汇报。 于是，在和对方集团的首轮谈判中，李有为败地一塌涂地，正泰集团丧失了所有的主动，处于极其被动危险的局面。 听李有为说完此事，乔梁感到了极大的震惊和极度的愤怒，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被自己从水火之中救出，李有为高度信任的老部下，竟然堕落地如此之快如此彻底，竟然为了个人的利益，背叛了正泰集团，背叛了李有为。 在这种震惊和愤怒下，乔梁深深失望，失望到了极点。 第1254章 引咎辞职 乔梁摸起一支烟点着，狠狠吸了几口，突出一大团浓烟，咬紧牙根：“老板，这三个混蛋现在在干什么？” “他们目前不知道此事，在正常上班。”李有为道。 “靠，我现在就去找他们，我要狠狠揍他们一顿！”乔梁愤愤站起来，接着就要出去。 “回来。”李有为沉声道。 乔梁转头看着李有为。 “回来，坐下。”李有为又说了一遍。 乔梁不敢不听李有为的话，接着回来坐下，拳头紧紧握着，关节啪啪响。 “老板，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理？”乔梁道。 “你认为我会怎么处理？”李有为道。 “我……”乔梁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虽然自己很了解李有为，但此时，他的脑子突然很混乱。 乔梁怔怔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身体往沙发后背一靠，深深呼了口气：“知道我为何到现在才告诉你这事吗？” “为何？”乔梁道。 “因为我想大家都过一个好年，特别是他们这三块货。”李有为道。 “那，现在年过完了，怎么办？”乔梁道。 “怎么办？按照法律和集团规定办。”李有为干脆道。 乔梁一个激灵，按照集团规定办，显然他们的饭碗要丢，要被开除，而按照法律办，这显然是严重的泄露商业机密罪，是要坐牢的。 从他们做的这事的严重性质和后果看，这是他们罪有应得，必然的报应。 但…… 不知为何，乔梁突然又感到纠结，他们三个忠心耿耿跟了李有为这么多年，从报社跟到正泰集团，李有为真的能下此决心，真的能对他们下手吗？ 乔梁看着李有为，此时他的表情很坚决，但眼神里却又带着巨大的痛苦，夹着烟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乔梁此时明白李有为的内心，深深理解，知道他做出这决定是极其痛苦的，但又必须这么做，只能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正泰集团的位置，知道方小雅对他的绝对信任和毫无保留的重托，知道沈涛他们做的事情的严重性质，知道他们这么做给集团会带来如何巨大的损失，作为集团总经理，李有为必须对集团负责，必须对方小雅负责，必须做出这痛苦而又无奈的决定。 乔梁想了下，小心翼翼问李有为：“老板，小雅知道这事了不？” “得知这调查结果后，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小雅。”李有为道。 乔梁点点头，也就是说，方小雅年前就知道了这事。 “那，小雅是怎么表态的？”乔梁道。 “小雅没有表示任何态度，只说此事由我全权处理，不管怎么处理，她都会接受。”李有为道。 乔梁眉头微微皱起，方小雅这么说，显然是她意识到李有为和沈涛他们的私人感情，不想让李有为太为难，这显出方小雅对李有为毫无保留的信任。 但方小雅这么说，又会让李有为承受压力，如果方小雅直接作出处理决定，李有为会轻松一些，但现在方小雅把球踢给李有为，出于全方面的考虑，他只能如此决定。 乔梁想了下：“老板，报警了没？” “还没有，我准备今天就报警，在得知这结果后，我本打算马上报警的，但考虑到春节，考虑到他们的家人，决定还是让他们和家人过一个安稳年。”李有为道。 “按照此事的性质和严重程度，一旦报警，他们必定会坐牢。”乔梁道。 “是的，这三个不争气的东西，这是他们咎由自取。”李有为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刚说完这话，李有为的手机响了，李有为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方小雅打来的。 乔梁也看到了来电显示，心里一阵激动。 李有为看了乔梁一眼，心里一动，接着接听，然后按了免提键。 “李大哥，是我……”电话里传来方小雅有些虚弱的声音。 听着方小雅的声音，乔梁默不作声，心里在激动的同时，又疼怜酸楚。 李有为道：“小雅，我正想过会给你打电话，给你说一下如何处理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第一把他们开除出集团，第二报警，第三，此事的发生，我负有重要责任，我要向你和集团董事会做出深刻检讨，并引咎辞职……” 一听李有为说的最后那句话，乔梁吓了一跳，我靠，李有为要引咎辞职，这事大了。 方小叶沉默片刻道：“李大哥，我同意你的第一点决定，至于报警……毕竟他们是你的老部下，毕竟他们和你的个人感情很深，毕竟他们从报社追随你来了集团，毕竟他们之前也为集团的发展做出过贡献，考虑到这些因素，我的建议是……算了……” “不行。”李有为打断方小雅的话，口气果断道，“不管他们和我有多深的个人感情，不管他们为集团做出过何种贡献，但现在的事实是，他们的行为严重败坏了集团形象，给集团的经营带来了巨大被动和损失，如果不严肃严厉处理，我如何向集团董事会和全体员工交代？如何对得住董事会和集团员工对我的信任？如何对得住自己的位置和职责？如何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方小雅没有说话，乔梁默默听着，心潮起伏。 李有为继续道：“还有，如果因为他们和我的关系以及给集团做出过贡献，而放他们一马，那么，大家会怎么看？会怎么看我？怎么看你？怎么看董事会？以后集团还怎么能严格管理？以后再出了类似的事情，又该如何处理？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坚持自己的意见，那就是必须按照法律来处理，既然他们犯了法，那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这是他们自己作死的结果，他们必须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和责任。” 李有为说的这话句句在理，理由充足，虽然如此做，他的内心是痛苦的，但他必须也只能这么做。 听李有为的态度很坚决，方小雅沉默片刻道：“那好吧，李大哥，第二点我也同意，至于第三点，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知道你很自责，根据集团的相关规定和程序，你说要因为这个向董事会做检讨，我同意，但你不需要向我个人检讨，还有，你说要引咎辞职，我的态度很明确：不同意。” “可是，小雅……”李有为道。 方小雅打断李有为的话：“没有什么可是，李大哥，我清楚你的为人，了解你的能力，虽然你在这事上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但毕竟你也是没有办法控制的，该做的你都做了，你都尽力了，无须再自责。 正泰集团不能没有你，也离不开你，特别我现在不能管理集团，更需要你来撑起集团，更需要你来带领集团继续发展。所以，在你要引咎辞职这事上，我坚决不同意，在这点上，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希望李大哥能继续担任集团总裁，从大的方面来说是为了集团的利益，从小的方面来说，是看在你和乔梁以及我兄妹情分的份上，就算是帮我一把，帮正泰集团一把……” 方小雅这话说得态度坚决又诚恳，李有为听了，脸上带着感动的神情，又有些自责和愧疚。 沉默片刻，李有为道：“小雅，我答应你。” 乔梁松了口气，远在地球那边的方小雅也松了口气。 和方小雅打完电话，李有为从口袋里摸出三张卡递给乔梁：“回头，你方便的时候，送给他们家人，这是我个人的意思，每张卡里有100万，密码在背面……” 乔梁明白李有为的意思，心里有些感动，默默接过卡装起来。 然后李有为道：“我现在就安排人报警……” 说着李有为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摸起电话就要拨号。 乔梁愣愣看着李有为，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句：“老板，等一等。” “嗯？”李有为皱眉看着乔梁，“等什么？” “我……”乔梁犹豫了一下，“老板，我想……能不能让我和他们三个先谈谈。” 李有为眉头皱地更深了：“事到如今，你和他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我……不知道……可是，我还是想……”乔梁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李有为沉默地看着乔梁，一会轻轻呼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你现在去隔壁的小会议室，我让人通知他们三个过去。” 乔梁点点头，接着起身出去，去了隔壁的小会议室，坐在椭圆形会议桌前默默抽烟。 此时，乔梁想起了和沈涛他们在报社跟着李有为打拼的难忘岁月，想起了共同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心里突然很伤感。 但想起沈涛他们的作为，心里又充满愤怒和失望。 在这种伤感、愤怒和失望中，乔梁的心里很乱。 更快搜索并关注威xin工重号：天下亦客。 一会小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意气风发的进来了，看到乔梁，都很高兴，纷纷拱手拜晚年。 乔梁不动声色看着他们，没说话，也没回拜。 这让他们感到奇怪。 乔梁指指对面：“三位，坐。”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坐在乔梁对面，一起看着乔梁。 乔梁默默注视着他们，目光很复杂，又带着森森的冷气和深深的愤怒。 这让他们感到惶恐而不安，又互相看看，然后沈涛看着乔梁道：“老弟，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们？” “是啊，老弟，你今天怎么回事？”牛志强道。 “老弟，你今天好奇怪呢。”林建军道。 乔梁缓缓道：“你们在正泰集团干的还好吧？” “好啊，很好。”他们一起点头。 “正泰集团和李总裁有没有什么对不住你们的地方？”乔梁又道。 “没有没有，看你这话说的，李总裁是我们的老领导，正泰集团是我们新生的地方，我们对李总裁和正泰集团只有感恩呢……”沈涛道。 其他两人跟着点头， “嗯，你们这么说，很好，很好……”乔梁慢慢说着，突然“啪”猛地拍了一下桌面，接着两眼喷/火怒视着他们。 第1255章 廖谷锋突然调离 乔梁这突然的动作和眼神吓了他们一大跳，都瞪眼莫名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发出愤怒的声音：“正泰集团和李总裁对你们很好，可是，你们都干了什么？你们这么做，对得住集团和李总裁吗？你们最基本的道德在哪里？你们做人的底线在哪里？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看乔梁突然斥，他们顿时心惊，怎么搞的？乔梁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指的是什么事？ 因为做贼心虚，他们面面相觑，不由感到了慌乱和恐惧，莫非……难道…… 看他们这神情，乔梁道：“我现在感觉，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你们弄到正泰集团来做事，你们就应该呆在生活基地继续养猪，你们就活该受罪。可是，我现在后悔也晚了，一切不可挽回了，我现在无比后悔，你们呢？你们后悔自己做的腌臜事吗？” “老弟，我们到底干了什么事情让你发这么大的火？我们都很糊涂呢。”沈涛强自镇静道。 “是啊是啊。”牛志强和林建军跟着附和。 “什么事你们不知道？装什么装？我告诉你们，你们永远要记住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国家法律，构成了泄露商业机密罪，等待你们的将是——”乔梁顿了下，“坐牢！” 一听乔梁这话，沈涛他们顿时变了脸色，明白乔梁说的是什么事了，知道此事已经败露，而乔梁知道，显然意味着李有为也知道了，不出意外，此事就是李有为告诉乔梁的。 他们深知此事败露的严重后果，顿时感到了巨大的恐惧，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看他们面色发白浑身颤抖，乔梁心里发出一声叹息，觉得他们可恨可恶而又可怜。 “老弟，我们错了，我们对不住李总裁，对不住集团，对不住你，我们上了人家的当，被人家设套坑了啊……”沈涛哭丧着脸。 “人家为什么要给你们设套？你们为什么会中圈套？难道你们没有好好想想？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行为给正泰集团带来了多大的损失，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让李总裁多么愤怒和痛心？你们认为，一句错了就能完事？一句上当就能摆脱责任？”乔梁质问道。 “不能不能，我们愿意做任何事情去弥补，只要做到的，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牛志强忙道。 “晚了，彻底晚了，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违反了正泰集团的规定，你们的饭碗不但没了，还要得到法律的制裁。”乔梁无情道。 “老弟，求求你，一定帮帮我们，求你在李总裁帮我们说说好话……”林建军乞求道。 一听林建军这话，沈涛和牛志强立刻意识到，此事的主动和决定权在李有为手里，如果他想放他们一马，在某种程度是可以做到的。 而要说服李有为，他们是做不到的，唯有乔梁。 也就是说，乔梁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救星。 于是他们跟着林建军一起哀求乔梁。 看着他们的丑态，乔梁感到很悲哀，深深吸了一口烟：“知道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见你们吗？” 他们摇摇头。 “很简单，因为我想帮你们。”乔梁道。 他们一听顿时来了希望，都眼巴巴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道：“知道我想怎么帮你们吗？” 他们又摇头。 乔梁道：“我现在唯一能帮你们的，就是劝你们在集团报警之前，主动去司法机关自首！” “啊——”他们一起失声，原来乔梁是这意思。 乔梁道：“既然犯了罪，要想逃脱惩罚，是不可能的，你们都是成年人，都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但自首总比被抓强，起码可以减轻一部分罪行。别的不要指望了，到底去不去自首，你们马上做决定，不然集团很快就要报警。” 听了乔梁的话，他们感到了绝望，互相看着，个个面如土灰。 乔梁接着道：“在这件事上，李总裁对你们仁至义尽，年前他就查清了你们的罪恶勾当，但一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为什么？就是想让你们和家人好好过年。李总裁虽然不得不按照规矩办，但他刚才却又给了我3张卡，让我抽空转交给你们家人，每张卡里有100万，这是他自掏腰包……” 听了乔梁的话，他们脸上的神情很复杂，绝望、愧疚、感动…… 沉默了半天，沈涛道：“我，我去自首……” 说完沈涛的身体一软。 听沈涛这么说，牛志强道：“我，我也去自首……” 说完牛志强哭了。 “我，我也去自……”林建军话没说完，喉咙突然哽住了。 看到他们这样，乔梁心里很难受，却又稍微松了口气。 “你们在这里等着。”乔梁说完出去，进了李有为办公室，李有为正背对门口站在窗前沉默地看着外面。 搜索并关注工重号：天下亦客。 乔梁走到李有为身边，把自己和他们谈话的情况告诉了李有为。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发出深深的一声叹息，眼窝突然有些发潮。 乔梁看着李有为轻声道：“老板，他们去自首后，你们和对方集团的谈判……” 李有为道：“这个我刚才想了，既然对方捣鼓的猫腻已经败露，那么，他们的目的当然不会得逞，还有，这家集团采取如此的卑鄙手段做事，是不配做正泰集团战略合作伙伴的，所以，我决定取消和他们的合作意向，第二轮谈判取消，此事我刚才和小雅沟通了，她非常赞同……” “取消合作，大家都会受损失的。”乔梁道。 “做生意不能光为了钱，有时候，还有笔钱更重要的东西。”李有为道。 “什么东西？”乔梁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缓缓道：“这东西就是——道义。” 虽然李有为声音不大，但这两个字却深深镌刻在了乔梁心里。 做生意要讲道义，那么，混体制，似乎也应该坚持道义，只有道义时刻放心头，才能在正确的道路上做正确的事，才能在若干年后，给自己的漫漫官途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当天下午，沈涛、牛志强和林建军去办案机关自首。 当天晚上，乔梁亲自把李有为给自己的卡送给了沈涛他们家人。 随着沈涛他们的自首，这事很快在集团内外传开，大家都很吃惊震撼。 此事也传到了安哲耳朵里，安哲详细问了乔梁事情的始末，听乔梁说完，安哲沉默片刻，感慨道：“李有为就是李有为！” 安哲这话似乎意味深长。 一周后，乔梁复杂的内心还没有平息下来，一个震动江东全省的爆炸性消息突然传来！ 这消息的内容是：上面决定把廖谷锋调离江东，调到西北省任一把手，接替刚刚落马的原西北省一把手的位置。同时上面决定，关新民以二把手的身份暂时代理江东省一把手的职务。 听到这消息，乔梁一下懵了，大半天没回过神，廖谷锋在江东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走就走，事先没有一点征兆，事先没有听到任何层面的任何人传过任何这方面的信息。 还有，上面把廖谷锋调走后，并没有派新的一把手来，而是让关新民暂时代理，这又意味着什么？关新民能暂时代理多久？暂时之后会不会扶正？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乱了乔梁的心扉…… 第1256章 突变之后 乔梁一时很难相信，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极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随着这爆炸性消息的发布，坊间各种议论随之而来。 这些议论不仅只在江州，在黄原，在江东其他地市都有。 这些议论分为两个方面，一是关于廖谷锋的调离，二是关于关新民的代理。 关于廖谷锋的调离又有几种说法： 一种观点认为，江东省是经济大省，廖谷锋从经济发达省份调到经济相对落后薄弱的西北省，虽然属于平级调动，看起来貌似正常，但实则意味着廖谷锋前途的黯淡无光，意味着上面对他的不看重。 另一种观点认为，虽然廖谷锋在江东干的不错，江东省这几年在廖谷锋的领导下，经济和社会各项事业都有长足的发展，但他却没有处理好高层内部的关系，内部高层有一股势力在排挤他，尤其是他和关新民的关系很微妙，而关新民又是从上面下来的，背景莫测，实力不可小觑，在和上面的关系上，廖谷锋似乎不如关新民有优势，一旦两人关系发生了微妙，一旦关新民搞某些运作，似乎这种调离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这种观点最有力的证据是廖谷锋调离后，关新民代理他的位置。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廖谷锋调任西北省，和西北省原一把手的落马有重要关系，因为西北省原一把手在本省耕耘多年，培植的势力十分庞大复杂，此次他的落马，牵扯到了很多人，导致十几名厅级、上百名处级人员被查处，而在被查处的这些人中，不少还是省直部门、地级市和县区的主要负责人。 西北省原一把手和这些人的落马，对全省的体制生态造成了严重的灾难性的破坏，导致西北省体制内出现了极不稳定的局面，人心浮动，人心惶惶，给全省各项工作带来了极大干扰和混乱，在这种复杂严峻的情况下，上面自然会考虑任命一个有强大领导魄力和丰富领导经验、应对危机能力强的高水平领导去稳定西北省的大局，快速扭转目前的混乱势态，而廖谷锋在这方面，从他过去的从政经历和本身具有的能力、魄力看，无疑是很合适的人选。 从这方面看，上面调廖谷锋去西北省主政，虽然是平级调动，虽然是从经济大省到了经济相对薄弱的落后省份，但实则是上面对他全面领导能力的一种高度认可和信任，换句话说，是对他不折不扣的另一种重用，是需要他担当力挽狂澜的救火重任。 而一旦廖谷锋顺利稳定了西北省的局面，得到上面的认可，则下一步可能会进一步得到重用。 如此，这对廖谷锋来说，既是一次考验，也是一次难得的机遇，是大大的好事。 这几种观点在体制内私下传得沸沸扬扬，当然也传到了乔梁耳朵里。 对这几种观点，不同层面的不同人出于不同的判断和思维，有不同的看法，虽然乔梁一时难辨真假，但更愿意相信最后一种。 一想到最后一种，乔梁不由感到些许安慰，在心里默默祝福廖谷锋。 但虽然如此，乔梁心里还是有些揣测，同时廖谷锋的突然调离又让他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和空荡。 廖谷锋的调离是高层的事，自己处在这么低的底层，八竿子打不着，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呢？不知道。 对坊间流传的这几种观点，乔梁在安哲跟前试探性提起过，想知道他的看法。 安哲没有给乔梁任何明确答案，而是严肃告诉他：“高层的人事变动，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对这些议论，第一不要参与，第二不要妄加评论，第三不要传播，第四，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乱猜乱想。” 看着安哲严肃的表情和严峻的眼神，乔梁不敢再提这事，但他分明感觉，江东高层的突然人事变动，他事先也是毫不知晓，此变动对他的内心也是有着巨大的震动，甚至，他会因此想到很多。 一个细节引起了乔梁的注意，证实了他的猜测，那就是安哲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突然比平时多了很多烟头。 既然安哲如此告诫自己，那乔梁自然就不能再就此事多和安哲说什么了。 但虽然不说，不代表乔梁心里不想，他不但想，而且还想得很多。 在这样的时候，体制内不想的人不多，而想得很多的人也不少。 此时，关于关新民暂时代理的议论又传到了乔梁耳朵里，对这事，坊间的议论很简单，那就是上面既然让关新民代理，按照过去的传统，很大的可能，这代理时间不会长，关新民会顺理成章扶正为江东正儿八经的一把手。 当然，要是从关新民的履历和担任江东二把手的时间看，如果他真的扶正，似乎显得有些过快，但考虑到关新民是从京城下来的，以及他莫测的背景，又似乎是正常的。 听到这种议论，乔梁心里很沉，虽然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种事实，但从心里是不愿意看到关新民有一天会真的会扶正。 同时乔梁知道，此次江东高层的人事变动，会有人忧虑失落，也会有人欣喜若狂。 骆飞当然属于后者。 骆飞既然属于后者，那安哲呢？他属于前者吗？ 对此，因为安哲一直在所有场合表现得十分淡定平静，乔梁无法确定。 在这巨大的人事变动之时，似乎安哲表现出了强大的内心。 但虽然如此，乔梁知道安哲心里一定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这想法肯定还不少。 至于安哲到底在想什么，会想什么，乔梁无从而知。 虽然严冬过去，春天的脚步正悄悄而来，万物正在慢慢复苏，但此时乔梁的内心却没有感觉到丝毫暖意。 坐在办公桌前，乔梁一支接一支抽烟，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安哲办公室烟灰缸的烟头突然增加了很多，自己的抽烟量也突然变大了。 这时有人敲门，乔梁定定神看着门口：“进来。” 钟惠子推门进来，把一份文件交给乔梁，然后冲他莞尔一笑。 来委办帮忙这段时间，钟惠子干的不错，工作出色，和同事团结也很好，受到委办上下一致好评，如此下去，最后留在委办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乔梁接过文件，也冲钟惠子笑了下。 此时他脑子里正被心事充满，无心和钟惠子多说什么。 钟惠子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烟灰缸满满的烟头，皱皱眉头：“乔哥，你怎么抽了这么多的烟？” 乔梁又笑了一下，没说话。 钟惠子拿起烟灰缸把烟头倒掉，然后关心道：“为了健康，少抽烟。” “嗯嗯，好的，我知道了。”乔梁敷衍道。 看乔梁没有想和自己多说什么的意思，钟惠子眨眨眼，接着出去了。 乔梁然后看了下文件，这是秘书科起草的一份通知，按照工作流程，这文件自己看完后，需要呈送张海涛，需要他审阅签批。 乔梁接着拿着文件去了张海涛办公室。 张海涛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看他桌上的烟灰缸，也比平时多了不少烟头。 看来，对此次高层人事变动，张海涛也是有想法的，而且也是想了不少。 安哲和张海涛是如此，那其他班子成员呢？ 乔梁把文件交给张海涛，他接过来看了一下，然后放到一边，指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 乔梁坐下看着张海涛。 张海涛冲乔梁一笑，笑得似乎颇有意味。 乔梁也笑了下。 “老弟，有何感想？”张海涛递给乔梁一支烟。 乔梁知道张海涛问自己这话指的是什么，接过烟点着吸了两口，犹豫了一下，然后道：“秘书长，对廖领导的调离和关领导的代理，我听到体制内有不少传言和猜测，不知你听到没有？” “我当然也听到了。”张海涛不紧不慢道，“其实这很正常，每次高层人事变动，下面不可避免都会有各种流言蜚语，虽然上面不准在公开场合正式议论，但私下却是堵不住的。” 乔梁注意到，张海涛对这些议论用了“流言蜚语”这个词。 “那，秘书长，你是怎么看待这些流言蜚语的？”乔梁也跟着张海涛用这个词。 “怎么看？听着呗，这耳朵进那耳朵出。”张海涛笑道。 看张海涛笑得有些莫测，乔梁也跟着笑了下，然后道：“那，秘书长，你有没有自己的分析和判断呢？” 张海涛抽了一口烟，点点头：“这个当然是有的，关于廖领导的调离，从我个人主观愿望出发，我是非常愿意相信最后一种的。” 乔梁点点头，张海涛的看法也自己一样，似乎自己的看法也是下意识出于一种主观愿望。 乔梁想了想，接着道：“秘书长，如果不是出于主观愿望，你会相信哪一种？” “既然有了主观愿望，我为什么还要去想其他？”张海涛反问道。 乔梁挠挠头，张海涛这回答很狡猾很圆滑。 于是乔梁道：“嗯，这倒也是。” “老弟，恐怕你也是和我一样的心思吧？”张海涛道。 乔梁点点头，接着道：“秘书长，关于关领导的代理，你又是怎么看的？” 虽然关新民已经正式公布为代理书.记，但乔梁下意识却不想称呼他的代理职务。 “这个……”张海涛沉吟着。 乔梁目不转睛看着张海涛。 【作者题外话】：阅读遇到问题，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257章 骆飞登时懵逼 张海涛沉吟片刻，接着道：“关于这个，既然廖领导调离后，上面没有立刻任命新的接替者，而是让关领导暂时代理，那说明上面是有某些考虑的，至于上面是怎么考虑的，我们自然无法知晓，即使猜测也是摸不着头绪。” “那，秘书长，这个代理，最后是不是都会顺理成章扶正？”乔梁又道。 张海涛道：“这可不好说，从这些年其他省的情况看，有的代理的确是扶正了的，但也有的代理确实是暂时，代理一段时间，上面任命新的一把手之后，暂时代理又回归原位，这种情况你上网搜一下机会看到……但有一点，上面既然让某个人代理一把手，那说明上面对此人的工作能力和领导魄力还是颇为认可或者看重的。” 乔梁下意识点点头，接着又问：“秘书长，一般来说，代理会有多久？” 张海涛想了下：“从之前的情况看，短的几个月，长的1年多。” “还有这么久的？”乔梁道。 “对，我记得最长的一个代理了16个月。”张海涛道。 “那这个16月的最后还是扶正了？”乔梁道。 张海涛摇摇头：“哪里，这伙计最后在代理的位置上进去了。” 乔梁不由感慨：“真复杂，好莫测，最后竟然是这种结果。” 张海涛点点头：“在体制内，人事是最诡异最难以琢磨的，很多时候，大家都猜测会这样，但结果偏偏是那样，甚至大相径庭，所以，对于人事变化，要站在不同的高度，从不同的角度分析，不能妄下任何结论，不到最后的结果出炉，谁都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张海涛这话乔梁信，从自己过去经历的一些事情看，的确是如此。 张海涛又道：“其实这代理时间长短，对当事人来说，也是有利有弊的。” “此话怎讲？”乔梁道。 张海涛道：“代理时间太短，说明上面很快委任了新的一把手，说明上面认为代理之人在综合能力上还不适合正式担任一把手，而且，他在太短的时间内，也来不及施展自己的领导和管理能力，来不及让上面看到，这显然是弊端。 而代理时间长的，说明上面暂时还没有找到最合适的人选来担任一把手，同时也包含着上面对他有考察考验的意味，如此，他就会有一个相对宽裕的时间来展现自己的本事，但如果这本事施展不好，则浪费了大好机会，甚至会因为出事而……那个代理了16个月最后进去的就是这种情况。” “秘书长言之有理。”乔梁不由点头，不由觉得张海涛肚子里的货不少，不由觉得现在对关新民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这机会几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关新民实在太幸运了，只是不知他这幸运从来而来。 此时乔梁分明知道，虽然关新民是暂时代理，但却的的确确是江东省所有人之上了，换句话说，关新民现在俯视江东一切，掌控着体制内所有人的前途命运和生杀大权。 想到这一点，乔梁的心起起落落…… 廖谷锋离开江东前，和关新民办完工作移交后，关新民为他举行了隆重热烈的送行仪式，欢送他到新岗位履职。 对关新民来说，随着廖谷锋调任西北省，自己和他之前彼此心知肚明的微妙关系似乎一夜之间就消失了，起码在一个时期内是没有了。 至于以后，关新民现在不想想那么多，对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干好这个代理。关新民心里很明清，以自己在上面的关系，最多只能把自己扶助到目前的位置，以后就要靠自己的努力和苦干了。 如何干好代理，显然，要牢牢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充分展现出自己的管理能力和领导魄力，扎扎实实踏踏实实抓好江东的各项工作，尽早得到上面的认可，尽早去掉那个“代”字。 这是目前一个时期关新民的奋斗目标，这非常重要，这决定着他今后的前程。 在欢送仪式上，关新民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和真诚，衷心祝愿廖谷锋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一帆风顺。 此次廖谷锋履职西北省，考虑到他将要面临的繁重工作和西北省复杂的内部态势，以及水土不服等因素，刚办了退休手续的廖夫人不放心廖谷锋的身体，决定陪他一起去西北省。 廖夫人没有出席欢送仪式，但在关新民的一再盛情邀请下，出席了欢送晚宴。 在欢送晚宴上，廖夫人神态平静地坐在廖谷锋身边，内心却波澜起伏。 廖夫人知道廖谷锋此次调任西北省，最重要的任务是力挽狂澜紧急救火，尽快稳定西北省的大局和人心，恢复因为前任而被严重破坏的体制生态，这虽然表明了上面对廖谷锋全面能力的高度肯定和认可，是一种相当的信任和重用，但她心里还是沉甸甸的。 廖夫人之所以心里沉甸甸，一来是因为她担心廖谷锋的身体，不知能否承受住这前所未有的重压和重任，还有大西北寒冷干燥的气候。 还有，廖夫人觉得，廖谷锋到了这个年龄，在体制内奋斗了大半辈子，该出的力出了，该做的贡献做了，位置也很显赫，自己已经很知足，实在没有必要再去折腾受罪，没有必要再去踏这个地雷阵，这地雷阵趟过去还好说，过不去的话，会毁了廖谷锋的一世英名，让他之前的所有奋斗前功尽弃。 在这种想法下，廖夫人觉得廖谷锋此去西北省实在很冒险，也努力劝阻过廖谷锋，让他不要答应，就在江东安安稳稳发挥好最后的余热，按部就班退下来好了。 但廖谷锋执意不肯，严肃地告诉廖夫人，作为组织内的高级干部，服从组织安排是最起码的纪律，一切以大局为重，一切以人民的利益和组织的需要为重，既然组织需要自己去西北省稳定大局收拾乱摊子，这说明了组织对自己的信任和重托，自己不能有丝毫推诿和退缩，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火焰山，都要迎着困难义无反顾赴汤蹈火冲上去。 跟了廖谷锋这么多年，廖夫人熟悉他的性格和脾气，了解他对信仰和宗旨的执着坚定追求，看不能说服他，也只好答应，于是决定跟随他一起去西北，最起码有自己在他身边，可以照顾他的身体。 关新民致完深情、真诚而洋溢的欢送辞，和廖谷锋举杯相碰，两人都面带笑容，气氛显得和谐而融洽。 媒体记者的摄像机和照相机镜头都对准了关新民和廖谷锋，闪光灯不断闪烁。 坐在廖谷锋身边的廖夫人也不可避免会进入镜头。 第二天，在相关人员的陪同下，廖谷锋携夫人赴西北上任。 此去西北，按照有关规定，廖谷锋没有带宋良，甚至因为调令来的太突然，他都没有机会安排宋良的新岗位。 此去西北，水长长，路漫漫，未知的风险和风暴以及艰难险阻在等着他。 廖谷锋就这样离开了他主政多年的江东，带着对江东父老的满腔深情和不舍，带着组织的厚望和重托去了遥远的大西北。 廖谷锋今后的仕途命运会如何？乔梁还会和他再发生交集吗？ 廖谷锋调任西北后，江东的局势又会发生如何的变化？ 这一切都是未知。 但虽然未知，很多人的心里却都在琢磨，很多人在琢磨的时候又带着不同的心思和心情。 骆飞此时的心情极好，甚至欣喜若狂，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廖谷锋会突然调走，做梦都没想到关新民一夜之间会成为江东老大，虽然是代理，但却毫无疑问是江东所有人之上，按照体制内这么多年不成文的惯例，只要关新民在代理期间安安稳稳不出事，再搞出一些新思路和新作为，去掉那个“代”字指日可待。 以骆飞对关新民的认识和了解，他认为关新民完全具备这个能力。 如此，从现在开始，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关新民的江东老大位置是不会变化的。 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在这种极好的心情下，昨晚骆飞在家里和赵晓兰痛饮一番，他明显感觉，自己长期被安哲压抑的憋闷，很快就会烟消云散，很快就会得到释放和宣泄。 廖谷锋走了，关新民上来了，你安哲还敢再嚣张再跋扈吗？ 骆飞越想心里越痛快。 痛饮之后，骆飞兴致勃勃和赵晓兰活动了一次，然后睡去。 在睡梦里，骆飞梦见了自己的锦绣前程和报复安哲的极度快.感，心情极度舒畅和欢欣，不由笑醒了。 此时，坐在办公室里，骆飞浑身轻松，从没有过的轻松。 搜索并关注工重号：天下亦客 一会秘书进来，送来了今天的报纸，放在骆飞办公桌上，然后出去了。 骆飞点燃一支烟，舒舒服服抽了两口，然后悠然拿起报纸开始看。 先看今天的《江东日报》，一版上有刊登的关新民欢送廖谷锋的图文新闻。 骆飞先看文字，看完文字，点点头，嗯，虽然关新民和廖谷锋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但他现在做得很得体，这充分体现了他的睿智和气度，值得自己学习。 然后骆飞开始看图片，图片里，廖谷锋和关新民正面带微笑碰杯，廖谷锋旁边是一位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士。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廖谷锋的夫人，她也参加了送行晚宴。 骆飞还从来没见过廖夫人，此时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骆飞的眼皮突地跳了一下，咦，怎么感觉廖夫人有些面熟呢？ 骆飞凝神思考片刻，突然心里一颤，接着摸出手机打开图库，开始翻起来。 骆飞很快找到了赵晓兰那次发给他的吕倩和妈妈一起吃饭的照片，开始和报纸上的图片做对比。 这一对比，骆飞浑身一抖，登时懵逼。 啊！ 啊啊！ 【作者题外话】：阅读遇到任何问题，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258章 正在被绿 骆飞此时目瞪口呆。 报纸图片上廖谷锋身边的这个女人，竟然和自己手机里保存的吕倩的妈妈一模一样！ 这说明了什么？ 吕倩妈妈是廖谷锋的夫人！ 吕倩是廖谷锋的女儿，她随的母姓！ 骆飞被这个突然的发现惊呆了，脑子一时懵懵的，半天回不过神。 随即骆飞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接着骆飞摸起座机开始拨号，他还想再进一步确认一下。 骆飞这电话是打给黄原某熟人的，根据他的职位和职责，不出意外，他应该会参加廖谷锋的欢送晚宴。 电话拨通后，简单寒暄几句，骆飞道：“伙计，昨晚廖领导的送行晚宴，你参加了吧？” “是的，我不但参加，还参与布置了送行晚宴呢。”对方道。 骆飞点点头，接着试探道：“对了，我刚才看报纸，看到廖领导和关领导碰杯的时候，廖领导身边有一位气态不凡的女士，莫非她是廖领导的夫人？” “呵呵，你真是好眼光，正是，廖夫人姓吕，平时在京城，此次廖领导履职西北省，夫人同去，所以昨晚出现在送行晚宴上。”对方回答道。 “哦哦……”骆飞终于彻底得到了证实，接着又和对方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然后骆飞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终于彻底坐实了，终于知道了吕倩的真实背景，自己苦苦寻求许久不得其果的疑问，竟然在这偶然的瞬间找到了答案。 虽然骆飞之前对吕倩的身份有诸多猜测，但做梦也没想到，吕倩竟然会是廖谷锋的女儿，做梦也没想到，廖谷锋的女儿竟然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挂职。 由此，骆飞似乎有些明白关新民为何要自己善待吕倩的原因了。 由此，骆飞想到安哲对吕倩的重用，想到乔梁和吕倩的密切关系，如此说来，安哲和乔梁应该早已知道吕倩的真实身份，只是瞒住了江州所有人，也包括自己。 由此，骆飞想到，既然有吕倩在江州，江州高层发生的所有事，廖谷锋通过吕倩，很快就可以轻而易举了如指掌。 想到这一点，骆飞不由后背一阵阵发冷，既有些侥幸，又感到后怕。 抽完一支烟，骆飞颤动骚动的心稍微平息下来，锁紧眉头沉思片刻，接着又摸起电话…… 骆飞这电话是打给家里的，吕倩的妈妈是赵晓兰最先发现的，此刻骆飞知道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楚恒，但他想和赵晓兰分享这惊人的发现。 早上骆飞离开家的时候，赵晓兰还没起床，现在刚9点多，她应该还在家里。 但电话打过去，家里一直没人接。 骆飞皱皱眉头，这个时间，这娘们不在家去了哪里？ 骆飞接着拨打赵晓兰的手机。 此时，江州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房间里，宽大柔软的床上，赵晓兰正在和卫小北鬼混。 卫小北是昨晚来到江州的，来江州之前的路上，他就给赵晓兰发了短信，住下后，又告诉了赵晓兰自己住的酒店和房间号。 得知日思夜想小白脸来了江州，赵晓兰心里很激动，又很骚动。 这段时间，通过不间断的短信和电话联系，赵晓兰和卫小北已经在虚拟空间里暧.昧到了相当的程度，就差见面这临门一脚了。 一想到很快要见到俊俏的小白脸，很久没有打野食的赵晓兰春心荡漾，恨不得昨晚就去酒店和卫小北幽会，但骆飞昨晚在家里，她找不到借口出去过夜，而且也不敢冒这个险，上次和小鲜肉的事情被骆飞发现后，他至今还耿耿于怀，可不能再出事了。 于是，赵晓兰强忍了一夜，煎熬了一夜，今早骆飞刚离家，她就起床快速梳妆打扮，然后兴冲冲来了卫小北住的酒店，房门刚一打开，两人就迫不及待抱在了一起…… 正在兴头上，骆飞的电话过来了。 听到手机响，正享受鱼水之欢的赵晓兰有些恼火，本不想接的，但想到可能是骆飞打的，于是让卫小北暂停，摸过手机看了下来电，果真是骆飞打来的，心里不由一颤，忙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冲卫小北“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做声，卫小北忙点点头。 具有丰富办案经验的赵晓兰，知道骆飞在拨打自己手机前，很可能会先打家里电话。 在这方面，赵晓兰是有丰富应对经验的。 赵晓兰穿上睡衣下床，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外面马路上的嘈杂声音传进来。 接着赵晓兰定定神，接通电话：“老骆……” 一听是骆飞打来的电话，卫小北心里一颤，更不敢出任何动静了，看自己浑身汗淋淋的，干脆无声下床，先去卫生间洗一下。 卫小北去了卫生间，轻轻关死门。 骆飞这时不满地对赵晓兰道：“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这会在哪里？” “我刚从家里出来，一个姐妹约我去逛街，我正准备去和她会合，街上声音很嘈杂，我的手机放在包里，刚才没听到。”赵晓兰镇静道。 骆飞听赵晓兰手机里不停传来汽车喇叭的声音，加上赵晓兰的解释又很合理，就相信了，不满消失了，接着道：“晓兰，告诉你一个惊天的消息，我知道吕倩妈妈是谁，知道吕倩的真实身份了……” “哦……”赵晓兰一听来了精神，“老骆，快说。” 于是骆飞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赵晓兰，赵晓兰听了后也很吃惊，我靠，虽然一直怀疑吕倩有些来头，没想到来头这么大，竟然是廖谷锋的女儿！ 吃惊过后，赵晓兰又有些得意：“老骆，幸亏我那次发现了吕倩和妈妈一起吃饭，不然怎么会有这发现呢？” “是的，所以我要和你分享这个重大发现，能有这发现，你是做出了重要贡献的，提出严重表扬。”骆飞道。 得到骆飞的夸奖，赵晓兰更得意了，但头脑还算清醒：“老骆，这个发现关系重大，万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这个我心里有数，不过，根据某些迹象分析，我认为老安和乔梁应该早已知道吕倩的真实身份。”骆飞道。 赵晓兰想了想：“嗯，应该是这样，吕倩在江州挂职，和老安、乔梁的关系又很密切，这似乎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廖领导和老安、乔梁的关系……” 赵晓兰没有说下去，但她知道骆飞一定明白自己没说出来的意思。 骆飞道：“对，有这个可能，我现在想想就很后怕，廖领导的女儿竟然在我眼皮底下呆了这么久，通过吕倩，江州发生的什么事廖领导会不知道？特别是高层内部的事情，怪不得廖领导对我一直不感冒，原来他女儿就在江州挂职，而且吕倩和老安、乔梁的关系很不错，老安对吕倩又很重用……” 赵晓兰道：“老安重用吕倩，显然是在巴结廖领导，他这么搞，廖领导自然会赏识老安，而在这中间穿针引线的，就是乔梁……这对你自然很不利，不过万幸的是，廖领导突然调走了，现在主持江东大局的是关领导。” “是的，万幸，万幸啊，如果没有今天这偶然的重大发现，如果廖领导不调走，如果老安再继续捣鼓我，说不定以后什么时候……”骆飞心有余悸道。 “老骆，看来你是有福之人，目前看来，所有的态势都在向着有利于你的方向发展，特别是廖领导调走关领导接替代理，还有今天这个发现，似乎这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注定你会交好运……” 赵晓兰这话让骆飞听了很舒坦：“好了，我给你打电话没别的事，就是迫不及待想和你分享一下的，你找你姐妹逛街去吧，好好玩，祝你玩的开心。” “嗯嗯，好的。”赵晓兰偷笑，是的，今天是要和卫小北好好玩，要玩个随心所欲痛快淋漓。 接着骆飞挂了电话，赵晓兰又无声笑了下，然后坐在沙发上，琢磨着骆飞的重要发现…… 卫小北洗完澡，听到外面没了动静，从卫生间出来，看着赵晓兰悄声道：“打完了？” 赵晓兰点点头。 卫小北长出一口气，又道：“骆市.长这会找你有事？” 赵晓兰看着卫小北眨眨眼，接着摇摇头：“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说了一点家里的其他事情。” “哦哦，那就好。”卫小北点点头。 赵晓兰刚才正在兴头上，这会因为骆飞告诉自己的这事，不由感到刺激，接着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拉过卫小北又上了床…… “宝贝儿，继续……” 于是继续。 卫小北此次来江州，是受本部肥婆董事长委派从苏城过来打前站的，肥婆因为今天在深城总部有个重要业务要谈，明天来江州。 此次肥婆和卫小北来江州，是要正式和江州谈之前接洽联系的投资项目。根据前期的考察，肥婆打算在江州投资一个大项目，此项目一旦在江州顺利落地投产，将会给集团带来丰厚的经济效益。 所以，肥婆决定让卫小北先来接洽，明天她带相关人员来江州。 肥婆哪里知道，卫小北一到江州，先和赵晓兰搞上了。 当然，卫小北到江州后，之所以没有先和江州有关部门联系，而是先搞赵晓兰，是有自己的专门用意的，这用意有公有私。 第1259章 太阳从西边出来 一波结束后，赵晓兰心满意足，小白脸很能干，功夫比之前的小鲜肉还好，不错不错。 休息片刻，两人下床，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聊天。 卫小北然后把自己来江州打前站，以及肥婆明天要来谈投资的事告诉了赵晓兰，赵晓兰听了，略一沉思，随即两眼发光，我靠，在这种时候，江州如果能成功引进这么大的一个投资项目，那显然对骆飞好处大大的，目前他最需要这种锦上添花的好事了。 卫小北接着说他按照总部老板的指示，打算先联系乔梁，让他给安哲汇报一下这个事情，因为老板想直接和江州一把手谈这个重大项目。 赵晓兰听了一个激灵，接着毫不犹豫摇头：“不不不，不可以。” “兰姐，你的意思是……”卫小北带着试探的目光看着赵晓兰。 “我的意思很明确，这个事情，你们应该直接找我们家老骆，他是市.长，他具体负责这事。”赵晓兰直接道。 “可是，老板的意思是……”卫小北做出为难的样子。 赵晓兰哼笑一声：“这说明你们老板对我们江东、江州的情况不了解，江东和江州目前的势态很微妙，具体怎么微妙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只要知道，如果想顺利让这个投资项目在江州落地开花，就必须先找我们家老骆，这是我出自我们的亲密关系，出于想为你们好的角度，对你们的真诚忠告。” 卫小北沉思片刻：“兰姐，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明白你是真心为我，为我们集团好，既然我们已经有了这种关系，我自然凡事要多为你着想，要听你的话，这样吧，我和老板汇报一下，说服她，然后我下午就和骆市.长的秘书联系，安排老板来之后直接找骆市.长。” “嗯，这样才乖。”赵晓兰满意笑了，接着道，“你确保能说服你老板？” “这个……”卫小北做迟疑状，“这个我没有十分的把握，尽最大努力吧。” “那你现在就给老板联系，一定要努力说服她。”赵晓兰等不及了。 听赵晓兰这话，卫小北心里暗笑，其实他这次来打前站，肥婆根本没说让他先找谁接洽，也没决定来江州后必须要和安哲谈，让卫小北根据情况安排，和安哲、骆飞谁谈都行。 而卫小北之所以要和赵晓兰这么说，是要在赵晓兰面前卖个乖，进一步加深密切和赵晓兰的关系，把她牢牢拴住。 “好的兰姐，我现在就办这事。”卫小北说着拿出手机，他此时已经预备好了一套当着赵晓兰的面忽悠她的方案。 赵晓兰接着站起来，“我去洗个澡，希望洗完澡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一听赵晓兰这话，卫小北心里一乐，我靠，太好了，她去洗澡，连预备方案都不用了。 看着赵晓兰进了卫生间，卫小北对着手机大声道：“老板，我有个事情要给你汇报……” 听到卫小北的声音，赵晓兰点点头，嗯，这小白脸很听话。 接着赵晓兰开始放水洗澡，在哗哗的水声中，她自然是听不到外面卫小北在说什么的。 洗完澡出来，赵晓兰看着卫小北：“说完了？” “嗯。”卫小北点点头。 “如何？”赵晓兰道。 “搞定。”卫小北干脆道。 赵晓兰满意地笑了：“好，既然你已经搞定，那我现在就给老骆打个电话，你也不需要找老骆的秘书了，下午一上班，你直接去他办公室。” “那太好了，太感谢兰姐了。”卫小北高兴道。 赵晓兰冲卫小北抛了个媚眼：“我们俩都这关系了，说什么外人话呢，感谢啥啊，应该的。” 卫小北呵呵笑着凑过来亲了赵晓兰一口。 赵晓兰微微一笑，接着拿起手机，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外面的嘈杂声音又传进来，然后她给骆飞打电话，接通后道：“老骆，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我上次和弟媳去苏城游玩的时候，接待我们的中天集团的卫总吧？” “记得啊，上次这个卫总和他们总部老板来江州考察的时候，我还请他们吃过饭呢，他们说要来江州投资的，我还派徐洪刚带人去他们总部考察过，不知为何，一直迟迟没有后话。”骆飞道。 “呵呵，他们马上就要来投资了，我刚才接到卫总的电话，他今天上午到江州来打前站，然后明天他们总部的老板就带人来江州，具体洽谈投资的事情。”赵晓兰笑道。 “哦，那太好了。”骆飞听了精神一振，接着道，“他们老板来是打算先找我还是找老安？” “听卫总的意思，他们老板的意思是想先和老安谈……”赵晓兰道。 骆飞一听顿时泄气：“草！” 赵晓兰接着道：“不过，我在电话上和卫总讲了一番道理，分析了一番江东和江州目前的微妙态势，他们还是很聪明很有头脑的，接着改了主意，决定先找你。” 骆飞一听高兴了：“很好，晓兰，你真是我的贤内助。” 赵晓兰笑了下：“我告诉卫总，让他下午一上班就去找你，先和你接洽一下。” “行，没问题，我下午专门在办公室等着他，然后安排专人和他接洽，明晚我设宴欢迎他们老板一行，投资者是上帝，我们要好好接待上帝……”骆飞开心道。 赵晓兰忍不住又无声笑，尼玛，你好好接待上帝，老娘刚从上帝那里有滋有味吃了一顿。 和骆飞打完电话，赵晓兰关上窗户回来坐下，看着卫小北：“满意不？” “满意满意！”卫小北使劲点头，“看来我这次来江州，无论从哪个方面，先找兰姐报到都是十分正确的。” 赵晓兰得意地笑了。 接着卫小北站起来，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赵晓兰：“兰姐，这是我给你的一个小礼物，还望你笑纳。” 赵晓兰接过去打开盒子，眼前顿时一亮，艾玛，这哪里是小礼物，分明是一份厚礼，根据自己对这玩意的了解，起码价值10万。 赵晓兰心花怒放，然后道谢，卫小北道：“兰姐，区区小礼，不成敬意，以后我们集团在江州做事，肯定有麻烦你的地方，到时还望兰姐多多支持！” “嗯，好，这个没问题。”赵晓兰点头答应着，此时她的心情十分愉快。 收起礼物，赵晓兰不由又来了兴致，妖媚地看着卫小北。 卫小北明白赵晓兰心里的所想，冲她温柔一笑，然后站起来，拉着她的手，两人走向大床…… 此时，骆飞正在办公室里背着手来回走着，寻思着一系列的事情。 一会秘书进来，走到文件柜前整理文件。 骆飞站住看着秘书：“我下午有什么安排？” 一般来说，领导去哪里，司机知道，参加什么活动，秘书知道。 秘书回答：“下午3点，您要在全市公.安系统一个会上做重要讲话。” “哦……”骆飞点点头，下午2点上班，到时卫小北会过来，接见一下他，然后再去参加会议也不迟。 想着下午的公.安系统的会，想着吕倩是廖谷锋的女儿，想着关新民以前对自己说过要善待吕倩的话，想着安哲和乔梁应该已经知道了吕倩的身份，骆飞不由点点头，嗯，下午的会上，要这么讲一下。 下午2点整，卫小北准时出现在骆飞办公室。 此时的卫小北，因为和赵晓兰大战了一上午，精神有些疲倦，但在骆飞看来，这是因为他刚远途来到到江州，风尘仆仆旅途劳顿造成的。 骆飞热情接待了卫小北，卫小北给骆飞做了一些相关的汇报，骆飞连连表示欢迎，接着把钱伟山叫来，让他带人和卫小北具体接洽，明晚骆飞要亲自设宴欢迎肥婆一行。 接着骆飞去参加全市公.安系统的会议，到了会场，鲁明正带着几位副局长在门口迎接。 这几位副局长当中就有吕倩，吕倩是市局副局长兼市中分局局长。 看到吕倩，骆飞的心不由微微发颤，接着面带亲切的笑容和吕倩握手。 看骆飞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异乎寻常的热情，吕倩心里有些犯嘀咕，不过也没想太多。 接着大家进了会场，骆飞坐在主席台中间，鲁明坐在旁边，几位市局副局长和县区局一把手坐在前排。 更多搜索并关注微工重号：天下亦客。 然后，主持会议的鲁明宣布骆飞做重要讲话。 在热烈的掌声中，骆飞打开讲话稿开始念，念到领导要起带头示范作用的时候，骆飞开始脱稿，看着大家道：“在这方面，我要特意表扬一下吕倩同志，她虽然是上面下来挂职的，但却真真切切把自己当做了江州公.安系统的一份子，对待工作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在工作中身先士卒勇于创新，不但把市局自己分管的那一摊干得很出色，而且市中分局的工作在她的领导下，业绩十分突出，毫不夸张地说，市中分局是全市各县区局的一面旗帜，吕倩同志是大家学习的楷模和榜样……” 听骆飞突然不吝美词如此夸赞自己，吕倩一时感到意外，尼玛，自己来江州挂职这么久，骆飞从来没有这么高度评价过自己，自己虽然做的不错，市中分局的工作也很出色，但骆飞这话似乎还是有些夸张，他今天是怎么回事？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吕倩看看窗外，太阳正在西下。 第1260章 对廖谷锋充满期待 此时，骆飞不吝美词夸赞吕倩，是因为他意识到，虽然廖谷锋调走了但在江东还是有巨大影响和极大威慑力的，他走后，江东甚至江州发生的事情，他很可能还是会知道，特别是江州，因为吕倩在这里挂职，他自然会更加关注。 对于廖谷锋，背景深厚的关新民都畏他三分，何况是自己呢？而且廖谷锋此次去西北，虽然是平调，但根据西北省的现状，上面在此时调他去，显然是对他不折不扣的重用和信任，是要他担当救火队长的重任。一旦廖谷锋在西北省稳定了局势，打开了局面，那么…… 在这种背景下，今后廖谷锋能干到什么程度不可预知，如此，虽然他离开了江东，但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不但不能得罪，甚至要利用能抓住的一切机会讨好他，直接讨好做不到，那就间接。 如此，善待优待吕倩，是自己目前能做到的最好的方式，这样做，不但对廖谷锋，对关新民也是有个交代，最起码，廖谷锋会感觉，自己离开江东后，没有人走茶凉，这对自己甚至对关新民都是没有任何坏处的。 此时，骆飞这样想，关新民却想的比他还多。 既然想地多，那做的自然也会多。 至于关新民会做些什么，很快揭晓。 会议结束后，鲁明挽留骆飞在局里用晚餐，骆飞痛快答应了，鲁明和几位副局长陪着骆飞一起去了市局的内部餐厅。 市局的内部餐厅档次不低，伙食不错。 进了豪华单间，大家坐下，鲁明拿起桌上的高档烟打开，先递给骆飞一支。 骆飞看看在座的各位，除了吕倩，其他都是大烟枪。 骆飞接着摆摆手：“在座的有女同志，我看还是都不要抽烟了吧。” 骆飞此言一出，大家都稍感意外，烟瘾很大的骆飞竟然会因为吕倩在场而拒绝抽烟，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 既然骆飞不抽，既然他这么说，其他人自然是不好再抽烟的。 于是，有的人把已经掏出来放在嘴边的烟又收了回去。 鲁明眨眨眼，接着点头：“对对，骆市.长说的对，如果我们都抽烟的话，那吕局长是受不了的。” 骆飞微微一笑：“作为男同志，对女同事的关心爱护不能只放在嘴上，老鲁，我建议啊，以后你们开局长办公会的时候，也都不要抽烟，一来不让吕倩同志吸二手烟，二来也有益你们自己的身体健康。” “哎，好好，一定落实好骆市.长的指示。”鲁明忙点头。 吕倩笑了：“感谢骆市.长对下属的照顾，骆市.长如此懂得关心女同志，那在家里，也一定是一位优秀的模范丈夫了。” “是的是的，肯定是的。”大家都跟着附和。 骆飞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道，尼玛，老婆都给自己戴绿帽了，老子才不做什么狗屁模范丈夫，在家里当着赵晓兰的面照抽不误。 接着酒菜上来，大家开喝，鲁明先给骆飞敬酒，然后各位副局长依次敬酒。 轮到吕倩给骆飞敬酒的时候，骆飞看着大家：“今天我在会上公开表扬吕倩同志，你们是否感到意外？” 虽然大家都多少有些意外，但此时骆飞这么问，自然要说不意外，鲁明道：“我觉得骆市.长今天在会上对吕局长的评价和赞赏非常中肯，非常实事求是。” 大家跟着点头附和。 吕倩这时冒出一句：“骆市.长，其实我感到挺意外的。” “为何意外呢？”骆飞笑眯眯看着吕倩。 吕倩干脆道：“因为我很清楚，在我们系统内，不管是集体还是个人，都有比市中分局和我做的更好的。” 吕倩这么一说，鲁明和各位副局长都有些愕然，艾玛，吕倩这不是故意拆骆飞的台吗？ 鲁明不由有些担心，暗地使劲冲吕倩使眼色，吕倩假装看不到。 骆飞呵呵笑起来：“看来我下午在会上表扬吕倩同志的时候，还漏了一点，那就是吕倩同志的低调和谦虚，这一点，尤其值得大家学习。” 大家不由暗暗佩服骆飞，他到底是领导，就是会说话，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吕倩的话，为自己争取了主动。 于是大家纷纷点头。 吕倩眨眨眼，艾玛，骆飞似乎今天是变着法子表扬自己，这到底是为何呢？ 骆飞接着道：“其实除了我今天在会上讲的关于吕倩同志的那些，还有一个事情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我前几天听运明部长提到，在组织部近期搞的对挂职干部的综合考评中，吕倩同志是第一名。” 大家闻听纷纷向吕倩表示祝贺，吕倩心里不由开心，但却还是对骆飞有困惑，他突然如此夸自己，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是上面下来挂职的？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吕倩一时想不明白，接着给骆飞敬酒，骆飞和吕倩碰了下酒杯，然后道：“你随意喝一点就好，我干了。” 说完骆飞一仰脖，“滋溜”就痛快喝了。 “谢谢领导。”吕倩喝了一小口。 大家不由又感到意外，他们给骆飞敬酒，包括鲁明这位副市.长兼局长，骆飞都是象征性喝一小口，自己要干掉的，吕倩这待遇委实不低啊。 骆飞放下酒杯，看着大家：“你们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和吕倩同志喝吗？很简单，优待女士，尊重女士，特别是吕倩这样出类拔萃的优秀女同志。” 骆飞这话说的十分得体，无懈可击，大家又点头，吕倩晕乎乎又道谢。 骆飞接着道：“其实，我很希望有更多像吕倩同志这么优秀的干部来江州挂职，这对江州的工作会起到很大的帮助和促进作用，我更希望吕倩同志能在江州工作时间长一些，甚至一直留在江州，但我也知道，这只是我的一个美好愿望，显然是不现实的，因为吕倩同志的挂职期限快要到了……” 听骆飞这话，吕倩的心情突然有些复杂，是的，自己快要结束挂职了，一旦结束，就要离开江州。 一想到要离开江州，吕倩心里就感到沉甸甸的，就有着某种难言的牵挂和不舍。 这牵挂和不舍，似乎很大成分是因为乔梁这个死鬼。 虽然自己现在正和他闹别扭处于僵局，但心里却时时在想着他，甚至晚上做梦都梦见他。 有生以来，这是自己第一次如此恋着一个男人，这种迷恋，仿佛过去从未感觉。 如此一想，吕倩不由暗暗叹息。 随即吕倩想起乔梁和叶心仪的事，心里又充满气愤和憋闷，还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哼，这个花心大萝卜，自己对他如此钟情，他却移情别恋，实在可恶，找机会一定要狠狠收拾他一顿，好好发下心里一直压抑的火。 晚宴结束后，大家送骆飞上车。 上车前，骆飞和大家握手告别，和吕倩握手的时候，骆飞道：“吕倩同志，江州需要你这样出类拔萃的优秀挂职干部，特别是江州公.安系统更需要，如果可能，我希望你可以给上面打个报告，延长挂职期限……” 骆飞这话纯粹是习以为常的常规敷衍性客套，但吕倩听了却心里一动…… 此时，在卫小北入住的那家五星级酒店餐厅单间里，乔梁正和老三、童童陪客人喝酒。 客人来自西北省，是一家旅游公司的董事长，和童童的旅行社一直有业务联系。 客人此次专门来江州考察旅游市场，想通过当地旅行社发更多的团到西北去旅游，童童旅行社因为之前发西北的长线团一直很多，是他此次联系的重点对象。 考虑到客人酒量比较大，老三担心和自己和童童陪不好，于是拉来了乔梁。 酒过三巡，客人兴致勃勃给大家介绍西北省丰富的旅游资源，童童因为经常去西北带团，对这些都很熟悉，没多大感觉，老三和乔梁却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对美丽的大西北充满想象和神往。 期间，客人给大家回敬酒：“江东是经济大省，对口支援西北省建设，这建设可不光是官方层面啊，我们旅游.行业也要落实到行动上，希望大家密切合作，希望你们这边多发团，我那边保证优质做好地接，大家实现社会和经济效益的双赢……” 客人说话颇有水平。 童童和老三满口答应，童童道：“没问题，我们旅行社下一步的发展战略就是主打西北，这一块，我们会加大宣传和推介力度，随着天气转暖，旅游旺季即将到来，到时一定会有很多客人报名参团去西北旅游的。” “好，祝我们合作愉快。”客人说完喝了，大家也都喝了。 然后客人道：“西北省因为刚落马的那位一把手，现在的局面有些混乱，人心不稳，不过江东省的廖领导去了，我早就知道廖领导在江东省主政期间，业绩非常出色，能力和魄力十分了得，看来西北省有希望了，大家都对廖领导充满期待……” 听客人提到廖谷锋，想起自己和廖谷锋的过往交集，想起廖谷锋对自己的谆谆教导，乔梁的心情不由有些复杂，不由很想他，不由默默祝福着他…… 接着客人和童童谈起了具体业务，乔梁不感兴趣，又来了尿意，起身出去上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乔梁随意往餐厅大厅扫了一眼。 这一扫，乔梁的目光定住了，他看到了卫小北。 此刻卫小北正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吃饭边低头看手机。 嗯？卫小北来江州了？啥时来的？来干什么？怎么只有他自己？包.养他的肥婆呢？ 一连串问号在乔梁脑子里涌出。 思忖片刻，乔梁冲卫小北走过去…… 第1261章 试试火力 乔梁走到卫小北跟前道：“卫总好。” 卫小北抬头看到乔梁，略有些意外，尼玛，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他了？ 随即卫小北镇静下来，站起来和乔梁热情握手：“哎，乔主任你好，好久不见了。” 卫小北此时已经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乔梁现在的职务，没有称呼“乔科长。” “是啊，好久不见。”乔梁和卫小北握手，“卫总啥时来的江州？” 卫小北招呼乔梁坐下，脑子飞速一转，接着道：“我是今天上午到的。” “哦，卫总此次来江州，是回乡探家？”乔梁道。 卫小北摇摇头：“不，公务。” 此时卫小北已经想好如何应付乔梁了。 “公务？这公务是……”乔梁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卫小北。 卫小北干脆道：“应江州市政/府邀请，我们集团总部打算和江州有关方面正式洽谈来江州投资的事宜，我从苏城直接过来，先打前站，明天总部董事长带着相关人员来。” 卫小北很聪明，他如此说，在乔梁面前巧妙摆脱了被动，让乔梁抓不到任何把柄。 乔梁眨眨眼，应江州市政/府邀请？那就是骆飞邀请的了，怎么这事事先没有任何讯息？ 想想也正常，这种前期的洽谈，骆飞没有必要先给安哲报告，他自己就可以做主。 还有，卫小北说他先来打前站，没有和肥婆一起来，这话是真是假？ 稍一思忖，乔梁道：“好啊，欢迎你们来江州投资兴业，祝你们的洽谈愉快顺利。” 卫小北道谢，接着道：“如果洽谈顺利的话，合适的时候，我们总部董事长也可能会去拜会安书.记。” 卫小北这话为自己留了充足的余地，一是洽谈顺利，二是合适的时候，三是有可能，也就是说，即使洽谈顺利，如果时机不合适，也可能不去拜会安哲的。 今天上午和赵晓兰云雨期间，和赵晓兰闲谈的时候，卫小北已经知道骆飞和安哲的关系很微妙，在这种情况下，既然他已经决定拴住赵晓兰，那自然就要全心全意依靠骆飞，虽然在商界，但从这些年和地方打交道的经验中，他也知道，和体制中人打交道，脚踩两条船是大忌讳。 还有，考虑到此次集团总部决定来江州投资项目的性质，不管是肥婆还是卫小北，都对安哲能否痛快答应接纳这个项目心里没底，之前他们这个项目，已经在外地多次碰壁被拒。 如此，既然想让这项目在江州顺利落地，就要在骆飞身上下功夫，不管怎么说，他是江州二把手，是政/府负责人，招商引资是他十分重视的事情，能引进投资数额巨大的项目，当然是他不折不扣的政绩。 而要搞定骆飞，牢牢拴住赵晓兰非常重要。对拴住赵晓兰，卫小北还是很有把握的，通过今天一个上午的几番云雨，这娘们已经迷恋上自己的活道和功夫了，加上自己送了她一份重礼，她现在对自己还是很信任和喜欢的。 听了卫小北这话，乔梁暗暗思忖，这家伙说话很圆滑，看起来，这小子不光会讨好女人，还是有点头脑的。 想想也是，如果没有头脑，怎么能博得肥婆的喜欢，肥婆怎么会委以重任让他干中天集团老总呢？ 如此看来，自己似乎之前有些轻视卫小北了。 不过，从卫小北这貌似缜密和圆滑的话里，敏感的乔梁还是嗅出了一点其他味道，对他说的市政/府邀请有了怀疑。 既然怀疑，乔梁就琢磨，为何卫小北要这么说呢？ 和卫小北闲聊了几句，然后乔梁说自己今晚过来是和朋友喝酒的，接着告辞回了房间，继续陪客人喝酒。 酒足饭饱，大家出了房间，乔梁看了一眼大厅，卫小北不在了。 客人住在这家酒店，然后老三和童童陪客人上楼去房间继续谈业务，乔梁没有跟着上去，和客人握手告别。 看着老三、童童和客人进了电梯，乔梁接着下楼来到前台。 前台只有一个服务员小伙在，胸前挂着实习生的牌子。 乔梁趴在前台招招手：“伙计，过来。” “先生您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服务生彬彬有礼道。 “你给我查一下，一位叫卫小北的客人，何时入住酒店的？住在哪个房间？入住的时候他是自己还是和其他人一起的？”乔梁直接道。 “对不起，先生，按照酒店管理规定，客人的信息我们不能随便透露。”服务生继续礼貌道。 “我认为你可以的。”乔梁道。 “我认为不可以。”服务生摇摇头。 “我认为你真的可以。”乔梁说着摸出两张老人头放在台面上平推过去，微微一笑。 服务生看着乔梁眨眨眼，又看看老人头，不由心动，接着转头看了下四周，迅速一伸手，把两张老人头按在手心下，接着握起手，顺势装进口袋，然后冲乔梁一笑：“本来我以为不可以，让先生这么一说，我现在觉得可以了。” 乔梁又微微一笑：“你很聪明，大有培养前途。” 让乔梁这么一夸，服务生心里不免得意，尼玛，什么培养前途啊，老子是来这里实习的，实习期就要到了，因为在这实习表现一般，估计留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现在既然有捞外快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很快就要走了，反正没人看到，反正这家伙问的内容也不是多么机密的事，告诉他就是。 于是服务生在电脑上查了一下，然后告诉了乔梁。 乔梁接着点点头，然后出了大堂，打了一辆出租往回走。 回去的车上，乔梁继续琢磨，卫小北是自己来的江州不错，但在何时来的事情上，他撒谎了，他昨晚到的江州，却告诉自己是今天上午来的，他为何要对自己撒谎呢？这种事有撒谎的必要吗？ 如此一想，乔梁感到奇怪。 此时，乔梁当然不知道，卫小北之所以如此告诉他，是为了和骆飞那边一致起来，防止万一出什么纰漏。 按照卫小北对体制中人的了解和认识，他是想不到乔梁会采取这种邪路子暗地调查他的。 一旦确定了卫小北在这事上撒谎，乔梁对他说的其他话也有了怀疑，沉思片刻，接着给钱伟山打电话，接通后道：“钱市.长晚上好。” “乔主任晚上好。”此时接到乔梁电话，钱伟山还以为是安哲要找自己，接着道，“乔主任，安书.记找我？” 乔梁不由想笑，接着道：“不是。” “那你给我打电话是……”钱伟山道。 乔梁道：“是这样的，钱市.长，我刚才在一家酒店和朋友吃饭的时候，遇到了苏城中天集团的卫总，他说他们集团总部的董事长明天要来江州和你们那边接洽谈投资事宜，他先过来打前站，我不知道这事你晓不晓得，所以先给你汇报一下……” 钱伟山一听笑了，先夸乔梁有责任心，然后道：“这事我知道的，卫总是今天上午到的江州，我陪了他一下午，骆市.长专门安排的，本来晚上我想陪他吃饭的，他说想自己一个人清净，婉言谢绝了。” “哦，是这样啊，呵呵……”乔梁笑起来，“卫总也没和我具体说，我还以为你们那边不知道呢……对了，他们此次来江州洽谈投资，是我们邀请来的？” 乔梁这话问地很自然很随意。 为人老实思维正统的钱伟山哪里能想到乔梁这会的鬼心思，道：“不是，我们没有邀请，他们主动来的，当然，虽然是他们主动，我们还是非常欢迎的，骆市.长很重视，明晚要给他们董事长一行隆重接风……” “哦，那不错，真不错……”乔梁点点头，“好了，钱市.长，您先忙吧，我不打扰了。” “好的，乔主任再见！”钱伟山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点点头，嗯，目前知道的，卫小北这小子今晚给自己撒了两个谎，一个是今天上午来的，一个是市政.府邀请的。 随即乔梁皱起眉头，尼玛，来洽谈投资是正大光明的事，为何卫小北要撒谎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道道？ 乔梁一时不得其解，又琢磨卫小北从昨晚来到江州，到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他既然给自己撒谎，那就一定有原因。 琢磨了片刻，乔梁想到了老三，这家伙能进入酒店的监控系统，让他简单一操作，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 但随即想到老三这会正跟童童一起在和客人谈业务，不便打扰他。 沉思片刻，乔梁接着摸出手机给王笑发短信。 “老弟，睡了没？” 随即王笑回复：“乔哥，没啊，我正趴在电脑前在钻研师傅刚传授我的新技术呢。” “啥新技术？”乔梁回复。 “嘿嘿，就是师傅给我按了一套新设备，通过这设备，可以进入各单位的监控系统……” 乔梁一看乐了：“钻研透了没？” “刚钻研的差不多了，还没实战。” “光钻研可不行，实战才是最重要的。” “乔哥说的对，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好进那家……” “嗯，不然我给你提供一家，你试试火力？” “好啊，乔哥你说。” 乔梁接着把卫小北住的那家酒店，和他住的房间楼层告诉了王笑：“你进入这里试试看，把这楼层昨晚到今天下午的监控视频搞出来发给我。” “乔哥，为什么要专门搞这家酒店这楼层？” “我随意想到的，主要是想看你学艺精不精。” “哈，好的，乔哥，我这就弄，弄到手就发给你……” 然后乔梁收起手机，看着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乔梁刚回到宿舍，王笑把视频发来了，还附带一句话：“乔哥，这玩意真好用哈，很顺利就进去了，呶，你出的测试题答案在这里，请审阅。” “好的，我看看。”乔梁回复完，接着开始看视频。 看着看着，乔梁慢慢睁大了眼睛。 嗯？ 接着乔梁眉头微微皱起。 嗯！ 然后乔梁轻轻点点头。 嗯…… 乔梁沉思着，滴溜溜转了一会眼珠，嘴角接着露出狡黠的冷笑…… 【作者题外话】：遇到阅读不畅的情况，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262章 有人要出事 第二天早上，卫小北起床后去餐厅简单吃完早饭，接着回到房间，服务员正在打扫卫生。 卫小北想到今天肥婆要来，今晚会和自己一起住在这里，这床上还残留着自己昨天和赵晓兰大战的痕迹和气味，可不能被肥婆觉察到，于是让服务员把床单枕巾和被罩统统换新的，服务员答应着。 然后卫小北又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果篮，还有一盒江州土特产，就问服务员谁来过了。 服务员道：“这东西是一位姓乔的先生带来的，说是你的好朋友，他来的时候，正好你下去吃早饭了，我正在打扫卫生，就让他等你一会，他进来把东西放下，然后站在门口边溜达边抽烟，可是一支烟没抽完，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接着急匆匆走了……” 一听服务员这话，卫小北知道来者是乔梁，眨眨眼，他昨晚刚见过自己，怎么今天一早就来了？而且还给自己带了礼物，自己和他平素并无什么来往，他为何对自己如此盛情呢？ 想想有点奇怪。 但既然乔梁带着礼物来看自己，既然没见到，那还是要感谢一下的。 于是卫小北摸出手机给乔梁打电话，很快接通。 卫小北道：“乔主任你好，我吃完早饭刚回来，听服务员说你来过了，刚走……” 乔梁道：“是啊，卫总，昨晚匆匆一面，没来得及细聊，想到我们好久不见，今天我本来想专门过来拜访你的，可是刚接到办公室电话，有急事让我回去，很遗憾……我给你带了点水果和江州土特产，略表心意，不成敬意……” “感谢乔主任百忙之中来看我，感谢乔主任的看重和高抬，你的工作忙我理解的，非常理解……”卫小北笑着感谢。 “呵呵，卫总年轻有为，是我很愿意结交的成功人士……今天你们董事长要来江州，想必你会很忙，先不打扰了……”乔梁笑道。 “好的，好的。” 客套几句后，卫小北挂了电话，刚才的疑虑消失了，原来乔梁是仰慕自己乃成功人士，有心想来结交的，嗯，不错不错，自己确实是成功人士，自己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付出和不懈奋斗得来的。 如今体制内的官员都想结交商人，看来乔梁也不例外，这很符合常规，以他是安哲身边人的身份，和他结交，似乎对自己没有什么坏处。 当然，在自己想要在江州结交的人中，乔梁不是首选，第一当然是赵晓兰。 卫小北心里早已有个计划，要凭着和赵晓兰的这种特殊关系，牢牢把赵晓兰拴住，然后借助赵晓兰在江州逐步扩大圈子，打开局面。 而且，如果赵晓兰和乔梁不是一条线上的，那必须在权衡利益得失的前提下分清主次，不然会前功尽弃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赵晓兰昨天在和自己活动间隙时无意流露出的只言片语，卫小北敏锐觉察到，在江州，似乎骆飞和安哲的关系很微妙，而乔梁又是安哲的身边人，如此，和乔梁打交道就要格外谨慎小心，起码不能让赵晓兰知道。 同时，自己和赵晓兰的特殊关系，也不能让乔梁有任何觉察，不，不仅是乔梁，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特别是骆飞和肥婆。 卫小北相信，自己和赵晓兰的特殊关系，不仅自己会当做最高机密，赵晓兰同样也是。 道理很简单。 如此，在这事上，似乎是可以高枕无忧的。 此时卫小北是想鱼和熊掌兼得的，既想保持和赵晓兰的特殊关系，又想利用乔梁，特别乔梁有意想和自己结交。 如此想着，卫小北脸上不由露出得意的笑，看来自己在江州目前的开局不错啊。 此时，在回办公室的出租车上，乔梁正戴着耳机，拿着手机看着面带得意笑容的卫小北。 今天一早，乔梁就带着果篮和土特产来了酒店，先在餐厅附近的隐蔽处溜达，看到卫小北出了电梯，径自往餐厅走，边告诉旁边的服务员，让打扫下他的房间。 这正中乔梁下怀，看着卫小北进了餐厅，乔梁直接上楼，直奔卫小北房间，楼层服务员正打开房门进去。 乔梁跟着进去，说自己姓乔，是卫小北的朋友，来看他的，服务员接着说卫小北刚下去吃早饭去了。 乔梁接着把带来的礼物放到茶几上，趁服务员转身的空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塞到了电视机旁边花瓶的鲜花里…… 接着乔梁说既然卫小北不在，那他在门口等等，说完出了房间，在门口走廊溜达，边摸出手机，打开设置里的来电铃声，点了下，铃声响了一遍，接着摁死，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回去”，然后接着就走了。 这一切乔梁做的天衣无缝，自然不会让服务员有任何怀疑。 乔梁知道卫小北吃完早饭回到房间看到礼物会问服务员，知道服务员会如何回答，也知道卫小北会感到奇怪，会给自己来电话，于是就等着。 果然卫小北来了电话，于是乔梁就按照事先想好的和卫小北说了一通，打消他的怀疑。 此时看着卫小北的神情，乔梁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成功了，现在卫小北在房间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监控之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 虽然自己的做法很另类，虽然安哲不喜欢自己搞事的这种方式，但习惯了邪路子的乔梁只要觉得有必要，还是想这么搞。 当然，这次可不能让安哲知道了，不然他会气晕。 服务员整理完房间出去后，卫小北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不紧不慢晃动着二郎腿。 乔梁安静地通过手机监控看着他。 这时卫小北的手机响了，卫小北摸出手机看了下来电，皱起眉头，自语道：“尼玛，昨天差点被你个老女掏空了，这会估计又馋了……” 接着卫小北接通电话，满脸笑容，温柔道：“兰姐……” 一听卫小北叫“兰姐”，乔梁提高了注意力，嗯，不出意外，是赵晓兰来的电话。 不知赵晓兰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接着卫小北道：“兰姐，其实我也很想你，也很想和你……可是，今天上午不行啊，一会钱市.长安排的人过来找我……” 乔梁点点头，嗯，看来是赵晓兰想上午去卫小北房间寻.欢，但卫小北不愿意，而且听卫小北这话，昨天上午他们放纵了不少次。 接着卫小北道：“兰姐，下午也不行的，董事长一行下午就到了……随后几天我都要很忙的……这样，有空的时候我和你联系……哎，好，好，理解万岁，感谢……好的，兰姐，那先这样，么么哒，啵……” 说完卫小北挂了电话，接着哼了一声：“尼玛，今晚和随后几天，老子要伺候肥婆，哪里再有精力伺候你……” 听到卫小北这话，乔梁心里有些遗憾，靠，看不到卫小北和赵晓兰大战的活人小电.影了。 此时，乔梁只是出于一种下意识，想抓到赵晓兰和卫小北的现场证据，并没有多想用这证据做什么。 接着卫小北脱下外套往床上一趟，自语道：“再睡一会，养精蓄锐，今晚好保持旺盛战斗力……哎，老子这碗饭真不易……” 此时乔梁也到了大院，关掉视频，取下耳机，下车直奔办公楼。 更多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 今天是周五。 乔梁上楼后，直接去了安哲办公室。 安哲正在办公桌前边抽烟边批阅文件。 虽然发生了廖谷锋突然调离的重大变动，但这两天，安哲的神态看起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当然，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乔梁其实能觉察到，黄原高层的人事巨变，在安哲的内心还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他办公桌上烟灰缸里的烟头突然增加就可以说明这一点。 乔梁没有打扰安哲，接着去整理文件柜。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内勤送进来一沓信件。 乔梁过去接过信件，内勤然后出去了。 乔梁把信件放在安哲办公桌上，安哲没有抬眼皮。 然后乔梁继续整理文件柜，整理完，给安哲的水杯续上水，然后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一会安哲批阅完手头的文件，把烟头在烟灰缸摁死，接着又点燃一支。 乔梁抬头看着安哲，安哲沉默的眼神看着乔梁。 四目对视，乔梁嘴角动了下，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安哲看着乔梁道：“想说什么？” “不知道。”乔梁摇摇头，表情有些茫然。 “不知道就继续看报纸。”安哲道。 于是乔梁又拿起报纸，心不在焉看着。 安哲吸了两口烟，然后拿起信件，一封封打开看。 室内很安静，只有安哲翻动信纸的声音。 一会安哲眉头皱起来，目不转睛看着眼前这封信的内容。 乔梁这会虽然是在看报纸，但会不时偷眼看一下安哲。 看到安哲此时的表情，乔梁不由提起了注意力，他看到了什么？ 一会安哲抬起头，对乔梁道：“打电话，让世东同志过来。” 乔梁忙答应着给郑世东打了电话，郑世东正在办公室，听说安哲找他，说马上到。 然后安哲又低头看那封信，眉头继续紧锁。 虽然乔梁不知道安哲在信里看到了什么，但他让郑世东来，却又让乔梁有某种预感。 这预感就是：可能有人要出事。 【作者题外话】：看不到更新，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3 第1263章 不该问的不要问 一会郑世东匆匆进来了。 安哲拿起笔在信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把信纸连同信封一起递给郑世东：“寄给我的匿名来信，反应此人在松北工作期间有关问题的，你安排人查一下……” 一听安哲说到“松北”，乔梁的心一跳，果然有人要出事，而且安哲说此人在松北工作期间，那就是说现在已经离开松北了。 乔梁第一个想到了姚健，这家伙附和安哲说的此人的条件，而且确实有问题，只是被苗培龙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压下了，为此事，苗培龙甚至对发现这问题给他请示要求往上反映的姜秀秀不满。 郑世东接过去看了一会，然后对安哲道：“这种匿名反映情况的来信，我们那边经常收到，有反映科级的，有反映处级的，不过这些匿名信，有不少是道听途说子虚乌有，甚至还有的是捏造是非诬告陷害……” 听郑世东这话，他似乎对此有些不以为然。 安哲道：“不管是真是假，既然有人反映情况，那还是要查一下的，没有问题当然更好。” 郑世东苦笑：“以我们现在的人手，如果对所有匿名反映情况的来信都一一调查，恐怕三五年也核实不完，这工作量是相当大的。” “世东同志，你这话的意思是，只要不是实名反映，都不查了？”安哲不满道。 “那倒也不是，对有些反应情况比较具体的来信，我们还是会认真对待的。”郑世东道。 “那你认为这封信呢？”安哲道。 郑世东其实觉得这封信里反映的情况比较笼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看安哲神情有些不满，忙道：“从这封信里反映的内容和性质看，我认为还是要查一下的，而且这又是你转过来的，你还做了批示，当然要认真对待。” 安哲哼了一声：“看来，如果这封信要是直接寄给你，恐怕就石沉大海了，对不对？怪不得有些群众来信直接寄给我，都是像你这样的作风和习惯造成的……” 郑世东尴尬地笑了下：“安书.记，我检讨……” “我不听检讨，以后你们这种工作作风要改。”安哲道。 “好好，改，一定改，回头我就安排人把所有匿名来信都重新梳理一遍。”郑世东点点头。 安哲道：“有些群众为什么要匿名反映问题，无非是怕遭到打击报复，这一点要给予充分理解，对群众来信反应的问题，不管是实名还是匿名，都要严肃对待，只要有调查的必要，都要认真去查，一个都不能放过，而且在调查的时候，要严守工作纪律，不得泄露反映人的信息，不然就是知法犯法。” 郑世东又点头，接着看了下手里的来信，对安哲道：“我回去马上就安排人调查反映的问题，必要的时候，会让松北有关部门配合……对了，此事要不要让苗培龙知道？” 安哲沉吟片刻：“如果是工作需要，进行到一定程度，合适的时候，可以告诉苗培龙，但其他无关的人，一律保密。” “好的。”郑世东答应着。 乔梁此时根据目前的迹象，觉得被反映问题的人可能是姚健，但又不能完全确定，郑世东走后，他看着安哲，小心翼翼问道：“老大，这封信是牵扯到了谁的问题啊？” “不该你问的不要问。”安哲干脆道。 “额，那好吧。”乔梁挠挠头。 “好了，我这边没事了，你去忙吧。”安哲又道。 乔梁答应着出去，回了自己办公室，关上门，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琢磨片刻，接着给姜秀秀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乔梁道：“秀秀，这会在哪里？” “乔哥，我在办公室里。”姜秀秀道。 “讲话方便？”乔梁知道松北纪/委是几个副职共用一间大办公室。 “方便，现在就我自己在。”姜秀秀道。 “好，那我问你，上次你和我说过的关于姚健的那事，后来如何了？”乔梁道。 “那事啊，自打我给苗书.记汇报后被他一顿猛尅，加上你让我不要擅自行动后，我就偃旗息鼓了，那事一直被苗书.记压住，没有任何动静，我们内部也没有人在任何场合提起这事，就好像没有这回事一样。”姜秀秀道。 “哦……”乔梁不由皱起眉头，既然姜秀秀这么说，既然此事一直被苗培龙压着，既然姜秀秀单位内部没有人再提起这事，难道安哲收到的那封信反映的不是姚健的问题？ “乔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了？”姜秀秀问道。 乔梁没有回答姜秀秀，定定神道：“秀秀，你这几天留意一下松北的动静，特别是市里这边有人去松北找你们配合，调查什么人的什么事情，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乔哥，怎么了？”姜秀秀不解道。 “秀秀，不要多问，记住我的话就行。”乔梁道。 听乔梁这么说，姜秀秀虽然困惑，却也不问了。 和姜秀秀打完电话，乔梁边抽烟边琢磨，从今天郑世东不以为然的态度看，似乎这封信里反映的问题证据并不是那么确凿，加上是匿名来信，郑世东似乎不愿意在此事上耗费人力和精力，但既然这封信是安哲转给他的，加上安哲又做了批示，加上安哲又批评了他，他虽然不以为然，但还是要安排人去查的。 不过，郑世东即使安排人查，也不会真正多么重视，毕竟这种匿名来信在他那边太多，人力精力有限，不可能一一去核实。 如此，这调查恐怕不会很快出结果，甚至，如果线索不明确，如果难度太大，如果找不到有力证据，会无果而终。 乔梁此时最关心的被反映问题的这人是不是姚健，如果是他…… 琢磨了一会，乔梁脑子突然一个激灵，如果真的是姚健，那么，在当前江东高层巨变和江州态势随之愈发微妙的态势下，岂不是可以…… 如此一想，乔梁突然感到兴奋，还有些刺激。 当下，最需要证实的被反映问题的当事人是不是姚健，既然安哲不告诉自己，自己当然也不能贸然去找郑世东打听。 如此，既然郑世东会安排人调查，既然调查需要松北有关部门的配合，那姜秀秀那边自然会参与其中，以姜秀秀在单位里的职务和职责，她自然可以知道。 那就等着姜秀秀的消息吧，如果确定是姚健，自己似乎应该抓住机会，暗中添上一把柴。 当然，添柴的前提是不能牵扯到姜秀秀，不能暴露自己，换句话说，不能让苗培龙对自己和姜秀秀起什么疑心。 当天下午，中天集团总部董事长肥婆一行抵达江州，入住那家五星级酒店。 本来钱伟山想安排他们住江州宾馆的，但他们不想去，说江州宾馆官气太重，他们还是喜欢住商业氛围浓郁的这种酒店，而且住宿费用也不需要江州这边承担。 既然他们要如此，那也就遂了他们。 按照接待议程，今晚骆飞要在这家酒店设宴欢迎肥婆一行，钱伟山和有关部门负责人参加。 下午下班前，乔梁把肥婆一行来江州的事告诉了安哲，说自己是无意中在酒店遇到了卫小北，听他说起来的。 安哲听了点点头：“很好，欢迎来江州投资。” “听说骆市.长今晚要在他们住的那家五星酒店设宴招待。”乔梁道。 “嗯，投资是上帝，要好生招待，老骆应该参加，显出我们对他们的重视。”安哲道。 “你要是参加，就显得更重视了。”乔梁道。 “老骆参加就可以，这事没有正式告诉我，我不需要出面，投资的事，他们和老骆具体谈就可以，希望洽谈顺利，希望他们能有好的项目在江州投资，希望能引进一大笔资金。”安哲道。 听安哲这么说，乔梁不好再说什么了。 从安哲办公室出来，乔梁接到了老三电话，告诉他西北省来的那位旅游公司的董事长明天要离开江州，今晚给他践行，还是在昨晚那家五星酒店餐厅的那个房间，让乔梁继续去陪酒。 乔梁想到今晚安哲没有什么安排，又想到骆飞今晚会在那里招待肥婆一行，就痛快答应了。 下班后，乔梁先回宿舍，准备换身衣服再去酒店。 刚到公寓小区门口，遇到了叶心仪，正提着行李往里走。 “小叶，回来了？”乔梁和叶心仪打招呼。 “是啊，本来这周有点事要加班，不打算回来的，可是一个大学时候的闺蜜今晚请客，非要我参加，盛情难却，只好赶回来了。”叶心仪道。 “嗯？你这闺蜜请客这么重要？还让你大老远专门回来。”乔梁边和叶心仪往里走边道。 叶心仪苦笑：“其实对我来说不重要，可是对她来说很重要。” “此话何解？”乔梁道。 “因为这是她的结婚喜酒。”叶心仪道。 “额，你闺蜜这么大才结婚啊，那这喜酒是要喝的。”乔梁道。 叶心仪又苦笑：“这是她第二次结婚的喜酒，其实这喜酒我是不愿意参加的，可是，她一再盛情邀请，半真半假说我要是不回来参加这喜酒，她就要和我绝交，我实在推诿不过……” “第二次结婚怎么了？瞧不起再婚的？我们都是离过婚的，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再也不结婚了？打算一直打光棍？”乔梁不满道。 叶心仪忙摇头：“不不，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乔梁重重哼了一声，瞪眼看着叶心仪。 第1264章 叶心仪的心碎了 叶心仪道：“其实我不想去的主要原因是，这闺蜜的前夫也是我大学同学，上学的时候大家关系都很好，这前夫当时苦追的我闺蜜，两人结婚后，前夫在一家公司做小职员，收入一般，闺蜜呢，又喜欢穿衣打扮玩，花销大，于是就一直对他不满意。 后来闺蜜在一个场合结识了一位有钱的鳏夫，鳏夫垂涎闺蜜的美色，对闺蜜出手很大方，满足了闺蜜在物质上的需求，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于是闺蜜不顾前夫的苦苦哀求，孩子也不要了，硬是离了婚。今晚这喜酒，就是那鳏夫和闺蜜的，你说我去参加有意思吗？想起我那前夫同学，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里实在欢庆不起来的。” 听叶心仪这么说，乔梁理解了，感慨道：“哎，你参加这喜酒，心里还真是很不舒坦，确实有些尴尬。” “谁说不是呢，哎，可是我又不能因为这个让闺蜜生气，于是只好……”叶心仪叹息道。 说话间到了宿舍门口，乔梁打开钥匙边开门边又随口问了一句：“今晚去哪里喝这尴尬的喜酒？” “在一家五星酒店……”叶心仪接着说了酒店的名字，乔梁一听乐了，“我正好也要去那家酒店的，老三和女朋友有重要客人送行，那客人很能喝，他们俩应付不了，让我去陪酒。” “呵，好啊，我们一起去好了。”叶心仪道。 “行，回去洗把脸，同去。”乔梁道。 “好的。”叶心仪打开门进了宿舍。 乔梁进了宿舍，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然后出来，等了没几分钟，叶心仪出来了，两人下楼打车直奔那家五星级酒店。 路上，乔梁突然想到，卫小北今晚也会在那家酒店餐厅，参加骆飞的招待晚宴。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不由一顿，下意识冒出一句：“真巧啊……” “什么真巧？”叶心仪问道。 “额，我是说，我们今晚在一家酒店吃饭，很巧。”乔梁敷衍道。 “嗯，是有点巧，我闺蜜今晚邀请的客人其实不多，就摆了一桌，都是要好的朋友。”叶心仪道。 “哦，哪个房间？”乔梁道。 叶心仪告诉了乔梁，乔梁一听笑了：“确实很巧，老三订的房间在你们隔壁，不然到时你来我们这边喝杯酒？” “喝酒就免了，不过，如果我在那酒桌上感觉不舒服的话，会去你们那边坐坐，避开那种尴尬气氛。”叶心仪道。 “不喝酒不准来，那客人很能喝，到时候你灌他三大杯白酒。”乔梁道。 叶心仪冲乔梁撇撇嘴：“去你的，我可没你那酒量，我陪聊就可以，陪喝不行，再说也有些日子没见老三了，还有他女朋友也在，到时大家一起聊聊也不错。” “那好吧，不过我提醒你，你可不要勾.引老三啊，不然她女朋友会吃醋的。”乔梁道。 叶心仪冲乔梁打了一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给我闭上那两片子。” “我就不。” “不听话我找根针给你缝上。” “你敢给我缝上，我也给你缝上，不缝你上面的……”乔梁坏笑道。 叶心仪经常被乔梁调.戏，当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顿时恼羞，两个小拳拳欢快地敲打着乔梁。 乔梁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却不停想着卫小北…… 到了酒店，乔梁和叶心仪从大堂沿着螺旋楼梯往餐厅走，乔梁跟在叶心仪后面，边走边抬头往上看。 突然乔梁道：“小叶，停下——” “干嘛？”叶心仪停住，回头看着乔梁。 乔梁神情严肃道：“看着我！” 嗯？叶心仪眨眨眼，不知道乔梁为何突然这表情，为何说这话。 叶心仪莫名看着乔梁：“看你干嘛？” 乔梁不说话，继续严肃地看着叶心仪，目光的余角却在扫着叶心仪后面，此时，骆飞、钱伟山正和肥婆、卫小北等人谈笑着往餐厅走，卫小北看都没看这边。 叶心仪更莫名了，皱眉看着乔梁：“你到底怎么回事？” 乔梁继续不说话，表情继续严肃。 叶心仪大惑不解，一直皱着眉头。 一会乔梁舒了口气：“我让你看我，是看我俊不俊的。” 噗—— 叶心仪哭笑不得，冲乔梁就是一拳：“神经，我看你是典型的神经，犯病了！” 乔梁揉揉被叶心仪打的地方：“今天你打了我不少拳，赚大了。” “哼——”叶心仪撇撇嘴，接着转身继续爬楼梯。 进了餐厅，没看到骆飞一行，他们进房间了。 乔梁冲叶心仪点点头：“去吧，各吃各的，不喜欢在那里呆就过来找我们。” 叶心仪点点头，过去了， 乔梁进了老三订的房间，客人和老三、童童都到了，就等他。 看乔梁到了，老三吩咐服务员上酒上菜，开喝。 因为是给客人送行，老三、童童和乔梁盛情给客人敬酒，老三和童童酒量不大，喝酒以乔梁为主。 几番下来，乔梁和客人都喝了不少，酒桌上的气氛很热乎，充满友好和谐的气氛。 期间，乔梁告诉了老三和童童叶心仪在隔壁喝二婚喜酒的事，他们听了点点头，叶心仪参加这种喜酒也确实别扭。 过了一会，房间门被推开，叶心仪进来了。 看到叶心仪，老三和童童热情招呼，又给客人介绍叶心仪。 叶心仪脸色红扑扑的，和大家打过招呼，摇摇晃晃在乔梁身边坐下。 乔梁闻到叶心仪身上酒味不小，皱皱眉：“喝了不少？” “唉，没办法，他们非要我喝，说喜酒不醉人，不喝不行，这个提那个敬的，我虽然努力不多喝，却还是逃不掉……”叶心仪无奈苦笑。 童童给叶心仪倒了杯水，热乎道：“姐，多喝点水。” “嗯，好的。”叶心仪忙道谢，友好地看了童童一眼，又看看老三，赞道，“你俩郎才女貌，真般配。” 童童开心笑了，老三也一咧嘴。 然后客人和童童、老三交谈起业务，叶心仪小声对乔梁道：“今晚老骆和老钱也在这里吃饭的。” 乔梁眼皮一跳：“哦，你看到他们了？” 叶心仪摇摇头：“没，我出来的时候，遇到市府办的一个人，他告诉我的，说老骆今晚在这招待一位重要投资商的。” “嗯。”乔梁点点头，接着又举杯和客人喝酒。 然后老三和童童冲叶心仪举起杯：“大家随意。” “好的，我以水代酒敬你们。”叶心仪举起水杯。 叶心仪在这里坐了大半天，直到闺蜜来电话找她才回去，临走时乔梁道：“吃完等我一起走。” 叶心仪答应着走了。 然后乔梁继续陪客人喝酒，边喝心里边七上八下的，担心着各种可能。 好不容易客人喝得差不多了，然后上饭。 吃过饭，客人请老三、童童一起上楼去他房间喝茶，继续谈业务，乔梁借口喝多了要回去，让他们先走。 等老三和童童陪客人走后，乔梁来到隔壁房间，听里面没动静，推开门一看，满桌的残羹，屋里没人了，都走了。 嗯？不是告诉叶心仪让她等自己一起走的吗？怎么不见人了？ 乔梁接着问服务员，服务员说这一桌刚结束。 乔梁接着又问服务员骆飞那桌，服务员说也结束了，比这桌早大约10分钟。 乔梁放心了，随即又想到，自己让叶心仪等着一起走，没说在哪里等，叶心仪这会应该在楼下等的。 乔梁接着下楼去了大堂，环顾了一下，没看到叶心仪。 乔梁接着走出酒店，四处张望，突然看到了卫小北和肥婆，他们正挽着胳膊神态亲昵地在酒店门前的草坪上散步。 接着，乔梁看到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个身影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看身形貌似是叶心仪。 乔梁心里一震，暗叫糟糕，接着快步走过去。 走近一看，果然是叶心仪，此刻她正两眼发直，直勾勾死死看着不远处草坪上的卫小北和肥婆，身体在不停颤抖。 完了，自己机关算尽不想让叶心仪发现卫小北，但还是失败了，乔梁心里叫苦不迭。 看叶心仪此时的神态，她显然是极度吃惊震惊震撼，还极度失落失望痛苦。 乔梁猜想，应该是叶心仪参加完喜宴后，想在楼下等自己，没想到意外遇到了卫小北和肥婆，他们显然是送走骆飞一行后，想在楼下走走。 而此时，卫小北显然没有发现叶心仪，他应该做梦也没想到叶心仪会出现在这里。 乔梁平静地看着叶心仪，她似乎没有看到自己站在身边，目光死死盯住卫小北，身体继续颤抖，几乎要站不住了。 乔梁知道这个偶然意外的发现对叶心仪身心带来的沉重打击，她挂念思念了卫小北那么多年，没想到今天见到他，却是这个场景。 乔梁伸手扶住叶心仪，叶心仪身体一颤，接着转头看到了乔梁。 此时，乔梁看到叶心仪脸色苍白，异常地苍白，从未见过的苍白。 乔梁被叶心仪这样的神色吓住了，又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略一思忖，架着叶心仪就往外走。 叶心仪似乎不愿挪动离去的脚步，边不得已随着乔梁往外走，边不停回头看。 此时，卫小北和肥婆开始往酒店走，肥婆突然停住，不知说了句什么，接着搂住卫小北的脖子，卫小北低头吻了她一下…… 这一吻的时候，叶心仪恰好回头看到看到这一幕，这一刻，她的心碎了…… 【作者题外话】：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 第1265章 徐洪刚妒火中烧 乔梁一口气把叶心仪架到酒店外面，继续往前走，在一个花园处停住，放开她。 随着乔梁松开叶心仪，叶心仪的身体一晃，要歪倒，乔梁忙揽住她的肩膀，随即叶心仪的身体无力地靠着乔梁。 乔梁低头看着叶心仪：“你都看到了什么？” 叶心仪抬头看着乔梁，目光里充满绝望和凄凉，不语。 看到叶心仪这种目光，乔梁突然感到叶心仪很可怜，又让人心疼，深深叹了口气。 叶心仪突然扑到乔梁怀里，两手紧紧抓住乔梁的衣服，脑袋埋在乔梁胸前，身体又开始颤抖，发出无声的哽咽…… 有时候，这种无声的哭泣比嚎啕大哭更让人悲伤，叶心仪此刻就是如此。 乔梁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和叶心仪多说什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下巴抵住她的脑袋，看着深邃夜空中的一弯明月，心中连连叹息…… 此时和叶心仪如此亲密抱在一起，乔梁心中没有任何欲.望，有的只是疼怜感慨和唏嘘。 此时，乔梁和叶心仪都没有发现，距离他们不远处，花园里的一片阴影里，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 徐洪刚。 徐洪刚吃过晚饭出来散步，因为吃的多了些，有些撑，就多走了一会，走得远了些，走到了这里，正在花园里溜达的时候，不经意就看到了乔梁和叶心仪，看到他们紧紧抱在一起。 这是徐洪刚第二次见到乔梁和叶心仪这样了，上次是在黄原，也是一个夜晚，在叶心仪住的小区门口。 此刻，站在暗处的徐洪刚看着乔梁和叶心仪如此亲密的拥抱，心中涌出难以名状的妒火和酸楚，咬紧了牙根，握紧了拳头…… 此时，徐洪刚对乔梁的感觉和认知发生了相当的变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变化似乎意味着一种转折。 这转折似乎是不知不觉发生的。 但对叶心仪，徐洪刚更多的却是哀怨和幽怨。 似乎，在这种事的意识和感知上，男女之间是有差别的。 此时，乔梁和叶心仪对黑暗处这双充满妒火的眼睛毫无觉察，待叶心仪稍微有些平静下来，离开乔梁的怀抱，乔梁轻轻呼了口气，然后道：“走，回去。” 叶心仪默不作声，乔梁接着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打开后车门，让叶心仪先上车。 叶心仪因为今晚喝地有点多，加上被刚才的事情严重刺激到了，心情极差，走路一摇一晃。 乔梁怕叶心仪歪倒，揽住她的腰，把她送进车里，然后自己也上了后座，关上车门，出租车随即启动。 看着出租车离去，徐洪刚从暗处走出来，摸出一支烟点着，狠狠吸了两口，接着把烟扔到地上，一脚踏上去，用力搓着…… 回去的出租车上，叶心仪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车外。 乔梁也不说话，目视前方。 就这么一直回到公寓小区，两人下车，然后一前一后往里走。 到了宿舍门口，乔梁站住，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不说话，直接掏出钥匙打开门，径自进去，没有关门。 乔梁眨眨眼，接着跟着进去。 叶心仪坐在沙发上，身板挺直，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乔梁给叶心仪倒了一杯开水，然后坐在她旁边，看着她。 此时乔梁的心情突然很平静很安静，异乎寻常地安静平静。 沉默了许久，叶心仪木然道：“我想抽烟。” 乔梁没有动，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又道：“给我一支烟。” 乔梁摸出烟，递给叶心仪一支，叶心仪接过来，乔梁摸出打火机，“啪”打着，给她点着。 叶心仪使劲抽了一口，接着被呛到，猛烈咳嗽了两下。 乔梁冒出一句：“何苦呢？” 叶心仪转头看着乔梁：“你是说我抽烟何苦？” “不只是。”乔梁道。 “那还有什么？你还知道什么？”叶心仪道。 “还有其他，我还知道其他。”乔梁道。 “其他指的是什么？”叶心仪道。 “指的是你今晚为何会这样。”乔梁干脆道。 叶心仪的身体微微一颤：“你……” 乔梁接着道：“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我问你都看到了什么，你没有回答我，其实那句话我是明知故问，我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也知道你为何会因为看到的而这样。” “你，你……”叶心仪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直视着叶心仪：“心仪，我知道松北我们初次的那晚，你大醉后念叨的那个小北是谁，他叫——卫小北！” 听乔梁说出这个名字，叶心仪的身体又不由一抖，似乎，此刻，这名字对她来说，是一枚犀利的钢针，深深刺痛到她的内心。 随即叶心仪惊疑地看着乔梁：“你怎么会知道他？” 乔梁没有立刻回答，摸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两口。 看乔梁抽烟，叶心仪也吸了一口，继续紧紧盯着着他。 阅读遇到任何障碍，搜索并关注亦客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 然后乔梁缓缓道：“自从松北那晚，我们有初次，你嘴里不停念叨那个什么小北的时候，我就牢牢记住了两个字，虽然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小北，但我知道，他在你心里的位置一定很重要，你们之间，一定有过深刻而难忘的过去…… 后来安书.记带队去南方考察，我们跟着，在考察到苏城的时候，领导和苏城江州商会的老乡聚餐，我随同安书.记参加，在聚餐的老乡中，有一位中天集团的总经理，叫卫小北，因为他是江州人，年龄和你相仿，加上名字里有小北两个字，不由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叶心仪凝神听乔梁讲述。 乔梁抽了一口烟，继续道：“通过这次聚餐，我和卫小北认识了，在随后的接触中，他有意无意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加上你之前在我跟前流露出的某些痕迹，结合起来，让我毫无疑问做出了判断，这个卫小北，就是你一直日思夜想牵挂着的那个人。其实那次南下考察结束后，除了这次，卫小北还来过一次江州，那次在江州宾馆吃的饭，当时你也在江州宾馆用餐，你们差点就碰上面，只是被我给破坏了……” “你……既然你知道，为何，为何又要这样做？”叶心仪带着困惑的表情看着乔梁。 乔梁缓缓道：“原因很简单，只因为我认为现在的卫小北已经不是过去的卫小北，已经不是你心目中从前的那个卫小北，换句话说，现在的卫小北不配让你对他如此牵挂思念，不配，彻底不配！ 所以，为了不让你受到沉重打击，我在早就知道卫小北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在明知你对他一往情深一直挂念思念的情况下，对你选择了隐瞒。其实今晚我们在酒店，去餐厅的时候，我突然叫住你回头看着我，并不是真的让你看我俊不俊，而是我看到卫小北那时正好和老骆等人去餐厅，我不想让你看到他，才这么做的。” “他和老骆？老骆今晚招待的重要投资商是他？”叶心仪意外道。 “老骆今晚招待的投资商不是他，是他的老板，那个肥婆。”乔梁道。 “肥婆……就是我看到的那个？”叶心仪道。 “对。”乔梁点点头，“就是你看到的和卫小北在酒店门前的草坪亲密散步的那位。” 叶心仪轻轻出了口气，喃喃道：“如此说来，他已经有了另一半，已经成家了，这一点，其实我早该想到，这么多年了，我都已经结婚又离了，他也不可能一直单身的……” “错，卫小北没有成家。”乔梁道。 “什么意思？”叶心仪道。 “难道你没有看到，那肥婆的年龄和卫小北很不相称？”乔梁道。 叶心仪摇摇头，当时光线昏暗，加上她的注意力都在卫小北身上，没有留意肥婆的具体相貌。 乔梁道：“这么说吧，根据我从某些渠道获知的某些信息，卫小北是那肥婆包.养的小白脸，那肥婆是一家大集团的老板，总部在深城，而苏城中天集团，是肥婆总部的一家下属企业。换句话说，卫小北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出卖自己的身体，成为了肥婆的玩物，当然，卫小北的付出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当上了中天集团的总经理……” “什么？”叶心仪猛地吃了一惊，接着使劲摇头，“不，不，不可能，你一定是搞错了，他绝对不会是那种人，绝对不会……” “你之所以不信，自然还是因为你对卫小北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和从前，但你有没有想到，人都是会变的？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得到的信息准确无误。”乔梁的口气很肯定。 “不可能，不可能……”叶心仪继续摇头，乔梁告诉她的这个情况，已经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一点。 看叶心仪如此固执，乔梁想到，既然叶心仪已经见到了卫小北，既然自己已经告诉了叶心仪这么多，那么，就不能再让叶心仪稀里糊涂了，必须让她的头脑彻底清醒，必须让她彻底认清卫小北的真实面目。 而以这些年叶心仪对卫小北的深刻印象，如果拿不出硬件，是不会改变叶心仪的固有看法的。 那么，硬件在哪里呢？要拿出什么样的硬件才能让叶心仪相信这残酷冷酷的现实呢？ 乔梁思忖片刻，心里一动…… 【作者题外话】：一旦看不到更新，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3。 第1266章 看直播 乔梁接着摸出手机，对叶心仪道：“我手机里这会很可能会有一个视频小直播，要不要看？” “什么意思？”叶心仪不解道。 “什么意思看了你就知道了，先不要问那么多。”乔梁道。 叶心仪困惑地看着乔梁，接着点点头。 乔梁接着打开监控软件的视频，然后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和叶心仪一起凑过去看。 视频里立刻出现了一个镜头：卫小北正穿着睡衣靠在床头看手机。 看到卫小北，叶心仪不由呼吸加快，接着惊疑地看着乔梁，“你……这……” “这是卫小北在那家五星酒店住的房间，这是他此刻的同步视频。”乔梁利索道，“至于其他的，你先不要问，继续看。” 叶心仪又看了看乔梁，接着低头看手机视频。 一会卫小北放下手机，穿着睡衣下了床，打开一个包，从包里摸出一粒像是药丸的东西，看了一眼卫生间方向，接着一张嘴，把药丸放在嘴里，然后端起水杯一仰脖—— 乔梁眨眨眼，嗯？卫小北在吃药，不出意外，应该是在吃让柱子哥久战不衰的玩意，而且还不想让肥婆看到。 看到卫小北这动作，叶心仪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紧紧抿了下嘴唇，继续看着视频。 接着卫小北又上了床，拉上被子，继续靠在床头，又摸起手机低头看。 一会肥婆从卫生间出来了，身材臃肿，虽然穿着睡衣，但依然能感觉到身上赘肉不少。 看到肥婆过来，卫小北讨好地冲她笑了下，揭开被子，肥婆接着上了床，也靠在床头，卫小北接着揽过肥婆。 乔梁边看视频边不时侧眼看一下叶心仪，她此时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 肥婆接着从床头柜摸过烟盒，抽出一支女士烟，卫小北忙拿过打火机凑过去，“啪——”给她点着，接着把烟灰缸拿过来放在她面前的被子上。 肥婆粗短的手指夹着烟抽了几口，然后转脸看着卫小北：“小北，今晚跟着我，在你老家的父母官跟前，是不是很抓面子？” 肥婆虽然很胖，但声音却很尖细，虽然讲的是普通话，但口音里带着明显的岭南方言味道。 “对对，是的是的。”卫小北连连点头，带着感激的口气，“姐，如果不是跟着你，我老家的官员那里会鸟我呢？” “呵呵……”肥婆笑了，“我这次让你先回来打前站，今晚带你参加骆市.长的晚宴，就是要让你好好在家乡父母官面前风光风光，让你体味一下衣锦还乡的滋味，这还只是开始，等和他们洽谈结束签了正式合同，等项目顺利落地，我准备让你常驻江州，具体负责这个大项目的建设和运营……” “啊——”卫小北又惊又喜，“姐，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是。” 肥婆开心笑了：“小北，你每次都把姐服侍地那么舒坦，姐自然是要好好疼你的，对你好是应该的。” “嗯嗯……”卫小北使劲点头，“姐，自从那次在夜总会认识了你，我的生命就揭开了新的一页，你是我生命里的贵人，今后我会更好伺候你的，只要你需要我，我即使再远，也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你身边，让姐舒服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肥婆有些感慨：“小北，时间过地真快，我们认识有几年了，这几年来，你带给我很多快乐和欢乐，可惜，因为我的身份和家庭，我不能给你什么名分，想起来，这实在有些委屈你。” 卫小北笑了下：“姐，这些我都理解的，其实对我来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我不要什么名分，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其他，在我眼里，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小北一生一世只爱姐一个女人……” 听到卫小北这话，乔梁一阵肉麻，还有些反胃，看了一眼叶心仪，她似乎也在浑身起鸡皮疙瘩。 卫小北这话显然让肥婆很高兴，开心地笑着：“你个小家伙，整天逗姐开心，你说的是真的？姐真的是你眼里最漂亮的女人？你真的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 卫小北一副真诚的样子：“姐，在你跟前，我从来不会说半句谎话，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源自内心发自肺腑。” 肥婆点点头：“那，小北，你认识我以前，有没有喜欢过的女人？” 卫小北略一迟疑，接着道：“以前是曾经有过的，但那都是过往烟云了，自从认识了姐，我早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其实我现在明白，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她比起姐来，差的太远太远了……” 乔梁又看了叶心仪一眼，她的嘴唇紧紧抿着，身体在轻轻颤抖。 接着肥婆道：“小北，难得你对我如此重情，难得你对我一片痴情，自从姐有了你，活得愈发滋润了，仿佛年轻了好几岁，姐妹们都夸我气色越来越好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卫小北呵呵笑了下。 肥婆接着道：“既然你对姐这么好，姐自然也是不会亏待你的，虽然不能给你什么名分，但只要你想要的东西，姐都会满足你，姐会好好疼你的，我的小心肝……等这项目彻底搞定，你陪我去爱琴海，我们好好放松逍遥快活一番……” 卫小北笑道：“好啊，姐，我们去那里度蜜月。” “呵呵，好，来，度蜜月之前，先好好伺候伺候姐……” “好来，几天不见，我都想死姐了……” 接着两人开始了不堪入目的动作…… 叶心仪看不下去了，伸手一按，关了视频，浑身发抖，胸口不停起伏。 乔梁平静地看着叶心仪：“看了这个，现在你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一直牵挂思念的那个他，这就是你心目中最完美最优秀的男人……” 叶心仪低下头，两手紧紧捂住脸，身体继续颤抖。 乔梁呼了口气，接着抽烟。 一支烟抽完，叶心仪放开手，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但神情却很冷静，异乎寻常的冷静。 乔梁静静看着她。 叶心仪身体往沙发后背一靠，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两眼直勾勾看着天花板，半天喃喃道：“一场梦……真的只是一场梦……或许，我真的该醒了……该从这愚蠢而又浑噩的梦里醒了……” 乔梁接过话：“是的，你的确应该从梦里醒来。说实话，他之前在你眼里在你心里或许的确很优秀很阳光很出类拔萃，但时间终究可以会改变一个人，现在的卫小北，不过是一个靠挂富婆来获取利益的不折不扣吃软饭的渣男…… 这样的男人，不但男人唾弃，女人同样也会鄙视，甚至那富婆，她一面享受着卫小北带给她的身体上的欢愉，另一面，在心里，她应该也是瞧不起他的，换句话说，她只是把卫小北当做满足欲望的玩物，为了拢住他，给他一些好处，让他更死心塌地为她服务……” 乔梁这话说的毫不客气。 叶心仪怔怔看着乔梁，半天不说话。 乔梁摸出一支烟递给叶心仪，叶心仪摇摇头，于是乔梁自己点着吸。 叶心仪接着站起来，身体摇晃了几下，然后往洗手间走，用冷水洗了几把脸，脑子有些清醒。 叶心仪然后抬头看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里带着巨大的伤痛和绝望…… 一会儿，眼神里的伤痛和绝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峻冷静和平静。 叶心仪深呼吸一下，接着使劲摇摇头，仿佛要把过去的一切都甩走。 然后叶心仪回到客厅，站在乔梁对面，居高临下看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乔梁，沉声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那房间里安监控？你为什么要监控他们？你是不是早已有了这个打算？专门为了这个如此捣鼓的？” 乔梁摇摇头：“你想多了，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我犯得着如此捣鼓吗？这只是顺带的而已。” “那你想干什么？这监控是不是老三帮你弄的？”叶心仪问道。 乔梁道：“首先此事和老三无关，老三对这个一点都不知道，我是通过其他途径搞的，其次，我想干什么和你无关，你不需要多问。” “不行，既然你让我看了这么多，既然我已经知道你安监控的事了，就必须告诉我。”叶心仪口气有些发硬。 乔梁叹了口气：“唉，让你看这个，我本想借此帮你脱离苦海认清卫小北的真面目，没想到你还没完了，和你无关的事，你又何必非要这么好奇呢？” “我这不是好奇，是对你负责，你捣鼓这种事，一旦泄露，会给你带来严重后果。”叶心仪严肃道。 “我不要你对我负责。”乔梁干脆道。 “不行，我必须对你负责。”叶心仪也很干脆。 “为什么？”乔梁一愣神。 “因为我们是朋友，是好朋友。”叶心仪的口气稍微有些放缓。 乔梁心里突然有些感动，这娘们关心自己，是发自内心。 乔梁想了下：“那好吧，我告诉你。” 叶心仪过来坐下，看着乔梁。 乔梁抽了口烟：“其实吧，我捣鼓这事，本来是想抓卫小北和赵晓兰一个现行的。” “现行？赵晓兰？卫小北和赵晓兰有什么关系？”叶心仪一愣，心里很意外。 乔梁道：“我通过某些技术手段发现，昨天上午，赵晓兰进了卫小北房间，快到中午才出来，而且出来的时候，面色红晕，一副很滋润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叶心仪晕乎乎看着乔梁，心跳突然加速。 第1267章 最好的拯救 乔梁哼笑一下，道：“我的意思很明显，我充分怀疑卫小北和赵晓兰有那种关系，怀疑卫小北勾上了赵晓兰，当然，他勾搭赵晓兰，应该是有某种意图的，只是我没有更明确的证据，所以我想进一步证实这一点，于是就……” 叶心仪身体一颤：“没想到他……他竟然会做这种事，没想到他……这些年，他竟然沉沦糜烂到了这种地步……” 乔梁道：“其实想想这也正常，这年头，谁不想活地更好？谁不想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凡事存在即合理，付出就应该有收获，女人可以靠身体和姿色得到想要的，男人当然也可以，在这点上，男女应该平等，是不能搞性别歧视的……” “你……”乔梁这逻辑让叶心仪哭笑不得，又继续发晕。 乔梁一咧嘴：“本来我不想这么早让你知道这事的，但既然今晚你看到了，明白了，清楚了，那也是一件好事，总比一直稀里糊涂的好。至于我在那房间安监控的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叶心仪呼了口气：“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但你这么搞很危险，必须停止，必须撤除。” “我怎么停止？怎么撤除？你让我现在去那房间，当着他们的面拿走？”乔梁道。 “这……”叶心仪不知该怎么说了，这样做显然不行，那会暴露的。 乔梁接着嘿嘿一笑：“不用担心，那玩意我是放在花瓶里的花里的，或许明天，服务员就会换鲜花，那玩意自然就会带走扔进垃圾桶。” 叶心仪松了口气，接着道：“你为什么想抓赵晓兰和他的现行？” 此刻，叶心仪不愿意再提起卫小北的名字，想起来就痛心恶心。 “这个你还用问吗？愚蠢！”乔梁道。 叶心仪眨眨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赵晓兰不是骆飞的老婆，乔梁显然不会这么做。 随即叶心仪想到卫小北不但和肥婆，还和赵晓兰有那种事，不由一阵强烈的反胃，又感到庆幸，幸亏自己今晚发现了卫小北和肥婆，幸亏乔梁告诉并让自己看到了真相，不然，自己还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要愚蠢思念挂念这个吃软饭的渣男多久。 想到这里，叶心仪看着乔梁道：“谢谢你。” 乔梁一摆手：“客气啥，其实这事，或许我应该早告诉你的，只是不想看到你遭受严重打击……唉，看来该来的早晚会来，看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叶心仪黯然无语。 乔梁接着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叶心仪站起来，默默看着乔梁。 乔梁伸手拍了拍叶心仪的肩膀：“打算什么时候回黄原？” 叶心仪本打算周日下午回黄原的，但因为今晚的事，心情很乱很坏，不想多在江州呆了，道：“明天一早我就回去。” “好，明天我送你去车站。”看叶心仪精神状态不好，乔梁不由想这么做。 叶心仪没说话，乔梁接着开门走了。 叶心仪关上门，突然身体有些发软，接着坐在沙发上，眼神直直地茫然看着前方…… 这一晚，叶心仪没有睡，关了灯，一直坐在沙发上，在黑暗中坐了一夜。 这一晚，叶心仪在黑暗中想了很多很多…… 第二天吃过早饭，乔梁和叶心仪一起下楼，准备到小区门口打车去车站。 刚走到小区门口，遇到了邵冰雨。 “你们干嘛去？”邵冰雨看着乔梁和叶心仪。 “小叶回黄原，我送她去车站。”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 邵冰雨感到奇怪，叶心仪回来过周末，应该周日走啊，怎么今天就要走呢？ 看到邵冰雨奇怪的眼神，叶心仪简单道：“我有事要回去加班。” 邵冰雨点点头，又看叶心仪神情郁郁面带倦色，关切道：“心仪，怎么看你精神不大好呢？” “我哪里不好了？很正常。”叶心仪掩饰道。 “小叶，咱不带撒谎的。”乔梁严肃道。 叶心仪一怔。 邵冰雨跟着点头：“对，不许撒谎，老实交代。” 叶心仪头疼，尼玛，这种事怎么能告诉邵冰雨呢，乔梁真讨厌，唯恐天下不乱。 乔梁接着看着邵冰雨：“小叶害羞，不好意思说，我来告诉你……” “乔梁，你不许乱说。”叶心仪急了。 “我和乔梁说话没你的事，你给我老实一边呆着。”邵冰雨冲叶心仪一瞪眼，然后看着乔梁，“你说。” 乔梁道：“其实小叶也没遇到多大的事，就是情场失意了而已。” 听乔梁这么说，叶心仪愈发着急，使劲冲乔梁瞪眼，乔梁就装作没看到。 “嗯？情场失意？因为谁失意的？”邵冰雨来了兴趣，尼玛，没听说叶心仪喜欢过哪个男人，怎么会突然失意了呢？ 乔梁一拍胸脯，自豪道：“因为我。” 一听乔梁这话，叶心仪松了口气。 “因为你？”邵冰雨睁大了眼睛，“心仪因为你情场失意？你们……这到底是咋回事？” 乔梁大言不惭道：“很简单，小叶昨晚喝多了，把我拉到她宿舍向我表白，被我严词拒绝了，她为此大受打击，哭了一夜，一夜没睡，看她这样子回黄原，我又有些不放心，出于友谊，决定送她去车站……” 听乔梁这话，叶心仪想哭又想笑，可是，哭不出，笑不起来。 对乔梁这话，邵冰雨半信半疑，说不信吧，乔梁说的有鼻子有眼，说信吧，这种事哪里能如此直白说出来，不大符合逻辑。 思忖片刻，邵冰雨觉得乔梁是在忽悠自己，这家伙忽悠人向来有一套，他这么说，应该是在替叶心仪遮掩什么。 至于叶心仪到底为何会是这种精神状态，既然乔梁要打掩护，既然叶心仪不愿说，那也不问了。 不过看叶心仪的样子，自己也确实有些担心，既然乔梁送她去车站，那自己正好没事，一起去送送吧。 于是邵冰雨提出和乔梁一起送叶心仪去车站，叶心仪没有拒绝，乔梁也赞同。 一辆出租过来，乔梁拦住，大家上车直奔车站。 路上，叶心仪看着车外沉默不语，乔梁也很安静。 看他们这样，邵冰雨也不好多问什么。 到了车站，叶心仪临上车前，突然回头说了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叶心仪上了车。 听叶心仪这话，乔梁一咧嘴，尼玛，一棍子打死一大片，似乎，女人感情受到沉重挫折，都会说这话。 乔梁接着看着有些发懵的邵冰雨：“冰美人，你同意小叶这话不？” “同意！”邵冰雨点点头。 “嗯？你这话的意思，我也包括在内？”乔梁一瞪眼。 邵冰雨看着乔梁，心里突然一动，随即脑子里又闪过一丝惘然，茫然道：“不知道……” “这么大人了，连这个都不知道，白活这么多年，白搭我们认识这么久！”乔梁哼了一声。 邵冰雨下意识也哼了一声，却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大巴启动，乔梁和邵冰雨目送叶心仪离去。 这个周末，对叶心仪来说很不平静，甚至是遇到了狂涛巨澜。 昨晚的事，似乎有些偶然，但这偶然中似乎又带着一种必然。 是的，乔梁昨晚那话说的对，有些事，该来的早晚会来，是无法回避的，甚至，既然无法回避，早来比晚来要好。 此时，经过昨晚一夜不眠的思考，叶心仪的内心变得平静下来，虽然在这平静下，她下意识里仍有些郁郁和伤痛。 这郁郁和伤痛似乎需要时间来抚平和忘却。 时间会带走一切，但愿如此。 最好的拯救，或许真的是遗忘。 或许，自己真的应该选择遗忘。 或许，自己真的到了必须要遗忘的时候了。 叶心仪走后，乔梁和邵冰雨走出车站，两人沿着人行道默默走着。 此时，不知为何，乔梁心里突然感到很空荡。 为何空荡，说不清。 此时，不知为何，邵冰雨心里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惆怅。 为何惆怅，不晓得。 “这会你有事没？”邵冰雨率先打破沉默，问乔梁。 乔梁摇摇头：“没事。” “既然没事，我们去江边走走？”邵冰雨提议道。 乔梁眨眨眼：“你想和我去江边谈情说爱？” 邵冰雨打了乔梁一下：“少来那些龌龊的想法。” “那是……”乔梁试探道。 “去聊聊人生。”邵冰雨道。 乔梁笑了：“好，聊人生我喜欢。” 接着两人打车去了江边，在江滨公园里，沿着江边散步。 天气正在回暖，江边的垂柳已经开始吐露嫩黄的柳芽，和风吹来，带来阵阵春天的气息。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3。 一会邵冰雨道：“心仪今天这精神状态，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你说她是因为你情场失意才那样，一定是在胡诌。” “怎么？想知道？”乔梁道。 “嗯。”邵冰雨点点头。 “白想，人家的隐私不要随便打听。”乔梁道。 邵冰雨一听泄气了：“不说拉倒。” 乔梁一呲牙：“不拉倒又能怎么样呢？其实吧，我建议你凡事不要那么好奇，在这点上，你要向我学习，你看我一点都不好奇。” “呸，你知道当然不好奇。”邵冰雨撇撇嘴。 “不许撇嘴。”乔梁一瞪眼。 “我就撇。”邵冰雨毫不示弱。 “再撇我给你捏住。”乔梁伸出手做出要捏的架势。 邵冰雨怕乔梁真的捏，忙往后退，却正好退到了路沿石上，“哎呀”一声，接着身体就往后倒。 乔梁眼疾手快，一个探身，一把捞住了邵冰雨的小腰，接着往回一用力，邵冰雨的身体收不住，扑到了乔梁怀里。 邵冰雨顿时心慌意乱脸色绯红，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乔梁接着松开手，邵冰雨站在那里，神情扭捏。 看邵冰雨这样，乔梁也有些不自在，刚才和邵冰雨身体密切接触的感觉让他有些心跳。 “哼——” 两人正尴尬着，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第1268章 奇妙的感觉 乔梁和邵冰雨回头一看，吕倩正两手叉腰斜眼看着他们。 此时的吕倩，扎着马尾巴，穿一身运动衣，跑步鞋，显然是来江边晨练的。 吕倩跑步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邵冰雨在乔梁怀里，登时就火了，靠，这个花心大萝卜，和叶心仪还不够，竟然和邵冰雨也腻腻歪歪。 看到吕倩，邵冰雨更尴尬了，尼玛，吕倩看到刚才那一幕，不知会如何认为。 乔梁倒是有些无所谓的样子，冲吕倩一咧嘴。 看乔梁这样子，吕倩心里更火了，看着他们冷冷道：“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邵冰雨一听吕倩这话不乐意了：“吕倩，你少胡说八道，什么勾搭，好难听。” “难听？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一大早就跑到江边来亲热，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吕倩酸溜溜道。 邵冰雨忙道：“吕倩，你误会了，那只是，只是我不小心……” “得，哪里来这么多解释，敢做不敢当，不是好孩子。”吕倩毫不客气打断邵冰雨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邵冰雨道。 “什么真的假的，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吕倩武断道。 看吕倩如此武断，邵冰雨急了，又上火：“好吧，怎么解释你都不信，那随你了，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嗯？无法圆谎，承认了？对不对？”吕倩道。 “那又怎么样？这和你有关系吗？你管地着吗？”邵冰雨赌气道。 “我……”吕倩被邵冰雨这话噎住了。 偏偏这时乔梁笑眯眯插了一句：“嗯，冰美人敢作敢当，不错不错……” 一听乔梁这话，吕倩更恼了，邵冰雨心里连连叫苦，尼玛，自己是赌气的话，吕倩正恼羞着，乔梁这么一说，岂不是火上浇油？ 但邵冰雨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也不好改口收回，于是就不做声。 吕倩看看邵冰雨，又瞪眼看着乔梁，尼玛，这个死鬼，都是他惹出来的事，都是他惹老娘不开心。 如此一想，加上之前对乔梁的幽怨，吕倩不由有些手痒。 “乔梁，过来——”吕倩伸手一指乔梁。 “干嘛？”乔梁瞪眼看着吕倩。 “我这会手痒，陪我练练。”吕倩皮笑肉不笑道。 乔梁一听怕了，这丫头要对自己动手，想打着练练的名义暴打自己。 “我不。”乔梁摇摇头。 “再说一遍。”吕倩边说边往乔梁身边走。 “我就不。”乔梁边继续摇头边往后退。 “我让你就不。”吕倩一个飞身靠近乔梁，伸手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道，“姑奶奶给你个陪练的机会，是你的荣幸，你竟然还敢说不，来，陪老娘大战三百回合……” 看吕倩这动作，听吕倩又是姑奶奶又是老娘，邵冰雨懵了。 “不要，不要啊……”乔梁挣扎。 “不行，必须要……”吕倩说着就开始动手。 一看吕倩动手，乔梁被迫接招，两人在旁边的草地上噼里啪啦对打起来。 乔梁虽然身手还可以，但在经过专门训练身手矫健的吕倩面前，显然还是逊了一筹，加上乔梁也不敢对吕倩真用气力出手，但吕倩却是带着火气用了全力的，没过几个回合，就被吕倩一个扫堂腿撂倒。 接着吕倩骑到乔梁身上，使劲按住他，腾出一只手，照乔梁屁股就毫不留情“啪啪”打起来。 “啊，啊啊……痛啊，屁屁好痛啊……”乔梁装腔作势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邵冰雨在一边看着，不知乔梁是真痛还是假痛，但看吕倩却是真的用了气力打，不由于心不忍，我靠，大家都是朋友，怎么能这样暴打呢？ 邵冰雨过去阻拦吕倩：“住手，吕倩，你太过分了。” “嗯？”吕倩停住手，瞪眼看着邵冰雨，“怎么？心疼了？” “那又怎么样？”邵冰雨带着火气吐口而出，说完邵冰雨又后悔，尼玛，这样说会让吕倩的误会更深的。 但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偏偏这时乔梁又说了一句：“冰美人，你不用管，让小毛驴打死我好了，我不活了……如果我今天真的被小毛驴打死了，你可一定要照顾好孩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尼玛，乔梁这都是什么话，连孩子都出来了，邵冰雨顿时头大，一阵发晕。 听了乔梁这话，吕倩更来气了，接着又照乔梁屁股“啪啪”打起来，边打边道：“靠，我让你不活了，我让你照顾孩子……今天我非把你屁屁打成两半不可……” “啊啊……人家的屁屁本来就是两半啊……”乔梁又继续嚎叫，“来人啊，救命啊，警.察打人了……” 乔梁这么一喊，提醒了邵冰雨，对啊，吕倩是警.察，她不可以随便打人的。 于是邵冰雨也跟着喊：“来人呀，警.察打人啦……” 乔梁和邵冰雨这么一叫，周围散步的人都往这看，有几个人往这边快步走过来。 吕倩一看不妙，忙停住，从乔梁身上下来。 乔梁哼哼唧唧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苦着脸。 这时那几个市民过来了，一位老大爷问道：“谁是警.察？谁打人了？打的谁？” “她，她是警.察，她打的我！”乔梁伸手一指吕倩。 “对，就是她。”邵冰雨也义愤填膺一指吕倩。 “嗯？你是警.察？”老大爷上下打量着吕倩。 “额……我是。”吕倩不自在地点点头。 “你是警.察就可以随便打人了？”老大爷质问道。 “对啊，而且还是当着人家女朋友的面打的，太不像话了。”另一位市民愤愤不平道。 “这……我……”吕倩神情尴尬，又有些无措。 邵冰雨则有些扭捏，艾玛，他们当自己是乔梁的女朋友了，真不好意思。 “身为警察，随便打人，岂有此理，我这就打110报警。”老大爷接着摸手机。 吕倩一看紧张了，尼玛，不好玩，110的人都是自己部下，要是他们过来看到这情景，自己可怎么解释呢？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吕倩稍一思忖，狠狠瞪了乔梁和邵冰雨一眼，突然撒腿就跑。 “哎，站住——不许跑……”几个见义勇为的好市民紧跟着追过去。 以吕倩的身手，他们显然是追不上的，不大一会，吕倩就跑远了。 边跑吕倩边心里懊丧，尼玛，这都是什么事啊，本想借机好好教训乔梁一顿，却落了个如此狼狈的结局，落荒而逃了。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3。 看着吕倩跑远，乔梁呲牙咧嘴笑。 “哎，你没事吧？”邵冰雨关心地看着乔梁。 “怎么？真的心疼我了？”乔梁看着邵冰雨。 “我……”邵冰雨神情扭捏，很不自然。 “心疼我就对了，我这样的美男子，哪个女人看到我被打都会心疼的。”乔梁笑道。 “哼——”邵冰雨瞪了乔梁一眼，心里嘀咕，刚才看吕倩打地那么带劲，似乎这家伙并不疼啊，还挺耐揍的。 乔梁揉揉屁股：“刚才那位市民说你是我女朋友，感觉如何？” 邵冰雨脸有些发烫，不搭理乔梁，接着转身就往前走。 乔梁笑了下，跟上去。 邵冰雨沉默地走着，想着刚才的场景，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涌出一缕奇妙的感觉。 这感觉有些莫名，却让她的心跳不由加速。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感觉？邵冰雨暗暗问着自己，看着眼前浩渺的大江，感到一阵困顿和迷茫…… 沿着江滨公园的小路往前走了半天，邵冰雨突然站住了，眼神直勾勾看着前方。 乔梁看邵冰雨停住，看着她：“怎么了？” “你看那边。”邵冰雨的手往侧前方指了下。 乔梁顺着邵冰雨手指的方向看去，江边垂柳下的一个连椅上，有一男一女坐在一起。 虽然是侧面，但乔梁一眼看出，那男的是薛源，女的是小桃，此刻他们挨地挺紧，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从侧面看过去，他们的神态很亲密。 看到他们，乔梁的心一沉，小桃一大早跑出来和薛源约会，不知对安哲找的什么借口。 邵冰雨眨眨眼，轻声道：“这男的是薛源，女的……看他们此刻的样子，这女的应该是他女朋友，可是，这女的长得不像啊……” “嗯？你见过薛源的女朋友？”乔梁看着邵冰雨，她知道邵冰雨不熟悉小桃。 邵冰雨点点头，继续轻声道：“年前我带着市直媒体的记者到江海大学采访大学生青春建功立业活动，江海大学宣传部的一位女干事负责陪同，采访间隙，我和这位女干事闲聊的时候，她说她是外地人，毕业于京城某著名高校，研究生毕业后，和男朋友一起考到了江州，她考入了江州大学，男朋友考入了市/委办，而且她男朋友考入市/委办的时候，笔试面试都是第一，我一听就知道是薛源……现在和薛源一起的这女的，我一看就不是那女干事，这就有点奇怪了……” 乔梁一听，心里全明白了，薛源一定在欺骗小桃，自从过年初三同学聚会的时候他见到小桃，知道小桃在安哲家做事，就想利用小桃的单纯和痴情和她旧情复燃，从而借助和小桃的这种关系来达到个人的某种目的。 对薛源的这种伎俩，乔梁深恶痛绝，薛源虽然是高学历，肚子里也有些货，但做人的品质却很恶劣，这种人是他所唾弃的。 同时乔梁又为小桃担心，薛源只是在利用她，并不是真的想和她谈感情，一旦小桃深陷进去，一旦薛源发觉小桃没有了利用价值一脚把她踢开，那对小桃的打击将是残酷和深重的。 想到这，乔梁心里不由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1269章 好心当了驴肝肺 看乔梁面色低沉默不作声，邵冰雨当然不会知道乔梁此时心里的所想，她想到薛源在秘书一科，而乔梁分管秘书一科，也就是说，薛源是乔梁的分管下属，现在看到这场景，听了自己说的这事，乔梁似乎有些不高兴。 邵冰雨道：“虽然薛源是你的下属，但谈恋爱是人家的私事，你是不能干涉的，更没有必要为此不开心。” “额……对对，是……”乔梁点点头，接着一指旁边的岔道，“既如此，那我们还是不要惊动打扰的好，走那边吧。” 邵冰雨点点头了，和乔梁从岔道走了。 和邵冰雨在江边溜达了半天，分手后，乔梁直接去了安哲家。 推开院门进去，安哲正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看书，看到乔梁问道：“梁子，今天没啥事，你来干什么？” “我在江边晨练结束，顺便过来看看……对了，老大，小桃呢？”乔梁装出随意的样子问道。 “她和我打了个招呼，说出去买点生活用品，一大早就出去了。”安哲道。 “哦，那好的，您继续看书，我不打扰了。”乔梁接着关上书房的门，然后出来，在院门口随意活动着身体。 大半天，小桃出现了，提着一个袋子往这边走，看起来神情很轻松愉快，走路都一跳又一跳的。 看到乔梁，小桃打招呼：“嗨，乔哥……” 乔梁看着小桃走过来：“小桃，干嘛去了？” “出去到超市买了些洗涤用品。”小桃晃晃手里的袋子。 乔梁看了一眼袋子，这显然是小桃和薛源约会结束后去超市买的。 “你一大早出去，就只买这些东西了？”乔梁道。 “额……”小桃的眼神有些闪烁，接着点点头，“对，是的。” “撒谎，我在江边晨练的时候，明明看到你和薛源在那边……”乔梁毫不客气道。 小桃的神情顿时尴尬，又有些不好意思。 乔梁道：“你不但对我撒谎，还对安书.记撒谎。” 小桃急了，忙道：“乔哥，这事可不要告诉安书.记啊。” 乔梁皱皱眉头：“谈恋爱是正大光明的事，为何怕他知道？” “这个……”小桃吞吞吐吐，“我只是现在不想让他知道，还不到时候……”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呢，还是有人叮嘱的？”乔梁追问。 “这……我……”小桃继续吞吞吐吐。 看小桃的样子，乔梁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小桃现在似乎已经掉进去，不知不觉给薛源控制了。 乔梁呼了口气，看着小桃：“怎么样，谈恋爱的感觉很好吧？” 小桃脸上浮起一片幸福的红晕。 乔梁叹了口气：“小桃，我之前和你说的，你都当了耳旁风啊。” 小桃忙道：“乔哥，你说的话我都记着的。” “虽然记着，但你根本就没往心里去，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乔梁道。 小桃低头不语。 乔梁接着道：“小桃，我之前之所以告诉你那些，是为你好，是担心你被人家骗了，你已经被骗过一次，连最宝贵的第一次都被骗走了，现在你要是还执迷不悟，那说不定以后会……” 听乔梁这话，小桃心里顿时感到很不快，打断乔梁的话道：“乔哥，谢谢你的关心，我知道你在为我好，但我想说，我是大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有权力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 乔梁又皱皱眉头：“你难道不知道薛源已经有女朋友了？那次在京城大学里看到的一幕都忘了？” “我知道，我没忘，但薛源年初三同学聚会的时候就告诉我了，他和女朋友分手了，他不喜欢那女的，他亲口告诉我，他现在喜欢的只是我。”小桃道。 “他在撒谎，他和女朋友根本没分手，那女的跟着薛源来了江州，考入了江州大学，现在就在大学宣传部工作。”乔梁道。 听乔梁这话，小桃有些意外，奇怪道：“乔哥，你怎么知道这个？” “这你别管，反正我知道。”乔梁道。 “好吧，我不管，其实不光你知道，我也知道，薛源早就告诉我了，他和那女的已经分手的，既然你知道那女的在江州大学，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分手的事情呢？”小桃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不相信。”乔梁道。 “但我相信。”小桃干脆道。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说的话？”乔梁有些发急。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我喜欢他。”小桃利索道。 “那你确定他喜欢你吗？”乔梁道。 “确定。”小桃毫不犹豫道。 “你个傻瓜，傻到家了……”乔梁叹息一声。 小桃皱皱眉头：“乔哥，你为什么不相信？就因为你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他？就因为你对他心里有偏见？所以你就不想看到我和他好？” “嗯？什么意思？”乔梁看着小桃。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小桃毫不客气道，“乔哥，看在我们都是安书.记身边人的份上，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不要破坏我来之不易的幸福，我和薛源的事，只是我们俩的事，和任何其他人都没有关系。还有，我希望你以后在领导跟前不要再说薛源什么坏话，好歹你和我和他也是老乡……” 乔梁脸一沉：“薛源在你跟前挑拨什么了？” 小桃道：“什么叫挑拨？话不要说地那么难听，他只是告诉我说你在单位对他很一般，丝毫没有什么老乡的情分，在工作上处处和他为难，甚至找借口打压他，在领导跟前败坏他……” 乔梁一听顿时来气：“胡说八道，他工作上如果不刚愎自负出问题，如果不在同事跟前傲慢无知，我能批评他吗？能给领导反映吗？就他这态度和认识，不堪大用，不会有什么出息。” “是，人家这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没出息，就你这江州大学毕业的本科生有出息，有大出息，我看你才是刚愎自负傲慢无知，哼——”小桃重重哼了一声，这话里显然带有对乔梁的不服和讽刺。 乔梁气极反笑：“小桃，无论我怎么跟你说，你都水米不进了是不是？” 小桃不悦道：“什么叫我水米不进？我看明明是你管地太宽了，我就不明白了，我个人感情上的私事，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何非要死死盯住不放？为何非要粗暴.干涉？这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你到底想利用这个达到什么目的？” “小桃，你——”乔梁被小桃这话噎住了，没想到小桃会说出这话，会如此认为自己的良苦用心。 “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主，不用任何人操心，更不希望看到有人刻意去破坏。”小桃面无表情道，口气很冷淡，接着就提着袋子进了院子。 看着小桃的背影，乔梁不由叹了口气，又觉得憋闷，好心当了驴肝肺，自己出于好意关心小桃，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种猜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自找难堪。 乔梁越想心里越气，罢了，自己的路自己走，既然小桃如此执拗，既然她对自己的好心毫不领情甚至带有恶意的揣测，那自己今后显然不能再过问这事了，不然会让小桃对自己的误会更加深，甚至会让她和自己反目，这似乎很没有必要。 乔梁愤愤叹息着离去…… 这个周末，骆飞没有休息，一直带着相关人员和肥婆、卫小北一行洽谈投资的事情。 因为卫小北一直跟着肥婆和骆飞打交道，一直想和卫小北再度寻.欢的赵晓兰没有找到机会，也不敢给卫小北打电话。 而对卫小北来说，这样正合心意，他不想一次性把赵晓兰喂饱，让她保持半饥饿状态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正好可以吊住她。 同时，自己这两天每晚都要喂肥婆，身子几乎被肥婆掏空了，哪里还有精力再伺候赵晓兰呢。再说即使有精力也不敢啊，要是被肥婆知道自己和赵晓兰的事，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对卫小北来说，在肥婆和赵晓兰之间，自己当然要优先考虑肥婆，她能给予自己的可是比赵晓兰多多了。 但虽然如此，卫小北还是想钓住赵晓兰，这样的女人是优质发展对象，是能给自己带来巨大好处的，多多益善。 当然，脚踩多条船是有风险的，女人吃起醋来是很可怕的，如此就要格外小心谨慎。 经过周末两天的密集高效洽谈，骆飞和肥婆就投资的一系列事项达成了共识，接下来，就是江州这边的事情了，只要他们批准立项，就可以正式签订合作协议，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具体操作事宜。 对肥婆来说，这一步最关键，之前和其他地市的合作，都是卡在了这一步。 但想到骆飞是江州政.府一把手，而且在洽谈中，肥婆明显感到了骆飞招商引资的迫切急切心情，所以她对骆飞还是蛮有信心的。 结束洽谈后，周日晚上，骆飞为肥婆一行举行了送行晚宴，按照肥婆的行程安排，明天他们一行要离开江州去京城，还有一个重要的合作项目要谈。 既然洽谈已经初步结束，肥婆走，卫小北自然要跟着。 送行晚宴结束后，回到家，兴致盎然的骆飞把这两天和肥婆洽谈投资的事告诉了赵晓兰，又说他们一行明天就离开江州。 听到这消息，赵晓兰知道卫小北也是要走的，不由感到很失落，尼玛，这次没有机会再和卫小北搞了，看来只能等下次。 想到和卫小北在一起时候的神魂颠倒场景，赵晓兰不由心荡和迷恋，但又无奈。 但在骆飞跟前，赵晓兰是不敢也不能流露出任何一丝一毫这种迹象的，不然就是找死。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作/者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 这个周末，乔梁不定时通过手机监控着卫小北房间的动静，白天卫小北跟着肥婆和骆飞洽谈，晚上两人搞床上运动，没有其他新动静。 没有再次看到赵晓兰进入卫小北房间，这让乔梁感到遗憾。 周日晚上，睡觉前，乔梁再次打开手机监控软件，看不到卫小北房间的视频了，应该是房间里的鲜花被服务员换掉了。 乔梁关了软件，睡去。 此时乔梁不会想到，第二天，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冲突会在安哲和骆飞之间骤然爆发。 第1270章 兴师问罪 周一早上上班后，骆飞坐在办公室里，边抽烟边看秘书刚送来的报告，这是手下根据自己安排，根据此次自己和肥婆的洽谈内容，昨晚加班连夜搞出一个关于此次重大投资项目的可行性报告，准备送给安哲看的。 骆飞心里清楚，按照有关规定和相关工作程序，这种数额巨大的重要投资项目，要想在江州立项，必须得到安哲的批准，这是必须要过的一关。 骆飞之所以要手下连夜搞这报告，是很为他做事一贯高效，不喜欢拖拉，同时这个巨大的项目深度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不由兴奋，不由有些迫不及待，觉得夜长梦多，越早落实下来越好。 特别是在廖谷锋调离江东，关新民刚刚代理江东一把手的时候，自己拿下这个在江州招商史上规模空前、在江东全省也很罕见的大项目，无疑会让关新民满意，因为对关新民来说，此时他当然希望看到江东省在招商引资方面有出色表现，这可不折不扣是他的业绩。 如此，从某种角度，这似乎可以看做是自己献给关新民新任代理后的一份厚礼。 想到这一点，骆飞心里更加兴奋，这不但是给关新民的厚礼，还可以夯实自己在黄原的基础，大大提高自己在江州的威望，毕竟这大项目是自己亲手搞定的。 出于慎重，在给安哲看之前，骆飞要再审阅一遍，确保不出任何问题。 认真看了一遍，骆飞删改添加了几个地方，然后交给秘书，重新打印出来后，又看了一遍，感觉满意了，拿起笔在报告上写了一行字：此项目在投资规模上乃江州空前，在全省也属少见，落地后，必将对江州的招商引资起到极大的鼓动推动作用，对发展全市经济起到巨大的拉动和提振效果，意义重大而深远，请安书.记审阅。 然后骆飞把报告交给秘书，让他按相关工作流程转到安哲那边去。 秘书接过报告出去后，骆飞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窗外和煦的天气，呼吸着初春清新的空气，心情格外舒畅。 此时，安哲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乔梁拿着骆飞那边转过来的报告进来，放在安哲办公桌上，安哲瞥了一眼，看到报告的题目，眼神一动，接着放下手头的工作，拿起这报告开始专注看起来。 然后乔梁出去回到自己办公室，沉思片刻，接着拿起手机给姜秀秀发短信：“有消息没？” 乔梁知道姜秀秀看到自己短信，一定明白是什么意思。 片刻姜秀秀回复：“没有，市里没有来人。” 乔梁接着回复：“你在干嘛？” 随即姜秀秀回复：“开会。” 乔梁回复：“好的，没事了。” 然后乔梁放下手机，眉头紧锁，既然姜秀秀如此说，那就是说，市纪委的人没有去松北调查安哲批给郑世东的那个事情，换句话说，虽然郑世东被安哲批了，虽然他答应安哲会调查那封匿名信，但他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甚至还没有安排人开始着手调查此事。 至于原因，不外乎两个： 一是这种举报问题的匿名信郑世东那边接到太多，按以往的经验，很多匿名举报是子虚乌有甚至造谣诽谤，而且这匿名信里的证据似乎不是很确凿，入手调查的话，可能会空耗大量人力精力。 二是目前市纪委人手紧张，一时腾不出人手来调查这事，毕竟实名举报的要优先处理，这种匿名的要往后拖一下。 如此，虽然郑世东肯定会安排人调查此事，但不会马上，即使这是安哲批示的。 如此，要知晓这寄给安哲的匿名信到底是反映的谁的问题，看来要等几天。 这让乔梁心里略微有些失望，但想想也应该理解郑世东，毕竟他也有他的难处。 正寻思这事，内部电话响了，安哲打来的，让乔梁过去。 乔梁去了安哲办公室，安哲把骆飞安排送来的那份报告递给乔梁：“转回去。” 乔梁答应着接过来，出了安哲办公室，看了一眼报告，上面，安哲在骆飞的批示旁批了几句话：此报告很详尽，具有一定的可行性，骆市长的意见有一定的道理，此项目在江州落地的关键，是要先行通过省、市两级环保和安监部门的联合测评，通过后再进行下一步。 看完安哲的批示，乔梁眨眨眼，骆飞对这个项目十分重视，是他亲自抓的，他恨不得明天就能正式签署协议赶快落地，安哲如此批示，显然是考虑到了这项目的性质和由此可能会带来的一系列不可预知的后果，出于全方位的慎重。 安哲的批示显然意味着，在这项目没有通过省市两级部门对环保和安全因素的联合测评前，他是不会批准的。 安哲这么批示，站在他作为江州一把手的角度，显然是正确的、负责的，是考虑到了大局和整体利益的。 和安哲比起来，骆飞似乎更多是考虑到了这项目带来的眼前的经济效益，而忽视了其他。 不知骆飞看到安哲的批示，会作何感想。 乔梁接着按照工作流程把报告转到了市府办。 踌躇满志、跃跃欲试的骆飞看到安哲的批示，登时傻眼了，我靠，安哲这么搞是什么意思？这可是江州有史以来引进的最大的招商引资项目，自己和对方辛辛苦苦谈了两天，周末都没休息，好不容易才达成初步合作意向，连夜搞出来这个可行性报告，安哲为何如此批示？ 骆飞接着不由气愤，什么省市两级环保、安监部门联合测评，安哲分明是故意想为难刁难自己，市级的好搞，自己一句话就万事大吉，但省级的呢？他们可不会听自己的，现在从上到下对责任连带抓地那么严，终身负责制，谁也不想不敢因为一时的疏忽或者放一马，以后再被追究责任。 如果按安哲说的办，省级部门这一关可能会不好过，因为这投资项目的内容很敏感，在环保和安全方面是很容易出问题的，通过测评会很难，即使通过，也要耗费大量时间，这有悖于骆飞速战速决拿下这项目的初衷。 骆飞的思路是，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签署合作协议，争取让这项目快速落地，然后其他方面的工作再进一步落实，只要各项监管和督促措施到位，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毕竟出了问题，不但对江州不利，对方也没有任何好处，也不是对方愿意看到的。 如此，在这个问题上，安哲的思路和骆飞的正好相反，安哲要先确保没有问题再落地，骆飞要先落地再解决问题。 此时，气愤的骆飞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安哲在找理由和自己作对，他不想看到自己出成绩，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压制自己的机会。 如此一想，骆飞愈发愤怒。 换了以前，骆飞可能会强忍咽下这口气，但现在，他却不想了，尼玛，廖谷锋走了，现在江东是关新民坐镇，关新民是老子强大的靠山，老子凭什么要继续吃你安哲的窝囊气？ 不能！绝对不能！ 老子要反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骆飞握紧了拳头。 既然不能接受，既然要反抗，骆飞就要付诸于行动。 此时骆飞感觉，自己的底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信心，充满力量。 这信心和力量让骆飞毫无顾忌毫不畏惧。 骆飞拿起报告，怒气冲冲出来，直奔安哲办公室。 此时，乔梁正坐在办公桌前，边抽烟看着门口发呆，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一会，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乔梁看到骆飞黑着脸快步经过，接着听到隔壁安哲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看骆飞这兴师问罪的架势，乔梁心里咯噔一下，忙站起来走到门口，竖起耳朵听。 这时乔梁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张海涛过来了。 乔梁刚要说话，张海涛指指隔壁，轻轻嘘了一声，示意乔梁不要做声。 显然，张海涛也是看到骆飞过来了，看到骆飞的神情不大对头，过来听听的。 乔梁点点头，两人都安静听着隔壁的动静。 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骆飞进了安哲办公室，走到安哲办公桌前，把报告往安哲桌面上一拍，怒气冲冲道：“老安，你这批示是什么意思？” 看骆飞像一只好斗的公牛，听骆飞如此称呼自己，安哲平心静气指指对面的椅子：“老骆，先坐下。” 骆飞毫不客气坐下，瞪眼看着安哲，眼神毫不示弱。 看着骆飞这神情，安哲不紧不慢道：“老骆，我的批示你难道看不懂？” “我能看懂，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这么批示？”骆飞气愤道。 “我为什么要这么批示？你说呢？”安哲表情严肃道，“在你和对方谈这个项目的时候，难道你不清楚这项目的性质？难道你不明白这项目在环保和安全方面极易带来的问题？难道你不知道因为这种项目在外地引起的社会群体性.事件？” “我当然清楚，我当然明白，我当然知道。”骆飞干脆道，“但我想，有个最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明白，我们做工作，不能因噎废食，不能因为有风险就退缩，什么事情没有风险？什么工作是万事具备的？对这项目相关的环保和安全因素，我认为是完全可防可控的，完全可以在项目落地后，通过我们得力的措施来解决，而不是在项目刚开始的时候就不分青红皂白一棍子打死。所以，对你的这个批示，我坚决反对，强烈抗议！” 安哲反问道：“你既然认为完全可防可控，那又何必在意先行测评？那又何必非要项目落地后再搞措施解决问题？为什么不能把问题想在前面？为什么不能在问题出现之前先行预防解决？还有，这项目从一开始起意到现在初步达成意向，已经拖了很久，又何必在意多这一些时日等待测评？你就那么着急？” “我……”骆飞被安哲一连串的反问噎住了。 第1271章 恶人先告状 安哲继续道：“对于招商引资，我的态度很明确，完全支持，大力赞成，极力撮合，但对引起这种极其敏感的项目，我的态度同样很明确，必须环保和安全先行，必须确保不出任何这方面的问题，在这方面，我们必须对江州的青山绿水和蓝天白云负责，必须对江州老百姓的生命安全负责。” 骆飞哼了一声，尼玛，大道理谁不会讲，唱什么高调，对自己来说，目前压倒一切的是抓引资抓经济，只要gdp数字上来，这就是老子的业绩，这就是全部。 安哲接着道：“邻省某市年前刚发生的剧烈爆炸余音未了，想必你应该知道，他们发生爆炸的项目，和我们此次打算引进的同类，而他们发生爆炸的原因，据他们初步调查的结果和我的了解，就是因为当时当地急于引资，没有做好前期的环保和安全测评，匆忙落地上马，导致项目开工投产后，各项环保和安全措施没有跟上，给当地的土壤和地下水还有大气带来了严重污染，而那声震惊全国的巨响，则造成了几十名冤魂……几十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人命关天，难道这都不能让你引起足够的重视，都不能让你警醒警觉吗？” 说到这里，安哲痛心疾首，神色沉重。 骆飞对此不以为然，反驳道：“这只是个例，你不要把个例当普遍，出事的才几个？没事的多了，你怎么不看看那些没出事的？你怎么没想到没出事的那些给当地增加了多少税收和财政收入？安排了多少就业岗位？拉动了多少gdp？如果干工作都像你这样畏手畏脚，那江州还怎么发展？还怎么能实现年初定下的发展目标？ 你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了引进这个项目付出了多少艰辛的努力？我这么做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江州的经济发展，为了造福江州老百姓？我在那里辛辛苦苦干活，你呢？你在干什么？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我的辛苦付出给否决了，岂有此理！” 安哲一听怒了，“啪”一拍桌子：“骆飞同志，你这是严重的侥幸心理，环保是关系到子孙后代福祉的重大问题，安全责任重于泰山，在这两个问题上，容不得任何一点马虎大意和侥幸，万分之一的可能都不允许！如果不把先期工作抓到位，如果不从邻省某市的惨痛事故中接受教训，这种个例就还会发生，不管发生在哪里，只要我还主政江州，我就绝对不会允许发生在江州！ 在你眼里，只有gdp，只有业绩，你怎么不想想其他呢？难道环境被污染，出了人命，你就没有责任？就不是你的责任？我们做工作，决不能目光短浅，决不能只看眼前，决不能忽视了群众的根本和长远利益，决不能把老百姓的生命当儿戏！ 不错，为了这个项目，你是很辛苦，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我如此批示，并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并不是要否定你的付出，我这样做，是为江州负责，为江州的大局和整体负责，同时，也是为了你我负责！总之，在这个项目的问题上，我的态度很明确，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看安哲态度如此坚决，安哲急了火了，也“啪”一拍桌子，接着腾地站起来，瞪视着安哲：“安哲同志，我问你，你这么做，到底是出于公心还是另有其他目的？” 安哲也腾地站起来，因为他身材比骆飞高，居高临下看着骆飞，凛然道：“我安哲身在其位谋其职，我安哲任何时候做任何事都心怀坦荡，绝无任何私心杂念，这一点，我经得起组织的调查和考验！ 骆飞同志，如果你对我的工作有意见，欢迎你向上反映，我不会有任何情绪。但只要我还是江州市一把手，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干一天，在关系江州重大利益和整体大局的问题上，我就有毫无疑问的决定权！” 安哲这话充满正气和力量，显出他十足的底气和自信，还有一贯的霸道。 面对安哲的凛然正气和无私坦荡，骆飞竟不自有些心虚，却又极度恼羞，狠狠一咬牙：“好，好，说的好，算你行，算你狠，你厉害……” 说完骆飞一把抓起报告，气呼呼往外走，使劲一带门，发出“啪”地重重一声。 看着骆飞怒气冲冲目不斜视从门口经过，乔梁和张海涛对视一眼，乔梁心里很紧张，尼玛，第一次看到骆飞和安哲发生如此激烈的冲突，今天骆飞是和安哲撕破了脸闹啊。 骆飞之所以敢对安哲如此，显然和黄原最近的高层巨变有关，显然是因为关新民成为江东代理老大，给了他巨大的底气和胆量。 如此一想，乔梁的心情在紧张的同时又很复杂。 张海涛神色平静道：“走，过去看看。” 乔梁和张海涛接着去了安哲办公室，推开门，安哲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神情看起来貌似平静，但胸口在微微起伏。 看张海涛和乔梁进来，安哲抬眼看着他们，目光很冷静。 乔梁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安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张海涛走到安哲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安哲：“刚才你们的话，我和小乔都听到了。” 安哲点点头，继续抽烟。 张海涛接着小心翼翼道：“这个投资项目的报告，你这批示……” “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安哲打算张海涛的话果断道。 张海涛点点头，接着又道：“在这事上，我觉得，你要不要想一下其他因素……” “什么因素？”安哲看着张海涛。 张海涛伸出食指往上一指。 安哲明白了张海涛的意思，默默吸了一口烟，然后斩钉截铁道：“环境保护和人民群众的安全是压倒一切的大事，这是最大的原则，在这个问题上，不管哪一级，不管有多大压力，我都不会让步，都必须坚持，这是我做人的底线，也是我做事的红线，这底线和红线，任何时候都不能触碰。” 张海涛接着道：“既然你的意志很坚决，既然你和老骆今天为此发生了激烈冲突，那么，你要不要把今天的事主动给上面汇报一下？或者可以直接给关……” 张海涛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提醒安哲防止恶人先告状。 乔梁也意会了张海涛的意思，不由暗暗佩服张海涛考虑问题很周到。 安哲皱眉想了下，接着摇摇头：“没有这个必要，作为江州一把手，出了这种事，我应该在内部消化解决，这种事是不适宜惊扰上面的。” 安哲这话显然是站在自己所处的位置和角度来说的，是有道理的。 “虽然如此，但也要防止……”张海涛又含蓄提醒道。 安哲淡笑一下：“清者清，浊者浊，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心中坦荡无私，何须有任何担心？” 虽然安哲这话是笑着说的，但他此时的神情异常坚决坚定。 看着安哲坚毅的神情，听着他不容置疑的话，想着刚才骆飞和他的激烈冲突，张海涛不由暗暗佩服安哲的磊落和无畏，同时又觉得安哲很倔，这点似乎和乔梁有些相似。 乔梁此时的心情则异常复杂，他不由想，如果今天换了自己是安哲，如果自己在安哲这个位置上面对骆飞，发生如此激烈的冲突，自己能做到安哲这样吗？自己能坚守住底线和红线吗？自己能把心里认为必须要坚持的东西坚持到底吗？ 似乎，对目前的自己来说，这是个问号。 如此想着，虽然安哲坐在那里，但乔梁觉得他的形象异常高大，前所未有的高大。 安哲虽然没有傲气，但他有傲骨，这傲骨来自他与生俱来的性格和后天坚持不懈的修行。 似乎，在自己短暂的人生里，在自己漫漫的官途中，自己需要一个标杆和榜样，而心中无私、一心为民、不畏强权的安哲，应该就是自己最需要学习和效仿的楷模。 这样想着，乔梁暗暗点头，暗暗下决心…… 骆飞回到办公室，余怒未消，背着手在办公室内狂躁地走来走去，不停喘粗气。 半天，骆飞稍微有些冷静，思忖片刻，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深呼吸一口气，接着拿起电话开始拨号，接通后，脸上接着露出灿烂讨好的笑容：“关书.记，我有个事要向您汇报……” 这是骆飞第一次这样称呼关新民，此时他觉得这称呼里带着对关新民的高度尊敬和信赖，还有对自己今后的底气和信心。 接着骆飞把和肥婆谈的这个项目，以及今天和安哲发生冲突的事告诉了关新民，当然，骆飞不会告诉关新民自己在安哲面前是如何嚣张的，而是把自己摆在了弱者的角度，说安哲是如何霸道压制自己的，说他大搞一言堂，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骆飞充满委屈地向关新民倾吐了一番。 听骆飞说完，关新民沉默了片刻，沉声道：“这种你们班子内部的事，为何要告诉我？” “我……这……”骆飞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本以为关新民会站在自己这边说几句话，或者像以前那样安慰自己一番，没想到他冒出这么一句。 关新民接着道：“遇到问题，不去想如何在内部解决，只想到找上面倾诉委屈，你的能力呢？你的魄力呢？你的智慧呢？你就是这样当二把手的？你只会这样当二把手？” “这……我……”骆飞结结巴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关新民的话。 关新民接着挂了电话。 骆飞拿着话筒怔怔发呆，半天，发出深深的长长的一声叹息…… 第1272章 关新民突然要来江州 此时骆飞猜不透关新民听了自己汇报后的真实心态，他不由觉得关新民接替廖谷锋担任江东代理一把手之后，似乎一夜之间比以前更高深莫测了。 是的，此时的关新民，在位置和身份陡然发生变化后，心态也不自觉随之发生着变化，因为他现在看问题的角度和思维方式的确和以前不同了。 在听了骆飞的汇报后，关新民说的和心里想的并不一样，他之所以对骆飞如此说，是有自己用意的，而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但虽然谁也不知道，在之后的一些迹象里，却还是可以判断出来。 安哲和骆飞的此次冲突，很快在大院里传开，很多人都知道了，私下偷偷议论，发表着各种自以为高明或者深邃的看法。 既然很多人都知道了，江州其他班子成员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们对此都保持了高度的缄默。 但虽然缄默，不代表他们心里没有想法，只是这想法只会藏在自己心里，不会和任何人交流分享。 此时，想法最多的是徐洪刚和楚恒。 但他们虽然有想法，但想的却又不同。 但虽然不同，却又都是从自身的切身利益来考虑的。 同时有想法的还有郑世东，在得知安哲和骆飞冲突的消息后，郑世东.突然决定安排人开始调查安哲批给自己的那封反映某人问题的匿名信。 按照郑世东的指示，在调查的初步阶段，不要惊动松北，只是在外围秘密进行，而且郑世东也没有提出时间上的要求。 既然不惊动松北，那姜秀秀和苗培龙自然是不知晓的，乔梁更不知。 既然没有时间上的要求，那调查人员自然是没有紧迫感的，按照流程按部就班进行就是，至于何时能取得突破性进展，不好说。 郑世东为何要如此安排，此时无人知晓。 骆飞此时当然也听到了下面关于自己和安哲发生冲突的各种议论，一方面他感到有些心虚，另一方面又有些得意，安哲在江州从来是说一不二武断霸道，无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但自己就敢，这无形中显得自己是比较牛逼的。 既然安哲没有批这个报告，骆飞反复权衡后，决定既不再找安哲理论此事，也不按安哲的批示搞什么评测，当然，既然安哲如此批示，骆飞虽然敢和安哲顶撞，但却也不敢走得太远，不敢擅自进行下一步。 于是骆飞决定先搁置此事，放一放。 虽然按照骆飞本来的初衷，是想快速落实此项目的，但针对目前的情况，他只能做出这个选择。 此次和安哲的激烈冲突，骆飞虽然没有取胜，但他还是感到比较痛快，最起码，自己没有像以前那样忍声吞气，而是和他对等拍了桌子。 这一拍，等于向安哲宣示了自己的硬气，怒刷了自己的存在感，也让其他人，尤其是其他班子成员看到，自己绝对不是吃素的，自己是不会一直活在安哲阴影中的。 虽然关新民在听了自己的汇报后没有表态支持自己，虽然骆飞为此感到困惑，但他事后反复斟酌后想到，以江东目前的态势和关新民现在的位置，他这样做，似乎是最合适的方式。而自己在第一时间把此事告诉关新民，也是非常正确及时的。 站在骆飞的角度，他对关新民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同时这理解里带着高度的尊敬，还有巨大的期望。 这理解、尊重和期望交织在一起，让骆飞的心里充满了自信和对光明的渴望。 骆飞此时有一种预感，根据自己对关新民性格的某些了解，在他执掌江东大权后，虽然是代理一把手，但似乎，江东也要发生某种变局，这变局当然会按照关新民的心愿进行。 只是不知道这变局会不会波及到下面，会不会波及到江州。 似乎，在目前的态势下，自己要沉住气，静观待变，根据事态的变化及时作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策。 于是骆飞偃旗息鼓冷静平静下来。 转眼一周过去，江州的各项工作正常进行，关于安哲和骆飞激烈冲突的议论也渐渐平息，安哲和骆飞见了面照常打招呼，安哲的神情依旧深沉威严，骆飞还是像往常那样谈笑风生，似乎两人之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不愉快。 周二早上，刚上班，安哲正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乔梁正在整理文件柜，张海涛拿着一份传真匆匆推门进来，对安哲道：“机要科刚收到的上面通知，关书.记要来江州，下午2点到。” “哦……”安哲抬起头看着张海涛。 闻听关新民要来江州，乔梁也不由停下手里的活，转身看着张海涛。 安哲接着皱皱眉头：“关书.记下午就要来，怎么上面现在才下通知？为何要把时间搞地如此仓促？” 张海涛道：“不知道，关书.记昨天上去离开黄原去的关州，来江州，可能是临时决定的吧。” 安哲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没说话。 张海涛接着道：“想想挺有意思，廖书.记上次来江州，也是从关州来的，也是临时通知的，这次关书.记也是如此……” 安哲道：“上面的通知里有没有说关书.记此次来江州要视察哪些内容？” “有的，第一，视察春季农业生产；第二，了解全市民营企业发展情况，召开优秀民营企业负责人座谈会；第三，听取江州招商引资工作汇报……”张海涛说着把通知递给安哲。 听张海涛说到第三点，乔梁眼皮一跳。 安哲接过通知看了看，然后对张海涛道：“根据通知的内容，马上做出相关安排，搞出视察议程报给上面，上面同意后按此实施……还有，马上通知老骆那边……” 张海涛点点头，又道：“陪同视察的人员……” 安哲道：“根据关书.记此次要视察的内容，除了相关部门和县区负责人，市级领导，你，我，还有老骆，加上分管的副市.长，就这些。” 张海涛又点点头。 安哲想了下，又道：“把陪同视察的市级领导名单也一并报给上面。” 安哲这话让张海涛和乔梁都稍微感到意外，以往这种大领导来视察的活动，是不给上面报陪同视察领导名单的，这次安哲为何要这样做呢？ 张海涛答应着出去了。 乔梁看着安哲眨眨眼。 安哲看着乔梁：“眨眼干嘛？眉目传情？” 乔梁无心理会安哲这难得的幽默，皱皱眉：“老大，为何这次要上报陪同视察的市级领导名单？” “怎么？你觉得哪里不妥？”安哲道。 “不是哪里不妥，是觉得和以往似乎不同。”乔梁挠挠头。 “为什么一定要和以往相同？工作难道不能创新？”安哲道。 乔梁又挠挠头，安哲这回答似乎在敷衍自己，不知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接着安哲摸起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惠文，是我……” 听安哲给吴惠文打电话，乔梁注意听着。 安哲接着道：“这会说话方便不……好，给我汇报下关书.记去你那边视察的情况……” 不知吴惠文和安哲说了什么，安哲不停嗯嗯着，一会道：“好，我知道了，就这样。” 说完安哲挂了电话，深深吸了一口烟，眉头紧锁…… 看安哲这神情，乔梁不敢打扰他，继续整理文件柜。 一会儿张海涛进来了，对安哲道：“视察议程报给上面后，上面同意了，不过，在陪同视察的市级领导名单上，上面加了一位……” 一听张海涛这话，乔梁提起了精神。 “嗯，加了哪一位？”安哲平静道。 “上面加了楚部长，但没有说任何理由。”张海涛道。 一听增加了楚恒，乔梁心里一动，尼玛，此次关新民来江州视察的内容，和楚恒没有任何关系，为何要他参加陪同呢？ 增加楚恒，是上面谁的意思？莫非上面有关人员按照关新民的意思搞的？ 乔梁此时在感到困惑的同时，又不由胡乱猜测。 安哲不动声色点点头：“嗯，好，我知道了。” 看着安哲的神情，乔梁突然想到，安哲刚才让张海涛把陪同视察的市级领导名单报给上面，莫非是想到了什么，因为他想到的这东西，所以安排张海涛如此做？ 这里面似乎有些玄机，这玄机乔梁一时捉摸不透。 张海涛接着道：“刚才通知老骆的时候，他提出下午要去高速口接关书.记，显出对关书.记以新的身份来江州视察的尊敬和尊重。” 安哲摇摇头：“关书.记不是第一次来江州，廖书.记在江东的时候，最反对搞迎来送往那一套，虽然关书.记此次是以新的身份来，但想必他也会继承廖书.记留下的优良传统，我看没有这个必要。” 虽然安哲说的很在理，但张海涛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委婉道：“虽然如此，但既然老骆提出来了，我觉得还是……” “我说了没有这个必要。”安哲打断张海涛的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口气很干脆。 张海涛无奈道：“那好吧，我这就告诉老骆，不接了。” 安哲点点头，接着张海涛出去了。 乔梁这时冒出一句：“老大，不然还是接一下吧，好歹……” “好歹个头，这事没你说话的份。”安哲打断乔梁的话，武断道。 乔梁不敢再说什么了，心里又困惑，在这事上，安哲为何要如此固执呢？虽然这是廖谷锋定下的规矩，但这规矩是不成文的，并非硬性规定，大领导来，去接一下，多少显出对大领导的尊敬，即使大领导象征性批评几句，也是无碍大局，也是没有任何坏处的，安哲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要这么做呢？ 乔梁又琢磨不透了。 搜索并关注：天下亦客。 安哲接着站起来走到窗口，背着手，看着外面，脸上的表情沉默而凝重。 看安哲这神情，不知为何，乔梁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他似乎感觉出，对关新民此次来江州视察，虽然安哲不去高速口迎接，但他心里是极其重视的，甚至，这重视超出以往任何时候。 只是不知，安哲这重视是出什么想法和心态。 似乎，此次关新民来江州，是非常时期的一次非常视察，而带给江州诸人的，又是一种非常心态。 持有这非常心态的，又似乎不只安哲一人。 第1273章 借题发挥 下午1点半，安哲和张海涛提前到了江州宾馆，在贵宾楼前等候关新民。 乔梁和有关工作人员也在贵宾楼前。 邵冰雨和吕倩也在，邵冰雨负责宣传报道，吕倩负责安保。 安哲和张海涛轻声交谈着什么，乔梁站在他们身后，吕倩站在一边，不看邵冰雨，却不时瞪眼看乔梁，两个小拳头一会握紧一会松开，乔梁暗笑，装作没看到。 过了一会，还没见骆飞和楚恒到，张海涛就让工作人员打电话催一下他们，关新民来代理江东一把手之后第一次来江州，迎接他迟到了可不好。 一会工作人员过来报告，说骆飞和楚恒直接去高速口迎接关新民去了。 听到这报告，张海涛顿时意外，接着告诉了安哲，安哲平静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乔梁此时也是意外的，明明安哲没同意去迎接，骆飞却擅自去了，而且还拉上了楚恒。 迎接领导看似不是很大的事，但骆飞这一举动，在某种意义上，似乎意味着江州班子成员内部的一种分.裂。 乔梁看到张海涛脸上明显露出了不安，但安哲却很淡定，似乎骆飞和楚恒的举动在他意料之中。 不大一会，关新民的车队到了，骆飞的车在最前面，后面是关新民乘坐的中巴。 车队在贵宾楼前停下，骆飞和楚恒接着下了车，快步走到中巴跟前。 安哲和张海涛正在中巴前迎候关新民。 接着关新民稳步下车，面带矜持的笑和安哲、张海涛握手。 此时的关新民，虽然身份和之前不同，成为了江东省代理老大，但在神情和气态上，看不出和以前有什么区别，依然是那么稳健和从容。 关新民和安哲握手的时候道：“安哲同志，我要批评你。” 安哲一怔，大家都一愣，刚见面关新民就要批评安哲，为啥啊？ 关新民接着道：“谷峰同志以前在江东工作的时候就有个规矩，上面的领导下来，下面不准搞迎来送往，今天我刚一下高速，骆飞和楚恒二位同志却正在高速口迎接我，这可是坏了规矩，你怎么能安排他们这么做呢？” 骆飞和楚恒干笑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却很坦然，尤其是楚恒，他此时内心是有些兴奋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此次能参加陪关新民视察，是上面加上的，他似乎从中嗅到了什么味道。 听关新民这么说，大家都看着安哲，乔梁和张海涛有些担心，安哲明明是不建议去高速口接的，这只是骆飞和楚恒的擅自行为，关新民未必不晓得，但却如此批评安哲，显然别有意味，甚至这意味比较深刻，不知安哲会如何回答。 安哲接着道：“关书.记，廖书.记之前定下的规矩我们是记得很清楚的，也没有想违反的意思，今天关书.记来江州视察，我们是热烈欢迎的，至于骆市.长和楚部长去高速口迎接，这不是我安排的，应该是他们出于对关书.记的尊敬和爱戴，以及对关书.记来江州视察的高度重视，才这样的，这也可以理解。” “哦，是这样吗？”关新民看着骆飞和楚恒，他们忙笑着点头。 关新民接着笑起来：“安哲同志，那就是我误会你了。” 安哲也笑了下：“其实我和海涛秘书长虽然没有去高速口迎接关书.记，但我们对关书.记此次来江州视察，是高度重视的，同时对关书.记也怀着高度的尊敬。” 安哲这话虽然听起来是随口说的，但用词很谨慎。 张海涛笑着点头：“是的，为了迎接关书.记来江州视察，安书.记对视察的内容和流程等相关事项亲自做了详细周密的安排，提前半小时就来了这里，恭候关书.记到来。” “嗯。”关新民点点头，“好，好！” 接着关新民就往里走，安哲等人陪着，其他人陆续下车，这时乔梁看到了叶心仪，她此次是带着省直新闻媒体记者来的，全程报道关新民的活动。 此时的叶心仪，神情看起来和往常差不多，似乎她已经从卫小北那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乔梁和邵冰雨跟叶心仪打招呼，叶心仪冲他们点点头，接着看到吕倩，也冲她点点头。 吕倩哼了一声，撇撇嘴，接着转过头。 叶心仪抿了下嘴唇，轻轻叹了口气。 接着大家进楼。 这时走在前面的关新民边走边问安哲：“下午怎么安排的？” “下午3点，关书.记在宾馆和江州部分优秀民营企业负责人座谈，他们已经到了，正在会议室等候。”安哲道。 关新民点点头，接着道：“有没有正泰集团？” “有的。”安哲道。 “正泰集团来的是哪位负责人？”关新民又道。 安哲道：“正泰集团董事长方小雅一直在美国，今天过来的是总裁李有为。” “李有为……就是以前在体制内出事，后来转道商界的那位，是不是？”关新民道。 “对，是的，李有为以前是江州日报社负责人，后来因为经济问题出事离开了体制内，到了正泰集团担任总裁。”安哲道。 “好，李有为是个多面手，很能干，上次我在正泰集团见过他一次，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今天又能见到他，不错。”关新民兴致勃勃道。 听关新民如此评价李有为，骆飞和楚恒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特别是楚恒，心里带着一股强烈的妒忌。 乔梁跟在旁边，留意到了骆飞和楚恒的微妙神情，暗暗哼了一声，尼玛，别看你俩在政界混得不错，要是混商界，恐怕给李有为提鞋都没资格。 关新民去房间稍事休息，下午3点整，在安哲、骆飞、楚恒、张海涛和分管副市.长的陪同下去了会议室，和江州部分优秀民营企业负责人座谈。 叶心仪、邵冰雨带着省、市新闻媒体的记者跟着。 进了会议室，早已在那里等候的各位企业家起立鼓掌欢迎，关新民面带笑容和大家依次亲切握手，安哲在旁为关新民做介绍。 轮到李有为的时候，关新民握着李有为的手，转头对安哲道：“李总裁可是熟人，不用介绍的。” 安哲笑着点头。 李有为接着恭敬向关新民问好，关新民继续握着李有为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李有为的手背，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他：“李总裁，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今天很高兴见到你。” 李有为忙表示感谢。 看到关新民对李有为格外热情，其他企业家都很羡慕，骆飞又不由和楚恒对视了一眼，心里又感到很不是滋味。 和大家打过招呼，然后开始座谈，安哲主持。 安哲先介绍了全市民营经济的发展情况，然后各位企业家依次发言，李有为是最后一个。 大家在发言的时候，关新民听得很认真，不时微微颔首。 最后轮到李有为发言的时候，关新民的神情似乎更加专注，边听边拿笔记着什么。 等李有为讲完，关新民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有为。 看关新民这神情，大家都不做声，看着他。 “李总裁压轴，讲的好，精彩！”关新民说完抬起手轻轻拍了两下。 一看关新民拍手，大家忙跟着拍手，骆飞和楚恒虽然不情愿，也只能跟着。 李有为忙站起来向大家鞠躬道谢。 接着安哲对大家道：“下面请关书.记做重要指示。” 大家又热烈鼓掌。 关新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看着大家不紧不慢道：“刚才听了安书.记的情况介绍，和大家的精彩发言，我分明感到，江州民营经济的发展是不错的，成绩突出，走在全省的前列，甚至在某些方面要超过黄原，这跟江州领导一班人的清晰发展思路，和营造的优良营商环境，以及得力领导是分不开的，对此我是满意的……” 大家边听边记，叶心仪和邵冰雨飞速做着记录，省市新闻媒体的记者忙着拍摄拍照记录。 接着关新民讲了一番发展民营经济的重要意义，对下一步的发展提出了一些要求，然后道：“在民营经济的发展上，正泰集团是江州甚至是全省的楷模，他们卓有成效的内部管理和创新型的多元化发展思路，值得大家借鉴。 同时，正泰集团的家国情怀，更让人尊敬，在这点上，包括我在内的各位，都要向正泰集团致敬，致敬正泰集团的社会责任感，致敬正泰集团造福桑梓的无私奉献精神……” 关新民对正泰集团的这一番评价，不可谓不高，大家都感到震动。 接着关新民道：“尤其是正泰集团的李总裁，虽然我今天只是和他第二次见面，但他的经历我是略知一二的，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他能在体制内受挫后，不自暴自弃，而是越挫越勇，转道商界后，奋发有为，做出了出色的业绩，这种意志、精神、品质和素质值得赞赏，令人钦佩。李总裁的经历说明了一个道理：能人，在哪里都是能人……” 这是关新民第二次如此评价李有为了，尤其在这场合，关新民毫不掩饰他对李有为的赞赏，让大家再次震动。 更快阅/读，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 然后关新民道：“在我们的事业中，需要李总裁这种能人，不仅只在商界需要，在体制内同样需要，一个在体制内政绩出色的人，相信到了商界同样可以做出一番作为，当然，我并不是说体制内的一定要出事去商界，我们也有不少国企嘛……” 关新民这话虽然说得很自然，由李有为延伸出来的，但似乎有些超出了今天座谈会的主题，有些借题发挥的味道。 参加座谈会的企业家，除了李有为，都没有觉察出什么其他的意味，但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多年的李有为心里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同样有微妙感觉的，还有安哲、骆飞、楚恒和张海涛，他们在体制内浸淫多年，知道大领导的某些话，是不会随意说出口的，有时听起来貌似漫不经心的话，实则带着含蓄而隐晦的暗示，这暗示，有时是提醒，有时是敲打。 但虽然感觉微妙，他们却一时都猜不出关新民讲这话的真正用意。 第1274章 不折不扣的支持 座谈会结束后，关新民和各位企业家一起共进晚餐，安哲、骆飞、楚恒、张海涛等领导陪同。 其他人吃自助餐。 乔梁打好饭，看到邵冰雨和叶心仪坐在一起，就冲她们走过去。 刚在她们对面坐下，看到吕倩正端着餐盘找座位。 乔梁冲吕倩招招手：“嗨，美女局长，过来——” 邵冰雨和叶心仪接着也看到了吕倩，叶心仪冲吕倩点点头，指指旁边的空座，示意她过来。 吕倩看到他们三个一起，心里顿时来气，一撇嘴，一瞪眼，哼了一声，接着就走到远处坐下。 乔梁一咧嘴，邵冰雨摇摇头，叶心仪苦笑一下，然后他们开始吃饭。 边吃叶心仪和邵冰雨边谈起座谈会的内容，乔梁没参加座谈会，听她们说。 听她们说到关新民在座谈会上对李有为的高度评价，乔梁很高兴。 接着她们谈到了关新民借题发挥的那些话，乔梁听了眨眨眼，看着邵冰雨和叶心仪：“大领导说这话是啥意思？” 邵冰雨摇摇头：“不知道。” 叶心仪不语，带着沉思的神情。 乔梁看着她们：“大领导说的这话，你们也要报道出去？” 邵冰雨带着探询的目光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轻轻呼了口气：“按说大领导在这种场合讲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都要报道，只是，我觉得他说的这几句话，又似乎有些超出这座谈会的主题……这样吧，让记者写稿的时候先写上，如果领导审稿的时候划去，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邵冰雨点点头。 叶心仪接着道：“关书.记代理江东一把手之后第一次下来视察，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可都是很引人关注的，不光下面的密切关注，黄原同样也有很多人在留意着，所以，对他此次出行的报道，要格外小心谨慎，不容出任何一点闪失。” 叶心仪这话似乎意味深长。 邵冰雨点点头：“心仪，市里的通稿出来后，你帮我把把关。” “行。”叶心仪答应着，对邵冰雨道，“按照上面要求，此次大领导下来视察，是要等视察结束后，发一个综合的稿子，我的综合稿是关州、江州的，你的只有江州的，我们抓紧吃饭，吃完后召集记者，先把今天的活动内容搞出来……” 邵冰雨点点头，接着两人很快吃完先走了。 她们走后，乔梁继续吃。 这时吕倩端着餐盘过来了，一屁股坐在乔梁对过，瞪眼看着他：“刚才和二位大美女聊啥了？” 乔梁呲牙一笑：“没聊啥，就是聊了聊关于人生的一些话题。” 吕倩哼了一声：“聊个屁人生，你个朝三暮四的花心大萝卜，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同时挂俩美女……” 乔梁神情严肃起来：“吕倩，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大家都是朋友，我第一不朝三暮四，第二不是花心大萝卜，第三我根本没吃碗里的，怎么看着锅里的？第四，我……” “闭嘴！”吕倩气愤地打断乔梁的话，“狡辩，你怎么没吃碗里的？” “我怎么吃碗里的了？碗里的在哪里？”乔梁道。 “在这里！”吕倩一拍胸脯。 乔梁忍不住笑了：“你说我怎么吃你了？啥时吃的？吃到了什么程度？” “这……我……”吕倩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干瞪眼。 乔梁接着又严肃起来：“你看你，年纪轻轻，不想着好好工作，脑子里净想那些乱七八槽的事，一肚子花花肠子……” 靠！吕倩咬牙切齿，这家伙竟然敢如此说自己，岂有此理！ 吕倩愤怒地举起小拳头：“想挨揍，是不是？” “是啊，想挨揍，有本事你现在就动手！”乔梁毫不示弱道。 “你——”吕倩看看周围，都是熟人，尼玛，这种场合自然是不能动手的。 吕倩气哼哼放下拳头，凑近乔梁，又咬牙切齿道：“小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狠狠收拾你一顿。” “额，我好怕怕……真的好怕怕啊……”乔梁做出害怕的样子。 看乔梁这小样，吕倩憋不住想笑，接着脸一沉：“怕个屁，只要打不死，老娘会对你负责的。” “啥意思？打死就不负责了？”乔梁一咧嘴。 “打死怎么负责？难道要老娘偿命？”吕倩一瞪眼。 “废话，当然。”乔梁道。 “哼，你放心，老娘就是把你打成太监，也不会要你命的。”吕倩道。 “那还不如打死我，成了太监，人生还有什么乐趣。”乔梁苦着脸。 “你个花鬼，就得成太监，省得你到处寻花问柳。”吕倩道。 乔梁哼了一声：“既然我是花鬼，既然我喜欢寻花问柳，那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 “我……”吕倩被噎住了，片刻讪讪道，“我问你，我哪里不好？我哪里比不上叶心仪和邵冰雨？” 乔梁皱起眉头：“你这话的立意就不对，我和她们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 “放屁，你和叶心仪是我亲耳听到的，你和邵冰雨是我亲眼看到的，你还狡辩，敢做不敢当，不是真男人。”吕倩道。 乔梁好气又好笑：“好吧，既然你非要如此认为，那我就做个真男人，我也不和你争论，你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我不反驳了。” “好啊，乔梁，你个混蛋，终于自己承认了，你，你太让我失望了……”吕倩气得浑身发抖，眼圈又有些发红，接着饭也不吃了，愤然起身离去。 看着吕倩蹬蹬往外走的身影，乔梁苦笑一阵，哎，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啊，不承认不行，不反驳还等于认了，自己怎么做都不合适。 吃过饭，乔梁在餐厅门口溜达，等着关新民他们吃完饭出来。 关新民的秘书和骆飞的秘书也在餐厅门口溜达，他们俩认识，在一起闲聊，关新民的秘书在骆飞秘书跟前背着手，一副领导的架势，骆飞秘书带着讨好的神情。 乔梁没有往前凑，他和关新民的秘书虽然彼此认识，但不熟悉。 过了大半天，关新民他们吃完出来了，关新民的秘书迎过去。 乔梁也过去。 关新民和各位企业家握手告别，和李有为握手的时候，又勉励了他一番，李有为恭敬表示感谢。 各位企业家走后，关新民在安哲、骆飞、楚恒和张海涛陪同下去贵宾楼，乔梁和其他人跟着。 到了贵宾楼门口，吕倩正站在门口。 看到吕倩，关新民停住脚步，看着她。 “领导好。”吕倩礼貌和关新民打招呼。 关新民点点头，接着主动伸出手和吕倩握手，亲切道：“小同志，我记得上次来江州，你也在的。” “领导记性真好，我叫吕倩，任市局副局长兼市中分局局长，负责领导的安保工作。”吕倩道。 骆飞这时心里一动，忙道：“关书.记，吕倩同志是京城下来挂职的，在江州挂职期间，吕倩同志表现十分优异，在最近组织部门对挂职人员的考评中名列第一。” “哦？”关新民点点头，“小吕同志干得不错，祝贺你。” “谢领导表扬。”吕倩边礼貌回复心里边嘀咕，尼玛，骆飞最近对自己怎么突然这么好，上次刚不吝美词表扬完自己，这次又在关新民跟前如此夸赞自己，这家伙为何要这样呢？ 接着关新民看着安哲和骆飞：“对上面下来挂职的同志，一要严格要求，二要关心爱护，对表现突出的，要予以表彰，要树立典型，要及时把他们的优秀表现反馈到上面和原单位，进一步和谐地方和上面的关系……” 安哲点点头，心里琢磨着什么。 骆飞点点头，心里明镜儿似的。 接着关新民往里走，大家跟上去，乔梁落在后面，对吕倩道：“吕局长，祝贺你得到了大领导的褒扬。” 吕倩看到乔梁就来气，一咬牙一跺脚，低吼道：“滚，老娘不稀罕你虚情假意的祝贺。” 乔梁有些自讨没趣，一咧嘴走了。 当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在江州宾馆小会议室，关新民听取江州招商引资工作专题汇报，参加的人员，除了安哲、骆飞、楚恒和张海涛，还有分管副市.长和市直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骆飞先汇报了总的情况，然后分管副市.长和相关部门负责人分别作了具体汇报。 骆飞在汇报总的情况时，没有提及他刚和肥婆洽谈的那个项目，他不提，善于察言观色的分管副市.长和相关部门负责人自然也不会提。 等他们汇报完，关新民做了重要指示，他先强调了一番招商引资工作对地方和全省经济发展的重要性，然后提出，对江州目前的招商引资工作，他总的来说是满意的，但还有一些地方需要加强和完善。 一听关新民这话，大家都凝神看着他。 关新民接着道：“关于江州的招商引资工作，我提几点要求：第一，要充分认识做好招商引资工作对发展江州经济的战略意义，加强领导，把这项工作放在全市工作的重要议事日程，要当做一把手工程来抓，切实领会上面的有关精神，制定得力措施，扎扎实实落到实处。 第二，在充分认识的基础上，要进一步解放思想，迈开步子，加快步伐，不要瞻前顾后畏手畏脚患得患失，要抓住机遇，要善于创新，要敢为人先，不要被一些思维上的陈旧模式束缚了手脚，不要人为自己给自己设置障碍…… 第三，在招商引资工作上，全市要上下一盘棋，尤其高层和中层内部要搞好团结，团结不是说在口头上的，而是要落实在工作中，绝不允许因为某些因素出现互相拆台的现象，在这方面，领导.班子成员要带个好头…… 第四……” 听着关新民这话，骆飞心里暗暗激动，艾玛，虽然那天关新民听了自己的汇报后没有表态支持自己，但他此刻说的这些话，显然是有所指，显然是对自己不折不扣的支持。 安哲不动声色听着，内心激烈翻涌。 第1275章 我是农民 关新民讲完后，看着安哲和骆飞：“二位，对我刚才的话，你们有什么想法？” 安哲正斟酌着该怎么说，骆飞抢先表态，说关新民的一番指示非常重要非常及时，给江州下一步的招商引资工作指明了方向，让他心中豁然开朗，让他对做好下一步的工作充满了信心和力量，表示一定牢记关新民的重要指示，一定把关新民的讲话精神传达贯彻下去，落到实际工作中，把江州的招商引资工作推向一个新的水平和高度，为江州经济的腾飞打下坚实基础。 听骆飞说完，关新民点点头，然后看着安哲：“安哲同志，你来说说吧。” 安哲点点头：“骆市.长刚才说的，我都赞同，对关书.记今天关于招商引资的重要指示，我们回头会召开专门会议认真学习认真领会认真落实。同时，关于江州的招商引资工作，根据关书.记刚才的指示精神，我的理解是，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一手抓经济效益，一手抓社会效益。 在经济效益上，要以拉动当地经济发展和促进就业为重点，在社会效益上，必须坚持社会稳定为基础，坚持环境保护和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为前提，只有在这个基础和前提下，才能放手抓经济效益。 也就是说，在这项工作上，我们必须要坚持应该坚持的东西，这一点是底线也是红线，任何时候都不能也不会动摇，不然，会带来巨大的社会隐患，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骆飞明显感到了安哲这话里的意味，暗骂，靠，死倔，都这时候了，还嘴硬，一点都不识相。 关新民不动声色听着安哲的话，此时，安哲的表态是让他失望的，从安哲这话里，他似乎嗅出了什么味道。 对关新民来说，作为江东崭新的代理一把手，他最迫切要做的是尽快去掉那个“代”字，这是他目前和今后一个时期首当其冲压倒一切要考虑的事情。 而要做到这一点，抓好江东的全面工作是第一位的。 而抓好工作，不外乎两个方面，稳定和发展。 在稳定和发展之间，在当前的自己代理的形势下，关新民认为发展是第一位的，以发展促稳定，如果一味想求稳而让发展停滞不前，那不是自己想看到的。 而要让发展取得突破，招商引资是一个重要方向，骆飞洽谈的那个重要投资项目，是让他心动的，投资额如此大的项目，是他来江东上任后第一次遇到，不光在江州空前，在江东省也很少见。 对骆飞先落地再抓环保和安全的思路，如果换了之前关新民是二把手，出于这项目的敏感性和其他地方出现的巨大事故，他很可能会赞同安哲，但现在，在他想尽快出成绩的情况下，他不由自主想默认骆飞。 但虽然默认，关新民却不会明确表态，而是想借着这个场合旁敲侧击一番，同时试探安哲。 试探安哲，不仅是试探他对此事的态度，更重要是试探他对自己的态度。 虽然关新民之前感觉安哲没有主动向自己靠拢的意思，但那是以前，以前江东的老大是廖谷锋，现在却是自己，在江东变了天的情况下，不知安哲的想法.会不会随之发生改变。 对安哲的能力，关新民从内心是赞赏和重视的，认可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领导人才，但关新民心里更清楚，再能干的人才，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如果不能成为对自己忠心忠诚的人，那也是白搭，甚至，越是这种有能力的人，一旦背离自己，那后果将是十分可怕的。 对关新民来说，他目前最需要的是像骆飞那种忠心耿耿对自己服服帖帖的人，能力是其次，他心里很明白，在黄原高层错综复杂的态势下，如果自己想把这个代理坐稳，手里必须要有人，而且还是在重要位置得力的人。 对安哲此时的表态，如果换了自己是之前的二把手，如果自己刚才没说那番话，关新民是赞同的，但现在…… 等安哲说完，关新民面带微笑点点头：“安哲同志在这方面还是颇有些见解的。” 关新民说安哲在这方面有见解，这评价很中性，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同时，安哲说自己是根据关新民那些指示的理解说的这番话，关新民也没有提及。 这似乎颇有些意味。 这意味安哲感觉出来了。 这意味不知其他人有没有感觉出来。 专题汇报结束后，关新民开始视察江州的春季农业生产，先去南部两个平原县查看春耕春播情况。 在视察中，关新民走进田间地头，和农民亲切攀谈，询问他们的家庭情况、去年的收入，以及今年准备播种哪些作物。 在视察中，关新民强调，各级各有关部门，要切实在农机、农技和良种、灌溉等方面为农民服好务，做好政策、后勤和技术保障，扎实推进春耕春播的顺利进行。 在南部平原县视察了2天，第3天，关新民去三江视察山区农业。 今天早上天气突变，天气预告有一股强大的寒流正在袭来。 刚进入三江县界，天上下起了冷雨，进山不大一会儿，雨夹雪，再往上爬，成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初春的季节，这种极端天气是很少见的。 看着车窗外飞舞的雪花，看着外面的山丘都成了白色，看着路边刚要吐露春芽的林木被冷雨冰雪包裹，关新民不由来了兴致，感慨道：“都说山里好风光，这春天里的雪景，分外妖娆啊。” 看关新民如此有兴致，骆飞忙道：“是啊是啊，这个季节难得下雪，正好被您赶上了，今天您正好可以好好欣赏一下山里的雪景。” 楚恒也附和道：“对，山里春天的雪和冬天可不一样，冷雨夹雪，挂在树枝上，难得的景致。” 关新民点点头，兴致盎然看着窗外的景色。 安哲这时却忧心忡忡冒出一句：“这个季节，正是庄稼和果树复苏的时候，突然来了这种极端天气，对庄稼和果树的成长……” 安哲这话提醒了大家，是啊，气候如此反常，降温幅度如此大，会把庄稼和果树冻坏的。 骆飞努努嘴，靠，安哲真扫兴，关新民正兴致勃勃欣赏雪景呢，他冒出来这么一句，太没有眼头了。 楚恒不动声色看了安哲一眼，接着看着关新民。 关新民转头看着安哲，眨眨眼，接着点点头：“安哲同志说的对，这个时候的这场雪，对农民来说，可不是好事情。我们作为公仆，必须要心系群众，要关心农民的利益，我建议你们马上通知相关部门，调度一下这场雨雪的覆盖范围，以及给庄稼和果树带来的损失，如果有灾情，要马上采取措施，尽最大努力把损失降到最低程度……” 安哲答应着，然后冲乔梁点点头，乔梁接着摸出手机给市气象和农业部门的负责人打电话…… 经这么一折腾，关新民没了赏雪的兴致，目视前方，带着沉思的神情。 此时，谁也不知道关新民心里在想什么。 车队在三江的大山里匀速行驶着，虽然山里的道路修地不错，但因为下雪，还是不敢走太快。 车队爬到一个坡顶的时候，关新民看了一眼外面，接着道：“停车——” 中巴接着停住，前面吕倩带的开道车一看中巴停下了，也跟着停下，吕倩下车快步走过来。 大家不晓得关新民为什么突然要停车，都看着他。 关新民道：“路边有一片果园，下去看看。” 司机一听打开车门，关新民接着就下车，骆飞拿着一把伞紧跟着关新民下车，随即打开伞给关新民撑着。 其他人也跟着下了车，记者们拿着相机扛着摄像机忙乎着跑在关新民前面，心里都兴奋，嘿，大领导冒雪察看农业生产，这镜头可是太有新闻价值了。 关新民看看前面的记者，又回头看了下其他人，都没有打伞，随即对骆飞道：“大家都没打伞，我为什么例外？” “这个……”骆飞干笑了一下。 “记者很辛苦，把伞给他们。”关新民一指扛摄像机的记者。 “哎，好，好。”骆飞忙点头答应着，身旁的秘书随即接过伞，过去给记者撑着，记者心里热乎乎的，哎，大领导真体贴啊。 然后，在风雪中，关新民走进果园，大家都跟着进去。 关新民仔细察看着果树，刚吐出花芽的树枝上都挂着厚厚一层冰冻。 关新民神情严峻：“看来，果真是要有损失了……” “是的，果树初花期受冻，会影响后期的授粉和结果。”安哲神色沉重道。 关新民点点头，又往里走了几步，骆飞紧跟在他身边。 关新民一会停住，指着眼前的果树问骆飞：“这是什么树？” “这个……”骆飞装模作样看了下，“山楂。” “错，这是桃树，山楂现在还不到吐露花芽的时候。”安哲道。 骆飞顿时尴尬，心里暗骂安哲给自己拆台。 关新民看了骆飞一眼，接着又往里走，一会站住，指着另一片果树问骆飞：“这又是什么树？” 骆飞这回不敢信口胡诌了，犹豫着回答不出。 关新民接着看着安哲，安哲干脆道：“从树形和花芽的吐露程度看，这一片是梨树。” 关新民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安哲：“安哲同志，你对这个很熟悉嘛。” 安哲笑了下：“我出身农村，小时候家里有几亩果园，经常侍弄果树，所以一看就认得。” 关新民点点头，看着骆飞：“骆飞同志，你也是农村出来的吧？” “对对，我是农民的儿子，只是因为我家在平原，没有果树，所以不大熟悉。”骆飞忙道。 “嗯。”关新民点点头，然后看着旁边乔梁，“小乔同志，你呢？” 乔梁眨眨眼，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句：“我是农民……” 第1276章 迎春还是连翘 乔梁这话一出，大家顿时愕然，卧.槽，骆飞说他是农民的儿子，你说自己是农民，这不等于说骆飞是你儿子吗？ 乔梁这小子胆子太大了，当着关新民的面要当骆飞的爹，难道他要作死？ 骆飞顿时火冒三丈恼羞成怒，但在这个场合，又无法发作，甚至都不能表现出来什么。 安哲直勾勾看着乔梁，此时他没想到乔梁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句。 张海涛和楚恒则忍不住想笑，努力憋住。 关新民一本正经看着乔梁：“小乔同志，刚才风太大，我没听清，你说你是什么？” 乔梁此时醒悟过来，忙道：“领导，我刚才的话没说完，我说我是农民的儿子。” “嗯嗯，好，农民的儿子好！”关新民点点头。 骆飞暗暗出了口气，尼玛，幸亏关新民给自己解围，差点被乔梁这小子沾了大便宜。 接着关新民继续往前走，大家继续跟着。 此时乔梁看到邵冰雨和叶心仪正一脸发懵看着自己，吕倩正捂嘴偷笑，笑得浑身发颤。 乔梁冲她们咧咧嘴，叶心仪和邵冰雨皱皱眉头，吕倩看乔梁看自己，随即不笑了，脸一拉，接着快步往前走去。 看着吕倩的背影，乔梁呲牙一笑。 关新民在果园里看了大半天，然后回到车旁，大家忙着抖落身上的雪，跺脚上的泥巴。 这时一辆越野车在风雪中疾驶而来，到了跟前停下，尤程东从车上下来。 尤程东一直和车队保持着联系，得知关新民中途下车察看，紧急找了一辆越野车赶来了。 关新民和尤程东握握手，问道：“程东同志，这次极端天气，想必会对县里的农业生产和林果业造成一定的损失，有没有初步的统计？” 尤程东回答：“报告领导，据我初步得到的情况，此次极端天气覆盖全县，全县32个乡镇，有24个山区乡镇雨雪量比较大，属于重灾区，其他好一些，我已经安排县里的领导分头带着相关部门的人下去了，在摸清灾情的基础上，尽快采取有效补救措施，力争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关新民点点头，并没有马上上车，而是站在坡顶，带着思索的神情眺望风雪弥漫的群山，任雪花飘洒在他的身上。 关新民不上车，其他人自然要陪着。 一会关新民转过身，看着路边山崖缝里在风雪中傲然挺立的几棵植物，枝条上开满黄.色的小花，虽然这黄花被冰雪裹挟，但依然娇艳。 看着这开着黄花的植物，关新民心里一动，接着指了下：“这迎春花真漂亮，是野生的吧？” 大家顺着关新民手指的方向看去，这开着黄花的植物是野生的不错，但又似乎不像是迎春花，像是连翘啊。 连翘和迎春花看起来十分相似，不仔细辨别，一般人是分不出的。 但关新民既然说是迎春花，骆飞于是就附和：“对，是野生的迎春花，确实很漂亮。” 楚恒也附和：“这季节正是迎春花开的时候，山里的迎春花，可是格外娇艳。” 安哲没做声，因为他看出来，这不是迎春花，是连翘。 看安哲不做声，看出来是连翘的张海涛也不做声。 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乔梁也看出来了，也没做声。 看安哲不做声，关新民看着他：“安哲同志，你说这棵野生的迎春花，如果移栽到花盆里，在温室里能不能成活？” 安哲笑了下：“我不大侍弄花草，对这个还真不懂。” 尤程东皱皱眉头，看看关新民，又看看安哲，直直冒出一句：“领导，这不是迎春花，是连翘啊。” 一听尤程东这话，骆飞皱起眉头，靠，这个死心眼的尤程东，一点眼头都没有，领导说是啥就是啥，你以为老子没看出是连翘，你充什么能啊。 “哦……”关新民笑起来，“这真的不是迎春花，是连翘？” “对。”尤程东肯定地点点头，“领导，这确实是连翘。” 骆飞憋不住了，直接道：“程东同志，你搞错了，我家里有栽的迎春花，和这个一模一样，这毫无疑问是迎春花。” 楚恒也附和着：“对，我家里也有栽的迎春花，和这个是一样的，这的确是迎春花。” “不对不对。”尤程东认真道，“迎春花的花瓣是六个，连翘是四个，迎春花的枝条是棱状，连翘是圆形，迎春花花向上开，连翘是向下开……” 一听尤程东说的这么具体，大家仔细看了看，那这花的确应该是连翘。 关新民点点头，看着安哲：“安哲同志，你认为呢？” 安哲道：“我认为程东同志说的有道理，这应该就是连翘。” “哦……”关新民呵呵笑起来，“虽然程东同志如此说，但我似乎觉得这还是迎春花，安哲同志，你认为呢？” 听了关新民这话，安哲心中一凛，关新民话里有话。 看着关新民平静注视自己的目光，安哲脑海里急速翻腾着，片刻做出了决定，道：“关书.记，我尊重事实。” 随着安哲这话，关新民的眼皮微微跳了下。 安哲接着道：“而且，我相信关书.记也会实事求是。” 关新民又笑了下：“对，我当然会坚持实事求是。” 在说这话的同时，关新民心里一面感到轻松，另一面却又有些难以释怀，暗暗叹息一声。 此时，除了极少数人，其他人是没有感觉出关新民和安哲对话的微妙之处的。 然后大家上车进城。 接下来的2天，关新民在北部山区县视察山区农业生产情况，最后一站是阳山。 在阳山视察完，吃过晚饭，叶心仪和邵冰雨呆在房间里把关新民此次视察的综合新闻稿搞出来了，然后叶心仪去找跟随关新民来的相关领导审稿，这是关新民代理后的首次视察活动，报道一定要慎重。 关新民吃过饭，在安哲和骆飞的陪同下在院子里散了会步，然后回了房间，安哲和骆飞也回了各自房间。 乔梁在安哲房间呆了一会，看安哲没什么事，就出来去了叶心仪的房间，邵冰雨在，叶心仪拿着稿子去找领导审去了。 乔梁和邵冰雨坐在房间里边看电视边闲聊，半天叶心仪回来了。 “怎么样？稿子通过没？”邵冰雨问道。 “通过了。”叶心仪点点头，然后坐下。 邵冰雨松了口气：“那就好，明天见报。” 叶心仪微微皱皱眉头：“大领导在企业家座谈会上借题发挥的那段话，领导审稿的时候没删。” “没删就没删吧，发出来就是。”邵冰雨道。 叶心仪又皱皱眉头：“这稿子，审稿的领导看完后，又送给大领导亲自看了。” “哦？还给大领导亲自看，有这个必要吗？”乔梁眨眨眼。 邵冰雨也有些稍微的意外，一般来说，大领导是很少亲自看自己活动的稿子的。 邵冰雨接着道：“是大领导要求看的？” 叶心仪摇摇头：“不，是审稿的领导出于慎重，毕竟这是大领导代理一把手之后第一次下来视察，而且视察过程中发表了不少重要讲话，为了不出闪失，审稿的领导就……” 乔梁沉思着：“这么说，保留大领导在企业家座谈会上借题发挥的那些话，他是默认许可的。” “对。”叶心仪点点头，“按说他说的那几句话，和座谈内容是无关的，但却没删，这就有点意思了。” “有哪点意思？”乔梁道。 叶心仪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个……我也说不清。” 邵冰雨道：“不要想那么多了，既然是大领导讲的话，既然大领导亲自看稿子都没删，那就原样发出好了。” “只能也必须如此。”叶心仪点点头。 接着叶心仪和邵冰雨出去发传真，乔梁出来又去了安哲房间，他此时正背对门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抽烟。 乔梁走过去，看到安哲此时的神情很深沉。 “老大……”乔梁轻轻叫了一声。 安哲扭头看看乔梁，接着转身坐到沙发上，指指身旁的沙发，乔梁过去坐下。 安哲摸出一支烟递给乔梁，乔梁点着轻轻吸了两口。 更多精彩，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3。 安哲看着乔梁：“梁子，那天关书.记和我关于迎春花和连翘的对话，你怎么看？” “我……”乔梁看着安哲深邃的目光，毫不犹豫道，“我认为你当时那么回答是正确的。” 安哲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乔梁接着道：“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你那么回答，似乎不大合关书.记的心意。” “感觉出来了？”安哲道。 “是的。”乔梁点点头，“其实当时不光我自己看出来了……还有，我不明白你当时为何要那么说？不就是什么花的事情嘛，无所谓啊，无须较真。” 安哲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道：“梁子，在体制内做事，既要学会妥协，又要学会坚持，妥协是一种灵活，坚持是一种原则，该妥协的时候妥协，该坚持的时候，则必须坚持，虽然这坚持有时对自己并没有好处，但在某些情况下，你没有其他选择，不得不这么做……” 乔梁怔怔看着安哲，此时，对安哲这话，乔梁有些似懂非懂，他不知道安哲是出于何种心态和想法说出这话。 此时，乔梁和安哲都不知道，楚恒正在关新民房间里。 第1277章 关新民终于做出决定 楚恒是应.召来关新民房间的，不但乔梁和安哲不知道，骆飞都不知道。 此次楚恒虽然陪同关新民视察，但关新民视察的内容和楚恒分管的那一摊并没有什么关系，期间关新民也没有和楚恒有什么单独交流。 在一般人看来，似乎，楚恒此次陪同只是个摆设。 一般人这么看，二般人却不这么想。 这二般人包括楚恒，在陪同关新民视察的这几天里，他心里一直有某种预感和期待，一直在耐心等待着。 今晚，在关新民离开江州的前夜，楚恒终于等到了，这预感和期待终于实现了。 这个夜晚，关新民和楚恒进行了一次谈话，而且谈话的时间不短。 至于他们到底谈了什么，无人知晓。 第二天，关新民圆满结束了在江州的视察，离开阳山回黄原。 在回黄原的路上，关新民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这决定在他心里已经思忖多日，一直左右徘徊，此刻，结束了对江州的视察，经历了这几天的观察和思考，他终于不再摇摆。 送走关新民，大家回江州。 在回去的车上，安哲坐在后座闭目深思，一会睁开眼：“关书.记此次视察的新闻，江东日报应该出来了吧？” “是的，昨晚叶部长弄完稿子，审完直接传到了黄原。”乔梁回答。 “找电子版我看看。”安哲道。 乔梁摸出手机打开江东日报电子版，找到今天的版面，果然关新民视察的新闻出来了，头版头条，大标题很醒目，旁边还有配发的社论。 乔梁把手机递给安哲，安哲低头专注地看起来。 安哲很快看到了关新民在企业家座谈会上借题发挥的那几句话，反复看着。 乔梁回过头，看安哲一直盯着屏幕上那几句话，接着道：“听叶部长说，这稿子在审稿的时候，关书.记亲自看过。” “嗯……”安哲点点头，然后把手机还给乔梁，接着往椅背一靠，闭上眼。 乔梁看安哲此时虽然闭着眼，但眼皮在微微挑动，眉头紧锁，不知他在想什么。 回到江州，安哲直接去办公室，乔梁跟着进去。 安哲坐在办公桌前，对乔梁道：“问一下海涛秘书长，他那边还有没有需要我批阅的文件，有的话，全部送过来。” 乔梁答应着刚要出去，安哲又叫住他：“还有，你告诉海涛秘书长，从今天开始，凡是送过来需要我批阅的文件，不要耽搁，即使我在外出差，也要电话告诉我文件的内容。” 乔梁感觉有些反常，眨眨眼：“老大，你这是……” “不要多问，去吧。”安哲摆摆手。 乔梁接着去了张海涛办公室，转达了安哲的指示，张海涛沉思片刻，把几份文件递给乔梁，然后对乔梁道：“老弟，对此次关领导来江州视察，你有什么感想？” 乔梁心里一动，道：“没啥特别的感想啊，不就是视察工作吗？” 张海涛拍拍乔梁肩膀，意味深长道：“老弟，有句话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乔梁心里一跳：“秘书长，不在酒，那在什么？” “不知道。”张海涛干脆道。 虽然张海涛说不知道，但乔梁看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他此时心里是某种想法的，但不愿意说出来。 看着张海涛微妙的神情，想着关新民在江州这几天视察的经过，想着安哲似乎有些异常的举动，乔梁心里突然感到莫名的紧张。 乔梁拿着文件去了安哲办公室，放在他办公桌上，刚要转身出去，安哲又叫住他：“梁子，叶心仪借调快到期了吧？” 乔梁想了想，点点头：“按当时定的借调期限，应该是这个月到期，如果那边不继续借调的话，她应该快回来了。” 安哲吸了口烟，对乔梁道：“你告诉叶心仪，就说是我说的，让她想尽一切办法，尽最大努力留在那边继续借调，如果她实在无能无力，我可以出面协调……当然，最好不要到那一步……” 乔梁一怔，听安哲这话的意思，他是不想让叶心仪借调到期回来，而且，如果叶心仪自己做不到继续借调的话，他甚至都可以出面帮忙。 这显示出安哲对叶心仪继续借调的高度重视，为何他如此重视这个？为何他不愿意叶心仪借调回来呢？以前他可是希望叶心仪提前结束借调回来的，因为市里的宣传工作需要叶心仪这样优秀的人，只是因为廖谷锋对叶心仪的看重而作罢。 乔梁在感到困惑的同时，又感到有些紧张，因为安哲这反常的话。 “老大，这是为什么？”乔梁愣愣看着安哲。 “原因或许你很快会知道，现在不要多问，按我说的办。”安哲道。 既然安哲如此说，乔梁不好继续问了，懵懵回到办公室，接着给叶心仪打电话，把安哲的话告诉了叶心仪。 听乔梁说完，叶心仪沉默片刻：“老安突然安排你这事，我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 “是的，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乔梁道。 “难道……要起风？”叶心仪道。 “风从何来？吹到哪里？”乔梁道。 叶心仪又沉默片刻：“我直觉，老安似乎有某种预感……” “什么预感？”乔梁的心一紧。 “我说不好，但是……”叶心仪停顿了一下，“现在是非常时期，似乎很多事都充满变数，以你我的身份和级别，我们不好随意揣测，但还是要多加小心多加留意的好……” 乔梁道：“嗯，这个我知道……你继续借调的事……” 叶心仪道：“这个……以我现在的能力，很难做到，处里虽然想让我继续留下帮忙，但因为某些主客观因素，借调到期后，我很大可能得回江州。” “那……”乔梁犹豫了一下，“不然，让安书.记出面？” “不妥，值此非常时期，他面临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虽然他如此说，但我绝对不想因为自己这事给他添麻烦。”叶心仪的口气很干脆。 “那怎么办？”乔梁道。 “顺其自然吧，凡事不必强求，既然这边没有编制，我早晚还是要回江州的。”叶心仪道。 乔梁皱皱眉头，叶心仪既然自己做不到，又不愿意让安哲出面，难道就这么回来？这可不是安哲愿意看到的结果。 乔梁沉思片刻，心里突然一动：“心仪，不然我和徐书.记说下这事，当初是他运作把你弄到处里帮忙的，说不定这次他可以……” “不不不！”一听乔梁这话，叶心仪的心一颤，忙打断乔梁的话，“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乔梁听了奇怪：“嗯？为什么？徐书.记是我们的老领导，我们是他的老部下，而且他在部里的关系又很给力，和部里高层都能说上话，这不是很合适的渠道吗？” 叶心仪暗暗叫苦，乔梁那里知道自己的烦恼和苦衷，对徐洪刚，自己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会主动找他帮忙呢。 但这内情叶心仪又不能告诉乔梁，支支吾吾道：“我不想因为这事麻烦任何人，更不想因为这个欠人家的人情，此事我还是自己再努力一下吧，争取能解决好。” 其实叶心仪这话只是在搪塞乔梁，她知道继续借调的可能几乎没有，处长前几天刚和她谈过话，甚至都在筹备给她的送行事宜了。 听叶心仪这话，乔梁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叶心仪平时做事确实是不愿给别人添麻烦，不愿欠人情的，如此，那就祝愿她能努力成功，如果她实在做不到，那也不征求她意见了，直接告诉安哲，让安哲亲自出马。 安哲如果出手搞这事，成功率还是很大的。 此时乔梁和叶心仪包括安哲都不知道，徐洪刚正在办公室里盘算着运作叶心仪继续留在黄原借调的事宜，他知道叶心仪的借调即将到期，也知道凭叶心仪的能量，是不可能留下的。 虽然之前有过一个时期，出于方便和叶心仪密切接触的想法，徐洪刚想让叶心仪提前结束借调回江州，但在目前的态势下，徐洪刚是十分不愿意让叶心仪回来的。 徐洪刚之所以有这想法，原因有三：一是羽翼渐渐丰.满的楚恒现在仍然分管宣传，叶心仪回来，会继续在楚恒手下，毫无疑问楚恒会继续打压排挤她，一旦如此，自己很可能拿楚恒无奈，这是自己不想看到的局面； 二是因为乔梁，一想到乔梁和叶心仪是那种关系，徐洪刚内心就妒火中烧，他绝对不想看到叶心仪回到江州和乔梁有更多接触的机会，叶心仪留在黄原，有空间距离，好歹他们见面不是那么方便。 第三，徐洪刚知道叶心仪是有想继续留下借调的想法的，在她自己做不到的的情况下，自己暗中帮忙做成此事，事后再不动声色通过其他途径让叶心仪知道，她必然会十分感激自己，这对增加她对自己的好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出于这三个原因，徐洪刚决定立刻操作此事，今天是周五，下午就去黄原，利用周末两天时间，找部里的老领导强力运作一下，基于以前的老关系，问题应该不大。 徐洪刚对此充满信心，又觉得此事必须要操作成功，这既是为自己，也是为了叶心仪。 而为了叶心仪，还是为了自己。 下午下班后，徐洪刚直接去了黄原。 更多精彩内容，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3。 这个周末，安哲没有在办公室加班，把文件带回家批阅。 安哲不去办公室，乔梁也自然不用加班。 这两天安哲没有找乔梁，乔梁不知道安哲周末在家里除了批阅文件，还做了什么。 周一上班后，安哲把乔梁叫到办公室，开门见山道：“梁子，我决定让你离开我，把你调离委办……” 第1278章 无悔 “啊——”一听安哲这话，乔梁脑袋嗡地一下，身体不由晃了一下，嘴巴半张，吃惊地看着安哲。 安哲突然做出的这决定，让乔梁太意外了。 看乔梁一副懵逼的样子，安哲继续道：“离开我离开委办，但你不能留在市直单位，也不能留在三区，我打算让你去县里，平级下去……” 乔梁目瞪口呆看着安哲，结结巴巴道：“老……老大……这……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树挪死，人挪活，你需要下去锻炼一下。”安哲干脆道。 “可是，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让我下去锻炼？”乔梁怔怔道。 “这个时候怎么了？”安哲反问乔梁。 “这个时候……”乔梁此时有些冷静下来，直直看着安哲，“老大，我认为，这个时候是非常时期，你现在把我放下去，让我接受锻炼只是一个借口，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梁子，你想多了。”安哲道。 “不不，我没有想多。”乔梁摇摇头，“这段时间，自从廖书.记突然离开江东，自从黄原高层人事巨变，我就隐隐约约感到了某些东西，这东西不仅只在黄原，而且也会波及到下面，波及到江州，特别是此次关领导来江州视察期间和他走后的某些异常迹象……” 安哲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一时不语，乔梁这小子确实聪明，虽然他级别不高阅历不深，但他却在最近由上而下的某些迹象中感知判断出了什么，这说明他很注意观察细节，悟性很强。 不错，安哲之所以在此时突然要把乔梁放下去，是出于对近期某些迹象的综合判断，和对自己仕途命运的强烈预感，结合最近发生的某些事情，凭着他多年在官场摸爬滚打的经验和跌宕起伏经历，他此时已经预感到，在关新民结束对江州的视察后，很可能会有一场巨变在江州发生，而这巨变，极大可能会和他密切相关，而这相关，不出意外，应该不会是好兆头。 出于这种考虑，安哲决定未雨绸缪做一些事情，包括抓紧处理手头需要批阅的事项，让乔梁转告叶心仪不要回江州，今天他之所以通知乔梁把他放下去，锻炼确实是个借口，主要还是出于保护乔梁的考虑，让他远离江州高层中心，尽量避开下一步可能发生的巨变，尽量避免让他因为自己受到更大的牵连。 看安哲沉默不语，乔梁寻思片刻：“老大，您突然做出这决定，是不是预感到了什么？是不是为了保护我？” 安哲抬头看着乔梁，表情一时很复杂。 从安哲这表情里，凭着自己对安哲的了解，乔梁验证了自己的判断，心猛地一沉，如果安哲是为了保护自己才这么做，那么，他一定是预感到了自己即将要面临的巨大危机，这危机极有可能和黄原高层的变动以及关新民来江州视察有关，这危机极有可能意味着江州要发生一次巨变，这巨变极有可能对安哲不利。 如此，安哲上周五送走关新民后，突然要抓紧处理手头的文件，和让自己转告叶心仪的话，也应该和这有关。 在这样的时候，安哲在自己仕途命运无法确定的情况下，却还能想着工作，想着别人，这是怎样一种强烈的责任和敬业？特别他想着保护自己，让自己远离斗争的旋涡，这又是怎样的一种爱护和呵护？又是怎样一种真挚的情感和情怀？ 如此想着，乔梁顿时感动，眼睛突然有些发潮。 但同时，乔梁与生俱来的性格又让他涌出强烈的义气和倔强，安哲是自己在仕途内追随的老大，自己是安哲最贴心的身边人，在他遇到危机的时候，自己怎么能离开他？怎么能当逃兵呢？这太有违自己做人的准则和底线了，太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了！ 作为下属，作为对上司忠心耿耿的下属，作为上司特别赏识、关心和爱护的下属，在上司遇到危机的时候，理应和上司一起同风雨共患难，临阵脱逃是可耻的，从某种意义来说，这是一种背叛，是一种令世人唾弃的卑鄙行为，不但世人鄙视，自己也难以心安。 想到这里，乔梁坚定了自己的决心，看着安哲，语气坚决道：“老大，您想把我放下去锻炼，我没有意见，但我下去，却不是现在，等过了这一阵子，您把我放到哪里都可以。 但现在，我哪里都不去，我必须要呆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什么惊涛骇浪和天崩地裂，我都必须跟着你。所以，我强烈请求您收回这决定，如果您不收回，执意要这么做，那我坚决抗命，即使给我再严厉的处分，我也要抗命！” 安哲默默看着乔梁，眼里闪过感动，心潮起伏，这小子太讲义气了，跟着李有为就是如此，宁可错失副处面试也不配合调查，现在自己遇到了危机，他又表现出了这种倔强和硬骨头。乔梁的这种性格，在体制内是一把双刃剑，遇到伯乐会平步青云，反之，则会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作为自己，安哲本以为是可以做乔梁的伯乐的，但在目前的态势下，他似乎很难有进一步的作为，所以首先想到的是保护好乔梁，让他尽量避开可能会到来的风暴，尽量减少因为自己受到牵连的可能。 但乔梁此刻的话，显然表明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用意，意识到自己即将要面临巨大的危机，他的表态如此坚决，看来是很难改变的了，如果自己采取措施硬压把他放下去，以自己对他性格的了解，说不定这小子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一旦如此，后果会更加难以收拾。 想到这里，安哲重重呼了口气：“梁子，做出这决定，你不后悔？” “不后悔，一辈子都不会后悔！”乔梁毫不犹豫道，“老大，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刀山火海，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我都不会为自己的决定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后悔，人生无悔，仕途无悔！” 乔梁这话让安哲再次感动，又发自内心对乔梁充满赏识，这是一块好料，如果加以捶打磨练，今后定当大有一番作为。此次既然他决意要留下和自己在一起，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是对他的一次严峻考验和摔打，虽然可能要面临着巨大的风险，但对他的成长，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想到这里，安哲点点头：“好，梁子，我答应你，你不用下去了，继续呆在我身边。” 乔梁松了口气，心里涌出一股悲壮，同时又感到紧张。 从安哲今天的举动里，乔梁分明感到了山雨欲来的迹象，他现在无法判断下一步将要迎来什么样的风暴和巨变。 安哲看出了乔梁的悲壮和紧张，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递给他一支烟，乔梁接过来点着，深深吸了两口，心情略微有些放松。 安哲此时想，既然自己已经和乔梁说了这么多，既然乔梁已经预感到了什么，那不妨和他流露某些东西，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于是安哲道：“梁子，其实自从廖书.记离开江东，我心里就有了某种预感，随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随着关书.记结束对江州的视察，我的这种预感愈发强烈和明确，我知道你一定会好奇我的这种预感到底是什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乔梁紧紧盯住安哲。 安哲缓缓道：“这预感就是，江州极有可能很快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变，这巨变在江州高层，这巨变和我息息相关……” 乔梁的心不由颤动：“老大，既然你已经有了这预感，难道你就没有想到采取某些措施去改变？” 安哲抽了一口烟，沉默片刻道：“其实改变的机会是有的，而且不止一次，但我主动放弃了，不想也不愿去做。” “为什么？”乔梁道。 安哲道：“因为我明清知道，有些东西，改变一时，改变不了永远，暂时的改变，并不会彻底改变最终结果，而且，一旦改变，会违背自己多年内心里一直根深蒂固坚持的东西，一旦这根深蒂固的东西没有了，那奋斗还有什么意义？存在还有什么价值？岂不是一具行尸走肉？ 在某些时候某些事情上，人是可以妥协的，但这妥协任何时候都不能背离了自己的初心和信仰，一个人在体制内做人做事，必须要坚持自己应该坚持的东西，即使这坚持意味着失去，也决不能轻易折腰，作为一个男人，必须要有种气有骨气，一旦违心折腰，就意味着丧失了底线，逾越了红线……” 乔梁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安哲，心里暗道，这样的领导值得自己付出一切追随，值得自己在今后的漫漫征途中效仿。 安哲接着郑重道：“梁子，在目前的态势下，既然你决意不肯离开我，那你就要有迎接前所未有变局的足够心理准备，我有，你同样也要有。” 乔梁不由点点头，似乎安哲已经做好了迎接最坏打算的准备。 这让乔梁感到了空前紧张的气氛，这气氛让人窒息，又让人不安。 在这窒息和不安下，乔梁又感到了空前的严峻。 这严峻让他再次紧张。 似乎，在目前的态势下，一切都只能在被动中等待。 这等待显得无力而又无奈，似乎，这就是小人物，或者虽然是相对的大人物，但在更牛的大人物面前做下属的命运。 第1279章 背后捅刀子 接着安哲淡然道：“梁子，在每个人的体制人生中，每一次风浪都是一次挑战或者磨练，宝剑锋从磨砺出，不经历风雨不会见到彩虹，所以，不管前方有多大的未知的惊涛骇浪，都要以平常心对待，都要淡定淡静看待个人的得失，都不要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世事我皆努力，成败不必在我，经历了，做过了，付出了，只要问心无愧，只要无愧于组织和群众，无须有任何后悔，就像你刚才说的，人生无悔，仕途无悔。” 乔梁用力点头：“老大，你的话我都会牢牢记住，虽然我跟着你的时间不长，但你的做人和做事，你的人品和素养，都是我今后的楷模和榜样，你对我的那些教导和教诲，我都会永远铭刻在心。”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安哲笑了下：“梁子，其实你跟着我，我也从你身上学到一些东西，或者说在某些方面受到你的某些影响。” “比如——”乔梁道。 安哲一板正经道：“比如你的邪和另类。” 乔梁不由笑起来，安哲的乐观和幽默让他心里的紧张稍微有些放缓，但脑子里却依然绷地紧紧的。 乔梁此时意识到，对安哲来说，最严峻的时刻可能随时会到来。 而以自己和安哲的关系，在安哲的严峻之后，随之而来的或许是自己。 既然安哲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迎接巨变，那自己也不能乱了方寸。 此时，乔梁突然发觉，和以前自己遇到灾难的时候相比，自己现在的心态似乎有些成熟了。 这成熟似乎是不知不觉有的。 这成熟似乎意味着自己的成长，虽然这成长多灾多难。 这时郑世东推门进来了，神色有些不安，手里拿着一个文件。 看到郑世东进来，乔梁忙站起来打招呼。 郑世东冲乔梁点点头，然后走到安哲跟前，把文件递给安哲：“这是上面刚转过来的。” 安哲接过来一看，眼皮一跳：“嗯？任泉的问题？” 一听安哲这话，乔梁的眼皮也一跳，任泉出啥事了？莫非安哲前段时间安排郑世东查的匿名信是反映任泉问题的？任泉可是担任过松北一把手。 但想想又不对，安哲转批给郑世东的那封匿名信是他收到的，而郑世东给安哲的是上面刚转来的。 “是的。”郑世东严肃点点头，“这里面的证据十分确凿，任泉在主政松北时期，在文旅创业园的项目上，收受了项目建设方老板的贿赂，当时查办的是马自营，没有发现任泉的问题，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事还是翻出来了，而且直接举报到了黄原。” 乔梁暗暗点头，原来如此，当时马自营出事后，康德旺找徐洪刚帮忙，自己在场，那时自己就怀疑任泉在这事上应该手脚不干净，因为这项目是任泉给马自营打了招呼给康德旺的公司干的，而且，那时任泉和马自营都是唐树森的人，只是后来任泉被徐洪刚打击后调离了松北，在安哲到江州后脱离了唐树森的阵营，加上在担任旅游局长期间表现突出，被安哲任命为阳山县一把手。 本以为任泉不会有什么事了，没想到隔了这么久，还是东窗事发。 安哲沉思片刻：“既然是上面转过来的，不得延误，马上立案调查，一切以事实为依据。” “好，我这就安排人，今天就开始调查。”郑世东点点头。 接着安哲道：“我那天转给你的那封匿名信，开始查了没有？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调查已经开始，但因为匿名信里反映的问题线索很模糊，正处在外围摸排阶段。”郑世东道。 “嗯，提高效率。”安哲道。 “好的，尽量加快速度。”郑世东又点头，然后出去了。 郑世东走后，安哲摇摇头，自语道：“任泉……没想到他会有这问题……多事之秋啊……” 乔梁此时脑子里不停翻腾，马自营的事过去这么久了，为何任泉的事在这种时候突然爆出来？是什么人举报的任泉？ 乔梁第一个想到了康德旺，马自营是他行贿进去的，不出意外，任泉的问题也出在他身上。 那么，如果是康德旺举报的话，他为何要在这种时候举报？是受了谁的指使呢？ 乔梁接着想到了楚恒，楚恒和康德旺的关系很密切，不出意外，楚恒应该知道康德旺当时给任泉行贿的事。 乔梁随即又想到了楚恒的同盟骆飞。 任泉是安哲任命的阳山县一把手，接替的是骆飞的心腹干将程辉，当时任命任泉的时候，骆飞是极力反对的，只是因为安哲的坚持而不得不接受。在目前这个非常时期，任泉突然被举报，会不会是骆飞想借此搞什么动静呢？ 乔梁猜对了，此事确实是楚恒按照骆飞的授意，指使康德旺搞的。 周五送走关新民后，当晚骆飞在家里请楚恒吃饭，两人深入分析了当前的局势，一致认为，在廖谷锋调离江东、关新民.主持江东大局的情况下，形势对他们非常有利，特别是此次关新民在江州视察期间的某些看似不漏痕迹的表现，让他们愈发觉得，似乎关新民在酝酿关于江州的某些事情，而这事情，无论从哪个方面分析，对他们来说都不会是坏事，既然对他们不是坏事，那对安哲的意味就很显然了。 如此一分析，骆飞不由激动兴奋，明确提出，在这种时候，不能无所作为，要采取某些措施，给安哲背后来上一刀，推波助澜一下。 至于如何推波助澜，骆飞此时并没有什么思路。 但楚恒却有。 此时的楚恒，因为关新民离开阳山前夜和自己的一番谈话，犹如打了一阵兴奋剂，大脑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在和关新民的谈话中，他清晰感到了关新民对自己的赏识，这让他对自己的前途信心百倍。 此时听骆飞说要推波助澜，这正合楚恒心意，虽然他不会告诉骆飞关新民和自己谈话的事，但却知道骆飞在关新民心里的分量，这分量超过自己，目前自己必须做骆飞的牢固同盟，因为两人的利益是紧紧捆.绑在一起的。 既然如此，既然骆飞有此想法，那自己当然要出手。 楚恒想了下，对骆飞提出，对安哲背后捅刀的最好办法，是搞他的人，而目前最合适的人选，是安哲亲自任命的阳山一把手任泉。 楚恒之所以选择任泉下手，是因为他早就从康德旺那里知道，当初任泉在松北的时候，康德旺为了得到文旅创业园的项目，给任泉有利益输送，如此任泉才给马自营打招呼把这项目给了康德旺。 在马自营出事后，任泉感觉不妙，亲自去黄原找了康德旺，把那笔钱还给了康德旺。 但虽然如此，因为任泉是在马自营事发后才退回这笔钱的，而不是案发前退回，这还是改变不了任泉受贿的事实。 还有，既然打算搞任泉，那就要认定他收了钱，而不提他退回的事，狡猾的康德旺当时在给任泉送钱的时候，有录的音，这证据可是太确凿了，到时任泉想不承认说钱退回去了也是难以翻盘的，因为只要康德旺不承认，没人给任泉证明。 如此，就可以通过办任泉给安哲背后狠狠来上一刀，无形中和黄原紧密配合起来。 而楚恒虽然早就知道任泉的事一直没动手，是在选择最佳的时机，现在就是。 听楚恒这么一说，骆飞很高兴，当即拍板，搞，搞起来，马上搞，越快越好！ 于是楚恒当夜就给正在黄原的康德旺打了电话。 得到楚恒的指示，康德旺第二天一早就开始动作。 接到康德旺的举报，上面反应很迅速，周一就转到了江州，要求尽快查清此事。 楚恒之所以指示康德旺在黄原举报，是因为他知道，如果在江州举报，调查任泉是需要得到安哲的同意才可以进行的，但从黄原转批到江州，安哲是无法庇护的，因为有上面压着，这样可以大大增加成功率。 骆飞很快通过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了郑世东给安哲汇报，以及任泉被立案调查的事，不由心情很愉快，又觉得楚恒这个同盟确实不错，关键时候能起大作用。 因为是上面批下来的，安哲又做了指示，郑世东不敢怠慢，当天就派出专案组去了阳山，对任泉采取措施进行调查。 因为证据确凿，调查很顺利，两天后专案组结束调查回到江州，给郑世东做了详细汇报。 郑世东接着给安哲单独做了汇报，听郑世东说完，看完相关的案卷，安哲说半小时后召开班子成员会，让郑世东在会上通报此事。 郑世东走后，安哲思忖片刻，接着摸起电话…… 半小时后，在班子成员会上，郑世东通报了对任泉之事的调查结果。 听了郑世东的通报，骆飞和楚恒一面在意料之中，另一面却又感到些许意外。 这意外是，任泉虽然承认了当时接受康德旺贿赂的事，但却拿出了自己退回这钱的确凿证据。 原来，任泉在给康德旺退钱的时候，多了个心眼，也录了音，在专案组找他谈话的时候，把录音拿了出来。 这是骆飞和楚恒没想到的，没想到任泉这么狡猾。 如此，骆飞和楚恒想狠办任泉的目的就难以实现了。 但虽然如此，骆飞却不想就此罢休。 第1280章 江州巨变 骆飞之所以不想罢休，是因为不管怎么说，任泉是在马自营案发后才退的钱，而不是当时就退的，他还是违纪违规甚至违法。 听完郑世东的情况通报，安哲看着大家：“关于任泉的情况，大家谈谈各自的看法。” 大家都看着郑世东，这是他办的案子，应该他先谈。 看大家都看自己，郑世东道：“关于任泉这个案子，是上面转过来的，安书.记又做了专门批示，因为证据确凿，加上任泉的态度也很配合，积极主动交代了全部问题，包括提交了自己退赃的录音，还有，他涉及的金额只有20万，数目不是很大，所以我建议，此案无须提交司法机关，可以按违纪违规来处理……” 郑世东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此案的焦点是，任泉是在马自营案发后才退钱的，如果是案发前退回去，那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 等郑世东说完，陈子玉随即附和：“我赞成世东同志的意见，此案没有提交司法机关的必要。” 郑世东和陈子玉一个管纪律检查，一个管政法，既然他们如此说，其他人自然不好再发表相反的看法，于是都点头赞同。 骆飞和楚恒虽然心里不情愿，也无奈，只能同意。 安哲道：“既然世东同志认为可以按违纪来处理，那应该如何处理？世东同志，你说说。” 郑世东道：“按此案的性质和程度，按照相关纪律规定，我建议给予任泉严重警告，同时免去职务调离阳山，另行任命其他职务……” 显然，郑世东这处分建议是从轻的，他之所以如此建议，是考虑到任泉是安哲亲自任命的，而且在阳山一直干的不错，处理太严重的话，有些于心不忍，也让安哲脸上不好看。 听郑世东这么说，其他人也都意识到了他的用意，冯运明点点头：“我看可以，毕竟任泉在担任阳山一把手期间，工作业绩是突出的。” 陈子玉和张海涛都点点头，徐洪刚没说话，也没做任何表示，他此时比较关注骆飞和楚恒。 徐洪刚此时心里清楚，任泉的事发，必定是康德旺捣鼓的，而康德旺虽然是自己的老同学，但和自己的关系已经彻底破裂，而是和楚恒打的火.热，此次任泉的事，不出意外，应该和楚恒有关，而和楚恒有关，背后很可能有骆飞。 在目前风雨飘摇的非常时期，骆飞和楚恒突然捣鼓任泉这事，似乎不是那么简单，背后应该有微妙的道道。 于是徐洪刚决定少说多听，静观事态发展。 这时骆飞冲楚恒使了个暗色，楚恒会意，不紧不慢道；“世东同志的建议我不赞同，虽然任泉的案子没有必要提交司法机关，但他这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如此处理，显然太轻，既无法向下，也很难对上交代。” 听楚恒这话，郑世东心里不快，皱皱眉头，看着楚恒不冷不热道：“楚部长，那按你的意思，该如何处理？” 楚恒笑了下：“这不是我分管的范畴，我只谈自己的想法，至于到底如何处理，最后还是得安书.记拍板。” 楚恒这话很阴毒，直接把球踢给了安哲。 安哲不苟言笑道：“那我要是同意世东同志的意见呢？” “这……”楚恒一时尴尬，尼玛，自己这球踢过去，安哲根本不在意啊。 骆飞这时忍不住了，直接道：“这显然不可以，世东同志的处理意见太轻，根本无法服人。” 安哲看着骆飞：“那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骆飞干脆道：“很简单，按此事的性质和严重程度，双开！” 骆飞这话让大家不由震动，虽然郑世东的处理意见确实有些轻，但骆飞却也太狠了，这是要敲了任泉的饭碗，让他离开体制成为平民，这似乎太重了，毕竟任泉把钱退回去了，而且交代问题还很配合主动。 郑世东心里有些冒火，我靠，骆飞这话似乎有越殂代疱的意味啊，对自己太无视了。 郑世东冷冷道：“骆市.长，既然你如此说，那你来做这决定好了。” 郑世东这话将了骆飞一军，骆飞一时难堪，心里有气，草，郑世东你想干嘛？故意和老子作对？ 楚恒一看要僵局，忙打圆场：“大家是在商议事情，此事我看还得安书.记定夺。” 大家又都看着安哲，安哲呼了口气，利索道：“中和一下，严重警告，撤销职务，降为副处，调离阳山，在市直单位安排。” 安哲这话等于定了盘子，虽然降了半格，但却保住了任泉的饭碗，按任泉这事的性质和程度，这处分算是合理。 既然安哲这么说，其他人也不好再反对了，于是通过。 然后安哲语气沉重道：“任泉是我亲自任命的干部，他出了这事，虽然是在我来江州之前，但我还是负有察人用人上的责任，对此，我要向大家做出检讨……” 听安哲主动做检讨，除了骆飞和楚恒，大家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任泉的事在安哲来江州之前，当时马自营出事后对他没有任何牵扯，谁都不知道，而且任泉担任旅游局局长期间工作很出色，安哲重用任泉，也是在情理之中，他现在其实不需要做专门检讨的。 骆飞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他重重哼了一声：“安哲同志，在对任泉的使用上，你的确犯了用人不察的错误，这种人带病重用，而且让他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你负有重要责任！” 大家都看着骆飞，除了楚恒和徐洪刚，大家都觉得骆飞这话说的太肆无忌惮了，显得对安哲很不尊重，在安哲和骆飞搭档期间，这是骆飞第一次在班子成员会上对安哲如此无礼。 骆飞这话在楚恒的意料之中，他不动声色，心里暗暗畅快。 徐洪刚则皱起眉头，骆飞为何突然如此放肆？这其中一定有道道。 听骆飞这话，安哲点点头：“骆飞同志批评地对，此事我确实有责任，所以我要检讨……” 骆飞接着打断安哲的话：“你以为只在内部检讨就行了？安哲同志，出于维护团结和大局需要，出于对你的负责和爱护，我要向上面反映你在用人上的这个问题。” 一听骆飞这话，大家面面相觑，我靠，骆飞今天吃了什么药，胆子竟然如此大，对安哲步步紧逼啊。 安哲沉稳一笑：“骆飞同志，我佩服你的团结和大局意识，感谢你对我的负责和爱护，不过，向上面反映的事，就不烦劳你了，会前我已经通过电话主动向上面做了深刻检讨。” 安哲这么一说，骆飞感到意外，又有些尴尬，卧.槽，没想到安哲这么主动，走到自己前面去了，自己刚才那话显得有些无趣啊。 安哲接着对郑世东道：“世东同志，会后你把处理结果报给上面。” 郑世东点头答应着。 然后安哲又对冯运明道：“运明同志，阳山那边的工作，由耿直接替任泉暂时主持。” 冯运明也答应着。 然后安哲道：“大家还有什么事没？” 大家都摇头。 “散会！” 会后，骆飞和楚恒就此事进行了交流，都觉得把一锅好米做成了夹生饭，本想借任泉的事背后狠狠捅安哲一刀的，但现在虽然任泉被处理了，但却没达到预期效果，特别安哲主动就此事向上面做了检讨，无形中化解了被动。 这让骆飞有些丧气。 楚恒安慰了骆飞一番，说虽然如此，但却并不会妨碍大局，大势是掌握在上面的，安哲暂时的些许主动，改变不了大趋势。 楚恒的话让骆飞心里好受了些，随即又对郑世东在会上的表现有些愤愤。 楚恒意味深长一笑：“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代表今后。” 从楚恒这模糊的话里，骆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深深出了一口气，接着又想起徐洪刚今天在会上以及他近期的表现，心里微微一动…… 下午，乔梁正在办公室里忙乎，接到了叶心仪的电话，叶心仪告诉他，领导刚找她谈完话，决定让她继续留下来帮忙。 乔梁听了大松一口气，问她是如何操作的，叶心仪说她并没有操作什么，从领导含糊的暗示里，似乎是徐洪刚利用周末回了黄原，找相关领导做了工作才成功的。 乔梁听了点点头：“此事徐书.记事先没和你打招呼？” “没有，我事先什么都不知道。”叶心仪道。 乔梁感慨道：“到底徐书.记是老领导，对下属还是很关心的，这事实在要感谢他，他可是给你帮了大忙。” 叶心仪在电话那端无声苦笑，不错，此事确实要感谢徐洪刚，但乔梁哪里知道其中的原委呢。 虽然留下来了，但叶心仪却没有丝毫喜悦，心里感到愈发烦恼，沉甸甸的。 乔梁接着把此事告诉了安哲，说是徐洪刚暗中主动操作的。 听乔梁说完，安哲点点头，冒出两个字：“很好。” 乔梁走后，安哲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几天，安哲突然开始密集到县区视察，先三区，后八县，一个一个县区走动。 每到一个县区，安哲都召集主要负责人进行谈话，听完他们的工作汇报后，对他们下一步的全面工作方向和发展思路做出明确指示。 此次下去，安哲没有带乔梁，只有张海涛陪同。 转眼10天过去，在安哲结束对最后一个县的视察回到江州的第二天，一个震撼江州上下的消息不期而至—— 这消息就是江州高层的人事调整： 免去安哲江州市/委书.记职务，调任江东省商业集团任党.委书.记兼董事长。 骆飞以江州市.长的身份主持江州市.委日常工作。 楚恒不再担任江州市.委宣传.部长，任江州市常务副市.长。 宋良空降江州，接替楚恒担任江州市.委宣传.部长。 江州巨变！ 巨变终于来了！ 第1281章 首当其冲 对这次江州人事巨变，不光体制外，很多体制中人都瞠目结舌，吃惊的主要原因是安哲的突然调离，毕竟他主政江州时间并不长，而且干的很不错，他来江州后的各项举措深得人心民心，江州的各项工作蒸蒸日上，从之前的中游跃居全省前列，怎么突然就调走了呢？ 虽然这消息对大多数体制中人来说是不期而至，但对安哲来说，他早已有心理准备，并不意外，他以足够的淡定和平静接受了这个现实。 乔梁虽然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还是感到了巨大的震动，这震动让他感觉前所未有。 随着此次江州人事巨变，江州体制内炸了锅，坊间各种议论随之泛起，纷纷自作高明自以为是猜测预测其中的原因和内情，分析下一步江州的体制动态。 江州炸了锅，黄原也有震动，毕竟这是关新民代理江东一把手之后在人事方面的第一个动作，而且一出手动静就不小，大家都纷纷议论这其中的微妙和道道。 此时，关新民心平气静俯视着江东和江州，这炸锅、震动和议论都在他意料之中。 在关新民代理江东一把手之后，他迅速理清确定了自己新身份之后的新思路，那就是以保持发展和稳定为抓手，尽早实现去掉那个“代”字的目标。而要实现这一点，首当其冲是要抓人，抓自己的人，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多年的体制内经历和经验让关新民心里很清楚，任何时候，手里没有人，一切都无从谈起。 既然抓人，就要搞人事调整。 在人事调整上，关新民为自己确定了一个基本框架，那就是在当前自己代理的情况下，不搞大规模的提或降，除个别特殊情况，尽量在可控的范围内平级调动，借助这平级调动来实现自己抓人的目的，实现自己快速控制全局的目标。 在这种思维下，关新民决定稳步推进，先搞下面，再动黄原，避免引起过大.波动。 搞下面，则主要是各地市主要负责人，必须换成对自己忠诚而自己又信任的可靠之人，下面是基础，只要下面搞定了，上面则会相对容易。 作为下面，江州是全省各地市除黄原外第一大市，把江州解决好，其他地市则会迎刃而解。 而解决江州，首要是对安哲的调整和安排，在这个事情上，关新民颇费了一番心思。 根据以前安哲的情况和此次对江州视察中对他的某些感觉，在结束对江州的视察后，关新民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必须让安哲离开江州，不能让江东第二大市掌控在一个不愿攀附自己的人手里。 同时，这么做，不但可以牢牢掌控江州，也有利于提醒和敲打其他地市负责人，有利于自己对黄原下一步的调整。 但虽然决定把安哲调离江州，关新民却并不打算给安哲降级，毕竟安哲是有相当领导能力和魄力的，毕竟在他主政江州期间，江州的各项工作在全省走在前列，他在江州是拥有巨大民意，是得到大多数人拥护和爱戴的，而且这么做也不符合自己已经确定的代理思路。 既然如此，关新民就打算平级安排安哲，而且这安排还要从某个角度显出对他能力的认可和看重，起码要让局外人这么感觉。 关新民这时想到了江东商业集团。 商业集团是江东省重要的直属国企之一，规模庞大，员工众多，但就在廖谷锋离开江东前夕，商业集团爆出了一起腐.败大案，原董事长被查出经济问题，涉案数亿，涉及的商业集团高管和中层多达十几人，随着这起大案窝案的爆发，商业集团内部陷入了极大混乱，人心浮动，谣言四起，虽然目前是由总经理主持工作，但难以稳定大局，在这样的时候，急需一位有能力有魄力的人去主持稳定局面。 经过反复权衡，关新民认为让安哲去商业集团担任一把手，是一个最稳妥最合适的选择，一来可以实现让安哲离开江州的目的，二来是平级调动，外界说不出自己什么不是，三来，在商业集团目前的情况下，让安哲去主持大局，显然带有救火队长的意味，多少显出上面对他的重视和信任，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嘴，安哲虽然心里不服，但也找不出辩驳的理由。 对安哲的安排，是关新民此次调整江州高层人事的核心，搞定了安哲，其他就好办了。 虽然把安哲调离江州，但关新民并不打算立刻任命江州一把手，而是决定让骆飞主持，而且，骆飞这主持，并不是主持江州市.委的全面工作，而是日常。 熟悉体制内道道的人明白，这主持全面工作和日常工作，是有明显区别的，最重要一点就是，主持全面工作，可以提出并决定全市的重要工作思路和重大事项，而主持日常，则只要按之前既定的工作思路按部就班做好就可以。 换句话说，关新民现在需要骆飞做的，不是勇于创新，而是承前继后，不是大胆开拓，而是保持稳定。 关新民这么做，是有自己的深层考虑和深刻用意的，他不仅只看到了眼前，更想到了以后，同时，也带有几分考验骆飞的意味，看他到底能不能挑大梁，能不能担负起这重任。 至于让楚恒担任秦川出事后一直空缺的常务副市.长，关新民也早有考虑，在离开阳山前夜和楚恒做了一番长谈之后，他最终做出了决定。 对于楚恒，关新民是颇为欣赏，有提携之意的，觉得他在某些方面是有高度有思路有深度的，而且做事沉稳言行谨慎，在资历和阅历上也比较丰厚，更重要的一点，经过和楚恒的几次接触，关新民感到了楚恒对自己高度的尊敬和强烈的攀附之意，这合他胃口，在自己到江东时间不长，急需要发展培养自己的人的情况下，楚恒是一个不错的栽培对象。 甚至，关新民认为，在某些方面，楚恒表现地要比骆飞强。 如此，关新民决定让楚恒担任常务副市.长，一来让他实现从务虚到务实的转变，多接触实际工作，丰厚他的资历履历，二来，楚恒在这个位置上，可以起到辅佐骆飞的重要作用，对夯实骆飞下一步的发展基础具有重要意义。 虽然赏识楚恒，但在关新民此时的心里，骆飞的分量还是比楚恒要重，不仅是因为骆飞现在的级别比楚恒高，更是因为骆飞和自己多年的感情基础，在自己到江东省工作之前，骆飞和自己就有密切交往，这种交往实在珍贵，实在值得珍惜。 对骆飞，虽然他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小问题，但关新民对他还是带有相当的期待，这期待一方面是因为骆飞确实具有比较不错的工作能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对自己难得的忠心和忠诚，在当前自己在江东省工作时间不长、基础不牢、急需用自己的人情况下，这忠心和忠诚尤其重要。 至于对宋良的安排，关新民也是经过反复斟酌做出的决定。 宋良是关新民在近期有关人事调整的筹划中，决定唯一提拔的一个。 宋良虽然只是处级干部，但关新民并不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处级干部来对待，毕竟宋良是廖谷锋的前秘书，是江东省廖谷锋时代虽然级别不高但身份显赫的一号红人，安排好他对自己关系重大，对周围影响重大。 关新民首先决定，必须要提拔宋良，由处级提为副厅。 一来这是做给廖谷锋看，让他知道，虽然他离开了江东省，但自己并没有薄待他的身边人，这从一方面显出自己对廖谷锋的敬重。 二来是做给其他人看，让他们知道，自己对前任和搭档是有感情的，是尊重的，尊重前任就是尊重历史，这显出自己的大度、素养和品质。 但虽然决定提拔宋良，关新民却不打算让他留在黄原，在宋良跟着廖谷锋的这些年里，他在黄原高中低层圈子里，已经有了深厚的资源和人脉，让他提拔后留在黄原，说不定他会利用这些资源和人脉兴风作浪。 而且，让宋良留在黄原，自己在黄原的一举一动，说不定宋良都可以通过以前的那些渠道很快获悉，然后报告给廖谷锋，这是关新民很忌讳的一点。 如此，关新民决定让宋良到江州接替楚恒的位置，一来宋良缺乏务实工作经历，干宣传.部长比较合适；二来宋良到下面接受锻炼，也符合廖谷锋培养干部的一贯思路；三来，把宋良放在江州，放在骆飞身边，也便于骆飞对他的监控，防止他搞什么洋动静。 如此，出于这些考虑，关新民决定空降宋良到江州。 此次江州的人事调整，虽然空降了一个宋良，但因为安哲离开，班子成员还是空缺了一个，而且还是空缺了老大。 这空缺让很多人认为，这无疑是留给骆飞的，按照以往外省和本省人事变动的惯例，只要骆飞在主持期间安安稳稳不出事，一般都会顺理成章扶正为一把手，特别骆飞上面还有关新民这个强大的靠山。 此时骆飞也是这么认为的。 第1282章 从容面对 此时的骆飞，心情前所未为的轻松、舒畅、愉悦、兴奋，甚至还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 天终于变了，江州的天终于变了！ 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这座大山终于要走了，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被他压制的阴影了！ 自此，江州日月换新天。 自此，江州的天是明朗的天，老骆心里好喜欢。 在这种心情之下，骆飞又颇为感慨，此时他深刻领悟到，韬光养晦是多么重要，上面有人是多么关键！ 在这种心情和感慨之下，在这明媚的春天里，在这暖暖的阳光下，骆飞的内心充满快乐和欢畅，光明在前，他仿佛看到，前方一条金光闪闪锦程在自己眼前展开，一直延伸到无尽的远方…… 稍微冷静之后，骆飞又感到困惑，关新民既然把安哲调走又没有安排新的人来接替他，为何不直接任命自己为江州一把手？为何要让自己主持？而且这主持还是主持日常，不是全面？关新民到底是出于什么考虑要这么做？ 这困惑让骆飞一时不解，即使关新民不马上任命自己为江州一把，也可以搞个代理啊，就像他接替廖谷锋那样，代理书.记听起来可比主持好多了，而且身份也显得重要，权力也大，让自己当这日常主持，不是在束缚自己的手脚吗？ 正在琢磨着，崭新的常务副市.长楚恒推门进来了，乐呵呵看着骆飞。 此时的楚恒，心情也是很好的，关新民把自己从务虚调整到务实，他分明感到了关新民对自己的赏识和栽培之意，加上关新民离开阳山前夜和自己的那一番谈话，他感到在廖谷锋离开江东之后，自己的前途一下变得光明起来，而且，只要自己稳稳掌控住目前的优势，这光明下一步会变成灿烂。 对此，楚恒从心里感激关新民，下定决心要矢志不移追随关新民，起码在关新民掌控江东大局的时期要这么做。 同时，楚恒对骆飞也是感激的，他很明清知道，如果没有骆飞，自己是绝对到不了这一步的，虽然骆飞拉拢自己是出于他的利益需求，未必是为自己着想，但人都是趋利动物，自己向骆飞靠拢，不同样也是出于自己的利益吗？ 如此，自己不但要感谢骆飞，而且今后还要和他更紧密协作联合，这是共同利益的需要，也是自己今后更上一层楼的需要，关新民让自己担任常务副市.长，很显然带有让自己辅佐骆飞的意图，自己不能让关新民失望，要兢兢业业做好。辅佐好骆飞，就是自己在关新民面前最好的展现和表现，而这展现和表现出来的，并不仅仅只是能力。 看到楚恒，骆飞招招手：“老楚，来，坐！” 楚恒坐在骆飞对过，骆飞递给他一支烟，然后自己也点着一支，轻轻吸了两口，笑看楚恒：“老楚，祝贺你换了新岗位，欢迎你担任我的助手。” 楚恒笑道：“在这个时候，我最感谢的是你。” “哎，可不能这么说，应该感谢关领导才对，是他任命你的。”骆飞故作谦虚地摆摆手。 楚恒认真道：“话虽这么说，但我心里是很明白的，没有你，我绝对不可能担任这职务，所以，我感谢关领导，更要感谢你。” 骆飞呵呵笑起来，心里很受用。 楚恒接着道：“我更要祝贺你，从现在开始，你在江州可是所有人之上了。” 骆飞又笑了下，接着皱起眉头：“老楚，其实我有些困惑。” “什么困惑？”楚恒明知故问地看着骆飞。 骆飞吸了一口烟，带着思索的表情：“你说，关领导为什么让我干主持？而且还是主持日常？好歹弄个代理也好啊，再不济，起码，主持全面啊，我现在有些猜不透他这么安排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对骆飞说的这事，楚恒是有过一番深度分析的，他此时已经基本琢磨透了关新民的意图，此时听骆飞这么说，他吸了一口烟，不紧不慢道：“我认为，关领导这么安排，一定有他深远深邃的考虑，而这考虑，站在江州和你的角度，应该包括两个方面。” “哪两个方面？”骆飞看着楚恒。 楚恒又吸了一口烟，继续不紧不慢道：“第一，关领导应该是出于大局，全省和江州的大局，毕竟对他来说，他是要放眼全省的，不会把目光只局限于江州一个地方；第二，是出于对你的保护和爱护，关领导赏识你，对你好，很多人都感觉出来了，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让你一步到位，甚至都不能让你代理，甚至让你只主持日常，这样做，一方面可以避开别人的闲话，另一方面，可以让你平稳过渡，在过渡期间不出什么问题，同时留给你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展示自己的能力……” 骆飞沉思着，楚恒的分析貌似有些道理。 楚恒接着道：“在我看来，关领导这么做，无疑是对你的一种特别信任和重视，还有殷切期待，当然，这信任、重视和期待，都是源自于他对你的爱护。” 听了楚恒这一番话，骆飞脑子里的困惑消散了，不由点点头：“好，老楚，说的好，分析地十分有道理。” 楚恒呵呵笑起来：“我希望很快可以叫你骆书.记。” 楚恒这话让骆飞心里大悦，开心道：“老楚啊，我希望你能很快去掉那个‘副’字。” “那还得依仗你的提携和帮助啊。”楚恒道。 “这个是必须的，我们现在是钢铁同盟呢。”骆飞道。 两人都会心笑起来，心情都很愉悦。 接着楚恒道：“下一步，你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干好这个主持，虽然是主持，但一样可以大有作为，事在人为呢。” “对对，这是我马上就要考虑的问题，我一定要把这个主持干得有声有色，要让上面和江州的人都看到，我骆飞的能力是绝对可以胜任江州一把手的。”骆飞踌躇满志。 楚恒点点头：“对你的工作能力和领导魄力，我是一直很佩服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 话虽如此说，楚恒心里却是不服的，甚至，在某些方面，他瞧不起骆飞。 骆飞道：“老楚，今后我的工作离不开你的大力支持，你现在担任常务副市.长，以后会很操劳辛苦的。” “这都是应该的，能当你的助手，我很荣庆，又很庆幸。”楚恒道。 骆飞笑了下，接着道：“等送走老安，我就应该马上考虑如何做好这个主持的事情了，到时候，有些事，还得你帮我出出主意。” “没问题。”楚恒点点头，“你打算怎么给老安送行？” 骆飞微微一笑：“我和老安的工作已经交接完毕，不出意外，他应该会在明天早上离开江州去黄原上任，怎么给他送行，我想好了，按关领导送廖书.记的模式搞，今晚在江州宾馆给他搞一个隆重的送行宴，这样可以显出我的大度和胸怀，让大家看到，虽然他在江州工作期间一直对我打压，但我还是不计前嫌的……” “嗯，可以，这样做，等于间接打了他的脸啊……”楚恒笑道。 骆飞也笑了，接着把钱伟山叫进来，让他去安排此事。 此时，安哲办公室，安哲坐在办公桌前，神情十分淡定从容，对自己职务的突然变动，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甚至，他觉得这安排比自己之前预料的还要好，因为他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工作已经和骆飞交接完毕，家里的行李也都收拾好了，至于小桃，安哲早已未雨绸缪，前几天就让她回宾馆了，根据她的意愿，让宾馆经理安排小桃在行政后勤部做内勤，以小桃的能力，这对小桃来说是很不错的岗位。 乔梁坐在安哲对面，怔怔看着他。 此时的乔梁，虽然也早已有些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他还是感到发懵和无措，心情极其复杂。 安哲摸出一支烟放在嘴边，又递给乔梁一支，乔梁接过来，摸出打火机，先给安哲点着，然后自己点着。 安哲深深吸了一口烟，看着乔梁，突然微微一笑。 乔梁下意识也笑了下，只是笑得很勉强。 接着安哲缓缓道：“梁子，自从我来江州后，你就一直跟着我，在我身边做事，虽然时间不长，但我分明感到，你是有了长足的进步和不错成长的，这让我满意，也欣慰，你我能在江州结识并共事一场，这也是我们的缘分，在我在江州工作的日子里，你跟着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给我的工作出了不少力，也帮了我不少忙，在此，我想对你道一声谢谢……” 听了安哲这话，乔梁的眼圈倏地红了，内心涌动着激烈而复杂的情感，这既是安哲对自己跟着他这些时间的一个小结，也是安哲和自己临别的话，自己跟着他取得了进步和成长，自己应该感谢他才是，他却要感谢自己。 “老大……”乔梁刚叫了这么一声，就哽住了。 安哲默默看着乔梁，没有说话。 乔梁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尽量放缓声音道：“老大，我……我舍不得你走，不光我，大家都舍不得你，江州更舍不得你……” 说完这话，乔梁狠狠抽了一口烟。 第1283章 永远的老大 安哲淡然一笑：“梁子，我也是舍不得江州，舍不得大家，舍不得你的，在江州工作虽然时间不长，但我深深热爱这块土地，热爱这块土地上的百姓，热爱和我一起共事的大家，其实，在江州，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去做，没来得及去做，我很愿意为这片热土贡献自己的光和热，很愿意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江州……” 说这话的时候，安哲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遗憾和无奈。 从安哲这话里，乔梁感到了安哲对江州无限的深情和热爱，他对江州爱地那么深，爱地那么沉，这是一种无私的品格和光辉的品德，这品格和品德必将在江州的发展史上熠熠闪光。 乔梁的眼睛不由湿.润，低头擦擦眼。 安哲接着道：“但我既然是组织的人，就必须要讲大局讲原则讲纪律，就必须要服从组织的安排，在整体和大局面前，个人的得失永远微不足道，所以，既然组织需要我去新的岗位，那我必须毫无怨言接受并服从……” “可是——”乔梁打断安哲的话，“老大，我分明知道，你也知道，这所谓的组织需要，这所谓的大局和整体，里面是掺杂了私货的……” “梁子——”安哲打断乔梁的话，神情严肃道，“作为组织中人，对组织做出的调整和安排，不得无端妄加猜测，不得随意乱说，在我跟前不许说，在外更不能说。” 看着安哲严肃的神情，乔梁不说了。 安哲抽了一口烟，接着放缓语气：“梁子，在我的仕途生涯里，能有你这样一个秘书，我很珍惜，也很难忘。” 乔梁顿时感动，感情的潮水在他心里翻涌，他看着安哲嘶声道：“老大，能跟着你做你的秘书，能在你身边为你服务，能有机会接受你的教导和教诲，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庆幸的事，虽然跟着你的时间很短暂，但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不管今后你在哪里，不管你做什么岗位，你永远都是我深深尊敬的领导，永远都是我忠心爱戴的老大，我……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 说着这话，乔梁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安哲的眼睛也有些发潮，沉默片刻道：“梁子，分别之际，我送你两句话，你要牢牢记住！” 乔梁擦擦眼，抬头看着安哲。 安哲缓缓道：“第一句话：你的性格有些邪，做事有些另类，这邪和另类，在某些时候，是一把双刃剑，或许会成全你，或许会毁了你，所以，你要谨慎对待，要把握好分寸，针对不同的人和事，该邪的时候邪，该另类的时候可以另类，反之，则必须要避免。 第二句话：你还年轻，你的人生之路还很长，仕路漫漫，在今后的征途中，一定还会有很多艰难险阻和挫折磨难在等着你，遇到挫折和灾难，切记三点：第一要冷静，万万不可冲动，冲动是魔鬼，要学会理性客观分析…… 第二要坚持，不要轻言放弃，不要被挫折击垮，要坚持真理，坚持自己内心里必须要坚持的东西，要有种气和傲骨，不畏邪恶，不畏权贵，哪怕会因此遭受打击和狂风暴雨，也在所不惜…… 第三，要学会韧性的战斗，遇到事情的时候，既要坚持原则，又要掌握灵活，把灵活性和原则性充分结合起来，在解决好问题的同时，尽最大可能保全自己……” 乔梁凝神听着安哲的话，郑重点头，心潮澎湃，这既是安哲的谆谆教导，也是他对自己最后的叮咛，在他即将离开江州的时候，心里还是想着自己。 安哲此去黄原就职商业集团，虽然商业集团是国企，但从某种角度，却也似乎意味着安哲离开了纯粹的政界，对在政界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安哲来说，在无奈和遗憾中转道商界，不知他内心里真正的心情会是如何，又不知自己今后在政界还会不会和安哲再发生交集。 如此想着，乔梁感到巨大的惆怅和迷惘，还有深深的失落。 乔梁此时牢牢记着安哲告诉自己的话，这话里带着安哲对自己的深厚感情、深切爱护和殷切期望。 此时，乔梁的心情，在难过、惆怅、迷惘的同时，又带着悲壮和悲凉。 这时张海涛推门进来，告诉安哲骆飞准备今晚在江州宾馆给他举办送行宴的事。 安哲摇摇头：“海涛同志，你代我转告老骆，心意我领了，非常感谢，但是不必了，我今天下午就离开江州。” “啊？”张海涛有些意外，乔梁也有些意外。 安哲接着道：“我已经通知商业集团那边，他们的车下午3点来接我。” “这……”张海涛又意外，“不需要他们来接啊，我们这边安排车送你去黄原。” 安哲摇摇头：“不必再麻烦江州了，再说，来接我的是集团总经理，有些事情我在路上就需要向他了解。” 安哲做事是个急性子，这边刚卸任，那边他就要立刻进入新角色了。 既然安哲已经做出了这安排，张海涛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点点头刚要出去，安哲叫住他：“海涛同志，等一下。” 张海涛站住看着安哲。 安哲接着对乔梁道；“我要和海涛同志单独谈几句。” 乔梁接着站起来出去了。 张海涛在安哲办公室呆了有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谁也不知道安哲和张海涛谈了什么。 从安哲办公室出来后，张海涛接着就给骆飞打电话，说安哲下午就离开江州去黄原，而且也不需要这边的车送。 得知此事，骆飞感到遗憾，靠，安哲不给自己表现一下的机会，难道是有情绪？不管了，既然他下午就要走，也不错，早走自己早利索，心里早舒坦。 不过虽然如此，安哲下午走的时候，还是要专门送一下的，这是起码的礼节和尊重。 于是骆飞告诉张海涛，下午他亲自给安哲送行，让张海涛通知所有班子成员都来送行。 骆飞现在是主持，他有资格安排张海涛。 这也是他主持后安排张海涛的第一件事。 张海涛答应着挂了电话。 下午2点半，商业集团来接安哲的车到了，总经理亲自来的。 总经理本想来安哲办公室，但安哲想到骆飞会很快带着班子成员过来，不想额外再折腾，就让他带着车在大院门口等着。 一会骆飞带着班子成员来了，安哲面带沉稳的笑，和大家依次握手。 骆飞带头，大家纷纷说着对安哲不舍和祝福的话，安哲一边感谢一边同样祝福大家。 宋良作为崭新的班子成员，也来了。 安哲在和宋良握手的时候，宋良的表情有些复杂。 此时的宋良，被关新民空降到江州，虽然提了半格，但他心里是不情愿的，因为他不想离开黄原，那里有他经营多年的深厚人脉和资源，有他熟悉的圈子和氛围，而到了江州，几乎一切都是陌生的。 但现在江东是关新民执掌大权，宋良虽然不愿意，也只能无奈，又想想好歹迈上了副厅的台阶，也算是不错。 还有一件让宋良感到安慰的事，那就是他担任江州宣传.部长，而邵冰雨是自己的部下，今后和邵冰雨接触的机会可是大大增加了。 如果是安哲继续在江州担任一把手，宋良的心情未必复杂，但现在安哲要走了，主持工作的是骆飞，这让他不由心神不宁，因为他知道骆飞是关新民的人，关新民把自己安排到江州，自己的一举一动可都在骆飞的眼皮子底下，关新民这举动，似乎多少带有让骆飞监控自己的意思。 如此一想，宋良不由觉得，自己在江州今后要格外谨慎小心，不能被骆飞抓到任何把柄，更要尽量避免和骆飞发生矛盾，毕竟现在江东是关新民的天下，江州是骆飞这主持说了算。 安哲和徐洪刚握手的时候，徐洪刚的心情同样复杂，只是他的复杂和宋良原因不同。 在安哲履职江州的时候，徐洪刚是没有想到安哲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离开江州的，所以，他毫不犹豫站在了骆飞的对立面，在班子内部和安哲保持着高度一致，但后期，随着态势的微妙，他的内心不由开始发生摇摆，到了现在，既然形势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他明清意识到，自己必须要迅速调整心态和思路，这心态和思路，必须向着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调整。 对之前自己紧跟安哲的步伐，徐洪刚现在感到后悔，他没有想到对安哲高度赏识的廖谷锋会突然离开江东，没有想到关新民在代理江东一把手之后，会这么快就把安哲调离江州。 如此，在骆飞主持江州工作的态势下，自己在调整好心态和思路后，必须采取某些动作。 安哲和大家打完招呼，骆飞又真诚感谢安哲在和自己搭档期间，对自己工作的帮助，祝安哲在新的岗位上一帆风顺，安哲再次表示感谢，又感谢骆飞对自己工作的配合，祝江州的各项工作在骆飞的主持和大家的团结协作下欣欣向荣。 一切都显得很和谐很团结很融洽。 半小时后，安哲要走了，骆飞带着大家亲自送下楼。 这时外面突然变了天，本来阳光明媚的天空，突然阴了起来，下起了绵绵细雨。 走到一楼，门厅里站满了人，得到消息的一些市直部门和县区负责人都赶来送别安哲，这其中有孔杰、尤程东和耿直，乔梁看来看去，没看到苗培龙。 安哲又和大家依次握手，说着感谢和勉励的话。 打完招呼，乔梁拿着伞随安哲走出楼门，往外一看，顿时愣住了—— 第1284章 安哲深鞠一躬 办公楼前的路两边站乌压压满了人，都是委办和大院其他部门的工作人员，大家得知安哲下午要离开，都自发出来送别安哲。 看着绵绵细雨中默默站立的这些工作人员，安哲的眼睛湿.润了。 骆飞出来一看，也愣住了，卧.槽，这是什么阵势？这阵势是要干嘛？谁让他们来的？谁发动的？ 骆飞心里感到恼火，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安哲轻轻呼了口气，接着缓缓下台阶，乔梁忙打开伞，刚要给安哲撑，突然旁边有人伸手，一把把伞拿了过去。 乔梁转头一看，是耿直。 任泉出事后，耿直以阳山县.长的身份主持全县的工作。 “乔主任，我来给安书.记打伞！”耿直说着举起伞，跟着安哲走下去。 耿直这个举动让乔梁大为感动，他这么做，分明是在表明自己的某种心理和态度。 看到耿直这举动，骆飞的眼神微微有些发冷，尼玛，你耿直是安哲提起来的，现在安哲要走了，你如此做，摆明是借此表达对安哲的感情，和对安哲被调走的不满。 “耿县.长，好样的。”这时尤程东冒出一句。 骆飞又斜眼看了一下尤程东，这家伙此时如此说，显然也是在表明自己的某种态度。 尼玛，尤程东和耿直这么做，似乎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骆飞暗暗发狠，行啊，这两个主动冒头的安哲残余，你们给老子等着，早晚找机会收拾了。 安哲没有回头，走下台阶，缓缓往前走着。 耿直撑着伞紧紧跟着，乔梁跟在后面。 在迷蒙的细雨中，安哲缓步前行，路两边的工作人员都沉默地看着他。 安哲继续缓步前行，在通往大院门口的路两边，都站着大院里的工作人员，大家都自发出来给他送行。 安哲表情肃然，边走边看着这些带着不舍目光的工作人员，心中感慨万千，心潮起伏澎湃，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当初自己带着廖谷锋的重托和殷切期望，踌躇满志来到江州，本想大干一番事业，为自己的仕途生涯创造新的辉煌，为江州的发展奉献自己全部的光和热，可是，没有想到，事与愿违，自己却中途折戟，却要如此这般离开江州。 壮志未酬啊！ 在蒙蒙细雨中，安哲缓步走着，他知道，自己此次离开，将再也不会回到江州，回到这无限热爱的江州。 安哲心里涌起一股悲壮和悲凉。 跟在安哲身后的乔梁，看着眼前这震撼而感人的场景，心里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不知不觉，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湿了他的眼睛。 终于走完这漫长而难忘的送行历程，到了大院门口，安哲转过身，面色沉肃，深深凝望着大家，深深凝视着这熟悉的大院和办公楼…… 片刻，安哲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安哲直起身，抬起手，缓缓而有力地冲大家挥了两下。 安哲这挥手，既是在挥别江州挥别大家，也是在挥别自己仕途中的一个重要阶段。 然后安哲深深看了耿直和乔梁一眼，接着转身走向车子，上车，离去。 看着车子消失在雨雾中，乔梁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脸上挂满了水珠。 安哲就这样离开了江州。 安哲走了，等待乔梁的会是什么命运？ 对于这个，此时乔梁不知道，也不愿去想，此时他的思维有些麻木，麻木中充满了迷茫和惆怅，还有巨大的失落。 安哲离开江州后的第二天，骆飞正式开始了他的主持生涯。 同一天，乔梁也正式结束了自己为期不长的秘书生涯。 早上，乔梁刚上班，张海涛把乔梁叫到办公室，告诉他，根据工作需要和委办副职分工的安排，乔梁不再只分管秘书一科，把秘书二科和稽查科也调整为他分管。 这是张海涛职权范围内可以做的事，调整委办副职的分管范围，这种事不需要给骆飞汇报。 如此，在委办各位副主任里，乔梁成为分管内容最重要的一位。 虽然乔梁在委办各副主任里排名最后，但因为分管的这些内容，无形中凸显了他的重要性。 此时，张海涛做出这安排，似乎别有深意。 乔梁隐约感觉，张海涛这么做，似乎跟昨天安哲和张海涛的单独谈话有关，似乎，安哲在离开之前，委托给张海涛一些和自己有关的事。 安排完分工，张海涛对乔梁道：“老弟，自古以来，官场都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老大离开江州是早晚的事，只是提前了而已，而你，作为老大的秘书，也不可能永远跟在他身边，早晚你是要独自闯荡独自面对未来的，凡事有利有弊，任何事情都有矛盾的两方面，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调整心态转变思维，尽快适应并进入新角色。” 乔梁点点头：“秘书长，我会的。” 张海涛接着道：“虽然老大走了，但他在江州留下了无法抹去的重彩，你，我，江州老百姓，都会深深记住他，凡是过去的，都可以称之为历史，我相信历史是公正的，历史终将会对老大做出实事求是的客观评价，江州人民心里也都有一杆秤……” 张海涛这话让乔梁心潮起伏。 张海涛继续道：“其实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有些事，老大是无奈的，在官场的洪.流中，在强大的上级面前，作为下属的能力和能量都是有限的，很多时候，你既然不愿趋炎附势，那就只能随波逐流，或者说接受虽然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服从的现实，这就是体制真相，这就是每个人都无法逃避的或残酷或冷冰的现实。 这种真相和现实，对老大是如此，对你我也是如此，对体制内的所有人都是如此。老大从政界转道商界，这对他是一个新的开始，我换了一个顶头上司，或许也要面临一些新东西，而你，以你之前的身份和现在面对的情况，下一步会怎么样，目前无法做出明晰的判断，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尽最大可能……” 张海涛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乔梁心里明白，点点头：“秘书长，你说的这些我懂，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好。” “不要感谢我，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是老大。”张海涛话里有话道。 张海涛这话验证了乔梁刚才的猜想。 张海涛接着道：“老弟，虽然江州高层的巨变暂告一段落，但江州内部的热闹却不会停止，甚至，刚刚要拉开序幕，值此风雨飘摇之际，我只能做自己可以做到的，你同样也是，有些事不是你我可以掌控的，我们能做的只是按部就班干好自己手头的事情。 所以，我们必须要对现实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对之后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不管前面遇到多大的风雨和惊涛，都要保持冷静，保持淡定而强大的心态，老弟，记住，天是塌不下来的……” 张海涛这话似乎是在暗示乔梁，虽然他尽力努力想保护乔梁，但他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下一步，在骆飞主持工作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发生针对乔梁的什么不测事情，换句话说，乔梁今后极有可能面临着一场无法避免的风暴。 此时，经历了仕途生涯中这场大变局，乔梁的心情突然格外平静，头脑格外清醒。 虽然在这平静和清醒中，乔梁的心里还会有不安和忐忑，甚至紧张，但想起昨天安哲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听着张海涛此时说的这些，他的心中不再迷茫和困顿，既然仕途无悔，既然决意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那又何必要畏惧风暴和磨难，安哲曾经和自己说过，希望自己能做高尔基笔下勇敢的海燕，那么，此时，或许到了这种时候了。 如果真的有灾难，那么，这也应该是对自己的考验和磨练，只有不断在考验和磨练中摔打，自己才能获得真正的成长。 当灾难来临的时候，或许当时会沮丧懊丧，会被沉重打击，但一旦挺过来，事后想想，或许这又是一种宝贵的财富。 而能获得这种财富，或许应该感谢带给自己灾难的人，虽然对手并非好意。 如此想着，乔梁深深呼了口气，尼玛，既然风暴极有可能不可避免，那就来吧，让暴风雨来地更猛烈些吧。 更多精彩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 此时，随着安哲的调离，委办内外很多人都在关注着乔梁，关注他不可未知的前途和命运。 这些关注，有的是出于关心和爱护，而有的则反之。 得知乔梁分管的部门又增加了秘书二科和稽查科，有些人暗暗松了口气，有些人则感到困惑和愤懑。 这松气的人有钟惠子和孙永，这困惑和愤懑的人有薛源。 其实不管是钟惠子、孙永还是薛源，他们的松气和愤懑都是暂时的，毕竟他们的资历太浅，很多事都还想不通看不透。 薛源此时还感到恼火和沮丧，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安哲会一夜之间突然调离，本来他盘算地很圆满，要通过和小桃的关系博得安哲的好感，扭转之前的被动和颓势，但现在，随着安哲的突然调离，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之前的努力都白搭了。 既然算盘落空，那自己自然无须再和小桃继续这种关系了，本来自己就是在和小桃演戏，现在这戏刚刚开始就要落幕了。 薛源毫不犹豫做出了对小桃来说如雷轰顶的残酷决定。 第1285章 苗培龙冷对乔梁 中午下班后，乔梁步行出大院，正好遇到苗培龙从党群楼里出来。 此时的苗培龙，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低头走着，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苗大哥！”乔梁主动和苗培龙打招呼。 苗培龙停住脚步，抬头看着乔梁。 此时看到乔梁，苗培龙心里涌起一股怒气，还有强烈的不满。 此次苗培龙来江州，是因为郑世东召见他要和他谈话。 谈话的时候，郑世东向苗培龙通报了正在调查的牵扯到松北的一个案子，这案子就是安哲之前批示的那封匿名信，这信里被反映问题的人，就是姚健。 姚健的事，是姜秀秀带人查办一个案子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本想按照办案程序报给市里，但苗培龙出于姚健和骆飞的关系，出于骆飞对自己一直不冷不热而自己又急于想缓和关系的目的，决定把此事压下，不准上报，为此他甚至狠批了执意要上报的姜秀秀，才把这事硬压在了松北。 但没有想到，此事到底还是爆了出来，而且问题还直接反映到了安哲那里，而且安哲还亲自批给了郑世东。 郑世东之所以给苗培龙通报此事，是按照安哲当时的批示做的，主要是考虑到案子下一步的调查，需要得到松北当地的配合，苗培龙和姚健当时是搭档，此事必须要让苗培龙知道。 听了郑世东的通报，苗培龙在意外的同时又感到困惑，姚健这事当时是被自己压下来的，在松北自己说了算，没有自己的点头，谁敢违背自己的意思把这事捅出来？ 快速琢磨一番之后，苗培龙不由开始怀疑姜秀秀，当初自己硬压的时候她就不服，而且姚健的事又是她发现的，她最有可能干这事。 而如果只是姜秀秀，苗培龙相信她没有那个胆量和自己对着干。 如此，苗培龙就想到了乔梁，乔梁和姜秀秀关系向来不错，而且他们和姚健矛盾还很深，而且姚健还是骆飞的人，如果姜秀秀把姚健的事告诉乔梁，乔梁极有可能会动了办姚健的心思，一来可以发泄对姚健的愤恨，二来可以借此打击骆飞。 但以乔梁的鬼精，他在做这事的时候，肯定会考虑到和自己的关系，会考虑到此事自己是压下来的，于是，他很可能会给姜秀秀出主意，让姜秀秀以匿名信的方式直接把姚健的情况反映给安哲，他知道安哲一旦接到这匿名信，肯定会安排郑世东调查。 同样因为乔梁的鬼精，他在安排姜秀秀写这匿名信的时候，会让姜秀秀把姚健的情况写的含混模糊，不十分详细具体，这样一来不会暴露姜秀秀和他，二来又能实现借助安哲办姚健的目的，因为只要安哲批给郑世东，只要郑世东那边着手查，即使线索模糊，也是可以一步步抽丝剥茧查出真相的。 苗培龙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甚至是肯定的。 这让苗培龙对乔梁产生了强烈的不满，你小子明知我压下了这事，明知我压下这事是有考虑的，却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捣鼓此事，这不是故意拆我的台和我作对吗？你只想到自己泄私愤，只想到借助安哲打击骆飞，为何就不替我想想呢？ 在这种不满下，苗培龙心里不由和乔梁有了疏远。 因为这种不满和疏远，此刻见到乔梁，苗培龙的神情下意识就有些冷淡。 “乔主任下班了。”苗培龙淡淡道。 听苗培龙这样称呼自己，看苗培龙的神情有些冷淡，乔梁一怔，他怎么回事？好像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啊。 此时因为安哲刚调离，乔梁虽然对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十分敏感，但苗培龙这态度还是让他感到意外，自己和他关系素来不错，一直把他当做老乡和老兄，而且他和李有为关系也很好，他难道会因为安哲的调离对自己有什么心态的变化？ 这让乔梁在意外中感到困惑。 接着苗培龙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苗培龙走到自己车旁，打开车门上车离去。 看着苗培龙的车子离去，乔梁愣了一会，接着又看看党群楼，心里突然一动，随即摸出手机打给姜秀秀。 接通后，乔梁道：“秀秀，那事有没有动静？” 姜秀秀道：“乔哥，我刚下班，正要给你打电话，市里今天上午来人了，让我们配合调查一个案子，说是安书.记批给郑书.记的一封匿名信，这信里牵扯到姚健的问题，那问题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 乔梁心里一沉，果然是姚健。 姜秀秀继续道：“还有，我下班的时候遇到许婵，听她无意中提到，说今天上午苗书.记去江州了，郑书.记要和他谈话……” 乔梁心里又一沉，不出意外，郑世东应该是给苗培龙通报姚健的那事，而苗培龙得知此事后，怀疑到了自己和姜秀秀，认为是自己指使姜秀秀写的那匿名信。 乔梁瞬时明白了苗培龙刚才对自己冷淡的原因。 乔梁想了下：“秀秀，市里去人让你们配合调查这案子，你参加不？” 姜秀秀道：“虽然这案子是我发现的，但不知为何，领导却没有安排让我参加。”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那好，既然如此，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那……”姜秀秀迟疑了一下，“好吧，听你的。” 乔梁接着挂了电话，缓步往大院外面走。 此时乔梁的心里沉甸甸的，不仅只因为苗培龙对自己态度的突然变化。 苗培龙虽然离开了大院，但并没有离开江州，中午他去了李有为那里，李有为在集团食堂招待他吃的午饭。 吃饭的时候，苗培龙的神情很正常，和李有为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丝毫没有提及乔梁，也没有提及安哲调离的事。 因为苗培龙和自己私交不错，经常来自己集团做客，李有为也没有多想什么。 吃过午饭，在李有为办公室喝了一会茶，看到上班时间了，苗培龙告辞。 苗培龙接着又去了大院，直奔骆飞办公室。 经过一个中午的反复权衡和思量，以及激.烈的思想斗争，苗培龙终于做出了决定，要把此事给骆飞汇报。 苗培龙决定这么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在安哲调离后，骆飞主持江州大局，据自己得知的信息，关新民对骆飞是很不错的，如此，关新民让骆飞主持江州工作，很可能意味着骆飞下一步会顺理成章扶正成为江州名正言顺的一把手。 如此，要确保自己今后仕途的顺利，必须要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改变骆飞对自己的看法和态度，不然…… 想到不然，深知官场险恶的苗培龙不敢往下想了。 苗培龙心里清楚，一旦郑世东进一步调查姚健的事情，一旦姚健真的被查办，骆飞必定会恼火，一旦他知道姚健的案子是松北那边捣鼓出来的，必定会迁怒于自己，在目前骆飞对自己态度很不怎么样的情况下，这愈发会加剧他对自己的负面印象，愈发会让自己处于极其被动的局面。 出于这种考虑，虽然知道郑世东和自己谈话的内容要保密，但苗培龙也顾不得了，当前压倒一切的是要搞定骆飞，郑世东决定不了自己的仕途命运，但骆飞能。 如此，苗培龙决定走一招险棋。 此时，骆飞刚到办公室，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边抽烟边想着昨晚自己和楚恒的谈话内容。 昨晚本打算给安哲举行送行宴的，但安哲却直接下午走了，于是骆飞邀楚恒来家里喝酒。 喝酒的时候，两人谈起下一步的思路。 对此，楚恒谈了三点建议： 第一，既然骆飞是主持日常工作，那就不要搞什么重大新思路，沿袭安哲之前的即可，仿关新民的做法，在前任工作的基础上，全力抓发展和稳定，以稳定保发展，以发展促稳定。 第二，要实现发展和稳定的目标，则必须要抓人，抓自己得心应手的人，抓服服帖帖听话的人，这样才能确保自己的各项指示能顺顺当当贯彻落实下去。 第三，要想顺利实现抓人的目标，则必须先搞定班子成员，确保内部统一在骆飞的绝对领导之下，对外对上营造出班子团结和谐充满战斗力的氛围，显出骆飞强大的领导和协调能力。而要搞定班子成员，则要实施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恩威并重，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 楚恒的建议和骆飞的想法不谋而合，他不由暗赞楚恒有心机有心计，快赶上自己了。 当然，对于如何实施这些，骆飞是有自己想法和思路的，他脑子里已经有了雏形，正在逐步完善补充。 更多内容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 这时秘书进来报告，说苗培龙求见。 骆飞听了眨眨眼，尼玛，自己今天刚正式主持，还没召见任何下级，苗培龙动作倒是很快。 想到苗培龙骆飞心里就有气，要不是他半路杀出，赵晓兰早在景浩然时代就是松北一把手了，如果那时赵晓兰当上松北一把手，又怎么会有后来办案出事被安哲处理，又怎么会被迫辞职？ 还有，在姚健和苗培龙搭档期间，两人关系一直不和，姚健在骆飞跟前可没少说苗培龙的坏话，加上安哲对苗培龙的支持，因此，骆飞对苗培龙印象一直不佳。 此时苗培龙主动送上门，骆飞下意识想冷落他，打算不见，但又一想，自己不比以前，现在是主持了，要有个大领导的样子，而且还不知道苗培龙来找自己是什么事。 想到这里，骆飞坐正身子，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摁，对秘书道：“让他进来。” 第1286章 似乎都达到了目的 秘书答应着出去，片刻，苗培龙推门进来了。 此时，苗培龙脸上带着恭敬尊敬的神情。 骆飞脸上带着自信而矜持的表情，不紧不慢道：“培龙同志来了，请坐——” 说着骆飞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哎——”苗培龙点点头，接着在骆飞对面坐下，保持着谨慎的坐姿。 “培龙同志，你今天来找我，有事吗？”骆飞说着摸起一支烟放在嘴边，却没有马上摸桌上的打火机。 苗培龙忙拿起打火机，站起来，“啪”打着，凑到骆飞嘴边。 对苗培龙这动作，骆飞心里有些自得，点着吸了两口，然后用深沉的目光看着苗培龙。 苗培龙又坐下，接着道：“骆书.记，我有个……” “培龙同志，你称呼错了。”骆飞毫不客气打断苗培龙的话，“我现在是以市.长的身份主持工作。” “哦，对对，不好意思。”苗培龙做尴尬状笑了下，他明知不能这么称呼骆飞，是故意这么叫的，其用意在于向骆飞传递一个信息。 接着苗培龙道：“骆市.长，我有个事想向您汇报。” “嗯，工作的事情可以汇报。”骆飞不咸不淡道。 骆飞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你我之间除了公事，没有什么其他私人交集，少给老子套近乎。 苗培龙点点头道：“我要给您汇报的事，正是和工作有关。” “那你说吧。”骆飞漫不经心道。 于是苗培龙把郑世东给他通报的事告诉了骆飞。 听苗培龙说完，骆飞心里感到惊悚，卧.槽，这事自己竟然毫不知晓，没想到安哲在离开江州前，竟然安排郑世东捣鼓了这么大的事，没想到郑世东做的如此隐秘，不但姚健毫无觉察，自己之前也没听到任何风声。 骆飞不由感到后怕，幸亏这事没在安哲调离江州之前爆出来，不然，一旦姚健的事被郑世东调查清楚坐实，必定会让自己极其被动，一旦闹大了传到上面，甚至会影响自己成为主持。 如此，安哲是想借姚健这事给自己重重一击，只是因为郑世东的调查进展没跟上步伐，只是因为安哲调离的太突然，他没有得逞。 骆飞不由又感到侥幸。 同时，骆飞又意识到，即使自己当了主持，一旦姚健这事爆发，还是会对自己有一定的负面影响，还是会影响自己正在运筹的下一步思路和动作。 如此说来，苗培龙给自己汇报的很及时。 但，从来不是自己阵营的苗培龙，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汇报这事呢？他难道不知道郑世东和他的谈话内容是要保密的？他冒着泄密得罪郑世东的风险告诉自己，又是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骆飞冷静下来，犀利的目光看着苗培龙，似乎想看穿他的内心。 面对骆飞的这目光，苗培龙做局促状。 骆飞吸了一口烟，缓缓道：“培龙同志，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事？这是世东同志分管的事情，即使我需要知道，也应该是世东同志告诉我，而不是你，你难道不明白这一点？难道你不知道世东同志和你的谈话内容，按有关纪律，是需要保密的？难道你认为姚健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对骆飞如此问，苗培龙来之前早已料到，早已想好如何回答，他有条不紊道：“骆市.长，我知道郑书.记和我谈话的内容是需要保密的，也知道我直接给您汇报，从程序上来说有些不妥，但我想，既然您现在主持江州的工作，那么，作为下属，站在我的角度，我认为所有和我工作有关的事情都应该向您汇报，不但要汇报，而且要汇报地详细而及时，这样有利于您掌握全面的信息，对全局工作作出更加明晰的判断和分析。 至于您说此事和您有没有关系，我认为，当前，江州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您的领导和管辖之下，不管直接还是间接，都和您有关，当然，这有关完全是基于工作，而没有任何个人因素。” 对苗培龙这回答，骆飞心里是满意的，同时，他也感觉出了苗培龙给自己汇报这事的意图，他知道姚健和自己的关系，现在姚健被郑世东调查，而且事情发生在松北，而且还是安哲接到匿名信批示的，他想借此摆脱此事和自己的牵扯，努力撇清自己，以免事后自己迁怒于他。 同时，苗培龙这样做，应该还有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借此向自己表明他对自己的态度，这态度就是，他是高度尊重尊敬自己的，是想向自己积极靠拢的。 这让骆飞心里感到得意，又觉得苗培龙很识相，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目前的态势下，他终于知道如何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了。 但想起之前的事，骆飞心里还是有些耿耿，草，如果自己不是主持，苗培龙会想到向自己靠拢吗？他这选择似乎是迫不得已的。 似乎猜到了骆飞此时心里的所想，苗培龙接着道：“骆市.长，此事其实很早之前我就知道。” “嗯？你早就知道？”骆飞看着苗培龙。 苗培龙点点头：“是的，此事是县纪检部门在查办一个案子的时候带出来的，当时他们打算报到市里，给我汇报的时候，出于某些因素考虑，被我压下了，只是最近不知是什么人给安书.记写了匿名信，才导致……” “哦？”骆飞看着苗培龙眨眨眼，他知道苗培龙这话是不敢撒谎的，应该是实话，如此说来，苗培龙早就有想靠拢自己之意，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要是这样的话…… 骆飞暗暗思忖着。 苗培龙接着恳切道：“骆市.长，其实在我的心里眼里，您一直是我尊敬的老领导，当年您在江州工作的时候，虽然我那时和您在工作上没有什么交集，没有和您亲近的机会，但我一直对您是很敬佩的。 在您从关州调回江州后，我对您的尊敬、尊重和敬佩愈发深厚，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表达的机会，加上当时在任命松北一把手的事情上，由于我无法预测无法掌控的因素，让我捡了个漏，其实这位置本应该是晓兰同志的，因为此事，我心里一直遗憾，又感到很不安……” 听苗培龙这话直言不讳，而且听起来看起来态度确实诚恳，骆飞不由暗暗点头，既然苗培龙主动想投靠，值此用人之际，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理，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因为当下的形势迫不得已，似乎都对自己没有任何坏处。 当然，因为过去的历史，让自己把苗培龙当成像姚健和刘本涛那样的自己人，是不可能的，起码目前不可能。 想到这里，骆飞呵呵笑了下：“培龙同志，谢谢这么多年你对我的高看，对你的工作能力，我一直是欣赏的，对你在松北的工作，我一直是满意的，对你现在的表现，我是感到欣慰的。至于你刚才说的晓兰那事，那个你不要放在心上，那是组织出于全局和工作需要作出的安排，和你无关，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我这个人，多年做事用人的习惯，从来是不看过去，只看现在，我不仅只会听一个人怎么说，更重要是看他怎么做，所谓听其言观其行，重在表现嘛……现在因为工作的需要，组织上让我主持江州的工作，我充分认识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是很重的，我在主持期间的工作，是需要得到大家的充分理解和鼎力支持的，特别是各县区主要负责人，在这方面，我希望你可以带个好头……” 听骆飞这话，苗培龙松了口气，不管骆飞这话是真还是假，最起码，他这么说，是在给自己传递一个明确信号，最起码，今后在工作上，在场合上，他似乎不会再故意刁难自己，不会让自己难堪。 对此时的苗培龙来说，这就够了，他现在的要求并不高，虽然他有意想贴近骆飞，但并不奢望骆飞会真的把自己当成姚健、刘本涛那样的自己人，毕竟以前自己和他并没有什么密切私人交集，甚至他对自己很有成见，虽然他说不看过去只看现在，这话只能是听着而已，过去是无法抹去的，自己忘不了，骆飞当然也会记在心里，今天能通过给他汇报此事把关系缓和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于是苗培龙道：“感谢骆市.长的大度和宽容，您放心，今后我一定绝对服从您的领导，一定贯彻落实好您所有的指示，一定给各县区带个好头。” 骆飞呵呵笑起来，苗培龙也笑了。 似乎，在这不知真假的笑里，两人的目的都达到了。 更多内容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 接着骆飞摸出一支烟递给苗培龙：“来，培龙同志，抽支烟。” 骆飞这个举动似乎意味着他接受了苗培龙今天的表态，这让苗培龙心里又松了口气，忙道谢接过烟，点着，轻轻吸了一口。 然后骆飞道：“培龙同志，刚才你说是有人给老安写了匿名信反映的姚健这事，那么，你认为，姚健这事是不是真的？” 虽然苗培龙知道姚健这事是真的，但当着骆飞的面，他显然不能这么说，于是摇摇头：“根据我之前的了解，此事乃道听途说，缺乏足够证据，不然我怎么会压下不往上报呢。” 骆飞暗笑，他知道苗培龙为何这么说，接着道：“既然如此，那你认为，是什么人给老安写了这匿名信？或者说，是谁指使什么人写的这匿名信？写这匿名信，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听骆飞这么问，苗培龙的心倏地一紧，接着剧烈跳动起来…… 第1287章 两步走 苗培龙此时脑子里斗争很激烈，要不要向骆飞说出自己对姜秀秀和乔梁的怀疑呢？ 苗培龙知道，一旦自己说出，骆飞立刻就会意识到，此事乃乔梁指使姜秀秀操作，而乔梁的背后，应该是安哲，他们操作此事的目的，应该是借办姚健来打击他。 如此，安哲已经调离，骆飞拿安哲无可奈何，但却可以把气撒在乔梁身上，以安哲和骆飞之前的关系，以乔梁是安哲前秘书的身份，以骆飞对乔梁一直的不喜欢，那无疑会加剧骆飞对乔梁的憎恨，这等于自己把目前处境不妙乔梁往火坑边推了一步。 虽然苗培龙对乔梁此时很不满，心里和他的距离有了疏远，但想到自己和乔梁之前的关系，想到乔梁给自己帮过的忙，想到乔梁和李有为、以及自己和李有为的关系，不由有些动摇，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苗培龙道：“骆市/长，关于这个，我现在做不出明晰的判断，听郑书/记今天和我谈话的意思，似乎他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并不是很确凿，只是根据模糊的线索在进行外围调查，只是因为此事牵扯到松北，需要松北有关部门的配合，所以才给我做了个通报。 所以，我推测，写这匿名信的人，第一应该是和老姚有什么矛盾，第二此人并不掌握清楚的材料，只是道听途说。基于此，此人应该不会是松本办案机关内部的人，他有可能在松北，也可能在江州，甚至还有可能在三江，毕竟老姚在三江也工作过多年……至于写这匿名信的目的，很显然，是想借机打击老姚泄私愤。” 听苗培龙说的貌似有些道理，骆飞的思维不由被苗培龙带到了沟里，嗯，看来此事应该不是安哲指使搞的，只是这匿名信恰巧落到他手里，被他利用了。 骆飞点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其实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这是世东同志分管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 对骆飞这话，苗培龙当然是不信的，尼玛，姚健是你的人，现在要出事，你不插手才怪。 但骆飞既然这么说，苗培龙也就点头附和着。 接着骆飞道：“培龙同志，你是我主持工作后接见的第一个中层，今天你能主动来找我汇报工作和思想，我很高兴，今后松北的工作，你要用心抓好，对你的工作，我会全力支持的……” 骆飞这话无疑给苗培龙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心里踏实了，觉得此次给骆飞的汇报很及时很有必要。 苗培龙接着做了一番诚挚表态。 然后骆飞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苗培龙知道自己该走了，于是起身告辞。 苗培龙走后，骆飞边抽烟边琢磨，一会点点头，嗯，两步走，这么搞。 接着骆飞叫来秘书，让他通知姚健过来。 姚健这两天正处在江州高层人事巨变的喜悦之中，听闻骆飞召唤，不由亢/奋，艾玛，骆飞刚正式主持就召唤自己，必定有好事。 姚健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兴冲冲赶到骆飞办公室，到了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里面传出骆飞的声音。 姚健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推开门，毕恭毕敬和骆飞打招呼：“骆市/长……” 骆飞神色平静地冲姚健点点头：“过来，坐——”说着骆飞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姚健忙过去坐下，继续带着恭敬的神情看着骆飞，心里带着各种揣测，这揣测都是好事。 骆飞身体往椅背一靠，两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姚健。 面对骆飞这目光，姚健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接着笑了下。 骆飞也笑了下，然后不紧不慢道：“姚健，我叫你来，是要问你个事。” “好的，您指示。”姚健忙点头。 骆飞轻轻呼了口气：“我问你，你在松北工作期间，有没有干什么违规违纪甚至违法的事？” “啊……”姚健心里一颤，骆飞今天召自己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对自己在松北工作期间，有没有干过违纪违规甚至违法的事，姚健心里当然是很清楚的，但此时骆飞突然这么问，他还是感到发懵，看着骆飞犀利的目光，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当然，虽然紧张，但姚健自然是不会在骆飞跟前承认的，于是断然摇头：“骆市/长，在我工作的各个阶段，我对自己的要求一直很严格，别说在松北，就是在三江，包括在市里工作期间，我从来没干过任何违规违纪的事，更别说违法了。” “哦，真的吗？你敢对自己说的话负完全的责任吗？你敢保证你在我面前不会撒谎吗？”骆飞沉沉的目光看着姚健。 骆飞这么一说，姚健不由慌了，我靠，听骆飞这话的意思，似乎他知道了自己什么事，如果自己再一味否定，那会让骆飞认为自己在有意欺瞒他，对他不忠诚，这后果可是很严重。 “骆……骆市/长……我……我……”姚健结结巴巴道，“虽然我一直对自己要求很严，但……但或许有时候……我自己可能也……也不知道在某些地方，不……不小心触犯了什么规定……” 骆飞重重哼了一声：“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 “不，不知道。”姚健忙摇头。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骆飞接着把郑世东正在调查他的事情简要和姚健说了。 姚健一听，脑袋轰地一下，顿时懵逼，顿时无措，顿时心里涌出无边的恐惧，艾玛，竟然是这事！这事竟然曝出来了！郑世东竟然正在暗中调查自己！ 看着姚健惊慌失措的神情，骆飞心里暗笑，接着严肃道：“你现在还敢对我说你什么事都没有吗？” 姚健此时的心理防线几近崩溃，他深知此事一旦被郑世东查个水落石后，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身体不停颤抖，怔怔看着骆飞，突然意识到，既然骆飞在这个时候叫自己来问这事，那说明他是有意想拉自己一把的，反之，他会装作不知此事，更不会召自己来。 如此一想，姚健仿佛在生死关头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着骆飞急切恳切道：“骆市/长，我……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我不该对您撒谎……其实，我刚才那样说，是担心您生气，担心给您惹麻烦……” “你已经给我惹了麻烦！”骆飞打断姚健的话。 “是是，骆市/长，我向您检讨，我要深刻反省自己！”姚健使劲点头，“骆市/长，在我心里，您一直是我最尊敬的领导，我一直是坚定决心矢志不移追随您的，在这个时候，您一定要帮帮我，我的一切都靠您了……” 姚健可怜兮兮看着骆飞，一个劲哀求恳求骆飞。 对目前这效果，骆飞很满意，觉得差不多了，慢条斯理道：“如果我不打算帮你，就不叫你来了。” 一听骆飞这话，姚健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亮，眼巴巴看着骆飞。 骆飞接着道：“我相信你是尊敬我的，相信你对我是忠诚的，而且，这尊敬和忠诚也经受住了考验。同时，对你的工作能力，我也是认可的，虽然你之前受到了一点挫折，但我并没有对你失去信心，更没有放弃你。现在你遇到了麻烦，作为对你爱护关心的上级，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听骆飞这话，姚健内心不由大为感动，感动地眼圈都红了。 骆飞继续道：“我今天叫你来问你这事，一是要提醒你，二是要挽救你，第三，是要告诉你，遇事要冷静，要沉住气稳住屁。这事对你个人来说或许很大，但放在江州，放在江州的体制内，鸡毛蒜皮。既然我现在主持工作，既然我知道了此事，既然我对你是关心爱护的，那么，此事我自然是要过问的……” 姚健立刻品出了骆飞这话里的意味，内心对骆飞涌出巨大的感激，骆飞在自己最危急的关头出手挽救自己，这恩情太大了！ 姚健不由感到了深深的侥幸，幸亏在这个关头安哲走了，换了骆飞主持，不然，安哲必定不会放过自己，自己必定会身败名裂，一世功名就此毁于一旦。 “骆市/长……我，我……我不知道此时该用什么语言表达对您的无比感激……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对我的深切厚爱和关爱……”姚健结结巴巴说着，眼圈又红了。 骆飞呵呵笑了下：“我对自己的下属，特别是关系密切的下属，向来都是很关爱的，你忠心耿耿追随我，我自然不能在你遇到难处的时候撒手不管，这关系到一个人做人的底线，关系到一个人的人品。” 姚健使劲点头：“骆市/长，您高尚的品质和品德，永远是我学习的楷模和榜样，您放心，今后我姚健必定死心塌地追随您，生死白头永不言悔……” 骆飞哭笑不得，尼玛，两个男人之间，什么生死白头，搞地像恋人似的，太肉麻了。 骆飞接着摆摆手：“好了，你的心情我明白，心意我领了。” 姚健松了口气。 骆飞接着道：“根据我目前的了解，此事是老安离任前，接到有人举报的匿名信，安排世东查的，也就是说，有人想借此捣鼓你，那么，你认为，此事是什么人干的？” 第1288章 狠狠收拾 姚健眨眨眼，想了下，道：“我怀疑是苗培龙，在松北期间，我和他一直不对付，极有可能，此事是他指使人搞的。” 骆飞干脆摇摇头：“你的怀疑是错误的。” “哦？为什么？”姚健困惑道。 骆飞道：“因为此事是苗培龙告诉我的，而且他也刚从世东那里知道，如果是他指使人搞的，他会告诉我吗？” “啊？”姚健感到意外，没想到是这样，如此，那这事应该不是苗培龙捣鼓的了。 随即姚健又想到，苗培龙告诉骆飞此事，本意并非是想帮自己，而是想借此修补和骆飞的关系，以此获得骆飞对他印象的转变。 骆飞接着道：“苗培龙这事做的很正确很及时，对你来说，具有重要的作用，不管他这么做的本意如何，你都应该感谢他。” 姚健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下意识点点头。 骆飞继续道：“当然，苗培龙这么做，也从某个角度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态和心理，说明他是有眼光识时务的，对于识时务者，我向来都是持欢迎的态度。所以，在对苗培龙的问题上，你今后也要有一个心态的转变，不要再用老眼光看他，我们自己的人越多越好，我们内部越团结越好，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出生产力……” “哎，好好，我一定记住您的话。”姚健频频点头。 虽然答应着，姚健心里却犯嘀咕，自己和苗培龙的关系一直很顶，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转变，这似乎很难，最起码要有个过程。 自己是如此，那骆飞呢？他会仅仅因为这一件事就彻底改变对苗培龙之前的看法？就能彻底把他纳入自己人的阵营？这似乎也不大可能，这似乎也需要时间的考验。 但虽然如此想，姚健却不会说出来。 接着骆飞道：“既然不会是苗培龙，那你认为还有可能是谁捣鼓的这事？” 姚健想了一会，道：“根据我这些年经历的人和事，根据这匿名信反映的情况，我认为，捣鼓这匿名信的人应该是在松北。” “嗯。”骆飞点点头，“继续说。” “如果在松北的话……”姚健继续思索着，突然身体一颤，“是她，最大的嫌疑就是她！” “她是谁？”骆飞道。 “姜秀秀！”姚健接着告诉了骆飞姜秀秀的身份和职务，然后道，“姜秀秀曾经因为工作的原因被我批评过，然后调到了下面乡里，但后来，因为安书.记对她的赏识，苗培龙一步把她提为正科，而且还担任了现在的职位。因为以前的事，姜秀秀必定对我怀恨在心，而又因为她现在的工作性质，她是很有可能在办其他案子的时候获得关于我的某些线索的……” “哦，是这样！”骆飞点点头，“老安当时为什么会赏识姜秀秀？” “因为乔梁，乔梁制造了机会。”姚健道。 “乔梁？”骆飞眼皮一跳，“乔梁和姜秀秀有什么关系？” “据我所知，乔梁在宣传部的时候，跟着徐书.记出差经过松北，遇到山体塌方受了伤，住在松北医院，那时照顾他的就是姜秀秀。”姚健道。 “哦……”骆飞点点头，“原来如此……” 从姚健说的情况里，骆飞至此做出了清晰的判断，这封匿名信还真有可能是姜秀秀写的，因为她有条件知道这事，而且在苗培龙压住此事的情况下，她又不敢公开违背苗培龙的旨意往上汇报，于是就选择了这种方式。 而姜秀秀这么搞，以她和乔梁的关系，不出意外，应该是乔梁得知此事后指使姜秀秀写的匿名信。 而乔梁这么做，有两种可能，一是他把此事汇报给了安哲，安哲指使乔梁这么搞，二是乔梁没有告诉安哲，擅自作主这么干的。 但不管哪种可能，乔梁的出发点都是想借办姚健来打击自己，他知道安哲一旦知道此事，不管是按规定办事还是出于想打击自己势力的考虑，都会批示郑世东调查。 骆飞越想越觉得合乎情理，越想越肯定自己的判断。 想到乔梁这个屡次给自己制造麻烦的破坏分子，骆飞心里恨得咬牙，尼玛，死不改悔，顽抗到底，现在安哲走了，老子没有了任何顾忌，必须要狠狠收拾你。 如此想着，骆飞把烟头用力在烟缸里摁死…… 待姚健千恩万谢离去后，骆飞接着摸起电话开始拨号，片刻脸上露出笑容：“世东同志，我是骆飞。” “骆市.长好！”电话里传来郑世东的声音。 “世东同志，你现在方便不？”骆飞道。 “方便，我正在办公室，骆市.长有什么指示？”郑世东道。 骆飞笑了下：“呵呵，没有指示，我只是想了解下你分管的那一块工作的情况，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请你过来一下。” “呵呵，好啊，我现在就过去。”郑世东也笑道。 然后骆飞挂了电话，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脸上露出自信而自得的笑。 一会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郑世东进来了。 骆飞接着站起来，热情招呼道：“来，世东同志，请坐——” 接着骆飞走过来，和郑世东一起坐在沙发上，秘书给他们泡上茶。 郑世东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赞道：“骆市.长这里有好茶啊。” 骆飞呵呵一笑：“你来了我敢用孬茶招待你？” 郑世东也笑了：“骆市.长可不敢这么说，你是领导，来你这里，好茶孬茶我都得喝。” 骆飞皱皱眉头：“世东同志，我怎么听你似乎话里有话呢。” 郑世东又笑：“那就是你想多了。” “是吗？我真的想多了吗？”骆飞似笑非笑看着郑世东。 郑世东认真点点头：“肯定的，你肯定是想多了。” “好吧，算是我想多了。”骆飞点点头，“世东同志，那我们谈正事吧。” “好，我现在给你汇报……”郑世东话音未落就被骆飞摆摆手打断，“哎，世东同志，不要说汇报，我只是了解工作情况，咱们交流好了。” “那可不行，你现在主持，是领导，我必须给你汇报。”郑世东又认真道。 “呵呵，你这家伙……”骆飞笑道。 郑世东接着道：“对了，不知你想了解我们工作哪一方面的情况？我是做综合汇报呢？还是……” 骆飞沉思片刻：“我想了解两方面的情况，一是你们内部人员的配置情况，二是目前的办案情况。” 其实后者是骆飞的目标，前者是为后者打掩护的。 郑世东点点头：“好，我先给你汇报第一点……” 接着郑世东就谈起来，骆飞做专注状听着，边不住点头。 郑世东谈完第一点，接着谈目前的办案情况，骆飞听得更专注了。 一会郑世东谈到了正在调查的姚健的事情：“这个案子是安书.记离任前批示给我的，因为是匿名举报，加上举报的线索又比较模糊，所以进展比较慢，目前只是在外围调查，我今天上午刚给苗培龙通报了此事，准备在松北有关部门的配合下进一步进行调查……” 骆飞点点头：“那就是说，姚健这个案子你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没有突破性进展？” “是的。”郑世东点点头。 骆飞点燃一支烟慢慢吸起来，带着沉思的表情。 看骆飞这样，郑世东就问他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指示？ 骆飞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抽烟。 看骆飞一副深沉的样子，郑世东也不说话，琢磨着骆飞下一步的动态。 此时，郑世东是有备而来。 其实，郑世东已经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下午苗培龙和姚健先后来骆飞办公室的事，接到骆飞电话，他心里意识到了什么。 前面提到，在安哲把这匿名信批给郑世东后，因为办案人员紧张和这匿名信线索模糊等因素，郑世东动作一直很迟缓，但在关新民结束对江州的视察后，他突然开始行动，接着就安排人开始调查此事。 郑世东之所以突然如此动作，是因为他从此次关新民的视察中嗅到了什么味道，出于多年的经验，他做出了某种预判，而一旦有了这种预判，他就打算为其后可能发生的某些势态争取主动，这主动既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确保自己在班子内部站稳脚跟。 不得不说，郑世东在这方面是有深谋和远虑的，这深谋远虑来自于他在体制内多年经历的风浪和阅历。 更多精彩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 骆飞抽了一会烟，然后看着郑世东：“世东同志，在老安调走后，上面让我主持江州的工作，此时我是有压力的，也充分认识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在这种时候，我是很希望得到班子内部大家的支持的。” 郑世东点点头：“这个没有问题，你放心，只要有利于团结和大局，只要有利于工作和集体，我保证支持你的工作。” “呵呵，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骆飞笑了下，接着道，“对江州目前的工作，关书.记对我有明确指示，第一是抓好稳定，第二抓好发展，首当其冲的是稳定，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局。为了贯彻好关书.记的指示精神，我想，对当前的江州来说，首要的是稳定，这稳定，不但包括江州社会，也包括我们体制内部，你说是不是？” “对。”郑世东点点头。 骆飞接着道：“既然体制内部要稳定，那我想，就尽量要少折腾。” “骆市.长说的少折腾，指的是……”郑世东看着骆飞。 第1289章 心的距离 骆飞道：“少折腾就是要稳定人心，不要在体制内搞的人心惶惶，让大家都无法安心做事。” “嗯，这倒也是。”郑世东点点头，接着道，“不过，这个和我分管的工作有关系吗？” “当然有，你那边今天调查这个，明天调查那个，大家怎么还能沉下心来安稳做事呢？”骆飞道。 郑世东笑了下：“我这边的调查可都是按照规定办事，不是随意搞的，如果有蛀虫不除，那岂不是更要乱套？” 骆飞也笑了下：“世东同志，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有蛀虫不但要除，而且要除地坚决彻底，但从你刚才说的你们内部的人员配置情况看，你们的人手是很紧张的，工作量是很大的，如此，就要集中人力办有影响的大案要案，办证据确凿线索清晰的案子，这样才能提高办案效率，才能在体制内起到强大的震慑作用。 而对于一些匿名举报的线索模糊的案子，在这上面耗费大量精力，这无论对工作还是对当事人都没有益处，甚至会引起内部的不稳定，我听晓兰之前提起过，有不少匿名举报的案子，都是道听途说子虚乌有，甚至有的是恶意诽谤蓄意陷害，这种举报的负面影响是很大的……” 郑世东点点头：“这倒也是，我们现在内部人手十分紧张，光实名举报的都查不过来，很多匿名举报、线索不明确的，都暂时搁置了，不过，我之所以安排调查姚健的事，是因为这匿名信是寄给安书.记的，是他批示的。” “嗯，这个我充分理解，你做得对。”骆飞点点头，“其实我刚才和你说那些，只是给你工作的一个建议。” 郑世东笑了下：“但你这建议，对我来说却是指示，既然你有这指示，那姚健这案子，你看……” 骆飞没有直接回答郑世东，道：“对姚健这个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做人正直，做事认真，作风正派，在工作上不徇私情，既然这样，那得罪的人肯定是有的，你们搞调查，既要对举报人负责，也要对被举报人负责，最重要的是证据，如果只凭一些模糊的线索把事情搞大，那对当事人是会带来很大伤害的，也会影响你们办案机关的权威性。” 郑世东道：“这个你放心，我们会把握.住尺度的，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既然你如此看姚健，那我相信，经过我们的调查核实，姚健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 听郑世东这话，骆飞心里暗暗恼火，尼玛，郑世东在和自己兜圈子打太极，这家伙很狡猾。 骆飞接着道：“世东同志，我还是建议你们当前把主要精力放到线索明确的实名举报案子上，我想，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骆飞这话里带着含蓄的暗示和敲打。 郑世东干脆道：“骆市.长，我是把你的建议当做指示的，既然你如此说，那我自当遵从，这样吧，对姚健有关问题的调查，我回头就吩咐调查人员，说根据你的指示，撤，停！” 骆飞一听急了，靠，按郑世东这话，那不等于是自己插手干涉这调查了吗？这可是违反规定的。这家伙要甩锅给自己，自己可不能接受。 骆飞意识到郑世东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今天必须搞定他，不然他以后还会给自己添麻烦。 骆飞脑子快速转了一下，接着道：“世东同志，我只是对你们的工作方向提些建议，对具体的案子，我不做任何建议，更别提指示，怎么办？办不办？是你的事。不过，我想说，大家今后在班子里共事，团结是第一位的，和谐很重要，互相理解更不可少，而且，这团结、和谐和理解，更需要一种默契，而这默契，是一种互相的配合和支持，这配合和支持，对彼此都有好处。” 骆飞这话里的暗示很明白，我的意思你郑世东心里清楚，少在我跟前装糊涂，如果不想自找难看，乖乖配合最好。 郑世东笑了：“骆市.长，我怎么听你这话里有敲打我的意思呢？” “呵呵，世东同志是这么认为的？”骆飞笑了下，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郑世东接着道：“如果不是敲打的话，那也是一种提醒。” 骆飞又笑了下，还是不表明态度。 郑世东知道自己今天在骆飞跟前表现地差不多了，他明白，以骆飞主持的身份，以他和关新民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自己是肯定不能和他硬/顶的，他既然流露出不想自己继续调查姚健这事，这调查肯定得停，不然一旦真查出姚健有什么问题，骆飞必定会恼羞，必定会对自己有很大成见，这对自己很不利。 郑世东刚才之所以有那表现，目的在于让骆飞意识到，自己不是他的傀儡，不是可以任由他摆布的，他必须对自己有相当的尊重，从现在看，这目的似乎差不多达到了，自己在某种形式上占据了某些主动。 既然如此，那就要把握好度，见好就收。 于是郑世东道：“骆市.长，其实你刚才的话，不管是不是敲打和提醒，我都想说，作为组织内的人，作为江州的高层班子成员，既然上面确定让你主持江州的工作，那我必定会全力支持配合，对你对我的分管工作的指示，我衷心感谢，同时也充分领会，你放心，我对你的支持和感谢不会只放在口头上……” 听了郑世东这话，骆飞松了口气，这家伙在刚才不软不硬半天之后，到底还是明智的，向自己妥协了。 如此，自己今天算是基本把郑世东搞定了。 从郑世东今天对自己的态度里，骆飞意识到，郑世东虽然对自己做出了妥协，但他对自己是没有对安哲那种彻底的佩服和服从，在他眼里，自己这主持的权威和安哲还是有差别。 这让骆飞心里不快，但又清楚，自己今后对郑世东还是要表现出相当的尊重，对他的工作，还真不能明目张胆干涉，即使做指示，也要谨慎。 而骆飞这想法，正是郑世东想达到的效果，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到的无奈的选择。 骆飞接着道：“世东同志，你这话让我听了很高兴，你放心，今后对你的工作，我必定会大力支持，我希望我们之间会一直保持这种团结、和谐和默契。” 说着骆飞主动伸出手。 “那就谢谢骆市.长了。”郑世东和骆飞握手。 又闲聊了几句，郑世东告辞。 郑世东走后，骆飞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暮色，思忖着，郑世东基本搞定，下一个搞谁呢？ “抓人……当前最重要的是抓人，首先要搞定班子内部……”骆飞自语着，点点头，心里有了目标。 此时，乔梁正在办公室里，也站在窗前，也在看着窗外的暮色，默默抽烟。 此时，在安哲走后，没有人知道乔梁心里在想什么。 下班后，听到走廊里安静下来，乔梁出了自己办公室，打开安哲办公室，进去，然后关上门。 安哲的办公室现在空着，骆飞虽然主持工作，虽然他很想来这里办公，但还没有资格。 乔梁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看着黄昏暮色中空荡荡的房间，看着对面安哲昔日曾经坐的座椅，想着安哲坐在那里批阅文件，自己在旁边整理文件的场景，心里感到阵阵伤感和怀恋，又涌出难言的苦涩和萧瑟。 光线渐渐暗下来，乔梁没有开灯，就那么静静.坐在那里，怀想着逝去的过去和曾经，怀想着跟随安哲的难忘时光…… 仿佛一切都还在眼前，仿佛过去没有过去，仿佛曾经不是曾经。 乔梁黯然的神情下，心里起起落落…… 更多精彩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 “叮铃铃——”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来。 乔梁一个激灵，从怀想中回过神，两眼直勾勾盯着座机，安哲已经调离，这里没有人办公，这个时候，谁会打这个电话？ 座机一遍遍响着。 乔梁犹豫片刻，接着摸起话筒放在耳边，没有说话。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 乔梁又犹豫了一下，接着道：“喂，你好，哪位？” 电话里随即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然后传来一个女人平静的声音：“是我。” 这声音乔梁很熟悉，不由感到意外：“啊？心仪，是你？” “是的，是我。”叶心仪道。 “你……你怎么想到在这个时候，打这个电话？”乔梁感到奇怪。 叶心仪轻声道：“下班了，天黑了，我刚忙完，正坐在办公室里，然后我想到了你，想到你不知在干什么，想到如果我换了是现在的你，或许会干什么，于是我就拨打了这个电话，果然，你真的在……” 乔梁的心一颤，在这个事情上，叶心仪竟然和自己有如此的默契，她竟然能体味到自己此时的心境，竟然能想到自己此时在干什么，这种高度的默契实在难得，又似乎是一种心有灵犀。 乔梁突然感到叶心仪对自己的思维和性格是如此的了解和理解，虽然远隔几百公里，但她却能感知到自己内心里此时的所想。 这种感知，似乎自己周围的其他女人都做不到。 知我者，心仪也。 不由，乔梁觉得自己和叶心仪的距离更近了。 这似乎是心的距离。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然后道：“心仪，谢谢你。” 虽然如此说，但乔梁不知自己为何要因为这个感谢叶心仪。 叶心仪沉默片刻：“你……还好吗？” “我还好，你呢？”乔梁道。 “我也还好。”叶心仪道。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似乎，此时，他们虽然都有话想说，但却都不想说。 似乎，对此时的他们而言，有些话不需要说。 沉默良久，叶心仪道：“不早了，回去吧。” “嗯。”乔梁答应着。 “保重，我希望你一切都好好的。”叶心仪又道。 乔梁心里又感动：“嗯，你也多保重。” 然后叶心仪叹息一声，接着挂了电话。 黑暗中，乔梁握着话筒，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发了半天呆。 良久，乔梁放下话筒，缓缓离去…… 出了办公楼，乔梁步行往大院外面走，正走着，手机响了。 乔梁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江州的。 乔梁随即接听：“你好，哪位？” 电话里沉默片刻，接着传来女人伤心的哭泣声…… 第1290章 何必当初 乔梁皱皱眉头，怎么回事？这女人是谁？给自己打电话哭啥？ 此时乔梁没有从女人的哭泣声中听出是谁。 “你是谁啊？”乔梁问道。 “乔……乔哥，是……是我……”电话里传来小桃断断续续的声音。 “哦，小桃啊，你在哪里？为什么哭啊？”乔梁道。 “我……我在办公室里……我此刻好伤心……好难过……”小桃说着又哭起来。 乔梁心一沉，安哲离开前，把小桃安排到了江州宾馆的行政部门做内勤，这对小桃来说是很不错的差事，现在是下班时间，小桃独自呆在办公室里哭，当然是遇到了伤心事。 乔梁此时有一种预感，这预感他早就有。 乔梁接着道：“小桃，我现在打车去江州宾馆接你，你出来到门口等我。” “嗯。”小桃答应着挂了电话。 乔梁接着快步走出大院，拦了一辆出租，直奔江州宾馆。 到了江州宾馆，小桃正站在大门口的路边等着。 此时的小桃，两眼红.肿，神情戚戚。 接着乔梁让小桃上车，对小桃道：“吃饭了没？” 小桃摇摇头。 “那好，我也没吃，我们一起吃晚饭。”乔梁接着让司机开车去一家粥店。 路上，乔梁和小桃都没再说话。 到了粥店，乔梁和小桃下车进去，找了个角落的座位，乔梁点了两碗粥，四个菜，很快上来。 乔梁看着小桃：“吃吧。” “乔哥，我……我没胃口……”小桃无精打采道。 “那不行，该吃的还是要吃，有什么话，吃完再说，听话，乖……”乔梁说着先大口吃起来。 看乔梁先吃了，小桃也跟着吃，喝了小半碗粥，吃了几口菜，就停住了。 “吃饱了？”乔梁边吃边道。 “嗯。”小桃点点头，“我饭量一直就不大。” 乔梁知道小桃此时没有胃口吃饭，说饭量不大不过是个借口，叹了口气，三两口喝完粥，然后擦擦嘴，看着小桃：“说吧，遇到了什么让你伤心难过的事？” 小桃眼圈一红，接着吧嗒吧嗒掉眼泪。 乔梁平静地看着小桃，递给她几张纸巾。 小桃接过纸巾擦擦眼，然后抽噎着：“乔哥……他……他不要我了……突然和我分手了……” “嗯。”乔梁冷静点点头，知道小桃说的‘他’是薛源，“他和你分手的理由是什么？” 小桃继续抽噎：“他……他说和我交往了这段时间，觉得……觉得和我还是不合适，主要是性格不合适……还有，他……他说和之前的女朋友又和好了……让……让我以后不要再找他……” 乔梁道：“他说的理由你相信吗？” “我……我不知道。”小桃不停擦眼睛。 “不知道？你现在竟然还不知道，愚蠢！”乔梁开始生气，“我之前苦口婆心劝告你，让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告诉你他和你交往的目的不纯，但你呢，就是不信不听，还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甚至不惜为此要和我翻脸，现在好了，见了棺材，落泪了。” 小桃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下来 乔梁继续道：“至于他说的理由，傻子都知道是胡扯，是幌子，之前他为什么主动追你？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你以为一个京城名校毕业的研究生真的会喜欢你这个小保姆？骗局！骗子！ 他和你好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你在安书.记家里做事，他想利用你借助你获得安书.记对他的好感，改变安书.记对他的不良印象，进而为自己的仕途铺平道路。但现在，安书.记走了，他的幻想破灭了，你没有丝毫利用价值了，他当然没有再和你好的必要。你个傻丫头，别人的劝告死活听不进，非要一条胡同走到黑……” 小桃低头沉默了一会，低声道：“乔哥，对不起，我当初不该那样对你……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彻彻底底错了，让你刚才那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了，终于认清了他的真面目，我……我当初好糊涂，我……我现在好后悔……” 乔梁叹了口气：“你和他那个没有？” “哪个？”小桃抬头看着乔梁。 乔梁做了个手势。 小桃明白了，脸一红，接着摇摇头。 乔梁松了口气：“那还好，既然你现在明白了，终于认清了他的真面目，那和他分手，你应该感到庆幸，伤心什么？哭个屁啊，不要哭了。” 乔梁不让小桃哭，她却又哭了，边擦眼泪边抽噎：“我和他好的事，宾馆的小姐妹都知道，大家都羡慕妒忌我，可是现在……她们在背后不知道会怎么嘲笑讽刺我，我……我实在没脸再在宾馆里待下去了……” 乔梁眨眨眼，看来小桃把自己和薛源的事炫耀给小姐妹了，现在骑虎难下无法收场了，对女孩子来说，遇到这种事，当然会很丢脸，特别是面对那些之前妒忌她的小姐妹的嘲笑。 乔梁道：“小桃，你不想在宾馆里继续做事，那你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小桃擦擦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乔梁。 “自己想干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就回家跟着父母种地去好了。”乔梁毫不客气道。 小桃嘴一瘪，：“我不想回去，不想种地，我喜欢外面的世界……” “既然不想回去，那好歹你要有个爱好，有个特长，知道你自己想做什么。”乔梁道。 小桃想了想：“乔哥，我刚才说不知道有些绝对，其实我很喜欢做旅游。” “做旅游？你有做旅游的本事吗？你会计调还是会导游？你会带团还是会做业务？”乔梁问道。 小桃犹豫了一下：“我正在自学旅游知识，准备考导游证。” “嗯？你啥时自学这个的？”乔梁有些意外，以前从没听小桃说过这个。 小桃道：“因为我喜欢做旅游，在安书记家里空闲的时候，我在网上报了名，一直在学习，准备有机会就去考导游证，又怕考不上你们笑话我，就没告诉你们，一直保密，打算成功了再和你们说。” “哦，原来是这样。”乔梁点点头，看着小桃，“真的想离开江州宾馆？真的想去做旅游？” “是的。”小桃点点头，“经历了这事，我一刻都不想在宾馆里多呆了，我想彻底忘掉过去，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听了小桃这话，乔梁心里一动，接着道：“好，既然你如此想，那我可以帮你。” “你打算帮我做什么？”小桃道。 “做旅游啊。”乔梁道。 小桃眼神一亮：“乔哥，你真的可以做到？” 乔梁道：“第一，介绍你进门问题不大；第二，你能不能在这个行业待下去站住脚跟，要靠你自己的努力。” “嗯，我喜欢这个行业，我一定会努力的。”小桃使劲点头。 “那好，先把剩下的粥喝了，然后，今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乔梁道。 “哦，今晚就……”小桃有些振奋。 “是的，既然你一刻都不想在宾馆里多呆了，那自然越快越好，今晚如果搞定了，明天你就可以辞职。”乔梁道。 “嗯，好。”小桃接着来了胃口，把剩下的粥喝了，然后看着乔梁。 乔梁看着小桃严肃道：“小桃，从现在开始，彻底忘掉那个渣男，不要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嗯，乔哥，我一定听你的话。”小桃乖乖点头。 “你早听我的话，又怎么会有今天？”乔梁不快道。 小桃面带愧色低下头。 乔梁摇摇头，叹息一声，接着摸出手机给老三打电话，接通后道：“在哪里？” “在董事长办公室打游戏。”老三道。 “那好，我一会过去找你。”乔梁道。 “好的，来吧。”老三道。 乔梁又道：“对了，童童在不？” “你问她干吗？童童在不在，和你找我有什么关系吗？”老三不耐烦道。 “当然有关系，我要带个美女过去。” “哦？美女？莫非你是想巴结董事长，给我送美女，怕童童发现？” “滚，老子是要给把美女介绍到你们公司去做事，此事得童童作主。” “靠，我是董事长，公司进人的事你不找董事长找总经理，吃错了药吧？”老三不满道。 乔梁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董事长是徒有虚名？少啰嗦，童童到底在不在？” “靠，竟然说我徒有虚名，实在可恶……”老三气愤又无奈，“童童在，你带着美女来吧。” “好，马上过去。”乔梁挂了电话，然后冲小桃点点头，“我们走。” 乔梁和小桃离开座位，乔梁让小桃先到门口等她，他去柜台结账。 乔梁结完账刚要走，突然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不是乔大秘书吗？” 乔梁回头一看，赵晓阳。 此时赵晓阳身上带着酒气，身后站着几个男的。 赵晓阳今晚和几个朋友来粥店吃饭，在单间吃完刚出来，正好看到乔梁在结账。 看到乔梁，赵晓阳顿时发狠，尼玛，这个兔崽子，屡次给姐夫制造麻烦，上次的江州惊雷，虽然没有牵扯到自己，但他的本意却是冲自己来的。现在安哲走了，这小子没有了靠山，看他还敢嚣张不？ 自从江州惊雷后，赵晓阳就对乔梁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和乔梁算账，此刻见到乔梁，借着酒劲，赵晓阳不由想招惹他。 第1291章 狗仗人势 看赵晓阳带着嘲弄和挑衅的表情看着自己，乔梁立刻意识到来者不善。 随即乔梁想到安哲之前告诉自己，骆飞可能早已知道自己是江州惊雷的始作俑者，而骆飞知道，以赵晓阳和骆飞的关系，也可能早已晓得，甚至，骆飞是根据从赵晓阳那里得到的某些信息做出这判断的。 如此，骆飞和赵晓阳应该可以分析出自己制造那惊雷的动机，知道是想借打击小舅子出击姐夫。 如此，以骆飞和安哲之前一直的微妙关系，以自己一直紧紧追随安哲的步伐，以骆飞是赵晓阳的姐夫，不仅骆飞会憎恨自己，赵晓阳自然也会对自己怀恨在心。 既然赵晓阳对自己怀恨在心，今天遇到自己，在安哲调走的情况下，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说不定想找自己什么麻烦。 想到这里，乔梁心里警惕起来，冲赵晓阳点点头，淡淡而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赵总好。” “好，我很好，乔大秘书想必现在也很好吧？”赵晓阳继续阴阳怪气道。 乔梁微微一笑：“对，我现在也很好。” “是吗？你现在真的很好吗？我怎么看你有些失魂落魄心神不宁呢？”赵晓阳带着鄙夷的口气道。 “赵总难道是神眼？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我自己都没觉得，你倒是看地挺犀利！”乔梁的口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你自己没觉得？哈哈……”赵晓阳大笑起来，“乔大秘书，事到如今，嘴巴再硬也无济于事，你难道不知道，有一种失意叫丧家犬？有一种落魄叫大树一倒猢狲散……” 赵晓阳这么一说，他旁边几个人都跟着笑起来。 乔梁心里开始生气，哼笑一声：“赵总，我知识贫乏，这个我倒没听说，但我知道有一种嘚瑟叫狐假虎威，有一种小舅子叫狗仗人势。” 乔梁这话戳中了赵晓阳的敏感处，他登时怒了，脸倏地一拉，阴冷地看着乔梁。 乔梁随即冷笑一声，接着转身就往外走。 小桃看到乔梁出来，接着走过来。 乔梁正要和小桃离去，身后传来赵晓阳冷森的声音：“乔梁，你给老子站住。” 乔梁转过身看着赵晓阳：“怎么？你还有事？” 赵晓阳满脸怒气走过来，和他一起的几个男子也随着过来。 小桃一看这阵势，紧张害怕了，紧紧拉住乔梁的胳膊。 赵晓阳面目狰狞地看着乔梁，乔梁毫不畏惧正视着他。 双方互不相让对视了片刻，赵晓阳冷哼一声：“兔崽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听赵晓阳开始出粗口，乔梁也不客气，报以同样的冷哼：“王八蛋，这话我正想送给你。” 赵晓阳此时酒意正浓，一冲动，一咬牙：“尼玛，老子让你嘴硬，上——” 说着赵晓阳一挥手，那几个男的接着就把乔梁围了起来，拉开架势就要动手。 乔梁心一横，草，既然想干，那就干，老子管你什么姐夫小舅子，既然你想找事，那老子就奉陪到底。 乔梁把小桃往旁边一推，接着摆开架势，准备接招。 小桃一看急了，摸出手机就拨打110，接通后急急道：“110，这里有一帮地痞在寻衅滋事……” 一听小桃这声音，赵晓阳猛然清醒，卧.槽，今晚在这里干乔梁，一会110来了，此事一定会闹出相当的动静，不管怎么说，自己和乔梁都是有身份的人，特别自己是骆飞的小舅子，自己今晚酒后带人围攻安哲的前秘书，一旦传出去，那对自己的影响可不好，特别是骆飞知道，一定会很生气，一定骂自己给他惹麻烦。 想到这里，赵晓阳迅速冷静下来，冲那几个人一摆手：“停——” 几个人接着收起架势，赵晓阳冲乔梁点点头，皮笑肉不笑道：“乔梁，今晚算你走运，你等着，今后老子有的是机会收拾你。” 乔梁冷笑一声：“赵晓阳，你不要得势便猖狂，不管我现在和今后是什么身份，老子都不会怕你。” “行啊，鸭子死了嘴还硬的货，暂时算你有种，咱们走着瞧。”赵晓阳狞笑一声，接着一挥手，带着那几个人上车匆匆离去。 看他们走了，小桃对着电话道：“地痞被吓跑了，没事了……” 然后小桃挂了电话，走到乔梁跟前：“乔哥，刚才那坏蛋是谁？” “骆飞的小舅子。”乔梁道。 “啊？”小桃虽然不认识赵晓阳，但骆飞她当然是知道的，一听那坏蛋竟然是这身份，不由感到害怕，尼玛，乔梁怎么和骆飞的小舅子干起来了？这要是安哲没走还好说，但现在骆飞可是江州所有人之上，和骆飞的小舅子为敌，可不是好玩的。 看着小桃惊惧的神情，乔梁笑了下：“小桃，不要怕，只要我们自己做事问心无愧，任何时候都不要怕。” 小桃下意识点点头，心里还是很紧张。 接着乔梁和小桃打车去了童童的旅游公司，公司门开着，门厅里亮着灯。 乔梁和小桃直接上楼去了老三的董事长办公室，老三正在打游戏，童童坐在旁边沙发上看书。 看乔梁和小桃来了，老三停下，童童放下书站起来招呼他们。 老三打量了一眼小桃，然后看着乔梁：“这位美女是……” 乔梁接着把小桃介绍给老三和童童，听小桃是在安哲家做过保姆的，老三和童童不由又多看了她一眼。 然后乔梁把老三和童童的身份给小桃做了介绍，小桃听了眼神一亮，忙礼貌和他们打招呼。 然后童童招呼他们坐下，泡上茶。 接着乔梁对老三和童童开门见山道：“在安书记调离江州后，小桃又回到江州宾馆做事，因为某些个人因素，她不想在江州宾馆做了，加上她一直很喜欢旅游，现在正在自学旅游知识，准备考导游证，所以我想到了你们公司，如果你们这边需要的话……” 老三看着童童，虽然他是公司董事长，但并不熟悉公司业务，公司大小事情都听童童的。 童童沉思片刻：“随着我们公司业务的开展，我这里目前最缺的就是导游，地接和全陪导游都缺，我正在打广告招人，不过，我们要招的人，是要有导游证的，小桃现在还没考下来……” 小桃一听心里没底了，不安地看着乔梁。 老三听童童这么说，一时也不好多插言。 乔梁道：“童童，我的意思是，让小桃先在你们公司实习，打个下手，边在实践中丰富旅游知识边准备考证，如果能考下来，如果你觉得合适，那就留在你们公司，反之，则反之，” 童童笑起来：“乔梁，你这家伙，既然你开了口，既然是你推荐的人，不管有没有证我都不敢怠慢啊，这样，小桃，你跟我去我办公室，咱们聊聊……” 童童这话的意思，虽然她不能不给乔梁这个面子，但她对公司进人还是要严格把关的，想单独面试一下小桃。 乔梁点点头，对小桃道：“好，小桃，你跟童总过去吧。” 小桃接着站起来，和童童去了隔壁办公室。 童童和小桃出去后，老三点着一支烟，又递给乔梁一支烟，乔梁点着吸了两口。 老三看着乔梁：“哥们，老安同志走了，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 “影响肯定是会有的，但目前还好。”乔梁道。 “既然肯定会有，那你觉得，这影响可能是好的，还是坏的？”老三问道。 乔梁呼了口气：“不晓得，现在不想那么多，好坏随他去。” “不想是假的，除非你是木头人，虽然我不懂体制内的道道，但我觉得，你今后要多加小心，防备什么不测事件的发生。”老三提醒道。 乔梁点点头：“嗯，我会注意的。” “特别不要被人抓住什么把柄，特别要留意有人给你设陷阱。”老三又提醒道。 乔梁沉思不语。 老三又道：“任何时候，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都随时和我联系，我的手机24小时开着。” 乔梁皱皱眉头：“你认为我会遇到什么事？” 老三摇摇头：“我也不晓得，不过我知道，不管体制内还是体制外，小人是到处都有的，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不想搞别人，但有人未必不想搞你，特别你之前是那身份，特别老安在江州未必没有得罪的人。 老安走后，那些人不能拿他怎么样，但却会拿你开刀，在你身上泄私愤。如果是这样，如果那些人正路子找不到机会，那么，说不定就会走邪路子，体制内的正路子我无法对付，但对于邪路子，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乔梁沉思着点点头：“嗯，好，我知道了。” 更快阅读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 此时乔梁无法预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但老三的话提醒了他。 想到廖谷锋离开江东后江州发生的人事巨变，想到安哲调离江州后，江州不知又会发生什么血雨腥风，乔梁不由心里沉甸甸的，不由感到了些许紧张。 虽然说路在脚下，但此时，乔梁却似乎有些看不清自己脚下的路是平坦还是崎岖，看不清要通往何方。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那么，面对当前江州风雨飘摇的态势，自己要怎样去求索？又有没有机会去求索呢？ 如此想着，乔梁感到阵阵困惑，对自己今后的仕路前途充满了未知的迷茫…… 第1292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 过了一会，童童和小桃进来了，乔梁和老三停止了交谈。 乔梁看着童童，此时她的表情很愉悦，小桃的表情也比较轻松，没有刚才的拘谨了。 乔梁暗暗琢磨，看来两人刚才交谈的不错，看来小桃来童童公司实习问题不大。 童童接着告诉乔梁，她决定直接录用小桃。 童童这决定让乔梁感到有些意外：“童童，毕竟小桃还没有导游证，我的意思只是让她先在公司实习……” 童童打断乔梁的话：“不错，小桃是没有导游证，但我通过刚才和她的一番面谈，她对旅游.行业的认知和知识掌握了不少，这说明她是真心热爱旅游的，这一点很重要。而且小桃在自学期间也很勤奋，这种热爱和勤奋是我很喜欢的，也是做旅游必不可少的基本条件，同时公司目前也正需要这样的人。 没有导游证不要紧，可以考，只要用心学用心做，以小桃目前自学的程度，以她的努力和勤奋，加上在公司的实践，相信通过考证问题不大，还有，我会辅导她……” 听了童童这话，小桃很开心。 乔梁迟疑了一下：“童童，虽然小桃是我推荐给你们的，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 童童再次打算乔梁的话，利索道：“乔梁，虽然你是老三的铁哥们，虽然我和你是朋友，但这对我用人是没有影响的，我们公司用人，第一位的必须是业务娴熟，虽然小桃是初级入门，但通过我刚才对她的了解，我看到了她的潜质，相信通过在实践中的学习和磨练，相信通过她的勤奋努力，她会成为一个称职的导游。对于录用小桃，我完全是从公司的工作角度来考虑，你不要多想。” 听童童这么说，乔梁松了口气：“那就好，小桃明天就辞职，然后来你这里上班，可以不？” “没问题。”童童干脆道，“来公司后，除了我会亲自辅导小桃考证，我还会安排小桃在导游部锻炼，让有经验的导游带小桃一起出团，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她的旅游知识。” 乔梁放心了，转头看着小桃：“小桃，你可不要辜负了童总的一片苦心和期望，一定要好好在这里做事。” “嗯呐。”小桃认真点头，“乔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勤奋的，一定不给你丢脸，一定不辜负童总……” 老三看着他们眨眨眼，对童童道：“童总，我在公司是什么身份？” “你是公司董事长啊。”童童道。 老三点点头：“对对，我是董事长，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对了，既然我是公司董事长，这公司进人的事，按公司章程和规定，是不是需要我……” “噗——”童童忍不住笑出来，打断老三的话，“你一边玩去。” “为什么我要一边玩去？我可是公司董事长啊。”老三委屈道。 童童笑道：“你是董事长又怎么了？你这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董事长，除了每天在董事长办公室打游戏捣鼓我看不懂的那些玩意，啥时关心过公司的业务了？平时不管不问，现在倒突然关心起公司进人的事情了，我让你一边玩去，你还不服？” “额……”老三自知理亏，点点头，“那我去哪边玩？” 童童一直乔梁：“去你哥们这边玩。” 老三一咧嘴：“我不喜欢和臭男人一起玩，我要和你玩。” “去你的，不许胡说。”童童脸上微微一红。 乔梁和小桃都不由笑起来，乔梁知道老三和童童经常开一些无厘头的玩笑，小桃则感觉他们的感情十分和谐融洽，不由羡慕，想到自己和薛源，又不由叹息，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让它随风飘去烟消云散吧。 然后老三看着小桃：“既然总经理决定了，那我董事长也表示通过，欢迎你来公司，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小桃忙表示感谢：“谢谢老三哥。” 老三然后又看着乔梁：“鸟人，我还需要感谢你不？” “靠，去你的。”乔梁道，“我不需要你感谢，我也不感谢你，我感谢三嫂。” “哈哈……”老三咧嘴笑起来，“鸟人这三嫂叫得好。” 童童听乔梁这么叫，心里也欢喜。 事情就这么定了，看时间不早了，乔梁和小桃告辞。 从童童公司出来，小桃感激地对乔梁道：“乔哥，这事太感谢你了。” 乔梁摆摆手：“小桃，你我都是在安书.记身边工作过的，现在安书.记走了，你遇到困难，我帮你是应该的。” 说完这话，乔梁叹息一声，心里感到些许惆怅。 小桃也不由叹息一声：“安书.记是个大好人，我真舍不得他离开江州，乔哥，你说安书.记以后还会再回到江州吗？” “这可能性几乎为零。”乔梁仰脸看着夜空。 小桃沉默了片刻：“乔哥，不知我们何时还能再见到安书.记，还有安然……” 小桃这话也是乔梁在想的，虽然和安哲分别才几天，虽然张海涛告诉自己要尽快转型，但他还没有从之前的角色中彻底走出来，每天上班，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去安哲办公室，就是想安哲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 对今后还会不会再见到安哲，乔梁觉得是有可能的，虽然他离开了江州，但毕竟还在江东省，以后有机会还是可以再见面的，但安哲已经离开了纯粹的政界，转道国企了，而自己还在体制内混，今后在工作上，两人还会不会再发生交集呢？ 乔梁虽然对此带着强烈的希冀和愿望，但却感觉希望很渺茫。 这让乔梁心意沉沉，在迷茫的思绪中再度惆怅。 接着乔梁要打车送小桃回江州宾馆，小桃说她今晚不回宾馆，她有个表妹住在附近，今晚她到那边和表妹一起住。 乔梁点点头，把小桃送到她表妹住的小区门口，看着小桃进去，然后步行往回走。 边走乔梁边琢磨着自己的心事。 不知不觉到了大院门口，乔梁正打算穿过马路回公寓小区，看到路灯下，有个背影正站在马路边，背着手，默默注视着大院里面。 这背影乔梁似乎不陌生，走过去一看，任泉。 夜色中，任泉此时的神情沉默而索然。 看到任泉，乔梁不由想到他最近刚遭遇了滑铁卢，已经被从阳山一把手的位置上拿下，正处降为副处，在市直一个不重要的单位担任了副职。 这对任泉来说，意味着他官场生涯的没落，意味着他仕途某种形式的终结，挨了这种处分，几乎没有可能东山再起。 此时，任泉站在这里看着大院，不知他此时是什么样的心境和心情。 乔梁轻轻咳了一声。 任泉闻声转过脸，看到了乔梁。 乔梁冲任泉笑了下，想和他打招呼，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叫任书.记显然不合适，叫他现在的职务呢，又似乎显得有些不妥。 似乎感觉出了乔梁的这种矛盾，任泉无声笑了下，主动伸手和乔梁握手：“乔主任，是不是不知该如何称呼我了？” 乔梁略显尴尬点点头。 任泉又笑了下：“这个简单，如果乔主任还瞧得起我，就叫我老兄吧。” 任泉这话让乔梁轻松起来，接着就叫他：“任老兄。” 任泉点点头：“虽然我们都还是体制中人，但既然你尊我为老兄，我也不叫你职务了，叫你老弟吧。” “好，这样听起来热乎。”乔梁点点头，接着道，“这个时候，老兄站在这里，不知是……” 任泉道：“我看着大院，在回想自己的这些年，怀想自己的仕途岁月……” “哦……”乔梁点点头，大院是江州的最高权力机关，任泉在落魄之时看着这里，回想自己的过去，想来应该颇有感慨。 任泉接着道：“我的仕途起步就是在大院开始的，那时在大院某机关干秘书，后来放下去，后来又调回来，然后又放出去，然后又回来，几进几出，职务不断提升，现在我又回来了，只是在走下坡路……” 任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萧然。 品味着任泉的话，乔梁心里不由唏嘘，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任泉接着感慨道：“大院代表着威力和威严，代表着权力和意志，在这里每天进进出出的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荣耀的光环，只是不知，这些人中，有多少会飞黄腾达，有多少会郁郁不得志，这飞黄腾达的人中，又有多少会中途折戟……” “或许，这就是体制中人的命运，每个人的命运，有的掌握在自己手里，有的却身不由己。”乔梁道。 “是的，体制中人，除了胸无大志的混子，但凡有理想有目标的，在前进的道路上，都步步艰难，步步惊心，官场风云诡异，荆棘密布，机关里面有机关，圈套里面有圈套啊……”任泉又颇为感慨。 听任泉这话，似乎经历了在体制内的几番沉浮，他此时算是终于看透了，想明白了。 人就是这样，一帆风顺时很多事情不会去想，只会享受着春风得意的感觉，落魄时才会真正去反思去领悟，但那时，往往大局已定，甚至机会都没有了。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老兄，对你此次的遭遇，你是否认为是被人暗算的？” 乔梁此时问任泉这话，是有自己用意的。 任泉苦笑一下：“不管是不是暗算，最起码，我自己手脚曾经不干净，换句话说，这也是我咎由自取。” 乔梁想了下：“对你的处分是安书.记决定的，你对他有没有怨言？” 任泉的神色严肃起来：“对安书.记，我只有感恩和感激，怎么会有怨言？我充分理解安书.记那时做出的决定，他必须也只能这么做。而且，我现在心里是对安书.记有愧的，我辜负了他对我的期望，我当初实在不该瞒着安书.记那事，唉……” 任泉长叹一声，叹声里带着深深的愧意。 任泉这话让乔梁感到宽慰和欣慰。 任泉接着道：“老弟，安书.记调走了，今后你一定要多加保重，凡事小心谨慎，切莫……” 任泉没有说下去，抬手重重拍了下乔梁的肩膀，然后仰天重重呼了口气，接着缓缓走了。 看着任泉在夜色中离去的背影，乔梁摸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 此时乔梁耳边回荡着一句话：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作者题外话】：欢迎搜索并关注作者微信公.众.号：*，也可以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293章 彻底摧毁 此时，骆飞家。 骆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有滋有味地品茶。 骆飞对面坐着赵晓阳，他保持着谨慎的姿势，边喝茶边小心翼翼看着骆飞。 赵晓兰不在家，她昨天离开江州，去江南旅游去了。 此次安哲调离江州，骆飞荣升主持，不仅骆飞开心，赵晓兰也很兴奋，她心中酝酿多时但一直没有向骆飞提出的想法再度涌出，觉得差不多是时候把这想法变为现实了。 但赵晓兰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骆飞担任主持后，还需要有一个稳固自己位置的过程，等骆飞彻底把江州的大权握在手里，那时再提似乎更合适。 在这之前，因为心情极度舒畅，赵晓兰不由动了南下找卫小北寻.欢的欲念，于是告诉骆飞，她想出去散散心，到江南去看看美丽的油菜花，放松一下.身心。 心情正大好的骆飞哪里想到赵晓兰此次下江南是给自己戴绿帽的，欣然答应，又问赵晓兰要不要像上次那样让弟媳陪同，赵晓兰对此早有预备，说她给弟媳联系了，弟媳有事脱不开身，如此她只好自己去。 赵晓兰说的是实话，弟媳最近确实有事，她故意挑这个时候给弟媳打电话的。 听赵晓兰这么说，此时脑子里装满江州之事的骆飞也没多想什么，叮嘱赵晓兰一个人外出要注意安全，赵晓兰满口答应着。 于是赵晓兰开始了自己的逍遥江南行，离开江州就直奔了苏城，她此时已经知道卫小北和肥婆早已结束了京城之行，卫小北正在苏城。 昨天下午达到苏城后，赵晓兰住进卫小北为她安排好的位于郊外的五星度假酒店，当夜两人就迫不及待开始了鱼水之欢。 卫小北之所以安排赵晓兰住在郊外度假村，是因为他担心住在市区的话会被集团的人发现自己和赵晓兰的事，他知道集团里有肥婆安插的亲信，自己的异常举动随时会被汇报给肥婆。如果肥婆一旦知道自己勾上了赵晓兰，那后果是很可怕的。 如此，在远离市区的郊外度假村和赵晓兰幽会，就安全多了。 此时，骆飞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他坐在家里喝茶的时候，赵晓兰和卫小北吃过晚饭，正在房间里欢快交融。 卫小北此时已经从赵晓兰那里得知安哲调走骆飞主持的事，不由感到振奋，庆幸自己之前的选择是正确的，又意识到拴住赵晓兰的无比重要性，于是干起活来格外卖力。 赵晓兰舒服地享受着卫小北带给自己的欢愉，脑子里早已把骆飞抛到九霄云外…… 骆飞喝了几口茶，看着赵晓阳：“今晚喝酒了？” “嗯。”赵晓阳点点头，“今晚和几个朋友小聚了一下。” 骆飞皱皱眉：“有空多干点正事，少和你那帮狐朋狗友吃喝玩乐。” “哎，好，好。”赵晓阳忙点头，“我今晚喝得不多，小酌了一下而已。” 骆飞正色道：“晓阳，记住你的身份，你不是普通人，说话做事都要注意分寸，不要灌点猫尿就胡吹海侃，更不准打着我的旗号胡闹。” “是是，姐夫，我一直很注意这一点的，时刻都记着你对我的提醒。”赵晓阳又点头。 “今晚过来干嘛？”骆飞道。 “有个事想给你汇报。”赵晓阳道。 “什么事？”骆飞翻翻眼皮。 “是这样的……”赵晓阳斟酌着，“今晚我和朋友在一家粥店吃完饭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乔梁……” “嗯？乔梁？”听赵晓阳提到乔梁，骆飞不由提高了注意力。 “是的，乔梁。”赵晓阳点点头，接着道，“见到乔梁，出于礼貌，我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这小子对我不但爱答不理，还冷嘲热讽，口出狂言……” “嗯？乔梁对你说什么了？”骆飞看着赵晓阳。 赵晓阳道：“他的态度很嚣张，说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你才到这位置的吗？我一生气，就和他辩驳了几句，他接着就说我是狗仗人势，说我早晚不会有好报应，又说你这主持不过是临时代管而已，嘚瑟不了几天……” 赵晓阳添油加醋在骆飞跟前败坏了乔梁一番。 骆飞越听越生气，伸手“啪——”一拍茶几，怒喝道：“嚣张，猖狂，不知深浅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 “是的，乔梁确实是个猖狂的混账，安哲在的时候他这样也就罢了，没想到安哲走了，他还是如此嚣张，不但羞辱我，还把你也不放在眼里。”赵晓阳继续添油加醋道。 骆飞胸口起伏着直喘粗气，片刻看着赵晓阳：“你说的是真的？今晚不是你先招惹的乔梁？” 赵晓阳做委屈状：“姐夫，我怎么会对你撒谎呢，我说的句句是真，还有，因为和你的关系，我在外是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的，在这样的时候，我当然不会主动招惹他，乔梁今晚对我恶言相向，我估计是因为他对安哲走了你主持心里不平气，见到我，就把气撒到我身上了。” 听赵晓阳这话似乎合乎逻辑，骆飞点点头，发狠道：“这个混蛋，从跟着老安做秘书起，就处处和我作对，坏了我不少事情，现在老子还没来得及和他算账，他倒主动想挑衅，浑不知死。” 从骆飞这话里，赵晓阳听出了骆飞的意思，看来安哲走后，骆飞是决意要清算安哲余孽的，而清算安哲的余孽，首当其冲就是乔梁。 “姐夫，我看是时候杀杀乔梁的气焰了，有必要给他一个狠狠教训。”赵晓阳道。 骆飞稍微平静下来，看着赵晓阳：“你打算怎么杀他的气焰？怎么给他教训？” 赵晓阳嘿嘿一笑：“我可以安排我的哥们，找个乔梁晚上单独外出的机会，打他一个闷棍，然后把他装进麻袋拉到江边沙滩上，乱棍齐下，把他揍个半死不活，让他断胳膊断腿……” “胡闹，愚蠢！”骆飞一瞪眼，“你以为你是混社会的？搞这种下三滥的行径？我看你脑子就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就是记不住你的身份。再说，暴打一顿，真的就能出气就能彻底解决问题？这对乔梁的仕途会有什么影响？我看你看问题做事情一点眼光都没有，更没有深度，白搭我教导你这么久……” 被骆飞一顿数落，赵晓阳有些尴尬，讪笑道：“那，姐夫，你觉得如何才好？” “这个事情不要问我，自己去想。”骆飞干脆道。 赵晓阳眨眨眼，思忖片刻，琢磨着骆飞刚才的话，似乎琢磨出了一点门道，不由点点头，嗯，骆飞是有大智慧的人，不是武夫，他是不赞成自己这暴打方式的，他要的是文斗，用文斗的方式毁掉乔梁的前程和命运。 这种方式一旦达到目的，似乎对乔梁可以打击地更狠，摧毁地更厉害，可以一劳永逸免除后患，可以痛快淋漓出一口恶气。 同时，这样做，还可以附带打击安哲，给安哲狠狠一记耳光，安哲虽然被打耳光，却有苦难言，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这感觉会让骆飞更加舒畅。 如此一分析，赵晓阳不由佩服骆飞的远见卓识，姐夫就是姐夫，就是比小舅子高明啊。 既然要文斗，那就要想办法抓到乔梁的把柄，用这把柄置乔梁于死地，把他深深砸到泥坑里，让他永远无法翻身。 那么，如何抓到乔梁的把柄呢？赵晓阳一时感到茫然。 看赵晓阳茫然的样子，骆飞伸出手指点了点太阳穴，意味深长道：“晓阳，遇到事情，要学会开动脑筋，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办法总比困难多……” 赵晓阳又眨眨眼，琢磨了一会，脑子里灵光一闪，接着狡黠地笑起来，然后摸过茶几上的纸笔，写了几行字，推给骆飞。 骆飞扫了一眼，微微点头，嗯，小舅子看来还是很善于领会姐夫意图，脑子还是比较好用的。如果这样搞的话，小舅子担任主攻，自己在侧翼适当配合，问题应该不大。 骆飞接着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一板正经对赵晓阳道：“赵总，我什么都不知道。” “哎，哎，骆市.长您什么都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赵晓阳心领神会笑道。 骆飞呵呵笑了下：“晓阳，自从你担任了城建集团总经理，我感觉你成长的速度还是比较快的，对此我还是欣慰的。” 赵晓阳一咧嘴，尼玛，刚才还骂自己愚蠢，说自己没眼光没深度，这会又夸起自己来了，反正你是姐夫是领导，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你都是对的。 赵晓阳接着道：“姐夫，不管我做什么事，我考虑的第一个出发点，首先是为你好，在这点上，我相信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忠心，比我做地更好，所以，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嗯。”骆飞点点头，“晓阳，虽然我身边过去有不少自己人，最近也有不少主动来投靠的，但在我心里，最值得信任、最放心的还是你，关于这个事情，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还是要给你提一个要求，那就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赵晓阳郑重点头：“姐夫，我一定牢记你的指示，回头我会精心策划，周密部署，确保万无一失。” 骆飞微微一笑：“晓阳，其实做事情，不管是不是工作上的，都能显出一个人的智慧和能力，对你的智慧和能力，我还是比较看好的，我相信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 赵晓阳听出了骆飞这话的意思，他是把这事当做了对自己的一次考验，看自己能否顺利通过。 赵晓阳接着道：“姐夫，我过去没让你失望过，今后也同样不会。” 看书遇到任何问题，加作者威/信好友：yike000724。 骆飞暗哼一声，尼玛，过去还没让老子失望过，大言不惭，在正泰集团捐筑的那条正义路的事情上，你差点给老子捅出大漏子，要不是安哲放一马，你小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呢。 想到这个，骆飞脑子一个激灵，又想到安哲提拔赵晓阳担任城建集团一把手的事，心里感到困惑，安哲明知赵晓阳在正义路之事上有问题，为何又决定要提拔赵晓阳？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图？是想借此缓和跟自己的关系呢？还是…… 这个问题困扰骆飞多时，他一直没有想灵清，此时想起这个，思维又不由陷入了困顿…… 第1294章 另一种意味 此时，苏城郊外度假村酒店的豪华套房内，卫小北刚和赵晓兰结束了一场大战，洗完澡，两人穿着睡衣靠在床头亲昵地搂在一起，赵晓兰面色红润容光焕发，卫小北虽然精疲力尽，但还是强打精神陪着赵晓兰。 似乎看出了卫小北的疲倦，赵晓兰莞尔一笑：“宝贝儿，辛苦了。” 卫小北笑了下：“应该的，只要姐舒服，小北再辛苦也心甘情愿。” 对卫小北这话，赵晓兰很满意，拍拍卫小北的小白脸，柔声道：“小北，你如此不辞辛苦伺候姐，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姐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卫小北要的就是赵晓兰这话，他知道，在自己的辛勤耕耘下，赵晓兰已经被自己牢牢拴住，自己种下的种子就快要开花结果了。 卫小北接着道：“姐，其实我和你一起，并没有想要什么回报，只是因为我打心眼里喜欢你，在我心里和眼里，姐是世界上最漂亮最有魅力的女人，只要能和姐在一起，只要能让姐开心，我做什么都乐意。” 虽然知道卫小北这话未必发自内心，但赵晓兰还是很高兴，女人都喜欢男人的甜言蜜语，自己当然也不例外，特别这个小男人还是自己很喜欢的，特别他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表现如此优秀。 赵晓兰又拍拍卫小北的脸：“小北，虽然你如此说，但姐却还是要好好对你，不然姐心里会觉得亏欠了你……不过想一想，你现在什么都不缺，姐现在还一时真想不出给你什么回报……” 卫小北又笑了下：“姐，既然想不出，那就先不要想啊，我们难得见一面，开开心心在一起最好。” “嗯。”赵晓兰点点头，“这倒也是，这次我能来苏城找你，机会实在难得，要不是老骆这次当了主持心情好，我还真不好找理由出来。” 卫小北点点头：“对了，姐，上次我们董事长和骆市.长谈的那个大项目，江州那边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董事长今天上午还给我打电话，让我问一下……” 卫小北这话其实是在撒谎，对这个项目能落户江州，他的心情比肥婆还要迫切，还要渴望成功，因为肥婆给他承诺，一旦这项目成功落户江州，就让他来负责。这对一直渴望在集团攫取更大利益、掌握更大权力的卫小北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同时，卫小北也有想借此实现衣锦还乡的想法，在家乡父老跟前大大风光一番，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还有，卫小北心里一直想着叶心仪，如果自己能长期在江州做事，那和叶心仪再度见面重续情缘是顺理成章的事，卫小北相信，以叶心仪当年对自己的好印象，只要瞒住她自己这些年的真实情况，对她展开猛烈感情攻势，她必定会投入自己怀抱。 出于这些想法，卫小北决意要利用赵晓兰把这个项目搞定，他心里明白，要想让赵晓兰死心塌地为自己出力，除了给她丰厚的利益输送，和她保持并加深男女关系最为重要。 这些年，卫小北玩这一行得心应手，他知道，在这方面，女人一旦尝到甜头，一旦陷进来，是难以自拔的，肥婆就是个好例。 肥婆在先，现在轮到赵晓兰了。 目前来看，自己基本已经把赵晓兰搞定，这娘们已经深深迷恋上了自己。 这让卫小北心里得意，又有一种成就感。 男人是要干事业的，自己现在做的也是一种事业。 听卫小北问起这个，赵晓兰叹了口气：“这个项目，老骆是十分重视，非常想成的，但是，此事被安哲卡住了，故意刁难，为此老骆还和他安哲大吵了一架，闹地两人都很不愉快。” “哦，这么说，这事黄了？”卫小北做失望状。 看卫小北失望，赵晓兰有些过意不去，忙道：“傻瓜，难道你不知道安哲现在调走了？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江州是我们家老骆说了算？” “那……”卫小北做试探状看着赵晓兰，“姐，你这话的意思是……” “小傻瓜，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赵晓兰亲昵地用手指戳了一下卫小北额头，笑道，“既然老骆对这个项目一直很热心，一直不想放弃，既然江州现在是老骆说了算，那他当然会……而且，等我回去后，我会积极鼓动老骆尽快落实下来的……” “哎，好，好。”卫小北高兴起来，亲了赵晓兰一口，“姐，这事就多靠你了。” “这个没问题，举手之劳。”看卫小北高兴，赵晓兰也开心。 卫小北接着不好意思道：“姐，你看，我刚说我们之间，我不需要任何回报，可是马上就给你添了麻烦。” “呵呵，小傻瓜，这算什么麻烦？你我之间客气啥啊？能给你帮上忙，姐也开心呢。”赵晓兰呵呵笑道。 “姐，你真好，我能有你这样一个姐，真的好幸运好幸福。”卫小北肉麻地说着，又亲了赵晓兰一口。 虽然被卫小北的甜言蜜语忽悠地有些发晕，但赵晓兰还是有些清醒，道：“小北，一旦这项目成功落户江州，到时这项目的建设，姐还是可以给你帮一些忙的。” 卫小北眨眨眼，听出赵晓兰这话里似乎还隐含着另一种意味。 随即卫小北明白了赵晓兰的真实用意，意识到这是不可避免的，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赵晓兰当然不想也不会放过。 当然，给了赵晓兰好处，对自己是没有任何坏处的，不但可以保证项目建设没有障碍，自己也可以从中大捞一把。 如此，对赵晓兰对自己对集团，皆大欢喜。 想到这里，卫小北点点头：“董事长已经确定，这个项目签约后，到时让我全面负责，一旦项目正式落地开工，到时肯定还会有麻烦姐的地方，这个姐尽管放心，以我们的关系，小北心里很有数。” 虽然两人都没有把话说透，但却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赵晓兰心花怒放：“小北，你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姐真的好喜欢你……” “姐，小北也好喜欢你……” “姐都快被你迷死了……” “小北也同样很迷恋姐呢……” 赵晓兰不由又来了兴致…… 此时，江州，骆飞家里，赵晓阳已经离去，骆飞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边抽烟边琢磨着自己明天要做的事，没有觉察到自己头上正被赵晓兰和卫小北涂地绿油油…… 第二天上班后，骆飞来到办公室，抽完一支烟，喝了几口水，接着摸起座机，打算打给冯运明。 搞定郑世东后，冯运明是骆飞接下来打算搞定的另一个班子成员。 骆飞刚要拨号，秘书推门进来报告：“骆市.长，徐书.记来了。” 骆飞一怔，一大早，徐洪刚怎么不请自来了？他来干嘛？ 不及多想，骆飞接着扣上电话，随即徐洪刚面带笑容出现在门口。 徐洪刚今天来骆飞这里，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是有自己特别用意的。 虽然之前出于对莫测形势的判断，徐洪刚的心态和表现都有了微妙变化，也有了某种预感，但安哲的突然调离和骆飞的主持，还是让徐洪刚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形势变化的速度这么快，力度这么大，这种和自己利益密切相关的事情，在自己的从政生涯中是第一次遇到。 既然如此，自己就要尽快适应新形势新变化，及时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调整。 于是，徐洪刚迅速完成了心态和思维的彻底转变，决意在新的形势下找到最符合自己的位置，为自己的下一步掌握尽可能的主动，做出最符合自己利益的明智选择。 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和骆飞来一次面对面的单独面谈。 于是，今天刚上班，徐洪刚主动来拜访骆飞。 此时的骆飞，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怔怔看着徐洪刚，脑子飞速转悠着，琢磨着徐洪刚不请自来的用意。 徐洪刚的突然来访，是让骆飞感到些许意外的。 看骆飞这表情，徐洪刚呵呵一笑：“怎么？骆市.长正在忙？我来的不是时候？” 骆飞下意识摇摇头：“不忙。” “那就是骆市.长对我的来访不欢迎喽？”徐洪刚半真半假道。 骆飞定定神，尼玛，既然你来了，老子不欢迎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管怎么说，在安哲调离自己主持后，徐洪刚可是在班子成员里排第二，是目前班子里仅次于自己的二号人物，在以后的很多事情上，是一个自己无法回避不可忽视的重要角色，对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必须要引起足够的重视。 想到这里，骆飞皮笑肉不笑道：“洪刚同志专门来访，你可是我这里的稀客，我哪里敢不欢迎？哪里有不欢迎的道理呢？” 骆飞这话暗含讽刺之意，因为徐洪刚之前担任过一段时间的常务副市.长，当然不是这里的稀客。 说完，骆飞没有抬屁股，伸了一下手，请徐洪刚进来。 骆飞对徐洪刚这态度，和郑世东来的时候大不一样，那时他可是起身迎接，一起坐在沙发上的。 更多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 徐洪刚当然听出了骆飞话里的暗讽之意，这在他意料之中。 徐洪刚微微一笑，接着进来坐在沙发上。 骆飞接着让秘书给徐洪刚泡茶。 骆飞然后拿起桌上的烟盒：“洪刚同志，抽烟。” 骆飞虽然礼让徐洪刚抽烟，但他这动作显然意味着，要想抽烟就自己过来拿，老子不会送到你跟前去。 第1295章 提前动手 徐洪刚摆摆手，接着从自己口袋里摸出烟：“不用，我自己有带的。” 说完徐洪刚抽出一支烟，点着吸了两口。 骆飞也抽出一支烟点着，慢慢吸着，平静地看着徐洪刚，脑子里飞速转悠。 秘书给徐洪刚泡上茶，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骆飞和徐洪刚一个坐在办公桌前，一个坐在沙发上，距离显得相对有些远，遥视着。 此时，两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莫测，一时都保持沉默。 虽然沉默，但彼此都在揣摩着对方此时的心思。 一会骆飞率先打破沉默，淡淡道：“洪刚同志，你今天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徐洪刚抽了一口烟，不紧不慢道：“骆市.长，我今天来你这里，有两个事，这两个事，一公一私。” “哦？”骆飞笑了下，“那请洪刚同志赐教。” 徐洪刚也笑了下：“骆市.长，在班子内，你级别比我高，排名比我前，赐教是万万不敢当的。” 骆飞暗哼一声，尼玛，原来你还知道这个啊，在安哲没走之前，你特么似乎从来没意识到这一点。 想起之前徐洪刚紧跟安哲步伐和自己作对的事，骆飞心里就来气，你徐洪刚以前不是很牛逼啊，现在你牛啊，牛给老子看啊。 骆飞接着道：“洪刚同志，我向来认为，在班子里，大家都是同事，不分什么级别和排名，有事商量着来，你这一公一私的两个事，说说吧。” 徐洪刚点点头：“先说公事，我是有工作上的几个事要向你汇报请示……” 徐洪刚话没说完，就被骆飞一摆手打断：“洪刚同志，我刚才说了，班子里大家都是同事，有事商量着来，工作上的事大家交流就好，无须说什么汇报，更不用提什么请示。” “那可不行。”徐洪刚摇摇头，认真道：“虽然说班子里大家都是同事，但也还是有级别和排名之分的，这是组织的安排，是工作的需要，作为一个班子，总是要有个带头人的，现在你虽然是主持，但却是组织指定的班子带头人，工作上的事，我当然要向你请示汇报。” 徐洪刚这话说的极有分寸，一方面显出自己对骆飞作为班子带头人的认可和尊重，但同时又不动声色提到骆飞是主持，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从徐洪刚这话里，骆飞品出了他此时的心态，他既想表露出向自己靠近和支持之意，但却又含蓄提醒自己注意他的位置，不要把他当做一般的班子成员对待。换句话说，我徐洪刚主动靠近你，但你也要对我有适当的足够的尊重，而且，你这主持今后要想顺利当好，离不开我的强力支持。 骆飞此时明清意识到了徐洪刚在班子里的位置，意识到在自己没有扶正的情况下，今后的工作确实离不开徐洪刚的支持，如此，不管他此时这表态是出于什么意图，只要他愿意向自己靠拢，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坏处，起码目前看不到坏处。 同时，骆飞又想到徐洪刚是上面下来的，这和班子里除宋良外其他本土成长起来的成员不同，谁知道这家伙上面到底有没有背景？如果有的话，又不知是什么背景。 如此，似乎要把徐洪刚和其他班子成员区别对待。 想到这里，骆飞的神色放缓，温和道：“洪刚同志，那你说吧。” 于是徐洪刚给骆飞汇报了工作上的几个事，骆飞做认真状听着，边听边琢磨，徐洪刚说的这几个事，都是无关痛痒他自己就可以做出决定的，既然如此，徐洪刚却专门来给自己汇报，显然他是想拿这几个事作为借口，来这里找机会和自己套近乎。 如此想着，骆飞心里有数了。 听徐洪刚说完，骆飞沉思片刻：“洪刚同志，刚才你说的那几个事，我认为你的处理建议都不错，我完全赞同。” 徐洪刚做松气状：“你赞同就好，那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然后骆飞道：“你刚才说的私事是……” 徐洪刚呵呵笑起来：“私事很简单，我是来向你表示祝贺的，祝贺你在安哲同志调离后主持江州的工作，虽然只是主持，虽然这主持意味着更多的责任和压力，但也同样显出上面对你能力的肯定和信任，作为班子里的同事，我认为这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徐洪刚这祝贺里带着几分诚挚的口气和表情。 骆飞表示感谢，接着道：“洪刚同志，你说的对，老安调离后，上面让我主持江州的工作，我现在确实感到压力很大，责任很重，唯恐干不好辜负了上面对我的期待和信任。” 徐洪刚道：“有压力是正常的，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们是一个领导集体，你是我们这个集体的带头人，对于你的工作，别人我不敢说，但我可以明确向你保证，今后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全力配合支持你的工作。” 徐洪刚这话无疑向骆飞发出了准确无误的信号，他在向自己递交投名状。 对徐洪刚对自己态度转变地如此之快之彻底，对他这话说的如此干脆利落，骆飞稍微有些意外，本来以为因为之前的微妙关系，他会装一下逼，含混晦涩表露出这意思的，没想到直接就说出来了。 想到近期徐洪刚在某些事情上的微妙变化，骆飞不由暗暗点头，似乎，徐洪刚早就觉察出了什么苗头，早就对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有了某种预测和预判，如此，他今天这鲜明的表态，似乎是有以前作为基础的。 而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徐洪刚之所以做出这转变，又似乎和他觉察出自己跟关新民的关系不一般有关。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理智的人，他当然不会再继续坚持和自己作对，而是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这选择很符合徐洪刚的当下利益，对自己来说，也是很需要的。 想到这里，骆飞冲徐洪刚一拱手，态度真诚道：“洪刚同志，两个字：感谢！” 说完骆飞站起来，走到徐洪刚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骆飞这举动意味着什么，徐洪刚心里自然明白，他暗暗松了口气。 接着徐洪刚直言不讳道：“骆市.长，以前因为某些因素，导致我们之间可能有些不快，我希望大家都忘掉，往前看。” 骆飞眨眨眼，做困惑状：“洪刚同志，你这话我听了很糊涂，我们之间有过什么不快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你是不是记错了？” 看骆飞装逼，徐洪刚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笑起来：“嗯嗯，对对，是我记错了，我们之间一直很和谐很融洽，不但以前没有任何不快，以后更不会有。” 骆飞呵呵笑起来：“这就对了，说实话，洪刚同志，对你，我一直是很看重很尊重的，看重你的能力，尊重你的人品，我完全相信，在我主持工作期间，班子里有你我携手合作，一定可以把江州的工作干地更好，一定可以把江州的社会和各项事业发展推向一个更高的水平，一定可以让上面满意，让江州的群众满意。” 徐洪刚点点头：“既然骆市.长如此有信心，那我更坚信无疑了。” 骆飞主动向徐洪刚伸出手，做诚恳状：“洪刚同志，让我们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 “好，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在你的周围，把江州的事情扎扎实实做好。”徐洪刚点点头。 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摇晃了几下，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虽然笑得心照不宣，虽然看起来很和谐，但两人都是各怀心思的，他们心里都明白，之前的不快是因为各自利益，现在的合作也同样是因为这个。换句话说，在体制内，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才是决定他们是联合还是斗争的根本因素。 但对骆飞和徐洪刚来说，这就够了，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彼此心里清楚就好。 对此时的徐洪刚来说，今天能把和骆飞的关系缓和到这程度，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对此时的骆飞来说，今天能借着徐洪刚的主动到来搞定他，也是一个收获。 似乎，两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似乎，他们是双赢。 接着两人热乎地聊着其他事情，都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一会徐洪刚起身告辞，骆飞亲自把他送到门口，再次热情握手。 徐洪刚走后，骆飞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走着，琢磨着徐洪刚今天来的事，琢磨着徐洪刚和自己的过往和交集，琢磨着徐洪刚来江州后发展的势力…… 琢磨了一会，骆飞在窗口站住，看着外面明媚的春.光，暗暗点头，既然徐洪刚今天主动和自己套近乎，既然他做出如此表态，那今后，不管自己做什么，他似乎都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这做什么，也当然包括自己准备对乔梁下手，虽然乔梁是徐洪刚曾经的老部下，虽然两人关系一直很密切。 同时，对乔梁动手，也是对徐洪刚的一个考验，看他能不能做到言行一致。 还有，解决乔梁，既能除掉自己的一块心病，也可以报复安哲之前对自己的压制打击，发泄自己积郁多时的愤懑。 如此想着，骆飞改变了过一阵子再收拾乔梁的想法，决定提前动手。 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骆飞冷傲自负的脸上露出一丝冷厉阴诡的笑…… 此时乔梁没有觉察，一片巨大的乌云正悄悄笼罩在他头上，一张看不到的大网正在无声撒开…… 第1296章 翻不了把 既然做出了提前解决乔梁的决定，骆飞随即就向小舅子发出了指令，赵晓阳随即紧锣密鼓开始部署…… 骆飞对赵晓阳发完指令后，接着想起找冯运明的事，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来自己办公室。 这几天，因为江州突然发生的人事巨变，冯运明心里一直不平静，一方面，他为安哲的调离感到意外和感慨，意外这事情的突然，感慨体制内人事变化的莫测；另一方面，冯运明又不知骆飞主持后会搞什么新动作，这新动作会不会和自己有关。 虽然心里不平静，但冯运明没有主动去找骆飞，他在等待，等待骆飞主动找自己，凭着对骆飞性格和行事方式的某些了解，他知道骆飞会这么做。 此时接到骆飞电话，冯运明马上往骆飞办公室赶，边走心里边揣摩，不知这位新主持要和自己说什么。 进了骆飞办公室，骆飞坐在办公桌前，冲冯运明点点头，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运明同志，坐。” 和接待郑世东、徐洪刚不同，骆飞直接让冯运明坐在这里，这细微的变化，显出骆飞心里对待不同班子成员不同的心态。 冯运明过去坐下，看着骆飞。 骆飞冲冯运明微微一笑，笑地自信而又矜持。 对冯运明，骆飞心里是有底气的，在冯运明面前，骆飞是有心理优势的。 当初骆飞调任关州之前在江州工作的时候，和冯运明在工作中是有过交集的，骆飞在某一个县担任县.长的时候，冯运明是下面一个镇的书.记，算是骆飞的下属，后来骆飞调任另一个县担任书.记，冯运明则在本县提为副县.长，再后来，骆飞调任关州，冯运明则继续前进，从常务副县.长到副书.记到县.长，直至调到三江担任书.记，再后来，进了江州领导.班子担任组织.部长。 从这方面来说，冯运明的履历还算丰满，属于一步步从下面上来的干部，每一步都比较坚实。 但同时，冯运明提拔的每一步，都落在骆飞后面，级别始终低于骆飞，又加上冯运明和骆飞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交集，而且还是骆飞的下级，虽然那时两人没有什么私交，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但在冯运明面前，骆飞还是占据着相当的心理优势，下意识就想俯视他。 但虽然想俯视，骆飞心里也清楚，冯运明不是任自己随意叱喝的下属，他是班子成员，是掌管组织人事大权的江州高层，在和他打交道时，自己一方面要显出对他身份和位置的看重尊重；另一方面，则要有意无意流露出些许这种心理优势，让冯运明明白，他和自己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不管履历资历还是级别身份，都是有差距的，更要让他知道，自己现在虽然是主持，但在班子里是老一，江州的大事小事都是自己说了算，特别在组织人事方面，他虽然分管，但必须听自己的。 骆飞明白，只有降服冯运明，才能把人事大权牢牢抓在手里，才能实现自己抓人的目的，才能为自己实现下一步的目标铺平道路。 想到这里，骆飞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直接道：“运明同志，我现在刚主持工作，对组织人事方面的工作不是很了解，根据关书.记对江州工作的有关指示精神，根据江州目前工作的实际，我打算摸一下市里干部人事方面的底，你回头整一个详细的报告给我。” 骆飞没有像对郑世东和徐洪刚那样建议或者征求意见，而是直接安排。 冯运明眨眨眼，从骆飞的神情和他这话里，冯运明感觉到了骆飞在自己面前的底气和自信，同时他也意识到，在骆飞跟前，自己是没有心理优势的，毕竟过去的上下级关系在那里，毕竟骆飞的资历履历比自己丰厚，毕竟这些年来骆飞的级别一直比自己高，毕竟骆飞现在是江州的主持，而且这主持是关新民任命的，而且骆飞和关新民的关系似乎比较密切，而且骆飞现在又搬出关新民不知是否真假的所谓指示。 如此一感觉，冯运明不由觉得自己在骆飞跟前矮了一分，而这矮是的的确确的，是现实，虽然自己是班子成员，但没有理由不服从骆飞的工作安排。 同时，冯运明又意识到，虽然骆飞现在是主持，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扶正成为江州正儿八经的一把手，从自己在上面探听到的某些小道消息看，这可能性不但有，而且还不小。 如此，不管看过去还是看现在，不管心里服不服，自己都要听骆飞的，站在某个角度，班子里其他个别成员自恃资历深厚背景雄厚，或许敢和骆飞对抗，但自己没有这勇气和资格。 如此一想，冯运明暗暗叹了口气，随即道：“好的，骆市.长，我回去马上安排人落实你的指示。” 对冯运明这回答，骆飞是满意的，他刚才对冯运明那话，既是要在心理上压住冯运明，又是想试探一下他，现在看来，冯运明的表现符合自己心意，他到底还是识时务的，明智的。 骆飞心里有底了，接着道：“运明同志，为了加强对组织人事工作的领导，今后市里的相关人事考察，特别是关于中层的，都要事先给我汇报，不允许先斩后奏的情况出现。” 骆飞这话又带着命令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如果换了郑世东是冯运明，他或许会和骆飞争执几句，甚至提出某些意见，因为考察干部是组织部的份内职责和日常工作，按照常规，是不需要事先给骆飞汇报的，骆飞此话显然有越级插手的嫌疑，但冯运明此时已有自知之明，随即点头，痛快答应着。 对冯运明这表现，骆飞再度满意，嗯，冯运明在自己手里是翻不了把的。 接着，骆飞按照早已盘算好的，又提出一个事：“还有，关于市内几大班子交流的问题，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对rd和zx系统交流出来的干部，一律不再搞所谓的下沉，更不搞什么保留级别实职降半格，统统按照实际级别在市里其他单位担任相应的职务……” 这是骆飞在保证对冯运明的掌控后，首先要解决的问题，这问题他琢磨多时，解决好这问题，对他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因为骆飞早已觉察，安哲搞的这个交流下沉规定，虽然对大局和整体有利，附和培养锻炼干部的规则，但却激起了那两个系统内交流出来人员的极大不满，也让那两个系统内的其他中高层颇有微词，因为这损害了交流出来人员的切身利益，对那两个系统也有一些负面影响，似乎他们交流出来的人能力不强，本事不大，这让那两个系统的某些高层脸面上不好看。 但虽然不满，在安哲当时的绝对权威和霸道领导下，没有人敢流露出来，特别安哲的做法汇报给廖谷锋后，得到了廖谷锋的赞赏和首肯，甚至要拿江州做小白鼠，成功后在全省推广江州的做法和经验。 现在廖谷锋和安哲都走了，骆飞决定改变这一做法，他的考虑是，这样做，不但可以和谐几大班子的关系，还可以获得那两个系统交流出来人员的好感，还会得到那两个系统高层的支持，那些高层可大多是曾经在市里担任过重要实职的元老，自己这么搞，他们不但会支持自己的做法，还会进一步支持自己的工作，一举多得，这对目前的自己来说，具有既现实而又深远深刻的意义。 听了骆飞这话，冯运明不由一愣：“骆市.长，这……这事……” “这事怎么了？”骆飞不动声色看着冯运明。 冯运明鼓起勇气道：“这事可是安书.记在江州的时候搞的一个重大举措，是得到时任廖书.记高度肯定的，廖书.记甚至提出要江州做试点，成功后在全省推广，现在这么一改，似乎……似乎不大合适吧？” 骆飞脸一沉：“运明同志，以你的身份和职务，我想你应该具有最起码的大局和原则意识，难道你不知道这么搞，那两家系统内大多数人都是颇有微词的？觉得这对他们很不公，甚至是一种故意的贬低压制？这对我们的事业真的有好处吗？这真的有利于几大班子的团结和谐吗？ 还有，现在省里是关书.记在代理，江州是我在主持，在这个事上，你搬出已经调离的廖书.记和老安，是什么意思？是蔑视关书.记？还是想拿老安来压我？以你的位置和身份，难道你脑子里就没有一点组织纪律和原则，难道你……” 骆飞的口气义正言辞，严肃而又带有些许严厉。 听着骆飞这话，冯运明顿时紧张。 冯运明在紧张的同时，额头又不由冒出一层细细的冷汗，尼玛，骆飞避重就轻另辟角度，歪理正说，站在大局和原则的高度给自己谈这事，还搬出了关新民，还给自己戴上蔑视关新民、拿安哲压他的大帽子，这自己可万万不敢领受，以骆飞和关新民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骆飞要是在关新民跟前添油加醋说上自己几句，那对自己来说，后果可是…… 冯运明心里愈发紧张，不敢往下想了。 第1297章 胳膊抗不过大腿 此时冯运明知道，既然骆飞这么说了，自己唯有服从，甚至意见都不能再提。 等骆飞说完，冯运明忙道：“骆市.长，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任何一点那意思……既然这事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一定贯彻落实好。” 骆飞轻轻出了口气，点点头，心里暗暗得意。 接着冯运明提出一个问题：“已经交流下沉下去的人员，怎么办？” “纠正！马上纠正！”骆飞干脆道。 冯运明此时已经知道胳膊抗不过大腿，无奈点头。 接着骆飞缓和语气：“运明同志，早年你我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工作交集，那时起我就是你的上级，对你的能力和品质，我是高度赞赏的，现在你我又在一起共事，我希望我们能珍惜曾经正视过去面向未来，我希望，在我主持期间，你会是我的优秀搭档，我完全相信，你会有更大的进步空间……” 骆飞这话里蕴含着敲打、提醒、期待，还给了冯运明一块糖吃。 冯运明品出了骆飞这话里的意思，他明清知道，自己在当前的态势下该怎么做怎么说，于是做了一番看起来很诚挚的表态，又感谢骆飞对自己一直的关心和爱护。 对今天和冯运明的谈话，骆飞心里很满意，包括冯运明的表态。 骆飞知道，继郑世东和徐洪刚之后，冯运明又被自己搞定。 如此，班子成员里，除了陈子玉、张海涛和宋良，其他的都没有什么问题了。 对于张海涛，骆飞不想浪费精力，在他做副市.长的时候，就经常和自己顶，骆飞就一直不喜欢他，在他跟着安哲做大管家后，骆飞明显感到他和安哲关系是极其密切，安哲是高度信任他的，对他自然更敌视了。 凭张海涛以前的表现，凭自己对张海涛的了解，骆飞对搞定他是不抱指望的，知道搞也是白搭功夫，何况因为不喜张海涛，他也不想在张海涛身上耗费无谓的精力。 至于宋良，他刚到江州，对江州的情况不熟悉，在江州又没有自己的圈子，掀不起多大风浪，何况因为他是廖谷锋的前秘书，自己不但不能搞他，还要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只要他不给自己添麻烦不和自己作对就好了。 凭宋良当过多年大领导秘书的经历，骆飞相信宋良是有这个心数的。 同时，骆飞也意识到，关新民把宋良放到江州，放在自己身边，是有某种特别用意的，这用意骆飞心领神会，毕竟宋良曾经的身份不一般，毕竟关新民和廖谷锋曾经的关系很微妙，自己可不能辜负了关新民把宋良放到江州的良苦用心。 如此，骆飞也不打算在宋良身上下功夫。 如此，就剩下一个陈子玉了。 对如何搞定陈子玉，骆飞早已有了计划，目前他并不着急。 冯运明走后，骆飞心情比较舒畅，不由哼起了小曲：“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这时骆飞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骆飞摸出手机打开信息，赵晓阳发来的。 骆飞认真看了几遍信息，点点头，微微一笑，嗯，这计划不错，很周密，看来小舅子还是有点脑瓜子，还是可以做点事情的。 骆飞随即将信息删除，点燃一支烟，边抽边沉思着…… 两天后，早上一上班，骆飞通知张海涛来自己办公室。 对骆飞办公室，张海涛是不陌生的，在他担任副市.长的时候，经常去给骆飞汇报工作，但自从张海涛担任了秘书长，就再也没来过，原因很简单，一来没有工作上的直接联系，二来张海涛是安哲的大管家，骆飞没有资格召唤张海涛来。 但现在，随着骆飞成为主持，他有这个底气和资格了。 其实骆飞今天给张海涛安排的事，按照常规，并不需要张海涛过来，他批示后让工作人员按正常工作流程转给张海涛就可以。 此次骆飞没有按常规来，自然有他的用意。 张海涛进来后，骆飞请张海涛坐在自己对面，没有什么试探和前奏，直接递给他一份文件，道：“海涛秘书长，我想了解全市关于这方面工作的一些信息，请你安排相关人员下去搞一个调研。” 张海涛接过去看了下，骆飞要了解的这方面的信息，属于秘书一科的工作范畴，于是点点头：“好，我回头就转给乔主任，让他安排秘书一科去搞。” 骆飞眨眨眼：“小乔现在办公室分管哪一摊？” “秘书一科、二科和稽查科。”张海涛回答。 “哦……”骆飞点点头，“我记得小乔之前只分管秘书一科的吧？” “是的，安书.记离任后，根据工作需要，我对各位副主任的分管内容作了调整，给乔主任增加了秘书二科和稽查科。”张海涛道。 “嗯。”骆飞又点点头，“应该这样，小乔的能力比较强，老安走后，他只分管秘书一科，确实显得有点少，给他增加分管内容是对的，年轻人嘛，就要加担子多锻炼，这样才能更快更好成长。” 张海涛笑了下：“我也是这么想的。” 骆飞沉吟了一下：“这次调研很重要，在时间上也要求比较紧，为了确保准确无误，也为了给小乔一个多和基层接触的机会，我建议让小乔亲自带队去搞，毕竟小乔之前一直跟着老安，对基层缺乏真正的了解，让他利用这机会实践一下，对他的成长也是有利的。” 张海涛眨眨眼，骆飞这话虽然是建议，但似乎是不容反驳的，从他说的理由上，似乎过得去，只是，他真的是为了锻炼乔梁吗？他有那么好心吗？ 张海涛一时没揣测出骆飞的用意，也来不及多想，于是点点头：“可以。” 骆飞又道：“我记得秘书一科有一个新考进来的年轻人，面试笔试都是第一，叫什么来着？” “薛源。”张海涛道。 “哦对，叫薛源。”骆飞点点头，“听说这年轻人毕业于京城名校，能以如此优异的成绩考进来，应该是有些本事的吧？” 张海涛笑了下：“虽然成绩很优秀，但年轻人毕竟还是需要在实践中不断磨合锤炼的。” 张海涛这话正中骆飞下怀，他点点头：“对对，我们需要多给年轻人在实践中锻炼的机会，我看这次调研，不妨让薛源也参加，正好让小乔带带他。” 张海涛又眨眨眼，嗯？此次调研，骆飞为何安排地如此细致？这些不需要他操心的啊。 张海涛直觉这似乎有些不大正常，但却又想不出原因。 似乎猜到了张海涛的心思，骆飞道：“我主持工作后，对委办那边的人、特别是普通工作人员的状况不是很了解，为了今后更好开展工作，我想，还是要多利用一些机会熟悉一下他们，摸.摸底。” 骆飞这理由似乎无懈可击，张海涛随即点点头，然后道：“骆市.长还有什么指示？” 骆飞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海涛秘书长，作为市.长，我指示你似乎不大合适吧。” 张海涛笑了下：“但作为主持，你是合适的。” 张海涛这话的意思很显然，我是江州老一的大管家，如果你只是市.长不是主持，给我下指示确实不合适。 骆飞从张海涛这话里听出了某些意味，暗骂张海涛不识抬举，于是淡淡道：“没事了。” “那好的。”张海涛站起来，“骆市.长，今后只要是我职责范围内的工作，你随时可以给我批示，重要的事情，我随时听候你召唤。” 张海涛这话的意思又很显然，那就是小小不然的事你批转给我就可以，没有必要非让我亲自跑一趟。 骆飞暗哼一声，你特么懂个球，你以为老子今天让你过来是故意想折腾你的？ 不过张海涛如此认为，倒正合骆飞心意，说明他对自己此举的真实用意毫无觉察。 于是骆飞点点头：“好啊，海涛秘书长，今后我们工作上的联系要更加紧密了，打交道更多了，那边有什么事，你随时可以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 骆飞这话的意思很明白，老子现在是主持，你那边的任何事情，都要给我汇报，你现在已经不是安哲的大管家，而是我的。 “没问题，我一定会给骆市.长服好务的。”张海涛点点头，然后走了。 看着张海涛离去，骆飞哼笑一声，接着让秘书给自己泡上新茶，有滋有味喝起来。 张海涛回到办公室，抽了一支烟，琢磨了一会，然后把乔梁叫进来，把骆飞安排的这个调研任务告诉了乔梁，又说是骆飞点名要他带队，同时薛源也参加。 乔梁听完眨眨眼：“秘书长，骆市.长让我亲自带人搞这个调研，还带着薛源，他这么做，是想锻炼我呢？还是想考验我？” “这个……”张海涛沉吟着，“骆市.长的用意我一时也琢磨不透，在没琢磨透之前，你就权当是锻炼考验吧，对于骆市.长让薛源参加调研，或许也是此意。” 乔梁点点头，既然琢磨不透，那就只能如此认为了。 张海涛接着道：“老弟，此次下去调研，我想除了你和薛源，再派一个人参加。” “谁？”乔梁问道。 “秘书一科科长。”张海涛道。 “哦？”乔梁眨眨眼看着张海涛，“为什么？” 第1298章 乔梁突然被带走 张海涛微微一笑：“你是办公室分管领导，带队下去调研，分管科室的负责人跟着不是很正常？” “嗯，这倒也是。”乔梁点点头。 张海涛接着道：“而且，这也是为了确保调研任务的顺利完成，显出对骆市.长安排工作的重视。” 乔梁皱皱眉头：“秘书长，我怎么觉得你这理由貌似有些牵强呢，这个调研，别说薛源跟着，就是我自己都可以完成的。” 张海涛笑了下：“老弟，人多了没有坏处的，最起码，可以提高工作效率，保证按时搞完调研。” “那好吧。”乔梁点点头，“我这就去通知他们，下午就出发。” 然后乔梁就出去了，张海涛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眉头微微皱起…… 当天下午，乔梁就带着秘书一科科长和薛源出发下去搞调研，根据调研的要求，先去松西县。 在去松西县的路上，乔梁和科长坐在后排，薛源坐在副驾驶位置。 乔梁和科长在后排交谈着工作上的事情，薛源心不在焉听着，此时，他的心里并不平静。 此次薛源跟随乔梁下去调研，他早于乔梁甚至张海涛知道，也知道自己此行除了调研，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这任务就是监视乔梁，随时把乔梁在调研期间的一举一动报告给赵晓阳。 在薛源因为上次失败的调研被乔梁批评受挫后不久，他就进入了楚恒的视野，随即楚恒的秘书和薛源有了私下接触，在一个周末，薛源参加了楚恒安排的一个饭局，在那个饭局上，薛源不但有生以来第一次和如此高级别的领导楚恒一起碰杯喝酒，还认识了赵晓阳。 在饭局上，楚恒对薛源赞誉有加，夸他年轻有为，有学识有能力，是一个积极上进的好青年。 面对楚恒的夸奖，在秘书一科处于低谷的薛源顿时受宠若惊激动万分，有千里马遇到了伯乐的感觉，觉得能和楚恒这么大的领导一起喝酒，能得到他的赞誉，是自己无比荣幸的事情。 由此，薛源对楚恒从心里崇敬感激，隐隐觉得自己遇到了生命中可遇不可求的贵人。 同时，得知赵晓阳是骆飞的小舅子，薛源立刻就开始不遗余力攀附，极力讨好巴结，由此博得了赵晓阳对他的好感。 那次饭局之后，楚恒并没有再给薛源和自己一起喝酒的机会，而是安排自己的秘书和薛源保持着私下联系。 楚恒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虽然没有机会再和楚恒一起吃饭，但薛源和赵晓阳却开始打地火.热，经常参加赵晓阳组织的饭局，一来二去，薛源开始进入了赵晓阳的圈子，和赵晓阳的关系密切起来。 这让薛源重新鼓起了理想的风帆和奋斗的豪情，对事业和人生充满了憧憬和激情，又铁定心思要紧紧追随楚恒，要紧紧攀附住赵晓阳。 昨晚，赵晓阳单独约薛源一起吃饭，吃饭的时候，赵晓阳告诉薛源，明天他要跟着乔梁下去调研。 得知此事，薛源心里是很不乐意的，因为他对乔梁是既恨又怕。 随即赵晓阳交代给薛源一个任务，要薛源在调研期间密切监视着乔梁的一举一动，随时给他汇报。 薛源当即意识到乔梁的此次调研可能不寻常，里面应该有什么道道，但赵晓阳除了给自己交代这任务，什么都没说，他自然也是不能多问的。 虽然不问，但薛源隐约意识到，在安哲调走骆飞主持的形势下，在骆飞和安哲关系一直微妙、骆飞不喜欢乔梁的情况下，赵晓阳可能要搞什么针对乔梁不利的事，这让他感到兴奋，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然后赵晓阳又叮嘱薛源此事要绝对保密，任何人都不准告诉，薛源郑重答应着，说此事会烂在他肚子里，请赵晓阳放一万个心。 此时，听着乔梁和科长在后座交谈，薛源心里不停冷笑，又想到这是自己和赵晓阳结识以来，他第一次给自己安排事情，暗暗思忖，此事自己一定要做地漂亮，绝对不能让赵晓阳失望，这对自己来说，可是具有重要重大的意义。 薛源确实没有让赵晓阳失望，在到达松西随后开展的几天调研中，除了晚上睡觉，薛源一直紧跟在乔梁身边，除了工作，留意着乔梁的一举一动，随时发信息给赵晓阳，甚至在吃饭的时候，乔梁说了什么话，都一字不差告诉赵晓阳。 虽然晚上薛源和乔梁不住一个房间，但他利用自己安排房间的便利，住在乔梁对门，每晚等乔梁进了房间，他就趴在猫眼上看，观察乔梁有没有出去，直至深夜才休息。 对薛源对自己的暗中监视，乔梁没有觉察，秘书一科科长更毫无感觉。 但虽然没有觉察和感觉，乔梁和科长却都觉得薛源此次下来调研，工作态度和以往有了变化，很端正，一步不离跟着乔梁，对乔梁表现出了高度的尊敬，乔梁说什么做什么，他都认真听仔细看，一副虚心学习的样子。 科长不由在乔梁跟前夸奖了几句薛源，乔梁听了笑笑，心里有些犯嘀咕，这小子的转变似乎太快了，似乎他把自己当成了师傅，自己走到哪他跟到哪，一副谦虚好学的神态。 虽然犯嘀咕，乔梁也没多想。 虽然薛源此次表现不错，但因为小桃的事情，乔梁却不会转变对他的恶劣印象，直觉他是个投机之徒。 所以，乔梁对薛源的态度一直冷不热不咸不淡。 在松西的调研结束后，乔梁他们又去了南部几个县继续调研。 一晃3天过去，调研进行地很顺利，按照计划，明天再进行一个上午的调研，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下午，在南部某县，结束当天的调研后，乔梁他们准备吃晚饭，县里的分管领导陪着。 刚在房间坐下，乔梁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姜秀秀打来的。 乔梁接着接通电话。 “乔哥，你在哪里？”姜秀秀道。 “哦，我在下面县里出差的，你呢？”乔梁道。 姜秀秀一听有些失望，看来今晚不能和乔梁一起吃饭了。 “我来江州出差，下午到的，事情还没办完，明天继续。”姜秀秀道。 “很好，我明天午后回江州，晚上一起吃饭。”乔梁道。 “那好的。” 乔梁挂了电话，然后大家开始喝酒。 薛源边吃菜边琢磨着乔梁刚接的这个电话，乔梁在通话的时候没有下任何称呼，不知是谁打来的，又不知打电话的人是男还是女。 接着薛源借口上卫生间，出去给赵晓阳发了信息，把此事告诉了他。 然后薛源回来，和大家一起喝酒。 乔梁本打算吃完饭再给姜秀秀打电话聊聊的，但因为主人太盛情，一个劲敬酒劝酒，出于礼貌，乔梁他们又回敬，一来二去，大家都喝了不少，都有了不小的醉意。酒足饭饱后，主人又提议打扑克，分管领导亲自陪着，乔梁不好违了主人的好意，只好答应。这一打就到了半夜，乔梁想到姜秀秀这时应该早已休息了，就没打扰她，接着昏沉沉睡去。 此时，乔梁并不知道，姜秀秀今晚在江州没有住酒店，正躺在他宿舍的床上，躺在他们曾经炽热交融耳鬓厮磨的床上，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怀想着两人热烈甜蜜激.烈的过去，心绪起伏，辗转反侧，一时难以入眠…… 薛源回到房间后，洗了个澡，然后给赵晓阳打电话，把今晚乔梁活动的情况详细告诉了他，听薛源说完，赵晓阳很满意，夸薛源办事得力可靠，薛源听了很开心。 此时，虽然薛源对赵晓阳交给自己的这个任务还蒙在鼓里，但还是不会多问一句。 自打进入体制，接连经历了几次挫折后，薛源学乖了很多，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知道管住自己嘴巴的重要性。 更多精彩内容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 第二天早饭后，乔梁他们继续调研，快到中午的时候，全部调研任务圆满结束。 乔梁松了口气，接着坐车去县招待所，准备吃完午饭就往回返。 到了县.委招待所贵宾楼前，乔梁他们下车，正准备往里走，这时停在旁边的一辆黑色面包车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几个穿黑西装的平头男子，面无表情向他们走来。 看着这几个人，乔梁认得他们，郑世东的人，领头的那个中年男子是一室的主任，平时和他在大院里上下班经常见面打招呼，虽然没有什么私交，但关系还算和谐融洽。 看到他们，乔梁笑了下，冲一室主任招招手：“嗨，老兄，来这里出差的？” 一室主任不苟言笑走过来，声音低沉道：“你是不是委办副主任乔梁？” 乔梁一愣，我靠，废话，大家经常见面，你明明认识，还问啥啊？ 乔梁接着一皱眉：“老兄，怎么了？” 一室主任继续不苟言笑：“回答我，你是不是委办副主任乔梁？” 乔梁哭笑不得，点点头：“是，是我，我是委办副主任乔梁。” 接着一室主任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乔梁眼前一亮，严肃道：“纪委一室办案，乔梁，按照有关领导指示，按照有关纪律规定，我们要在规定时间和规定地点跟你谈话，现在请你跟我们走——” 一听这话，乔梁顿时懵逼—— 【作者题外话】：更多精彩搜索并关注微/信/公/众/号：天/下/亦/客，也可以加作者微/信：yike000724 第1299章 诡异的沉默 此时，乔梁脑子蒙蒙的，尼玛，老子出什么事了？ 旁边的秘书一科科长和县里陪同的分管领导也顿时懵逼。 薛源在发懵的同时，脑子又急速转悠着…… 接着一室主任手一挥，几个黑西装男子随即过来，簇拥着乔梁就往面包车前走，乔梁下意识想挣扎，怎奈挟持自己胳膊的两个男子很有力，自己一时竟无法反抗。 接着乔梁被挟持着上了面包车，其他人也随后上车，车门重重拉上，随即启动离开了招待所。 目瞪口呆的一科科长这时回过神，第一反应是要把此事给张海涛汇报。 科长手脚忙乱地摸出手机…… 陪同的县里分管领导这时也回过神，他的第一反应是要把此事汇报给县里的一把手。 分管县领导也忙摸出手机…… 薛源此时回过味来，转转眼珠，想到此行赵晓阳给自己安排的任务，似乎明白了什么，心情在紧张的同时又感到激动，在激动的同时又涌出几分兴奋…… 面包车拉着乔梁一路往北，直奔江州。 乔梁坐在后排，旁边两个黑西装男子紧紧靠着他，一室主任坐在前排，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其他人也都表情严肃，沉默不语。 乔梁此时的心情是忐忑困惑不安的，本想问一下一室主任，但看这气氛，又打消了这念头，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办案老手，而且他们是奉命行事，不该说话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会说，问也白搭。 虽然没有问，但乔梁的脑子飞速转悠着，琢磨着他们为何要和自己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谈话，是因为什么事情这样做的？又是奉了谁的指示？ 想来想去，乔梁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违规的事情。 但想到一室主任说的按照有关领导指示，乔梁第一个想到了郑世东，没有郑世东的批准，他们当然不会这么做。 那么，郑世东又是奉了谁的指示？是他擅自决定这样做的，还是…… 乔梁此时脑子蒙蒙的，一时有些混乱。 面包车一路往北疾驶，车上的人都保持着沉默。 乔梁眼神直勾勾看着前方，想着这是自己第二次被办案人员带走，第一次是在面试报社副总编前夕，自己正在做着和叶心仪春.梦的时候，深夜被张琳带进小黑屋，那次的事情是因为李有为突然出事。 而这次，则是自己在外出差调研快要结束的时候，突然被一室主任带人带走，原因不明，自己想不出任何一点头绪。 乔梁此时无法知晓，在自己在外出差的这几天，江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着安哲刚调离江州自己突然就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想着江州巨变后风雨飘摇的态势，想着自己的过往经历，想着安哲离任前对自己语重心长的叮嘱，乔梁纷乱的心情突然冷静下来，大脑突然格外清醒，暗暗思忖，麻痹，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老子没做任何违规的事情，查吧，看最后能查出什么结果来。 乔梁迅速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冷静平静淡定对待，看事态到底会如何发展，最后又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乔梁此时想的不仅是自己，还有安哲，毕竟自己是安哲的前秘书，自己一旦出事，不可避免会牵扯到安哲，不可避免会在体制内相当的范围内引起相当的轰动。 此时，正要下班的张海涛接到一科科长电话，听他汇报了乔梁突然被带走的事，感到十分意外，又很震惊，此事他事先没有任何觉察。 片刻，张海涛冷静下来，口气平淡地告诉一科科长，说此事自己知道了，让他和薛源结束调研就回江州。 挂了一科科长的电话，张海涛沉思片刻，接着又摸起电话…… 乔梁被直接带到了位于江州郊区的办案基地，被带进了一个封闭的房间，这房间里的摆设和上次自己被张琳带进的房间相似，虽然是白天，但厚厚的窗帘拉着，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对雪亮射灯刺眼的灯光，对面的桌子后面坐着两个办案人员，他们中间的座位空着。 这两个办案人员此时沉默不语。 一室主任此时正在外面给郑世东打电话汇报，说把乔梁带回来了。 郑世东沉默片刻，道：“按正常程序开始谈话，好好对他，不得威胁威逼，不得恐吓诱导，更不得搞精神折磨。” 一室主任答应着，又为难道：“那，如果这样的话，他什么都不交代呢？” “这案子是你在办，这种问题你需要问我吗？”郑世东不耐烦道。 一室主任一时感到发懵，似乎，对乔梁这个案子，郑世东的态度很暧昧，指示很模糊，如此，按郑世东的态度，按目前掌握的情况，这案子办起来是很有难度的。 但郑世东既然如此说，一室主任也不好再多问什么，答应着挂了电话，琢磨了片刻，点点头，嗯，这样搞。 然后一室主任进了房间，在中间的位置坐下，对旁边的人道：“给他倒杯水……哦不，泡杯茶，泡我带的好茶。” 旁边的人一愣，我擦，被调查对象是从来没有这等待遇的，主任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对乔梁这么优待？ 看他发愣，主任脸一沉：“没听到我的话？” “哦，好好。”他忙答应着去泡茶。 主任接着站起来，走到乔梁旁边，从身上摸出一支烟递给乔梁，温和道：“乔主任，抽支烟。” 乔梁抬头看看他，接过烟，接着主任掏出打火机，“啪——”点着，凑到乔梁嘴边。 旁边的人又呆了，我靠，主任不但称呼乔梁职务，还亲自给他点烟，这被调查对象的待遇实在太高了，以前可从来没见到过。 乔梁点着烟吸了两口，然后主任回去坐下。 这时旁边的人把泡好的茶递给乔梁，他很有眼头，看主任对乔梁不错，也和气道：“乔主任，请喝茶。” “谢谢。”乔梁接过来喝了两口。 然后一室主任让手下关了射灯，拉开窗帘，和颜悦色对乔梁道：“乔主任，今天我们带你来，是奉命行事，是有点事情要问你。” 乔梁揉揉被射灯照地冒金星的眼睛，适应了一下视线，然后看着主任，平静道：“有什么事情，问吧。” “这个……”主任笑了下，“既然我们带你来，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事情，或许你心里是有数的，还是你自己主动谈吧。” 主任这话很圆滑又很狡猾。 乔梁此时心里很镇静，也笑了下：“我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违规的事情，所以，也不知该主动谈什么，既然你说带我来是有原因的，那不妨你说下这原因。” “呵呵……”主任又笑了下，“这原因嘛，按规定暂时不能告诉你，乔主任如果一时想不出来，那可以慢慢想的。” “行，既然你如此说，那我就慢慢想。”乔梁边抽烟边喝茶，神态自若地坐在那里。 看乔梁这样，主任似乎并不着急，也泡了一杯茶，点着一支烟，做悠然状边抽边喝起来。 看主任这样，旁边两个办案人员心里直犯嘀咕，艾玛，现在这架势，哪里像是办案，倒像是熟人见面喝茶啊。 但虽然像是熟人见面喝茶，大家却都不说话，都保持着沉默。 这沉默让人感到几分诡异。 沉默，就一直这么沉默着。 此时，郑世东下班后没有离开办公室，正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走着，心里烦躁又不安。 今天对乔梁采取行动，是郑世东极不情愿但又无奈做出的决定。 第1300章 步步紧逼 今天早上上班后不久，骆飞就打电话把郑世东叫到了办公室，交给他一封举报信，说是他刚收到的。 郑世东接过信一看，心里顿时一惊，这是一封匿名举报信，信里的内容是检举乔梁受贿的，揭发乔梁在安哲离任前，受某一企业老板委托，答应为那老板在企业用地审批方面找安哲帮忙，作为回报，那老板送给乔梁一笔巨额报酬，那报酬是100万，是用一个精致的密码箱装着送给乔梁的。 虽然这匿名信里没有说这企业老板是谁，但却详细提供了乔梁收这钱的时间、地点和具体数目，甚至还配着那装钱的密码箱清晰图片。 郑世东看到这匿名信吃惊，并不仅仅因为乔梁，而是他意识到，既然这匿名信里说乔梁收这钱是受人之托找安哲帮忙，那么，一旦搞大，不管是真是假，势必会牵连到已经离开江州的安哲，这种事，坊间可是都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的。 如果乔梁真有此事，即使安哲因为离任太突然不晓得此事，那也会让他很不利索，会给他带来相当的负面影响，这年头秘书出事牵出领导的案例比比皆是。至于乔梁，那更不用说，不但会毁了一辈子的前程，还会锒铛入狱，起码要在监狱里呆上十年八年。 但，凭着对安哲在工作中建立起来的感情，凭着对乔梁做事做人的了解，郑世东下意识就不愿意相信这事是真的，何况这是匿名举报，何况这匿名举报信里连行贿人的单位姓名都没有，完全可以按照以往的惯例不予调查。 郑世东当然明白骆飞叫自己来给自己看这匿名信的用意，这种可以用来打击安哲干掉乔梁的机会，他是当然不会放过的。 但因为郑世东内心的倾向，他还是不想遂了骆飞的心意，于是说这匿名信的线索太模糊，达不到立案调查的标准。 郑世东这么一说，骆飞脸就拉下来了，不阴不阳地对郑世东说，之前举报姚健的匿名信，线索不是比这更模糊？那匿名信你都可以调查，为何这个就拿出这理由了？莫非是因为举报姚健的匿名信是安哲批的你就重视，这个是我转给你的，你就可以置之不理？难道你眼里只有安哲，对我这主持不放在眼里？ 骆飞这大帽子一戴，郑世东有些招架不住了，他意识到，骆飞是在用这个强压自己，骆飞要调查此事的决心势在必行无可阻挡。 接着骆飞又说他之所以想调查此事，并没有任何个人私心，他一直是很欣赏乔梁的，也非常尊重安哲，从个人感情出发，他是很不愿意不相信乔梁会有此事的。但正因如此，才要本着对乔梁负责，对安哲负责的态度，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如果没有此事，则正好还了乔梁的清白，也凸显出安哲的高大形象，显出他对身边人管理的严格。 对骆飞这听起来道貌岸然正义正气的理由，郑世东虽然感到肉麻，但却找不出理由反驳。 面对骆飞的软硬兼施，郑世东经过一番快速权衡，答应了骆飞。 看郑世东服软，骆飞心里得意，接着说为了防止拖泥带水打草惊蛇，建议不要先搞什么外围摸排了，立刻对乔梁采取相关措施，免得夜长梦多。 看骆飞如此迫不及待，郑世东感觉这有些不妥，因为毕竟线索还不是很明确，证据还不确凿，这样做有违办案规定。 不过，郑世东又知道，此时和骆飞对着干，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郑世东快速斟酌一下，随即痛快答应下来。 郑世东之所以如此痛快答应骆飞，是有自己深层次考虑的，如果乔梁真有事，那是他咎由自取，谁也帮不了他。但如果反之，那么，正好可以借此大张旗鼓还乔梁清白，顺而借势打造乔梁的好名声，这样不但可以避免乔梁以后再有此类祸端，对安哲也可以有个交代。 在骆飞的步步紧逼下，出于这种考虑，郑世东回去后立刻派一室主任带人赶赴县里把乔梁带到了办案基地。 但虽然把乔梁带回来了，郑世东却又因为内心的主观倾向，不想让手下对乔梁采取某些过度措施，于是对一室主任的请示给予了暧.昧而含糊的态度。 此时郑世东之所以烦躁不安，一方面是他担心乔梁真的有事，那不但会毁了乔梁自己，还会连累安哲，从对安哲的个人感情出发，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另一方面，不管乔梁有没有事，自己在骆飞的硬压下把此事搞到这程度，势必会在体制内引起轩然大.波，不但江州体制内很快会传开此事，远在黄原的安哲也必定会很快知晓，一旦安哲知道此事，不知会不会对自己有什么想法？会不会误解自己什么？ 一想到这，郑世东忍不住有了给安哲打电话汇报此事的想法，几步走到办公桌前，一把摸起话筒，刚要拨号，心里又一个激灵，不由停住。 此时郑世东又想到了骆飞，想到了骆飞背后的关新民，想到了安哲离开江州是关新民做出的决定。 如此想着，郑世东不由犹豫不决，反复思量半天，长叹一声，放下了话筒…… 乔梁出事的消息，当天下午就在江州体制内传开了，因为乔梁的特殊身份，一时体制内炸开了锅，大家私下议论纷纷，带着各种心态和揣测，有的吃惊，有的怀疑，还有的幸灾乐祸…… 楚恒对此事保持着冷静的心态，虽然他下午因为工作上的事去了骆飞办公室，但丝毫没有提及，似乎他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既然楚恒不提，骆飞当然也不会主动说。 在骆飞看来，虽然楚恒和乔梁私交不错，但楚恒更多是想利用乔梁是安哲秘书的身份为自己谋取什么利益，现在安哲走了，乔梁的作用大大降低，甚至对楚恒来说，乔梁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利用价值。 特别是，楚恒是明白自己很憎恨乔梁的，知道乔梁出事是自己乐意看到的，以他的智慧，他绝对不会为了乔梁做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 如此，对于乔梁出事，楚恒在自己面前不会表现出热心的关注，更不会倾力帮忙。 对骆飞此时的心思，楚恒是多少能意会到的，其实他现在想的并不是乔梁到底有没有问题，而是在琢磨此事是谁搞的，搞这个的目的又是什么？ 此时，徐洪刚的内心则感到震动，安哲刚调离，乔梁就出了事，而且这事出的还不小，一旦办案人员坐实乔梁真的有问题，那么，对乔梁来说，这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而同时，这也似乎会对安哲有某种不利的影响。 在这种时候发生了这种事，徐洪刚不由要多想，细细琢磨一番，他似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这意识让徐洪刚心中不由一悚。 同时，按徐洪刚对乔梁的了解，他觉得乔梁应该不会有这事，但既然骆飞接到了举报批给了郑世东，那自然还是要查的。 此时，徐洪刚在感到震动的同时，内心又充满矛盾，一方面，从和乔梁的个人感情出发，从乔梁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出发，他是不愿意乔梁出事的；但另一方面，徐洪刚却又想起了叶心仪，如果乔梁真的有事，那么，叶心仪自然和乔梁不会再有戏，如此，自己和叶心仪…… 在这种复杂的心态下，徐洪刚带着矛盾而骚动的心情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更多精彩，搜索并关注威/信/工/重/号：天下/亦客。 此时，在黄原，江东省商业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安哲在不动声色注视着江州。 张海涛得知乔梁出事后，第一时间给安哲打电话做了汇报。 听张海涛说了此事后，安哲此时的心情平静而淡定，在这平静淡定中，他想到了很多…… 沉思良久，安哲摸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李总裁，是我，安哲……” 第1301章 戏精 此时，在办案基地的房间里，乔梁在继续抽烟喝茶，一室主任安静地陪着他，旁边两个手下晕乎乎坐在那里。 乔梁一直保持着沉默。 一室主任也保持着沉默，他极具耐心，似乎，只要乔梁不开口主动说，他就会这么和乔梁一直熬下去。 换了以往，如果今天面对的不是乔梁，他是不会有这耐心的，但因为领会到郑世东某些含糊暧.昧的态度，他决定如此。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 乔梁看看外面的天色，打破了沉默，对一室主任道：“要下班了了。” 一室主任点点头：“是的，到下班时间了。” “你们老这么陪着我，我很过意不去。”乔梁道。 一室主任笑了下：“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是没有什么上下班之分的。” 乔梁也笑了下：“这么陪下去，你们会很累的，我也累。” “没办法，只能如此，乔主任就先受点委屈吧，我待会让他们把饭菜送过来。”一室主任道。 “嗯，行，最好再送一瓶酒来，我们一起喝。”乔梁道。 一室主任皱皱眉头：“那可不行，被上面知道，我要挨批的。” “好吧，那就不喝了。”乔梁道。 “多谢理解。”一室主任刚说完这话，手机响了，他看了下来电，郑世东打来的，接着站起来出去接电话。 “什么情况？”电话刚一接通，郑世东就问道。 此时一室主任不知道，郑世东正在骆飞办公室，是骆飞把他叫来问调查情况的。 一室主任接着给郑世东做了汇报，听他说完，郑世东暗暗松了口气，挂了电话，接着对骆飞道：“调查了一个下午，乔梁什么都没有交代。” “嗯？”骆飞皱皱眉头，“你们是怎么调查的？怎么工作效率这么低？” 郑世东道：“我们就是按调查流程进行的，面对调查人员的询问，乔梁不承认自己有任何问题，一直保持着沉默。” 骆飞哼了一声：“既然有人举报，他不说就行了？你们除了询问，就不会采取别的措施？” “别的措施？你觉得我们还应该采取什么措施呢？”郑世东道。 “世东同志，这是你们的事情，这个你需要问我吗？”骆飞不快道。 郑世东笑了下：“你是领导，工作上的事情，我当然要向你请示。” 骆飞意识到郑世东虽然不敢违抗自己的旨意，但他在消极对待，似乎在给自己耍滑头。 对此骆飞是有心理准备的，因为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张“王炸”，只要这“王炸”一出，乔梁再狡辩都没用，再沉默也白搭，任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现在，到了该出这“王炸”的时候了。 于是骆飞道：“既然你请示我，既然乔梁一直不交代，那是不可以一直这么拖下去的，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所以，我建议，立刻安排人做两件事：第一，调查乔梁的个人账户……” 郑世东打断骆飞的话：“这个我下午已经安排人查了，乔梁的个人账户很清白，除了工资收入，没有任何其他异常资金来源。” 骆飞心里一声冷笑，这个在他意料之中，他之所以提出这个，只不过是为第二打掩护。 骆飞点点头：“既如此，那很好，那就马上做第二件事，根据相关办案流程，搜查乔梁的办公室和宿舍。” 郑世东心里一顿，他已预料到骆飞可能会说这话，现在果然说出来了。 如此，既然骆飞说了，那自己当然要执行，毕竟这也附和办案规矩。 当着骆飞的面，郑世东立刻安排了此事。 然后骆飞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乔梁真的有事，想必他现在的状态也很不好，想到乔梁出了事，可能会牵连到老安，我心里是十分不安的……这样吧，我现在去办案基地看看乔梁，你陪我一起去。” 郑世东眨眨眼，接着点头：“好。” 然后骆飞和郑世东一起出了办公室下楼，边往外走，郑世东边摸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此时乔梁和一室主任他们刚吃完晚饭，一室主任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接着神色微微有些紧张，对手下道：“收拾一下，按规矩来。” 手下一听，忙开始动作，重新拉上厚厚的窗帘，接着把射灯打开照着乔梁，然后他们板板正正坐在桌前，神色严肃看着乔梁。 一看他们这动作，乔梁意识到有人要来。 只是不知谁过来。 过了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门被推开，郑世东出现在门口，身后站着骆飞。 一室主任他们忙站起来恭敬打招呼，郑世东冲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看着乔梁，口气严肃道：“乔梁，骆市.长亲自来看你了。” 乔梁转过头，看到骆飞慢悠悠走进来。 乔梁目不转睛看着骆飞，心里寻思，尼玛，自己的事为何惊动了骆飞？难道对自己的调查是他批给郑世东的？如果是这样，那就是骆飞手里掌握了自己的什么东西，这东西会是什么？莫非也是像姚健那样，他接到了有人举报自己的信？如果是的话，这信是匿名举报还是实名？内容又是什么？如果是实名，又是谁为何而举报的？举报人的目的是什么？ 此时，因为事发突然，乔梁除了胡乱猜测，脑子里没有任何明晰的判断。 骆飞背着手，不紧不慢走到乔梁跟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乔梁，脸上带着莫测的表情。 乔梁仰脸看着骆飞，想从他的细微表情里看出什么，只是，什么都看不出。 此时，面对乔梁，骆飞心里是得意而快意的，你小子不是很能很精很牛吗？现在如何？安哲一走，你就是老子手里的蚂蚁，老子想捏死你，随时都可以做到，不用你现在什么都不说，很快就会铁证如山，一旦那密码箱搜出来送到这里，这就是巨额财产不明，任你一百张嘴也辨不清，那时就是你的末日来临时刻，就意味着你的身败名裂，不但仕途到此终结，而且还会锒铛入狱。 还有，此事不但会让乔梁彻底毁灭，而且还会让安哲也浑身不利索，会成为安哲说不清道不白的污点，一旦有了这污点，安哲的仕途命运，最好的结果似乎也只能是到此止步，甚至还可能会…… 如此想着，骆飞的心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艾玛，人生竟然可以如此美好！ 好.爽，真的好.爽啊！ 在这极度舒畅的心情之下，骆飞嘴角不由露出隐隐的一丝笑意。 乔梁注意到了骆飞这细微的表情，暗暗思忖着…… 看乔梁一直盯着自己，骆飞迅速隐去笑意，表情严肃地看着乔梁：“乔梁，作为组织中人，你要以正确的态度对待组织和你的谈话，要摆正心态，要实事求是，要老老实实向组织交代你的问题。” 乔梁点点头：“骆市.长，对组织和我谈话，我是很严肃对待的，我的心态也很端正，只是，我现在脑子里一团雾水，不知该交代什么问题。” 骆飞皱皱眉头：“交代什么问题，你做过什么心里应该有数，这个你何须问我？” “但我现在心里没有数，因为我没做过什么违规违纪的事情，所以，我想，或许您可以给我一点提示。”乔梁道。 骆飞哼笑一声，摆摆手：“乔梁，很遗憾，我无法给你任何提示，既然办案人员把你带到这里，既然组织决定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跟你谈话，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我劝你做个明白人，不要因为一时糊涂酿毁了自己的前程，更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骆市.长，您说的一时糊涂和侥幸心理是什么意思？”乔梁道。 “什么意思你自己去琢磨，我今天之所以亲自来看你，是因为你是老安的前秘书，是因为我想挽救你，如果你执意一条道走到黑，对抗到底，我想后果是很严重的。”骆飞道。 “感谢骆市.长的好意，我不想对抗，我很想配合，但我什么事都没有，你让我怎么配合？”乔梁两手一摊。 骆飞低头俯视着乔梁，嘴角带着讥讽的笑：“乔梁，你真的认为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吗？” “对。”乔梁毫不犹豫点点头，“如果组织上查出我有任何违规违纪违法的事，我甘愿接受任何处罚和处理。” “乔梁，你这话可是一点后路也不给自己留啊，我劝你还是三思，还是多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和前途，毕竟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我实在不愿看到你因为一时的冲动和鲁莽而酿成无法收拾的严重后果……唉，老安刚走你就出了这种事情，我实在意外吃惊，心里实在感到痛心惋惜，这让我以后见了老安，怎么给他交代啊……”骆飞边说边做痛惜状叹息。 听着骆飞这话，乔梁感到一阵阵恶心，麻痹，戏精，真会演，你这表演的功夫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 乔梁毫不客气道：“骆市.长，听您这话，似乎您认定我一定是有问题的，那么，在调查人员还没拿出结果之前，您凭什么如此肯定？莫非您认为，只要您认定的事，不管有没有，都必须有，不管是不是，都必须是，对不对？” 第1302章 最后时刻 “这……”被乔梁这么一问，骆飞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乔梁这话很毒，他分明是在暗示自己有插手办案左右案情的意思，这帽子自己可不能戴。 听乔梁这话，郑世东心里暗暗快意，乔梁反击骆飞的话很犀利，戳中了骆飞的短处。 但郑世东又暗暗担心，因为他不知道对乔梁办公室和宿舍的搜查结果会是什么，会不会真的查出什么。这年头，在体制内想要做到真正清白是很难的，特别乔梁是安哲的前秘书，想巴结攀附他的人排成队，难保不会有人给他送东西，而且只要送，价值肯定不会小了。 郑世东一会看看乔梁，一会看看骆飞，心里不安地等待着搜查人员的结果汇报。 骆飞在短暂的尴尬之后，接着恢复常态，笑了下：“乔梁，我当然不会认为你一定有问题，甚至，在个人主观意愿上，我希望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希望你是清白无辜的，我更不会根据自己的主观意图干涉办案。刚才我之所以那样说，完全是出于对你的关心和爱护，毕竟，我对你的个人能力是赏识的，对你今后的成长和发展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听着骆飞假惺惺的话，乔梁浑身起鸡皮疙瘩，此时，从骆飞的话里，乔梁捕捉到了一些信息，根据这信息判断出，自己被带到这里，不出意外，应该是骆飞批示郑世东干的，而骆飞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他手里有关于自己什么问题的东西。 而骆飞这会亲自过来，应该是他对自己的事情非常重视，想通过这种方式，在某种形式上给郑世东这边施加压力，尽快把自己搞定，把自己的问题坐实，如此，他一方面终于可以把自己撂倒，另一方面又可以实现借搞自己间接打击安哲的意图。 从骆飞此时的口气和态度看，虽然自己目前什么都没交代，但他似乎对撂倒自己很有把握。 这是为何？难道骆飞还有后手？难道这后手足以坐实自己有问题？足以让自己跳进黄河洗不清？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感到严峻，尼玛，难道在自己出差的这几天，有人暗中策划了针对自己的阴谋？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一紧，麻痹，谁在暗算自己？暗算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又是如何暗算的？ 根据骆飞今天的表现，乔梁第一个就怀疑骆飞，他最有这个可能，也有实施的便利条件。 当然，如果骆飞想暗算自己，他不会亲自动手，但他可以指使人具体操作这事，而他，只需要打着堂而皇之的工作名义，光明正大配合一下就可以实现目的。 想到骆飞和安哲之前的关系，想到骆飞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憎恨，想到前几天自己刚和赵晓阳发生了冲突，乔梁不由觉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 如此，此次骆飞点名让自己带队下去调研，似乎也是有用意的，只有把自己调离江州，才能顺利实施对自己的暗算。 而骆飞又点名让薛源跟着，薛源这几天对自己几乎寸步不离，似乎也是这和有关，这说明薛源已经暗中投靠了骆飞，或者已经进入了骆飞的圈子，此次他跟着自己下去，目的是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确保暗算行动的顺利实施。 这样想着，乔梁心里渐渐有了头绪，不由高度紧张起来，麻痹，既然自己被暗算，那暗算之人必定事先有精心的策划，必定会预料到自己会什么都不交代，如此，暗算之人必定会有强力的证据来证明自己有问题。 这时乔梁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一旦强力的证据出现，自己什么都不交代是没有用的，还会被扣上顽固对抗的帽子。 乔梁顿时感到了高度的严峻，甚至心里涌出巨大的恐惧。 在这种严峻和恐惧下，乔梁脸上不由有些紧张的神情。 看到乔梁这神情，骆飞暗笑，小子，等着，很快你就要完蛋，到时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这时郑世东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接着干脆道：“讲——” 大家都看着郑世东，他边听电话边点头，然后道：“先不要打开，带到办案基地来。” 然后郑世东挂了电话，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不祥预感，表情严肃地看了乔梁一眼，然后对骆飞道：“他们在乔梁办公室没找到什么东西，但是却在乔梁宿舍搜出了一个密码箱，这密码箱的外观和举报信里提供的图片一模一样……” 骆飞也表情严肃地点点头：“等那密码箱送到这里来，当场打开，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乔梁这时发懵，麻痹，他们搜查自己办公室和宿舍了，而且还在宿舍里搜出了一个密码箱，这问题大了，谁知道密码箱里装的什么东西。 乔梁忙对郑世东道：“郑书.记，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一定出了什么差错……” “乔梁——”郑世东打断乔梁的话，目光犀利地盯着他，口气严厉道，“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违规违纪的问题？” “没有，绝对没有！”乔梁毫不犹豫摇头。 “那这个密码箱是怎么回事？”郑世东道。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乔梁干脆道。 “你能对自己说的话负责吗？”郑世东继续道。 “能，我对自己说的话负完全的责任。”乔梁利索道。 郑世东目不转睛看着乔梁，乔梁目光坦然地对视着他。 郑世东看了一会乔梁，接着重重呼了口气，然后看了骆飞一眼，骆飞微微发出一声冷笑。 不大一会，房门被推开，一个工作人员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密码箱进来。 看到这密码箱，骆飞心里一喜，艾玛，王炸来了，这王炸可是一枚重磅炮弹，足以把乔梁炸个稀巴烂。 工作人员对郑世东道：“郑书.记，这是在乔梁宿舍客房的书柜里发现的，根据您的指示，我们没有打开。” 郑世东点点头，接过密码箱，掂了掂，有些重量。 然后郑世东把密码箱放到桌子上，接着转头看着乔梁：“乔梁，这个密码箱是在你宿舍里找到的，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乔梁此时脑子蒙蒙的，使劲摇头：“我宿舍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密码箱，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这密码箱绝对不是我的，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骆飞冷笑一声：“搞错了？乔梁，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认为办案人员在故意陷害你？” 乔梁又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行了！”骆飞打断乔梁的话，“乔梁啊乔梁，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改悔，实话告诉你，办案人员之所以带你来这里，就是因为有人举报你收了某企业老板的一个密码箱，而这密码箱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乔梁直勾勾看着骆飞，不说话。 郑世东心里一声叹息，看着乔梁：“乔梁，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老实交代，这密码箱是谁送给你的？送的目的是什么？里面装了什么？数目多少？” 乔梁怔怔看着那密码箱，浑身发麻，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巨大的恐惧。 此时乔梁意识到，不出意外，这密码箱里应该是钱，以这密码箱的体积，装100万没问题。麻痹，100万啊，这可是从自己宿舍发现的，证据确凿，即使自己咬死不承认也没用，最起码可以给自己定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这罪状足以让自己彻底覆灭，不但前程尽毁，而且还要蹲大牢。 这暗算太狠辣歹毒了，这是要把自己置于死地永远不得翻身的节奏啊。 乔梁紧紧咬住牙根，郑世东的话自己是无法回答的。 在巨大的恐惧之下，乔梁突然感到强烈的愤怒，这愤怒让他不由倔强，不由挺直了腰杆，一字一顿道：“我乔梁再次重申，我什么问题都没有，关于这个密码箱，我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乔梁，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骆飞叹息着，接着冲郑世东点点头，“打开！” 郑世东冲一室主任点点头，他走到桌前，熟练地操作了几下，随即打开了密码锁，然后缓缓打开箱子—— 郑世东紧紧盯着箱子，此时，虽然他知道这箱子里应该是100万，但心情还是很紧张。 骆飞也看着箱子，此时他的心情是轻松愉快的，他当然知道这箱子里是满满的钱钱，付出100万搞死乔梁打击安哲，这代价值，太值了。 此时，在场的办案人员也都毫不犹豫认为，这箱子里一定是举报信里说的那钱，一定是乔梁收受的那100万贿赂。100万啊，即使乔梁拒不交代，也可以给他以巨额财产不明的理由把他移交给司法机关。 此时，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决定乔梁命运的最后时刻，在这最后的时刻，乔梁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他将彻底完蛋。 此时，乔梁也认为这是自己的最后时刻，这时刻充满阴冷和黑暗，感觉不到任何一丝温暖，看不到任何一线希望的曙光。 乔梁内心异常紧张，不想也不敢看那箱子，他低下头，狠狠攥紧拳头，心中充满了愤怒的绝望。 这愤怒让他极度憋闷，这绝望让他心如死灰。 第1303章 逆转 “咦——” 乔梁突然听到大家不约而同发出惊奇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乔梁不由抬起头—— 一室主任和几个办案人员脸上都带着意外的神情。 郑世东的表情除了意外，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意味。 而骆飞，则嘴巴半张，眼神直勾勾看着箱子里面，带着难以置信的愕然表情。 啊！ 啊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成了这样？见鬼了！活见鬼了！ 骆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巨大的意外和吃惊中，心里一遍遍问着。 看他们这神情，乔梁觉得奇怪，站起来走到桌子跟前，往箱子里一看—— 卧.槽！ 卧.槽卧.槽！ 箱子里哪有什么钱，都是书，都是自己放在书柜里的书！ 啊！ 啊啊！ 乔梁登时发晕，艾玛，这是怎么回事？ 乔梁怀疑自己看到的是幻觉，使劲揉揉眼，然后定睛又看，确实是书，真的是书，毫无疑问是书！ 咦？钱呢？钱钱呢？里面为何不是自己认为大家都认为的钱钱？难道一室主任会变魔术，瞬间置换了？ 乔梁随即否定了的自己想法，一室主任当然没这本事。 乔梁随即身心都感到了巨大的轻松，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尼玛，不管是怎么回事，这箱子里是书不是钱，老子得救了！ 此时乔梁不及想为何会发生这匪夷所思的逆转，目光直直地看着骆飞，此时骆飞的表情依然愕然，愕然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失落和恼羞。 这让乔梁感到快意，快意中又迅速做出判断，此事极大可能和骆飞有关，骆飞非常有可能是陷害自己的幕后黑手。 这让乔梁感到愤怒，愤怒中又阵阵惊惧，还有几分懊恼，麻痹，自己如此精明，竟然被骆飞神不知鬼不觉下了手，而且还差点成功了。 骆飞这时看到了乔梁直直看自己的目光，心里一颤，接着迅速调整了一下，神情快速恢复正常，深深而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脑子快速琢磨着如何应对随后的事态。 郑世东这时也回过神，虽然他感到十分困惑，但却大大松了口气，心里感到阵阵安慰和欣慰。 看乔梁直勾勾看着骆飞，郑世东心里想笑，煮熟的鸭.子飞了，以乔梁的另类性格，他必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如果乔梁一旦发飙，看骆飞如何收场。 虽然对乔梁的调查是郑世东安排进行的，但此时，郑世东却有一种旁观甚至幸灾乐祸的心态。 骆飞快速想好了对策，瞪眼看着一室主任，口气严厉道：“你们是怎么搞的？” “我……我们……”一室主任此时正在发懵，面对骆飞如此的责问，一时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尼玛，什么怎么搞的？我们是按照领导指示在工作，我们有什么错？ 骆飞接着继续用严厉的口气道：“没有明确的线索，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批准你们擅自对乔梁同志采取这种措施的？” “我……”一室主任瞬时懵逼，卧.槽，谁批准的？当然是你，不是你批示给老郑，老郑又安排自己这么干的吗？怎么到了这种时候，你装作没事人一般斥责起我们来了？ 虽然很憋屈，一室主任却不敢反驳，既不能说是骆飞批准的，也不能说是郑世东安排的，只能硬着头皮挨训。 骆飞接着大手一挥，生气道：“胡闹，简直是胡闹，因为一箱书就随意对一名副处级干部采取调查措施，乱弹琴，你们的工作态度有问题，思想意识有问题，工作方法更有问题，你们必须对此作出深刻反省反思！” 一室主任心里更憋屈了，靠，一出问题全就推给下面，尼玛，你这是什么鸟主持，这不是耍无赖吗？ 但虽然如此，一室主任还是不敢辩解，低头不语。 看骆飞这架势，看自己的部下被骆飞如此无理斥责，郑世东心里很不满，又明白骆飞是在甩锅，他要把此事关于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而骆飞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自然是有他的底气，这底气自己是缺乏足够的勇气对抗的。 郑世东略一沉思，道：“骆市.长，此事不能怪他们，是我安排他们这么干的，你要批评就先批评我吧。” 郑世东这话让一室主任他们感到宽慰，到底是自己的领导，知道在自己被无理责难的时候维护公平公正。 听郑世东这么说，骆飞当然不能批评他，此事是怎么起来的，两人都心知肚明，如果自己真把郑世东惹急惹火了，如果他当众揭穿此事是自己硬压的，还真不好下台无法收场。 而郑世东此时这么说，显然也带有维护自己面子的意味。 而郑世东在维护自己面子的同时，显然也在给自己传递一个含蓄示好的信号。 想到这里，骆飞决定适可而止，顺着郑世东安好的梯子往下滑，于是道：“世东同志，这事以后我们慢慢交流。” 郑世东知道骆飞是在借坡下驴，心里一声冷笑，尼玛，慢慢交流，交流个屁！ 接着骆飞对郑世东道：“之前我就对你说过，老安对身边人的管理是很严格的，这一点是我很佩服的地方，在我看来，乔梁同志作为老安的前秘书，作风一贯正派，行为一贯谨慎，得知乔梁同志出了这种事，我当时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能，果然……” 郑世东干笑了一下，接着点点头：“对对，是的是的，骆市.长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那么，现在既然是这种情况，你看……” 骆飞干脆道：“世东同志，这是你们的工作，我不干涉。” 郑世东又点点头，骆飞显然只能也必须这么说，既然他如此表态，那自己就好办了。 郑世东看着乔梁道：“乔梁同志，今天对你的调查，是按照有关规定进行的，是我亲自安排的，根据目前的调查结果，我现在向你宣布：第一，对你的调查到此结束；第二，经过调查，你没有任何问题，你是清白的；第三，关于组织对你的调查，虽然最后的结果证明你没有问题，但既然我们接到了有关问题的举报和线索，调查还是要进行的，还是有必要的，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合规的流程，希望你能以正确的心态对待……” 从郑世东这话里，乔梁隐约品出了一丝微妙的味道，想了下道：“郑书.记，感谢组织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感谢组织为我澄清了问题，对组织对我的调查，我高度尊重并信任组织，心态一直很端正，十分理解并接受，没有任何怨言。” 郑世东松了口气，接着拍了下乔梁的肩膀：“乔梁同志，明天我会安排人公开对你的调查结果，会为你挽回因此造成的不良影响，还有，我想祝贺你，顺利通过了一次考验……” 郑世东这话里似乎别有意味，而且，郑世东在拍乔梁肩膀的时候，稍微用了下力，似乎在给乔梁传递什么信号。 乔梁感觉到了郑世东的别有意味，点点头：“感谢郑书.记，既然调查结束了，既然调查的结果证明我没有问题，那我是不是现在就自由了？” “对，是的，你自由了。”郑世东点点头。 骆飞此时巴不得乔梁立刻从自己眼前消失，随即和颜悦色道：“乔梁同志，你现在可以走了。” 乔梁看着骆飞一笑：“骆市.长，今天因为我的事麻烦您亲自过来，我心里委实过意不去，不过我既然来了，却也不急着离开。” 骆飞听出乔梁的话里带着讽刺之意，心里恼羞，又听他不急着离开，不由头疼，尼玛，这小子没事了还不走，想干嘛？ 如此一想，骆飞心里不由有些戒备：“乔梁同志，你不急着离开，那是想……” 乔梁道：“骆市.长，我有两个要求，不知您是否答应。” “要求？”骆飞心里微微一紧，紧紧盯住乔梁，“你有什么要求？” 郑世东和一室主任他们也都看着乔梁，不知乔梁要捣鼓什么事。 乔梁活动了一下.身体，不紧不慢道：“第一，我宿舍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一箱子书，我想，这一定是有人知道我喜欢读书，所以悄悄送给我的，想以书会友，这是好事啊，读书使人进步，书中自有黄金屋…… 如此，我对那位做好事不留名的朋友是很感谢的，很想知道他是谁，以便日后报答，所以，我想请骆市.长批准，在江州日报上连续三天刊登一则寻人启事，寻找这位不知名的好书友，当然，刊登寻人启事的费用，最好公家报销，实在不行，我自费一半……” 听乔梁这话，郑世东和一室主任他们哭笑不得，我.草，都说乔梁另类，果然如此，这小子竟然会有这奇葩的想法。 骆飞被乔梁这话搞地有些懵逼，尼玛，这是什么事儿，这不是无厘头吗？ 骆飞决定推给郑世东，看着他道：“世东同志，你认为乔梁同志的这个要求是否可以满足？” 郑世东心里暗笑，对乔梁道：“乔梁同志，按说你的想法是合情合理的，不过呢，我觉得还是算了吧，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既然有人想和你以书会友，说不定改天他会专门去拜访你的。” 既然乔梁如此说，郑世东干脆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乔梁点点头：“既然郑书.记这么说，行，我听领导的。” 然后郑世东道：“乔梁同志，你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第1304章 小人是怎样炼成的 乔梁严肃起来：“各位领导，此次的调查结果显然证明我乔梁是清白的，但既然办案人员是接到有关举报和线索对我进行调查的，那么，则说明有人在蓄谋陷害我，所以，我严正要求组织为我做主，为我主持公道，查清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对我下黑手放冷枪……” 一听乔梁这话，骆飞心里微微有些紧张，这小子不肯善罢甘休了。 郑世东看着骆飞：“骆市.长，此事请你批示。” 郑世东这话的意思很明白，此事是你搞起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你当初非要硬压我，在线索并不明确而且缺乏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让我采取不是十分符合办案流程的方式直接对乔梁采取措施，那现在你来收场吧。 骆飞觉察出了郑世东心里对自己的些许不满，也知道他虽然不满，但却不敢和自己对抗，略一沉思，对郑世东道：“从某种角度看，我认为乔梁同志的要求是有些道理的，此事你看着办吧。” 骆飞把皮球又踢给了郑世东，他的态度很模糊，既不同意也不否定，让郑世东看着办。 郑世东明白骆飞这话的意思，看着办就意味着应付，意味着敷衍打发一下乔梁，先把他糊弄过去，以后不了了之就是。 在这事上，郑世东的脑子很清醒，知道是不能和骆飞对抗的，既然他把皮球踢给自己，自己不能再踢回去了，于是点点头：“好，回头我考虑一下。” 看他们在踢皮球，乔梁心里发狠，尼玛，老子不能就此罢休，于是道：“此事是关系到我本人切身利益的重大问题，如果市里解决不好，那我……” 话刚说到这里，乔梁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到郑世东背过身冲自己快速使了一个有力的眼色。 虽然乔梁话没说完，骆飞却顿时紧张，尼玛，乔梁要发邪了，他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如果市里查不出陷害他的人，他就要越级往上反映，甚至告诉安哲。 而乔梁一旦把这事捅到上面去，一旦安哲知道后抓住不放，那会让自己陷入一定的被动。 但骆飞心念一动，随即又发狠，行啊，你小子往上捅吧，找安哲告状吧，这点事在上面根本就不算个事，你反映上去，上面还是要打回江州来处理，江州是老子的天下，能查出个屁。 还有，你告诉安哲，安哲现在大势已去，他即使抓住不放，又能奈我何？而且，正好可以借着这事在关新民跟前告安哲一状，说他袒护自己的前秘书，说他离开江州了还插手江州的事情，干扰江州的工作。 如此一想，骆飞反倒希望乔梁这么做了。 骆飞正琢磨着说什么刺激的话让乔梁坚定这做法，乔梁却迅速从郑世东这有力的眼色中顿悟到了什么，登时清醒过来，顿了下，接着道：“如果市里解决不好，那我也绝对不会给领导添麻烦，绝对不会越级往上反映，这点最起码的大局意识和组织纪律性我还是有的。” 郑世东松了口气，不由暗赞乔梁这小子脑瓜反应神速，如此快地转过弯领会了自己的暗示。 听完乔梁这话，骆飞有些失望，靠，原来他是这意思，这小子确实狡猾啊，似乎他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骆飞接着点点头：“乔梁同志，你有这觉悟，有这大局意识和组织纪律性，很好，不过你放心，世东书.记一定会努力解决好这问题的。” 骆飞继续往郑世东身上踢皮球，郑世东心里暗骂骆飞差劲，觉得作为班子带头人，能力大小姑且不论，单看人品，他就比安哲差远了。 接着乔梁道：“各位领导，既然这箱书是有人送给我的，我可不可以带走？” 郑世东点点头：“当然可以。” 乔梁过去在箱子里翻了下，边翻边嘀咕：“这么多书，我要有些时日才能看完，一个人独享，是不是太贪婪了……” 大家都看着乔梁。 接着乔梁拿出一本书递给骆飞：“骆市.长，我送您一本吧，您工作之余可以看看……” 骆飞笑笑，刚要表示一下感谢，接着看到了书名，瞬时气歪了鼻子。 这本书名是：《小人是怎样炼成的》。 郑世东和一室主任他们也看到了书名，顿时都憋不住想笑，使劲忍住，又觉得乔梁做事确实邪，竟然给骆飞送这种书。 一室主任和其他工作人都不由佩服乔梁的胆量，换了自己，打死也不敢的。 骆飞虽然很气愤，但却又无法发作，只能摆摆手：“算了，我不要了，还是留给你自己看吧。” “这书我以前看过，从中领悟到了不少东西，相信您看的话，也一定可以很有收获。”乔梁继续坚持。 骆飞愈发气愤，靠，这小子是故意要让自己难堪。 但虽然气地肚子疼，骆飞还是不能发作，干笑一下：“我对这本书没有兴趣，既然你说看过，而且领悟到了不少东西，那可以再看一遍，温故而知新嘛。” “那好吧，既然您没有兴趣，那我就自己留着了，再看的时候，我要认真做笔记，争取学到其中的精髓，以毒攻毒，以恶制恶，防备被小人暗算。”乔梁说着把书放回去。 骆飞感觉乔梁这话似乎在抽自己耳光子，暗暗咬牙，暗暗发狠。 乔梁然后关好箱子，提在手里掂了掂，看着大家道，“这箱子要是装满钱的话，你们猜会有多少？” 大家都不说话，心道，尼玛，100万呗，举报的就是这个数。 看他们不说话，乔梁拍拍箱子道：“哎，幸亏这里面装的不是钱，不然我这辈子就完了，不但我自己完蛋，还给安书.记和关心爱护我的各位领导脸上抹黑……再次感谢组织，再次感谢各位领导……” 说完，乔梁提着箱子扬长而去。 看着乔梁离去，一室主任他们小心翼翼看着骆飞和郑世东。 骆飞强压住内心的恼羞和困惑，平静地对郑世东道：“世东同志，我和你说过，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对于接到的有关问题的线索，查是正确的，没有问题结束调查也是正确的，总之，查与不查都是对的……” 郑世东从心里感到厌恶，尼玛，不管怎么说怎么做，你都有理，你都是对的，就你这种人品、作风和格局，怎么配当班子带头人，又怎么能领导好江州的工作？ 此时，虽然安哲刚离任不久，但郑世东.突然很怀念安哲，很留恋跟着安哲工作的时光。 乔梁大步走出办案基地，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乔梁仰望深邃的夜空，深深呼了口气。 从中午折腾到现在，在短短的半天里，乔梁仿佛做了一场噩梦，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生死轮回。 乔梁此时不再紧张惊惧，却感到了巨大的困惑，脑子里疑问重重，因为这密码箱不知何故出现在自己宿舍，因为本以为一箱子的钱成了书。 特别是后者，让乔梁感到十分蹊跷。 在蹊跷的同时，乔梁又深深后怕，如果箱子里不是书而是钱，那自己就彻底完蛋，一世英名就此毁灭，任凭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谁也救不了自己。 这蹊跷和后怕让乔梁脑子里充满谜团，又感到阵阵蛋疼。 乔梁提着箱子往外走，打算到路口打车回宿舍。 快到路口的时候，马路对面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大灯突然冲他闪了两下，接着驾驶室车门打开，一个人从车里下来，站在车旁。 看到这稳健的身影，乔梁再熟悉不过，李有为！ 乔梁心里一阵激动，快步走过去。 走到车前，乔梁刚要说话，李有为沉声道：“先上车。” 接着李有为直接上车，乔梁忙打开车后门，把箱子放进去，然后坐到副驾驶，李有为发动车子。 车子刚离开，乔梁就迫不及待问李有为：“老板，你怎么来了？” 李有为边开车边道：“我今天正在邻市出差，接到老安的电话，得知你突然出了事，就紧急往回赶，回到江州，我直接来了这里……” “安书.记……”乔梁心里再次激动，自己出事的消息安哲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快速知道了，他马上通知了李有为，李有为不但立刻赶回了江州，而且还亲自在办案基地外等着自己。 一个是自己的老板，一个是自己的老大，他们对自己如此关心，这让乔梁心里热乎乎的，涌动着感动的潮水。 “老板，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会出来？”乔梁道。 “我当然不知道，是老安让我过来的。”李有为道。 “啊……”乔梁嘴巴微微半张，“安……安书.记又怎么会知道？” 李有为摇摇头：“这个我也想不出……既然想不出，那就只能说明他能掐会算了。” 乔梁困惑地看着李有为，夜色中，李有为的神情很平静。 其实，此事同样让李有为困惑，他知道，在得知乔梁出事后，以安哲现在的身份和江州目前的态势，他是不可能采取什么动作干涉的，甚至过问都不会，但既然如此，他为何知道乔梁今晚会出来呢？ 不过，虽然困惑，李有为却不会问安哲，也不会和乔梁多讨论此事。 乔梁当然不会相信安哲能掐会算，但却又实在想不出安哲为何要李有为来办案基地接自己。 这个谜团伴随了乔梁许久。 第1305章 红颜相伴 乔梁接着摸出手机：“我给安书.记打个电话报告一下……” “不。”李有为道。 乔梁停住看着李有为，不解道：“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我建议你现在不要给他打电话。”李有为道。 乔梁想了想，似乎从李有为这话里意识到了什么，接着收起手机。 李有为接着道：“梁子，你提的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箱子里啊，本来应该是钱，是能让我锒铛入狱的满满一箱子钱，但现在却是书，是我宿舍客房书柜里的书。”乔梁道。 “嗯？”李有为皱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不晓得，我现在也是稀里糊涂。” “你把事情前后的经过和我说一下。” 乔梁接着从骆飞点名让自己带队下去搞调研开始讲，一直说到自己从办案基地出来，详细过程都告诉了李有为。 李有为听完，带着沉思的表情，一时没说话。 乔梁道：“老板，我高度怀疑，此次我被暗算，幕后黑手是骆飞。” “证据呢？你有确凿的证据吗？”李有为道。 乔梁摇摇头。 “没有证据，任何怀疑都只能是怀疑，都拿不到台面上讲。你的怀疑可以对我讲，但除了我，不要在任何场合和任何人再提起，记住了没有？” 乔梁知道李有为这话是为自己好，忙点头答应着。 然后李有为沉默地开着车，眉头微微皱着…… 把乔梁送到公寓小区门口，乔梁提着箱子下了车，对李有为道：“老板，你回去吧。” 李有为冲乔梁微微一笑：“你先走，我看着你进去。” 乔梁心里一热，然后进了小区。 看着乔梁的背影，李有为深深呼了口气，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安董事长，是我，李有为……” 乔梁走到公寓楼下，看到几个人站在楼道口，走近一看，是吕倩、柳一萍、邵冰雨和叶心仪。 得知乔梁突然出事的消息，几位美女都很吃惊，邵冰雨接着打电话告诉了叶心仪，叶心仪得知后，第一反应就是赶回江州，虽然她知道自己回来也帮不上乔梁什么忙，但还是想回来。 邵冰雨提前来到楼下等叶心仪，正等着，柳一萍和吕倩先后来了，她们得知 乔梁出事的消息后，此时不知该往哪里去，下意识就想来乔梁宿舍，三个人正好碰了头，没大一会，叶心仪就赶到了。 于是，四位美女聚集在楼下。 叶心仪本想邀请大家去自己宿舍，分析一下乔梁的情况，柳一萍和邵冰雨都同意，吕倩却不乐意，她一直对叶心仪有成见呢。 看吕倩不愿去自己宿舍，叶心仪也不好单独把她扔下，大家就站在那里不安而茫然地沉默着。 就在这个时候，乔梁回来了。 “喂，各位美女，你们站在这里干嘛呢？一起欣赏春天的夜色？”乔梁不紧不慢道。 闻听乔梁的声音，她们一起转过头，接着看到乔梁提着一个箱子站在她们跟前，夜色中，他的表情看不清，但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轻松。 “啊……”四位美女不约而同发出惊呼，都傻傻看着乔梁，她们都做梦也想不到，乔梁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 “乔梁，你……”邵冰雨睁大眼睛看着乔梁。 “你……出来了？”柳一萍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边说边揉了揉眼睛。 “晕，我晕，我再晕……”吕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遍遍念叨着。 叶心仪没有说话，目光直直地看着乔梁，胸口微微起伏，此时，她的内心感到激动。 “是啊，我进去的快，出来地也快，在里面喝了半天茶，聊了半天人生，吃完晚饭，然后就出来了。”乔梁做轻松状道。 四位美女不约而同一起呼了口气，大大放松，但还是感到惊奇，都用怪怪的目光看着乔梁。 看她们这神情，乔梁一面想笑，一面又感动，他此时能猜到，她们之所以此时聚在这里，应该是因为自己。 寂寞的仕途之路上有如此的红颜知己相伴，足矣。 乔梁接着皱皱眉头：“怎么？你们看到我平安无事出来，很失望？” 四位美女忙使劲摇头，吕倩蹦出一句：“你……我就知道你会没事。” “嗯？你怎么会知道？”乔梁看着吕倩。 “我会算。”吕倩干脆道。 吕倩说这话其实是有底气的，她想了，如果乔梁真的有事，不管是不是被冤枉，都会找老爸求助，老爸虽然去了西北，但在江东还是能说上话的。 只是吕倩还没有来得及找老爸，乔梁就安然无恙回来了。 当然，从吕倩的内心来讲，她不相信乔梁真的会干违法违纪的事。这也是她有底气的另一个原因。 听吕倩这话，乔梁大概能猜到吕倩的想法，叶心仪也猜了个大概，但柳一萍也邵冰雨是猜不到的，她们以为吕倩只是事后诸葛亮随口说说而已。 接着叶心仪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乔梁冲叶心仪微微一笑，叶心仪也报以同样的微笑。 乔梁的微笑里带着感谢，叶心仪的微笑里则带着欣慰。 看他们彼此微笑，吕倩醋意大发，讨厌，他们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眉目传情，好可恶。 气愤之下，吕倩重重哼了一声：“我看你还不如有事呆在里面。” 吕倩此言一出，其他三位美女顿时都不满，都瞪眼看着吕倩。 吕倩此时也发觉自己这话说的不对头，神情有些难堪。 乔梁并没有因为吕倩这话生气，他知道吕倩从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知道吕倩此时为何说这口是心非的话。 乔梁接着笑了下：“其实我呆在里面，你们都不会安生的。” “为何？”吕倩道。 乔梁道：“因为你们都要轮流去给我送饭陪我聊人生啊。” “噗——”柳一萍、叶心仪和吕倩不由笑起来，邵冰雨虽然还是照常的表情，但心里也是想笑的。 接着柳一萍看着乔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看着乔梁。 乔梁呵呵笑了下：“其实事情很简单，因为一点小事出了一点小误会，现在误会消除了，我自然就出来了。” “就这么简单？”邵冰雨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乔梁。 “对啊，你们以为很复杂？”乔梁道。 “那……是什么小事？又是什么误会？”柳一萍道。 “这个……因为涉及到某些规定，还是不说也罢。”乔梁敷衍道。 看乔梁含混其辞，柳一萍不问了。 吕倩眨眨眼：“我猜一定是有人陷害你，来，具体说说，老娘今晚就开始立案侦查……” 乔梁一咧嘴：“好了，此事跟你无关，你不要瞎折腾。” “谁说和我无关？”吕倩一瞪眼，声音里又带着几分委屈，死鬼，老娘听说你出了事，心急如焚，差点就要动用老廖，你小子竟然这么说，对自己太薄情寡义了。 看吕倩这样子，叶心仪忍不住想笑，心里却又有些微妙的感觉。 而听了吕倩这话，邵冰雨心里竟然也涌出一丝微妙，这微妙让她心跳不由加速。 柳一萍看看吕倩，又看看叶心仪和邵冰雨，然后道：“既然乔梁安然无事回来了，那大家也不用再担心，乔梁，折腾了这大半天，想必你现在很疲惫，回宿舍好好休息下吧。” 乔梁点点头：“好的，感谢大家对我的牵挂和关心，十分感谢，你们也都回去吧。” 吕倩不想走，但却又找不到理由留下，想到乔梁要和叶心仪一起上楼，想到他们刚才的眉目传情，心里酸溜溜的，哼了一声，接着离去。 看着吕倩离去，乔梁和叶心仪都苦笑。 接着柳一萍和邵冰雨也走了。 然后乔梁看着叶心仪：“走吧。” 叶心仪点点头，两人接着上楼。 边走叶心仪边道：“你刚才说是因为一点小事出了一点误会，我不信。” “不信我也没办法。”乔梁道。 “真正的原因，不能告诉我？”叶心仪道。 乔梁站住，平静地看着叶心仪，两手放在她的肩上，注视了她片刻，然后缓缓道：“心仪，现在我确实不能告诉你，你是个聪明人，相信你一定可以理解。” 叶心仪想了想，点点头：“好吧，虽然不知什么原因，但我理解。” “谢谢。”乔梁接着道，“你今晚回来，是因为我吧？” 叶心仪低垂眼皮没有说话。 乔梁轻轻拍了下叶心仪的肩膀，轻声道：“再次感谢。” 叶心仪没有说话，微微笑了下。 乔梁也笑了下，然后道：“旅途劳顿，你回宿舍好好休息下。” 叶心仪听出了乔梁这话里的意思，他今晚不打算和自己多说什么。 琢磨着乔梁刚才的话，叶心仪虽然心里好奇，但也不打算再问了。 接着两人上楼，到了宿舍门口，乔梁看着叶心仪进了自己宿舍，然后掏出钥匙打开门。 关上门，乔梁放下箱子，刚要开灯，“啪——”沙发旁的落地灯突然亮了。 柔和的灯光下，姜秀秀正坐在沙发上。 看到姜秀秀出现在这里，乔梁感到意外：“秀秀，你……” 姜秀秀站起来，目光楚楚地看着乔梁，轻声道：“乔哥，我在等你，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乔梁心里再次感动。 今晚乔梁感动了好几次。 接着姜秀秀道：“乔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没有事，我知道你一定会很快出来。” 姜秀秀的声音不大，但口气很肯定，说完甚至还自信地笑了下。 乔梁走过去，皱眉看着姜秀秀：“秀秀，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 “因为这事正好被我赶上了，因为我在其中稍微操作了一下。”姜秀秀道。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乔梁愈发糊涂了，懵懵看着姜秀秀。 “乔哥，坐下，先喝口茶。”姜秀秀说完给乔梁泡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坐在乔梁旁边。 乔梁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转头看着姜秀秀：“秀秀，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 姜秀秀点点头，捋了下头发，然后说起来…… 第1306章 紧紧抱住 姜秀秀是昨天下午到江州的，到市纪委办事，下午没办完，打算在附近的酒店住下今天继续办。 安顿好住宿后，姜秀秀就联系乔梁，想和他一起吃晚饭，因为最近安哲调走的事，她很挂念乔梁。 结果给乔梁一打电话，乔梁正在下面县里出差，要今天才能回来，姜秀秀只能作罢，自己在外面吃了晚饭。 吃过饭后，姜秀秀在外散了会步，想到乔梁今晚不回江州，动了到乔梁宿舍去坐坐的念头。 姜秀秀随身有带的一把乔梁宿舍的钥匙，那是自己以前租住的时候没有还给房东的。 对乔梁的宿舍，姜秀秀心里一直有一种无法抹去的情结，从自己住在那里起，自己就和乔梁在那里有了刻骨铭心的炽热和交融，虽然自从自己复婚后，乔梁没有在和自己做那事，但她一直很留恋那里。 于是姜秀秀就去了，独自在客厅沙发上静静.坐了许久，怀想着和乔梁那似乎已经结束却依然无法忘怀的燃情时光，一直坐到深夜。 然后姜秀秀不打算回酒店住了，就睡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一个人躺在两人曾经耳鬓厮磨的大床上，姜秀秀浮想联翩，辗转反侧，一时难以入眠。 接近凌晨3点的时候，姜秀秀正在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中，突然听到外面的宿舍门发出轻微的动静，似乎有人在动门锁。 姜秀秀随即醒了，无声从床上坐起来，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一开始姜秀秀以为是乔梁回来了，随即想到不可能，乔梁正在县里出差，他要明天才能结束，而且即使回来，也不会深更半夜往回赶，更不会半天打不开门。 姜秀秀随即想到应该是有小偷，顿时紧张起来，艾玛，这里只有自己在，要是小偷发现自己劫.色怎么办？ 姜秀秀悄悄下床，借着窗外的月光，在窗台下摸索到乔梁锻炼的哑铃，把一个哑铃拿在手里，悄悄站在卧室门后，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随即姜秀秀听到外面“啪嗒”一声，宿舍门被打开，接着是轻轻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客厅停留片刻，接着冲卧室走来，姜秀秀内心高度紧张，举起哑铃，打算只要小偷进入卧室，自己就照他脑袋来一下，把他打晕然后报警。 片刻，卧室的门被无声推开，随即一道手电光射进来。 姜秀秀屏住呼吸，把哑铃举高，只要小偷的脑袋露出来就打。 但不速之客却没有进卧室，只是用手电照了几下，然后就退了回去。 姜秀秀稍微松了口气，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随即，姜秀秀听到脚步声奔客房方向而去，接着客房里响起了轻微的动静。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脚步声从客房出来，然后听到外面的门“啪嗒”一声被关上，接着宿舍里安静下来。 小偷走了，姜秀秀大松一口气，放下哑铃出了卧室，没有开灯，直奔后窗台，趴在窗台上往下看。 少顷，一个黑影从楼道里出来，直奔小区门口，上了停在门外马路边的一辆轿车，接着离去。 此时，姜秀秀注意到，黑影两手是空空的。 这让姜秀秀不解，小偷来去匆匆，什么都没带走，那他来这里是干嘛的？ 出于职业的敏感，姜秀秀思忖片刻，心里突然一动—— 接着姜秀秀打开客厅的灯，仔细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异常。 姜秀秀接着去了客房，打开灯，客房里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姜秀秀想了下，接着看着客房里的书柜，客房里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小床和电脑桌，就是书柜，没有其他什么东西。 姜秀秀看着书柜上面，书都整整齐齐摆放在那里，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姜秀秀又看着书柜下面，伸手拉开柜门—— 随即，姜秀秀看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密码箱。 看到这密码箱，姜秀秀眼皮一跳，自己以前来乔梁宿舍的时候，每次都给他打扫卫生整理房间，包括客房，包括这书柜，似乎之前从没有见过这密码箱。 难道，这密码箱是这不速之客放在这里的？他为什么要把这玩意放在乔梁宿舍？而且还是这个时间？ 一想到这，姜秀秀心里感到严峻，把密码箱提出来，感觉有些重量。 姜秀秀把密码箱提到客厅，放在茶几上，琢磨着里面会是什么东西。 琢磨了片刻，姜秀秀开始尝试着开密码锁，没想到密码很简单，试了几次就打开了。 姜秀秀打开密码箱，随即被吓到了，里面整整齐齐放满了钞票，都是大额的。 姜秀秀快速点了一下，100沓。 也就是说，这密码箱里是100万。 姜秀秀当然不相信凭工资吃饭的乔梁会攒下这么多钱，也不相信乔梁会收受不义之财，随即断定，这应该就是那不速之客刚刚放在这里的。 为什么？为什么有人要在深更半夜之际，偷偷在乔梁宿舍里放这么一笔巨款？姜秀秀心跳不由加速，凭着自己的办案经验，她直觉这其中有道道。 姜秀秀冷静思考了一会，拿定了主意，把密码箱里的钞票全部倒在沙发上，然后去卧室找了一个旅行背包，把钱都装进去。 接着姜秀秀拿着密码箱进了客房，打开书柜，拿出一部分书放进密码箱，把密码箱合上，重新放在原来的位置。 此时，因为发生了这事，姜秀秀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背起旅行包打算离开，临走前，姜秀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到了卧室，在卧室里翻了半天，找到了张琳留下的那个花雕木盒，里面有张琳写的自己跟乔梁过往的情感日记。 此时，姜秀秀并不知道在花雕木盒的夹层里，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优盘。 姜秀秀把花雕木盒放在包里，然后背起背包离开了乔梁宿舍。 此时是凌晨4点，正是人们睡眠最深的时候。 此时，在县里出差的乔梁也正在沉沉的睡梦中。 从乔梁宿舍出来后，姜秀秀步行回了附近自己住的酒店，把旅行包放在床头柜里。 此时姜秀秀的想法是，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在电话上告诉乔梁，不然，一来会让乔梁在外出差不安心，影响工作，二来，如果乔梁得知此事后神态异常，或许会引起和他一起出差的人的注意，从而怀疑什么。 姜秀秀决定等乔梁回来后再把此事告诉他，然后两人一起琢磨分析此事，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没想到姜秀秀没有等到乔梁回来，乔梁直接在下面县里就被办案人员带走了。 得知乔梁被带到办案基地的消息，姜秀秀立刻把这事和昨晚不速之客放在乔梁宿舍的100万联系起来，借着办公事的机会，有意无意打听乔梁的情况。 很快，姜秀秀验证了自己的判断，根据她的办案经验，知道下一步肯定会搜查乔梁的办公室和宿舍。 办完公事后，姜秀秀决定先不回松北，直接去乔梁宿舍。 此时正值日落时分。 姜秀秀走到乔梁宿舍附近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人从楼道里出来，其中一人提着那个密码箱。 因为是上下级业务单位，姜秀秀是认识那几个人的。 姜秀秀随即闪身站在暗处，看着他们提着密码箱上车离去，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觉得自己凌晨的做法很及时很正确。 然后姜秀秀去了乔梁宿舍，宿舍里被翻得乱糟糟的，包括卧室里。 姜秀秀又不由庆幸自己凌晨离开的时候，把张琳留下的花雕木盒带走了，不然这玩意要是被办案人员搜出来，那对乔梁可是大大不利，而且也会影响已经离去的张琳的名声。 姜秀秀接着快速把宿舍整理了一番，刚整理完，就听到楼下有熟悉的声音，趴在窗台一看，是叶心仪、吕倩、柳一萍、邵冰雨她们。 姜秀秀猜到她们聚在这里，应该和乔梁出事有关。 姜秀秀没有打扰她们，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乔梁回来。 此时姜秀秀坚信，乔梁一定是被冤枉的，他一定不会有问题，一定会回来。 果然，事实证明姜秀秀的判断是准确的，乔梁果然安然无恙回来了。 听姜秀秀说完，乔梁终于明白了事情的过程，脑子里的谜团终于找到了答案，他不由睁大眼睛看着姜秀秀，她似乎在讲一个离奇的故事，但这故事却是真实的。 不速之客深更半夜潜入自己宿舍放栽赃的东西，姜秀秀却正在自己宿舍里，这实在太巧合了，自己正在县里出差，薛源正严密监视着自己，谁能想到自己宿舍里此时正有一位美女呢。 这实在太巧了，巧地让人难以置信。 但随即，乔梁意识到，如果没有这不可思议的巧合，自己就真的掉进去了，毫无疑问会被栽赃者得逞，等待自己的将是无法辩驳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将是谁也无法挽救的覆灭和毁灭。 乔梁此时感到了深深的后怕和惊惧，感到了深深的庆幸和侥幸，在这后怕、惊惧、庆幸和侥幸中，又对姜秀秀生出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激，这女人虽然平时看起来文静柔弱，但在关键的时候，却表现出了果断的聪慧和睿智，这聪慧和睿智救了自己，避开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自己此次得救带有极大的偶然性，但站在辩证唯物的角度，谁又能否认一些偶然之中是有必然的呢？如果自己不是和姜秀秀有这种关系，如果姜秀秀不是因为这种关系住在自己宿舍，如果姜秀秀对自己没有如此的真心真情，这偶然怎么会发生？ 上次自己遇难，是张琳带领一众美女救了自己，这次自己遭难，却是姜秀秀单枪匹马把自己从万丈深渊中硬生生拉了出来。 想着自己两次出事都是得益于红颜的相助才死而复生，想着刚才在楼下的四位美女，乔梁内心不由感慨唏嘘，人生难得遇知己，自己身边能有如此的红颜相伴相助，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在这种复杂的情感之下，乔梁内心涌动着热烈激.烈的情怀，绝处逢生的侥幸又让他感到一阵巨大的感动和冲动，他不由深深凝视着姜秀秀，凝视着她娟秀的容颜。 姜秀秀温存地冲乔梁笑了下。 乔梁咬了下嘴唇，突然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姜秀秀…… 第1307章 怎么处理这钱 第二天早上，天刚放亮，乔梁和姜秀秀就起床洗漱，然后准备去姜秀秀住的酒店。 乔梁打开宿舍门，刚和姜秀秀出来，对过的门突然打开，叶心仪提着旅行包走出来。 叶心仪昨天下午是临时请假回来的，既然乔梁没事了，她就打算一早赶回黄原。 三个人一碰面，顿时都感到意外，乔梁和姜秀秀没想到叶心仪这么早就出来，叶心仪没想到一大早姜秀秀会从乔梁宿舍出来。 大家面面相觑，突然都有些尴尬，叶心仪眼神直直地看着姜秀秀，心里涌出下意识的猜想。 看着叶心仪看自己的目光，姜秀秀浑身不自在，神色扭捏。 乔梁定定神，对姜秀秀道：“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姜秀秀慌乱答应着，冲叶心仪点了下头，叶心仪也点点头。 然后姜秀秀匆忙下楼走了。 乔梁看着叶心仪：“一大早回黄原？” 叶心仪点点头：“对。” “看到姜秀秀从我宿舍里出来，是不是感到很意外？”乔梁又道。 “你说呢？”叶心仪反问道。 “我说……”乔梁挠挠头，“我说你一定意外，一定想到了什么。” 叶心仪抿抿嘴唇，没有说话。 乔梁接着道：“心仪，你是不是认为，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一定会发生那事？” “这个要问你自己。”叶心仪道。 “我认为，有时会，有时却不会。”乔梁道。 “那你昨晚和秀秀是属于哪一种呢？”叶心仪道。 乔梁一咧嘴：“你猜。” 叶心仪哼了一声：“我猜不出，也不想猜。” “为什么？”乔梁道。 “因为这是你的私生活，我对别人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叶心仪道。 “嗯，这就对了。”乔梁点点头，“作为朋友，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叶心仪撇撇嘴。 “怎么？我说的不对？”乔梁道。 叶心仪没有回答乔梁的话，却不由想到了姜秀秀从事的工作，想到在这个时候，姜秀秀突然出现在乔梁宿舍，或许和乔梁昨天出的事有关。 如此，姜秀秀应该不是来和乔梁幽会的，又加上乔梁刚才模棱两可的话，叶心仪不由觉得乔梁和姜秀秀昨晚或许真的没做那事。在这种时候，他们应该都没有这种心情和兴趣。 这样想着，叶心仪暗暗点头，看着乔梁：“一大早你和秀秀要去哪里？” “去秀秀住的酒店。” “去干什么？” “去拿一个东西，去处理点物品。” “哦，你的东西？你的物品？” 乔梁嘿嘿一笑：“东西是我的，物品本来不属于我，但现在归我处理。” 叶心仪眨眨眼：“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 “不明白就对了。”乔梁道。 叶心仪微微皱皱眉头，想了下：“你现在要做的事，莫非和昨天出的事有关？” 乔梁神情严肃起来，点点头：“对，不但有关，而且极其有关。” “那……能告诉我吗？”叶心仪忍不住好奇道。 “不！”乔梁果断摇摇头。 叶心仪有些失望：“不相信我，不够朋友意思。” 乔梁认真道：“心仪，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不把你当朋友，而是，这事除了秀秀和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不想再扩大知晓的范围，这是为你好，也是为大家好，作为朋友，理解万岁。” 听乔梁把话说到这份上，叶心仪也不好再问了，同时，她越发肯定姜秀秀来乔梁宿舍是有重要事情的，越发肯定他们昨晚真的没做那事。 如此，对自己刚才对乔梁和姜秀秀的那种猜想，叶心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特别是对姜秀秀，自己刚才看姜秀秀的眼神，让她好尴尬的。 接着叶心仪道：“好吧，不该问的我不问了，这次你有惊无险，让我欣慰，目前江州的态势很微妙，老安走后，你处在一个特殊时期和特别位置，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今后一定要多加小心，多保重。” 乔梁心里热乎乎的，拍拍叶心仪的肩膀：“心仪，这次你因为我的事情紧急赶回江州，实在让我感动，作为朋友，我发自内心感激你。你放心，经历了这一次，我会十分警惕十分小心，同时，每经历一次风暴，我的心地就会成熟一分，面对磨难，我的心情就会更加淡定平静……” “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其实事后想想，这也未必是坏事。”叶心仪道。 “是的，只要不把我砸到泥坑里再也爬不出来，我还是能以正确心态对待挫折的。”乔梁道。 叶心仪默默看着乔梁，心意沉沉，她此时意识到，安哲走后，乔梁肯定要面对各种意想不到的打击，这一关过去了，后面还会有什么，谁也不知道。在这种时候，乔梁保持正确的心态和坚定的意志是很重要的，过不去坠入无边黑暗，过去了也未必是艳阳天。 “乔梁，在我看来，你一直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相信不管前方有多大的疾风暴雨，你都可以坚强面对，都可以坚定从容走过去。”叶心仪鼓励乔梁。 乔梁咧嘴一笑：“既然你怎么看好我，那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叶心仪也笑了下，然后两人下楼，乔梁把叶心仪送上出租车，看着她离开，然后直奔姜秀秀住的酒店。 到了姜秀秀住的房间，姜秀秀神色不安地对乔梁道：“乔哥，心仪姐没问你什么吧？” 显然，姜秀秀还想着刚才的尴尬一幕。 “问了。”乔梁道。 “问什么了？”姜秀秀接着问道。 乔梁呲牙一笑：“问昨晚我们做了几次。” 姜秀秀脸一下红了，脸色顿时难堪，扭捏道：“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零次。”乔梁道。 “哦，那心仪姐信了？”姜秀秀略微宽心。 “她信不信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乔梁道。 “这个……”姜秀秀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乔梁接着道：“秀秀，一个人活着，是活给自己的，而不是活给别人看的，有些事，不要过度纠结，不要过度在意别人怎么看，只要自己心里明清就行。” 姜秀秀默默点点头，觉得乔梁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在很多时候，人之所以纠结，就是因为太在乎周围怎么看自己，放不下，想不开，如果真的能彻底放下想开，那活着会轻松很多。 接着乔梁道：“东西呢？” 姜秀秀打开床头柜，那旅行背包拿出来，放在床上。 乔梁拉开背包拉链，看了看，点点头，接着拉上，背起背包：“行，不错，既然是主动送来的，这些钱老子没收了。” “没收？”姜秀秀眨眨眼，“乔哥，难道你打算……” 乔梁笑了下：“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不过我当然不会把这钱据为己有，但也不会上缴。” 此时乔梁明白，在骆飞在江州一手遮天、郑世东也不敢和他对抗的情况下，这钱如果上缴，如果说明来历，不但查不出什么道道，而且还会引发暗算者的怀疑，甚至会危及到姜秀秀的安危。 听乔梁这么说，姜秀秀不解道：“乔哥，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钱？” “这个你就不要多操心了，反正我会用在正道上。”乔梁干脆道。 看乔梁不肯多说，姜秀秀也不问了。 接着乔梁道：“秀秀，你在江州的工作办完了，是不是？” 姜秀秀点点头。 “那好，你马上退房回松北，不要在江州久留。”乔梁道。 “嗯，好。”姜秀秀点头答应着，“乔哥，你先走，我随后就去退房。” 乔梁点点头，伸出胳膊抱住姜秀秀，在她耳边低语：“秀秀，美女救英雄，英雄不知该如何报答啊……不然，以身相许？” “噗——”姜秀秀忍不住笑起来，轻轻打了一下乔梁，什么英雄以身相许，美女早就以身相许了，而且许了好多次。 如此一想，姜秀秀不由心跳加速，心里涌出复杂的感觉：甜蜜、眷恋、失落…… 接着乔梁放开姜秀秀，板板正正冲姜秀秀鞠了一躬，肃然道：“秀秀，你对我的大恩大德，乔梁永远牢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乔梁必定报答！” 乔梁这话说的极其认真严肃，和他以前在姜秀秀跟前的不羁判若两人。 姜秀秀心里一热，刚要说什么，乔梁接着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大步离去。 听着乔梁离去的脚步声，姜秀秀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接着眉头又微微皱起…… 到了上班时间，乔梁背着旅行包往大院里走，边走边和遇到的熟人打招呼。 乔梁出事的消息传地很快，出来的消息同样传地很快，经过昨天一夜，很多人已经知道乔梁无事出来了，看到他，都做出不知真情还是假意的热情招呼着，又奇怪他上班背着旅行包干嘛。 虽然奇怪，但没人问。 既然没人问，乔梁自然也不用回答。 正走着，一辆轿车在他身旁缓缓停住，后车窗落下。 乔梁转头一看，骆飞，他正眯缝着眼看着自己。 乔梁停住，礼貌打招呼：“骆市.长早。” “嗯，早！”骆飞漫不经心点点头，看着乔梁背着的旅行包，“小乔，今天要出差？” 乔梁摇摇头。 “那你背着旅行包上班干嘛？包里是什么东西？”骆飞随口问道。 乔梁一本正经道：“我这包里有100万，100万啊，太贵重了，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放在宿舍怕不保险，所以要随身带着。” “什么？100万！”骆飞眼皮猛地一跳。 第1308章 不给乔梁机会 乔梁呲牙一笑：“是啊，100万，里面真的有100万，骆市.长如果不信的话，我打开给你看看。” 如果乔梁不说这话，骆飞或许还有些怀疑，因为他一直想不通放在密码箱里的那100万怎么会不翼而飞，还没来得及问小舅子。 但乔梁既然这么说，他自然是不信的了，尼玛，背着100万来上班，除非这小子脑子有病，但目前看，他精神似乎还算正常。 还有，从那100万放到乔梁宿舍，到乔梁被带走，到乔梁宿舍被搜查，乔梁根本就没有回过宿舍，不管那100万去了哪，都不可能在乔梁手里。 如此，乔梁现在这么说，就是想借机耍自己玩。 靠，老子是堂堂大主持，岂能被你随便戏弄？不能给他这机会。 “我没兴趣看这个。”骆飞轻哼一声，接着摇上车窗，车子开走了。 看骆飞不跟自己玩，乔梁无声笑了下，刚要继续走，背后有人叫他：“小乔……” 乔梁回头一看，楚恒背着手不紧不慢走过来。 乔梁和楚恒打招呼。 楚恒走过来，带着关切的语气道：“小乔，昨天听说你出了事，我十分意外，正琢磨想什么办法帮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乔梁暗骂楚恒演戏，带着感激的神情道：“谢谢楚哥对我的关心，其实这只是一场误会，既然误会搞清了，我自然是没事的了。” “好啊，没事就好，得知你没事出来了，我大大松了口气，心里很安慰欣慰，其实按我对你的了解，我是绝对不相信你会有事的。”楚恒边说边拍了拍乔梁的肩膀。 乔梁呵呵笑了下。 接着楚恒指了下乔梁的背包：“小乔，你上班背着这个干吗？” 乔梁又笑了下：“刚才遇到骆市.长，他也是这么问我的，我说我包里有100万，还想打开给骆市.长看，他却不信不看。楚哥，你要不要看看？” 楚恒呵呵笑起来，乔梁刚才那么对骆飞说，显然是想耍他，既然想耍他，那包里当然不会是钱，应该是其他物品。如果包里真的是100万，除非乔梁是傻子才想给骆飞看。既然骆飞不上乔梁的当，自己自然也不用看了。 于是楚恒边笑边摇头，又自作聪明道：“我想包里应该是你出差回来换下的外套，你打算下班后拿去干洗的吧。” 乔梁从楚恒一竖大拇指：“楚哥，你是神算啊。” 楚恒暗笑，尼玛，什么神算，这事稍微动一下脑子就能猜到。 然后两人边走边交谈，楚恒道：“其实，这次老安调离之前，没有对你的工作作出新安排，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乔梁不动声色道：“楚哥为什么意外？” 楚恒不紧不慢道：“因为一般来说，按照惯例，作为老安的位置，他调走后，是不会让自己的秘书继续留在原单位的，会做出妥当的安排。” 乔梁从楚恒这话里听出他有挑拨自己和安哲关系的意味，暗骂老东西混蛋。 对于楚恒，乔梁内心一直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从没有放弃搞死他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乔梁接着淡笑一下：“这个其实我理解的，第一，调令来的太突然，安书,记走得太匆忙，他哪里来得及给我做新的安排呢；第二，我现在的位置已经不错了，我自己还是挺满意的。” “这倒也是。”楚恒干笑一下，“小乔，我说这话纯粹是出于对你的关心，可没有任何挑拨你和老安关系的意图哈。” 乔梁心里边骂楚恒狡猾边笑道：“楚哥，我当然知道你是爱护我的，怎么会那么想呢？” “那就好。”楚恒又笑了下，“我听说老安走后，你分管的科室又增加了，秘书一科还是归你分管，惠子在一科帮忙，她是你虹姐的表妹，你今后可要多加关照。” 乔梁心里一动，接着点头：“这个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楚恒接着叹了口气：“唉，想到惠子，我就不由想到你虹姐……” “虹姐现在有消息了吗？”乔梁做出关切的样子问道。 楚恒摇摇头：“没有，没想到她这次和我吵架还记仇了，这么久了，从不和我联系，我想方设法打听她的下落，却什么消息都没有。” 乔梁暗笑，尼玛，季虹已经去了大洋彼岸的那个国家，已经超出了你能力的范围，你打听个屁啊。 乔梁也跟着叹了口气：“唉，其实我很想虹姐的。” 乔梁这话倒是有几分真，自从他和季虹有了那种关系，心里不由自主就多了几分牵挂，但想到季虹现在是安全安稳的，心里又有几分踏实。 楚恒接着道：“你虹姐虽然生我的气不和我联系，但未必不和其他人联系的。” “楚哥这话的意思是……”乔梁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看着楚恒。 楚恒进一步点拨：“你虹姐和惠子关系一向很亲密……” “哦……”乔梁做恍然大悟状，“我明白了，回头有机会的时候，我想办法试探一下钟惠子，说不定真的可以……” 楚恒微微一笑：“对，惠子是你以前在青干班的班主任，现在又是你的直接下属，你是有这个方便条件的。” “嗯嗯，我知道了。”乔梁笑着点头，心里却另有打算…… 和楚恒分手后，乔梁直奔委办，在楼下遇到了徐洪刚。 此时看到乔梁，徐洪刚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滋味有失望失落，却又有不安和愧疚。 这失望失落和不安愧疚是徐洪刚此时内心矛盾的集中反应。 乔梁和徐洪刚打招呼，徐洪刚拍拍乔梁的肩膀，带着欣慰的口气：“小乔，没事就好啊，我放心了……” 对徐洪刚此时的表现，乔梁是没有怀疑的，他压根就没想到徐洪刚此时对自己复杂的心态。 乔梁接着表示感谢，两人随即上楼，分别去了各自办公室。 乔梁进了办公室，刚放下旅行包，张海涛进来了。 “秘书长，请坐——”乔梁招呼张海涛。 张海涛没有马上坐，重重拍了下乔梁的肩膀：“老弟，一场虚惊，有惊无险，死里逃生啊……” 乔梁不由深深呼了口气，然后笑了下。 “这件事，有没有琢磨出什么道道？”张海涛接着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 乔梁坐在张海涛对面，也点燃一支烟，然后道：“秘书长，我不是木头人，对这事，我肯定会寻思，至于道道……我现在不能确定，不知秘书长有没有感觉出什么？” 张海涛一时没有说话，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吐出一团青烟，看着眼前袅袅扩散的烟雾，缓缓道：“其实，你现在已经转危为安，能不能琢磨出道道，不是最重要的，至于我怎么感觉，同样也不重要……” “那最重要的是什么？”乔梁道。 “你懂的。”张海涛意味深长道。 乔梁琢磨着张海涛这话的意思，一时似懂非懂。 张海涛接着道：“老弟，在体制内混，要牢牢记住一句话：越是玩权术的上级，越善于讲仁义道德。” 张海涛这话让乔梁心里一动，他不由想起骆飞昨晚在那箱子钱变成书前后说的话。 张海涛继续道：“其实作为下级，很多人会想当然认为，玩权术的上级心理会很阴暗，会斤斤计较，会苛察严酷，其实这是低档次的权术玩法，真正会玩权术的上级，恰恰都在读论语，都在讲究以德服人……” 琢磨着张海涛这话，乔梁觉得骆飞似乎介于两者之间，既不是低级，也没到炉火纯青的程度。 乔梁想了想，问道：“秘书长，你认为，这么做对权谋型的上级有什么好处？” 张海涛笑了下：“以仁义道德为外衣，容易让下级有安全感。一个心理阴暗的领导，很难不被人提前防御，如果一个领导被下级处处设防，那么很难让自己低成本获得收益。 同时，以仁义道德为口号，能让大部分下级模糊利益。大家同处体制内，是一个利益的集合体，如果发生利益冲突，会让组织出现严重内耗，也会让领导利益受损，所以为了避免大家眼里只有利益，必须以仁义道德为口号，让大家把自己的关注放在前途、自我实现等方向……” 乔梁不由点头。 张海涛又道：“还有，以仁义道德为手段，可以为权力留下相对宽泛的操作空间。提拔谁，如何分派权力，如果以其他标准，可能真正的上位者并不是自己中意的人，而以仁义道德为标准，就很值得玩味，因为这个标准大家找不到理由反对，而且没有具体杠杠，完全在于上级的主观认识……” 张海涛这一番话让乔梁十分佩服，这家伙肚子里确实有货，稍微给自己灌输一点，就受益匪浅。 “秘书长，感谢赐教！”乔梁冲张海涛一拱手。 张海涛笑笑：“老弟，我刚才给你讲这些，目的只有一个——” 乔梁专注地看着张海涛。 张海涛缓缓道：“学会适应随时变化的新形势，看清人，认准人，坚持自己该坚持的，灵活自己该灵活的，提高警惕，保卫自己！” 张海涛这话让乔梁心里一凛。 张海涛拍拍乔梁肩膀：“老弟，人生就是过关，过了这一关，还有下一关，只要你想进步想奋斗，这关就永无穷尽，所以，挺直腰杆，目视前方，端正心态，坚定意志，不要害怕，不要慌乱……走吧，一直走，不要犹豫，莫要彷徨，更不要回头，说不定走着走着，你就会看到前方有灿烂的朝霞，当然，在看到朝霞之前，或许要经历寒冷而难捱的暗夜……” 说完，张海涛站起来，背着手晃晃悠悠走了。 乔梁细细品味着张海涛今天说的这些话，似乎，他今天除了教导鼓励自己，还在提醒和暗示自己什么。 乔梁抬头看着窗外和煦的春天，眉头紧锁，凝思着…… 第1309章 堵死所有漏洞 中午快下班前，乔梁刚忙完手头的工作，有人敲门。 “进来。”乔梁看着门口方向。 随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薛源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材料。 “乔主任，这是我们这次下去调研的报告，刚弄出来，科长让我送给你看看。”薛源说着把报告放在乔梁办公桌上。 “嗯，你们的工作效率很高啊。”乔梁边说边拿起材料。 薛源笑了下：“昨天一回来，科长就和我一起加班搞，一直弄到昨晚11点才拿出初稿。” 乔梁点点头，指指对面的椅子：“坐。” 薛源本想送完报告就出去的，听乔梁如此说，只好坐下来。 乔梁把初稿认真看了一遍，然后拿起笔修改了几个地方，抬头看着薛源：“这初稿是你执笔的？” 薛源点点头：“对，我写完后科长没有动，直接让我送给你。” 乔梁点点头，这次的报告，薛源写的不错，到底他是名校研究生毕业，还是有一定的水平，思路清晰，逻辑严密，比上次的强了不知多少倍。 这一方面说明薛源自上次受挫后接受了教训，变得严谨务实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次调研进行地很扎实很详细，充分掌握了材料，在这个基础上，报告的内容自然是丰富详实的。如果这次调研不是自己和一科科长带着，单凭薛源自己，恐怕未必能到这个程度。 “小薛，这次下去调研，你的表现不错，相当不错。”乔梁看着薛源，话里有话道。 听了乔梁这话，薛源多少有些心虚，掩饰地笑了下：“感谢乔主任夸奖，其实能跟着乔主任下去调研，是我学习的好机会，我自然要……” “除了在调研中学习，你其他方面也表现不错。”乔梁打断薛源的话。 显然，乔梁这话是在含蓄试探薛源什么。 薛源心里不由有些紧张，尼玛，乔梁说这话，莫非是他觉察出了自己什么迹象，在怀疑自己什么？ 但随即薛源又觉得不可能，自己做的如此隐蔽，近似于天衣无缝，乔梁应该实在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的。 如此，乔梁就是在诈自己。 想到这里，薛源迅速镇静下来。 但虽然如此，薛源刚听到乔梁这话的时候，稍微表现出的一丝紧张，却被乔梁捕捉住了，他立刻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果然如此，这小子跟着自己出差，在出差过程中形影不离跟着自己是有道道的。 “其他方面……乔主任指的是……”薛源试探地看着乔梁。 “我指的是待人接物、以及和县里的人打交道等方面。”乔梁道。 薛源松了口气，乔梁对自己的行为果然是没有觉察。 接着薛源心里又得意，以自己名校毕业研究生的智商和聪明，对付乔梁这种三流大学毕业的学渣，当然是绰绰有余的。 随即薛源又感到遗憾，本以为昨天乔梁被办案人员带走，肯定会完蛋，没想到连夜都没过就迅速安然无事出来了，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薛源虽然在其中做了精妙的配合，但他并不知道此事是怎么操作的，更不知道这其中发生逆转的具体过程，他在失望遗憾的同时，心里又充满了巨大的困惑。 但虽然失望、遗憾、困惑，薛源却不会问赵晓阳，也不会随便找人打听，在机关干了这段时间，经历了上次的重挫，他学乖了。 接着薛源道：“乔主任，昨天你突然出的那事，让我十分震惊，现在你没事了，我心里实在感到高兴，真心为你高兴。” “谢谢！”乔梁微微一笑，“其实看到你现在的进步，我同样也很高兴。” 薛源暗哼一声，我的进步不需要你高兴，老子不是为你进步的，再说你这高兴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和老子一样，都是装出来的。 薛源接着笑了下：“我希望在乔主任的领导下能继续取得进步。” 乔梁道：“没有我你也一样能进步，不过这进步，在我看来有两种，一种是脚踏实地的，一种是浮躁虚夸的，脚踏实地的会很坚实，浮躁虚夸的则很容易摔下来，小薛，你愿意是哪种呢？” 薛源听出乔梁这话是在敲打自己，又暗哼一声，接着笑道：“我当然愿意是前者了。” 乔梁点点头：“既然愿意是前者，那就要在进步的过程中，坚持自己的本心和良心，坚持做人的底线，坚持正义和正气，不然，即使取得了所谓的进步，也是很容易滑下来的。” 薛源又听出乔梁是在含蓄教训自己，心里不由气愤，靠，你算老几啊，一个三流大学的学渣，有什么资格教训老子这京城名校毕业的高材生？ 虽然已经进入了机关，但薛源还是摆脱不了出身名校的优越感，在他看来，从某种角度说，出身决定命运，在机关里，只有自己这样的才能获得更好提拔和进步的机会，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优势，这是对名校和高材生的认可和尊重。 薛源接着点点头：“乔主任的话我记住了，十分感谢乔主任的赐教。” 乔梁接着把报告递给薛源：“我修改了几个地方，更正后打印出来给我，下午我送上去。” 薛源接过报告，点点头出去了。 乔梁抽了一支烟，看看时间，接着背起旅行包离开办公室回到宿舍，把张琳留下的花雕木盒拿出来放好，然后直接去了童童旅游公司，找到了老三。 童童不在，前天就去外地出差谈业务了，带着刚来公司的小桃一起去的。 看乔梁背着旅行包过来，老三道：“怎么？打算出去旅行？报我们公司的团？” 此时，虽然体制内都知道乔梁昨天出事的事，但老三却还不知道。 “旅行个屁。”乔梁放下旅行包拉开拉链，露出满满的一沓沓钞票。 老三看得眼花：“卧.槽，都是哥们，你来就来呗，还带这么多钱干嘛？这礼物似乎有些重啊。” “死一边去，老子不是给你送礼的。”乔梁道。 老三眨眨眼，随即正色道：“鸟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莫非是有人给你行贿？你这赃款没地方放，想让老子替你保存？” 乔梁摇摇头：“老子没受贿，这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嗯？说说，怎么回事。”老三道。 乔梁于是把昨天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姜秀秀在自己宿舍住巧遇不速之客半夜进入自己宿舍、以及姜秀秀把这钱换成书的事。 当然，乔梁不会让老三知道自己和姜秀秀的关系，只是说姜秀秀来江州办私事，为了省钱没住酒店，而她又是自己宿舍的前租户，有自己宿舍的钥匙，自己前天在县里出差，就让姜秀秀去自己宿舍住下，没想到这偶然的安排让姜秀秀遇到了这事。 听乔梁说完，老三目瞪口呆：“卧.槽，没想到你昨天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没想到这么巧那个什么姜秀秀来江州办事住到你宿舍，没想到她正巧遇到……” 乔梁点点头：“是的，事情确实很突然，确实很巧，巧地我现在想想都像是做梦。” “但确实是真的，对不对？”老三道。 “对，毫无疑问。”乔梁肯定点点头。 老三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鸟人，你是有福之人啊，如果没有美女相救，你可能就真的……” “是啊，老子确实有福，只是这福让我十分后怕，又侥幸。”乔梁感慨道。 老三沉思着：“此事很蹊跷，事出蹊跷必有妖。” “是的，确实有妖，不然我来你这里干什么。”乔梁道。 老三明白了乔梁这话的意思，接着打开仪器：“老子先调一下你公寓小区的监控录像……” 乔梁点燃一支烟，坐在旁边看着：“如果发现那不速之客的影子，一路追踪，看最后消失在哪里。” “嗯，只要发现了，保证他跑不了。”老三边说边操作。 乔梁此时对昨晚骆飞和郑世东说的要调查此事是不抱希望的，他知道郑世东现在不敢得罪骆飞，不会真正安排人去查，即使查也是敷衍走走过场，应付打发一下自己了事。 如此，要想获取确凿证据，要想查出暗算自己的人，要想查出捣鼓此事的幕后黑手，只有靠自己，靠老三。 老三捣鼓了一会，沮丧道：“靠，前天晚上半夜那个时间段，你住的公寓小区的监控是黑屏，什么都看不到。” 乔梁眼皮一跳：“嗯？怎么回事？” 老三皱皱眉头：“要么是偶然正巧出了故障，要么是有人事先想到了这个，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采用和我类似的技术手段，特意屏蔽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 乔梁也皱皱眉头：“偶然的几率太小，应该是后者。” “应该是如此。”老三点点头，“如此说来，捣鼓事的人策划是非常注意细节，极其缜密的。” “那，有没有可能从周围的其他监控摄像头里发现什么？”乔梁不死心。 老三又操作了半天，失望摇摇头，喃喃道：“尼玛，遇到高手了，周围方圆3公里内的所有摄像头，在那个时间段，都被屏蔽了，暗算者堵死了所有可能被抓住踪迹的漏洞……” 乔梁一听心凉了，卧.槽，老三都没办法，那证据难以获取了。 第1310章 为了自己的内心 老三满怀歉意看着乔梁，两手一摊：“哥们，我尽力了，实在没有办法。” 乔梁虽然失望，却也理解老三，长叹一声：“既如此，那就算了。” 老三想了下：“其实你大概能怀疑到是什么人搞的，但想通过这个获取证据，是不是？” 乔梁点点头，他现在怀疑幕后黑手是骆飞，怀疑操作此事的人是赵晓阳，因为赵晓阳前几天刚和自己差点打起来，因为赵晓阳是骆飞最信得过的人。 老三道：“这就好办了，你告诉我你怀疑的人是谁，老子调查监控他，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乔梁心里一动，这倒是个办法。 但随即乔梁又觉得不妥，骆飞现在江州一手遮天，赵晓阳是骆飞的小舅子，老三如果调查监控赵晓阳，一旦被觉察，那势必会连累老三，会给老三带来不安全因素。 而且以老三和自己的关系，他一暴露，顺藤摸瓜就会连带出自己。而自己一旦被抓到采取非法手段监控体制中人的证据，那等于又给了骆飞狠整自己的借口，安哲不在江州，自己没有了靠山和庇护，一旦被骆飞抓到证据，是没有人可以帮自己的。 想到这里，乔梁摇摇头：“算了，这事不搞了。” “为什么？难道你就甘心咽下这口窝囊气？”老三道。 “没办法，因为我现在怀疑的人其实很模糊，甚至只是自己的主观猜测，没有足够的理由，随意下手搞的话，空耗精力不说，说不定还会带来其他麻烦。”乔梁敷衍老三道。 “什么其他麻烦？你是怕连累我，还是怕牵扯到你？”老三道。 “都有。”乔梁直言不讳道。 老三皱眉沉思片刻：“那好吧，暂时先把这事搁置一下，必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启动……对了，这100万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是陷害老子的钱，老子当然要没收。”乔梁道。 “然后呢？”老三道，“揣进自己腰包？还是见者有份，分我一半？” “你特么就是个财迷，分你一半，想得美。”乔梁哼了一声。 老三呲牙一笑：“既如此，那老子大概想到你要如何处理这100万了，是不是打算按老子受伤的那10万赔偿金的办法，直接捐给小雅的救助白血病儿童基金会？” 乔梁笑了：“知我者，鸟人也，我就是这么想的，或许，这是处理这钱的最好途径。” “匿名？”老三问道。 乔梁点点头：“对，你上次不也是匿名，现在我也匿名。” “让我去办？”老三又问道。 “废话，不然我把钱拿到你这里干嘛？” “没有跑腿费？” “没有。” “别那么小气，给我发个红包吧。” “行。”乔梁痛快答应着摸出手机，老三乐呵呵道，“发个大的。” “好了，收吧。”乔梁道。 老三打开红包，一咧嘴：“74.8，去死吧……靠，你没安好心。” 乔梁笑起来：“老子没给你7.48就不错了，知足吧。” “好吧，老子收了，今晚吃牛肉面可以多加几块牛肉了。”老三收完红包，接着对乔梁道，“鸟人，老安同志走后这么快就有人要搞你，看来你这今后的日子似乎很难太平啊。” 乔梁叹了口气：“妈.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三道：“官场凶险莫测步步惊心，稍有不慎就会中招，我实在想不出混体制有什么意思，我看你不如趁着年轻，干脆离开体制。” “离开？离开体制我能干什么？”乔梁道。 老三道：“你能干的多了，凭你一身本事，干什么不行？最起码，你可以到正泰集团去，去了那边，有小雅和李有为在，怎么着也能混个高管，年薪百万没有问题，要地位有地位，要物质有物质，这可比你在体制内整天看人眼色拿那点工资强多了。” 乔梁笑笑，摇摇头：“老三，咱哥俩这么多年，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 “这话什么意思？”老三看着乔梁。 乔梁认真道：“我之所以执意要在体制内做事，不是为了获取什么功名，也不是为了捞钱。” “那你是为了啥？”老三道。 乔梁看着窗外的天空，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为了自己的内心。” “内心？你有什么内心？”老三怔怔看着乔梁。 乔梁继续缓缓道：“我的内心，就是人生的奋斗、理想和价值。” “难道，你这理想和价值，非要在体制内奋斗？只能在体制内实现？”老三道。 乔梁点点头：“是的，人各有志，我的志向就是如此，我的志向只有在体制内才能实现。” “你这话似乎说的很高尚。”老三喃喃道。 乔梁淡笑一下：“我从来不标榜自己是个高尚的人，我只想凭着自己做人的底线和良心，扎扎实实踏踏实实做一些对社会对人民有利的事，在这其中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这话还是很高尚……这似乎，有些装逼……”老三继续喃喃道。 乔梁又淡笑一下：“你可以认为是装逼，但我不是装给别人看的，是为了自己……”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不由想起了张琳，想起了安哲，想起了吴惠文，想起了廖谷锋，想起了周围那些清正廉洁正义正气的人…… 想到他们，想到他们对自己的关心呵护和谆谆教导，乔梁不由来了奋斗的勇气和底气，从心里迸发出一股豪情和壮志。 一个人既然来到这世界，就不能让自己在默默无闻中度过一生，就要让自己的人生充满绚烂和绚丽，就要轰轰烈烈干一场事业，如此，在老去的时候，回首往事，才能问心无愧，才能不负韶华。 自己既然决意要在体制内做下去，既然不想浑浑噩噩，那就要奋斗，为理想而奋斗。 在奋斗中，挫折和磨难是不可避免的，既然自己不想在磨难中毁灭沉沦，那就要在风雨中成长，在挫折中奋起。 如此想着，乔梁不由握紧了拳头，暗暗为自己打气，心里冒出一句话：不管风吹雨打，胜似闲庭信步…… 此时，骆飞家的客厅里，骆飞坐在沙发上，怒视着对面神色不安的赵晓阳。 此时骆飞的内心是恼羞愤怒的。 此时赵晓阳的内心是惶然困惑的。 为了避开自己的嫌疑，赵晓阳这几天一直在外地出差，今天上午才回来，回来后直接被骆飞叫来了。 “说，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沉默了半天后，骆飞开口了。 骆飞轻轻呼了口气，避开骆飞犀利的眼神，唯唯诺诺道：“这个事……我策划的是十分周密的，几乎所有可能的破绽都想到了……可是，现在到了这样，我实在感觉蹊跷……” “周密个屁！”骆飞打断赵晓阳的话，“你现在给我说明白一件事，那一箱钱为何就成了书？” “这个……我已经安排人调查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赵晓阳道。 “调查？你能调查出结果来？”骆飞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现在怀疑，问题出在你安排去送钱的那人身上，他见财起意，在中间捣了鬼。” “这个不可能。”赵晓阳果断摇头，“那人要是这么做，他早就应该跑了，但他现在还在江州好好呆着，而且此人和我关系很好，他来钱的路子很广，并不缺这些钱，他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骆飞皱起眉头，听赵晓阳这么说，这种可能性似乎还真不大，那这钱到底是为何见鬼成了书呢？ 骆飞百思难解。 赵晓阳此时也是想不通的。 这时骆飞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赵晓兰打来的。 骆飞接通电话：“在哪里？” “老骆，我还在江南。”赵晓兰道。 “还在苏城？”骆飞问道。 “没呢，我只在苏城呆了1天，和卫小北吃了顿午饭，第二天就离开继续南下了。” 赵晓兰在对骆飞撒谎，她这几天一直呆在苏城郊外的度假村，白天游山玩水，晚上和卫小北鬼混，乐不思蜀，过得十分逍遥。 赵晓兰此时给骆飞打电话，一是因为背着骆飞给他戴绿帽，心里难免有些心虚，想和他说说话获得一种踏实感；二是因为卫小北这几天一直在催她问骆飞那投资项目的事，此项目卫小北给她有丰厚利益承诺，她自然会上心。 此时的骆飞，因为自己担任主持后，需要考虑和做的事情很多，哪里会去想赵晓兰出去玩的事，更不会想到赵晓兰这几天一直在苏城给自己戴绿帽。这几天赵晓兰不在家，没有她在耳边唠叨，骆飞反倒感觉清净了很多，巴不得她多玩几天再回来，于是漫不经心道：“好，好好在外玩吧，玩地开心点，不用急着回来。” “可是，我在外老惦记着家里，惦记着你呢。”赵晓兰道。 骆飞笑了下，这娘们惦记自己，或许是惦记自己趁她不在家给她戴绿帽。 “我这几天事务繁多，忙得不可开交，你不用惦记。”骆飞道。 “话虽如此说，但心不由己啊。”赵晓兰笑了下，接着道，“老骆，那天我在苏城和卫小北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问到了那投资项目的事……” “哦，这事啊。”骆飞点点头，这项目当初遇到了安哲的阻挠，自己无可奈何，但现在无须顾虑了，自己是主持，自己说了算，于是道，“这事你告诉他，不用担心，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很快会落实。” “那好，回头我给他回个电话。” “嗯，好，我正在和晓阳谈工作上的事情，没先这样。” “嗯嗯，好的。” 赵晓兰挂了电话，回头冲坐在她旁边的卫小北一笑，卫小北也讨好一笑，刚才骆飞的话他贴在赵晓兰耳边都听到了，放心了。 骆飞放下电话，看着赵晓阳，刚要说什么，赵晓阳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他摸出手机打开看，看了半天，眉头倏地皱起，沉思了一会，点点头，接着看着骆飞：“姐夫，我明白这钱是为何变成书的了……” “嗯？”骆飞眼皮突地一跳，两眼紧紧盯住赵晓阳，“说——” 第1311章 还是被乔梁耍了 赵晓阳边想边道：“这次我策划的行动，计划是十分周密缜密的，几乎所有可能出漏洞的地方都想到了，都采取了相应的防范措施，但我没有料到，也不可能料到，在这行动最关键的环节，会突然冒出一个女人……” “女人？”骆飞眼皮又突地一跳，“什么女人？哪个女人？” 赵晓阳继续皱着眉头：“这个女人，我刚知道，她叫姜秀秀，是松北县纪委副书.记……” 姜秀秀！骆飞的心猛地一跳，瞬时想起姚健和自己说过的，姜秀秀和乔梁的交往，知道姜秀秀在乔梁受伤在松北住院期间照料过他，知道乔梁和姜秀秀的关系应该不错。 但在这个时候，在这件事上，怎么会冒出姜秀秀？她又和此次行动的失败有什么关系呢？ 骆飞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赵晓阳。 赵晓阳继续道：“为了保证此次行动的绝对成功，我特地叮嘱薛源在跟着乔梁下去调研期间，一步不离跟着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和我报告。 就在前天，也就是我安排人把那箱子钱放到乔梁宿舍的那天，下午晚饭前，乔梁接了一个电话，当时乔梁是当着大家的面接的，在接电话的时候，乔梁话说的很含糊，只说自己在下面县里出差，没有说别的，也没有给打电话的人下称呼，随后薛源把此事告诉了我，我当时听了也没怎么在意。 在此次行动失败后，我当即开始查找此次行动失败的原因，特别是那箱子钱是为何变成书的，根据这诡异的变化，我直觉问题应该出在那箱子钱放到乔梁宿舍到办案人员搜查乔梁宿舍期间，而且就应该出在乔梁宿舍，虽然乔梁在这期间没有可能回到自己宿舍，但不能排除没有其他人。 于是我今天一早就安排人，对这段时间前后乔梁小区公寓的监控进行调取排查，虽然为了不露痕迹，我安排人屏蔽了送钱到乔梁宿舍期间的监控，但这前后的还是可以看到的。 同时我又想到了薛源给我报告的乔梁晚饭前接的那个电话，于是安排人查乔梁的通话记录，查是什么人给乔梁打的电话。现在调查结果出来了，他们刚给我发了信息……” “什么结果？”骆飞看着赵晓阳。 赵晓阳呼了口气：“这结果就是，我安排人的查到，那天给乔梁打电话的是个女的，叫姜秀秀，根据此人的通话数据和其他信息分析出，她是体制中人，在松北县工作，任松北县纪委副书.记，同时，根据定位信息判断，姜秀秀那天给乔梁打电话的时候，她的位置就在乔梁住的小区公寓附近。 同时，根据调取的乔梁小区公寓附近的监控录像，那天晚上大约9点左右，有个女人进了乔梁住的公寓的楼道，然后一直呆到凌晨4点左右才离开，这个时间，正是那箱子钱放到乔梁宿舍之后，而且，那女人离开的时候，背着一个旅行包……” “旅行包？”骆飞心里一顿，接着想起自己早上上班时遇到乔梁背着一个旅行包进大院。 “是的。”赵晓阳点点头，继续道，“根据监控追踪，那女人离开乔梁住的小区公寓后，背着那个旅行包去了附近一家酒店，我的人又调取了那酒店的住宿记录，证实那女人是姜秀秀。” “原来如此，原来其中.出了这个叉叉。”骆飞眉头紧锁，喃喃道。 赵晓阳接着有条不紊道：“由此可以认为，第一，这个姜秀秀那晚应该进入了乔梁的宿舍，也就是说她有乔梁宿舍的钥匙，这从一个方面也说明她和乔梁的关系不一般，至于不一般到什么程度，现在无法知道。 第二，在我安排的人深夜进入乔梁宿舍放那箱子钱的时候，因为按照计划，钱是要放到客房书柜的，于是他没有进卧室，只是推开门用手电照了几下，没看到有人，接着就去了客房。如此，当时姜秀秀应该是被惊醒躲起来了…… 第三，在钱放好我的人离去后，姜秀秀应该去客房找到了那个密码箱，并且打开了，当时考虑到办案人员的方便，密码设置地很简单，普通人简单琢磨一下就可以打开，以姜秀秀的职业性质，她打开这密码箱并不难。 如此，姜秀秀看到这密码箱里的钱之后，出于她的职业敏感性，必定会预感到什么，既然预感到了什么，她自然会采取什么动作，于是她就把箱子里的钱换成了书，把钱装进旅行包带走了。 基于我目前得到的信息，基于行动最后的结果，我现在能做出的判断就是这些，也就是说，此次行动的意外失败，归咎于实在无法预料到、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姜秀秀身上，被她在不经意间发现并破坏了……” 听赵晓阳分析的有依有据，骆飞不由点点头，如此，这次精心策划的行动最后功亏一篑，是因为姜秀秀而导致的，此事实在偶然，实在巧合，这偶然不可思议，这巧合匪夷所思。 骆飞感到了巨大的惆怅和失落，忍不住长叹一声，接着点燃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 此时骆飞想到，早上上班时遇到乔梁，他背的旅行包里，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100万。 而当时乔梁煞有介事说自己包里有100万，还要打开让自己看，自己却以为乔梁是在耍自己，不屑离去。尼玛，乔梁没撒谎啊，他不是在耍自己，自己当时要是答应看看就好了，正好抓乔梁一个现行。 可惜晚了，这100万早不知被乔梁如何弄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同时骆飞又想到，乔梁既然敢装逼弄景说包里有100万让自己看，他当然知道自己不会相信，会认为他在耍自己，不会看的，所以他才敢这么做。 如此，自己还是被乔梁耍了，而且耍地很彻底。 想到这个，骆飞不得不承认乔梁胆子确实大，敢在自己跟前耍大刀冒这种险，同时又感到恼羞，尼玛，自己堂堂大主持，竟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耍弄于股掌之中，实在是奇耻大辱。 骆飞使劲抽烟，面色阴沉，牙齿咬地格格响。 看骆飞这神情，赵晓阳在感到巨大的遗憾和失落的同时，又心疼打水漂的那100万，尼玛，100万可不是小数，本来以为，用这100万干掉乔梁，也还算是值得，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出意外，这100万现在应该在乔梁手里。 但虽然在乔梁手里，也不能去索要，那样等于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是暗算者。 越想赵晓阳越心痛，又很无奈憋闷，他实在难以想通，策划如此周密的行动，怎么会半路突然杀出了姜秀秀，她的出现实在让人出乎意料，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赵晓阳接着又发狠，尼玛，已经付出了这么巨大的代价，不能就这么算完，这次没搞掉乔梁，那就再来一次，来一次更狠的。 想到这里，赵晓阳道：“姐夫，你不要郁闷，既然乔梁是你的眼中钉，那我就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决不能让这个妖孽在江州继续兴风作浪，决不能让他再给你添麻烦。” “你还想干嘛？”骆飞抬眼看着赵晓阳。 赵晓阳握紧拳头一挥：“我接着再搞一票和这次类似的行动，这次下手力度大一点狠一点，争取让他呆在牢里一辈子出不来。” 骆飞眼皮一跳，脸一拉，接着沉声道：“愚蠢，你简直蠢到家了。” “这……”赵晓阳一愣，“姐夫，怎么了？” 骆飞没好气道：“怎么了你自己不会去想？你以为乔梁是傻子，经历了这次死里逃生，他就没有一点警惕性？还会这么容易上当？以乔梁的鬼精和狡猾，这次失败了，下次绝无成功的可能，他的鬼心眼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最起码，你比不上。” 赵晓阳眨眨眼，虽然心里不服，但却不敢辩解。 其实骆飞当然想再对乔梁搞一次更狠的，但他此时清醒认识到，这绝对不能做。 不能做的理由，除了他刚给赵晓阳说的，还有他不愿意让赵晓阳知道的另一面。 这另一面就是，这次已经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再搞一次，势必影响会更大，这让江州体制内的人会怎么想？特别是那些中高层，他们势必会不由自主揣测，为何乔梁会接连有事？为何第一次没事之后又接着来了一次？莫非是有人特意捣鼓的？以乔梁是安哲前秘书的身份，以自己和安哲之前的微妙关系，自然会有敏感之人怀疑什么，甚至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一旦如此，自己将会陷入极大被动。 还有，在针对乔梁的此次行动中，安哲一直按兵不动，没有任何动静，但下次呢，他还会这么安静吗？如果安哲一旦抓到什么破绽不依不饶，那自己将如何应对如何脱身？ 虽然安哲已经离开了江州，虽然自己有关新民这个强大靠山，但骆飞对安哲犀利敏锐的洞察力和霸道强势的性格还是有所忌惮，还是不想过度招惹他，骆飞心里明白，如果一旦把安哲真的惹怒了，自己可能会无法收场。 综合以上因素，骆飞断然否定了赵晓阳再搞一次的提议。 看骆飞否定了自己的提议，赵晓阳心有不甘，转转眼珠，接着道：“姐夫，既然这次的行动失败，是因为姜秀秀，那我们可不可以在这个女人身上做做文章呢？” “做什么文章？”骆飞看着赵晓阳。 第1312章 牵着鼻子走 赵晓阳诡笑一下：“我现在充分怀疑乔梁和姜秀秀的关系不清白，甚至是那种关系，既如此，那就拿乔梁的生活作风问题开刀，姜秀秀深夜呆在乔梁宿舍就是证明。” 骆飞翻翻眼皮：“除了这个，你还能拿出其他证据吗？” “不能。”赵晓阳摇摇头。 骆飞哼了一声：“仅仅因为姜秀秀深夜呆在乔梁宿舍，你就认定他们有男女关系？姜秀秀去乔梁宿舍的时候，乔梁正在县里出差，距离这么远，他们怎么有男女关系？ 再说，如果拿这事开刀，一旦闹大，势必会有人问，举报人怎么知道姜秀秀去过乔梁宿舍的？如果乔梁反戈一击抓住这点不放，如果有人抓住这一点寻根问底，举报人如何解释？一旦一路查下来，岂不是等于间接暴露了自己？” “这……”赵晓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骆飞了。 “馊主意。”骆飞又哼了一声，“虽然我也怀疑乔梁和姜秀秀的关系不清白，但最重要的是证据，在这种事情上，如果抓不到现行或者有确凿的证据，不但达不到目的，还会自己惹一腚骚，特别是乔梁，虽然他是副处，但身份却很特殊，加上他鬼心眼太多，做事风格另类，稍微的破绽被他抓住，他必定会发邪，一旦他发邪，到时如何收场？” 赵晓阳挠挠头，知道此路行不通了，神情有些沮丧，随即又转转眼珠：“姐夫，不然这样，我们给乔梁来一个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怎么搞？”骆飞道。 赵晓阳道：“苗培龙现在不是正积极向你靠拢吗，姜秀秀又在松北工作，那你可以安排苗培龙找借口整姜秀秀，一旦姜秀秀遇难，必定会向乔梁求助，以乔梁和姜秀秀的那种关系，他应该会上蹿下跳想办法找门路帮助姜秀秀，到时就可以趁机抓住乔梁的什么把柄，借机整他。” 听了赵晓阳这话，骆飞心里一动，这引蛇出洞，似乎是个办法。 但随即，骆飞又给予了否定，这样做不利于目前自己稳定主持的大局，苗培龙虽然在积极向自己靠拢，但毕竟他还不是真正的自己人，还处在考察考验阶段，在这种时候安排他做这事不妥，会让自己在某种意义上丧失对苗培龙的主动，不利于对苗培龙的绝对控制。 同时，现在只是怀疑乔梁和姜秀秀有那关系，如果万一不是呢？如果他们只是因为乔梁在受伤的时候得到姜秀秀的照顾而关系很好，关系并没有密切深入到那种程度呢？如果贸然让苗培龙对姜秀秀下手，乔梁要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力不从心不上蹿下跳到处活动，抓不到乔梁把柄呢？ 如此，这样搞，似乎弊大于利。 想到这里，骆飞摇摇头，断然道：“不。” 赵晓阳一怔：“姐夫，为什么？” “为什么不用你管，反正你这主意行不通。”骆飞不愿意告诉赵晓阳自己此时心里的所想。 看骆飞不愿意说理由，赵晓阳也不再问，心里又郁闷。 虽然骆飞接连否决了赵晓阳的提议，但他却并不打算放过乔梁，既然这次失败了不能再来一次，既然赵晓阳的两个主意都不妥当，那就转换思路，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干。 至于怎么干，骆飞此时大致有了主意，不过他现在不会告诉赵晓阳。 接着骆飞对赵晓阳道：“乔梁的事，以后你不要操心不要掺和了，既然这次行动失败了，那此事到此为止。此事我一无所知，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知道吗？” “嗯，我明白。”赵晓阳心领神会。 骆飞吸了一口烟，接着吐出一团青烟，沉默片刻道：“薛源是老楚看中的人，你以后和他的关系，要把握住度，不要太亲近，也不要疏远。” 赵晓阳不解：“姐夫，为什么？薛源这小子很聪明，这次表现不错，又积极往我身边靠，我正打算把他发展成核心圈子的人呢。” “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记住我的话就行。”骆飞不耐烦道。 赵晓阳眨眨眼：“那好吧，我听姐夫的。” 骆飞又道：“还有你，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当初老安为何要把你提为城建集团一把手，不晓得老安到底是什么心思，但，你只要好好干好工作，别胡搞胡闹，不让任何人抓住任何把柄，不管老安是怎么盘算的，都不会有问题。特别是在我主持江州工作的时候，你要给我争气，要以实实在在的业绩给我增光添彩……” “嗯嗯。”赵晓阳使劲点头，“姐夫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城建集团在我手里，一定会取得突飞猛进的发展，一定会成为全省同行业的排头兵。” 骆飞哼了一声，对赵晓阳有多大的本事，他心里是知道的，什么突飞猛进，什么全省同行业排头兵，尼玛，平稳发展，不出事，不给老子惹事，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虽然心里如此想，骆飞却不会说出来，接着又鼓励了赵晓阳一番。 让骆飞这么一鼓励，赵晓阳又来了精神，掏心挖肺表白一番，然后离去。 赵晓阳走后，骆飞背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走着，边走边琢磨。 走了一会，骆飞接着站住，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笑道：“老安，你好，我是老骆啊……” 骆飞选择此时给安哲打电话，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以前安哲在江州的时候，骆飞都是称呼安哲职务，但现在，两人的身份都有了变化，而且自己还在政界，而安哲已经到了国企，这让骆飞觉得自己和安哲有平起平坐的资格了。 在这种心态下，骆飞自然地如此称呼安哲。 随即电话里传来安哲的声音：“你好，老骆。” “老安，我现在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午休吧？”骆飞道。 “没有，我正在办公室加班。”安哲道。 “老安，看来你到了商业集团后，工作很忙啊。”骆飞道。 “是的，很忙。”安哲利索道。 骆飞带着关切的语气：“老安，你也不能太忙了，可要注意身体，身体可是干事业的本钱。” “多谢关心。”安哲不愿和骆飞绕圈子，直接道，“老骆，你这会给我打电话，有事？” “嗯，是的，有个事，我想和你通报一下。”骆飞很注意用词，既然自己和安哲现在平起平坐，那就不说汇报说通报。 “什么事，你说！”安哲的口气很干脆。 “是这样的，昨天呢，小乔出了一点事，因为涉及到群众反映的某个问题，世东同志安排人对小乔做了个调查……”骆飞接着站在自己的角度，以此事和自己毫无关系为前提，把乔梁的事情经过告诉了安哲。 耐心听骆飞说完，安哲道：“老骆，我已经离开了江州，这是江州内部的事情，你为何要告诉我呢？” “这个……”骆飞干笑一下，“我不是考虑到小乔以前是你的秘书吗……” “不错，小乔以前是我的秘书。”安哲打断骆飞的话，“但我现在既然已经离开江州，小乔就不是我的秘书了，如果他发生的事和之前跟着我干有关，可以按照相关组织流程通知我，反之，则没有必要告诉我。老骆，你现在和我说这事，莫非是想让我犯错误干涉江州的事情？” “哎，哪里哪里，我怎么会有这意思，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事。”骆飞讪笑道。 “嗯，好，那我现在知道了，然后呢？”安哲道。 “然后……”骆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尼玛，我怎么知道然后如何，然后是你的事，你问我干嘛？安哲这么问好讨厌。 安哲接着道：“老骆，然后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告诉我这事，感谢你对小乔的关心和爱护，对不对？” “额……这个……”骆飞不知该说对还是不对，心里有些恼羞，靠，安哲已经走了，自己已经成了主持，为何和他讲话还是会如此被动？ 安哲接着道：“老骆，答案显然是对，我的确是感谢你的，我要感谢你在我走后对我前秘书的关照，回头你什么时候来黄原，欢迎来集团做客，我请你吃饭。” “呵呵，关心小乔是我应该的。”骆飞干笑一下，“好，回头有空，我去黄原的时候一定去集团拜访你。” “好，随时恭候。”安哲道。 然后骆飞不知该说什么了，给安哲打电话之前他考虑的东西，被安哲几句话给打乱了，刚谈几句话就被安哲牵着鼻子走，完全丧失了主动。 接着两人客套了几句，挂了电话。 骆飞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闷闷出了一口粗气，靠，自找难堪，早知道不给安哲打这个电话了。 骆飞此时不由觉得，自己这个主持和前江州老大之间，到底还是有差距的，虽然他走了，虽然自己现在在江州说了算，但面对安哲，自己的气场还是盖不住他。 这让骆飞郁闷。 郁闷了一会，骆飞接着又开始考虑江州的事情，琢磨片刻，接着摸起手机打给陈子玉，接通后道：“子玉同志，明天我去你分管的政法系统转转……” 下午上班后，乔梁进了大院，走到党群楼前的时候，看到楼前停着楚恒以前的专车，邵冰雨和岳珊珊站在车前。 楚恒以前的专车现在归宋良坐，楚恒走的时候，没有带秘书和司机，都留给了宋良。 楚恒这么做是得到骆飞授意的，骆飞明确意识到关新民把宋良放到江州的动机，让楚恒的前秘书和司机跟着宋良，宋良的一举一动，可以尽在自己掌控之中。 对这一点，宋良心知肚明，但他故意装糊涂，一副乐享其成的样子，秘书和司机都没有换。 第1313章 遥望西北 看到乔梁，岳珊珊和乔梁打招呼：“乔哥。” 乔梁离开宣传部后，岳珊珊开始是以副主任的身份主持办公室的工作，后来因为工作表现突出，在部里得到领导和同事的一致好评，扶正了。 既然扶正，那自然是由副科成了正科。 岳珊珊当时提副科是徐洪刚和郑世东的前任连正达成的一笔交易，和姜秀秀有关，当时姜秀秀因为婚姻破裂的原因，想离开松北，乔梁找到徐洪刚帮忙，徐洪刚找了连正，连正满口答应，接着让徐洪刚关照一下岳珊珊，徐洪刚自然应允下来，于是姜秀秀顺利调到市纪委帮忙，在三室跟着张琳干，后来正式留下，岳珊珊不久就被徐洪刚公布为办公室副主任。 在徐洪刚调走楚恒接任后，岳珊珊的进步并没有受到徐洪刚和楚恒关系的影响，因为部里当时提拔了好几个人，岳珊珊只是其中之一，加上她业绩优秀，没有人觉得意外和例外，也没有人猜测岳珊珊的提拔会有其他什么和徐洪刚有关的因素。 如此，凭着自己的敬业和努力，以及不错的人缘，岳珊珊在部里一直算是顺风顺水。 而岳珊珊和乔梁的关系，又一直是相当不错的，对乔梁不羁的性格和出众的能力，岳珊珊除了发自内心的欣赏，甚至还有几分崇拜。 乔梁走过去，看着邵冰雨和岳珊珊：“你们这是要……” 岳珊珊道：“宋部长要去下面县里调研，邵部长和我陪同。” 邵冰雨点点头。 乔梁也点点头，作为新上任的部长，宋良到江州后，先是把市直宣传系统各单位走了一遍，现在是该下去转转了。 宋良到江州上任后，乔梁还一直没有机会和他单独接触，不是乔梁没有时间，而是宋良没有空，或者说是宋良没有主动找他。 对这点，乔梁很有自知之明，宋良现在的身份变了，已经成为江州市级领导，而且还是班子成员，不是自己想见就能见的。 这时宋良从楼里走出来，迈着市级领导应该有的沉稳步伐，和以前跟着廖谷锋的时候走路不大一样了。 宋良是自己下来的，身边没有其他人。 此次宋良到县里去调研，只带邵冰雨和岳珊珊，连秘书都没带。 而宋良到市直宣传系统各单位调研时，则有常务、分管副部长以及秘书和相关科室负责人前呼后拥跟着。 此次宋良这么做，是有自己考虑的。 在宋良得知自己将要到江州上任宣传.部长后，敏锐地意识到了关新民如此安排自己的用意，虽然他内心不情愿，不愿离开自己拥有广泛人脉资源的黄原圈子，但也知道，在廖谷锋调走关新民代理江东一把手后，自己除了服从，没有任何别的选择。 从台面上来说，关新民如此安排自己，特别自己是此次人事调整中唯一被提拔的，这显出他对自己的重用，也显出对廖谷锋的尊敬和尊重，自己除了表示感谢，是说不出什么的。 但宋良心里明白，关新民把自己调离黄原，下放到现在由骆飞掌控的江州，当然是有自己心思的，这心思宋良虽然心知肚明，但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来，做愉快状赴江州上任。 在来江州上任前，宋良给廖谷锋打电话汇报了自己调到江州的事，廖谷锋除了勉励他要好好工作，并没有说什么额外的话。 但廖谷锋虽然没说，跟随廖谷锋多年的宋良知道，他应该比自己更明白其中的某些道道。 离开黄原前，宋良利用自己这些年建立的人脉，通过某些渠道，先对江州宣传系统内部的情况做了一番了解，特别是部里班子成员的状况。 从自己的了解中，宋良知道，在楚恒分管宣传系统期间，他已经牢牢掌控了部里的大权，班子成员中，除了邵冰雨，几乎都是旗帜鲜明紧贴楚恒的，尤其是常务副部长。 这让宋良心里有些沉甸甸，虽然楚恒离开了宣传部，但班子成员几乎都是他的人，通过这些人，他是依然可以对宣传系统施加影响的，这对继任者来说显然是一个大忌。 目前宋良面临的情况，有些类似于当年徐洪刚空降江州的时候，那时徐洪刚担任宣传.部长，但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却摆脱不了前任唐树森的阴影，由此也造成了徐洪刚和唐树森的剑拔弩张。 同时宋良又大致了解江州高层的内部情况，知道楚恒和骆飞是一条线的，而骆飞的背后又是关新民，而关新民和廖谷锋的关系曾经很微妙。 如此，宋良感到自己到江州后，会面临着某种挑战和考验，这挑战和考验并不仅仅来自于楚恒。 综合各方面因素考虑，宋良不打算采取当年徐洪刚对付唐树森的模式，迅速为自己到江州后的工作定了大方向：韬光养晦。 既然决定韬光养晦，到江州就任后，宋良就顺水推舟接受了楚恒的秘书和司机，同时对班子成员表现出了友好的信任和尊重，在去市直宣传系统各单位调研的时候，都是由常务和分管副部长陪同。 在这期间，通过暗中观察，宋良再次确认了邵冰雨的立场，她没有上楚恒那条船。 这让宋良感到放心和欣慰。 同时，宋良在对部中层的了解中，知道岳珊珊和邵冰雨关系不错，而且在和岳珊珊的谈话中，宋良有意无意提起乔梁，岳珊珊表现出对乔梁由衷的赞佩和好感。 这让宋良对岳珊珊有了好印象，因为基于自己是廖谷锋的前秘书，基于廖谷锋对乔梁的喜爱，基于廖家有意纳乔梁为婿，基于自己和乔梁之前的交往，宋良对乔梁是有特别好感的，而从岳珊珊的言谈中，宋良明确感觉出，她和乔梁的关系不错，如此，当然是可以信任的。 但虽然宋良对乔梁有特别好感，他来江州后，却并没有主动和乔梁联系或者单独接触。 宋良这么做，是有自己想法的，两人的身份都很敏感，在自己刚到江州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保持足够的谨慎很有必要。 在目前这个阶段，宋良的主要精力放在熟悉本系统的工作和人员状况上，对和自己分管无关的事，宋良尽量做到不掺和，甚至不过问。 但虽然不掺和不过问，对周围发生的事情，宋良却都看在眼里。 同时，宋良虽然决定自己目前要采取韬光养晦的策略，但韬光养晦不等于无为而治，不等于随波逐流，在必要的时候，他还是要显出自己主见的一面，显出自己作为宣传系统负责人的权威。 此次到县里去调研，常务副部长主动提出陪他一起去，宋良以工作为借口拒绝，提出只带邵冰雨和岳珊珊下去，连秘书也不用跟着。常务副部长稍微感到意外，刚要再说什么，宋良干脆一摆手，堵住了常务副部长的嘴。 此次宋良只带邵冰雨和岳珊珊下去调研，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这次下去要转好几个县，时间比较长，他想充分利用这时间，通过邵冰雨和岳珊珊对全市宣传系统的工作和人员状况有个真正的了解，彻底摸摸底，之前通过其他班子成员了解到的那些，只能算是参考。 目前，对初到江州的宋良来说，在宣传系统内，他真正能信任的人只有邵冰雨和岳珊珊。 宋良信任邵冰雨，一方面是基于自己之前对她的认知，另一方面也是出于自己对她早已萌生的那种情感。 如此，此次宋良带邵冰雨下去，也多少掺杂着这种因素。 对宋良的这种心思，邵冰雨此时是没有觉察的。 不但邵冰雨，除了乔梁之外的任何人都没有察觉。 因为宋良几次有意无意在乔梁面前问起提起邵冰雨，这让乔梁有些敏感，他隐约感觉宋良似乎对邵冰雨有那种意思。 不过乔梁虽然有这感觉，却不会在任何人跟前提起，甚至自己也只是见到宋良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平时没寻思过这事。 此时见到宋良，看着他迈着和以往跟着廖谷锋时不同的领导步伐，乔梁突然感觉有些不大适应，心里又想笑，接着恭敬和宋良打招呼：“宋部长好！” 看到乔梁，宋良接着加快脚步过来，主动伸出手，呵呵笑道：“乔主任好。” 乔梁也笑着和宋良握手。 此时，和乔梁握着手，想着乔梁昨天的遭遇，不知为何，宋良心里突然有一种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感觉。 虽然自己高升了，但宋良还是有这感觉。 昨天得知乔梁出事后，出于多年干秘书的习惯，宋良潜意识里觉得应该让廖谷锋知道，于是打电话报告了廖谷锋。 廖谷锋听了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反而呵呵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这小子……嗯，有点意思……” 廖谷锋只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宋良琢磨了半天，也没寻思透廖谷锋这话的意思，廖谷锋的心思一贯深邃，说话有时很莫测，虽然自己跟了他那么多年，但有时候还是很难领悟透彻。 此时见到乔梁，宋良又想起廖谷锋昨天那听起来很简单但似乎又高深莫测的话，接着冒出一句：“老弟，你小子有点意思。” “嗯？”乔梁皱皱眉，看着宋良，“宋部长这话的意思是……” 宋良微微一笑：“什么意思你自己琢磨。” 乔梁眨眨眼：“莫非宋部长这话和我昨天的事情有关？” “老弟是个聪明人。”宋良拍拍乔梁肩膀，“你昨天的遭遇，我是很关心关注的，当然，关心关注你的并不只有我。” “还有谁呢？”乔梁道。 “还有谁你可以去想。”宋良莫测一笑，然后上了车，邵冰雨和岳珊珊也跟着上车，接着车子启动。 看着车子离去，乔梁琢磨着宋良这话，突然心里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一热。 接着乔梁仰脸遥望西北方向的天空，心潮起伏，涌出万般思绪…… 第1314章 骆飞进退不得 怔怔站了一会，乔梁接着去了办公室。 一会薛源进来，把修改后的调研报告送给乔梁，刚要往外走，乔梁来了一句：“小薛，辛苦了。” 薛源回过身：“谢乔主任，不辛苦，应该的。” “嗯，对，应该的。”乔梁点点头，不紧不慢道，“对我们来说，做好领导安排的工作，再辛苦也是应该的，不过，要是领导安排的工作之外的事情呢，这辛苦可就真的是辛苦了。” 薛源听出乔梁话里有话，不由心虚，干笑了一下：“乔主任这话的意思是……” “你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我这话说的如此简单，你真的听不懂？”乔梁似笑非笑道。 “额，我似乎听懂了。”既然乔梁给自己戴高帽，薛源当然不愿降低自己身价。 “既然听懂了，那说说你是怎么理解的？”乔梁道。 “这个……”薛源心里有些紧张，又怕中了乔梁的套，脑子快速一转，“我理解乔主任这话的意思是，只要是领导安排的事情，不管是工作之内还是工作之外，不管辛苦不辛苦，都要做好。” “聪明！”乔梁一拍巴掌，“小薛，我发现你最近进步很快，各方面进步都很快！” 薛源不知乔梁这话是真的在表扬自己，还是在暗讽自己，不及多想，道：“感谢乔主任夸奖。” 乔梁沉沉的目光注视着薛源，在乔梁的这种目光下，薛源心里有些忐忑，浑身不自在。 然后乔梁点点头：“好了，没事了，你去忙吧。” 薛源如蒙大赦，忙出去了。 接着乔梁拿着调研报告去了张海涛办公室，给他审阅。 张海涛看完后把报告还给乔梁：“你亲自送给骆市.长。” “这个还需要我亲自跑一趟吗？”乔梁道。 张海涛似笑非笑道：“既然当初下去调研的时候，骆市.长亲自点名要你带队，既然这报告是你带人搞出来的，那你去送这报告，似乎很合理。” 乔梁看着张海涛有些莫测的神情，似乎张海涛话里有话。 琢磨片刻，乔梁点点头：“好，我这就给他送过去。” 张海涛微微一笑：“你给他送报告的时候，是不是还打算顺便和他聊聊人生呢？” 乔梁一咧嘴，接着出去了。 乔梁拿着报告去了骆飞办公室，推开门，屋里烟雾缭绕，骆飞正坐在办公桌前抽烟。 看到乔梁，骆飞一愣，眼神直勾勾看着他。 乔梁微微一笑：“骆市.长，我来给您送此次下去的调研报告。” 骆飞眨眨眼：“进来吧。” 乔梁却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往后退了两步：“骆市.长，来您办公室，不敲门是很不礼貌的，我忘了，真不好意思，我重新来一遍。” 骆飞又一愣，接着乔梁退出去把门关上，然后敲了两下门。 骆飞皱起眉头，尼玛，这小子搞什么洋动静，接着没好气道：“进来——” 乔梁然后推门进来，走到骆飞办公桌前，把报告放到他面前，恭敬道：“请骆市.长审阅报告。” 骆飞拿起报告开始看，也不让乔梁坐，乔梁就那么站在旁边。 骆飞很快看完了报告，点点头：“嗯，可以，回头我还要细细研读。” “好的，如果您感觉有什么不详尽不满意的地方，随时给我指示。”乔梁道。 骆飞身体往椅背一靠，两手放在扶手上，抬头看着乔梁，目光深沉而深邃，半天不语。 乔梁被骆飞看得心里有些紧张，却又呲牙一笑：“骆市.长，您老这么看我干吗？难道是因为我长得俊？” 骆飞哼了一声，尼玛，你长得再俊有美女俊吗？你再俊老子也不会动心。 接着骆飞道：“乔梁，我中午给老安打了个电话，把你昨天的事情给老安通报了一下。” “嗯。”乔梁点点头，“然后呢？” 一听这话骆飞就来气，尼玛，中午给安哲打电话的时候，他听完来了一句“然后呢”，现在乔梁又这么说，好像这主仆俩有默契似的。 “然后老安说他知道了。”骆飞道。 “哦。”乔梁又点点头，“再然后呢？” 骆飞更生气了，靠，安哲只来了一个然后，这小子竟然来了两个。 “没有然后了。”骆飞冷声道。 “哦……那就是无疾而终了？”乔梁道。 骆飞突然觉得和乔梁说这个很没趣，本想试探一下他有没有和安哲联系过的，但从乔梁的表现里，感觉不出来。 “我今天给老安打电话，只是给他通报关于你的这事，没有什么别的意图，所以也不存在什么有疾而终无疾而终。”骆飞道。 “那您为什么要想到给安书.记汇报我的事情呢？”乔梁道。 骆飞又来气，什么汇报，老子是通报，这小子在故意寒碜自己。 不过骆飞也不想和乔梁计较这个，道：“你是老安的前秘书，你出了事，不管事情的结果如何，出于我对老安的尊重，出于我对你的责任，我都有必要让他知道。” 乔梁点点头：“您尊重安书.记我能理解，只是，您说出于对我的责任，那么，您对我有什么责任呢？” “废话，你是我的下级，我对所有下级都有领导、监督、关心和爱护的责任，你也不例外。”骆飞利索道。 “十分感谢，其实我觉得，骆市.长似乎对我特别关照。”乔梁道。 “当然，你是老安的前秘书，以我和老安的交情，我对你特别关照一点还不是应该的？”骆飞皮笑肉不笑道。 乔梁皱皱眉，摇摇头：“这样不好，我希望您能把我和其他人同样看待对待，不要搞什么特殊，这也是安书.记在江州的时候经常教导我的，您现在如此特别关照我，我心里很不安呢。” “只是不安？没有感动？”骆飞道。 “没有。”乔梁干脆道。 “为什么没有？”骆飞脸一拉。 “这个我想您心里应该很清楚。”乔梁直视着骆飞。 骆飞和乔梁对视着，此时，虽然骆飞知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领导，是江州所有人之上，但面对乔梁毫不畏惧的目光，他突然内心里感到一丝怯意。 这感觉顿时让骆飞很不爽，尼玛，老子是江州老大，为什么要对你有怯意，荒唐！荒谬！可笑！ 骆飞深呼吸一口气，接着用威严的目光注视着乔梁。 乔梁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带着不卑不亢的神情看着骆飞。 看乔梁这样，骆飞心里一声冷笑，王八蛋，别以为你侥幸逃过了这次，还能逃脱下一次，老子要不把你整倒，要不把你打趴，就白搭做这个主持了。 骆飞心里暗暗发狠，在威严的目光中，又带着几分阴冷，接着不紧不慢道：“乔梁，有些事，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甚至，你比我更清楚。” “此话差矣，您是大领导，任何事情，我都不可能比您清楚。”乔梁道。 在骆飞听来，乔梁此时这话是在讽刺自己，心里不由恼羞，重重哼了一声，脱口而出：“你上午背的那个旅行包呢？” 听骆飞突然问起那个旅行包，乔梁心里一顿，似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早上遇到骆飞的时候，自己告诉骆飞那旅行包里有100万，骆飞还带着不相信的神情不屑一顾，这会却突然主动问起，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在这期间，骆飞得到了某些信息，知道那旅行包里有100万？甚至，他从某些渠道查到了那天凌晨姜秀秀背着旅行包离开了自己宿舍？ 如果真是这样，那骆飞现在应该明白那箱子里的钱是为何变成书的了，应该知道那晚姜秀秀在自己宿舍。 虽然骆飞只说了这么一句，乔梁却分析判断出了不少。 乔梁不由感到担心，自己不想因为此事牵连姜秀秀，但现在看来，似乎很难避免。 这让乔梁在担心的同时，内心又感到严峻。 看乔梁此时隐隐的神情，骆飞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问乔梁这句话，换了别人可能想不到什么，但以乔梁的鬼精，他或许能从自己这话里做出什么判断。 骆飞不由暗暗后悔，但已经晚了。 乔梁快速琢磨一番，道：“您喜欢我那个旅行包？” “对对！”骆飞借坡下驴，忙点头，“我看那旅行包的式样不错，出去旅行的时候背着，既美观大方，又很实用。” 乔梁呵呵笑了下：“好啊，既然您喜欢，回头我买一个新的送给您。” 骆飞摆摆手：“这倒不用，我刚才只是随口问问，我工作这么忙，哪里有空出去旅行呢。” 骆飞刚才问那旅行包的本意，其实是想追问乔梁那旅行包里的100万去了哪里，但此时，一旦意识到乔梁可能会由此分析判断出什么，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尼玛，那100万打了水漂，落入了乔梁手里，这小子发了一笔横财啊。 但虽然知道乔梁发了横财，却又不能问不能查，这滋味真特么难受，好郁闷。 接着乔梁道：“早上我遇到您的时候，告诉您那旅行包里有100万，您信不？” 骆飞摇摇头：“当然不信。” “那时候不信，那现在呢？”乔梁道。 骆飞心里咬牙切齿，嘴上却道：“现在当然同样不信。” “嗯。”乔梁点点头，“既然不信，那说明您认为我是一个清正廉洁的好人，感谢您对我的高看和信任。” 骆飞此时进退不得，进，可能会暴露自己，退，实在心有不甘，这感觉让他异常压抑。 第1315章 搞一下骆飞 骆飞接着干笑一下：“乔梁，你是不是清正廉洁，不能仅仅通过一件事来下结论，当然，你既然说我对你高看和信任，那我希望你今后也不会有事。” “如果您真的是如此希望，那我一定不会有事，反之……”乔梁说到这里停住了。 “反之则怎么样？” “反之，则反之！” 骆飞哼笑一下：“乔梁，你在给我耍小聪明。” “不敢，绝对不敢，从来不敢！”乔梁认真道。 骆飞心里又生气，靠，这小子嘴上说不敢，但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他过去给自己制造的麻烦还少吗？ 骆飞不想和乔梁再谈下去了，这小子脑瓜太精明，嘴巴太油，和他说话，除了让自己生气，没有任何好处。 骆飞接着摆摆手：“好了，今天到此为止，你走吧。” “好的。”乔梁乐呵呵点点头，“骆市.长，今天和您一番交谈，倾听了您的一番教诲，我的心情十分愉快，想必您一定也是。” 骆飞心里愈发烦恼，又摆摆手。 “那您忙，我不打扰了。”乔梁继续一副乐呵呵的样子，接着走了。 一出骆飞办公室，乔梁脸上的神情严肃起来，不妙，骆飞很有可能不知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钱钱变成书的真相，知道此次暗算失败是被姜秀秀破坏的，如此，这对姜秀秀很不利。 想到姜秀秀可能会因为此事被牵连，乔梁心里极度不安。 从市府办楼里出来后，乔梁给姜秀秀打了电话，接通后道：“秀秀，暗算我的人，可能已经知道暗算失败的原因了……” “啊？”姜秀秀微微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他们怎么知道的？你认为是什么人暗算的你？” “这个你不要多问，反正我现在有这判断。”乔梁道。 “你还判断出了什么？”姜秀秀道。 “我还判断出，暗算者极有可能通过某种渠道已经知道那晚你在我宿舍里，知道箱子里的那100万被你动了手脚，换句话说，暗算者已经知道他们行动的失败是被你破坏的。” “哦……是这样……”姜秀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乔梁继续道：“根据目前的情况，秀秀，你今后要提高警惕，多加小心。” “乔哥，你是担心我被打击报复？”姜秀秀道。 “对，暗算者功亏一篑，而且还损失了100万，必定会恼羞成怒，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乔梁道。 姜秀秀沉默片刻，轻声道：“乔哥，既然事情已经如此，我会多加小心的，但如果我真的被……不管事情严重到什么程度，我都绝对不会后悔，不会害怕，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只要你能好好的，为你付出再多，我也心甘情愿……” 姜秀秀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口气很坚决，还带着发自内心的深情。 乔梁顿时感动：“秀秀……” 在这种感动之下，乔梁的声音有些嘶哑。 姜秀秀继续轻声道：“乔哥，你是一个好人，一个好男人，一个正直优秀的好男人，你对我的好，我永远铭刻在心，此生都不会忘，虽然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虽然我知道我们已经不再可能……但是，秀秀心里有你，一辈子都会有你，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乔梁内心感动的潮水奔流着，这是迄今为止，姜秀秀对自己做出的最深情最真切的表白，这深情让自己心痛，这真切让自己心颤，这表白让自己心悸。 “秀秀……你……我……”乔梁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姜秀秀又道：“乔哥，其实我曾经无数次想过，以你出众的才华和能力，今后在体制内，你一定会做的很好，当然，在奋斗的征途中，坎坷和挫折是不可避免的，但一旦你撑过去，那么，前面必定一片光明，所以，我一直在为你祈祷，为你祝福。 我还想过，你我都在体制内，假如有朝一日，你能做到一定的程度，那么，我希望有机会能在你的领导下做事，能追随着你，为你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为你的进步添砖加瓦，助你迈上更高的台阶……” 姜秀秀这话里，带着对乔梁深深的期待和鼓励，又表明了自己愿意追随乔梁的真诚心愿。 乔梁愈发感动，在自己不知未来如何的仕途中，能有如此忠心诚心真心的红颜相伴和追随，实在是自己的庆荣和庆幸，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实在是个幸福的人。 乔梁仰脸看着天空中明媚的阳光，眼睛突然有被刺痛的感觉，不由低下头擦了擦眼睛…… 和姜秀秀打完电话，乔梁往回走，遇到了冯运明。 乔梁和冯运明打招呼，冯运明友好地冲乔梁笑了下，拍拍他的肩膀：“小乔，你昨天出的事我知道了，既然没事，那就好，不要有什么心理包袱，往前看，好好干！” 乔梁感激地点点头，接着随口道：“冯部长，您最近挺忙吧？” “呵呵，是的，确实比较忙！”冯运明笑了下道，“安书.记之前搞的那两个系统人员交流下沉的规定，被骆市.长给否了，我最近一直在忙着落实他的新指示……” 听了冯运明这话，乔梁眨眨眼：“冯部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运明接着把具体情况和乔梁说了下，接着叹了口气：“唉，本来安书.记搞的这个规定挺好的，这么一改，又得耗费不少精力人力，折腾啊……” 说完冯运明走了。 看着冯运明的背影，琢磨着冯运明刚才说的事，乔梁转转眼珠，心里突然一动…… 回到办公室，乔梁继续琢磨，寻思了半天，脸上慢慢露出一丝冷笑。 乔梁接着打开电脑，稍一思忖，接着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快到下班的时候，乔梁打完了，把内容打印出来，找了个没有单位标识的普通信封装进去，密封好，然后把信封装进公文包，离开办公室，出了大院，沿着马路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前面有个某通快递代办点。 乔梁进去，要了个大信封，把小信封装进去，摸出笔，用左手在大信封上填写收件人姓名地址电话。 代办员一看乐了：“伙计，你和我一样，都是左撇子啊。” “是的，对！”乔梁边笑边写，写完交给代办员。 代办员扫了一眼，乔梁写的地址是黄原某某路某号某信箱，电话是座机，他当然不知道这地址是什么单位，电话是哪里的，看收件人姓名叫关新民，他笑了：“伙计，这收件人似乎是个大人物呢。” “大人物？不大啊，这人是我同学，只是个老师而已。”乔梁道。 “嘿，那就是重名，这名字实在大众化，叫这个的很多。”代办员道. “那你说的大人物是谁啊？”乔梁做好奇状问道。 代办员一竖大拇指：“咱们江东省的这个。” “哦，你咋知道的？”乔梁继续做好奇状。 “别看我是干这工作的，咱也关心时事呢，江东新闻里可是经常听到他的鼎鼎大名。”代办员骄傲道。 “哦……”乔梁点点头，冲他一竖大拇指，“赞，这点我不如你。” 乔梁这么一说，代办员更开心了，接着把大信封递给乔梁，提醒道：“伙计，寄件人姓名地址电话你也要填下一下的哈。” “好的。”乔梁又拿出笔，还是用左手，刚要写，又问代办员，“哥们，还需要实名不？需要的话我回去拿身份证。” 其实乔梁的身份证就带在身上，他故意这么问的。 代办员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上面有关部门虽然要求实名，但我们公司落实不严，加上我这里是代办点，犯不着来回折腾。” 乔梁一听放心了，随意诌了个名字、地址和电话，然后又交给代办员，随口问道：“大概多久能送到？” “正常的话后天，快的话明天下午就可以送到。”代办员边说边把大信封封上口。 乔梁又和代办员闲扯了几句，付上钱，然后离开。 今天乔梁做这事，是有自己综合考虑的。 安哲刚调走，骆飞就迫不及待废掉安哲之前搞的规定，而这规定又是正确的，是得到廖谷锋首肯的，是得到大多数人赞同的，骆飞这么做，让乔梁感到气愤。 同时，骆飞这么做，显然有自己的私心，有自己的不光彩意图，虽然冯运明并不赞同，但在骆飞一手遮天的情况下，却无法违背，只能执行。这让乔梁感到了骆飞的阴暗和嚣张。 于是，出于维护安哲的目的，乔梁决定搞一下骆飞。 乔梁知道，在当前的态势下单枪匹马搞骆飞，必须要小心谨慎，确保万无一失。 在这个前提下，乔梁想到了关新民。 站在关新民的角度，乔梁认为，处在代理状态的关新民，一旦知道此事，必定会因此考虑到和廖谷锋的关系，在自己代理位置并不稳的情况下，他完全没有必要支持骆飞废掉安哲的规定，否定廖谷锋首肯的事情，骆飞这么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而骆飞此时这么做，似乎只考虑到了自己，没有想到会对关新民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当然，骆飞也许觉得，此事是江州内部的事，不算大，关新民不会知道。而且即使关新民知道，自己也可以解释这是关新民前任的事，自己这么做，也间接带有抵消廖谷锋在江东影响的味道，这对关新民是有好处的。 如此，骆飞才肆无忌惮动手。 出于这种想法，乔梁决定直接把此事匿名反映给关新民，看关新民对此事持何种态度，会如何对待如何处理。 第1316章 骆飞大惊失色 第二天上午，按照既定安排，骆飞到政法系统视察。 骆飞在陈子玉的陪同下，先后去了公、检、法各单位，听取各单位负责人汇报工作，并深入基层单位进行调研。 视察结束后召开了座谈会，骆飞在会上对政法系统的工作给予了全面肯定，又提出了几点要求。 会后，骆飞和大家共进晚餐，陈子玉、政法委各副职、以及公、检、法各单位的负责人和骆飞一桌。 席间，骆飞看起来心情不错，主动和大家喝酒，大家也都纷纷给骆飞敬酒，酒桌上洋溢着和谐融洽的气氛。 晚餐快结束的时候，骆飞给大家集体喝了一杯酒，然后笑呵呵道：“各位，喝完这杯酒，我要给你们提一个要求。” 大家都看着骆飞。 骆飞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然后不紧不慢道：“子玉同志是你们的分管领导，对子玉同志分管的工作，我一向是支持的。作为你们大家，也同样要配合支持好子玉同志的工作，要服从子玉同志的管理，不允许有越级汇报和不服从领导的情况发生，不然，一旦被我知道，我可是要打你们屁股的……” 听了骆飞这话，大家都轻笑起来，纷纷表示一定听骆飞的话。 陈子玉虽然也笑，但心中却不由一凛，他从骆飞这话里听出了其他味道。 自己归口分管单位的负责人，都是和自己平级的副厅，这和其他班子成员分管的单位大不同，而且检、法两家属于垂直管理，在业务上既接受市里领导，又接受上级部门的指导，在一把手的任命上，则是上面说了算。至于公.安，虽然是正处级单位，但一把手也是挂副厅，在人事任命上，也是要征求省厅的意见。 如此，副厅管副厅，虽然他们在工作程序上归自己管，但在实际操作中，因为检、法两家的负责人资历比自己还老，年龄比自己还大一点，加上是垂直管理，自己对他们很难实现绝对的控制和领导，这和其他班子成员有很大区别。 骆飞此时说出这话，听起来是在提醒这几家单位负责人，但在陈子玉听来，依自己和骆飞之前不远不近的关系，在目前骆飞主持的情况下，他似乎带有敲打自己的嫌疑。 站在陈子玉的角度，他此时对骆飞这话的理解是：老陈，现在我是江州老大，如果你在班子里不好好配合支持我，那你可是有被架空的危险，一旦被架空，那你可是自找难看。 如此一想，陈子玉不由对骆飞这话很重视，他知道骆飞的性格和安哲不同，安哲做人做事向来是大格局大胸怀，而骆飞在这方面则比不上安哲。现在安哲走了，骆飞在江州一手遮天，不管自己心里对骆飞主持服不服，似乎都不能和他对着干，即使不愿贴地太近，起码也不能疏远。 想到这里，陈子玉暗暗拿定了主意。 晚餐结束后，大家告辞离去，陈子玉陪着骆飞走出餐厅，边往车前走边道：“骆市.长，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骆飞站住看着陈子玉：“嗯，子玉同志，你说。” 陈子玉斟酌道：“今天你能来我分管的系统视察，我非常高兴，非常欢迎，同时又很感谢，感谢你对我分管工作的重视，感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 “呵呵……”骆飞笑起来，“子玉同志，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啊，你我同为班子成员，大家都是好同事，之前因为我主要负责政.府那边，对你这边的事情不好过问，但虽然如此，我还是一直很关心很关注的，特别对你的做人做事风格，我一直是很赞赏的。” 陈子玉笑了下，又表示感谢，然后道：“现在江州的工作由你主持，作为班子成员，其实我早就想找你汇报一下工作，只是因为最近工作太忙，加上你主持后事情又很多，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理解，我充分理解！”骆飞点点头。 陈子玉接着道：“今天正好你来视察，我也正好找到机会和你说说心里话。” “好啊，子玉同志，我很愿意听你说心里话，我希望听到你的心里话。”骆飞话里有话道。 陈子玉点点头：“其实我的心里话很简单，那就是，在今后的工作中，一定不会给你惹麻烦，一定不会给你添乱。” 陈子玉这话说的很有分寸，为自己留了一分余地。 不过这对骆飞来说已经足够，这已经达到了他今天视察的目的，他不需要陈子玉像楚恒那样做自己的坚定同盟，只需要他对自己服服帖帖就可以了。 骆飞点点头：“子玉同志，你的心里话我听了很高兴，我相信你这心里话确实是发自内心，我相信，作为班子成员，你是讲大局讲原则的，是有长远眼光和宽广胸怀的，是明是非清黑白的。 你放心，对你的工作，我会不遗余力支持，刚才我对他们说谁要是敢越级敢不服从你的领导我就要打屁股，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但说的却是真话。我那话的意思想必你心里一定是明白的。” 骆飞这话显然是一语双关。 陈子玉又点点头：“明白，你那话的意思我很明白，所以我才会想单独和你说说心里话。” 骆飞呵呵笑起来，此时他的心情是愉快的，此时他确定，在徐洪刚、郑世东和冯运明之后，陈子玉又被自己搞定了。 如此，江州高层的班子人员，除了张海涛和宋良，其他都逐个被自己拿下。 对宋良，因为他是新来的，在江州人生地不熟，没有什么根基，在一个时期内难有什么大作为，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加上宋良是廖谷锋的前秘书，自己虽然领会关新民的意图负有监管他的责任，但对他还是有几分忌惮。所以，骆飞不打算对宋良搞什么动静。 至于张海涛，他是安哲的死忠，在担任安哲的大管家之前就和自己关系一般，自己就不喜欢他，骆飞对搞定他根本不抱希望，干脆懒得下功夫，只要其他人不和自己作对，剩下他一个孤掌难鸣，是兴不起什么风浪的。 回到家里，骆飞泡上茶，有滋有味喝着，边抽烟边晃动着二郎腿。 想着自己已经稳定了高层，骆飞心里踏实了，按照自己的主持战略，这是第一步，目前看，第一步已经大功告成，接下来，就要实施第二步了。 这第二步，就是抓人，抓中层，抓自己信得过忠于自己的中层。 对第二步，骆飞最近一直在脑子里盘算，盘算着哪些人可用，怎么用，盘算着哪些人要搞，怎么搞。 这是一盘大棋，在确保实现自身意图的前提下，还要兼顾其他各方利益，尽量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 骆飞边抽烟边盘算着中层调整计划，关新民在前段时间的人事调整中，除了提拔宋良，其他都是平调，他作为代理如此搞，显然是有自己的考虑的，而自己作为主持，看来也应该如此，在确保自己人到位的情况下，尽量保持稳定。 关新民那么做，是夯实自己代理基础的需要，自己这么做，也是同样的道理。 当然，关新民在调整人事的时候，出于各种因素的考虑，单独提拔了前任的秘书，但自己却似乎不用考虑这些因素，不用提拔乔梁，不但不提拔他，而且还要…… 想到乔梁，想到他跟着安哲时期给自己制造的各种麻烦，想着此次暗算乔梁未果，还被乔梁搞去了100万，骆飞不由暗暗发狠，尼玛，你小子逃得过初一逃不了十五，你的靠山走了，大势已去，江州现在掌控在老子手里，老子要不狠狠整你，这主持就白当了。 骆飞正在发狠，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 骆飞从包里摸出手机，一看是赵晓兰打来的。 赵晓兰还在江南旅游，这几天每天都给骆飞至少打一次电话。 赵晓兰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她想骆飞，而是因为她这几天一直呆在苏城和卫小北鬼混，想起骆飞，时不时心里会有些发虚，于是就会给骆飞打个电话，随便扯上几句，一来找到一种踏实和安全感，二来显出对骆飞的关心。 而骆飞这几天正忙着主持后的各种事，对赵晓兰每天来电话，是有些厌烦的，每次应付几句就挂了。 这会骆飞正想着自己的大事，看到赵晓兰来电，皱皱眉头，随即接通：“嗯，吃完了？” “是啊，老骆，我刚吃完，你呢？”赵晓兰道。 “我也刚吃完，正在家里喝茶。”骆飞道。 “呵呵，你倒是挺老实啊，没趁我不在家出去瞎捣鼓吧？”赵晓兰笑道。 “靠，你特么整天吃饱了没事就想着这些，我每天都很忙，都在考虑大事呢。”骆飞没好气道。 “说说你每天都在忙啥？考虑什么大事？”赵晓兰没话找话。 “这些和你无关，你少闲扯萝卜淡操心，好了，没事我挂了！”骆飞不耐烦道。 “哎，老骆……”赵晓兰话没说话，电话就被骆飞挂了。 赵晓兰拿着手机笑了，她此时刚洗完澡，正舒舒服服躺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等卫小北，他一会就来。 赵晓兰放下手机，心里安稳了，哎，今晚又是一个逍遥夜啊。 骆飞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嘟囔了一句：“唠唠叨叨，真烦人……” 接着骆飞继续寻思自己的事情。 没过一分钟，手机又响了。 骆飞火了，草，一定是赵晓兰刚才没唠叨够，又打来了。 骆飞一把摸起手机，看也不看来电，一按接听键，上来就骂：“讨厌，你特么烦不烦人！” 电话里沉默片刻，接着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骆飞，你在骂谁？” “啊！”一听这声音，骆飞大惊失色，浑身一颤，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 第1317章 愚蠢到家 来电话的是关新民。 骆飞没想到关新民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更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以前大多都是自己给他打电话，他即使打电话找自己，一般也都是上班时间。 意识到自己骂了关新民，骆飞顿时紧张，那可是自己的老大，自己竟然把他骂了，这可是作死啊。 骆飞一手扶住沙发扶手，努力让自己坐住，然后忙不迭道歉：“关书记，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看来电，不知道是您给我来的电话，我还以为是我家那口子打来的……不好意思，太抱歉了……” “即使是你爱人，你也不能用这口气说话。”关新民道。 “对对，是的是的，不应该，不应该！”虽然关新民看不到，骆飞还是使劲点头。 “你现在哪里？”关新民似乎不愿就刚才的事和骆飞多费口舌，也不想和他计较，接着问道。 “我在家里。”骆飞道。 “最近你是不是很忙？”关新民的声音听起来不冷不热。 关新民这口气让骆飞心里发毛，他现在猜不出关新民此时给自己打电话有什么事，不及多想，忙道：“是的，确实很忙，我主持工作后，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千头万绪都压在我自己一个人身上……” “我看你似乎没有忙到正道上。”关新民打断骆飞的话。 “啊？这……这个……”骆飞一时无措，不知道关新民这话是什么意思，心里又很紧张，“关……关书记，我一直在忙正事啊，一直在正道上忙着的……” “哼——”关新民重重哼了一声。 关新民这一哼，骆飞心里更紧张了，有些慌乱，结结巴巴道：“关……关书记，我……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让您不高兴了……我……我最近一直在兢兢业业忙着工作上的事……我……我一直在为您拼命工作的……” “骆飞，你工作是为了我吗？”关新民道。 “额……这……”骆飞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他本想借这话讨好关新民，没想到关新民不领情不买账。 “你工作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江州，是为了集体，是为了你自己。”关新民加重语气道。 “哦对，是，是……”骆飞此时只能附和。 “既然包含着为你自己的成分，那么我问你，你最近在江州做的事，有没有夹杂着什么私心？”关新民问道。 “这个……”骆飞茫然摸不到头绪，关新民说的太笼统，自己主持后，在江州做了不少事，很多公私兼顾的，搞乔梁那事是纯粹出于泄私愤，关新民现在如此说，指的是什么事？难道，他知道乔梁出的事了？难道，他知道乔梁出的那事是自己搞的了？ 如此一想，骆飞感到紧张，又感到困惑。 骆飞之所以紧张，并不是因为担心乔梁出事被关新民知道，而是怕关新民晓得此事是自己幕后指使的，以自己的身份，做这种事显然是极度错误的，以关新民的性格，他未必能容忍。 骆飞的困惑是基于紧张的原因，暗算乔梁之事搞地如此隐蔽，关新民是怎么知道的呢？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脑子里快速一琢磨，骆飞觉得关新民不可能知道这事，他应该是指的别的事。可是，别的事又会是什么事呢？ 想到这里，骆飞小心翼翼道：“关书记，您指的事情是……” 关新民不想和骆飞绕圈子，干脆道：“你是不是把安哲在江州的时候搞的那个规定改了？” “规定？”骆飞一时没回过神，“关书记，您说的是哪个规定啊？” “就是rd和zx那两个系统的人往外交流的时候，保留级别降半格任实职下沉的规定。”关新民道。 “哦，您说的是这事啊。”骆飞终于明白了，轻轻呼了口气，心里不由嘀咕，这事刚搞了不久，自己又没往上汇报，关新民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此时骆飞不知道，关新民今天下午刚接到一封来自江州的匿名信，反映骆飞搞的此事。 看到这匿名信，关新民立刻意识到，在当前的形势下，骆飞这么搞，不但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自己陷入一定程度的被动。 一旦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动，关新民心里恼火，于是就给骆飞打电话。 骆飞此时蒙在鼓里，好奇道：“关书记，您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啊？”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用管，回答我，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关新民毫不客气道。 听关新民的口气不大好，骆飞心里不由忐忑，硬着头皮道：“是的，是有这事，我之所以要更改这规定，是因为我觉得这规定实在很不合理，对交流出来的同志很不公平，多少有歧视的嫌疑，同时，站在大局看，这也很不利于几大班子之间的团结，不利于全市的整体工作，于是，本着有错就改，及时纠偏的原则，我让运明同志……” “胡闹，乱弹琴！”骆飞话没说完就被关新民打断，叱喝道，“骆飞，你好大的胆子，不经请示汇报就敢擅自更改谷峰同志首肯的规定，你知不知道谷峰同志指示要把这事作为试点？试点成功后要在全省推广？” “这……我……我知道！”骆飞有些发懵。 “既然知道，那你为何要这么做？”关新民的声音里带着火气。 “我……”骆飞突然感觉不妙，继续硬着头皮道，“我……除了我刚才给您汇报的原因，我还考虑到廖书记已经调走了，现在是您在江东代理，而且江州现在是我在主持，毕竟新人要有新气象……” “闭嘴！”关新民又打断骆飞的话，口气严厉道，“你刚才说的那理由是狡辩，是在为自己开脱！谷峰同志调走了，难道我就要否定前任？你主持，难道就要推翻前任做的正确的事？什么新人新气象，你这是混账逻辑，愚蠢思维，混账透顶，愚蠢到家……” 听着关新民的厉声斥责，骆飞心惊胆战，自打结识关新民，他还从没有对自己如此发过这么的火。 在这种情况下，骆飞不敢再做任何辩解，边擦额头的冷汗边道：“关书记，我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 “毫无疑问是你错了！”关新民毫不留情道，“刚主持工作就忙着捣鼓这事，你的全局观在哪里？你的大局意识在哪里？你现在只是主持，就迫不及待否定前任的工作，要是让你代理或者扶正，你岂不是要翻天？难道你认为，你的能力真比安哲强？难道你认为，在工作上你会比安哲高明？我为什么要让你主持而不是代理或者直接当一把手，这其中的原因你不清楚？” 关新民这话说的很重，既包含着严厉的批评，显出他极大的不满，又对骆飞的个人能力带着毫不客气的直白评价，还对骆飞提出了严重警告。 骆飞胆战心惊，又不停擦额头的冷汗，艾玛，没想到关新民为因为此事如此生气。 接着骆飞低声下气道：“关书记，我虚心接受您对我的批评，我衷心感谢您对我的教导，我……” “好了，少说废话，你现在捣鼓的这事，不仅打乱了江州的正常工作，还给全省的局部工作带来了干扰，在这种时候，你竟然给我添这种乱子，实在让我……”关新民没有说下去，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望。 骆飞感到了关新民的这种失望，心里十分惊惧紧张，关新民是自己最大的靠山，他对自己失望，这可不是好玩的。 “关书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实在没有任何想给您添乱子的主观意识，我……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我要深刻检讨反省自己……”骆飞做沉痛状喃喃说着，声音听起来很自责很难过。 关新民一时没有说话。 接着骆飞唯唯诺诺道：“关书记，这事……您看……现在该如何处理？” “怎么处理你还不明白？还用我告诉你？”关新民冷声道。 骆飞立马意会到了关新民的意思，忙使劲点头：“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纠正，立刻停止，继续按原来的规定办！” 关新民重重哼了一声。 骆飞又擦额头的汗，自己本想借废掉安哲的规定，博得那两个系统人员的好感，取得那两个系统高层元老的支持，没想到刚开始搞就被关新民知道了，而且他为此事大发其火，对自己很不满。 本来废掉安哲的规定，是得到了那两个系统一些人欢迎的，那些元老也都直接或间接通过某些渠道表达了对自己的赞赏，自己心里正得意，没想到关新民突然为此事很恼火，现在关新民一发火，自然不能搞了，而且还得再改回去，这么一来，那些利益关切者自然会对自己不满，会觉得自己做事出尔反尔，会让自己陷入两面不是人的难堪境地，会大大有损自己正努力想建立起来的威望和威信。 如此一想，骆飞感到十分窝囊。 从关新民刚才的话里，骆飞此时大概能分析出关新民为何会因为此事大发其火了，不由后悔，尼玛，自己开始搞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此事可能会被关新民知道，怎么就没站在关新民的角度考虑一下呢？ 现在后悔显然晚了，关新民劈头盖脸的这一顿严厉斥责，别说对自己来说前所未有，就是其他自己这级别的人，恐怕也都没有遇到过。 想到这一点，骆飞感到异常沮丧，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第1318章 除乔计划 接着关新民道：“你刚才不是问我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吗？我现在回答你，我下午接到了一封江州的群众来信，匿名信！” 一听关新民这话，骆飞心里猛地一沉，大脑一个激灵，随即冒出一个念头：靠，江州有人在背后给自己捅刀子！ 说完这话，不等骆飞说什么，关新民接着就挂了电话。 关新民一开始不回答骆飞这个问题，却在最后又说出这一点，是有他的用意的，只是这用意很隐晦，此时脑子乱糟糟的骆飞是意识不到的。 听关新民挂了电话，骆飞呆呆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的手在不停颤抖。 此时，骆飞浑身发麻，大脑一片混乱。 半天，骆飞放下手机，眼神怔怔看着前方，胸口不停起伏着。 接着骆飞缓缓站起身，身体摇晃了一下，走向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几把脸，用湿毛巾擦了擦头。 这时骆飞有些清醒了，回到客厅又坐到沙发上，摸出一支烟点着，使劲吸了两口，吐出一团浓浓的青烟。 看着青烟在自己眼前袅袅扩散，骆飞脑子急速转悠着。 此时，骆飞脑子里反复盘旋着一个事：是谁给关新民写了匿名信？这么做的意图又是什么？ 骆飞首先想到的是冯运明，此事是自己安排他干的，他对此事最清楚，他当时心里并不情愿，是在自己的硬压下迫不得已答应的。既然不情愿，那么就有可能采取一些渠道把此事往上捅，从而让此事黄汤。 但骆飞随即又想到，冯运明是落实此事的分管领导，他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这么做对他真的有好处吗？他这么做，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 而且，即使冯运明对此事有不同意见，他也不会采取给关新民写匿名信这种方式，他完全有其他更稳妥的选项，这种方式不符合自己所了解的冯运明的行事风格。 这样一想，骆飞不由否定了对冯运明的怀疑。 那么，既然不是冯运明，又会是谁呢？ 骆飞的思维开始蔓延，他不由想到，自己废掉安哲搞的那规定，对谁的影响最大？谁知道后心里最不痛快？把此事捅到关新民那里，谁又是最大的受益者？ 安哲，应该是安哲！他最有理由搞这事，这么搞，最符合他的心意，不但可以让自己搞的这事黄汤，而且还能打击自己。 如此一想，骆飞不由点点头，在这个事上，安哲的嫌疑最大，甚至，铁定就是他！ 那么，既然是安哲，他当然不可能亲自写这匿名信，而且关新民说了，这匿名信来自江州。 如此，就是安哲指使江州的人干的。 而安哲如果要指使江州的人干这事，自然要找最信得过的。 在江州，安哲最信得过的人，无疑是乔梁。 想到乔梁，想到乔梁做事的另类风格和邪路子，想到乔梁一直对安哲的紧紧追随，骆飞不由肯定就是他，这小子完全有可能干出这种事，在江州，没有人比他更值得怀疑。 乔梁敢在背后捅自己刀子，自然是为了维护安哲的利益，维护安哲在江州留下的好名声和威望。 骆飞此时意识到，虽然安哲离开了江州，但自己似乎还活在他的阴影下，要想在自己的主持下真正在江州做到去安哲化，真正树立起自己的威信和威望，似乎还有一些路要走，有一些事要做。 而当前，最需要做的，就是剿灭安哲留在江州的余孽。 而乔梁，这个过去给自己制造了很多麻烦、在安哲走后依然活跃的破坏分子，是自己首先要剿灭的对象。 想到剿灭乔梁，骆飞不由握紧拳头，狠狠在沙发扶手上砸了一下，使劲咬咬牙，尼玛，这次暗算行动让乔梁死而逃生，实在可惜，实在遗憾！ 但骆飞也知道，既然这次暗算失败，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是不能再搞类似的行动了，不然自己有可能会惹火烧身。 但虽然如此，也决不能放过乔梁，自己目前拿安哲没办法，但乔梁的命运却牢牢攥在自己手心里。 一旦确定了此次背后捅刀子是乔梁干的，一旦意识到乔梁目前依然对自己具有破坏力，骆飞不由咬牙切齿，拿定了主意，决定实施自己已经构思成型的除乔计划，这计划不像暗算行动那么直接，而是分两步走，第一步堂而皇之，第二步借刀杀人。 这样想着，骆飞狠狠抽了一口烟，眼里发出阴冷狰狞的目光…… 第二天早上刚一上班，冯运明就被骆飞叫到办公室。 一大早骆飞就找自己，冯运明不知是什么事。 此时，骆飞的内心虽然沮丧恼羞，但神情看起来很正常，他平静地对冯运明道：“冯部长，前几天安排的那事，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冯运明一听就知道骆飞问的是什么事，没想到他这么心急，道：“已经部署落实下去了。” “怎么部署落实的？”骆飞问道。 冯运明利索道：“第一下发了有关文件，规定今后那两个系统交流出来的人一律不再降级下沉，在市直单位平级安排；第二，已经降级下沉的，正在采取纠正措施，目前已经全部统计完毕，已经通知到相关单位和本人……” 骆飞心里暗暗叫苦，我靠，冯运明落实自己的指示够利索的，竟然已经到了这一步。 此时，骆飞是巴不得冯运明工作效率不要这么高的，最好还没开始落实，那样还可以体面地挽回，但恰恰相反，因为自己对他的敲打和提醒，这家伙忙不迭就开始部署了。 骆飞此时有一种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心里很苦，但却又无法说。 骆飞此时知道，既然关新民为此大发其火，此事肯定是不能继续搞下去了，不但不能继续搞下去，而且要立刻收回，完全恢复之前的样子。 如此，必定会在相当的范围内掀起轩然大波，这种事不是儿戏，不是小孩过家家，本来废止安哲的规定就已经很引人注目，现在又出尔反尔改回去，必定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和反感，特别是利益关切者，还有那两家系统的元老，他们会觉得自己做事不成熟，朝令夕改，会大大降低自己还没有建立起来的威望和威信。 但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关新民的话自己打死也是不敢违抗的。 想到这里，骆飞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感到很郁闷，无精打采地对冯运明摆摆手：“不要搞了，发出的文件收回，已经落实的也全部废除。” “啊……”冯运明嘴巴半张，这种严肃的事情，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说废除就废除？骆飞这么做，不是胡闹吗？ 虽然冯运明对骆飞之前的做法并不赞同，但骆飞此时突然一个180度大转弯，还是让他感到意外吃惊。 “骆市.长，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冯运明怔怔看着骆飞。 骆飞表情严肃地点点头：“运明同志，这种事，你认为我会随便给你开玩笑吗？” 冯运明急了：“骆市.长，这……这怎么行？已经到了这地步，怎么能这么搞呢？” 骆飞重重叹了口气：“此事非我所愿，而是关书.记亲自做出的指示。” “什么？关书.记？”冯运明又吃了一惊。 “对。”骆飞点点头，“江州有人把此事以匿名信的方式反映到了关书.记那里，关书.记得知后很不高兴，责令我们立刻改正，既然关书.记做了这指示，那我们就必须无条件执行。” 听骆飞这么说，冯运明无法再说什么了，骆飞不敢违抗关新民的指示，自己当然更不敢。 冯运明眨眨眼，骆飞说是江州有人匿名把此事反映给关新民的，那么，此人必定是对骆飞这么搞不满的人，此人会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往上反映此事，他为何不直接反映到上级组织部门，而是捅到了关新民那里？ 冯运明脑子里充满疑问，一时不得其解。 同时，冯运明又意识到，一旦有人把此事捅到了关新民那里，一旦关新民做出这指示，骆飞自然是无法抗拒的，必须也只能执行。 如此，在此事已经进行到目前地步的情况下，骆飞自然是陷入了极其难堪尴尬的境地，刚主持工作就开始自己抽自己耳光，就让工作陷入了前后矛盾，就出尔反尔朝令夕改，大家会怎么看他的领导魄力以及决断能力？特别是那些利益关切者，心里又会对他如何不满？ 想到这里，出于不能言表的下意识，冯运明心里不由想笑，甚至有一种快意。 在这快意中，冯运明又感到些许安慰，因为他一直是支持安哲当初的做法的。 但随即，冯运明心里又发沉，骆飞难堪尴尬，自己也无法避免，因为自己是此事的执行人。 想到这里，冯运明做出为难的样子：“骆市.长，这样改来改去，我如何对下面的办事人员交代？组织部门如何面对相关单位和人员的质问？” 骆飞此时正心烦，没好气道：“这是你的事情，这个你需要问我吗？作为分管的班子成员，这点问题你都解决不了？这么说吧，这件事，当初那么搞是正确的，现在改回去也是正确的，都是出于工作和大局的需要。 如果利益关切者不满，就告诉他们，当初市里这么搞，是想照顾他们的切身利益，但因为有人故意捣乱，把此事捅到了上面，现在根据上面的指示，不得不废除。对此，市里是有难言苦衷的，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冯运明无奈点点头：“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冯运明这话让骆飞心里非常不快，面色倏地一沉。 一看骆飞拉脸，冯运明心里一紧。 第1319章 不畏前行 骆飞接着不紧不慢道：“冯部长，你说这话，是在指责我工作中.出了错吗？” 冯运明忙摇头：“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如果我们当初在搞此事之前，要是先给上面汇报一下就好了，也不会有这麻烦。” 虽然冯运明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但骆飞却不想赞同，因为那样会显得他决策能力不高，他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然后道：“其实此事被破坏的关键，不在于我们的做法有什么失误，而在于江州内部有人故意捣乱，有人不愿意看到我主持顺利，有人想暗中给我使绊子，想在江州体制内部制造混乱，离间大家的关系，让江州的工作陷入无序状态，这种人缺乏最基本的原则性纪律性，缺乏最起码的大局观和团结意识，实在可恶……” 骆飞一股脑把责任推到给关新民反映问题的人身上，一口气给戴了多顶大帽子。 从骆飞这话里，冯运明意识到，骆飞似乎是暗有所指，似乎他大概分析出是什么人搞的这事了。 思忖片刻，冯运明心里倏地一悚，在这个事上，骆飞一方面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另一方面，又似乎在暗中剑指安哲，似乎在暗示自己，是安哲指使人搞的破坏。 根据自己对安哲做人做事风格的了解，冯运明不相信安哲会做这种事，但骆飞有这心思，不是自己能左右的，因为他之前和安哲的对顶，因为他操作此事是针对安哲的，他受挫后下意识就会想到安哲。 冯运明随即又想到，虽然安哲不会指使人做这种事，但其他人呢？江州支持同情安哲的人呢？江州对安哲忠心耿耿的老部下呢？他们会甘心看着安哲当初搞的这正确的规定被骆飞肆无忌惮破坏掉？ 如果是这样，那谁会做这事呢？ 冯运明脑子里接着冒出两个人：张海涛和乔梁。 他们二位，在安哲主政江州期间，一个是安哲的大管家，一个是安哲的身边人，最得到安哲信任，最忠于安哲。 但从此事直接匿名反映给关新民的方式看，以自己对张海涛行事风格的了解，冯运明接着又觉得张海涛捣鼓这事的可能不大。 如此，最大的可能，应该是乔梁了，他有搞这事的合理动机，而且，乔梁做事一向另类，一旦他对骆飞捣鼓的这事不满，他完全可以想出这鬼点子。 想到那天自己遇到乔梁的时候谈起过这事，冯运明心里一动，不由暗暗点头，嗯，不出意外，此事应该是乔梁捣鼓的了，这符合他的另类风格。 想到这里，想到骆飞因为此事陷入的尴尬和难堪，冯运明心里又想笑，虽然自己也因为此事很被动，但他却感到快意和安慰，下意识赞赏乔梁这事干得漂亮，不但阻止了骆飞的错误行为，而且在某种形式和意义上，也是维护了正义和正气。 随即冯运明心里又发紧，虽然关新民收到的是匿名信，虽然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能证明此事乃乔梁所为，但自己既然能分析出这些，骆飞也未必不能，甚至，作为主要当事人，他分析地比自己还透彻。 如此想着，冯运明不由暗暗为乔梁担心，前几天乔梁刚莫名其妙被未遂办了一次，以骆飞和安哲之前的关系，以骆飞对乔梁的不喜，这以后…… 虽然冯运明为乔梁担心，但他也知道，自己在骆飞跟前，是不能表现出任何对乔梁的袒护的，甚至好话都不能说。 这也是在当前形势下，自己明哲保身的需要。 冯运明带着复杂的心态从骆飞办公室出来，往党群楼走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了乔梁，他正在自己前面往委办方向走。 “小乔——”冯运明主动招呼乔梁。 乔梁闻声回过头，看到冯运明，停住。 接着冯运明走过来，笑呵呵道：“小乔，忙啥呢？” 乔梁笑笑：“没忙啥，出去办了点事。” 冯运明点点头，接着道：“我刚从骆市.长办公室出来。” 听冯运明主动说这话，乔梁眨眨眼，想到自己前天寄出的匿名信，心里一动，接着笑道；“您和骆市.长又在商议大事了？” 冯运明干笑一下：“大事说不上，不过也不小……小乔，还记得前几天我遇到你的时候，提到的更改交流人员下沉规定的事吗？” 听冯运明主动提起这事，乔梁心里又一动，接着点点头：“记得啊，当时您还说浪费精力人力，折腾……” “对，折腾。”冯运明点点头，“当时是折腾，不过，现在更折腾了。” “怎么了？”乔梁做出好奇的样子道。 冯运明叹了口气：“当时更改这规定，是骆市.长做出的决定，我不得以而为之，但现在呢，又废了，改回去了。” 乔梁心里一喜，尼玛，看来自己那封寄给关新民的匿名信起作用了！ 乔梁随即又想到，冯运明此时这样说，似乎有在自己面前摆脱他责任的用意。 他为什么这样说呢？难道，他是意识到了什么，想通过自己传话给安哲？ 不及多想，乔梁接着做意外状：“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冯运明道：“原因很简单，因为关书.记接到了关于此事的来自江州的群众匿名来信，他不同意江州这么做。” “哦……”乔梁点点头，心里又一喜，嗯，不错不错，自己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自己这么做的目的达到了，骆飞此时必定是恼羞难堪的，改来改去，不但显得决策能力不行，还左右不是人啊。 想到这一点，乔梁对自己的操作很满意。 冯运明不动声色注视着乔梁，此时，从乔梁极其微妙的神情变化里，他似乎验证了自己的判断。 看冯运明目不转睛看着自己，乔梁担心他看出什么破绽，忙道：“既然关书.记不同意，那也只能这样了，只是您要多受累，要多费精力和口舌给大家做好解释安抚工作。” “是的。”冯运明点点头，“不过这也是我份内的工作，一切服从领导，服从上面……还有一点，其实我挺奇怪，是谁给关书.记写的这匿名信呢？” “这个我当然不知道。”乔梁道。 “嗯，你当然不会知道。”冯运明点点头，“不但你，我和骆市.长都不知道，不过骆市.长为这事很恼火，我想他应该会有自己的分析的……” 乔梁心中一凛，冯运明这话似乎在暗示自己什么。 接着又聊了几句，冯运明走了。 看着冯运明的背影，乔梁琢磨着冯运明刚才和自己说话的语气、神态和内容，以及若有若无的暗示，寻思片刻，心里“咯噔”一下，我.草，不妙，虽然此事自己做的极其隐蔽，似乎天衣无缝，但以骆飞的智商、老道和城府，他似乎分析出此事是自己干的了。 而且不仅骆飞，冯运明也似乎觉察到了，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主动叫住自己和自己说这些话，他和自己说这些话的目的，似乎除了暗示，还在提醒自己什么。 这么一想，乔梁觉得自己虽然很聪明，但在骆飞和冯运明这等老.江湖面前，多少还是嫩了。 乔梁心里一时有些慌乱，但随即又冷静下来，尼玛，拿不出确凿证据，猜测永远只能是猜测，骆飞怀疑自己又怎么样？还担心他会因为此事搞自己？笑话，即使没有这事，他一样也不会放过自己，凭什么只能他暗地搞自己，自己不能在背后捅他一刀子？这叫自卫反击！ 想到这里，乔梁深呼吸一口气，大步往前走去，边走边想此事会让骆飞如何狼狈难堪，不由轻声笑出来…… 果然，这出尔反尔更改规定的事，在体制内一定范围内掀起了轩然大.波，虽然此事是冯运明分管的部门具体落实的，但大家都明白冯运明只是奉命行事，真正的决策者是骆飞。 于是，大家的矛头都对准了骆飞，利益关切者纷纷不满，在公开或者私下场合发牢骚，那两个系统的元老也对骆飞颇有微词，觉得骆飞的领导魄力和决策能力实在欠缺，比起安哲来，实在有差距。 这些不满、牢骚和微词很快传到了骆飞的耳朵，他一方面极度尴尬难堪，一方面又分外恼怒恼羞，但却又无可奈何。 骆飞在尴尬难堪恼怒恼羞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背后笑，都觉得骆飞是脱裤子放屁自找难看。 这背后笑的人中，有张海涛，自然也有乔梁。 而张海涛除了在背后笑，却又在琢磨什么。 但虽然琢磨，张海涛却不会找任何人问，包括乔梁。 今天是周末，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乔梁在办公室里抽烟，他心情比较愉快，最近被骆飞暗算的郁闷稍微得到了一些缓解。 虽然从冯运明给自己的暗示中，乔梁大致想到骆飞应该能猜到此事是自己搞的，但此时却不怕了，麻痹，狼要想吃羊，早晚会找到借口，怕有什么屁用。既然骆飞想搞老子，那就来吧，看你能把老子搞到什么程度，老子等着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此时乔梁又想到安哲教导自己的话：在暴风雨中，要做高尔基笔下勇敢的海燕，要迎着风雨不畏前行，再大的风暴，也要挺直腰杆闯过去。 这样想着，乔梁暗暗给自己打气，握紧拳头在空中一挥，尼玛，让暴风雨来地更猛烈些吧！ 乔梁在空中挥舞的拳头还没落下，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第1320章 演戏 钟惠子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看乔梁这架势，钟惠子眨眨眼：“乔哥，你在干嘛？” 乔梁缓缓放下胳膊，咧嘴一笑：“我在活动身体。” 钟惠子也笑了下，过来把文件放到乔梁办公桌上：“科长让送给你的。” 乔梁拿起文件看了下，又看着钟惠子，想起那天楚恒和自己说的话，心里一动，接着指指自己对面的椅子：“惠子，坐。” “有事？”钟惠子道。 “嗯，有点事。”乔梁带着莫测的表情点点头。 钟惠子又眨眨眼，然后坐下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站起来走到门口，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看乔梁关门，想到现在是下班时间，钟惠子心跳突然有些快。 然后乔梁走到钟惠子身后，两手放在钟惠子肩上。 乔梁这举动让钟惠子略微有些紧张，紧张中又带着某种期待，这期待似乎早就有。 “乔哥……”钟惠子的声音微微发颤。 “嗯……”乔梁答应着，两手继续放在钟惠子肩上，稍微用了下力。 钟惠子心跳更快了，不由抬起一只手，想放在乔梁放在自己肩膀的手上。 钟惠子觉得自己此时这么做，应该是想给乔梁传递一个信号，这信号是一种默许，也是一种鼓励。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钟惠子此时没有多想，只是一种心不由己的下意识。 就在钟惠子的手刚要碰到乔梁手的时候，乔梁却突然把两手拿开，接着走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 这让钟惠子有点失落，又感到困惑，目不转睛看着乔梁。 乔梁冲钟惠子微微一笑，笑得很干净。 钟惠子也不由笑了下，笑得很娴静。 接着乔梁轻声道：“惠子，你会演戏吗？” “演戏？”钟惠子不解地看着乔梁，“乔哥，啥意思啊？” “我的意思你很快就会明白，先告诉我你会不会演戏？”乔梁道。 钟惠子摇摇头：“没学过，没演过。” “那不要紧，我可以教你。”乔梁道。 “你教我？你啥时学过演戏？”钟惠子好奇道。 乔梁呲牙一笑：“我是自学成才。” 钟惠子忍不住笑起来：“看不出你还会这个，那好，教吧，啥时教？” “现在，我现在就告诉你台词，然后你配合着我自由发挥。”乔梁道。 “现在？现在在你办公室里演戏？演什么戏？怎么演？你到底是要搞哪一出？”钟惠子越发糊涂。 “等我告诉你台词，你就明白了……”乔梁接着边想边把台词告诉了钟惠子。 听乔梁说完台词的内容，钟惠子大概意识到了什么，看着乔梁：“乔哥，你这是想演给他看？” 乔梁严肃点点头：“对，不过不是给他看，而是给他听。” “他是不是找你打听我表姐的消息了？”钟惠子道。 “是的，他不但找我打听，而且还想让我通过你打听。”乔梁道。 “这人为了找到我表姐，真是无所不用无孔不钻。”钟惠子带着厌恶的口气道。 “所以我要你配合我演这一出戏。”乔梁道。 “你的用意是……”钟惠子探询地看着乔梁。 乔梁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傻丫头，你应该懂的。” 钟惠子略一琢磨，点点头：“嗯，我似乎明白了。”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乔梁摸出手机放在桌子上。 “好的。”钟惠子点点头，“我准备好了，你先说……” “ok，按我刚才告诉你的台词跟着我的话往下说。”乔梁边说边从手机设置里打开录音功能。 钟惠子点点头，有点紧张，又有些兴奋。 然后乔梁一本正经道：“钟科长，这文件我看完了，我们聊点别的话题吧……” 边说乔梁边按了一下录音功能键…… 此时，薛源准备下班，经过乔梁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隐约的说话声，似乎一男一.女。 薛源接着停住脚步，靠近乔梁办公室的门侧耳倾听，随即听到说话的两个人，男的是乔梁，女的是钟惠子。 嗯？下班了，他们关在屋里说啥的？薛源来了兴趣，刚想贴近门缝具体听听，一看对面有人过来，怕被人怀疑到什么，忙离开走了。 虽然走了，但薛源却还是怀疑什么，想到之前听楚恒的前秘书提起，钟惠子是楚恒老婆的表妹，不由觉得这情况应该给楚恒汇报一下，正好也有借口跟楚恒套.套近乎。 想到这里，薛源边往外走边摸出手机拨打楚恒办公室的座机，随即接通，楚恒还在办公室里没下班。 “楚市.长，您好，我是薛源。”薛源带着恭敬的口气道。 “哦，小薛啊，有事吗？”楚恒不紧不慢道。 “楚市.长，我刚在委办发现一个事，不知该不该给您汇报。”薛源道。 楚恒一听来了精神，委办那边的事，不论大小，不论什么内容，自己都是感兴趣的。 “嗯，你说。”楚恒道。 薛源道：“是这样的，我刚才下班的时候，无意中发现钟惠子在乔主任办公室里，两人关着门不知在谈什么，想到现在是下班时间，而且他们还关着门，我不由觉得有些奇怪……” “嗯？”楚恒转转眼珠，略一思忖，接着笑了下，“钟惠子是乔梁在青干班时候的班主任老师，他们下班后聊聊天，这是很正常的。” “哦，那就是我多想了。”薛源也笑了下。 “不过，小薛，你能及时给我汇报这事，很好，这说明你很注意观察，在某些方面具有一定的敏感性，对你这一点，我还是很赞赏的。”楚恒道。 得到楚恒表扬和赏识，薛源很开心，不由觉得，虽然楚恒说这事很正常，但自己给楚恒汇报是正确的，他是很喜欢听自己这种汇报的。嗯，以后要经常把委办这边的事情给楚恒做汇报，博取他更多的好感。 此时薛源不会知道，他很快就要离开委办。 此时薛源更不会想到，他这偶然的发现，以及给楚恒做的这个汇报，无意中帮了乔梁一个忙。 此时，乔梁和钟惠子已经演完戏了，乔梁收起手机，笑眯眯对钟惠子道：“嗯，配合地不错，我看你有当演员的潜质。” “还不是你这个老师带的好。”钟惠子抿嘴一笑。 乔梁摇摇头，认真道：“可不能乱了，你是我正儿八经的老师呢。” “得了，此一时彼一时，我这个老师啊，现在在你面前不但是下属，还是学生呢。”钟惠子道。 “话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我们是好同事。”乔梁道。 “好吧，好同事，我希望能长期跟你做同事，希望你一直是我的领导。”钟惠子道。 乔梁笑笑，钟惠子的希望当然很好，自己也希望是如此，但在当前风雨飘摇的态势下，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当前骆飞主持的形势下，对自己今后的仕途，乔梁没有任何乐观的理由。 接着钟惠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看着乔梁：“乔哥，我想问你个问题。” “问吧。”乔梁点点头。 钟惠子又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今天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想帮我表姐吗？” 乔梁看着钟惠子一时没说话，在不知内情的钟惠子看来，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帮季虹，但对自己来说，还有另一深层的原因，这原因就是自己和楚恒是不共戴天，是有血海深仇的，自己无时无刻不想把楚恒扳倒，让他陷入无法翻身的死地。 但乔梁同时又清醒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楚恒，是一直狡猾的老狐狸，不但城府极深，经历阅历丰富，而且阴险狡诈心机极重，自己稍有不慎，就会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引起他的怀疑，一旦如此，不但深仇大恨报不了，还会和楚恒撕破脸被他干掉。 如此，自己既然要想报仇雪恨，就要把自己在楚恒面前深深隐藏起来，学会伪装，学会演戏，让他继续对自己深信不疑，让他继续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对他和章梅之前的事，对他通过章梅利用自己做的那些恶，是没有任何发现和怀疑的。 如此，今天自己和钟惠子演的这戏，一来是转移楚恒的视线保护季虹，二来是要通过这个继续得到楚恒的信任。 前者钟惠子已经意识到，后者她不会想到，也不能告诉她。 乔梁呼了口气，对钟惠子道：“惠子，有些事你现在不知道，有些事你也没有必要知道，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一科扎扎实实干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不要多管，更不要多问。” 钟惠子皱皱眉，从乔梁这话里，她意识到，乔梁今天搞这事，似乎并不仅仅只是为了帮季虹，他还有别的意图，而这意图似乎也是针对楚恒的。 如此，乔梁和楚恒的关系，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密切，但实则…… 如此一想，钟惠子不由有些心惊，还有些紧张，难道，乔梁和楚恒之间，除了季虹，还有别的事？难道，乔梁因为这别的事对楚恒有很深的成见甚至是…… 想到楚恒现在正在仕途上蒸蒸日上春风得意，想到楚恒做事的阴辣和奸诈，想到安哲离开江州后乔梁失去了靠山，想到乔梁前几天出的那事，钟惠子不由忧心忡忡。 看到钟惠子担心的表情，乔梁笑了下：“惠子，你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好好的。” 钟惠子下意识点点头，眉头却依然皱着。 乔梁接着站起来：“好了，下班。” 钟惠子也站起来。 然后乔梁走到门口打开门，朗声对钟惠子道：“钟科长，周末愉快。” “乔主任周末愉快。”钟惠子深深看了乔梁一眼，然后走了。 看着钟惠子离去，乔梁思忖片刻，嘴角露出一丝诡笑，接着摸出手机…… 第1321章 设套 乔梁这电话是打给楚恒的。 电话接通后，乔梁道：“楚哥，是我……” 楚恒此时还在办公室里，接到薛源的汇报后，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等乔梁的电话。 乔梁果然很快打电话来了，这让楚恒满意，一切都在自己预料之中。 楚恒接着道：“哦，小乔啊，这会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是的，楚哥，我有个事想给你报告。”乔梁顿了下，“刚才钟惠子来我办公室送文件，我顺便和她聊了一会，刚结束……” 楚恒精神一振，他立刻意识到乔梁想和自己报告什么，这可是自己最关心的事，看来那天自己和乔梁说完那事后，他落实自己安排的事效率很高啊，这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乔梁对自己是深信无疑的，说明自己对乔梁的掌控是得力的绝对的。 这让楚恒心里再度满意，而且还得意。 同时楚恒想到，乔梁刚和钟惠子谈完就给自己打电话，说明他应该是有收获的，这收获对自己很重要。 但虽然如此想，楚恒还是问道：“有收获吗？” “有。”乔梁干脆道。 “好，很好！”楚恒接着道，“我正在办公室，今晚没有安排，一会我下来，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 楚恒没有像以前那样，在约乔梁吃饭的时候问乔梁下班后有没有安排，因为他知道，随着安哲调走，乔梁晚上的应酬已经大大减少，即使有，也没有自己和他一起吃饭重要，自己既然开了口，他必须也只能先答应自己。 “好的，我今晚也没有安排。”乔梁接着答应，“我这就下楼，在大院门口等你。” “好的，一会见。”楚恒挂了电话。 乔梁接着离开办公室，下楼，去了大院门口，在附近溜达着等楚恒。 一会楚恒迈着方步出来了，和乔梁会合后，楚恒道：“附近有一家潮州菜馆，我们去那儿吃。” 乔梁点点头，两人接着步行往那走。 这时徐洪刚下班坐着车出了大院，无意中往前一看，正好看到楚恒和乔梁一起走，两人边走边谈着什么。 徐洪刚不由皱起眉头，在自己主管宣传期间，乔梁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在乔梁跟着安哲期间，也没发现他和楚恒的关系有多么密切，怎么现在…… 在目前的态势下，徐洪刚不由有些下意识的猜测。 徐洪刚让司机放慢车速，缓缓跟在乔梁和楚恒后面，一会看到他们进了一家潮州菜馆。 接着徐洪刚让司机加速，眉头皱地更紧了，今天是周末，楚恒和乔梁一起吃饭，不知是谁约的谁？不知在一起吃饭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出于双方各自的利益，徐洪刚和骆飞基本已经和解，但徐洪刚和楚恒的关系并没有缓和，两人之间还是有着相当的敌视和隔阂。 徐洪刚暗暗思忖，对自己和楚恒的真实关系，乔梁心里是很清楚的，既然清楚，为何他要和楚恒单独一起吃饭？是因为觉得安哲走后他没有了靠山，想凭着以前的老关系主动投靠楚恒？还是他觉得在自己和楚恒之间，虽然自己在班子里排名在楚恒之前，但他此时更看好楚恒？觉得楚恒比自己更有投靠的价值？ 如此想着，徐洪刚心里又涌起最近不时会涌起的那种复杂感觉，眼神逐渐变冷…… 乔梁和楚恒在菜馆要了个小单间，然后点了酒菜，酒菜上齐后，乔梁关上单间的门，坐在楚恒对面，冲楚恒一笑。 楚恒也笑了下：“小乔，说说你的收获。” 楚恒此时虽然心里有些迫不及待，但还是做出很沉稳的样子。 乔梁点点头，接着又皱起眉头：“楚哥，今天钟惠子和我流露出了关于虹姐下落的信息，但我又觉得有些不大可能，不知钟惠子这话是真还是假。” “哦，说来我听听。”楚恒道。 “我怕自己有说错的地方，你还是听听录音吧。”乔梁接着摸出手机。 “录音？你和惠子谈话还录音了？”楚恒做出有些意外的样子。 乔梁点点头：“是的，楚哥既然安排我这事，我得做到绝对保险啊，为了防止我有听疏漏的地方，我在和钟惠子聊天的时候，偷偷用手机录了音。” 楚恒满意点点头，嗯，不错，这小子办事很稳妥，听录音最真实，这可比单方面听乔梁自己说准确多了。 “好，很好，有录音最好不过，发给我。”楚恒道。 “好的。”乔梁接着操作了一下手机，片刻道，“楚哥，发到你手机里了。” 楚恒摸出手机看了下，嗯，收到了。 楚恒刚要打开录音，又问乔梁：“小乔，你和钟惠子聊天的时候，没引起她什么怀疑吧？” 乔梁摇摇头：“应该没有，我是自然而然引到关于虹姐的话题的，是钟惠子主动说的，不过虽然如此，因为是临时仓促开始的谈话，也难保没有任何破绽，你还是先听听录音吧，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纰漏，及时告诉我，改天我好应对钟惠子。” 楚恒点点头：“好，我先听听。” 乔梁接着站起来：“楚哥，你慢慢听，今天是周末，我有些日子没回家看父母了，这会出去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家里最近的情况。” “好的，你去吧。”楚恒点点头。 乔梁接着关门出去，他是故意这么做的，为的是给楚恒创造一个安静听录音和思考的空间。 同时，乔梁也真的准备给家里打个电话。 乔梁走到走廊尽头，接着摸出手机拨号…… 单间里只有楚恒了，他先摸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打开录音，随即手机里传出了动静。 楚恒边抽烟边凝神听着。 先是乔梁的声音：“钟科长，这个文件我看完了，我们聊点别的话题吧。” 接着是钟惠子的声音：“好的，乔主任。” 然后乔梁笑了：“钟科长，其实我们是老熟人，你是我在青干班的班主任，又是虹姐的表妹，以我跟楚哥和虹姐的关系，我们单独聊天的时候，不必要那么拘束称呼我职务的。” 钟惠子也笑了：“其实我是很愿意和你有更亲近的称呼的，可是一来我们现在是上下级，你是我的领导，二来你先称呼我职务，我也只好叫你乔主任了。” “呵呵……那好吧，责任在我，我就叫你惠子好了。”乔梁笑道。 “好啊，那我就叫你乔哥。”钟惠子也笑道。 “嗯，好，这样称呼好，显得近乎，被美女叫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啊……”乔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调侃。 “哼，你周围叫你哥的美女一定不少。”钟惠子哼了一声。 “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乔梁继续发出调侃的声音。 听到这里，楚恒微笑了一下，这腔调符合乔梁的性格，他这样做，有利于拉近和钟惠子的关系，有利于下面套钟惠子的话。 接着楚恒听乔梁道：“惠子，你在委办帮忙，表现一直不错，从领导到同事，大家都对你是赞赏的，特别是秘书长，对你很看重。” 钟惠子开心道：“这还不都是得益于乔哥的关照啊。” 乔梁道：“惠子，这你可就想错了，我倒是想关照你，可是以我的身份、级别和能量，顶多只能给秘书长汇报的时候多给你说几句好话，其实秘书长如此看重你，和我无关。” “那和谁有关呢？”钟惠子好奇道。 “你猜猜。”乔梁道。 “我……”钟惠子停顿了一下，“我猜不出。” “既然猜不出，那就算了。”乔梁道。 “不行，乔哥，你得告诉我，不许卖关子了，快说——”钟惠子有些急迫的声音。 乔梁安静了片刻：“惠子，你真想知道？” “当然。”钟惠子道。 “那……”乔梁迟疑了一下，“那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要对任何人说啊。” “没问题，我保证谁也不说。”钟惠子道。 “那好，我告诉你。”乔梁接着压低嗓门道，“其实这个人你大概是能猜到的，以你和虹姐的表姐妹关系，在大院里，真正最关心你，能为你在秘书长跟前说上话的人，除了楚哥，还能有谁？” “啊？你说的是他？”钟惠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 “对啊，就是楚哥，那次楚哥是当着我的面给秘书长打招呼，让他今后多关照你的。”乔梁顿了下，接着道，“怎么？楚哥给秘书长打招呼关照你，你感到意外？” “是的，是意外。”钟惠子道。 “为什么？”乔梁奇怪道。 钟惠子道：“这还不简单，我表姐和他吵架负气出走，这么久不回来，他肯定生我表姐的气，那还不牵连到我？其实不光是我，说不定他对我们家族的人都有意见呢。” 听到这里，楚恒哼笑一声，看来钟惠子还是有点心数的，她没有告诉乔梁实情，知道自己现在权势大，没敢说出自己想霸占她未遂对她有情绪的事。 接着楚恒听乔梁道：“惠子，你这么想，可就是女人的小家子气，太不了解楚哥了，我和楚哥这么多年的交往，知道他的心胸一向是很宽广的，是识大体讲亲情的。 别的不说，就说我和章梅之前的事，那是楚哥亲自做的媒人，因为这层关系，我和章梅跟楚哥和虹姐的关系很亲密，不夸张地说，在私下，楚哥是把我当自己兄弟看待的，虹姐是把章梅当好妹妹对待的，只是很遗憾，我和章梅的婚姻中途破裂……” 听到这里，楚恒不由笑了。 第1322章 深信无疑 然后乔梁继续说道：“惠子，至于你，因为楚哥和虹姐的深厚感情，楚哥自然对你很关心的，退一步说，即使你因为什么事对楚哥有意见，但楚哥却不会因为你对他有意见而对你有什么看法，毕竟楚哥是大人物，大人大量，毕竟楚哥对虹姐的感情很深，毕竟你是虹姐的亲表妹，就凭这，你来委办帮忙，楚哥肯定是会给秘书长打招呼关照你的……” 听到乔梁这话，楚恒满意点点头，嗯，不错不错，这小子说的很好，从乔梁跟钟惠子说的这话里，也验证了乔梁对自己不容置疑的信任和尊敬。 接着钟惠子沉默片刻，喃喃道：“这么说，那是……是我想多了？” “毫无疑问是你想多了。”乔梁干脆道，“其实你好好想想，如果不是楚哥给秘书长打了招呼，委办人才济济，秘书长会对你特别看重吗？楚哥和秘书长都是市里的高层，楚哥一句话可是顶我一万句，他给秘书长一个招呼，秘书长自然是很重视的。” “额……那好吧，回头我找他道个谢！”钟惠子道。 听到这里，楚恒又笑了，嗯，让钟惠子欠自己一个人情，这是好事，等她主动找自己道谢的时候，自己说不定可以趁机实现之前没有达到的意图。 乔梁接着道：“你们都是亲戚，自己人道啥谢啊，别了，你给楚哥道谢，楚哥会见外的。” “那好吧，听你的。”钟惠子道。 楚恒微微皱起眉头，嗯，这小子这话不该说，这坏了自己的好事呢。 但乔梁站在亲戚的角度这么说，又似乎很合情合理。 楚恒苦笑一下，继续往下听。 接着乔梁道：“虹姐离家这么久了，楚哥长期自己一个人在家，有时我真的觉得他挺孤单的，想想以前他们那么和美的日子，心里真不好受。” “哼——”钟惠子哼了一声。 “你哼什么？” “没什么。” “难道你认为楚哥和虹姐的婚姻不美满？”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干嘛要哼？” “因为季虹是我表姐，他们吵架，我自然要站在我表姐一边。” 乔梁呵呵笑起来：“你这话有些孩子气呢。” “哼——”钟惠子又哼了一声，“那他们吵架，你站在谁一边？” “我？”乔梁顿了下，“站在公正的立场，我哪一边都不站，保持中立，不过呢，要是站在男强女弱的传统角度，我内心是有些倾向于虹姐的……” 楚恒听到这里点点头，嗯，乔梁这话说的不错，有利于博得钟惠子好感，有利于套她的话。 果然，楚恒接着听钟惠子道：“乔哥，你这话我爱听，也不枉我表姐以前对你的关心。” 乔梁叹了口气：“虹姐以前对我是真的很关心啊，我和章梅吵架她都帮着劝解，家里做啥好吃的都想着叫我去，唉，好久没吃到虹姐做的可口菜了。” “你就因为嘴馋才想到我表姐？”钟惠子不满道。 “当然不是，虹姐对我的好还有很多很多呢，唉，不说了。”乔梁又叹了口气。 “为什么不说了？”钟惠子道。 “说这些有啥用呢？虹姐又听不到，再说好久没有虹姐的消息了，说了心里也难受。”乔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钟惠子沉默片刻：“其实你说了，我表姐也未必就不知道。” 乔梁道：“惠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虹姐的消息？虹姐和你有联系？” 听到这里，楚恒的耳朵一下竖起来，嗯，要进入主题了。 接着钟惠子沉默不语。 一会乔梁道：“好吧，算我多嘴，不该问这个。其实我只是随口问问，只是出于对虹姐的想念和关心，但既然你对我不信任，那就不谈这个了。” “乔哥，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钟惠子吞吞吐吐。 “呵呵……”乔梁干笑一下，“不要解释，你对我信任不信任，从这点小事上，我心里就有数了。” “哎，乔哥，你不要这么想的，我真的不是那意思……”钟惠子的声音有些发急。 “什么这意思那意思的，我想我们的谈话该结束了，下班吧，走人。”乔梁扫兴道。 “乔哥，你……等等！”似乎乔梁要站起来走，钟惠子忙道。 “还有什么事吗？”乔梁不冷不热道。 “我……我告诉你……”钟惠子道。 “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我知道的关于我表姐的消息，不过，你可一定要保密，谁都不能说，特别是楚……” “想告诉我还有顾虑，说明你对我还是不信任，算了，别说了，我没有兴趣听了，走，下班……” “等等——”似乎钟惠子拉住了乔梁，“我当然是相信你的，相信你一定会保密。” “废话。”乔梁利索道，“刚才我就说了，在楚哥和虹姐之间，我是倾向于虹姐的，难道我连这点心数都没有？” “那就好，那我现在告诉你。”钟惠子道。 “嗯，你说。”乔梁道。 楚恒心里兴奋又紧张，暗赞乔梁刚才表现地不错，忽悠钟惠子绰绰有余，一步步把她引进来了。 接着楚恒竖起耳朵凝神听。 钟惠子接着道：“其实表姐负气出走后，我虽然很想她，很想找到她的下落，可是却一直没有关于她落脚地的任何线索，她也一直没有和我有过任何联系，直到前几天的一个深夜，我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显示区号是呼市的，我开始以为这是个骚扰电话，就按了拒接，可是那电话接着又打过来，然后我就接了，结果一听电话里的声音，竟然是……是表姐……” “哦！”乔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虹姐有消息了？她在呼市？” “是的，终于有她的消息了，我当时特激动，一下困意消失，从床上坐起来……”钟惠子接着道，“然后我就问表姐现在哪里？在做什么？现在过得好不好……” “嗯，继续说。”乔梁道。 钟惠子道：“表姐说她负气离开江州后，先是在深城呆了一段时间，在一家大集团做财务总监，后来因为中间出了一点变故，她辞职离开了那家集团，之后没有再找新的工作，凭着在深城工作期间攒下的积蓄，开始周游全国，天冷的时候一直在南方旅行，现在天气暖和了，她去了内蒙，打算在内蒙呆上1个月，好好游览一番向往许久的草原风光……” 虽然钟惠子这话是乔梁编造的，但楚恒听了却深信无疑，因为他知道季虹向来喜欢旅行，而且一直很向往内蒙大草原，既然她辞职离开深城后一直在旅行，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她去内蒙是情理之中。 还有就是钟惠子提到了季虹在深城工作之事，和之前的情况对上了。 楚恒当然不知道，乔梁之所以如此编这话，也是出于他对季虹喜欢旅行向往大草原的了解，还有乔梁知道楚恒去深城找季虹的事，于是故意让钟惠子这么讲，以此增加楚恒的确信。 乔梁这么做对了，楚恒不由点头，嗯，怪不得一直找不到这个臭娘们，原来她辞职离开了深城，原来她一直在全国流窜，现在终于知道她的下落了，原来她现在在内蒙，要游览大草原，要呆上1个月。 很棒，这简直太好了，1个月的时间足够找到她，足够采取某些行动！ 楚恒不由感到振奋，又暗暗发狠！ 接着楚恒听乔梁道：“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虹姐现在内蒙啊，这太好了，惠子，把虹姐电话给我，我这就给虹姐打个电话，好好和她聊聊。” 钟惠子道：“没用的，我表姐说她随时换电话号码，给我打电话的手机卡，是她临时从呼市的地下市场买的，和我打完后就扔掉……” “哦，那就是说，她随时可以找到你，而你任何时候都找不到她？”乔梁道。 “对，就是这意思。”钟惠子道。 “这……怎么会这样？”乔梁失望道。 “没办法，我表姐说是为了不让别人找到她。”钟惠子道。 楚恒哼了一声，尼玛，季虹说的别人显然指的是自己，你以为老子找不到你？现在既然知道你在内蒙，想尽办法，踏破铁鞋也要找到。 “唉……”乔梁叹了口气，“这么说，虹姐还是在生楚哥的气啊。” “应该是吧。”钟惠子也叹了口气。 沉默了一会，乔梁道：“虽然无法听到虹姐的声音，但好歹知道她现在是平安的，我心里也算是踏实了，虹姐没事就好啊，希望她能早点回来。” 钟惠子没说话。 乔梁接着道：“惠子，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谢谢你能告诉我虹姐的消息，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你放心，你今天和我说的这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嗯，那就好！”钟惠子道。 “时候不早了，我肚子咕咕叫了，下班吧。” “好的……” 接着录音结束了。 楚恒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团浓烟，看着眼前袅袅扩散的烟雾，阴冷的眼珠转悠着…… 接着单间的门被推开，乔梁回来了。 乔梁和家里打完电话，在走廊里又站了一会，估摸时间差不多了，楚恒该听完了，就进来了。 看到乔梁进来，楚恒迅速恢复常态，看着乔梁：“和家里打完电话了？” 乔梁点点头：“本来想和我妈简单聊几句的，没想到我妈唠叨起来就没完，啰里啰嗦说了好大一通。” 楚恒呵呵笑了一下：“这个很正常啊，做父母的都牵挂孩子嘛，和长辈打电话，就是要有耐心的。” 乔梁点点头笑了下，然后道：“楚哥，听完录音了？” 楚恒点点头。 乔梁试探地看着楚恒：“楚哥，你觉得钟惠子说的那些可信不？”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的一路相随，各位书友如果对本书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欢迎加作者微信好友（*关注fread）和作者沟通交流。 第1323章 让她消失 楚恒看着乔梁：“为什么不可信？” 乔梁斟酌道：“我怎么觉得钟惠子说的关于虹姐的事，怎么有些不着边际呢，深城那么远，虹姐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做事？还有，虹姐一个女人家，在全国到处独自旅行，难道就不怕出危险啊？还有，虹姐哪里有那么大的兴致，一个人跑到内蒙去看草原，而且还要呆上1个月，这草原，不就是一堆草吗，有啥好看的……” 楚恒微微一笑：“在一直没有你虹姐任何音讯的情况下，我倒宁愿相信惠子说的，其实你不是很了解，你虹姐很喜欢旅行，而且特别向往大草原。” “哦……”乔梁眨眨眼，“这么说，惠子说的是真的？虹姐还真有可能去了内蒙？” “嗯！”楚恒点点头，“根据我对惠子的了解，以及惠子和你曾经的师生关系和她现在跟你的上下级关系，还有你们不错的私交，我觉得她没有对你撒谎的必要，同时，从她刚才和你谈话的语气里，我也没听出她有什么撒谎的嫌疑。” “哦……”乔梁点点头，“那，你有没有听出我有什么破绽？” “没有，很好，你的表现很好，严实无缝，堪称教科书式的完美！”楚恒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松了口气，尼玛，看来老东西是真信了，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把楚恒寻找季虹的视线转移到广袤的内蒙，让这王八蛋去找吧。 接着乔梁带着欣慰的表情：“既然钟惠子说的是真的，那太好了，终于知道虹姐的消息了，她能平安无事，我实在感到安慰。” “是啊！”楚恒带着感慨欣慰的语气道，“虽然不知道你虹姐的具体下落，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但能知道她安然无恙，我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那，楚哥，你要不要去内蒙找虹姐？”乔梁道。 楚恒摇摇头：“不用，既然她安然无事，既然她喜欢旅行，那就让她在内蒙好好游览大草原风光吧，说不定等她玩够了，心情好了，自己就主动回来了。再说目前关于她的线索那么模糊，我也没法找到她啊。” 虽然楚恒如此说，但乔梁根本就不信，知道他是在自己跟前装逼。 “嗯，这倒也是！”乔梁点点头。 接着楚恒举起酒杯，冲乔梁微微一笑：“小乔，这事你做的很好，来，我敬你一杯酒！” “可别！”乔梁忙端起酒杯，“楚哥，从年龄来说你是老兄，从级别来讲你是大领导，该我敬你才是。” “呵呵……我们之间就不要那么客气了！”楚恒笑着和乔梁一碰杯，“来，干——” “干——”乔梁面带尊敬之色和楚恒碰杯，心里暗笑，尼玛，此事大功告成，老狐狸虽然狡猾，但还是掉进了自己的圈套。 想到圈套，想到楚恒给自己设的圈套，乔梁心里就涌起极度的仇恨，暗暗发狠，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老东西，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废了你，一定要让你下场很惨！ 想到自己一直想搞废楚恒，但却一直抓不到楚恒的把柄，一直找不到机会，眼看着楚恒一天天发展壮大，一步步坐稳站稳，乔梁心里不禁有些发急，有些上火。 但乔梁同时又意识到，在楚恒面前，自己是任何一丝破绽都不能露出的，不能让他对自己有任何怀疑，不然，以他的老道奸诈狠辣和现在的能力能量，把自己置于死地是易如反掌的事。 如此，必须要忍辱负重，一面通过伪装和演戏继续迷惑楚恒，让他对自己不设防，另一面，要继续暗地调查楚恒，力争尽快找到他的把柄，这把柄越大越好。 而做到后者，一个渠道是通过老三，同时自己也要多加留意，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抓住的机会。 在意识到这些的同时，乔梁又想到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不能让楚恒一天天继续做大做强，他的位置越高权势越大，扳倒他的难度就越大，一旦哪一天自己不慎在他面前露出马脚和他撕破脸，他治死自己就越容易。 如此，就要想方设法阻挠他的继续进步，即使不能让他后退，也要把他在现在的级别拖住。 但以自己的能力和能量，做到这一点，似乎很难，不是一般的难，何况在安哲调离骆飞主持的现实下，自己现在的处境都岌岌可危，今后的命运都难以预测。 想到这个，乔梁不由有些悲观，脑袋有些发沉。 酒足饭饱，乔梁和楚恒走出潮州菜馆，乔梁看起来似乎很有兴致，对楚恒道：“楚哥，一起走走，散散步？” 楚恒此时哪里有散步的兴致，他正想着根据今晚从乔梁这里得到的信息抓紧布置行动呢。 楚恒呵呵笑了下，摇摇头：“不了，今天忙了一天，感觉有些疲惫，我想回去休息了。” “哦，那好吧，祝楚哥周末愉快。” “好的，周末愉快。” 乔梁接着给楚恒叫了一辆出租，楚恒摆摆手，上车走了。 看着楚恒坐的出租车离去，乔梁哼笑一声，他大概能猜到楚恒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去。 乔梁接着步行往回走，没走几步，迎面遇到了徐洪刚，他正背着手做散步状不紧不慢走着。 徐洪刚是故意在这边散步的，刚才楚恒离开，他在附近的阴影处看到了，看乔梁自己往回走，就走出来和他遇到。 乔梁接着和徐洪刚打招呼，徐洪刚点点头，看着乔梁：“刚吃过饭？” “是啊。”乔梁点点头。 “自己吃的？”徐洪刚问道。 “不是，和一个熟人。”乔梁道。 “熟人？”徐洪刚笑了下，做随口的样子问道，“哪个熟人啊，我认识吗？” 乔梁犹豫了一下，想到徐洪刚和楚恒关系不睦，如果说是楚恒，他或许会多想什么，于是道：“是我一个同学，你不认识的。” “哦……”徐洪刚点点头，看着乔梁的目光微微有些发冷，只是因为在夜色中，乔梁看不到徐洪刚的这眼神。 接着徐洪刚闻到乔梁身上的酒气，道：“今晚喝酒了？” “是啊，喝了一些。”乔梁道。 “看来和熟人一起喝酒，心情很愉快啊，是不是？”徐洪刚道。 乔梁笑了下，是的，今晚楚恒进了自己圈套，自己心情的确不错。 于是乔梁点点头。 看乔梁点头，徐洪刚心里又一冷，看来乔梁今晚和楚恒喝地挺开心，既然喝地开心，那自然聊地不错，既然聊地不错，那说明了什么？ 徐洪刚在心里发冷的同时，又泛起一股失望和失落，乔梁当初是自己从泥坑里拉出来的，如果没有自己当初的提携，他怎么会有今天？现在安哲刚调离，乔梁不是想着和自己近乎，却迫不及待向楚恒靠拢，这又说明了什么？ 此时的乔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徐洪刚此时的心思的，和徐洪刚又闲聊了几句，然后继续往回走。 看着乔梁离去的背影，徐洪刚面色冷峻，胸口微微起伏…… 楚恒回到家里，洗了一把脸，然后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思忖片刻，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声音低沉道：“明天你给我去一趟内蒙，去找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会在内蒙呆1个月，是去游览草原风光的，她的照片和基本情况以及相关信息我随后发给你……你即使踏遍内蒙草原，也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她，经费没有问题，明天你去那边拿一笔钱，我会提前打好招呼……” “找到她之后，怎么办？”对方问道。 “把她带回来。”楚恒干脆道。 “如果她不愿意跟我走呢？”对方又问。 楚恒眼里露出凶光，一咬牙：“那就让她永远消失在草原深处。” “好，我知道了。”对方道。 楚恒沉思片刻，接着道：“明天走之前，你先去精神病院一趟，看看她的情况，如果没有什么异常，就不用给我汇报了，接着就出发去内蒙。” “好的，明白。”对方挂了电话。阅读再遇到障碍，留意第一千三百章中的提示。 楚恒接着往沙发后背一靠，仰脸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乔梁啊乔梁，纵然你是孙猴子，也跳不出我如来佛的手心，不管你如何精明，也还是被我牢牢掌控着……” 如此说着，楚恒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笑意里带着自信和自得。 对乔梁今天为自己做的事，楚恒是很满意的，他此时想起死鬼唐树森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乔梁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会发挥出相当的能量，用不好会有巨大的破坏力。 想到这句话，楚恒不由又笑了，乔梁这把双刃剑，对唐树森甚至骆飞来说，都是有破坏力的，那是因为他们无法控制乔梁，但对自己来说却不同，乔梁牢牢攥在自己手心里，他对自己是尊敬和信任的，他只会为自己做有利于自己的事，不会对自己有什么负面效应。 嗯，为政之道在于用人，楚恒不由点点头，用人大有学问，是一门技术活啊。 正在这时，楚恒的手机响了，他摸起手机一看来电，浑身一个激灵，我靠，是他打来的，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给自己打电话！ 楚恒随即困惑，这个时候，他给自己打电话干嘛？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 不及多想，楚恒下意识坐正身体，深深呼了口气，随即轻轻按了一下接听键…… 【作者题外话】：因为系统认证的问题，最近几天无法更新，抱歉，今日继续更新。 第1324章 黑风衣出现 电话接通后，虽然对方看不到，但楚恒脸上还是露出不由自主的讨好的笑，恭恭敬敬道：“关书.记，您好，晚上好。” 电话里一时没有声音。 这让楚恒心里有些忐忑，接着又小心翼翼轻声道：“关书.记……” 电话里又沉默片刻，然后传来关新民沉稳的声音：“楚恒，你在哪里？” “报告关书.记，我在江州，在江州的家里。”楚恒忙道。 “嗯，今天是周末，周末心情是否愉快？”关新民道。 “这……”从关新民的口气里，楚恒一时揣摩不出关新民此时的心情，更不知道他给自己打电话干嘛，听他如此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犹豫了一下道，“我的心情和以前差不多，祝您周末愉快。” “你认为我周末会愉快吗？”关新民道。 “这个……”楚恒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我希望您周末会是愉快的，同时，我也知道您周末一定没有休息，还是像往常一样很忙。” 楚恒这话说的很圆满，既表达了自己对关新民的良好祝愿，同时还顺带恭维了他一下。 关新民接着道：“你很会说话。” 楚恒忙道：“感谢领导夸奖，我说的是自己的心里话。” “嗯，我相信。”关新民在电话里长出一口气，接着道，“知道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不知道，恭听您的指示！”楚恒继续小心翼翼道。 关新民沉默片刻，道：“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担任现在的职务吗？” “知道。”楚恒忙道。 “知道什么？说说。”关新民道。 楚恒边想边道：“第一，这体现出您对我的欣赏和栽培，让我接触更多务实的工作，让我在实际工作中更好的锻炼和提升自己；第二，这体现出您对我的信任和期望，让我全心全意辅佐好老骆……” 关新民打断楚恒的话：“第一点理解地还算可以，这第二点，你深刻领会到了吗？做到位了吗？” 楚恒一怔，接着道：“关于第二点，我领会地是很深刻的，时刻提醒自己，要牢记您的信任，不要辜负了您的期望，在这个基础上，我一直在努力做到位……” “努力做到位？”关新民又打断楚恒的话，“也就是说，你是在努力中，并没有彻底真正做到位，是不是？” 楚恒心里有些紧张：“关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一直在努力，在到位的基础上，争取更加到位。” “你还更加到位，我看你现在连最基本的到位都没做到最好。”关新民毫不客气道。 关新民这么一说，楚恒心里更紧张了，艾玛，关新民在批评自己，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没做好，让他亲自打电话训斥呢？ 楚恒一时摸不到头绪，小声小气道：“关书.记，感谢您对我的批评和教导，我虚心接受，只是，我现在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何事让您……” “不明白我告诉你，我问你，为什么骆飞更改安哲同志离任前搞的那两个系统人员交流下沉规定时，你不劝阻他？”关新民道。 楚恒恍然大悟，原来关新民说的这事。 当时骆飞搞这动作，自己是知道的，但骆飞并没有提前和自己商量，而是直接把冯运明叫来布置的，自己是在冯运明那边开始动作之后才知道的。 现在关新民为此事专门给自己打电话，显然是对自己当时没有阻止骆飞对自己不满，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辅佐骆飞的义务。 楚恒心里顿时严峻起来，虽然此事自己并没有责任，是骆飞擅自搞的，但关新民既然责问自己，那似乎意味着两层意思，一层是关新民对自己是有期待的，这期待里蕴含着他对自己的看重，这看重比金子还珍贵，这看重意味着什么，楚恒心里很清楚；另一层意思，则流露出关新民的些许失望，对自己的失望，这失望让楚恒高度重视，又感到很紧张。 楚恒脑子快速转悠着，接着带着沉痛的语气道：“关书.记，在这个事情上，我的确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没有及时劝阻说服老骆，最后导致出现了让老骆极其被动的局面，造成了内部的一些混乱和不和谐，为此，我要向您做出深刻检讨……” 关新民没有说话。 楚恒继续道：“只是，关于这件事，我是在组织部门开始落实后才知道的，当时我意识到这似乎有些不妥，但已经晚了……” 楚恒这话的口气虽然委婉，但意思很明白，那就是骆飞搞这个事，事先并没有和自己商量，是擅自通过冯运明搞的，自己知道后已经无法劝阻了，在这件事上，自己第一没有责任，第二也无法尽义务。 关新民还是没有说话。 楚恒接着道：“当然，虽然如此，我还是有责任的，还是要向您做深刻检讨，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栽培和期望，我此时的心情很沉重……” 关新民重重出了口气：“看来，这事是我错怪你了。” “不不不，您没有错怪我。”楚恒忙道，“虽然这事我知道的晚一点，但在我觉察出有什么不妥后，是应该立即告诉老骆，让他及时刹车的，不然也不至于现在如此被动，所以，我还是犯了错，所以，您对我的批评是非常正确的。” 楚恒的口气继续显得沉痛。 “嗯，你能有这个认识，还算不错。”关新民的口气有些缓和，“骆飞搞这事，事先既没有往上汇报，也没有和其他班子成员商量，直接就让运明同志去落实，这种擅自行为是违反工作规程的，我通过江州群众匿名来信得知此事后，是生气的，我已经严肃批评了骆飞……” 虽然关新民如此说，但从关新民这话里，楚恒还是感到了关新民对骆飞的看重，感觉到在他心里，骆飞的分量是比自己重的。 这种感觉让楚恒心里不大舒服。 接着关新民道：“虽然此事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但由此给你们带来的负面影响和被动局面，要想消除，还是要有一个过程，所以，在以后的工作中，你要清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位置和职责，这身份不是用来显摆的，这位置不是用来享受的，这职责不是光说说就可以的，关键要落实在实际中……” 关新民这话对楚恒来说可谓语重心长，既有期待，又有提醒，还有敲打。 楚恒忙道：“关书.记，我一定遵照您的指示，一定时刻记着您的教导。” 关新民接着道：“楚恒，对你来说，任重而道远啊……” 关新民的口气意味深长，似乎包含着多重味道。 楚恒忙点头：“对对，任重道远，责任再艰重，道路再长远，我都有信心有决心在您的教导和领导下大步向前，绝不会停顿，更不会回头！” 楚恒这话显然是在向关新民表达自己坚定不移的耿耿忠心。 楚恒此时看不到，电话那端的关新民，此时脸上带着莫测的笑。 然后关新民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楚恒发现自己额头不知何时冒出了冷汗，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然后长出一口气。 接着楚恒皱起眉头，开始细细琢磨关新民今晚给自己打电话的意图，难道，他真的是因为骆飞搞的那事，找自己问责，向自己表达不满的？骆飞搞的那事已经反转，在这种情况下，关新民有必要为此事再找自己吗？ 如果不只是为了这个，那关新民还有什么用意呢？提醒、敲打、暗示？抑或是隐晦试探自己？ 楚恒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想着关新民那次来江州视察，离开前夜在阳山和自己的那次谈话，想着他离开后不久发生的江州巨变，想着江州目前的势态，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乔梁回到小区，到了宿舍门口，看到对门叶心仪宿舍的门缝里有灯光，隐约传出电视的声音。 乔梁点点头，嗯，叶心仪回来了。 乔梁没有打扰叶心仪，轻轻打开宿舍门进去，洗了个澡，然后睡去。 第二天一早，乔梁正在沉睡中，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他惊醒。 乔梁迷迷糊糊摸过手机，一看来电是老三的号码，随即接听，没好气道：“靠，一大早打什么电话？” “鸟人，快起床下楼到小区门口，我正开车往你那边赶。”老三的声音有些急促。 “大周末的，你有什么鸟事？”乔梁不耐烦道。 “黑风衣又出现了，他现在正在章梅病房！”老三道。 “什么？”乔梁一个激灵，顿时困意全消，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什么情况？” 老三道：“我一早打开监控视频，正好看到黑风衣进了章梅病房，接着我就开车往你那赶，如果动作快的话，说不定能遇到他……” “好，我马上起床出去。”乔梁顿时来了紧迫感，有些紧张，又感到兴奋，快速穿好衣服，脸都来不及洗，直接往楼下冲。 刚冲出楼门，迎面遇到晨练回来的叶心仪。 看乔梁如此匆忙，叶心仪道：“乔梁，一大早你慌慌张张干啥去？” “我去泡妞！”乔梁头也不回往外跑。 叶心仪撇撇嘴，扯蛋，哪有一大早泡妞的，不知这货急急忙忙要去捣鼓啥事。 乔梁刚跑到小区门口，老三开车到了，一个急刹，停在乔梁跟前。 乔梁接着上车关门，老三一踩油门，车子飞速往精神病院赶去…… 第1325章 跟踪黑风衣 路上，乔梁对老三道：“黑风衣这会还在章梅病房不？” 老三边开车边摸出手机操作了一下，手机上随即出现了章梅病房的图像，接着老三道：“我靠，这家伙要走。” 乔梁拿过手机一看，戴着太阳帽和口罩的黑风衣两手插在口袋里，正要往外走，李姐不在房间里。 乔梁急了：“快开，不能让他这么走了。” 老三两手牢牢握住方向盘，不断加速，车子在车流中飞快穿梭。 乔梁看着黑风衣出了病房，然后李姐进来了，开始整理章梅的房间，章梅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乔梁关了监控，放下手机，目视前方，眉头紧锁。 车子快到精神病院门口的时候，老三突然减速，伸手往前一指：“特么的，黑风衣！” 乔梁定睛往前一看，黑风衣正走出院门，上了停在旁边的一辆出租车。 “靠，拦住这辆出租！”乔梁毫不犹豫道。 “不。”老三果断摇摇头，“现在还不清楚这黑风衣的来历，不能打草惊蛇。” “你打算怎么办？”乔梁看着老三。 “跟上他，看他去哪儿。”老三道。 “就在这里掉头跟？”乔梁道。 “我是傻.逼啊，在这里掉头。”老三说着，车子没有停，径直开进了精神病院，停在办公楼前，从后视镜里看着大门口方向。 乔梁回头看着：“黑风衣进了出租车，车子开走了。” “嗯，我记住那出租车的车牌号了。”老三摸出一支烟点着，不慌不忙吸了一口，“让子弹先飞一会，跑不了他。” 乔梁继续回头看着：“出租车拐弯消失了。” “好来，看我的。”老三把车子掉头，随即飞速往外开，边道，“从医院门口到主街只有这一条支路，中间没有岔道，出租车只有开入主街……” 乔梁点点头，不由觉得老三观察很细致。 老三把车开到支路，远远看到那辆出租从支路往右拐进入了主街，消失了，接着老三一踩油门，加速往前赶，也往右拐进入了主街。 主街上车子川流不息，出租车和老三的车随即汇入了这车流。 老三开着车在车流中快速穿梭，很快在前方路口发现了等红灯的出租车。 “就是那辆车！”乔梁往前一指。 老三哼笑一声：“特么的，想从我眼皮子底下跑掉，没那么容易。” 绿灯亮了，出租启动，老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着，在出租车和老三的车子中间，还有两辆车。 出租车一直往前开，乔梁看看老三：“黑风衣这是要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跟着呗，好不容易发现了这家伙，一定要跟到底。”老三道。 乔梁点点头，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两眼牢牢盯住前方的出租。 出租车开了有几公里，然后往左一拐，进入了另一条马路。 老三的车子随即跟了上去，中间还是隔着两辆车。 一会儿，出租车缓缓停在一座写字楼前，老三没有跟过去，把车子停在马路边。 乔梁和老三注视着出租车，接着黑风衣空着手下了出租车，往左右看了一下，接着大步进了写字楼。 此时黑风衣依然戴着口罩，最近这几天江州雾霾严重，戴口罩并不是那么引人注目。 “他进去了。”乔梁道。 “是的。”老三点点头。 “不知道还会不会出来？”乔梁道。 “他在写字楼里呆不久，一定会出来的。”老三肯定道。 “为何这么说？”乔梁转头看着老三。 “傻蛋，没看到那出租车没走吗。”老三道。 乔梁明白了，点点头。 老三看着这写字楼：“这楼里公司可不少啊。” “是的，很多家公司。”乔梁道。 老三沉思着：“不过，根据我前段时间对楚恒的监控，有个和楚恒关系密切的人，他的公司就在这楼里。” “嗯？谁？”乔梁看着老三。 老三道：“此人叫康德旺。” 乔梁心里一动：“康德旺的公司原来在这里。” “你一定知道这个人吧？”老三道。 “太知道了，他和我熟悉。”乔梁道。 老三点点头：“如此说来，这个黑风衣一大早来这里，说不定是……” 乔梁明白老三没说出的话的意思，沉思着点点头。 老三突然打开车门下车，乔梁一愣：“你要干嘛？” “我去打个出租！”老三一呲牙，接着把车门一关，径直向出租车走去。 乔梁意会到老三的用意了，他想从出租司机那里探探口风。 乔梁看着老三走到出租车前，低头和司机说话。 一会老三点点头，然后往回走，走到车前，上了车。 “什么情况？”乔梁问道。 老三道：“我刚才过去问出租司机走不走，他说不走，在这里等客人的，要送客人去黄原机场。” “黄原机场？这小子要飞？”乔梁道。 “对，要飞，只是不知要飞到哪里。”老三道。 “那我们怎么办？跟着他去黄原机场？跟着他一起飞？”乔梁道。 老三哭笑不得：“靠，一路跟着他去黄原机场，这么远的距离，他很容易会发现的，再说你都不知道他要飞哪里，怎么和他一起飞？飞个鸟啊？” “那有什么好办法？”乔梁道。 老三沉思着：“办法肯定是有的，我想想……” 这时乔梁一抬眼：“他出来了。” 老三抬头看去，黑风衣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正从楼里出来，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后面还跟着康德旺。 康德旺的出现，让乔梁和老三证实，黑风衣和康德旺有联系，他刚才去的是康德旺的公司。 黑风衣和康德旺走到出租车跟前，黑风衣和康德旺握握手，然后提着黑色箱子进了车后座，出租车随即启动，康德旺摆摆手，然后转身进了写字楼。 看着出租车启动，乔梁看着老三：“跟不跟？” “不跟！”老三果断摇摇头，“这里车太少，一跟必定会暴露。” “那怎么办？”乔梁道。 “让他们去黄原机场好了。”老三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王笑，你现在哪里？” “报告师傅，我在关州，昨天来的，接了个单子，来这里搞调查。”王笑道。 “很好，停止手头的业务，你现在马上给我往黄原机场赶。”老三道。 “哦？师傅，有什么重要任务？”王笑道。 “有一辆江州牌照的出租车刚从江州出发，要去黄原机场，车牌号是……”老三和王笑说完车牌号，然后道，“车里坐着一位黑风衣客人，关州距离黄原机场近，你提前赶到后，密切留意这辆出租车，一旦发现黑风衣，跟上去，看他要飞哪里。” “好的，这个没问题，我现在就放下手头的业务立刻出发。”王笑顿了下，“师傅，只打探黑风衣飞哪里？没有其他？” “其他？照你现在的水平，其他就算了吧，免得被发现暴露，你只要确定他飞的目的地就可以了。”老三道。 “嗯嗯，好的。”王笑道。 然后老三挂了电话，对乔梁道：“哦了，我们的行动就到这里，先送你回去继续睡觉，老子也要再睡一会。” 乔梁此时早就没了任何困意，大脑里正兴奋着，对老三道：“要不要再去精神病院看看，和李姐聊聊。” “去个鬼，欲盖弥彰！”老三发动车子，“回宿舍老实呆着，等王笑的消息。” 乔梁琢磨了一下，觉得老三话有道理，于是作罢。 老三开车把乔梁送回宿舍，然后开车回公司。 乔梁进了宿舍，洗漱完，然后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寻思今天一早发生的事。 黑风衣终于出现了，而且他和康德旺还有联系，这是一个重要线索，必须要牢牢抓住。 依康德旺和楚恒的密切关系，黑风衣和楚恒也可能是有联系的，他去章梅病房，说不定就是楚恒安排的。 那么，黑风衣今天要飞哪里呢？ 乔梁此时不能确定，看来只能等王笑的消息了。 一个上午，乔梁一直呆在宿舍里，坐立不安，脑子里涌出各种分析。 快到中午的时候，乔梁正在客厅里来回走着，突然，“邦邦——”有人敲门。 乔梁以为是老三来了，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鸟人，你可算来了……” 话音未落，乔梁愣了一下，门口站着的不是老三，是叶心仪。 叶心仪脸一沉：“你叫谁鸟人？” “额……”乔梁挠挠头，“我以为是老三，没想到是你……” “道歉！”叶心仪继续沉着脸。 “好，我道歉！”乔梁忙点头，“对不起，小叶，我不该叫你鸟人。” “那该叫我什么？”叶心仪道。 乔梁一呲牙：“我应该叫你美人，大美人……” “哼——”叶心仪哼了一声，心里想笑，这还差不多，接着道，“你一大早就跑出去泡妞，泡完回来了？” “嗯。”乔梁点点头，“早就回来了。” “泡的感觉如何？”叶心仪接着道。 “还好。”乔梁心不在焉敷衍道。 叶心仪又哼了一声：“怎么没把妞带回来呢？” 乔梁一愣神：“干嘛带回来？” “带回来我见识一下啊，看看乔主任的眼光如何。”叶心仪似笑非笑道。 乔梁一咧嘴：“你还真信了？” 叶心仪一撇嘴：“你的话向来真真假假难辨，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逗你呢。”乔梁道。 “我猜就是。”叶心仪又撇撇嘴。 “小叶，你这会过来来敲门是……”乔梁看着叶心仪，一时不知她的来意。 第1326章 不是无懈可击 叶心仪抿抿嘴：“这不是快中午了，我约莫你应该回来了，炒了几个菜，来我宿舍一起吃顿饭吧，好好聊聊。” 因为最近出了不少事，叶心仪想和乔梁说说话，于是主动过来请他，同时，这顿饭也带有为乔梁前几天出的事压惊的意思。 乔梁顿时受宠若惊，以前自己虽然去叶心仪宿舍吃过饭，但都是自己要求的，这次叶心仪主动请自己可是第一次，这待遇不低啊。 但此时乔梁哪里有心思吃饭，正惦念着黑风衣的事情呢，于是道：“非常感谢，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在等老三，中午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过去吃了，你自己吃吧。” “可是，我菜都炒好了。”叶心仪不悦，尼玛，老娘主动来请你，除了你，其他男人哪有这殊荣，你小子倒拉起架子来了。 “炒好了你自己慢慢吃，吃不了下午吃，好了，我真的有事，回头我请你吃大餐……”乔梁说着就要关门。 看乔梁这样，叶心仪生气了，靠，不吃拉倒，老娘不伺候！ 叶心仪接着转身就回了宿舍，乔梁呵呵笑了下，关上门。 叶心仪在宿舍里看着桌子上的菜和一瓶白酒发愁，尼玛，自己精心做了这几个菜，还特意买了一瓶好白酒，本打算招待乔梁的，一来和他说说话，二来给他压压惊，没想到这家伙因为老三要找他不过来，重友轻色啊，真气人，这些菜自己怎么吃得了呢？ 叶心仪想了下，接着给邵冰雨打电话，接通后道：“冰美人，用午膳了没？” “还没呢，正打算出去吃点。”邵冰雨道。 邵冰雨这几天和岳珊珊一直跟着宋良在下面县里转，周末回江州休息一下，周一还要继续下去。 叶心仪道：“别出去了，来我这里吃吧，我都做好菜了。” “哦，请我吃饭怎么不早说？” “现在晚吗？别墨迹了，快过来，不然菜都凉了。” “好，我这就过去。”邵冰雨挂了电话。 叶心仪收起手机，苦笑一下，既然臭男人不来，那就招待冰美人吧。 一会邵冰雨到了，进门一看桌子上的菜，还有一瓶白酒，顿时起了疑心，看着叶心仪：“你做这么多菜，还准备了白酒，真是打算招待我的？” “废话，不招待你我还能招待谁。”叶心仪说着拿起白酒，“我找一瓶红酒出来，我们喝红酒……” “得了吧。”邵冰雨撇撇嘴，“我猜是这酒菜是给男人准备的。” “胡说，我能给哪个男人准备？”叶心仪虽然心虚，嘴上却犟。 “哪个男人？”邵冰雨往外一指，“你对门的邻居呗。” “哪里哪里，你想错了，我真是做了招待你的。”叶心仪笑道。 “招待我还准备白酒？撒谎都不会。”邵冰雨哼了一声。 叶心仪有些尴尬，讪笑道：“好了，别啰嗦了，反正只有我们俩吃这桌菜，没有男人。” “没有男人可以去叫来啊。”邵冰雨道。 “叫个鬼啊，不叫！”叶心仪道。 邵冰雨一转眼珠：“你不叫，我去叫。” 说着邵冰雨就要开门。 叶心仪忙拉住她，苦笑道：“别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去请过了，人家不乐意来呢。” “哼，承认了吧。”邵冰雨哼了一声，接着又好奇，“这家伙为什么不来？美女陪着喝酒，他应该屁颠屁颠很开心啊。” 叶心仪无精打采道：“他的哥们老三一会来找他，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哦……”邵冰雨点点头，接着冒出一句，“重友轻色，不像话！” “对，不像话，我们不提这家伙了，来，坐，开吃！”叶心仪接着把白酒换了红酒，打开，倒上。 邵冰雨看着叶心仪：“如此说来，今天我能蹭上这顿饭，是沾了那家伙的光啊。” 叶心仪皱皱眉头：“我说了不提他了，你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我就想说！”邵冰雨道。 “再说我不让你吃了。”叶心仪威胁道。 “既然来了，你还想把我赶走？做梦！”邵冰雨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叶心仪端起酒杯：“冰美人，咱先喝一杯不行吗？” “好吧，边吃边喝！”邵冰雨端起酒杯，和叶心仪一碰，“感谢叶美人，感谢乔帅哥……” “不许感谢他，只能感谢我！”叶心仪眉头一皱。 邵冰雨哼了一声：“废话，不感谢他能行吗？没有他我能吃上这美餐吗？” 叶心仪苦笑连连。 此时，乔梁还在坐立不安等着老三的消息，不时看表。 一会乔梁的手机响了，乔梁一把摸起手机，一看来电，老三的。 乔梁随即接通：“什么情况？” 老三道：“王笑刚给我发来信息，黑风衣刚刚乘坐飞往呼市的航班离开了黄原……” “呼市？”乔梁脑子一个激灵。 “对，呼市，不晓得这小子飞呼市要干嘛，难道是去内蒙游览大草原？一个大男人，没有美女陪着，跑那里去旅游，多无聊……”老三唠叨着。 乔梁这时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昨晚楚恒刚知道季虹在内蒙，黑风衣今天接着就飞往呼市，毫无疑问，黑风衣是楚恒的人，毫无疑问，黑风衣是要去内蒙找季虹，不出意外，黑风衣一早去康德旺那里，应该是去拿经费的。 想到这里，乔梁暗暗点头，如此，黑风衣——康德旺——楚恒，这是一条线，楚恒幕后指使，黑风衣马前卒，康德旺提供物质支持。 又想到黑风衣正在飞往呼市，乔梁想笑，尼玛，楚恒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到底还是中了自己的圈套，自己成功地把楚恒寻找季虹的视线转移到了广袤的内蒙大草原，让黑风衣在大草原傻.逼兮兮去找吧，找到算他有本事。 想到自己成功地耍了楚恒一次，乔梁感到很快意，尼玛，看来老东西的老道精明也不是无懈可击，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不过乔梁虽然快意，虽然觉得楚恒不是无懈可击，但对楚恒还是高度重视，他明白，楚恒此次能中了自己为他设的套，自己多少有些幸运的成分，多少利用了一些巧合，以及楚恒对掌控自己的自信，一旦楚恒此次找寻季虹一无所获，事后说不定会细细寻思出什么破绽，一旦发现破绽，他要么会怀疑钟惠子，要么会怀疑自己。 如此，还是要保持高度的警惕和戒备，在楚恒面前还是要继续精心伪装和演戏，不能被他发现任何一丝马脚。 乔梁定定神，他不想让老三知道季虹的事，对老三道：“谁知道黑风衣去呼市干嘛，不过他早晚回来的。” 老三道：“对，肯定会回来，既然他和康德旺的公司有联系，那就好办了，回头我会严密监视他的，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抓出一条大鱼……” 乔梁明白老三说的大鱼指的是什么，这也是他最渴望的。 乔梁松了口气，道：“嗯，好，继续辛苦你！” “自家兄弟，说啥见外的话呢。”老三道。 “好，不见外，今天的发现很重要，很有价值，对你提出严重表扬。”乔梁道。 “就光表扬？”老三哼了一声。 “你还想干嘛？”乔梁道。 老三道：“童童出差还没回来，老子的午饭还没着落呢，不然，你请我吃……” 老三这么一说，乔梁也觉得肚子饿了，从早上到现在，自己还没吃东西呢。 接着乔梁又想起叶心仪请自己吃饭的事，顿时来了食欲，道：“今天我不能请你吃饭。” “为什么？”老三道。 “因为叶心仪刚才过来邀我过去吃饭，她做了好几个菜。”乔梁道。 “叶心仪请你吃饭？好啊，我也去，我要去！”老三开心道。 “不行，我们是二人世界，你少掺和！”乔梁断然拒绝。 “靠，重色轻友！”老三不满道。 乔梁嘿嘿一笑挂了电话。 乔梁接着打算去叶心仪宿舍，走到门口，刚要开门，“邦邦——”有人敲门。 乔梁乐了，一定是叶心仪发愁自己吃不了那么多菜，又来叫自己了。 嘿，叶美人此次诚心可嘉，实在够意思。 乔梁接着打开门，边道：“小叶，你又来了，其实你不来我也要——” 话没说完，乔梁停住了，眼直了，门口站的不是叶美人，是小毛驴。 吕倩瞪眼看着乔梁：“小叶又来干嘛？她不来你也要干嘛？” “我，我……”乔梁支支吾吾，“没干嘛，没干嘛……” “没干嘛？我看你心里有鬼，我看你们俩之间一定有鬼！”吕倩冷眉竖立，伸手一推乔梁，“给老娘闪开——” 乔梁被吕倩推地往后退了几步，吕倩接着进来，抬脚往后踢了一下门，门关了一下，没关死，然后吕倩冷冷看着乔梁。 乔梁尴尬地笑了一下：“你……你怎么突然来了？” “怎么？你这里我不能来？我来你不欢迎？”吕倩冷哼一声。 “不是不是，欢迎，热烈欢迎！”乔梁讪笑一下，接着一伸手，“坐，请坐，请上坐——” 吕倩又哼了一声，然后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毫不客气道：“上茶！” “哎，好，上茶！”乔梁忙给吕倩泡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吕倩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看乔梁站在自己对面发呆，一指身边：“过来，给我坐下！” “哎，好！”乔梁点点头坐在吕倩身边，有些发晕，艾玛，这会怎么感觉吕倩像是这里的主人，自己被她使唤着呢。 然后吕倩继续喝茶，不看乔梁。 乔梁看着吕倩，心里感到困惑，吕倩怎么不打招呼突然就来了？她来这里要干嘛呢？ 此时乔梁不知道，吕倩今天来乔梁这里，是有重要的事情。 第1327章 做不做廖家女婿 吕倩喝了几口茶，然后放下水杯，不紧不慢道：“那天，办案人员在你宿舍找到的密码箱，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乔梁眨眨眼：“书啊，办案人员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的，都是书。” “真是书？”吕倩斜眼看着乔梁。 “对，是的。”乔梁点点头，“大家都亲眼看到的。” “大家都亲眼看到的，你以为我就信了？”吕倩慢悠悠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乔梁看着吕倩。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吕倩哼笑一声。 “我不明白。”乔梁干脆道。 吕倩呼了口气：“乔梁，这个事，你能忽悠办案人员，却忽悠不了本神探，我现在基本确定，此事必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你。” “嗯？”乔梁皱起眉头，“吕倩，你干什么了？你都知道了什么？” “你说呢？”吕倩又哼了一声。 “我不知道，不然怎么问你。”乔梁道。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问我什么？” “老实交代，那密码箱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你是怎么发现那密码箱里的东西的？姜秀秀晚上来你宿舍干嘛？她凌晨4点多离开又是为何？离开的时候，她背的那个旅行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那旅行包东西现在何处？”吕倩发出一连串疑问。 乔梁心里“咯噔”一下，这丫头知道的不少啊。 如果是别人问这些，乔梁会紧张，但吕倩问他却不担心，因为他知道吕倩虽然对自己有情绪，但不会害自己。 同时，乔梁又感到困惑，吕倩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想到这里，乔梁严肃地问吕倩：“你先给我老实交代，你都干了些什么？” 看乔梁这神情，吕倩努努嘴：“我没干啥，不过是因为怀疑有人要陷害你，于是就调取了一下你小区的监控录像，结果发现，除了中间有一段是黑屏，然后就是看到姜秀秀晚上来你宿舍，然后凌晨4点多离开，离开的时候背着一个鼓囊囊的旅行包……” 听吕倩这话，乔梁立刻想到，吕倩能这样搞，暗算者失败后也能想到这么做，如此，姜秀秀被发现就在所难免了。而一旦发现了姜秀秀，暗算者自然会做出一番推理，会想到是姜秀秀带走了那100万。 乔梁暗暗点头，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看乔梁不说话，吕倩道：“我交代完了，该你了。” 乔梁定定神：“根据你的发现，你能找到暗算者的线索？” “不能，所以我才过来问你。”吕倩道。 乔梁苦笑一下：“我能告诉你的，也基本就是这些。” “撒谎！”吕倩一瞪眼。 乔梁继续苦笑：“我也很想找到暗算者，我有什么必要对你撒谎？” 吕倩想想乔梁这话似乎有道理，眉头皱起。 乔梁接着道：“这个事，我上次就和你说过，你不要插手，既然已经过去了，既然我安然无恙，那就算了，不要折腾了。” 乔梁这么说是为了吕倩，他不想让吕倩掺和进这事，毕竟她是上面下来挂职的，如果因此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抓住什么把柄，对她会有不好的影响。 吕倩皱眉看着乔梁：“被陷害为什么要算了？” “没有证据，不算了还能怎么着？”乔梁反问。 “你这里真的不能给我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吕倩不甘心。 “是的，没有。”乔梁点点头，“按我的脾气，难道你不认为，如果我有什么线索，我会善罢甘休？” 吕倩不由点点头，按这小子的邪脾气，确实是如此。 吕倩不由有些泄气：“这么说，这哑巴亏你要吃定了？” “暂时应该是。”乔梁模棱两可道。 “想想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实在不甘心。”吕倩叹了口气。 乔梁心里感动，这丫头虽然嘴巴不饶人，但心却是向着自己，关心自己的。 “吕倩，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乔梁真诚道。 乔梁这话让吕倩心里感到欣慰。 乔梁接着道：“不过，关于这事，既然已经过去了，我劝你不会要再折腾，折腾出事来，对大家都不好。” 吕倩想了想：“好吧，暂时不折腾，听你的。” 乔梁笑了：“听话是好孩子。” 吕倩接着两眼一瞪：“你还没回答我，姜秀秀晚上为什么来你宿舍？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以前是不是也来过你宿舍？是不是在你宿舍过过夜？” 乔梁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既不能承认，也不好否认，于是不语。 看乔梁不说话，吕倩顿时来气：“不说话就是默认，好啊，乔梁，你个花心大萝卜，不但和叶心仪关系暧.昧，和邵冰雨眉来眼去，竟然和姜秀秀还有一腿……老娘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如此水性杨花！” 乔梁哭笑不得：“吕倩，你这都是说的什么啊，我怎么就水性杨花了？你不要误会……” “闭嘴！”吕倩愤愤打断乔梁的话，“什么误会？老娘是神探，什么事都知道，什么事都能判断出来，你狡辩也没用，说，你和她们都到了什么程度？有过几次？时间、地点、过程，统统给我交代出来……” 乔梁好气又好笑：“吕倩，你不要胡闹了，其实吧，我……” “我胡闹？我看你胡作！”吕倩又打断乔梁的话，继续愤愤瞪着乔梁，“你到底交不交代？” “我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乔梁道。 “不交代是吧？”吕倩似笑非笑道。 一听吕倩这话，一看吕倩这神情，乔梁感觉不大妙，身体往后一缩：“吕倩，咱们有话好好说，要文斗不要武斗！” 看乔梁怕了，吕倩心里得意，想了下，点点头：“好，我暂时不给你来武的，既然你说没什么可交代的，我暂时也不问了，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 乔梁松了口气：“好，你问吧。” “我们俩的事，你到底是怎么盘算的？”吕倩道。 “我们俩的事……”乔梁直勾勾看着吕倩，“我们俩是好朋友，我还能怎么盘算？” “除了好朋友，我们还是什么关系？”吕倩耐着性子道。 “还是……还是工作上的关系。”乔梁道。 “除了这个，还有呢？”吕倩继续耐着性子。 “没有了吧，我觉得没有了。”乔梁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真的没有了？你好好想想。”吕倩压住肚子里的火气。 乔梁眨眨眼：“不用想，真的没有了。” “那，老廖，特别是廖夫人，对你的态度和心思，你知不知道？”吕倩继续压住肚里的火。 “你爸你.妈对我的态度我知道，他们都喜欢我，都认为我是一个积极上进的好青年，至于他们的心思，我还真不知道。”乔梁继续装傻。 “装，继续装！”吕倩快要压不住火了。 “我没装啊，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实在，一点都不装！”乔梁两手一摊。 吕倩终于忍不住了，往前一凑，一伸手卡住了乔梁的脖子，咬牙切齿：“我让你实在，我让你一点都不装……混小子，老娘的心思，我爸我妈.的心思，你比谁都明白，把老娘当傻瓜忽悠啊，跟老娘玩这个，你还嫩！今儿个你给我把话说透了，说，到底做不做老廖家的女婿？到底做不做？” 乔梁被吕倩卡住脖子说不出话，两手挥舞，两眼直翻，啊啊叫着。 吕倩把脸凑近乔梁：“你到底说不说？” 乔梁还是啊啊叫着，脑袋左右摇晃，尼玛，你卡住老子的脖子，老子说不出话啊。 “靠，晃脑袋就是不答应了！”吕倩更气愤了，一把抓起乔梁，翻了个身，把乔梁摁在沙发上，接着利索地骑上去，抬手照乔梁屁股就噼里啪啦打起来，边打边道：“说，不说我今天把你屁股打成两半……” “啊啊……”乔梁边叫唤边道，“人家屁股本来就是两半啊，啊啊……” “那就打成四半！”吕倩继续打着，乔梁鬼哭狼嚎夸张地叫着。 吕倩正打得欢，乔梁宿舍的门突然被推开，叶心仪和邵冰雨冲了进来。 叶心仪和邵冰雨正在吃饭聊天，突然听到对门传来乔梁啊啊的叫声，还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叶心仪一开始以为是老三来了，但听声音不大对劲，不知出了什么事，于是就和邵冰雨过来看看，没想到一推门，看到吕倩正在暴打乔梁。更快阅读留意第一千三百章中提示， 看到眼前这一幕，她们目瞪口呆，接着都很气愤，吕倩这么做，太过分了。 “住手！”叶心仪和邵冰雨异口同声呵止道。 听闻声音，吕倩一抬头，一愣，叶心仪和邵冰雨正瞪眼看着她。 吕倩这才想起自己刚才那一脚没把门关死，不由后悔，靠，老娘正在逼婚呢，这俩情敌来了。 吕倩此时也觉得自己这么暴打乔梁有些不妥，讪讪地下来，脸上却不肯示弱，瞪眼看着叶心仪和邵冰雨。 乔梁哼哼唧唧坐起来，揉着屁股，看到三个美女都在这里瞪眼，心里直想笑，艾玛，三位大美女在这里，这下热闹了。 叶心仪严肃地看着吕倩：“吕倩，你为什么要打乔梁？” “你管呢。”吕倩翻翻眼皮。 邵冰雨皱眉道：“吕倩，这不是你第一次打乔梁了，上次在江边，你当着我的面就打他，这次竟然跑到他宿舍里打，是不是太过分了？” “嗯？还有上次？还当着你的面？”叶心仪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点点头：“是的，上次要不是有市民要打110，乔梁可就被打惨了！” 叶心仪皱起眉头，不满地看着吕倩。 吕倩这时有些尴尬，她们一定是看到自己打乔梁心疼了，哼，轮到你们心疼吗？ 如此一想，吕倩心里酸溜溜的，又来气。 第1328章 季虹突现呼市 吕倩气鼓鼓道：“我打他又怎么了？关你们什么事？我和乔梁的事，轮到你们来管吗？” 听吕倩这么说，邵冰雨不知该如何回答了，是啊，这是吕倩和乔梁之间的事，自己似乎确实不该插手。 邵冰雨不由看着叶心仪。 叶心仪理直气壮道：“我们和乔梁都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你这么打乔梁，我们自然要管。不管你和乔梁之间有什么事，你都不可以这么对待他。” 叶心仪这么一说，邵冰雨来了底气，点点头：“对，有事可以通过交流来解决，哪里有动不动就打人的，岂有此理！” “对，岂有此理，不像话。”叶心仪附和着。 看叶心仪和邵冰雨同一战线责备自己，吕倩感到了孤立，心里又委屈，尼玛，打是疼，骂是爱，自己哪里是真想打乔梁，是因为自己挂职即将结束，心里着急，想问他要个明确态度呢，而且打起来虽然噼里啪啦的，自己并没有真的用气力，这小子鬼哭狼嚎是在夸张呢。 吕倩看看乔梁，他坐在沙发上呲牙咧嘴，似乎很开心看到自己被叶心仪和邵冰雨轮番责备。 吕倩心里更委屈了，尼玛，他们三个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好讨厌，好可恶！ 吕倩一咬银牙，点点头：“好，好，你们合起来穿一条裤子欺负我，行，算你们有种，算你们厉害，口口声声说是朋友，你们就是这么做朋友的，好啊，这朋友做得好，真好……” 听吕倩这么说，叶心仪一愣，又有些心软，忙道：“吕倩，我们不是那意思，你听我说……” “说你个鬼！”吕倩打断叶心仪的话，伸手冲她和邵冰雨一指，“闭嘴，我不想听你说什么，你们给我听着，乔梁是我的，谁都不许和我抢，谁也抢不去……” 吕倩这话一说，叶心仪和邵冰雨顿时发懵，艾玛，吕倩这话说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接着吕倩猛地一甩脑袋，一直在眼圈里转悠的眼泪被甩了出来，有几滴落到了乔梁脸上，落到了嘴角，乔梁伸出舌头一舔，热乎乎咸乎乎。 甩完脑袋，吕倩接着把叶心仪和邵冰雨往旁边一推，怒气冲冲出门而去。 叶心仪回过神，忙追出门：“哎，吕倩，别走，我们好好谈谈，这其中有误会……” “误会个鬼……”吕倩边头也不回蹬蹬下楼，边扔下一句话。 看吕倩愤然离去，叶心仪和邵冰雨对视一眼，突然都有些尴尬，脸上露出不自在的神情，她们此时都不约而同想：或许不该过来的。 然后她们看着乔梁，乔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晃晃悠悠站起来：“好嘛，俩美女把一个美女欺负走了。” 一听乔梁这话，叶心仪和邵冰雨顿时来气，尼玛，我们是来救你的，没想到你小子说话如此不仗义。 她们再次觉得不该来救乔梁，让吕倩把他屁股打成两半好了。 不对，这家伙的屁股本来就是两半，那就打成四半。 乔梁接着走到她们身边，分别拍拍她们肩膀，然后看着叶心仪：“本以为你自己在吃，没想到冰美人也来了，好啊，三人行，一起吃饭去，顺便聊聊人生。” 叶心仪和邵冰雨头大，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想着吃。 看叶心仪和邵冰雨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乔梁呵呵一笑，径自出门走向叶心仪宿舍：“哎，肚子饿了，你们不吃，我可就不客气了……” 看着乔梁进了自己宿舍，叶心仪和邵冰雨互相看看。 随即邵冰雨叹了口气，叶心仪发出苦笑…… 中午，乔梁在叶心仪那里有滋有味饱餐了一顿，还喝了半瓶白酒。 因为发生的吕倩暴打乔梁这事，叶心仪和邵冰雨都没了食欲，坐在那里看着乔梁大吃大喝。 叶心仪本想借今天请乔梁过来吃饭和他聊一些事情的，因为邵冰雨在，加上被吕倩这事弄得心里有些乱，也没兴趣谈了。 邵冰雨本想和叶心仪聊聊宋良来江州主持宣传系统工作后部里的一些事情，以及这几天跟着宋良去县里转的情况的，此时也没有了心情。 乔梁酒足饭饱后，拍拍肚皮，打了个饱嗝，看着叶心仪和邵冰雨：“你们干嘛不吃？” “不想吃！”邵冰雨道。 “看着你吃就饱了！”叶心仪道。 乔梁一咧嘴：“看着我就饱了？啥意思？不欢迎？好吧，既然不欢迎，那我走！” 说着乔梁站起来，打开门直接就走了。 看着乔梁径自离去，叶心仪和邵冰雨大眼瞪小眼，我靠，这家伙吃饱喝足，连声感谢的话都没有，就这么走了，太不懂礼貌了。 不约而同，两人一起发出一声叹息…… 乔梁回到宿舍，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身体往沙发后背一靠，直勾勾看着天花板，想着吕倩过来的事，心里感到些许烦恼和烦躁，不由叹了口气…… 此时乔梁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感觉，因为章梅背叛自己的事，让他对感情之事一直带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和畏惧，潜意识里就不想再涉足感情。 但乔梁也知道，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作为感情动物，自己不可能一辈子一直这样下去，早晚还会再开始新的感情。 只是，在目前，乔梁还是抹不去过去的耻辱和羞辱带给自己的巨大伤害和伤痛，这耻辱和羞辱，这伤害和伤痛，是楚恒带给自己的，似乎，自己和楚恒的深仇大恨一日不能消除，自己就过不去这个坎。 但乔梁也明白，不管这个坎能不能过去，在某些时候，感情的事是心不由己的，如果真的来了，自己能无动于衷吗？ 不过，起码目前，乔梁还是不愿意多想这个问题，因为潜意识里的对情感之事的回避和畏惧，他心里对身边的美女似乎还真没有动那种情感。 想到吕倩对自己的痴情，乔梁心里隐隐对她有一种歉意，却又感到十分纠结。 乔梁很清楚，自己一旦答应吕倩，对自己的今后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在自己目前处于风雨飘摇的困境的时候。 但乔梁随即又感到迷茫和困惑，在目前自己畏惧情感之事，对吕倩并没有真正有那种深入情感的时候，难道，自己的仕途真的只有和婚姻捆绑在一起才会有光明的未来？难道自己真的可以为了锦程而选择这种捷径？这符合自己一直秉持的内心吗？这符合自己内心里一直追求的东西吗？ 在这种纠结、迷茫和困惑中，乔梁脑子里有两种意识在激烈冲突，一种是唾手可得可以让自己青云直上的巨大诱惑，一种是内心里坚持了多年现在看来有些装逼的东西。 这冲突让乔梁感到烦恼，又感到疲惫。 乔梁深深吸了一口烟，重重呼出一团烟雾，使劲摇摇头，算了，不想这些了，自己最终该做出如何的选择，自己最终会不会再有情感，自己最终会有怎样的情感，凡事皆缘，一切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吧。 想到顺其自然，乔梁略微感到有些轻松，来了困意，把烟熄灭，借着酒意在沙发上倒头睡去…… 沉睡中，乔梁梦到了张琳，梦见自己正和张琳坐在她家客厅的沙发上聊天。 柔和的灯光下，张琳温存的目光看着乔梁，这目光让乔梁感到温馨和温暖。 乔梁道：“琳姐，关于男女之间的情感，你是怎么认为的？” 张琳想了想，轻轻捋了一下头发，轻声道：“在男女情感的世界里，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在恰好的年岁，遇见恰好的人。茫茫人海，万千红尘，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实属不易，能找到一个你愿意说、她愿意听，并且厮守一生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若深深喜欢上一个人，就不要轻易放过，莽撞，可能使你后悔一阵子；但怯懦，却可能使你后悔一辈子。真正的感情战得胜时间，抵得住流年，经得起离别，受得住想念。男女之间的情感有时像在等公交车，不想坐的公交车接二连三频频为你停留，而真正想坐的却怎么也等不到，像是一场存心的恶作剧。等到公交车终于姗姗来迟时，却像约好似地结伙成行连来两三辆，让你不知如何是好，无论坐上哪辆，都抹不去心头的怅惘……” 听着张琳这话，乔梁不由低头陷入了沉思…… 张琳静*在乔梁身边不语。 良久，乔梁抬起头，眼前却突然不见了张琳，四处看去，却看到张琳的身影正在空中飘浮，正在逐渐模糊逐渐离自己远去…… 乔梁顿时感到惶恐，想起身伸手抓住张琳，怎奈无论怎么用力，身体都无法动弹。 情急之下，乔梁大声叫起来：“琳姐，不要走，不要……” 随着这声音，乔梁猛然醒了，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大汗淋淋，怔怔看着前方…… 原来自己做了一个梦，原来刚才的都是梦！ 乔梁擦擦额头的汗，想着刚才的梦境，心里涌出对张琳无法挥去的思念，感到阵阵伤感。 随即，乔梁又想起张琳在梦里说的那番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第二天早上，乔梁正在宿舍睡懒觉，手机响了。 乔梁摸过手机一看来电，精神一振，季虹打来的。 乔梁不由想笑，刚把楚恒寻找季虹的视线转移到内蒙，黑风衣昨天刚飞往呼市去寻找季虹，季虹打电话来了。 乔梁看看时间，早上8点，这个时候，季虹那边应该是晚上了。 乔梁接着接通：“虹姐，吃过晚饭了？” “哪里啊，我刚吃过早饭呢。”季虹道。 “嗯？早饭？你那不是天黑了吗？”乔梁感到奇怪。 “傻弟弟，我不在美国，在国内呢。”季虹笑道。 “啊？你回来了？在哪里？” “我在呼市……” “啊！什么？”乔梁闻听大惊，脑袋嗡地一声，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第1372章 时不我待 接着骆飞和楚恒谈到了下一步。 “老楚，目前江州的上下内外形势对我们都很有利，我看要抓紧动作正事，开始布局具体工作了，在我们之前讨论的基础上，我想再进一步明晰思路，把我们要着手做的事细化一下。” 虽然骆飞脑子里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想法，但他还是想再听听楚恒的建议，进一步完善。 楚恒点点头，他明白骆飞急于出政绩的心理，知道骆飞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由主持转为正儿八经的江州一把手，而要做到这一点，除了上面要有靠山，自身的业绩是必不可少的，不然难以服众，难以让外界心服口服。 作为主持，虽然在很多人看来，既然上面让此人担任主持，只要平稳不出事，扶正是早晚的事，但在目前上面要求各级解放思想、励精图治、奋勇当先、敢于创新的大环境下，也不乏业绩不突出、无为而治的官员迟迟得不到转正、甚至在主持的位子上出事落马的个例，如此，楚恒非常理解骆飞的这种想法。 但一直密切观察、分析上面动向的楚恒又意识到，目前江州的态势和黄原是紧密相关的，在很大程度上，安哲调离后，骆飞之所以成为主持而不是名正言顺的一把手，一方面是因为骆飞自身的能力以及在江州内部的威信威望，另一方面，则和关新民代理江东一把手有关。 以关新民深邃的城府和缜密的思维，在自己目前代理的情况下，他对地市一把手的任命是极其谨慎的，不仅只考虑到了下面，更考虑到了黄原错综复杂的内部形势。 如此，楚恒认为，骆飞何时能扶正，能不能扶正，不仅取决于他的业绩，更重要是取决于关新民何时结束代理，这二者息息相关。 但目前，骆飞似乎更多考虑到了前一点，似乎并没有深刻认识到关新民何时结束代理和自己何时扶正之间的关系。 这或许是由骆飞的思维定势和格局决定的。 不过楚恒也觉得，不管关新民何时结束代理，骆飞在主持期间做出突出的业绩，似乎没有任何坏处。不仅对骆飞没有坏处，对自己也有大大的好处，毕竟自己是常务副市长，骆飞拿出决策后，大量的工作还需要去部署和落实，自己可以充分利用目前的位置和骆飞对自己的信任，迅速扩大势力范围，夯实务实工作的基础，为自身积攒丰厚的资历和资本。 当然，楚恒明白，以骆飞目前主持的身份，他虽然可以搞不少动作，但这动作不能改变甚至超出当初安哲决定的大方向，更不能提出新的大思路，这是由他主持的性质决定的，这也似乎能看出关新民一方面想栽培扶持骆飞，另一方面又对他有些不放心，给他戴紧箍咒的意图。 出于对当下态势的这种分析，出于自己利益的考虑，楚恒早已反复考虑过要重点抓哪几点，也知道哪几点最合骆飞心意。 楚恒点点头道：“根据目前的综合形势，我认为，当前最主要是要做好两项工作，第一抓稳定，第二抓发展，稳定好说，只要延续目前的各项措施，确保不出事就可以，而发展，则需要变化，这变化只能是向着更好更高的水平迈进，而这迈进，还要附和你主持的身份，不能出格，也就是说，要遵循当初老安定下的大思路大方向，一切工作都要在这个大框架内进行，不然弄巧成拙，出力不讨好，引起上面的不满……”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骆飞点点头。 楚恒继续道：“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发展的根本在于抓经济，没有经济的发展，一切都无从谈起，而抓经济，也是最能体现一个领导者能力和政绩的地方，这政绩要看得见摸得着才能让领导赏识，让同行和下面心服口服，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要出数字，说一千道一万，只有这个最能说明问题。” 楚恒这话甚合骆飞心意，他赞赏地点点头：“老楚，继续说下去。” 楚恒接着道：“既然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达到目标，我想可以具体抓好三个方面的工作，第一，进一步加大招商引资的力度，要制定切实有效的措施，采取政策驱动、典型带动的策略，积极主动和国内外有影响的大企业接洽，大力引进投资数额大的大项目……” “对对！”骆飞打断楚恒的话，“比如前段时间我亲自和深城那家大集团女董事长洽谈的那个大项目，虽然当时被老安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以种种理由阻挠，但我一直没有放弃，现在可以尽快落实下来了……” 楚恒知道骆飞说的那个大项目，也知道安哲当时为何要提出不同意见，从心里说，他认为安哲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既然骆飞没有放弃打算尽快落实，那搞就是，反正自己是副手，骆飞是决策者，出了成绩自己有份，出了事骆飞顶着。再说也未必一定会出事，这项目投资数额巨大，一旦成功落地开花，那可是骆飞和自己的一大业绩，大家脸上都有光。 想到这里，楚恒点点头，含蓄道：“这个大项目，我想不光我们需要，对方可能心情更迫切……” “老楚，你的意思是……”骆飞看着楚恒，一时没意会到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他们的这种迫切心理……”楚恒没有继续说下去，张开右手，往前一抓，接着握起，然后看着骆飞一笑。 骆飞眨眨眼，接着明白了，也跟着笑起来：“老楚，我懂你的意思了，抓住他们的这种心理，给他们加一道附加题。” “对，告诉他们，这大项目可以在江州落地，但同时，他们还要在江州追加别的项目投资，如此，在互利互惠的基础上，大家实现双赢。”楚恒道。 骆飞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楚恒，这家伙这点子不错，很不错。 不过骆飞又稍微有些担心：“老楚，你觉得对方会答应吗？” “问题不大，商人都是逐利而动，只要有钱可赚，只要我们提供良好的投资环境，他们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楚恒自信道。 “好，那就这么搞，到时候此事你来抓落实。”骆飞道。 “我抓落实没问题，前提是要得到你的全力支持。”楚恒给自己留个一个后手。 “必须的，我会做你的坚强后盾，你尽管放手干就是。”骆飞干脆点点头，接着道，“老楚，继续谈下去。” 楚恒点点头：“第二，要大力发展房地产业，房地产业的特点是见效快，对经济的拉动强劲，所以，我们要继续出台一系列优惠政策，鼓励房地产的发展，房地产一旦热起来，光出让土地这一块，我们就能增加不少财政收入…… 第三，在之前城建综合治理的基础上，结合房地产业的发展，加快旧城改造，重点改造棚户区，这样搞，一来可以在短期内快速改变江州市区的城市面貌，让江州的城市建设上水平上台阶，这可是大家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很抓面子的；二来可以带动其他关联行业的发展，拉动gdp增长速度……” 骆飞满意地笑了，楚恒今天谈的和自己一直考虑的思路正好吻合，非常贴合自己的心意。 楚恒也笑了，他之所以提这些建议，是为了迎合骆飞急于扶正急于出业绩的迫切心理，更多是站在为自己考虑的角度说的，其实如果换了自己是骆飞，处在骆飞现在的位置，他未必会这么搞。 骆飞接着沉思道：“关于棚户区改造，我一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借鉴当前很多地方的做法，不给拆迁户置换新房，直接给他们钱，如此，拆迁户手里有钱但没地方住，就会去买房子，如此，目前积压的大量库存就会被盘活，楼盘一旦被盘活，等于给房地产业的发展注入了一剂兴奋剂，必定会刺激房地产业更快发展…… 当然，这样做有可能会造成江州房价的大幅攀升，会引起群众的一些不满，不过从另一方面考虑，房价高虽然会增加群众负担，但也说明江州的发展欣欣向荣，说明江州群众的收入高，消费水平档次上去了，也是江州经济繁荣的一个侧面体现……” 听了骆飞这话，楚恒心里暗笑，看来骆飞急于扶正的心理确实迫切，迫切到了思维陷入误区的地步。 但楚恒并不想纠正提醒骆飞，搞吧，搞出成效自己跟着沾光，搞砸了，群众怨声载道的是骆飞，关新民不满的也是骆飞，自己是没有主要责任的。 楚恒接着点头，冲骆飞一竖大拇指：“此举高明。” 骆飞呵呵笑了下：“既然思路明晰了，那下一步就是抓落实，时不我待，只争朝夕，搞起来……” “好，搞起来。”楚恒边暗笑边点头…… 第1373章 前行的动力 接下来的一周，乔梁继续在山里过着清闲逍遥的日子。 但这清闲逍遥只是表象，乔梁除了看书，更多时间是在思考，他思考的事情很多，范围很广。 在这种带有主动和总结意识的系统思考中，乔梁的思维深度和水平在逐渐加深逐步提高，他甚至觉得，在山里的这段时间，自己在思考中的收获，比前些年加起来还要多。 这种收获来自于平日坚持不懈的学习，以及从实践中的得失总结出的教益，二者有机结合起来，便成了自己的东西。这东西说不上是思想，算是心得吧。 虽然这心得目前看起来仍显得稚嫩，距离成熟还有相当的距离，但乔梁感到自己在成长。 只要是成长，总归不是坏事。 如此，这成长应该感谢对手和给自己制造麻烦的人。 这段时间，乔梁在学习、思考的同时，也一直密切关注着山外的动静。 按照工作计划安排，报社的中层岗位公开竞聘本周五落下帷幕。 在这半个月当中，乔梁一直监控着此次公开竞聘的每一个环节和步骤，他要确保此次竞聘成为报社有史以来最公平公开公正的一次人事变动，这公开公平公正甚至李有为时期都没有过。 到目前为止，竞聘进行地很顺利，陆平很听话，确实实现了乔梁要求的阳光操作。 这让乔梁感到满意，同时，想到自己在深山里，远离报社权力核心，却能遥控着此事，却能让自己的意志得以实现，乔梁心里不免有几分得意，虽然没有直接公开出面领导此事，但他却感到了权力的巨大作用。 乔梁不由想，这只是在一个小小的报社，自己就有如此感觉，要是范围再扩大，层面再提高，那这权力的感觉岂不是更爽？ 乔梁不由想到了市县负责人，甚至想到了廖谷锋和关新民，他们都是拥有不同威力权力的人，他们在使用权力的同时，是不是也有很享受的感觉呢？在享受这感觉的同时，他们会不会还想着拥有更高的级别，更大的权力呢？ 答案似乎很显然，但凡在体制内混的人，只要有点理想追求的，没有人不想进步。 自己当然也是如此。 当然，这权力是和责任、担当分不开的。 如此，乔梁感到自己现在对报社带着强烈的责任和义不容辞的担当，这责任和担当让他对自己以另类手段控制陆平心安理得。 在自己深陷困境的时候，能够绝地反击成功，能够在暗中牢牢掌控报社的一切，乔梁把这归功于张琳留下的那个优盘，这优盘里关于陆平的东西，在重要的时刻起到了关键的不可替代的作用。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深深感激张琳，她虽然已经永远离开了自己，但她留下的东西却在帮助着自己。 在张琳留下的优盘里，关于陆平的只是凤毛麟角，但对自己的作用却是巨大的。 那么，优盘里的其他东西，日后还会不会对自己有更大的作用呢？ 对于这一点，乔梁多次想过，但因为目前的处境和态势，以及自己思维格局的限制，他并没有想太多，或许要一步步走着看，有些事情是顺其自然的。 在感激张琳的同时，乔梁想起和张琳过去的一幕一幕，想起张琳对自己曾经的谆谆教导，不由黯然伤感，心中非常思念张琳，她要是没走多好啊。老天是如此不公，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就给了她这样的命运！ 在这种伤感和思念下，乔梁的眼睛每每湿润。 周六上午，基地的工人都回家了，乔梁独自呆在基地，坐在办公室前的葡萄架下看书。 廖谷锋送的《人性的弱点》看完了，开始看叶心仪送的《平凡的世界》。 虽然之前在大学时代看过一遍《平凡的世界》，但乔梁还是打算要认真再看一遍，他想起叶心仪说过，在人生不同的时期，在人生不同的境遇下，看这本书是有不同收获的。 乔梁一直认为，《平凡的世界》是中国当代文学皇冠上一颗璀璨的明珠，这部小说在展示小人物艰难生存境遇的同时，极力书写了他们克服重重困难的美好心灵与坚韧不拔的奋斗精神。书中的主人公虽然挣扎在贫困线上，但他们自强不息，依靠自己的顽强毅力与命运抗争，追求自我的道德完善，深刻体现了人性中的真善美。 乔梁明白叶心仪此时送自己这本书的良苦用心，她是想让自己通过读这本书，坚定自己的意志，鼓舞自己的志气，困境中乐观，逆境中坚持，最终目的，是让自己把苦难转化为一种前行的精神动力。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很感激叶心仪，这女人对自己是真的好。 看了一会书，乔梁眼睛有些发酸，把书放下，站起来揉揉眼睛，透过葡萄架的空隙，仰脸看天，昨晚刚下了一场大雨，今天天气晴朗，碧空万里无云，空气中带着一丝凉爽。 这时一辆轿车开进来，乔梁一看车号，不由笑了，陆平的车，陆平又来给自己做“指示”了。 车子停下，陆平接着下车，夹着公文包，满脸笑容走过来：“乔总，今天天气真不错哈……” “是的，不错。”乔梁点点头，接着指指石桌前的圆凳，“坐——” “哎，好。”陆平点点头，接着坐下。 乔梁坐在竹椅上，身体往后一靠，两手交叉放在小腹前，慢悠悠道：“喝茶不？” “我有自己带的。”陆平说着从包里拿出泡着浓茶的水杯，接着看到石桌上乔梁的水杯空了一半，忙拿起茶壶给乔梁倒满。 乔梁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陆平：“老陆，今天过来，有什么最新指示给我？” 听乔梁说到“指示”两个字陆平心里就憋屈，尼玛，什么指示，明明是自己给他汇报。 但虽然憋屈，陆平却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现，忙点头：“乔总，按照你的要求，报社此次的公开竞聘昨天下午圆满结束，全部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今天来，是要给你看一下最后的人员名单，如果你没有意见，周一就正式公布。” 乔梁摆摆手：“既然是阳光操作，既然是公平公正的公开竞聘，不论结果如何，我们当然要尊重民意，我当然都是会满意的，这名单，我似乎不用看了。” 陆平陪着笑：“话虽然如此说，但这次公开竞聘是你亲自提议的，从对报社发展关心的角度出发，你还是看看的好，看一下吧。” 陆平之所以坚持要乔梁看名单，是担心乔梁万一对哪一点不满意，那自己可担负不起。 对现在的陆平来说，让乔梁满意，比让宋良、骆飞满意要重要地多。 乔梁微微一笑，其实他是想看这名单的，看看过去的老同事都担任了什么职位，看看自己中意的人有没有在合适的岗位上，刚才他之所以如此对陆平说，不过是小小装一下逼。 在某些时候，装逼还是有必要的。 “既然你如此说，那好吧，我看看。”乔梁点点头。 陆平接着从公文包里拿出名单递给乔梁，乔梁坐正身子，点燃一支烟，边吸边开始看，陆平坐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乔梁。 乔梁很快看完了名单，心里很满意，不错，公开竞聘就是好，合适的人都安排在了合适的岗位上，之前李有为时期得到重用、后来被文远和陆平排挤的人，几乎都回到了重要岗位，而文远和陆平安排的自己人，几乎都落选了。 这从一个方面说明，李有为时期，虽然他在用人上霸道武断，一人说了算，但重用的那些人，却都是德才配位，有一定管理领导能力的，是得到大家认可的，而文远和陆平启用的人，大多是马屁精，没有多少真本事，一搞公开竞聘就露了原形。 乔梁把名单还给陆平，点点头：“嗯，不错，老陆，你这次搞地很好，我表示满意。” 陆平松了口气，把名单收起，接着又道：“乔总，对这次在竞聘中落选的人，如何安置，你有什么想法？” “我还能有什么想法，既然落选，那就老老实实当大头兵呗。”乔梁道。 陆平斟酌了一下：“其他人倒是好说，就是司胜杰和郭强，他们俩是在组织部备案的老正科……” 听陆平提到这俩货，乔梁在内心鄙夷的同时，又不由想笑。 第1374章 李有为心里一沉 司胜杰和郭强此次落选，在乔梁意料之中。 司胜杰在李有为时代就不讨李有为喜欢，被李有为发配到了生活基地，后来随着李有为出事，文远开始打击自己，把自己发配到生活基地，自己在这里遭到了司胜杰的恶意嘲弄捉弄，在自己被徐洪刚弄出山调到部里后，司胜杰也被文远调回报社官复原位，继续担任办公室主任，在陆平到报社后，还是继续担任这个职位，但因为他做人不行，在报社口碑不好，这次还是落选了。 至于郭强，一开始他是李有为重用的人，让他担任财务中心主任的重要职务，但他在李有为出事后，却背叛李有为投靠了文远，后来又继续投靠陆平，以郭强这种两面派的人品，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此次落选在意料之中。 对这二人，乔梁是从心里鄙视厌恶的。 现在既然他们落选了，那该怎么安排呢？ 乔梁吸了一口烟，看着陆平：“老陆，关于这两个人的安排，我想听听你的指示。” 陆平摆摆手：“乔总，这事我没有指……指示，一切听你的。” “嗯，听我的……”乔梁点点头，“对了，生活基地正副主任的位子还空着吧？” “是的，因为这里位置偏僻，生活太艰苦，这次竞聘没人报这里，原来的副主任竞聘到报社其他部门担任副职了。”陆平道。 乔梁皱皱眉头：“生活基地是报社重要的后勤部门，怎么会没有人报呢？难道让我一直兼着主任？” “这，这个……”陆平神情有些尴尬。 “我看是你动员工作没做好，导致大家都不愿意报这里。”乔梁道。 陆平有些紧张：“不不，乔总，在动员阶段，生活基地和其他部门是一起拿出来让大家报名的，关于生活基地正副主任的级别和待遇都展示地一清二楚……” “那为什么还没人报名？难道是大家看我在这里干的太好，怕超不过我？还是大家关心我，让我继续在这里修心养性？”乔梁似笑非笑道。 “这，这个……”陆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乔梁接着道：“作为报社班子成员，我是不能一直占着这个中层位置不放的，对吧？” “对对。”陆平忙点头。 “作为报社重要的后勤部门，生活基地是不能没有负责人的，对吧？”乔梁又道。 “是的。”陆平又点头。 “既然这样，那这里总得有人来干。”乔梁一挥手，“既然司胜杰和郭强是组织部备案的老正科，虽然他们落选了，但好歹还是要照顾一下，从报社的整体工作考虑，从他们二人的特点考虑，我建议让他们来生活基地，司胜杰以前就担任过生活基地主任，具有丰富管理生活基地的经验，让他担任主任，郭强懂财务，生活基地远离报社，大大小小的账目又不少，让他担任副主任吧，主要管账……” 乔梁虽然对司胜杰和郭强很厌恶，但还是放了他们一马，没有赶尽杀绝痛打落水狗，给了他们一条保留颜面的生路。 这主要是乔梁念及旧情，毕竟司胜杰曾经是自己的直接上司，自己担任过司胜杰的副手，毕竟郭强和自己一样，在李有为时期，同为李有为手下的得力干将。 听了乔梁这话，陆平微微一怔：“乔总这话倒也有道理，只是，如果他们不愿意来这里，那……” “落选者一律服从报社调配，不服从者就地下岗！对他们俩是这样，其他人同样如此！”乔梁又一挥手，口气果断道。 看乔梁这架势颇有些领导气质，陆平下意识就想服从，点点头：“那好，就遵照乔总的意思办。” 乔梁接着呲牙一笑：“我这个班子成员，之前只分管一个副科，现在要分管俩备案的正科了，老陆，你说这是不是值得祝贺呢？” 陆平尴尬一笑：“乔总，说句实在话，我实在是想让你回报社，分管更多更重要的部门的……” 乔梁皱起眉头：“老陆，你怎么又犯晕了，如果我按照你的指示回去，那你如何给某人交代呢？傻蛋，我是在为你好呢。” “哦哦……”陆平清醒过来，忙点头，“乔总，我这个人，年龄大了，有时候会犯糊涂……哎，我实在感谢乔总对我的关心爱护。” “心里有数就行，可不要说出来让外人知道咯。”乔梁笑道。 “嗯嗯，我谁都不说，我会一直牢记在心里，时刻记住乔总对我的好。”陆平又使劲点头。 乔梁不紧不慢道：“其实啊，老陆，我猜，虽然你嘴上如此说，但你心里对我是恨地咬牙切齿的，你恨不得我现在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对不对？” “啊——”陆平失声叫出来，乔梁这个鬼精，他竟然把自己的心思看地如此透彻。 但虽然被乔梁看透心思，陆平当然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因为他现在对乔梁虽然很恨，但更怕，怕地要死。 于是陆平果断摇头：“不不不，乔总，我绝无此意，我对你唯有感激，没有任何一点恨的意思。” “呵呵……”乔梁笑起来，“老陆啊，我不管你现在恨不恨我，也不管你这感激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有一点，你现在在我手里翻不了把，不管我在不在报社，甚至在不在江州，只要我乔梁还在人世间，你都翻不了把，这一点你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牢记我对你的教导，好好做官，努力做事，板正做人，只要你做到这些，是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的。” 陆平想想乔梁这话说的颇有道理，既然自己没有胆量把乔梁弄死，那看来自己今后必须要改邪归正，在体制内好好做人做事了。 “乔总，你的话我都记住了。”陆平郑重点头。 “光记住还不行，要落实到行动中。”乔梁道。 “好，一定落实在行动中，乔总随时监督我。”陆平道。 乔梁嘿嘿一笑：“随时监督你，我没那个闲工夫，不过，不管何时何地，你做了任何坏事，我都会知道的，你给我牢牢记住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好好，我记住了。”陆平掏出纸巾擦擦额头的汗。 乔梁抬头看着天空，慢悠悠道：“老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不再恨我，会真正感激我的……” 陆平心里一阵茫然，那一天真的会来到吗？ 接着乔梁若有所思道：“这次竞聘搞地很成功，这可都是你的功劳，你的业绩，市里一定会很满意的，到时市里说不定会把报社作为典型在宣传系统甚至市直部门推广，外地其他同行也会来学习取经，这可是你抓面子的事情，你就做好心理准备等着风风光光介绍经验吧。” 陆平听了不由开心，由衷道：“乔总，其实这功劳都是你的，没有你给我指点，我哪里会有这业绩。” 说着这话，想到很大可能会随之而来的风光和荣耀，陆平心里竟然真的对乔梁有了一丝感激。 乔梁呵呵笑起来：“老陆，你是报社一把手，就不要和我客气了，我这个人呢，向来喜欢做好事不留名，此次公开竞聘能有这个结果，我还是很高兴的。” 说着这话，乔梁想到李有为出事离开报社后，报社在文远和陆平手里的反复折腾，想到自己在报社的那些难忘岁月，想到自己对报社的深厚感情，心中不由唏嘘感慨，又感到些许安慰。 看乔梁笑，陆平也跟着笑起来。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奥迪开了进来，停在陆平的车旁，接着驾驶室门打开，李有为下了车。 这段时间，李有为一直在外出差，今天难得空闲，他亲自开车来山里，专门来看乔梁。 陆平的专车是李有为以前坐的，看到车牌号，李有为立刻意识到陆平来了，想到乔梁是被陆平发配到这里的，想到这幕后的某些道道，心里不由一沉。 在李有为担任摆设一把手的时候，陆平担任文化局局长，两人虽然同属一个系统，但除了工作上的接触，并没有什么私交。在陆平调到报社担任一把手之后，为了树立自己在报社的威信，发展壮大自己的圈子，陆平一直在文远之前的基础上，不遗余力在报社推行去李有为化，努力消除他在报社的影响。 如此，两人的关系就更一般了。 接着李有为看到了葡萄架下的乔梁和陆平，随即感到奇怪，怎么陆平板板正正小心翼翼地坐在石桌旁的圆凳上，乔梁却舒舒服服大模大样坐在竹椅上。 咦，这是怎么回事？陆平在乔梁面前怎么看起来低三下四的？乔梁怎么会如此放肆？ 李有为脑子里涌出一串问号，眨眨眼，接着稳步走过来。 第1375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李有为来了，乔梁立刻从竹椅上站起来，陆平也忙站起来。 “李书记——”乔梁恭敬和李有为打招呼。 “李……”陆平犹豫了一下，本想叫李总裁的，但随即心念一转，接着也随着乔梁叫道，“李书记，你来了……” 说着，陆平脸上带着热情的笑，老远就主动伸出手。 李有为走过来，面带微笑和陆平握手：“陆书记，你现在是报社负责人，这么称呼我可不合适，还是叫我老李吧。” 虽然李有为此时面带微笑，但口气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 “这个……”陆平讪笑一下，看了一眼乔梁，灵机一动，接着道，“李书记，虽然你不在报社工作了，但在我和报社广大员工的心里，你是我们永远的老书记。” 对陆平这话，乔梁比较满意，微微一笑。 李有为更奇怪了，之前自己在一些场合见到陆平，他都是耷拉着眼皮装作没看到自己，能躲就躲，即使躲不过去，也是不冷不热的，更别说叫自己李书记了，今天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对自己的态度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呢？ 奇怪之下，李有为看了一眼乔梁，看他的表情有些莫测，想到刚才见到的乔梁和陆平交谈的场景，随即做出了模糊判断，似乎，在乔梁和陆平之间发生了什么，虽然乔梁被陆平发配到生活基地，但陆平对乔梁的态度并不像自己来之前以为的那样。 不及多想，李有为接着道：“感谢陆书记高抬，我今天来这里，是来看看小乔，没想到陆书记也在。” “呵呵，欢迎老书记来生活基地视察，其实我今天来这里，也是专门来看乔总的，同时就报社的一些重要事情征求乔总的意见。”陆平笑道。 李有为眉头微皱，尼玛，陆平专门来看乔梁，还就工作上的重要事情征求乔梁意见，这不对头，很不对头！ 那么，乔梁和陆平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明就里的李有为此时感到很困惑。 李有为定定神，接着不动声色道：“陆书记，我今天来顶多算是故地重游，可不能说是视察，我已经离开官场，和视察二字是再也不沾边的。” “哪里哪里，你既然是我们心中的老书记，来这里，自然是视察。”陆平知道李有为在乔梁心中的份量，所以极力讨好李有为，等于在讨好乔梁。 乔梁明白陆平的用意和心思，接着对李有为道：“李书记，既然你今天来了，那中午就在基地吃饭吧，我去弄几个菜，我们好好喝一顿。” “好。”李有为点点头。 “对对，中午我和乔梁一起陪老书记喝几盅。”陆平忙附和着，又道，“乔总，我和你一起做菜。” 乔梁显然不想让陆平掺和自己和李有为一起喝酒，似笑非笑看着陆平：“陆书记，我记得你刚才说，报社中午还有重要客人要接待。” 陆平一怔，随即意识到乔梁想赶自己走，心里感到遗憾，错过了讨好乔梁和李有为的机会，但乔梁既然如此说，自己自然是要配合好他的。 于是陆平道：“对对，我差点忘了……李书记，真不好意思……” 李有为明白乔梁的意思，笑了下：“陆书记不必客气。” 乔梁接着道：“陆书记，你抓紧回去吧，别耽误了招待重要客人。” “哎，好好。”陆平无奈点头，接着和李有为又握握手，然后上车走了。 看着陆平的车子离去，李有为沉思片刻，然后转头看着乔梁：“梁子，说吧，怎么回事？” 乔梁一时斟酌，既然李有为发现了猫腻，那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呢？ 如果告诉他实情，就要牵出张琳，甚至自己和张琳的那种关系。 这似乎很不妥。 如果不告诉李有为实情，他现在已经起了疑心，以他的犀利和敏锐，是很难搪塞过去的，而且欺骗老板也不好。 怎么说才好呢？ 乔梁正犹豫着，基地门口传来动静，一辆越野车开进来。 一看这车，乔梁知道老三来了。 越野车停在李有为的车旁，接着老三和童童下了车，先是打量了一番那高级奥迪，然后走过来，边走老三边叫道：“鸟人，老子来了，还不快来接客……” 看着老三和童童，李有为笑了，对乔梁道：“你哥们？” 乔梁点点头，接着冲老三招手：“你特么咋呼什么，过来。” 老三和童童走过来，接着看到了李有为。 乔梁接着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一听眼前这位就是乔梁昔日的老板，正泰集团大名鼎鼎的总裁李有为，老三顿时老实了，和童童带着敬仰的目光看着李有为。 李有为友好地跟他们握手，乔梁接着招呼大家坐下喝茶。 在李有为跟前，老三和童童显得有些拘谨拘束。 李有为主动和他们聊天，得知他们是做旅游的，不由来了兴趣，因为正泰集团最近正打算涉足旅游业。 李有为接着问起他们公司的业务和旅游方面的东西，老三在这方面不熟，都是童童回答，李有为听得很认真，边听边带着思索的神情。 谈了大半天，乔梁起身要去厨房弄菜，童童道：“乔梁，做菜是女人的活，我来吧，你陪李总聊天。” 看童童要亲自下厨，乔梁也不客气，把童童带到厨房，然后回来。 李有为这时正和老三聊天，看着老三道：“你小子虽然是公司的董事长，但我看你怎么并不熟悉公司的业务呢？” 老三嘿嘿笑起来，正琢磨怎么回答李有为，乔梁过来道：“老板，这家伙整天不务正业，董事长就是个挂名而已。” 老三瞪了乔梁一眼，李有为笑起来：“老三，既然你的主要精力不放在公司里，那你每天都忙什么？” “我……”老三挠挠头，“李总，我的主要精力放在钻研新科技上。” “都是哪些新科技呢？”李有为饶有兴趣道。 “这个……主要是计算机信息方面的。”老三含糊道。 “哦……”李有为点点头，“既然你和梁子是大学同学，那你也应该是学的文科啊，怎么擅长这些理科的东西呢？” 老三嘿嘿一笑：“爱好，业余爱好。” “嗯，你这业余爱好不错。”李有为又点点头。 这时厨房那边传来童童的声音：“老三，过来给我打下手。” “哎，好来。”老三答应着，接着起身过去了。 看着老三的背影，李有为对乔梁道：“梁子，你这哥们的业余爱好……” 李有为沉吟着没说下去。 乔梁想了下：“老板，实话告诉你吧，老三这家伙以前是做私家侦探的，专门有开的科技信息研究所，现在虽然关了在旅游公司做董事长，但还是喜欢捣鼓这些东西。” “哦，原来如此。”李有为笑起来。 乔梁又想了下，接着道：“其实在小雅爸爸的那个案子上，老三帮了不小的忙。” 李有为眼皮一跳，点点头，眼里带着赞赏的目光：“这就对了，小雅和你是大学同学，那自然和老三也是同学了，有这样的好同学好朋友，不错。” 乔梁接着转移话题：“老板，小雅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了吧？” “是的。”李有为点点头，“小雅虽然人在美国，但她一直时刻关注着你的情况，得知你被调离委办发配到了山里，她很为你担心的。” 乔梁叹了口气：“老板，其实你不该告诉她我现在的情况的，这会影响她的治疗。” 李有为摇摇头：“小雅最早得知你的情况，不是通过我，是安然告诉她的。” “哦……安然……”乔梁点点头，既然是安然，那安然自然是通过安哲知道的了，而以安哲的性格，如果安然不主动问起自己，安哲是不会告诉她的，也就是说，安然这丫头在美国也还挂记着自己。 李有为接着道：“小雅从安然那里得知你的事情后，就经常给我打电话问你的情况，她很想帮你脱离困境，问我有什么好办法，说只要能做到，再多的钱都不是问题，我告诉她这不是钱的问题，因为你曾经的特殊身份，以及过去的某些事情，牵扯到的人物和情况比较复杂，先不要着急，边走边看……” 乔梁听了心里感动，一时默然无语。 李有为接着站起来：“好久没来这里了，走，陪我转转。” 乔梁接着陪李有为在生活基地转悠，边走李有为边道：“梁子，告诉我，你和陆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376章 吴惠文来了 听李有为又提起这个问题，乔梁知道无法回避了，想了下道：“老板，我告诉你大概的情况，你不要追问更具体的，好不好？” 李有为微微一笑：“可以，你说吧。” 乔梁道：“其实很简单，就是我抓住了陆平的一个致命死穴，他对我的态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转折，不夸张地说，陆平现在被我牢牢控制在手心里，对我的任何话，他不敢有任何违背。” “嗯？致命死穴？”李有为皱皱眉头。 “对，这死穴足以彻底摧毁他的仕途生涯。”乔梁点点头。 李有为眨眨眼：“你是怎么抓到陆平的致命死穴的？” 乔梁笑了下，没说话。 李有为又眨眨眼：“好吧，不方便说，那我不问。” 乔梁稍微松了口气。 接着李有为道：“此事除了你和陆平，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吧？” “是的，没有，只要我不说出去，陆平打死都不会说的。”乔梁道。 “那你会说出去吗？” “目前不会。” “以后呢？” “以后只要陆平老老实实做人，板板正正做事，不对我的利益有什么触犯，也不会。” 李有为沉思片刻：“我听说陆平最近在报社搞什么公开竞聘，动静不小。” 乔梁呲牙一笑：“这是我让他搞的，此次竞聘完全是阳光操作，真正做到了公平公正，陆平今天来基地，就是给我汇报竞聘结果的。” “嗯，把情况和我说说。”李有为来了兴趣，他对自己的老单位还是很关心关注的。 乔梁接着把整个公开竞聘的过程以及结果详细告诉了李有为，包括他刚才关于司胜杰和郭强的安排对陆平的指示。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仰脸看天，深深呼了口气：“梁子，我一直想做而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没想到被你用这种方式做到了，好啊，很好……” 李有为的声音里带着赞赏和欣慰。 听了李有为这话，乔梁心里感到安慰。 李有为接着看着乔梁：“梁子，你用这种另类的方式控制了陆平，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也包括我……但这种方式显然是不正常的，短期内不会出问题，如果一直这么下去……” 李有为没有说下去。 乔梁明白李有为这话的意思，道：“我想了，我对陆平的控制是有余地的，不会把他逼得无路可走，至于时间长短的问题，这要看我能在报社呆多久。” “你认为，你会在报社呆多久？”李有为道。 “不知道。”乔梁摇摇头，有些悲观道，“或许，只要骆飞在江州继续得势，我就难以脱离苦海。” “这也未必。”李有为摇摇头。 “老板，你的意思是……”乔梁看着李有为。 “我的意思是，虽然你深陷困境被发配到大山里，但山外关心关注你的人并不少，在体制内，有些事是难以捉摸甚至变化莫测的，随时都可能有新的情况出现。”李有为道。 李有为这话说的有些模糊，乔梁一时琢磨不透彻。 在基地内转悠了大半天，回到葡萄架下的时候，童童和老三做好了菜，摆放在石桌上，李有为从车里拿出两瓶好酒，大家围坐在石桌前，准备喝酒。 乔梁刚要先给李有为倒酒，李有为摆摆手：“我今天开车，不喝酒。” “这……”乔梁有些扫兴，李有为不喝酒，那多没意思啊。 老三眨眨眼，接着道：“李总，你喝就是，你跟乔梁喝，反正我和童童酒量也不行，回去的时候我给你当司机。” 乔梁一听开心了：“对对，就这样。” 李有为呵呵一笑：“让董事长给我当司机，这多不合适。” 老三一咧嘴，刚要说话，童童接过来：“他这算啥董事长啊，李总，老三能给你开车，是他的荣幸呢。” “对对。”老三忙点头。 “那好，喝，今天来个一醉方休！”李有为豪爽地一挥手。 接着乔梁倒上酒，开喝。 李有为边和乔梁喝酒，边又和童童聊起旅游方面的事情，看起来，李有为对旅游确实很有兴趣。 不知不觉，两瓶酒见底了，乔梁和李有为每人喝了一斤，都很尽兴。 然后吃饭。 酒足饭饱，大家又喝了一会茶，看时候不早了，告辞。 在离开的时候，李有为和童童走在前面，继续交谈旅游方面的事情。 乔梁边和老三在后面走边低声问他：“黑风衣有情况了没？” 老三摇摇头：“一直没有，尼玛，这小子自从坐飞机去了呼市，一直就没在江州露面，不知死到那个旮旯里去了。” 乔梁眉头微皱，按照自己忽悠楚恒的信息，黑风衣在内蒙呆一个月就差不多该回来了，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因为黑风衣在章梅病房出现过，所以乔梁对他格外重视，现在既然暂时没有他的消息，那就只好再等等了。 接着童童上了越野车，老三先给李有为打开车门，等他上去，关上车门，然后上了驾驶座。 看老三这架势，这小子还挺会伺候人。 送走李有为老三他们，乔梁回宿舍大睡了一觉，睡得很深很沉。 周一上午，乔梁带着民工在菜园里放水浇地。 正在忙着，一个民工抬头看了下门口方向，接着冲乔梁道：“领导，有车进来了。” 乔梁直起腰抬头看去，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开进来。 因为这里距离门口有一段距离，乔梁看不清车号，吩咐工人继续干活，然后他沿着菜畦往外走。 黑色轿车进来后，停在基地办公室前的空地上。 乔梁边往这边走边看着黑色轿车，猜测来者何人。 车门打开，一个穿浅色套裙、半高跟鞋的端庄女人从后座出来。 看到这女人，乔梁不由嘴巴半张，随即心里开始激动。 吴惠文！ 吴惠文来了！ 乔梁已经有些时日没见到吴惠文了，此刻，在自己深陷困境的时候，在这里见到她，乔梁感到意外而激动。 乔梁走到吴惠文面前，怔怔看着她，心里涌动着难以诉说的情怀。 吴惠文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乔梁，眼神里带着关怀、关切和关爱。 “小乔……”吴惠文温存笑了下。 “吴……吴姐……”乔梁结结巴巴道。 “我今天过来看看你。”吴惠文轻声道。 乔梁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点点头。 吴惠文接着环顾了一下周围，乔梁道：“吴姐，到办公室坐坐吧。” 吴惠文摇摇头：“我想去你宿舍看看。” 乔梁微微一怔，接着点头：“吴姐，请跟我来。” 乔梁带着吴惠文进了自己简陋的宿舍，打开风扇：“吴姐，随便坐吧。” 吴惠文打量着乔梁的宿舍，一张简易的单人床，床头放着一张三抽桌，一把木椅子，摆设很简单。 想到乔梁被发配到大山里，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吴惠文心里阵阵发疼，没有坐，站在那里默默看着乔梁。 乔梁站在吴惠文对面，也默默看着她。 接着吴惠文张开胳膊，轻声道：“过来……” 乔梁心里一热，和吴惠文拥抱在一起。 吴惠文轻轻拍着乔梁的后背，像是姐姐在安慰受伤的弟弟。 “小乔，你受苦了，受委屈了……”吴惠文在乔梁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母性的呵护和温柔。 听着吴惠文这话，嗅着吴惠文身上成熟/女人特有的气息，感受着这个知性女人体贴的温存，乔梁感到了莫大的感动。 “吴姐，谢谢你，谢谢你来看我。” 此时和吴惠文拥抱在一起，乔梁内心很纯洁，没有一丝杂念。 一会两人分开，吴惠文坐在床沿，乔梁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吴惠文目不转睛看着乔梁，一会发出叹息：“黑了，瘦了……” “这样不是更健康？”乔梁笑了下。 “你倒是很会安慰自己。”吴惠文也笑了下。 乔梁接着道：“吴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当然知道，即使老安离开了江州，江州发生的关于你的事情我都会知道。” 乔梁点点头，毕竟吴惠文在江州担任过市长，工作过多年，她要想知道自己的信息，是不难的。 接着乔梁道：“吴姐，你这次是出差路过？顺便来看我的？” “出差路过倒也不错，不过，我不是顺便来看你的，是专门，在出差前就计划好了。” 乔梁心里又感动，再次道谢。 吴惠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道：“老安离开江州后，我知道你的日子会不好过，只是，我没想到骆飞会如此对你，没想到陆平会为了讨好骆飞如此打击排挤你，竟然把你发配到山里来养猪……” 说着，吴惠文脸上露出愠怒的神情。更快阅读留意第一千三百章中提示。 乔梁笑了下：“吴姐，其实我在山里的日子还算不错，挺逍遥的，不是你认为的那般艰苦和煎熬。” 吴惠文苦笑一下，她当然不相信这是乔梁的心里话，认为他如此说只是在自嘲，是在安慰自己。 看吴惠文带着不相信的神色，乔梁也不解释，又道：“其实这对我也是一种锻炼和磨练，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笔财富。” “这倒也是。”吴惠文点点头，“不过，小乔，这苦咱也吃了，罪也受了，锻炼和磨练也经历了，现在，这一切该结束了……” “该结束了？”乔梁眨眨眼，“吴姐，你这话的意思是……” 此时乔梁没有意识到，在自己拒绝了关新民之后，他仕途中的另一个重要转机又来临了。 第1377章 我要带你走 “我的意思很简单。”吴惠文看着乔梁，“小乔，我这次专门来这里，第一是看你，第二，我要带你脱离苦海。” “脱离苦海？”乔梁一时茫然，“怎么脱离？” “我要带你走。”吴惠文平静道。 “什么？带我走？去哪里？”乔梁一愣。 看乔梁的神情有些发懵，吴惠文抿嘴一笑，接着轻轻呼了口气：“当然是带你去关州。” “啊……”乔梁轻呼一声，“吴姐，你想把我调到关州去工作？” 吴惠文点点头：“此事我早已想好，既然在江州有人不能容你，想方设法整你，那么，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带你走，你跟我去关州，去了之后，先担任关州委办副主任，做你熟悉拿手的工作，以后有机会，再做合适的调整。 至于调动手续，只要关州这边接收，黄原那边我给有关部门的领导打个招呼，问题不大，江州这边，如果骆飞不放人，我会亲自找他，打开天窗说亮话，想必他也找不到理由拒绝……” 听了吴惠文这话，乔梁明白了她今天来看自己的用意，吴惠文不愿意看到自己在江州被人打击深陷困境，她要把自己调到关州去，给自己开辟新的天地。 以吴惠文的级别和身份，她要做到此事并不难，骆飞即使不愿放自己走，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特别吴惠文还是他的前任，虽然级别相同，但身份比他高，他很难做到不给吴惠文这个面子。 而自己一旦调到关州，等于重新有了强大的靠山，以自己和吴惠文的关系，以吴惠文对自己的赏识，不但会有舒心的工作环境，而且下一步的进步也指日可待。 如此，在自己拒绝担任关新民的秘书后，又一个灿烂光明的机会摆在自己面前。 吴惠文不同于关新民，她和安哲是一条战线的，她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 乔梁心海翻腾，在为吴惠文对自己的好感动的同时，又意识到，只要答应了吴惠文，自己的新生就开始了，阴霾将彻底散去，阳光将重新洒满自己今后的仕途。 这让乔梁感到振作和振奋，又有一种不可名状的诱惑，下意识就想点头。 但不知为何，乔梁突然又感到了犹豫，在犹豫中似乎冥冥感觉，自己内心对江州有一种无法割舍的东西，这东西让他不由徘徊，这东西让他意识到，一旦自己离开江州，或许今后将很难再有机会回到江州。 看乔梁面带犹豫之色，吴惠文有些困惑：“小乔，你……” 乔梁没有说话，皱眉不语。 看乔梁这样，吴惠文也不着急，耐心地看着他。 此时，乔梁脑海里思绪翻腾，他想到了自己在江州的沉沉浮浮，想到了自己追随李有为和安哲的难忘岁月，想到了安哲和李有为对自己的教导教诲，想到了安哲调离后江州的复杂态势，想到了自己在江州经历的那些人和事…… 沉默良久，乔梁轻轻呼了口气：“吴姐，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关怀和爱护，我从心里感动……只是，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不想离开江州。” “嗯？”吴惠文感到意外，“小乔，为什么？” “原因是多方面的，不过，从我个人来说，我这样离开，多少显得灰头土脸，或许这会在我的官场人生中留下不大不小的遗憾，甚至是难以挥去的阴影，所以……” 说到这里，乔梁停住了，摸出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 看乔梁抽烟，吴惠文道：“给我一支。” 乔梁抱歉地笑了下，忙抽出一支烟递给吴惠文，然后给她点着。 吴惠文轻轻吸了一口烟，默默看着乔梁，片刻道：“小乔，你可要想好了，继续留在江州，你今后的日子不但不会好过，甚至或许还会迎来更大的……” “是的，我想好了。”乔梁打断吴惠文的话，神色平静道，“安书记和我说过，让我做高尔基笔下勇敢的海燕，既然要做海燕，那就不能在遭遇挫折的时候选择逃避，逃避不是我乔梁的性格。所以，我想，我应该做的是，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既然江州是我的折戟地，那么，我的再度奋起，也应该是在江州，而不是在关州，当然我也知道，去关州或许是一种迂回，但我不想迂回，我想直接面对……” 听了乔梁的话，吴惠文看着乔梁一时不语，心里暗暗赞叹，不由对乔梁愈发喜爱，这小子是一块硬骨头，经得住诱惑，经得起煎熬，假以时日，一旦走出低谷，以他的能力和志向，以他经受的磨练和锤炼，必将会大鹏展翅，大有一番作为。 看吴惠文不说话，乔梁想了下，接着道：“吴姐，其实前几天，我也有一次出山的机会。” “什么机会？”吴惠文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把骆飞进山找自己，以及通过骆飞转告的关新民想让自己担任他秘书被自己拒绝的事说了。 听闻此事，吴惠文心里一震，关新民想让乔梁做他的秘书，这可比自己带乔梁去关州强多了，这是体制内无数为理想打拼的年轻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好事，为何志向远大的乔梁轻易就拒绝了呢？ “小乔，为什么要拒绝？”吴惠文的声音里充满意外和困惑。 乔梁接着把自己当时的想法告诉了吴惠文，吴惠文听后陷入了沉默，乔梁的做法虽然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但他的理由自己一时却又无法辩驳。 沉默了半天，吴惠文道：“小乔，此事你现在不后悔？” “既然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我现在不后悔，以后也同样不会后悔。”乔梁的口气很果断。 “此事你有没有征求老安的意见？”吴惠文道。 乔梁摇摇头：“当时骆市长就在我跟前，让我马上做出答复，我没有机会征求安书记的意见。” “那，事后你有没有告诉老安？”吴惠文道。 乔梁又摇摇头。 “为什么不告诉他？”吴惠文道。 “既然已经拒绝了此事，再告诉安书记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也不会再改变，而且，我觉得，安书记即使知道了，也会理解我，也会同意我的做法。”乔梁道。 “你怎么知道他会？”吴惠文道。 “我……”乔梁迟疑了一下，“我大概揣测的。” 吴惠文微微皱起眉头：“小乔，如果换了我是老安，你认为我会理解你同意你的做法吗？” “我想应该会的。”乔梁道。 吴惠文看着乔梁不说话。 “是不是啊，吴姐？”乔梁道。 吴惠文轻轻呼了口气：“既然你已经拒绝了，是不是都不重要了。” 吴惠文这话回答地很含糊很模糊。 乔梁眨眨眼，似乎，吴惠文并不是很赞同自己拒绝关新民，似乎，吴惠文想到了更深刻更复杂的东西，而这东西，自己当时没有想到，今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想到。 吴惠文既然是这态度，那安哲知道后呢？李有为知道后呢？ 乔梁虽然一时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但此时，他对自己的选择依然没有任何后悔。 接着吴惠文吸了一口烟，看着乔梁：“小乔，关于今天我和你谈的事，你意已决？” “是的。”乔梁语气坚定道。 吴惠文点点头：“好，既如此，那我成全你。” “谢吴姐成全。”乔梁笑了下。 吴惠文微微一笑：“所谓百炼成钢，你既然愿意接受这常人难以忍受的屈辱和磨练，那很好，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真正成为一块好钢。” “我会努力的。”乔梁点点头。 吴惠文把烟熄灭，接着站起来：“好了，既然你不愿意跟我去关州，那我就走了，跟着我出差的人还在三江县城等着我，我们接着回关州。” 乔梁也把烟摁死，站起来，突然有些不舍：“吴姐，下次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 “不管何时，机会总是会有的。”吴惠文冲乔梁温柔一笑。 吴惠文温柔的笑让乔梁心里一动，下意识张开双臂，将吴惠文揽到了怀里。 吴惠文没有拒绝，又轻轻拍着乔梁的后背，这次的动作里少了安慰，却多了几分鼓励。 两人默默拥抱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和气息。 在这种接触下，吴惠文的心跳不由有些加速，这感觉似乎很奇异。 乔梁似乎感到了吴惠文的心跳加速，也不由有些心跳，这心跳让他有些冲动。 冲动之下，乔梁不由自主在吴惠文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接着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吴姐，你不但是个好官员，还是个好女人。” 其实类似的话，乔梁和吴惠文说过一次，那次是在雨中，他和吴惠文共同打着一把伞。 说完乔梁松开吴惠文，脸上带着干净的微笑。 吴惠文也笑了：“小乔，谢谢你的夸奖。” “我不是夸奖，是实事求是的评价。”乔梁一本正经道。 吴惠文继续笑：“你这张嘴啊，就会讨女人喜欢。” 乔梁一咧嘴，呵呵傻傻笑起来。 然后两人出了宿舍，吴惠文接着上车走了。 看着吴惠文的车子离去，想着今天跟吴惠文的谈话和接触，乔梁脑子里突然涌出一句话：我不喜欢被征服，但我誓死捍卫女人征服男人的权力。 琢磨着这句话，乔梁心里感到一丝丝暖意，嘴角露出一抹纯净的笑。 第1378章 我是乔梁的老大 离开生活基地回三江县城的路上，吴惠文看着车外连绵的群山和苍翠的绿色，心意沉沉，感慨唏嘘，此时她的心绪比较复杂，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此次来山里找乔梁，是吴惠文早已计划好的，在安哲离开江州后，她不愿意看到乔梁被骆飞死去活来折腾，不愿意看到乔梁的仕途就此折戟，决意把乔梁带到关州，给他创造新的发展天地，同时，出于对乔梁做人品质做事风格以及优秀才华的欣赏，她身边也需要乔梁这样的得力干将，她甚至想，只要乔梁跟自己到了关州，过一段时间就提拔他，给他更重要的岗位去做事。 当然，以吴惠文对乔梁性格的了解，见到乔梁之前，她也想到了另一个结果，那就是乔梁不愿意离开江州，就如乔梁说的：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以吴惠文做事的风格，她极少做这种没有完全把握的事情，但为了乔梁，她还是想试试。 之所以想试试，是因为吴惠文想到，以自己和乔梁的个人关系，以乔梁目前的艰难险恶处境，以乔梁跟自己到关州后的光明前途，她还是对乔梁跟自己走带有比较大的期望。 没想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出现了，乔梁竟然真的就拒绝了。 这让吴惠文心里感到很遗憾，在遗憾的同时，又不由赞赏乔梁，赞赏这小子的倔强和桀骜。 随即吴惠文又想到乔梁拒绝担任关新民秘书的事，此事在她心里引起的震动不小，虽然她知道乔梁拒绝关新民和拒绝自己原因不同，甚至带有不同的性质，但她还是为此感到极大的意外和感慨。 此时吴惠文想到了很多，不仅只想到了乔梁，还想到了骆飞，想到了关新民，想到了关新民和廖谷锋、骆飞和安哲之间复杂的关系，以及黄原和江州目前的态势。 吴惠文同时又想到，关新民让乔梁担任他秘书的真正用意是什么？黄原那边人才济济，他真的找不出比乔梁更合适的秘书人选吗？如果乔梁不被廖谷锋欣赏喜爱，如果乔梁没有担任过安哲的秘书，深得安哲信任，关新民会想到让乔梁担任自己的秘书吗？ 还有，关新民既然想让乔梁担任自己的秘书，为何要通过骆飞来转告此事征求乔梁的意见？为何不直接一纸调令把乔梁调到黄原？ 还有，在乔梁拒绝后，关新民又由此想到了什么，他仅仅只想到了乔梁吗？ 一连串的疑问让吴惠文的脑子有些纷乱，她琢磨了半天，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老安，我是惠文……” 安哲此时正在黄原江东商业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看集团的经营报表，自从调到商业集团，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快速适应新岗位新角色，尽快让自己从一个政界领导者实现到商业管理者的转变。 当然，对从来没有直接接触过经营管理的安哲来说，这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但安哲对此充满信心，他决意要带领商业集团走出低谷，迅速实现扭亏为盈，继而发展壮大。 对此，安哲已经有了明晰的发展思路，他计划按照自己的思路一步步实施。 接到吴惠文的电话，安哲道：“嗯，惠文，有事？” 自从到了商业集团，安哲和吴惠文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甚至联系比安哲在江州的时候更频繁了。 吴惠文道：“是的，老安，我今天出差回来路过三江，到山里的生活基地去看乔梁了，刚离开那里。” “哦，这小子现在在山里的情况如何？”安哲道。 “本以为他会失魂落魄意志消沉*靡颓废，没想到看起来生龙活虎精神气很足，貌似他在山里过得很快活逍遥。”吴惠文道。 安哲笑起来：“嗯，不错，这才是乔梁，这才是我眼里心里的乔梁应该有的精神面貌……对了，你今天去看乔梁，给他带了什么礼物？” “没带实物，给他带了一份看不见摸不着但很实用的礼物，不过他谢绝了。”吴惠文道。 “嗯？什么礼物？”安哲来了兴趣。 吴惠文接着把自己想把乔梁带到关州去，乔梁婉言谢绝的事告诉了安哲，同时说了乔梁拒绝的理由。 听吴惠文说完，安哲沉默片刻，接着不满道：“乔梁是我的人，不经我同意，谁让你擅自决定带他走的？此事为何不先给我请示？” “去你的，你又不是我领导，我做事为何要先给你请示？再说乔梁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人了……”吴惠文不服道。 “哼……”安哲哼了一声，“谁说的，不管乔梁在不在我身边工作，只要他做过我的秘书，他都是我的人，过去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安哲的口气很霸道。 “哼……”吴惠文也哼了一声，“少来，我才不管你怎么认为，反正我做这事之前没打算告诉你。” “不告诉我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不，被乔梁拒绝了，没得逞吧。”安哲道。 吴惠文叹了口气：“这一点，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但不出乎我的意料，这说明，在对这小子的了解上，你是大大不如我的。”安哲道。 吴惠文眨眨眼：“那就是说，对乔梁这么做，你能理解？” “当然，这小子的行事风格向来另类，往往会出乎常人意料，这事你要是提前告诉我的话，我会劝你打消这念头的，不然就是白费力，你看，果然……”安哲道。 吴惠文努努嘴，接着道：“但还有关于乔梁的一件事，你听了不但会出乎意料，甚至都未必能理解。” “嗯？什么事？”安哲提起注意力。 吴惠文接着把乔梁告诉自己的，他拒绝担任关新民秘书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安哲。 听吴惠文说完，安哲皱起眉头，不由摸起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两口，眉头随即皱起，一时不语。 安哲此时确实感到了意外，不止因为乔梁拒绝关新民，还因为关新民突然有此举，而且此举是通过骆飞。 安哲一口接一口吸烟，半天道：“惠文，你对此事是怎么想的？” 吴惠文接着把自己想的那些告诉了安哲。 安哲听完又沉默了，神色有些严峻，一会道：“这小子……” “这小子怎么了？是不是难以理解？”吴惠文道。 “不告诉你。”安哲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吴惠文道。 “因为你是吴惠文，我是安哲，我是乔梁的老大。”安哲干脆道。 吴惠文皱皱眉头：“这话……似乎不好理解。” 安哲利索道：“不好理解回头慢慢琢磨，好了，就这样吧，此事你汇报地很及时，提出表扬。” “谁稀罕你的表扬。”吴惠文撇撇嘴，接着挂了电话。 安哲放下电话，接着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外面夏日晴朗的天空，眉头继续紧皱，半天，重重呼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隐隐的笑…… 此时，江州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中央空调的冷气丝丝吹着，厚厚的绒布窗帘拉地很紧密，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昏暗柔和的床头灯下，柔软宽大的床上，两个白条正紧紧纠缠翻滚在一起，发出混沌的声音，室内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这两个白条分别是卫小北和赵晓兰。 卫小北是今天上午抵达江州的，此次他来江州，是接到了江州这边的通知，来洽谈一直还没落地的那个大项目的。 按照计划，卫小北打前站先过来，肥婆带人从深城出发，晚饭前抵达江州。 如此，在肥婆到来之前，卫小北还有时间先喂一顿赵晓兰。 虽然卫小北对赵晓兰的身体并不迷恋，但他知道，一旦肥婆到了江州，自己就很难有机会和赵晓兰做那事了，为了确保自己的计划成功，为了确保和赵晓兰的关系继续保持密切，就必须要在那方面满足这个饥/渴的女人。 所以，卫小北上午抵达江州后，一入住酒店，就给赵晓兰发了信息。 得知卫小北来了，最近身体正感到寂寞的赵晓兰心花怒放，接着就屁颠屁颠来了酒店，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和卫小北抱在一起…… 一轮战斗结束后，卫小北大汗淋淋，起床去了卫生间，赵晓身体疲软靠在床头，回味着刚才的炽热交融，面色潮红，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接着赵晓兰起床穿上睡衣走到外间，坐在沙发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摸起手机看了下，在来酒店之前，为了不被人打扰享受这难得的无限c光，她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手机有几个未接来电，看了下，没有骆飞的，都是新成立的公司办公室打来的。 赵晓兰放心了，公司刚成立，除了一些琐碎的事情，没有什么大事，先不用回。 赵晓兰这公司，是专门为了即将落地的中天集团总部在江州的大项目成立的，当然，今后要承揽的业务，并不仅仅只局限于这个大项目，只要有合适的，统统不放过。 自从那晚得到骆飞的默许，赵晓兰接着就开始行动，调动相关人力和资源，很快就把公司成立起来了，为了保险，赵晓兰特意找了个自己能绝对控制的人担任公司法人，此人跟自己和骆飞都没有任何直接和间接的亲戚关系，除了公司极少数自己信得过的人，外面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这公司的幕后老板。 赵晓兰给新成立的公司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冠江实业有限责任公司。这名字的意味很明确，自己这公司要做江州企业界的老大，只要自己看中的项目，只要自己想赚的钱，谁都别想染指。 想到这一点，赵晓兰心里感到得意，现在江州是骆飞的天下，自己和骆飞是两口子，下一步，骆飞在体制内雄心勃勃，自己在商界大展身手，政界商界一起发展，可谓是比翼齐飞啊。 如此想着，赵晓兰眼前展开一幅辉煌的画卷，在这画卷里，骆飞仕途得意平步青云，自己广开财源日进斗金，这是多么美丽的人生，这是多么美好的生活。 憧憬着这画面，赵晓兰不由笑了，笑得自信而又自得。 第1379章 康德旺意外发现 一会卫小北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了，坐在赵晓兰对面，看着她微微一笑：“兰姐，舒服不？” 赵晓兰冲卫小北抛了个眉眼：“小傻瓜，你说呢？” 卫小北会意地笑起来，接着道：“晚饭前我们总部的董事长就要到了……” “嗯，我知道，今晚老骆和楚市长会为你们接风，明天就要开始洽谈大项目落地的事，随后几天你会很忙，我们先不见面。”赵晓兰道。 赵晓兰这话正中卫小北心意，从今晚开始，他要伺候肥婆，肥婆在那方面需求很旺盛，每次在一起都把自己折腾地快要精尽人亡，自己哪里还有精力和赵晓兰捣鼓那事呢。 卫小北点点头：“感谢兰姐理解，对了，这次这大项目落地的事，不会再有什么……” “不会。”赵晓兰打断卫小北的话，语气肯定道，“小北，这次你放心，现在江州的形势不比之前，现在江州是老骆说了算，老骆已经明确表态，必须要尽快让这大项目在江州落地开花，老骆决定的事，在江州是没有人敢说半个不‘不’字的，除非是有人不想好了……” 其实有个事赵晓兰并不打算告诉卫小北，那就是她从骆飞那里得知，根据楚恒的建议，骆飞决定在就这个大项目和对方谈判的时候，利用对方迫切想在江州落地的心理，给对方追加一道附加题，让他们额外再投资一个项目，此事现在属于保密，不能让对方提前知道，免得在谈判的时候陷入被动。 赵晓兰明白骆飞为何要这么做，他是出于自己政绩的需要。 当然，赵晓兰也乐意见到这样，他们投资的项目越多越大，都离不开和自己合作，对自己自然好处大大的。 至于追加的这个附加题，规模能有多大，投资能有多少，骆飞现在心里没有底，他决定把谈判的具体事宜交给楚恒。 如此，就要看楚恒能有多大本事多大能量了。 听了赵晓兰这话，卫小北放心了：“嗯，好啊，兰姐，只要这大项目一落地开工，我们的实际合作就开始了，到时我会在江州负责这事，到时我们会经常有各种工作上的联系，既然有工作上的联系，那我们经常接触在骆市长眼里也实属正常了……” 赵晓兰听出了卫小北这话里的意思，开心笑起来：“很好，小北，你放心，你在江州做事，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遇到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找我。” “哎，好好。”卫小北使劲点头，讨好地看着赵晓兰：“兰姐，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赵晓兰吃吃笑起来：“傻瓜，我们都这样了，姐还需要你怎么报答呢？” 卫小北跟着笑起来。 赵晓兰接着道：“关于我们即将开始的合作，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出面的，我公司的人在和你接洽的时候，你心里要有个数，他们的话可都是代表我的意思，当然，你有什么要求既可以通过他们转达，也可以直接和我联系，还有，你要约束好你的手下，不要对外嘚瑟你们这大项目是有我做靠山的，更不得提老骆……” “嗯，没问题，这一点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会尽量不让我的手下知道你这公司的背景，更不会让他们张扬。”卫小北道。 赵晓兰满意地笑了。 此时，被贪婪和利欲冲昏了头脑的赵晓兰和卫小北都忘了一句话：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聊了一会，赵晓兰又来了感觉，接着拉着卫小北上了床…… 一直折腾到下午3点，吃饱喝足的赵晓兰才彻底得到了满足，卫小北则累地浑身没有了一丝气力，一头栽在床上，接着昏睡了过去。 赵晓兰在卫生间整理完，出来后，看卫小北正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呼呼大睡，不由抿嘴一笑，这小子今天可算出力了。 赵晓兰拿上自己的包，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下，外面没有人。 赵晓兰打开门，然后轻轻带上，接着就往电梯方向走。 赵晓兰刚走了没几步，身后隔着几个房间的房门无声打开，康德旺走了出来。 康德旺今天中午在这家酒店招待客户，喝多了，在这里开了个房间休息，这会睡醒了正打算走，一开门，看到一个女人正从走廊往外走。 虽然康德旺看到的是赵晓兰的背影，但因为他通过楚恒的安排和赵晓兰吃过饭，因为赵晓兰的身份，他对赵晓兰印象是极深的，所以，此时，康德旺一眼就认出了赵晓兰。 看赵晓兰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康德旺刚要主动和她打招呼，随即心里一动，打消了这念头，心里琢磨，赵晓兰来这里干嘛的？看她走路轻轻匆匆的样子，莫不是怕人发现？ 想到这里，康德旺下意识看了旁边几个房间，接着迅速退回房间，轻轻关上门。 接着康德旺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马上给我查一下，我午休的房间旁边几个房间，都住了什么人。” “好的。”对方答应着。 康德旺放下电话，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眼睛不停眨巴着。 一会手机响了，康德旺摸起手机看了下来电号码，接着道：“说——” “老板，你午休房间旁边的几个房间，只有一个房间住了客人，其他都空着。”对方道。 “哪个房间？”康德旺道。 对方接着说了房间号，然后说客人的名字叫卫小北。 听到卫小北的名字，康德旺眨眨眼，咦，这名字似乎从楚恒那里听到过，是苏城中天集团的总裁，他们在深城的总部正要在江州投资一个大项目。 嗯，看来赵晓兰出现在这里有道道。 康德旺接着道：“给我想办法弄到这楼层的监控视频，看那个卫小北的房间，今天有什么人出入，呆了多久。” “好的。”对方答应着挂了电话。 康德旺边抽烟边寻思着。 一会对方打来电话：“老板，这个房间今天只有一个女人出入，她在里面大约呆了5个多小时，刚离开不久。” “好，我知道了。”康德旺接着挂了电话，眨眨眼，尼玛，赵晓兰在卫小北房间呆那么久干嘛？有什么事情需要谈那么久？除了谈事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会做什么？ 寻思了半天，康德旺觉得有必要把此事告诉楚恒，楚恒是自己在江州最大的靠山，自己现在的江州获取的利益都是得益于楚恒的关照，今后要想在江州继续发展壮大，当然是离不开楚恒的。 康德旺刚要给楚恒打电话，又觉得不妥，楚恒现在是骆飞的副手，他们接触很频繁密切，万一这会楚恒和骆飞在一起呢？那可是什么都不方便说的。 于是康德旺给楚恒发信息，把遇到赵晓兰的事，包括赵晓兰在卫小北房间呆了5个多小时的事告诉了楚恒。 康德旺的小心是有道理的，此时楚恒确实正在骆飞办公室，和骆飞谈晚上接待肥婆和卫小北一行的事情。 正谈着，楚恒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一下，心里一动，接着不动声色收起手机。 “怎么？老楚，有事？谁给你发的信息？”骆飞随口问道。 楚恒笑了下：“没事，是天气预报信息。” “嗯。”骆飞点点头，“老楚，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今晚给他们接风后，你和他们就算是正式接上头了，下一步和他们的谈判，你全权负责，就按照我们商议好的既定方针办。” “行，我一定会办好此事。”楚恒点点头。 “特别是那个附加题。”骆飞又提醒道。 楚恒笑了：“这道附加题，他们必须要做，现在是做大还是做小的问题。” 骆飞也笑了：“争取做大，越大越好，当然，如果实在有难度，也要把握好分寸，不能把他们逼急了，基本原则是确保那个大项目。” “好的，我会根据你的指示见机行事。”楚恒点头答应着。 骆飞接着道：“那就这样，晚上我们一起给他们接风，到时你重点关注好两个人，他们总部的董事长和卫小北，董事长是起决定作用的，卫小北同样不可忽视，从我之前和他们的接触看，那董事长对卫小北很信任，似乎有让卫小北在江州负责这大项目的意图，而且卫小北还是江州本地人……” 听骆飞提到卫小北，楚恒心里又一动，接着点头，然后起身离去。 回到办公室，楚恒又打开手机，把康德旺发给自己的信息看了一遍，然后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沉思着。 此时，楚恒想到自己明天开始要代表骆飞和对方谈判，想到骆飞刚说的对方董事长对卫小北的信任，想到刚得知的赵晓兰在卫小北房间呆了很久的事，不由点点头，嗯，有必要这么搞一下。 楚恒随即拿起手机给康德旺打电话：“老康，你发来的信息我看到了，你现在需要去办这么一件事……” 接着楚恒的声音低了起来。 听楚恒说完，康德旺随即道：“好的，我马上安排人操作此事。” 楚恒挂了电话，浑浊的眼珠转悠着，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第1380章 不祥预感 下午5点多，熟睡了2个多小时的卫小北醒了，接着就穿衣起床，摸起床头电话打给服务台，让服务员来打扫房间。 卫小北知道，今晚肥婆是要在这房间和自己睡的，为了不让肥婆发现任何异常迹象，闻出特殊气味，卫小北告诉服务台，除了要换床单、枕巾、被罩和卫生间的洗漱用品，还要在房间里喷空气清新剂，打扫完后，打开门窗通风10分钟。 因为卫小北住的套房是这家酒店最高档的房间，对尊贵客人提出的要求，服务台自然要满足，一一答应着。 刚打完电话没几分钟，保洁服务员推着小车过来敲门了，卫小北打开门让服务员进去，然后摸出手机去了走廊，站在走廊尽头，打开窗户，看着外面，深呼吸一口气，接着开始给肥婆打电话。 服务员按照卫小北的要求整理完房间，然后开着门窗走了，卫小北继续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外面和肥婆交谈。 这时，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妙龄女子从电梯口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手包，直接冲卫小北房间走去，边走边注视着卫小北的背影。 走到卫小北房间门口，连衣裙女子毫不犹豫闪身进去，过了不到10秒钟，接着出来，然后直接冲电梯方向走去。 卫小北此时和肥婆打完了电话，转过身，看着妙龄女子的窈窕背影，心里不由感慨，尼玛，按自己的年龄，应该和这样的女子成双成对才是，可是，自己整天伺候的却都是老女人，这都什么鸟事啊。 妙龄女子站在电梯口等电梯，貌似随意地转了一下头，看到了正在注视自己的卫小北，接着冲他一笑。 卫小北也冲妙龄女子一笑，然后电梯到了，妙龄女子进了电梯。 看着妙龄女子消失，卫小北不由想起了叶心仪，想起自己和叶心仪朦胧而美好的初恋，心里泛起一阵涟漪，暗暗下决心，自己还在发展阶段，还需要依靠这些老女人来为自己夯实基础稳固前程，一旦翅膀硬了，一旦有了足够的实力和信心，要彻底摆脱这些老女人，要以一个超级成功者的形象出现在叶心仪面前，获取她的芳心。 卫小北相信，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要自己拥有足够的财富，叶心仪真正投入自己的怀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此时，卫小北已经通过某些渠道打听到，叶心仪已经和宁海龙离婚，而且宁海龙早已犯事死了，还有就是，叶心仪已经离开报社调到宣传部担任副部长，目前借调在黄原工作。 既然已经离婚，那就是自由身，既然是借调，那很大可能早晚还是要回到江州的。 想到这大项目一旦落地，自己将会长期呆在江州负责，和叶心仪见面会很容易，卫小北心里充满幸福的憧憬。 卫小北接着回到房间，房间里飘着空气清新剂淡淡的香味，床铺整理地十分洁净，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到时肥婆是什么蛛丝马迹也发现不了的。 快6点的时候，肥婆一行到了，直接办好入住手续，肥婆就住在卫小北房间。 对自己和卫小北的关系，肥婆在内部人跟前并不避讳，而且此次跟她来的随从都是她的亲信，他们对肥婆私生活方面的开放早已司空见惯，出于对肥婆的忠诚，在集团内部都守口如瓶。 6点半，骆飞和楚恒到了酒店，他们直接去了餐厅，在早已预订好的豪华大包间里等着。 几分钟后，肥婆和卫小北一行来了餐厅，骆飞、楚恒和他们亲切握手，热烈欢迎。 一番寒暄之后，大家入座，骆飞坐主陪，楚恒副陪，肥婆主宾，卫小北副主宾，其他人依次就坐。 然后接风宴开始。 在接风宴上，骆飞主动谈到了大项目的事，说之前因为某些内部因素，导致这大项目耽搁了一些时日，但现在，江州上下对招商引资工作十分重视，出台有一系列优惠措施和政策，投资环境非常好，对他们要投资的这个大项目，骆飞表示热烈欢迎，表示会尽最大努力尽快让这大项目顺利落地，采取尽可能的保障措施确保这大项目的建设顺利进行。 同时骆飞提到，关于这大项目落地的具体事宜，由楚恒具体负责和他们商谈接洽，明天就可以开展这项工作。 骆飞的话让肥婆和卫小北都放宽了心，他们的这个大项目，因为利润丰厚，一直想搞成，但因为内容敏感，在国内很多地方处处碰壁，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接纳的合适之地。 关于这个大项目，骆飞只谈了这些，他明白，自己今晚过来，是给对方吃定心丸的，至于具体的事宜，那是楚恒的事情。 然后骆飞就转移话题，和他们随意聊起了其他方面的事，边聊边频频举杯，主宾言谈甚欢，接风宴上洋溢着和谐热烈的气氛。 接风宴结束后，主人告辞，略带醉意的肥婆和卫小北回了房间。 因为喝了酒，肥婆显得有些兴奋，在房间里没和卫小北说几句话，就把他拉上了床…… 楚恒回到家，坐在客厅沙发上，边喝茶边抽烟边琢磨着明天要和肥婆谈判的事。 这时楚恒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楚恒拿出手机打开信息，是康德旺发过来的一段视频，视频里，卫小北正和肥婆在床上…… 看完视频，楚恒笑了，怪不得肥婆对卫小北如此信任，要把在江州的投资大项目交给卫小北负责，原来他们之间有这关系。 以卫小北和肥婆之间的年龄差距，以卫小北风流倜傥的外表，显然这小子是在吃软饭，显然这小子是靠吃软饭混到这位置的。 如此，卫小北虽然年纪轻轻，但以他在肥婆心中的重要位置，自己还是要对他格外重视的。 接着楚恒又想到了赵晓兰下午在卫小北房间呆了5个多小时的事，不由琢磨，赵晓兰去见卫小北，骆飞知不知道？是骆飞同意的，还是赵晓兰私下偷偷去的？ 如果是前者，那说明骆飞和赵晓兰很大可能和卫小北有什么秘密交易，赵晓兰是代表骆飞过去的。 如果是后者，则说明赵晓兰和卫小北之间可能有骆飞不知道的某种私密关系，这关系不出意外可能会是男女关系，不然，孤男寡女的，赵晓兰怎么会在卫小北房间呆那么久？ 当然，即使赵晓兰和卫小北之间有那关系，也不能排除赵晓兰去找卫小北，除了男欢女爱，还有秘密交易的可能。只是男欢女爱是瞒着骆飞的，而秘密交易则是骆飞知道，甚至是得到他同意或者默许的，于是赵晓兰打着这名义来和卫小北幽会。 想到这些，楚恒点点头，老骆啊老骆，你这个傻蛋，还不知道自己头上可能已经绿油油了。 楚恒此时意识到，如果能得到卫小北和赵晓兰幽会的得力证据，自己就可以借此控制赵晓兰甚至卫小北，在某些方面，从某种角度，这对自己是十分有利的。 楚恒突然想起以前唐树森控制赵晓兰的事，不由思忖，难道，那时唐树森也是抓到了赵晓兰这方面的东西，才能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的？ 想到这一点，楚恒不由笑起来，男人都有弱点，女人同样也有，只要能抓住对方的死穴，就可以牢牢控制住对方，就可以借此实现自己的某些目的。 随即楚恒又想到自己也有死穴和弱点，目前来说，自己最忧虑的莫过于季虹，他很担心季虹手里会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虽然不能明确这一点，但毕竟两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不能完全确定一定没有。 只要有这种可能，楚恒就不打算放过季虹，就一定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想到黑风衣正在广袤的内蒙找寻季虹，想到从乔梁那里得到的信息，季虹会在内蒙呆一个月，楚恒看了下墙上的日历，一个月时间已经到了，如果黑风衣没有找到季虹，那季虹应该已经离开内蒙了，一旦季虹离开内蒙，再想找到她，可就很难了。 楚恒实在不愿放弃这难得的绝佳机会，又想到黑风衣这两天一直没给自己汇报情况，心里有些没底，接着摸出手机给黑风衣打电话。 没想到打过去之后对方关机。 楚恒皱皱眉头，尼玛，按照自己的要求，这小子是要24小时开机的，怎么这会突然关机了？是手机没电了还是其他原因？ 想到刚让康德旺给黑风衣打了一大笔钱，想到黑风衣之前流露出的畏难情绪，楚恒心里涌起一缕不详的预感，接着给康德旺打电话。 “老康，最近两天，你那边有没有黑风衣的情况？”楚恒问道。 “没有啊，自从打过去那笔钱，他回复了收到的信息，之后再也没有什么联系。”康德旺道。 楚恒眉头紧锁，没说话。 “楚部长，怎么了？”康德旺小心翼翼问道。 “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关机。” “哦，难道是他手机没电了？” “不好说。”楚恒停顿片刻，“老康，你安排人继续给黑风衣打电话，看什么时候能接通，一旦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 “好的。”康德旺答应着。 楚恒沉思片刻：“还有，你根据他的个人信息，安排人利用技术手段，查一下他在内蒙的行动踪迹。” “楚部长，你是怀疑他……”康德旺试探道。 楚恒面色阴沉：“凡事多想几种可能，没有坏处。” “好的，我知道了。”康德旺挂了电话。 楚恒放下电话，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目光沉沉地看着天花板…… 第1381章 筹码 第二天上午9点，江州宾馆小会议室，楚恒开始和肥婆正式洽谈那个大项目的事情。 会议桌的一边坐着楚恒和市直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另一边坐着肥婆、卫小北以及集团副总裁、投资顾问等人。 会谈在友好融洽的气氛中开始，楚恒先对肥婆来江州投资兴业表示由衷欢迎，并感谢他们对江州工作的支持，然后按照惯例给他们介绍了一番江州社会和经济发展情况，以及江州关于招商投资的一系列优惠措施和政策，特别强调，市里对他们来江州投资是尤其重视的，在现有优惠政策措施的基础上，对他们会更高看一眼厚爱一层。 楚恒的表态让肥婆很满意，她接着简要介绍了准备在江州投资的这个大项目的基本情况，以及投资规模、效益分析、近期规划和长远打算，然后就准备商谈具体落地事宜。 看对方毫无防备，似乎觉得这个大项目在江州顺利落地开花已经是手拿把掐的事，楚恒暗笑，他早已想好如何利用对方的这种心理提出附加题。 楚恒微微一笑，看着肥婆道：“董事长，这个大项目具体落地的事宜，我们早已有了全盘的预备，只要合作意向一签署，相关工作就会立刻启动，相关部门和人员会紧密靠上全力配合。” 肥婆放心了，接着表示感谢。 楚恒接着道：“不过有一点我想说一下，那就是关于这个大项目的内容……” 听楚恒提到这事，肥婆的心略微有些发紧，这个大项目的内容实在敏感，在国内找了好多地方，都因为安全、环保和社会稳定等方面的顾虑不敢接手，楚恒现在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肥婆不动声色看着楚恒。 楚恒继续道：“关于这个大项目内容的极度社会敏感性，想必贵方应该是清楚的，而且，现在国内很多地方出于各种因素的考虑，都不敢接手这种项目，这一点想必贵方也应该了解，甚至有过亲身经历……” 肥婆笑了下，继续琢磨着楚恒的用意。 楚恒接着道：“但是在江州，骆市长出于和贵集团的友谊，以及今后双方在更多项目更大范围合作的长远考虑，决定排除干扰接手这个大项目，这既体现了我们和贵集团合作的诚意，也是江州地方经济发展的需要，更是我们双方互利共赢的需要……” “对对，我们是互利共赢，我们是十分愿意为江州的经济发展贡献一份力量的。”肥婆点点头。 楚恒点点头，接着道：“其实贵方应该明白，江州接手这个大项目，是冒着一定的风险的，骆市长之所以要冒着风险接手这大项目，是因为他看中了贵集团强大的实力和合作的诚意，同时，也是因为他对贵集团带有深切期待，期待能在合作这个大项目同时，双方可以在更多领域和项目上进行合作，期待贵集团能对江州的发展有更多更好的帮助，如此，这会让我们的合作更加顺利融洽……” 虽然楚恒这话说的很含蓄，但精明的肥婆还是听出了楚恒这话的意思，他分明是打着骆飞的名义告诉自己，接手这个大项目，江州是冒着风险的，虽然这大项目落地开花对江州有利，但对你们更有利，这一点你们必须清楚，所以，你们应该在和江州合作这大项目的同时，再在江州投资其他项目。 一旦感觉出了这一点，肥婆感到今天的谈判有些超出自己预料，她此时明晰意识到，楚恒的胃口不小，他并不满足于只引进这一个大项目，他在拿这个大项目作为筹码委婉地提示点拨自己，如果想让这大项目顺利落地开花，那么，自己应该再出血。 而楚恒的意思显然是代表骆飞的，显然是和骆飞事先商议好的。 肥婆同时意识到，对自己来说，投资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经济利益，但对目前作为主持的骆飞来说，他更想要的是政绩，招商的项目越多，引资的数额越大，他的政绩自然越显著，自然越有利于他的扶正。 如此，楚恒才会有这一番拐弯抹角的话，如果自己痛快答应下来，再在江州投资一个大项目，那对方自然乐意看到，正在商谈的这个大项目自然会十分顺利，反之，虽然骆飞昨晚在接风宴上的表态很痛快很利索，但真正运作起来，则很有可能会…… 想到这一点，肥婆陷入了矛盾和纠结。 其实在集团投资部门的运筹帷幄下，肥婆手里的投资项目不少，其中不乏安全性高、社会经济效益好、投资额度大的项目，但肥婆却并没有将这些项目投在江州的打算。 只所以如此，是因为经过肥婆上次来江州的考察，她觉得江州的投资环境虽然在江东省甚至整个北方都算是好的，但和经济更发达的长三角、珠三角一些地方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出于经济利益考虑，她更愿意将这些项目投在那些地方，也就是说，在她对那些项目的投资落地选项考虑中，江州不在名单上，只是想把这个风险大其他地方不愿接手的大项目放在江州。 但现在楚恒既然提出这个要求，自然说明他们是早已计划好早有预备的，说明他们摸透了自己的心理，或者说抓到了自己的短处。 在商业谈判中，被对方抓住短处是让人很头疼的事情，特别和自己谈判的是政界人士，他们的普遍特点是在某一个职位上不会干太久，在相对不长的任期内，出于自身工作的性质和需要，他们不会太看重长远经济效益，更看重的是短期内能快速体现他们政绩的东西。 想到这些，肥婆继续矛盾纠结，反复权衡着利弊得失，一时难以做出准确的决定，无法给楚恒明确的答复。 看肥婆这样，楚恒含蓄地微笑着，面色沉稳，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卫小北此时是意外的，因为谈判中突然冒出的这个事情，赵晓兰之前没有向他透漏任何口风，不知道她是事先不晓得呢，还是明明知道却故意隐瞒着自己。 如果是前者，那倒可以理解。 如果是后者，则说明赵晓兰虽然和自己关系密切，但还是保留有一定分寸的，在某些方面是防备着自己的，这当然是出自她自身利益的需要，毕竟在自己和骆飞之间，骆飞当然更重要，决定着她的贵妇人身份和一生的荣华富贵，而自己，只不过是她解渴的对象和谋取利益的工具。 想到这里，卫小北看看肥婆，又看着楚恒，想更明确一下，贸然冒出一句：“楚市长，您刚才说的在合作这个大项目的同时，在其他更多领域和项目上进行合作，是这个大项目落地必须的前提吗？” 听了卫小北这话，楚恒继续微笑，和肥婆相比，卫小北到底还是嫩了很多，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了，在这种场合，以他的身份，怎么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呢？ 楚恒呵呵一笑：“卫总，在昨晚的接风宴上，关于这个大项目的事情，骆市长的表态已经很清楚，我在这里就不再重复了。” 楚恒的回答颇有些外交辞令的味道。 肥婆此时意识到了卫小北这话的唐突，这小子到底年轻毛嫩，沉不住气，一出口就让自己这一方陷入了被动局面。 肥婆不满地看了一眼卫小北，卫小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尴尬，不做声了。 然后肥婆看着沉稳自信的楚恒，因为生意需要，她和不少各种级别各种类型的官员打过交道，其中不乏级别比楚恒高的，但此时，经过这短时间的接触，她已经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对手不可小觑，他的思维很敏捷，言语很缜密，逻辑很清晰，熟悉谈判技巧，善于揣测对方心理，能在不动声色间牢牢把控着主动权。 这样的官员不多见，这样的官员极难对付，骆飞有这样一位精明精干的副手，不能掉以轻心。 接着肥婆呵呵一笑：“楚市长，你的意思我想我应该是明白了，对江州和我们合作的诚意，我是毫不怀疑的，对江州对我们集团的大力支持，我是十分感谢的，对江州特别是骆市长对我们的深切期望，我倍感荣幸，同时呢，我也会做出认真慎重的考虑……” 楚恒点点头：“好啊，我知道董事长的时间十分宝贵，时间就是效率，时间就是金钱，所以，我想我们应该高效洽谈，尽快达成一系列相关的协议，尽快展开对我们来说互利共赢的合作。” 楚恒这话在继续暗示肥婆的同时，又带有催促的意味。 肥婆明白楚恒这话的意思，沉思片刻，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接着不好意思笑了下，然后掏出纸巾擦拭。 楚恒接着做出关心的样子：“董事长身体不舒服？” 肥婆边擦边点头：“嗯，是的，昨晚有些受凉，感冒了。” 卫小北一愣，肥婆刚才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感冒了呢？ “哦……”楚恒心里暗笑，接着道，“董事长身体不适还坚持工作，这种精神委实让人钦佩，不过，我想，身体是工作的本钱，既然董事长身体不舒服，那就应该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再继续谈也不迟，不然我心里会很不安的。骆市长知道后也会批评我。” 楚恒这话正中肥婆下怀，她点点头：“感谢楚市长的关心和理解，既然楚市长如此说，那不然……” “我建议洽谈先推迟一下，董事长好好休养身体，等明天或者后天好了我们再继续。”楚恒知道这道附加题是要给肥婆考虑的时间的，于是如此说。 “好，那就这样。”肥婆顺水推舟答应着，再次表示感谢。 “不客气，你们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理当如此。”楚恒呵呵笑道。 于是洽谈暂时中断，肥婆一行离开江州宾馆直接回入住酒店。 楚恒亲自把他们送到楼下，看着他们上车离去，暗暗点点头…… 第1382章 忽悠 回到入住的五星酒店，下了车，肥婆让卫小北和其他人先回房间，自己想一个人呆一会，有个独立思考的空间。 卫小北等人此时知道肥婆感冒是假，她是想拖延一下洽谈，为自己争取时间，好好琢磨楚恒突然提出的附加题，于是都没有打扰她，先进去了。 肥婆在酒店门前的草坪上不紧不慢地走着，神情严肃，眉头微皱，带着沉思的表情，琢磨着当前的态势，寻思着对方的心思，反复权衡着利弊得失…… 看肥婆此时的气态，倒真有些女企业家的风范。 肥婆一个人在外面呆了很长时间，思考了许久，直到卫小北过来提醒她该吃午饭了，才回过神，点点头去了餐厅。 吃完午餐，肥婆和卫小北回到房间，接着让卫小北通知集团副总裁和投资顾问过来。 此时，肥婆已经大致考虑成熟了此事，已经想好该如何去做这道附加题，该如何对付楚恒以及他背后的骆飞了。 集团副总裁和投资顾问过来后，肥婆招呼大家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下，卫小北接着给肥婆倒了一杯水，放在肥婆面前的茶几上。 肥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水杯放下，身体往沙发后背一靠，看着大家：“对上午洽谈的时候楚市长暗示的事情，大家怎么看？” 大家依次发表自己的看法，一致认为，先前那个大项目，因为内容敏感，在其他地方处处碰壁，在江州落地是可以的，但至于其他投资项目，江州的经济发展和投资环境比不上长三角和珠三角那些地市，从集团的整体利益考虑，从利益最大化的角度考虑，除了那个大项目，不适宜在江州再投资其他项目。 听大家说完，肥婆摇摇头：“不，我决定答应他们的要求。”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都带着意外的神情看着肥婆，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 肥婆接着沉稳一笑，缓缓道；“有句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们现在面临的形势就是如此。” 大家又互相看看，琢磨着肥婆这话。 肥婆接着道：“既然江州方面给我们出了这道附加题，这说明他们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意图的，虽然在做同一件事，但他们和我们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和角度不同，我们是商人，考虑问题比较纯粹，那就是经济利益，但他们则不同，他们是政客，他们优先考虑的是政绩，考虑的是上级对他们是否赏识，其次才是社会和经济效益。 出于这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我们必须要面对现实结合现实，既要看到现在，又要看到长远，既要保证我们自己的利益，又要兼顾他们的想法，努力做好结合文章，努力做到各取所需，实现真正的各有所得，互利共赢。 这个大项目酝酿已久，前期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精力，已经经不起反复折腾了，在其他地方到处碰壁的情况下，现在好不容易有江州决定接收，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实属不易的好机会，一旦错过，可能就真的废了。 所以，综合考虑，我决定，既然他们给我们做了一定程度的暗示，那我们就不能装憨卖傻充耳不闻，就有必要给他们做出明确的答复，这样，既可以显出我们和他们合作的诚意，又显出对他们的理解和尊重，这对今后大家的合作是有好处的……” 听肥婆这番话说的有道理，大家点点头，副总裁道：“董事长，既然你决定满足他们的要求，那你的具体打算是……” 肥婆利索道：“我的具体打算是，第一，答应他们，第二，忽悠他们。在这两个前提下，能打发尽量打发，能搪塞尽量搪塞，尽最大努力减少我们的投入，确保我们在江州的利益最大化。” 卫小北看着肥婆：“董事长，你说的忽悠，是要如何打发和搪塞呢？又如何能确保我们的利益最大化？” 肥婆笑了下，接着对投资顾问道：“你把我们集团手头现有预备投资的项目找出来，大家一起合谋合谋。” 投资顾问打开笔记本电脑，很快找到，给大家简单念了一下项目的题目和大概内容，这些项目的种类比较多，投资额度有大有小，小的几个亿，大的几十亿。 听投资顾问念完，肥婆道：“这些项目最适合的投资地是哪里？” “长三角和珠三角。”投资顾问道。 “江州呢？”肥婆道。 投资顾问迟疑了一下：“江州也不是不可以，但相比长三角和珠三角，不是最优的选择，只能说在江东在北方，是比较合适的。” “嗯。”肥婆点点头，“这就够了，针对江州方面提出的要求，我们下一步要做的是，第一，确保这个大项目顺利在江州落地开花，这是大前提，也是我们目前唯一的选择；第二，虽然我决定答应他们的要求，但既然决定忽悠，就不能让他们吃到大蛋糕，适当给点甜点就可以。所以，分步走，在这些投资项目中按照投资额度设定档次，选出几个，明天和他们谈的时候，从小到大，步步为营，能少投尽量少投……” 大家边听边点头。 肥婆此时做梦都没想到，她和手下这会在房间里的谈话，几乎同步就被楚恒得知了。 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机里康德旺传过来的肥婆和手下谈话的视频，楚恒笑了，这肥婆看起来还是有些头脑的，对商战颇有些经验和心机，只是，既然这些内容已经被自己全部掌握，那等于他们在自己面前已经没有了任何机密，已经被自己知晓了他们的底牌，被自己牢牢掌控了主动权。如此，他们再费尽心机，也还是跳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楚恒不由感到庆幸，幸亏康德旺无意中发现了赵晓兰，幸亏自己心念一动指使康德旺在卫小北的房间安放了针孔摄像头。 看来是天助自己，看来老天是格外眷顾自己，给了自己这个在江州体制内可以狠狠风光一把的良机。 经过一个下午的反复商讨，肥婆他们最终确定了明天和楚恒洽谈的清晰思路，以及几步走的具体计划。 在肥婆的计划中，虽然打算分几步走，但她是预想在第一步就搞定楚恒的，后面的只是迫不得已的后手，特别是最后一步，她认为几乎是用不上的，只是象征性拉出来而已。 肥婆具有丰富的商战经验，对和官员打交道也颇为熟练，在如此的精心准备下，她对明天搞定楚恒很有信心。 一旦有了信心，肥婆心里就轻松了，副总裁和投资顾问离去后，她半躺在沙发上，笑眯眯看着卫小北：“小北，我已经想好了，等这个大项目的合作协议一签署，我就在江州成立一家集团，除了负责这个大项目的建设运营，还兼顾搞其他经营项目，你呢，就不再担任苏城中天集团老总的职务了，来江州负责这家集团……” 虽然肥婆之前早就给卫小北流露过这心思，但此时听了肥婆这话，卫小北还是很开心，做惊喜状看着肥婆：“啊，这太好了，姐，你对我真的太好了，小北能被姐如此看重，实在感动感恩感激……” 肥婆呵呵笑起来：“小北，姐是一直很心疼你的，姐想到，你在外漂泊了那么多年，现在也该衣锦还乡了，这次你回到江州，可是堂堂的集团总经理，别说以前你认识的人都要毕恭毕敬仰视你，就是江州的各级官员，见了你都得客客气气……投资者是上帝嘛，我就是上帝，你就是上帝派来的使者……” 卫小北满心欢喜，想到自己这些年背井离乡在外打拼的经历，心里又有些发酸，还有些唏嘘感慨，接着又感谢肥婆，这感谢多少是发自内心，虽然他并不喜欢肥婆，和她只是逢场作戏，但肥婆对自己却是真的很好，在整个集团，她最宠的就是自己。 当然，自己在肥婆那里如此受宠，和自己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在那方面让她满意满足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接着卫小北想起和赵晓兰的交易，对肥婆道：“姐，大项目协议还没签署，骆市长的夫人已经先找我了。” “哦，骆市长的夫人？她找你干嘛？”肥婆不由关注。 卫小北笑了下：“还不是看上了我们即将落地的这个大项目，想从中大捞一把呢，为此，她专门成立了一家表面和自己毫无关系但实则由她掌控的公司，准备把这个大项目的建设等工程都承揽过去……当然，作为回报，如果我们这大项目在今后的建设和运营中遇到什么问题，她都可以帮助解决。” “哦……”肥婆点点头，看着卫小北，“你答应她了？” 卫小北摇摇头：“没有你的批准，我哪里敢随便答应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告诉她此事要先请示你。” “骆飞的夫人……”肥婆沉吟着，一时没有说下去，沉默片刻，接着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卫小北。 面对肥婆这目光，做贼心虚的卫小北不由心里紧张，艾玛，心机多端的肥婆不会是怀疑到了什么吧？ 和肥婆一起这么久，卫小北深知肥婆的性格很多疑。 虽然心里紧张，但卫小北表面上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的神态。 第1383章 内鬼 注视了卫小北一会，肥婆点点头：“既然现在江州是骆飞说了算，既然这女人是这身份，既然她想合作，既然她以后可以帮我们……那好，答应她。” 卫小北暗暗松了口气。 肥婆接着道：“这位骆夫人想捞油水没问题，但我们也必须得到相应的好处，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做亏本的买卖，这是最基本的原则，这个度你一定要把握好，还有，不管她想怎么捞油水，这大项目的工程质量必须给我保证，不然，我不管她是谁的夫人……” “好，这话我都记住了，我一定会把握好度，一定会监督好工程质量。”卫小北忙点头。 肥婆沉默片刻，接着又道：“对了，这位骆夫人叫什么名字？她的那家公司又叫什么？” “她叫赵晓兰，公司名字叫冠江实业有限公司。”卫小北道。 “赵晓兰……名字听起来很普通，不过，要是冠上市长夫人的头衔，那可就不一般了……”肥婆点点头，接着笑起来，“她这公司的名字很气派嘛，冠江，看来是想在江州企业界做老大，胃口不小嘛……” 卫小北跟着笑起来，接着道：“姐，我们在江州即将成立的集团，你想好名字了没？” “想好了，就叫中北集团，中天集团的中，卫小北的北。”肥婆道，她下属的各集团名字都是以中开头。 “这名字好，真的很好。”卫小北很开心，艾玛，自己的名字都包含在集团名字里了。 肥婆接着眨眨眼：“这个赵晓兰，找你除了谈合作，没对你有其他想法吧？” 卫小北心一紧，接着做莫名状：“其他？她对我能有其他什么想法？” “我是说，这位贵妇人有没有想勾引你的念头。”肥婆慢条斯理道。 “哦，你说这个啊！”卫小北做恍然大悟状，接着使劲摇头，“这怎么会呢，没有，没有的，我们接触，只是谈合作的事情，再说，她即使有那想法，我也不会有一丝一毫动心的，我的心里只装着你呢。” “嗯，那就好。”肥婆笑了下，接着半真半假道，“小北，你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姐对你的喜欢和喜爱，你可不能辜负了姐……” 肥婆这话里带着对卫小北含蓄的提醒，还有几分隐晦的警告，卫小北听了心里又一紧，接着又使劲摇头，信誓旦旦道：“姐，你对小北的好，小北永世铭记在心，小北对姐一直是万分感激的，任何时候，小北都不会背叛姐，精神不会，身体更不会。” 肥婆呵呵笑了：“小北，对这一点，姐是很愿意相信的……不，不是愿意相信，而是毫无置疑相信。” 肥婆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如此说，自然带有某种心机。 卫小北感觉到了肥婆的这种心机，知道她还是在借此警告提醒自己，心里一声冷笑，脸上带着讨好的神情：“姐，凡事在行动，一切看表现，说得好不如做得到，小北会用实际行动让姐把心放到肚子里的。” “嗯，好。”肥婆此时一旦轻松，就来了那种心思，冲卫小北放肆一笑，“来，小北，现在就给姐表现一下……” “好来。”卫小北呵呵笑着，接着一用力，把肥婆抱起来进了里间…… 此时，楚恒正坐在办公室里，看康德旺刚传来的肥婆和卫小北的这段谈话视频。 看完后，楚恒感到很有收获，不由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赵晓兰到酒店找卫小北还真是在搞交易，原来赵晓兰成立了一家幕后由自己掌控的冠江实业公司，要和卫小北合作大干一场。 如此，辞职后在家赋闲了一段时间的赵晓兰终于要出山了，而这出山，必定是得到了骆飞的准许，甚至这是骆飞的主意。 想到骆飞之前告诉自己，在和肥婆洽谈的时候，即使附加题做不成，也要确保这大项目在江州落地，楚恒当时以为骆飞纯粹是出于工作，现在既然得知了这事，他不由觉得，或许这其中包含着骆飞的私心。 确实，这个大项目是一块大肥肉，换了谁在骆飞的位置，都很难一点不动心，特别赵晓兰现在处于赋闲状态。 楚恒接着又回看视频，重点观察卫小北和肥婆谈到赵晓兰的时候，卫小北细微的表情。 反复看了几遍，结合之前得知的赵晓兰在卫小北房间呆了5个小时的事，楚恒做出了一个判断：虽然没有明确证据，但站在心理学的角度研判卫小北的细微表情，他和赵晓兰极大可能有那种关系。 一旦大致确定了这一点，想着赵晓兰和卫小北即将开始的合作，楚恒就不由开始琢磨起来…… 第二天上午，肥婆董事长的“感冒”好了，谈判继续进行。 因为楚恒昨天提出的那道附加题，谈判的中心开始围绕肥婆那边要不要追加投资项目，追加多大的投资项目，这成为双方合作是否成功是否顺利的重点。 已经考虑成熟的肥婆显得很痛快，上来就告诉楚恒，基于双方合作的彼诚意，基于他们对江州人民的深厚感情，基于他们对建设大美新江州的一片赤诚之心，他们决定，在投资之前那个大项目的同时，再在江州追加一个新的投资项目，这项目是他们集团原准备投在长三角的，但现在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改投在江州。 接着按照既定计划，肥婆把那个项目的简要情况递交给楚恒。 楚恒接过来看了下，项目的内容很优质，投资数额有5个亿，这对江州来说虽然不算小，但楚恒既然已经掌握了肥婆的底牌，当然不会轻易接受，他知道这5个亿对肥婆来说是毛毛雨，她想用这个项目忽悠自己。 于是楚恒先表示感谢，然后做出失望的神态，接着又开始强调那个大项目的重要性，以及江州为了接收那个大项目所要承担的风险，还有骆飞对他们集团的殷切期待，言外之意很明显，这项目投资额度太小，你别把我当要饭的来打发。 看楚恒这态度，肥婆有些意外，我靠，5个亿还嫌少，胃口不小啊。 于是，深谙商业谈判技巧的肥婆找出理由继续坚持，楚恒则抓住对方的弱点寸土不让，双方在友好和谐融洽的气氛下，为了各自利益和目的，展开了激烈而又不失风度的交锋。 没过几个回合，在楚恒犀利而又精准的辩驳下，肥婆就陷入了被动。 肥婆本打算在第一步就搞定楚恒，没想到他很难对付，为了确保那个大项目的成功顺利，不得不放弃原来的打算，妥协后退了一步，接着又提出了一个10亿的投资项目。 听肥婆直接把数额翻了一倍，参加谈判的市直部门的有关人员都不由面带喜色，没想到肥婆如此财大气粗，做事如此大气。 但楚恒还是不满意，继续柔中带刚点拨敲打对方，谈笑风生的话语中带着强烈的自信和坚定的意志。 在楚恒的步步紧逼下，肥婆继续被动，步步为营，阵脚逐渐不稳，接着又连续提出两个15亿、20亿的投资项目，没想到楚恒还是不肯罢休，因为他知道肥婆最后的底线是30亿，所以一定要达到这个目的。 看着楚恒沉稳的神情和自信的眼神，肥婆明白自己遇到了谈判高手，对方不但很难忽悠，而且胃口极大。 此时，被楚恒逼地无路可走的肥婆心里感到发毛，尼玛，这家伙怎么如此强硬固执，好像他知道自己最后的底牌一样。 不及多想，肥婆快速斟酌权衡一番，接着心一横，一咬牙，抛出最后一个投资项目，口气坚定地看着楚恒道：“楚市长，这是我最后能接受的极限，30亿，只能这么多了，如果你们还是不能接受，那我只能……” 肥婆没有把话说下去，但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虽然如此说，但肥婆心里是极不情愿的，因为她实在不愿意放弃把这个大项目落户江州的打算。 楚恒心里笑了，知道这是肥婆最后的底牌，既然她抛了出来，那就该适可而止收手了。 于是楚恒一拍手，干脆道：“既然董事长如此痛快，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行，没问题。” 肥婆终于松了口气，却又感到难以释怀，似乎，在楚恒面前，自己是一败涂地啊。 卫小北和肥婆的其他随从面面相觑，艾玛，昨天商议的计划都白搭了，一直被楚恒逼到了最后一步啊，这家伙太厉害了。 江州一方的谈判人员则很惊喜，没想到楚恒这么牛逼，竟然能让对方把投资额从5亿一步步追加到30亿，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大领导太有本事了。 他们不由都用崇拜和钦佩的目光看着楚恒。 楚恒此时虽然面色平静，但心里是很得意的，他知道这道附加题的成功对自己意味着什么，知道不需要自己说，这些参加谈判的人员自动就会把自己的牛逼对外扩散宣扬出去。 然后楚恒把话题转到那个大项目上，告诉肥婆，今天下午就可以正式签署大项目的合作事宜，同时就刚谈成的30亿的新合作项目，下午先签一个合作意向书，后续相关事宜由双方有关人员紧锣密鼓抓紧落实，争取让这两个项目同时在江州落地开花。 肥婆明白楚恒这话的意思，他是要确保把菜放在篮子里才彻底放心，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只能答应对方，只能按照对方设定的路线一步步走下去。 虽然把这个30亿的新项目投在江州，对自己是有利益的，但想到如果把它投在经济富庶的长三角、珠三角地区，自己将获得更丰厚的利润，肥婆在略感安慰的同时，又感到遗憾和失落，在心有不甘的同时，又很无奈。更多内容留意第一千三百章中提示。 上午的洽谈结束后，回到入住酒店的房间，肥婆有些心神不宁，之前心里的困惑再度涌出，尼玛，楚恒为何能在谈判中如此沉稳自信，为何主动权一直被他牢牢掌控着，难道他知道了自己的底牌？难道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莫非是有内鬼？ 想到内鬼，肥婆心里“咯噔”一下，接着就两眼直勾勾看着卫小北。 看肥婆用这种眼光看自己，卫小北感到莫名，心里又有些紧张。 第1384章 大放异彩 此时，肥婆之所以如此看卫小北，是有理由的。 昨天和她一起商议谈判对策的人，只有集团副总裁、投资顾问和卫小北，集团副总裁和投资顾问都是外地人，别说和江州体制内的人没有过接触，就是连江州都几乎没来过。 而卫小北，除了是江州人，还和赵晓兰有了接触，以赵晓兰的特殊身份，她一旦晓得昨天商议的对策，那楚恒知晓也是可以想象的。 如此，在谈判失利的情况下，肥婆不由对卫小北起了疑心，这小子是唯一具备作案条件的人。 看肥婆注视自己的目光，卫小北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顿时感到严峻，肥婆在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内鬼，怀疑自己给江州方面通风报信了。 这可不是好玩的，以肥婆的多疑性格和做事的冷酷手段，一旦被她认定此事，自己就彻底完了，这些年的付出就白搭了。 想到这里，卫小北心里愈发紧张，不行，坚决不可以，绝对不能让肥婆对自己有任何疑心，必须彻底打消她对自己的猜疑。 卫小北的脑子飞速转悠着，琢磨着对策。 肥婆这时道：“小北，今天谈判的事，你觉得奇怪不？” “奇怪，十分奇怪，甚至，我感到很诡异。”卫小北点点头。 “既然诡异，那你有没有想到什么？”肥婆道。 “我想到了两点，第一，楚市长是谈判高手，他揣摩透了我们的心思和心理，甚至，他对我们的底线都有个准确的判断；第二，那就是他预先知道了我们的底线，所以才会步步紧逼一直掌控着主动。”卫小北道。 “那你认为，这两点，哪一点可能性更大呢？”肥婆慢条斯理道。 卫小北道：“按照通常的思维惯例，我会认为是第二点，但知道我们谈判对策的人只有你我和集团副总裁以及投资顾问，我们都不可能把这内容泄露出去，所以，我只能认为是第一点，而且，我之前也了解到，这位楚市长做事十分精明，经历十分丰厚。” 肥婆皱皱眉头：“楚市长做事再精明经历再丰厚，哪里会那么巧正好精准地判断出了我们的底线？” 卫小北道：“虽然这可能性很小，但还真就被他误打误撞上了，目前来说，我认为这是唯一的解释。” 肥婆看着卫小北不语，显然卫小北这话没有说服力。 卫小北大致猜到了肥婆的心思，诚恳道：“姐，我想，你现在可能会怀疑我什么，认为是我有意或者无意把我们昨天商议的对策透露了出去，因为我是知情人中唯一具备这条件的人。 但是，姐，你想想，以小北追随你这么多年对你矢志不渝、忠心耿耿的深厚感情，以你所了解的小北的做人做事品质，以你在集团里对我的高度信任和重用，我能对你有一丝一毫的背叛吗？我能干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吗？我有什么理由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再说，从昨天到现在，我们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我即使想做，又能有机会吗？何况在我心里，集团和你的利益高于一切，我对你的忠诚，是恨不得用刀子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的，如果现在有刀子，我真的想这么做……” 卫小北一番话说得诚恳诚挚之至，不由打动了肥婆的心，不由让肥婆的思维有些动摇，是啊，他虽然具备作案条件，但却不具备作案动机，谈判失利对他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何况他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自己对他还是了解的，他似乎真的没有理由去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 这样想着，出于下意识的主观心理，肥婆不由想打消对卫小北的怀疑，她十分不愿意相信卫小北对自己不忠诚。 但肥婆又感到困惑，楚恒再精明再厉害，也不可能这么巧摸透自己的底牌啊，如果问题不是出在卫小北身上，那会出在哪里？难道是见鬼了？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什么道道？ 肥婆一时想不灵清，决定把这事先放一放，决定安抚一下卫小北，于是冲他笑了下：“小北，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和你分析此事，并没有怀疑到你的意思，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对你一直是很信任的，我当然相信你对我的忠诚和感情，你刚才这番话，实在是想多了……” 虽然卫小北觉得肥婆这话未必都是发自内心，但既然她这么说，说明对自己的怀疑还是打消了很多。 卫小北暗暗松了口气，也笑了下：“姐，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和姐的宽广胸怀相比，小北实在有些小肚鸡肠。” “哎，不要这么说，在我眼里，你可从来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是要担当大任做大事的，你在苏城中天集团一直干地不错，我相信到了江州，以你过去的经验和现在的能力，你会做地更好，我也会继续扶持栽培你……”肥婆安慰鼓励了卫小北几句。 卫小北做感动状：“姐，你对小北的好，小北今生今世牢记在心，在小北心里，姐和集团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小北肝脑涂地也要报答姐对我的好，绝对不会做任何让姐失望的事，一定不会辜负姐对我的深切期待。” “嗯，那就好。”肥婆点点头，出于两人的关系，出于她对卫小北的宠爱，出于极不情愿的主观心理，她现在不由打消了对卫小北的猜疑，但却又暗暗决定，江州中北集团成立后，有必要给卫小北搭配一个自己信得过只对自己负责的副手。 其实在苏城中天集团，肥婆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卫小北觉察了此事，做事十分谨慎，特别在私生活方面，肥婆没有发现任何卫小北对自己和集团不忠的事情，相反，卫小北把集团管理地井井有条，经营业绩蒸蒸日上，生活作风也十分规矩。如此，肥婆愈发信任宠爱卫小北，才会让他在江州担此大任。 不过，虽然如此，因为发生了今天的事情，生性多疑的肥婆却又有了派人暗中监督卫小北的打算。 下午，之前那个大项目的正式合作协议和刚谈妥的30亿的大项目投资意向书同时签约，骆飞和肥婆作为双方最高代表出席签约仪式。 签约仪式结束后，江州方面在江州宾馆举行了隆重的庆祝宴会，宴会上，骆飞、楚恒和肥婆、卫小北等人频频举杯，都满面春风谈笑风生。 江州同时引进这两个大项目的事，当天就在江州体制内传开了，通过跟随楚恒参加谈判的人对谈判具体过程绘声绘色的描述，大家都知道了楚恒的精彩成功表现，都不由对楚恒钦佩之至，觉得这位大领导确实有本事有水平，这位常务副市长名副其实。 楚恒的成功，让一些江州高层也对他不由另眼相看，自认如果换了是自己代表江州和对方谈判，是达不到这水平，搞不定这么大的项目的。 这些对楚恒另眼相看的高层中，包括徐洪刚和骆飞。 一直以来，因为和楚恒曾经的上下级关系，和之前的不睦，徐洪刚对楚恒的思维一直转不过来，一直瞧不起他，但此时，徐洪刚确实感到了内心里的震动，他不由觉得，不管自己喜不喜欢楚恒，但对他的能力，是不能小觑的，看来他是有几把刷子的，甚至在某些方面，他超过自己。 这种现实让徐洪刚心里感觉很不舒服，但又不得不面对，不得不承认。 同时徐洪刚知道，经此一举，楚恒不但会在江州体制内名声大振威望大增，在全省其他同行和黄原高层的眼里，也会被赞赏，因为江州这两个大项目的成功签约，很快就会传到黄原，很快就会被全省其他地市知道，毕竟这两个大项目的数额太大了，近年来在全省实属罕见，能同时落户江州，令人瞩目，不但楚恒大大风光，骆飞也会很荣耀。 徐洪刚猜对了，骆飞确实感到很荣耀，同时对楚恒很高看，但在荣耀和高看的同时，听到黄杰告诉他的体制内大家对楚恒的钦佩和褒扬，心里又不大舒服，尼玛，风头似乎都被楚恒抢走了，这似乎多少有些功高盖主的味道。 品味着这味道，骆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在第二天上午的班子成员会上，骆飞给大家通报了这两个大项目签约的事情，大家纷纷表示祝贺，又赞扬楚恒又智慧有谋略。 骆飞虽然附和着大家赞扬楚恒，但心里继续不舒服。 楚恒此时是能揣摩到骆飞的心情的，淡定一笑，然后沉稳道：“其实这次谈判能取得丰硕成果，我个人的做用是微乎其微的，这主要得益于骆市长的大智慧大谋略，这次谈判，从战略到战术，包括在谈判中某些情况的预判和对策，都是骆市长亲自制定的，骆市长几乎把谈判中可能会出现的变化和情况都预想到了，提前叮嘱了我，所以我才能在谈判中掌握主动……” 楚恒这话让骆飞心里的不爽一扫而光，不由心里大悦，好，好，这伙计会说话会办事，不亏是自己的得力副手，不亏是铁血同盟，表现优秀，值得夸赞。 听楚恒这么说，大家互相看看，接着都带着佩服的目光看着骆飞。 但大家虽然如此看骆飞，心里却多少都还是有些数的，楚恒这话可以忽悠一般人，但对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江湖来说，大致还是能猜到楚恒为何要这么说的。 如此，一些人不由觉得，楚恒不但有几把刷子，还很有心机，这刷子和心机让大家在对他另眼相看的同时，又不由重视起来。 这一些人中，包括徐洪刚和张海涛，也包括宋良。 第1385章 携款逃跑 此时楚恒心里是很有数的，他知道自己虽然如此说，即使再突出骆飞，也忽悠不了在座的老/江湖，他们都会有自己的判断。他之所以要如此说，只是为了取悦骆飞，他明白，作为骆飞的副手，任何时候，自己的光芒都不能超过他，最起码在表面上要如此。 不过楚恒也知道，自己这次的精彩成功，会大大提升自己在江州体制内的威望，也会加深自己在黄原高层心里的好印象，虽然还没有给关新民正式汇报，但他说不定早已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到时骆飞汇报的时候即使把功劳都揽过去，精明犀利的关新民心里想必是应该有数的。 想到这一点，楚恒感到振奋。 当天下午，肥婆带人离开江州，卫小北留在江州筹备成立中北集团和落实两个大项目的相关事宜，随后总部将会派来相关人员协助卫小北。 为了工作方便，卫小北住的房间长期包房。 肥婆走后的当天晚上，赵晓兰就急不可待来了卫小北房间，骆飞下午去下面县里出差，晚上不回来，今晚可以和卫小北欢度通宵了。 卫小北这几天伺候肥婆已经累得够呛，但却还得满足赵晓兰，不得已，趁赵晓兰去卫生间洗澡，从包里摸出一粒蓝色片片吃了下去，尼玛，为了美好的未来，拼了。 此时，在郊区一个度假村的豪华单间里，楚恒刚洗完澡，穿着浴衣坐在沙发上边喝茶边抽烟。 此时楚恒的心情极好，在这种愉悦下，他来到这里，然后通知电视台的那位美女主播过来，今晚要好好放松一下。 美女主播还没到，楚恒轻松地晃悠着小腿，回味着自己这次成功的经过，想着薛源告诉自己的江州体制内的人对自己的钦佩和赞扬，不由微笑起来，嗯，此次能大放异彩，康德旺功不可没，回头有必要给他适当的甜头，让他继续心甘情愿鞍前马后为自己效劳。 想到康德旺是徐洪刚的老同学，现在却投靠了自己，楚恒不由心里鄙视徐洪刚，觉得他在做事方面实在不如自己，连老同学都拢不住。 同时，想到这一点，楚恒又感到快意，暗暗琢磨，要是哪一天能利用康德旺搞一下徐洪刚，那感觉岂不是更爽？ 这样想着，楚恒不由又笑起来。 这时，楚恒的手机响了，楚恒摸过手机一看来电，浑身一个激灵，关新民打来的。 在这种时候，关新民突然给自己打来电话，意味着什么？ 楚恒下意识就想到了自己刚大出风头的谈判，来不及多想，忙接通电话，接着恭敬道：“关书记，您好。” “嗯……”电话里传来关新民沉稳的声音，“下午我接到了骆飞的汇报，说江州刚签约了两个大项目……” 楚恒转转眼珠，既然骆飞已经给关新民汇报了，那肯定都会把功劳归到他自己身上，现在关新民给自己打电话提此事，用意是…… 又不及多想，楚恒接着道：“是的，这两个项目数额巨大，是和同一家集团合作的，这两个大项目的签约，是骆市长亲自决策亲自指挥亲自制定的战略战术……” “呵呵……”关新民笑起来，“其实在骆飞给我汇报之前，关于这两个大项目的事情，我就已经知道了……” 听关新民这话，楚恒心里一松，我靠，好啊，知道了好啊，太好了。 接着关新民道：“这次的谈判，你表现不错，这两个大项目，特别是后来追加的那个30亿的，主要还是得益于你的智慧和技巧，这智慧和技巧，就是能力和魄力……如此，我要向你表示祝贺……” 得到关新民的夸奖，楚恒很开心，同时又想到，关新民说得益于自己的智慧和技巧，这肯定不是听骆飞说的，应该是提前从其他渠道知道的。 也就是说，关新民从骆飞那里听到的，和他从其他渠道知道的，过程应该是不同的，对此，关新民不知心里有没有想法，有的话又不知是什么想法。 楚恒接着向关新民表示感谢，又说自己各方面还有很多不足，需要继续学习继续进步，希望得到关新民更多的指导和教导。 关新民接着又笑了下：“看来我当初让你当骆飞的副手，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关新民这话里显然意味出对楚恒的肯定很赞赏，楚恒心里有些激动，又很振奋，忙感谢关新民的栽培。 接着关新民又勉励了楚恒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楚恒站起来，用力在空中挥了一下手臂，激动地在室内走来走去，心情极度兴奋，艾玛，关新民的一句夸赞，顶下面人的一万句，他对自己如此看好，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在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上，都绝对不能让他对有一丝一毫的失望。 正在这时，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楚恒回到沙发上坐下，摸起手机打开信息，康德旺传来的视频。 打开视频一看，楚恒笑了，果不其然，卫小北和赵晓兰正在床上上演活人小.电影。 肥婆刚走，骆飞今晚在县里，赵晓兰迫不及待就来和卫小北幽会了，卫小北这几日一直兢兢业业伺候肥婆，现在又要伺候赵晓兰，这小子够辛苦的。 掌握了赵晓兰的这个视频，楚恒的心情更好了，嗯，这视频很有价值，之前唐树森牢牢掌控着赵晓兰，自己现在也能做到，只不过，在方式和策略以及目的上，要和唐树森有区别。 寻思了一会，楚恒拨通了康德旺的电话：“老康，这事办的不错。” “呵呵，楚市长，您吩咐的事，我自当竭尽全力，这都是应该的。”康德旺讨好地笑道。 “不过，此事要绝对保密，除了你我，任何人不得知道。”楚恒严肃叮嘱道。 “这个您放心，我一定会守口如瓶。”康德旺知道此事的利害，忙道。 “老康，你如此忠心耿耿为我做事，我会让你有满意回报的。”楚恒慢悠悠道。 “呵呵，我为您做事，可不是为了图回报啊。”康德旺又讨好笑道。 楚恒无声笑了下，尼玛，不图回报你给我做事是为了什么？装什么逼啊。 楚恒接着道：“虽然你说不图回报，但我还是要奖励你的，这奖励很快你就会看到。” “哦……您的意思是……”康德旺试探道。 “呵呵，现在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的。”楚恒笑道。 “哎，好好，我等您的好消息，您放心，我康德旺是知恩图报的人，您对我的好，我一定会报答您的。”康德旺道。 楚恒明白康德旺这话里的意思，微微一笑，接着道：“对了，我让你查黑风衣的踪迹，有结果了没？ “此事我正安排人通过技术手段紧锣密鼓进行中，顺利的话，明天一早应该就有结果了。”康德旺道。 “好，有结果马上告诉我。”楚恒道。 “好的。”康德旺道。 然后楚恒挂了电话，想到黑风衣突然失联，想到到现在还没找到季虹的消息，不由皱起眉头。 季虹是楚恒心头的一块大心病，这心病一直缠绕在他的脑海里，一天不找到季虹，他这心病就一日难除。 这时有人敲门，楚恒打开门，打扮地清新靓丽的美女主播站在门口。 看到小美女，楚恒眼前一亮，最近一直很忙，有些日子没和她在一起了。 想到刚大放异彩的成功，想到关新民刚才对自己的肯定和赞赏，楚恒的心情又好起来，尼玛，今晚要好好.爽一爽，全面放松一下.身心。 楚恒把小美女让进来，接着关上门…… 第二天天刚放亮，被楚恒折腾了一夜的美女主播拖着疲惫的身体先行离去，心满意足的楚恒又睡了一觉，8点才起床，去餐厅吃完早饭，然后回到房间，背着手在室内悠闲地走着，边琢磨着今天要做的工作。 此时，楚恒的心情还是很好的，身心都感到舒畅。 这时康德旺的电话打了过来，楚恒摸出手机接通，上来就道：“有结果了吗？” “有……有了。”康德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慌。 听康德旺这声音，楚恒心里一紧，“什么结果，说——” 康德旺结结巴巴道：“大……大事不好，黑……黑风衣这小子，他……他带着我刚打给他的一大笔钱，跑……跑了……” “什么？跑了？”楚恒浑身一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康德旺继续结结巴巴道：“我……我安排的人通过技术手段查到，黑风衣收到我打给他的一大笔……笔钱之后，并没有继……继续做事，而……而是一直就呆在呼市一家五星大酒店里吃喝玩乐，然后几天前，他突然从呼市飞……飞到了北部边境某口岸城市，从那里出……出境去了北极熊国，出境后，就……就没有了他的任何踪迹……” “啊……”楚恒呆了，尼玛，这混蛋没有完成自己交办的任务，竟然卷钱走人，跑到了国外。 自己被黑风衣耍了！ 显然，黑风衣是因为没有找到季虹，担心回来自己没有好果子吃，干脆携款跑路。 楚恒感到了强烈的愤怒和极度的懊丧，尼玛，好不容易才从乔梁那里得到季虹的信息，本以为不惜代价派黑风衣去内蒙，1个月的时间，一定可以找到季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但季虹没找到，还白搭进去那么多钱，还被黑风衣玩了。 尼玛，阴沟里翻了船，楚恒从昨晚到现在极好的心情瞬间从顶峰跌落到了谷底，面部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摁死电话，把手机狠狠摔到了沙发上…… 第1386章 正式调入 此时，生活基地。 清晨的阳光下，乔梁在水库边散步，司胜杰和郭强正带着工人们在菜地里摘丝瓜，最近雨水充沛气候适宜，丝瓜结了很多，长得很快。 按照乔梁的指示，陆平把在公开竞聘中落选的这二位安排到了生活基地担任正副主任，在给他们谈话的时候，陆平强调指出，本来按照报社的竞聘原则，他们既然落选，是要做一般普通人员的，但考虑到他们的现实情况，考虑到他们是在组织部备案的老正科，决定还是给予他们适当的照顾，给安排相应的中层职位。 对陆平的这种照顾，失魂落魄的司胜杰和郭强有苦难言，既不想下岗，又没有足够的勇气辞职，只好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服从安排来到这里。 在他们来生活基地之前，陆平严正告诉他们，生活基地由乔梁分管，在生活基地，一切都是乔梁说了算，一切都得听他的，如果他们在生活基地不服从乔梁捣鼓事，那面临的下场会很惨。 对陆平这话，司胜杰和郭强一方面感到心惊，另一方面又感到困惑，陆平不是一直在处心积虑打压乔梁吗，让他们去生活基地，应该是监督监视乔梁，给他制造各种麻烦才对头，怎么陆平现在如此说呢？ 司胜杰和郭强当然不知道，不止生活基地乔梁说了算，整个报社现在都在乔梁的暗中掌控中，陆平都得听乔梁的。 带着这种不安、沮丧和困惑，司胜杰和郭强来到了生活基地。 对他们的到来，乔梁并没有奚落嘲弄，更没有为难，公事公办和他们谈事情安排工作。 因为有陆平之前严正而又带有警告意味的谈话，司胜杰和郭强来到生活基地后，在乔梁面前很老实，对他的态度很尊敬，服服帖帖按照乔梁的指示做事。 此时，看着带着工人忙碌的司胜杰和郭强，乔梁心里颇有感慨，又有些唏嘘，人生官场，官场人生，在体制内混，一个人的起落沉浮，很多时候是不由自己做主的，混好了平步青云，混不好一直沦落在底层。 在感慨唏嘘司胜杰和郭强的同时，乔梁此时想的更多的是楚恒。 虽然在大山里，但乔梁是保持着畅通的消息渠道，山外体制内的很多事情，他很快就能知道。 此时，乔梁已经知道了楚恒在和肥婆谈判中大放异彩的事情，这让他的心情震动而又压抑。 震动是因为楚恒的牛逼，没想到他在常务副市长这个位置上干得如此有声有色，这一次精彩的出手，就盖过了秦川和徐洪刚担任常务副市长时候的光芒。 压抑是因为乔梁对楚恒内心刻骨的恨，他是一直想看到楚恒走下坡路，想把楚恒狠狠撂倒的，但事与愿违，现在的楚恒，正走在春风得意的阳光大道上，此次大放异彩，显然会稳固他的位置，提高他在江州体制内的威望，甚至能因此博得黄原高层的赏识。 乔梁极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的出现，但却又有心无力，无法阻止。 这让乔梁感到很郁闷很压抑，同时又感到了楚恒深厚的实力，以他深邃的心机和城府，以及逐渐壮大稳固的圈子势力，凭自己目前的能力和能量，想撂倒他实在机会渺茫，难于上青天。 这让乔梁心里感到焦躁烦躁，但在焦躁烦躁中又不乏冷静，在这种冷静中，乔梁是决意不会放弃干掉楚恒的打算的，但他明白，这需要谋略需要时间需要智慧，当然，也需要机会，而这机会，要等待，一旦出现，要迅速牢牢抓住。 乔梁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分析着当前的局面和其中的复杂因素。 一会乔梁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脸上露出笑意：“楚哥，早上好。” 楚恒刚到办公室，此时他的内心虽然愤怒沮丧，但脸上的神情是很淡定的，一如往常那般含蓄矜持。 接到乔梁电话，楚恒呵呵笑了下：“小乔，早上好，你还在山里？” “是的，楚哥，我最近一直在山里。” 楚恒接着叹了口气：“最近我一直想抽空去山里看的你，可是各种事务太多，一直没抽出时间来。” 乔梁接着表示感谢，然后道：“我在山里很好，楚哥不必挂念，我知道你最近很忙的，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要向你表示祝贺，祝贺你前天的辉煌成功。” “呵呵，这个不值一提，没啥好祝贺的。”楚恒笑道。 乔梁认真道：“那可不是啊，你这次可是大放异彩，这可是你高超能力和魄力的具体体现，我在山里听说这事后，由衷为楚哥感到高兴，又很骄傲有这样一位能力卓越的老兄大领导，因为这个，昨晚我还专门喝了几杯……” 对乔梁这话，楚恒是相信的，因为他一直坚信自己牢牢掌控着乔梁，因为他对乔梁对自己的信任一直很自信。 此时接到乔梁的祝贺，楚恒想起骆飞告诉自己的，关新民想让乔梁当他秘书被乔梁拒绝的事，不由心里对他有些看重，接着关切询问了几句乔梁在山里的生活，又勉励安慰了他一番，乔梁再次感谢。 和楚恒打完电话，乔梁收起手机，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黛色群山，咬咬牙，握紧拳头，接着闷闷呼了一口气。 转眼几天过去，这天是周四，上午时分，司胜杰和郭强带着工人清理猪圈，乔梁半躺在办公室门前葡萄架下的竹椅上，边悠闲喝茶边看《平凡的世界》。 这时一个悦耳的女人声音传来：“乔哥——” 乔梁抬头一看，钟惠子来了。 钟惠子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看起来很清爽。 乔梁放下书坐起来：“惠子，你来了，来，过来，坐——” 钟惠子过来坐下，目不转睛看着乔梁，看了一会，眼圈倏地一红。 乔梁摇摇头：“哎，惠子，见到我是高兴的事，怎么能这样呢？我现在在这里逍遥得很，你干嘛难过啊？” 钟惠子掏出纸巾擦擦眼睛，接着叹了口气，没说话。 乔梁给钟惠子倒了一杯水：“惠子，今天是专门来看我的？” “嗯。”钟惠子点点头，“今天来看你之前，我告诉了科长和柳主任，他们都让我给你代好呢。” “好，回去替我谢谢他们。”乔梁点点头，接着道，“惠子，你最近还好吗？” “还好。”钟惠子点点头。 “是真的好呢，还是敷衍我的话？” “是真的好，乔哥，告诉你个事，从今天开始，我正式结束借调了。” “哦……”乔梁皱皱眉头，“结束借调，那就是要回原单位了？” “不！”钟惠子摇摇头。 “哈——”乔梁眼神一亮，“既然不回原单位，那就是正式调入委办了，对不对？” “嗯。”钟惠子点点头，“我现在正式调入委办，担任一科副科长。” “太好了！”乔梁顿时开心起来，搓着手，“终于没有白借调，太棒了，惠子，这是大好事啊，恭喜你！” 钟惠子笑了下，接着又有些难过：“乔哥，我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是你……” “哎，我没事的，我现在一切都很好，你不要为我担心，看到你好，我就是开心的。”乔梁笑道。 钟惠子心里感动，她此时心里是感激乔梁的，没有乔梁，自己不可能借调到委办，自然也没有今天能正式调入。 乔梁接着道：“惠子，这次正式调入是怎么实现的？期间有没有什么磕磕绊绊？” 钟惠子道：“具体过程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柳主任告诉我，说我在借调期间表现优秀，正好最近委办空出了一个编，经她提议，经有关领导同意，正式办理调入手续。” “哦……”乔梁眨眨眼，“这么简单？” “嗯，似乎不复杂。” 乔梁又眨眨眼，直觉这其中一定有道道，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委办是什么单位？空出一个编，无数人盯着，无数人在暗中操作，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给了钟惠子呢？虽然钟惠子是季虹的表妹，但楚恒是绝对不会主动帮忙运作的，甚至他知道后，要么趁机要挟钟惠子，实现霸占她的意图，要么会在遭到钟惠子拒绝后想办法极力阻挠。 如此，这其中应该有钟惠子不知道的内情，这内情柳一萍应该晓得。 不过，既然钟惠子不知内情，乔梁也不想多问，和钟惠子又聊了大半天，然后钟惠子接到办公室电话，说有事找她，她起身告辞。 送走钟惠子，乔梁琢磨片刻，接着摸起手机给柳一萍打电话，电话刚接通，里面就传来柳一萍的声音：“二叔啊，我现在正在领导办公室谈事情，有什么事您先等下，我稍后给您打回去……” 乔梁一怔，接着明白柳一萍这会不方便，她说在领导办公室，绝对不会是在张海涛那里，当着张海涛的面，她不会避讳接自己电话。 如此，可能会在刘本涛办公室。 乔梁接着挂了电话，溜达到猪圈那边看了下，工人正在清理猪圈，司胜杰和郭强正在外面抽烟。 看乔梁来了，司胜杰和郭强忙扔下烟进了猪圈。 乔梁无声笑了下，接着转身往回走，回到办公室的葡萄架下，躺在竹椅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大约10分钟后，乔梁的手机响了，乔梁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柳一萍打来的。 乔梁接着接通电话：“侄女好。” “啥？”柳一萍一愣，接着笑起来，“你这家伙占我便宜。” “这怎么说是占你便宜呢，你刚才不是叫我二叔？”乔梁一本正经道。 “呵呵，我刚才是不想让人知道是你给我打来的电话，才急中生智这么叫的。” “你刚才是不是在刘本涛办公室？” “对，你这家伙倒是鬼精，一下就猜对了，刚才刘秘书长再和我谈事情的。” “现在谈完了？” “废话，不然怎么能给你打电话。”柳一萍顿了下，“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有事？” “是的，二叔有个事想问问侄女。” “去你的，板正说话。” “好，板正说话。”乔梁转入正题，“一萍，刚才惠子来我这里了，刚走没一会。” “嗯，她今天去山里看你，我知道的。” “惠子告诉我，她结束借调正式调入委办了。” “是的，刚办的这事。” “从惠子和我的话里，似乎她对此事知道的很少，觉得很简单……”乔梁话没说完就被柳一萍打断，“惠子虽然觉得简单，但你却并不这么认为，对不对？” “对，我直觉此事其中定有内情，所以给你打电话问问。”乔梁干脆道。 “嗯，你的直觉是对的，此事确实不简单，不过，也并不是很复杂。” “哦，那说来听听？” 接着柳一萍告诉了乔梁此事的经过…… 第1387章 冯运明突然召见 在柳一萍接替乔梁担任委办副主任之后，她很快知道钟惠子是乔梁在青干班的班主任，又从张海涛的有意无意的话中得知钟惠子来委办借调帮忙是乔梁运作的，随即明白乔梁和钟惠子关系不错。 因为乔梁和钟惠子的这种关系，加上钟惠子在借调期间表现一直不错，深得同事喜欢，领导也很满意，在委办空出一个编的情况下，柳一萍动了把钟惠子正式调入的念头。 一旦有了这念头，柳一萍先和钟惠子谈了一次话，婉转地试探她有没有想留在委办的想法，这对钟惠子来说当然求之不得，随即明确表态。 有钟惠子这态度，柳一萍心里有数了，经过一番斟酌，她决定先找张海涛。 柳一萍把自己的想法给张海涛做了汇报，张海涛听了后沉思片刻，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让柳一萍先就此事征求文远和刘本涛的意见。 柳一萍对张海涛的这态度有些困惑，因为这种事，按照常规，张海涛直接就可以决定，是不需要征求刘本涛和文远意见的，特别文远虽然兼着秘书长，但他负责的是研究室。 看柳一萍一时不解，张海涛微微一笑，接着含蓄地点拨了一句，说钟惠子是楚恒老婆的表妹。 让张海涛这么一点拨，得知这关系，柳一萍瞬间明白了张海涛的意思，不由佩服张海涛做事的严谨和思维的缜密，又觉得张海涛在目前的态势下，虽然在班子里有些孤立，但还是很冷静很有智慧的。 柳一萍接着先后去找了文远和刘本涛，他们知道柳一萍是楚恒的人，是友军，对她的态度很热情。但当柳一萍说出想把钟惠子调入委办之事后，他们的态度就变了，毫不犹豫坚决反对，因为他们此时已经知道钟惠子是乔梁在青干班的班主任，知道钟惠子调到委办帮忙极有可能和乔梁有关，以乔梁和钟惠子的这种关系，以他们对乔梁的憎恶，自然不会同意。 他们此时的态度在柳一萍预料之中，柳一萍接着不慌不忙说出了楚恒和钟惠子的关系。 让柳一萍这么一说，文远和刘本涛登时愣了，接着恍然大悟，怪不得柳一萍要帮钟惠子，原来钟惠子是楚恒老婆的表妹，是自己人啊，我靠，差点误伤了友军。 文远和刘本涛随即意识到，把委办空出来的这个编给钟惠子，很可能是柳一萍揣摩到了楚恒的心思，想主动讨好楚恒，所以才来找他们。 一旦明白了这点，文远和刘本涛的态度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致同意此事，又表示这事如果张海涛反对，他们会据理力争，一定要把这事办成。 此时文远和刘本涛明白，促成此事，是讨好楚恒的好机会，一定不能放过。 接着他们又埋怨柳一萍，怎么不早告诉他们楚恒和钟惠子的这种关系，柳一萍笑着说大领导的亲戚身份哪里能随便泄露呢，他们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摆平了这俩货，柳一萍就放心了，接着给张海涛汇报，张海涛然后召集柳一萍、文远和刘本涛商议此事。 在商议这事的时候，张海涛的态度模棱两可，说要先听取大家的想法。 于是文远和刘本涛大力夸赞钟惠子，说她在工作上敬业负责，能力突出，表现优秀，团结同事，尊重领导，在委办人手紧张，急需要得力之人，而且空出一个编制的情况下，钟惠子是最合适的人选，从工作角度考虑，强烈建议给钟惠子正式办理调入手续。 文远和刘本涛说的理由充足，有理有据，柳一萍边暗笑边在一边附和着。 听他们说完，张海涛不动声色点点头：“那好吧，既然你们大家都如此认为，都是这态度，那我就少数服从多数，听你们的，柳主任，此事你具体负责办理。” 听了张海涛这话，文远和刘本涛不由面带喜色，大功告成，从张海涛的表情和口气里，他似乎对此事是心里不情愿的，但虽然不情愿，也要尊重下属意见的，同时，张海涛似乎也是担心他们这二位副秘书长回头打他小报告。这事如果楚恒知道了，一定会夸赞他们，会和他们更贴心。 看这俩货掩不住的喜色，张海涛和柳一萍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都暗笑。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此事一旦决定，柳一萍就按照张海涛的指示迅速联系有关部门办理此事，在最快的时间内办妥了。 如此，钟惠子顺利正式调入委办，实现了她盼望已久的从政梦。 事成之后，文远和刘本涛为了表功，一起去了楚恒办公室，把此事的经过告诉了楚恒。 为了讨楚恒欢心，这俩货抢了柳一萍的功劳，说是他们主动提议把钟惠子调入委办的，是他们主动找的张海涛并努力说服了他。 听这俩货说完，楚恒心里叫苦不迭，尼玛，这俩货还以为给自己送了一份大礼，以为自己得知此事会很满意很开心，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内情呢。要是他们早告诉自己这事，自己可以趁机要挟钟惠子，实现霸占她的意图，如果钟惠子不从，那就让此事泡汤，那多好啊。 可是现在木已成舟，晚了，自己无法做任何事情反对阻挠了。 楚恒心里感到十分郁闷，但又无法说什么，不管怎么样，这俩货是想讨好自己的，用意是好的，不能泄气打压，只能鼓励表扬。 于是楚恒做满意状夸赞了他们一番，他们很开心地走了。 他们走后，楚恒憋闷难当，气得把水杯都摔了。 文远和刘本涛去找楚恒、楚恒事后摔杯子的事，柳一萍很快就通过岳珊珊知道了，心里乐得不行，和乔梁说的时候还忍不住笑。 不过柳一萍此时心里还是有困惑的，那就是她想起，在和钟惠子平时的接触中，她在钟惠子面前提起楚恒的时候，钟惠子时不时会露出厌恶之色。以前不知道楚恒和钟惠子的关系，柳一萍觉得有些奇怪，现在知道了，感觉更奇怪，似乎，钟惠子和楚恒的关系并不好，似乎，这其中有某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而这内情，自己不知，但鬼精的乔梁未必不知道。 但乔梁虽然知道，以他做事的风格，如果不想告诉自己，即使自己问也白搭。 如此，那就不问了，继续困惑吧。 听柳一萍说完此事的前后经过，乔梁也忍不住笑起来，原来其中的道道是这样的，虽然不复杂，但绝对不简单。 在这件事上，柳一萍表现很好，做事很机灵，为钟惠子顺利调入委办起到了重要作用，不但合自己心意，也合张海涛的心意。 和柳一萍打完电话，乔梁心情好起来，为钟惠子高兴，又感到安慰。 想着自己的身边人在仕途上都顺风顺水，想到自己在这大山里不知还要呆多久，乔梁不由苦笑，心里又涌出阵阵迷惘和惆怅。 下午3点，司胜杰和郭强继续带人清理猪圈，乔梁正悠闲地躺在葡萄架下的竹椅上喝茶看书，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了基地，停在办公室门前的空地上。 乔梁抬头看了下车号，眨眨眼，咦，组织部办公室的车，谁来了？ 乔梁接着坐起来看着。 车子停稳后，一个30多岁的男子下了车，直接冲乔梁走来。 此人乔梁认识，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 乔梁接着站起来和他打招呼，副主任笑呵呵和乔梁握握手，然后道：“乔总，我受冯部长委派，专门来接你进城。” “冯部长？进城？”乔梁一愣，“冯部长找我？” “是的，冯部长正在办公室等你，他要亲自和你谈话。”副主任点点头。 “谈话？谈什么？”乔梁一个激灵，冯运明找自己谈话，莫非是受了骆飞的旨意，莫非是骆飞嫌把自己整地还不够惨，要再加大力度？ 一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顿时不安起来，尼玛，这似乎很不好玩。 副主任道：“冯部长要和你谈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奉冯部长的指示来接你。” “老兄，真不知道？”乔梁目不转睛看着副主任，想从他微妙的神情里捕捉到什么信息。 副主任呵呵笑了下：“乔总，别这么看我了，咱们以前又不是没打过交道，你对我多少应该有些了解，我要是真知道，还能不告诉你？” 看副主任的神色，听他的口气，似乎他没有撒谎，乔梁定定神，也笑了下：“那好吧，相信你，你稍等下，我去换身衣服，和他们打个招呼。” “好的，别拖延太久，冯部长还等着呢。”副主任点点头。 “不会拖延，几分钟的事。” 乔梁去宿舍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去猪圈那边和司胜杰交代了一下，没具体说干嘛，只说进城有事，然后跟着副主任上了车，直奔江州。 路上，乔梁心神不宁，心里充满不安的忐忑，还有无法猜测的揣摩，尼玛，冯运明突然要和自己亲自谈话，到底是什么事？更多内容更快阅读留意第一千三百章中提示。 在目前江州骆飞一手遮天的形势下，乔梁下意识觉得可能会有更大的灾难降临到自己头上。 这让乔梁心里涌出一丝恐慌和恐惧，又感到强烈的愤怒，特么的，老子已经这样了，还能把老子怎么样？看冯运明到底要和自己谈什么鸟事，看骆飞到底要打算如何加大整老子的力度，大不了撸了老子这副处，大不了把老子双开，老子回家种地去！ 此时乔梁脑子里想的都是坏事，他却做梦也没有想到，在拒绝了关新民和吴惠文之后，自己仕途中，一个对他具有深刻而深远意义的真正重大转折，事先没有任何预兆，突如其来就降临了。 第1388章 我要高升？ 到了江州市区，车子开进大院。 乔梁坐在车里看着大院里的办公楼、道路和树木，还有车辆和人员进进出出的场景，心里不免感慨，自从被骆飞调整到报社被陆平发配到山里，自己有些时日没进这代表着江州最高权力的大院了，现在看到这些，不由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曾经，自己在江州最高权力机关的核心为最高领导服务，接触的都是普通人难以接近的高层大人物和一般体制中人难以晓得的机密内幕，而现在，自己不但被彻底边缘化，而且还沦落到了深山里养猪。 这天上地下的强烈反差，给乔梁的内心带来了巨大冲击，这冲击让他的意识和思维有了巨大变化。 这变化或许只是变化，又或许是一种成熟和成长。 车子停在党群楼前，组织部办公室副主任和乔梁下车往里走，刚进楼门，迎面遇到了宋良和跟在他身后的邵冰雨。 看到乔梁，邵冰雨微微一怔，不晓得乔梁来这里干什么。 看到乔梁，又看到乔梁身边的副主任，宋良却没有什么意外的神情，脸上微微一笑。 接着副主任和乔梁跟宋良和邵冰雨打招呼，宋良微微点了下头，邵冰雨也点点头，却还是带着困惑的神情看着乔梁。 看邵冰雨如此看自己，乔梁咧咧嘴，心道，你困惑我更糊涂呢。 然后宋良看着乔梁道：“乔总，你今天来这里是……” 其实宋良这话是明知故问。 乔梁道：“宋部长，我是要去冯部长办公室的，冯部长召见我，要和我谈话。” “嗯。”宋良点点头，接着貌似不经意看了一眼邵冰雨，那意思是，现在你知道乔梁来这里干嘛的了？ 邵冰雨听了很意外，冯运明要亲自和乔梁谈话，什么事？好事还是坏事？ 看邵冰雨这神情，乔梁知道她现在是困惑而又意外的，接着道：“我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冯部长找我是何事。” 乔梁这话等于回答了邵冰雨的疑问。 邵冰雨接着看着办公室副主任，他摇摇头，那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邵冰雨又看着宋良，宋良没有看邵冰雨，看着乔梁笑了下：“现在不知道，我想你很快就应该知道了，到时不但你会知道，大家都能知道。” 宋良这话似乎也是对邵冰雨的一种回答，邵冰雨看着宋良有些莫测的神情，品味着他这话的内容和口气，暗暗琢磨，似乎宋良知道冯运明找乔梁是何事，只是在冯运明结束和乔梁的谈话前，这事情需要保密，他现在不方便说出来。 在这种判断下，看宋良的神情似乎轻松，邵冰雨不由觉得冯运明找乔梁应该不是坏事，暗暗松了口气。 宋良接着道：“我和邵部长要出去参加一个活动，你们去吧。” “好的。”乔梁点点头。 然后宋良和邵冰雨走出楼门，上车离去。 然后办公室副主任对乔梁道：“乔总，我们走。” 乔梁点点头，接着和副主任一起上楼，到了冯运明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沿着走廊往里走。 快到冯运明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冯运明的秘书出来了。 看到乔梁，秘书主动和乔梁打招呼，接着对副主任道：“我带乔总进去吧。” 副主任点点头然后走了。 乔梁接着小声对秘书道：“我说，伙计，冯部长找我是什么事？” 跟了安哲那么久，乔梁知道，冯运明找自己什么事，别人不知，但秘书应该是知道的。 秘书没有回答，却主动和乔梁握手。 在握手的时候，秘书稍微用了下力，冲他微微一笑：“乔总，请跟我来——” 秘书虽然没有回答，但他这动作和微微的一笑，似乎在给乔梁传递什么信号。 乔梁眨眨眼，一时意会不透，接着跟着秘书进了冯运明办公室。 冯运明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冯部长，乔总来了。”秘书恭敬道。 冯运明放下报纸看着乔梁，脸上带着平日惯常的严肃和矜持，没有起身，招招手：“小乔，过来坐。” “冯部长好。”乔梁打了个招呼，然后走过去，规规矩矩坐在冯运明旁边的沙发上，心里有些紧张。 秘书接着去给乔梁泡茶，冯运明对秘书道：“给小乔泡一杯我喝的那种茶。” 冯运明办公室里有两种茶，一种是普通的，用来招待客人，一种是高档的，自己喝。 显然，乔梁今天待遇不低。 秘书答应着，拿出冯运明喝的茶给乔梁泡上，把茶杯放在乔梁面前的茶几上，冲乔梁笑了下，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乔梁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冯运明道：“小乔，这茶的味道如何？” 虽然乔梁无心品茶，也没有品出这茶是什么味道，但还是点点头，信口道：“好，好茶，虽然刚入口略有苦涩，但随之是香醇，回味无穷，感谢冯部长的好茶……” 冯运明笑了下，接着意味深长道：“其实啊，茶再好，也有变淡的时候，茶再差，也有芳香的一刻，没有品味开始的苦涩，怎能享受之后的香醇……人生如茶，平淡是它的本色，苦涩是它的历程，清醇是它的馈赠，换句话说，不管等待是多么渺茫，开水是多么滚烫，只要心中的理想不灭，就能等来清醇的茶香……” 冯运明这话显然别有意味。 乔梁觉得冯运明这话很有道理，不由点点头：“冯部长见解深刻。” “就只有这一句评价吗？”冯运明似笑非笑道。 “这个……”乔梁挠挠头，“别的我一时想不出来了。” “想不出来慢慢想。”冯运明似乎很有耐心。 乔梁此时哪里有心思和冯运明玩这个，他的内心在不安忐忑中又有几分急躁，直接对冯运明道：“冯部长，关于品茶的道道，改天我们再谈吧，我专门陪您慢慢品味，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 “呵呵……”冯运明笑起来，“改天？恐怕这改天要很久之后咯……” 乔梁一怔：“冯部长，您这话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能要很久见不到面，更别说品茶了。”冯运明干脆道。 “啊……”乔梁嘴巴半张，“冯部长，莫非是您高升了，要离开江州了？” “不！”冯运明摇摇头，“第一我没有高升，第二我不会离开江州。” 乔梁心里一震：“那，冯部长，您这话的意思是，我……我要高升，我……我要离开江州？” 冯运明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这种时候还想着高升，真敢想啊。 接着冯运明道：“小乔，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第一你不是高升，第二你会暂时离开江州一段时间。” “不是高升难道是降级？还有，暂时离开江州？这暂时要多久？”乔梁急切地问道。 “不升不降，暂时是2年。”冯运明道。 一听不升不降，乔梁放心了，尼玛，看来事情还不像自己想象地那么坏，好歹这副处还能保住，只是为何要暂时江州2年呢？ “冯部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梁脑子晕乎乎的，从离开生活基地到现在，他一直有些发晕。 冯运明看乔梁有些懵逼的样子，心里想笑，接着坐正身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着乔梁，口气严肃道：“乔梁同志，我今天让你来这里，是要正式代表组织和你谈话……” 一看冯运明这架势，听他这口气，乔梁不由心里又有些紧张，腰板挺直，凝神看着冯运明。 冯运明接着不紧不慢道：“乔梁同志，你知道的，江东省和西北省是结对帮扶省份，多年来，江东省一直负有支援西北省的任务，这支援是全方位的，包括干部支援，也就是去西北省挂职，每一批支援西北省挂职的时间是2年，上一批刚到期，新一批马上派出…… 根据上面的有关精神，根据西北省当前的社会和经济发展状况，根据江东省和西北省有关部门共同商定的结果，根据西北省主要负责人廖谷锋书记的意见和江东省代理书记关新民同志的指示，此次江东省新派出的挂职人员，从江东省省直单位和各地市中从优选拔，第一要年富力强的，第二要能力突出的，第三要品德优秀、不怕吃苦，具有敬业奉献精神的…… 根据省里分配的名额，根据江州市干部队伍目前的状况，根据你过去和现在的经历和表现，经市里有关部门的考察和征求有关领导意见，决定江州此次派5名同志去西北省挂职，市直单位一个名额，派你去，其他4人在县里……” 听了冯运明这话，乔梁瞬时懵逼，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我靠，自己要去挂职！要去西北省挂职！要去廖谷锋主政的西北省挂职！ 原来冯运明亲自召见自己，是要谈这事。 这消息来地实在突兀，仿佛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乔梁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一时感到措不及手，一时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一时不知该是喜还是忧，继续处于懵逼中，呆呆傻傻愣愣看着冯运明。 第1389章 迂回 看乔梁这懵逼样，冯运明心里想笑，但脸上还是保持着严肃的神情。 其实，按照正常工作流程，派乔梁去西北省挂职，并不需要冯运明这级别的大领导亲自和乔梁谈话，顶多由一名副部长和他谈就可以。 但因为乔梁过去的特殊身份，因为乔梁现在的处境，因为自己对乔梁不由自主的同情和对他品行能力一直的赞赏，因为某些内在和外在的因素，冯运明决定亲自和他谈话，亲自告诉他这事。 此时乔梁并不知道，他此次能被派去西北省挂职，是冯运明亲自运作操作的。 对安哲调离江州后，骆飞在江州一手遮天，毫不留情打压乔梁的作为，冯运明虽然在骆飞面前不敢说什么，但心里对他是一直是很不满的，对乔梁现在的处境很不平很同情，同时想起安哲，心里又隐隐不安。 在这些综合因素下，接到上级下达的派干部去西北省挂职的通知后，冯运明就动起了乔梁的主意。 冯运明觉得，乔梁与其在江州被死去活来折腾，不如离开骆飞的视线，暂时摆脱骆飞的控制，避免今后很有可能会到来的来自骆飞的更狠打压和整治。至于挂职结束后会怎么样，那是2年后的事情，这期间江州高层会有什么变数，谁也无法预测，只要现在能让乔梁有个2年的缓冲就可以。 同时，廖谷锋主政西北，乔梁去了西北，基于自己通过某些渠道知道的廖谷锋对乔梁的赞赏和喜爱，想必会有一个舒心的工作环境，可以有机会施展自己的能力和抱负，同时接受锻炼和磨练，这对他的成长具有极大好处，同时也可以在他的仕途履历中增加丰厚的一笔。 出于这些考虑，冯运明决定把市直单位这个挂职西北的名额给乔梁。 但虽然决定了，冯运明知道此事必须要让骆飞知道，必须要他同意才可以，骆飞是自己的决定是否能实现绕不过的关键一关。 而以骆飞和安哲曾经的关系，以骆飞对安哲离开江州后对乔梁的残酷打压，要让他同意此事，难度很大。 因为按照多年的惯例，援西挂职干部结束挂职回来后，只要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会提半格，派谁去西北挂职，一方面意味着组织对此人的信任和看重，另一方面意味着回来后会迈上新台阶，所以，去西北挂职，是很多人翘首期盼的好事。 既然是好事，骆飞当然是不会同意把这名额给乔梁的，他还想把乔梁控制在自己手心里继续往死里整呢。 但冯运明既然有了这打算，就决意要实现。 只是，如何才能把此事操作成功，如何才能过骆飞这一关呢？ 冯运明动起了脑筋，他既想办成这件帮乔梁脱离苦海，同时让自己在安哲面前心安的事情，又不能因此得罪骆飞，让骆飞感觉自己有帮助乔梁站队安哲的意图。 经过一番斟酌，冯运明想到了徐洪刚和宋良，决定迂回操作，先把他们搞定，取得他们的支持。 冯运明之所以想到徐洪刚，是因为徐洪刚作为副书.记，分管党群和意识形态，自己这一摊从工作上是属于徐洪刚分管的，这个事情给他汇报在情理之中。 当然，更重要的是，冯运明想到徐洪刚是乔梁的老领导，当初李有为出事后，乔梁被文远发配到生活基地养猪，是徐洪刚把乔梁从山里弄出来安排到宣传部担任副主任的，而且在乔梁在宣传部工作期间，徐洪刚一直没有配秘书，乔梁形影不离跟着他，深得他看重和信任。 还有就是，乔梁曾经舍身救过徐洪刚的命。 以徐洪刚和乔梁曾经的这种关系，冯运明认为他没有理由不帮乔梁这个忙，虽然乔梁在被骆飞整治的时候徐洪刚没有出面，但那应该是他有难言的苦衷，有心无力。 冯运明之所以想到宋良，是因为宋良现在分管宣传，而乔梁现在正在宋良的分管之下，派宋良分管的人去西北挂职，理所当然要和宋良打招呼。 还有就是，宋良曾经是廖谷锋的秘书，廖谷锋对安哲很看重，对乔梁很喜欢，如此，宋良和乔梁的关系当然不会差，在乔梁去挂职这事上，他当然明白其中的道道，当然会支持。 于是，冯运明先去找了徐洪刚，给他汇报了此事。 果然不出冯运明所料，徐洪刚对此事表示完全赞同。 这让冯运明松了口气。 其实冯运明不知道，徐洪刚如此痛快赞成此事，心里是有自己小九九的，他想到了叶心仪，想到了乔梁和叶心仪的关系，让乔梁去几千里之外的大西北去挂职，乔梁和叶心仪接触的机会自然会大大减少，这对自己密切和叶心仪的关系来说，自然是大大的好事。 至于乔梁去西北挂职其他方面的事情，徐洪刚没有多考虑，他主要想到的就是叶心仪。 取得徐洪刚支持后，冯运明接着找了宋良，得知此事，宋良十分赞同，他深知廖谷锋对乔梁的喜爱，深知吕倩对乔梁的感情，现在乔梁能有机会在某种程度上摆脱骆飞的控制，能去廖谷锋主政的西北省工作，乔梁能得到解脱，自己能感到安慰，廖谷锋知道后自然会开心，这样一举多得的好事没有理由不支持。 得到徐洪刚和宋良的支持，冯运明信心大增，接着去找了骆飞，和他说明此事。 果然，骆飞知道此事后，脸接着就拉了下来，看着冯运明不阴不阳道：“运明同志，委派挂职干部，是十分严肃十分重要的事情，此事你在给我汇报之前，按照相关的工作程序，应该先征求一下洪刚同志和宋部长的意见，你做了没有？” 对骆飞说这种推脱的话，冯运明早有预料，他不慌不忙道：“骆市.长，此事我给洪刚同志作了专门汇报，也和宋部长沟通了。” “那他们的态度呢？”骆飞道。 “完全同意，十分支持！”冯运明干脆道。 “哦……”骆飞一怔，我.草，这两个家伙在自己没有表明态度之前，直接同意支持，自己显然找不出他们什么不是。 骆飞接着有些恼羞，瞪眼看着冯运明：“这事你为什么不先给我汇报？” 冯运明笑了下：“你刚才不是还说，此事按照相关工作程序，要先征求洪刚同志和宋部长意见的吗？我正是按照你的要求这么做的啊。” 骆飞被冯运明这话将住了，靠，徐洪刚和宋良支持，加上冯运明，三个班子成员都赞成此事，自己有些骑虎难下啊。 反对吧，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冯运明刚才已经把派乔梁挂职的理由说的很充分很有力了，实在难以反驳。 赞同吧，想想自己还没有把乔梁彻底整死，还没有彻底发泄对安哲的怨气，就让乔梁脱离自己的控制，实在心有不甘，特别想到乔梁挂职结束回来后，按照惯例会提拔，更让他难以接受。 骆飞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沉默片刻道：“运明同志，虽然你刚才说的派乔梁去挂职的理由很充分，但是，市直那么多优秀干部，符合挂职条件的不止乔梁一人，你为什么就单单想到了乔梁呢？” 一听骆飞这话，冯运明就意识到，骆飞在给自己挖坑。 不过对骆飞这话，冯运明早有心理准备，早已想好了如何回答骆飞，他笑了下：“骆市.长，我之所以想到让乔梁去挂职，主要还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 “我的角度？”骆飞翻翻白眼，哼了一声，“你站在我什么角度？” “当然是站在你工作的角度，站在你如何更舒心的角度。”冯运明道。 “这话怎么说？”骆飞又翻翻白眼。 冯运明做出推心置腹的样子道：“骆市.长，你认真想一想，这个乔梁，做人鬼精，做事狡猾，过去给你的工作制造了多少麻烦？现在虽然被调整离开了大院，但又真的让你感到舒心了吗？即使他现在暂时还没有给你添堵，但以他做事的另类风格和邪路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捣鼓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来…… 如此，既然现在抓不到他的什么把柄让他彻底沉下去，不如让他离地远远的，让他去大西北受苦受煎熬，这也算是一种变相发配，你正好也眼不见不烦，有利于你保持良好的心情主持江州工作……” 骆飞沉思不语，冯运明这话似乎有些道理，乔梁虽然被陆平发配到了深山里，陆平虽然一直监视着他，但却一直没抓到什么对他不利的把柄，一直找不到机会加大整他的力度。 而且，乔梁这小子是个体制内的妖孽，做事不按常理出牌，路子太邪太野，在目前自己正要大力施展抱负的时候，如果他暗中捣什么鬼，那还真说不定…… 骆飞随即想到了自己即将开展的一系列政绩工程，想到了赵晓兰，想到了赵晓兰成立的准备接手刚签署的那两个大项目很多活的公司，不由寻思，尼玛，如果乔梁给自己的政绩工程捣乱，如果乔梁知道赵晓兰那公司的事，那对自己可是大大不利，如此，把他发配到大西北，让他滚地远远的，对自己是有好处的。 但骆飞随即又想到按照惯例，挂职干部结束挂职后回来，正常都是要提拔的，心里又很耿耿，尼玛，自己恨不得把乔梁饭碗砸了，怎么能让乔梁这小子提拔呢？ 第1390章 想到廖谷锋 似乎猜到了骆飞此时的这种心思，冯运明道：“当然，按照正常的惯例，挂职干部结束挂职后，回来一般都会提拔，但乔梁却未必。” “为什么这么说？”骆飞看着冯运明。 冯运明呵呵一笑：“惯例只是惯例，并没有文件明确挂职干部结束挂职回来必须提拔，此次挂职为期2年，也就是说乔梁要在西北省呆2年时间，而骆市长你呢，我认为，不出意料的话，很快就会扶正为江州一把手，到那时，这惯例执行不执行，还不是你说了算……” 冯运明这话说到了骆飞心坎上，他不由感到开心，艾玛，这话中听，太合自己心意了。 骆飞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心里的疙瘩没了，想通了，一拍手：“运明同志，我现在认为，乔梁同志确实是市直单位去西北挂职的最合适人选。” 看骆飞在自己的忽悠下终于转变了态度，冯运明暗暗松了口气，接着皱皱眉头道：“虽然我们达成一致意见派乔梁去西北省挂职，但他本人愿不愿意去还不知道呢，如果他要是畏惧西北的艰苦条件不服从，那……” “哼——”骆飞哼了一声，“这由不得他，作为组织中人，任何时候都必须服从组织的需要和安排，你安排人通知他此事，如果他敢不服从，那就严厉处分，撤职降级……” 冯运明心里暗笑，道：“为了稳妥，我看还是由我亲自给他谈话吧。” “行！”骆飞点点头，“运明同志，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应该的。”冯运明彻底放心了。 骆飞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冯运明：“运明同志，我现在感觉，你考虑问题还是很周密细致的，最突出的一点，你能逆向思维，从问题的这一面看到另一面。” 冯运明知道骆飞这话的意思，也明白他现在如此说，是因为被自己那一番忽悠导致思维进入了误区。 冯运明笑了下，认真道：“骆市长，作为分管组织工作的班子成员，我考虑问题当然要首先站在你的角度，站在如何更有利于你工作和心情的角度，不管逆向还是顺向，都不能脱离这个大原则。” “好，说的好！”骆飞主动伸出手，“运明同志，在班子里有你这样优秀的搭档，我非常满意。” “感谢骆市长高抬，能在你的带领下工作，是我的荣幸。”冯运明边和骆飞握手边做出感动的神情，心里如释重负。 为了防止骆飞事后回过味来突然变卦，从骆飞办公室出来后，冯运明接着就安排人进山去接乔梁。 如此，乔梁就这样来到了冯运明办公室，冯运明亲自告诉了乔梁此事。 看乔梁还在懵逼状态中，冯运明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沉稳的目光看着他。 看着冯运明这神情，乔梁的思维在逐渐条理，想着江州目前的态势，想着自己在江州目前的处境，想着骆飞对自己的处心积虑打压，想着今后不知还会不会有更大的灾难降临…… 在这种条理下，乔梁慢慢回过神，分析着此事对自己的利害，琢磨着冯运明亲自和自己谈话的用意，回味着冯运明刚才和自己说的那番话…… 同时，乔梁又想到了遥远的大西北，想到了正在西北省主政的廖谷锋，心里一个激灵，眼前一亮，突然感到一阵激动和冲动，这种激动和冲动让乔梁心里涌出一阵壮烈和豪迈的情怀，这情怀让乔梁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一会，乔梁定定神，看着冯运明，突然冒出一句：“冯部长，我也想抽烟。” 冯运明一怔，接着摸出一支烟递给乔梁，又把火机给他。 乔梁点着烟，深深吸了两口，看着冯运明：“冯部长，在您这里，不但茶好喝，烟的味道也好啊。” 冯运明呵呵笑起来：“小子，想好了没有？” 乔梁点点头，接着道：“冯部长，您今天亲自和我谈话，是以组织的名义传达组织的决定呢，还是征求我个人的意见？” “前者。” “那就是说，我愿不愿意都没有用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冯运明点点头。 “哦，是这样啊。”乔梁边吸烟边陷入了沉思。 看乔梁态度不明朗，冯运明不由有些担心，这小子想了这么半天，难道还没琢磨出其中的道道？难道没有想明白这对他的现在和明天来说是大好事？如果乔梁抗拒不服从，那不但自己的良苦用心白费，之前的一切努力白搭，而且骆飞还会趁机抓到乔梁把柄严厉处分他。 因为乔梁的性格另类路子邪，冯运明此时心里有些没底。 一会，乔梁抬头看着冯运明：“冯部长，虽然刚才您说此事是组织的决定，但我想，这应该是您首先想到并决定的，而且，您应该在其中做了某些工作。” “这个不重要。”冯运明淡淡笑了下。 虽然冯运明没有承认，但他的态度显然是默认。 经过刚才的一番分析，乔梁此时大概能猜到冯运明的良苦用心了，他在帮自己，他要帮自己脱离困境，他想让自己脱离骆飞的控制和打压，到西北省在新的天地里施展自己的抱负，虽然只有2年时间，但对变幻莫测的官场来说，这已经足够。 同时乔梁又想到，对自己如此有利的事，必定会遭到骆飞的阻挠，不知冯运明是用了什么办法说服骆飞的。 如此想着，乔梁心里很感动，感动冯运明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虽然他觉得冯运明如此帮自己，似乎包含有安哲的因素，但还是很感激冯运明。 接着冯运明道：“小乔，说说你的态度。” “好！”乔梁点点头，“冯部长，我已经想好了，我的态度很明确……” 随着乔梁这话，冯运明的心不由提起来，两眼紧紧盯住他。 乔梁接着痛快道：“冯部长，我现在正式向您汇报：第一，我服从组织的决定，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第二，我十分愉快地服从组织决定，十分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 乔梁此时心里已经决定，虽然自己要远赴西北挂职，但绝不会放弃对江州某些人某些事的密切关注，甚至，不只是关注，必要的时候，即使自己不在江州，也同样可以利用某些人某些渠道操作捣鼓一些事。 当然，这样做的难度要比自己在江州大，但越有难度，越能锻炼自己在某些方面的能力，越能显出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牛逼。 如此想着，乔梁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听了乔梁这话，看乔梁面带笑意，冯运明大大松了口气，接着笑起来，笑得很宽慰很欣慰，然后道：“好，既然你服从组织决定，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名单随后上报，程序立刻开始走，按照省里的安排，下周二统一到省里集合，出发前，周一上午，市里会给挂职的同志们搞一个送行仪式……” 乔梁点点头，今天是周四，也就是说，自己还能在江州呆几天。 冯运明接着道：“按照两省组织部门协商的意见，此次江东省去西北省挂职的人员，全部安排到县里去平挂实职，也就是说，你去了西北后，会挂职副县.长，至于去哪个县，由西北省组织部门根据省内的实际情况分配。” “好的，我一定会服从他们的安排，只要能做脚踏实地的事情，到哪个县都可以。”乔梁道。 冯运明点点头：“到了西北省，或许你会有机会见到廖书记的。” “嗯呐。”想到廖谷锋，乔梁不由高兴，艾玛，好久没见到廖谷锋了，廖谷锋在西北见到自己，想必应该很开心。 冯运明又道：“对了，小乔，此事……我建议你给安书记汇报一下。” “会的，我一定会的。”乔梁点点头，“冯部长，我不但会给安书记汇报去西北挂职的事，还会给他汇报您亲自和我谈话的详细经过。” 乔梁这话正中冯运明心意，他不由觉得，乔梁这小子实在太聪明了，自己还没来得及表达的意思，他已经说出来了。 然后冯运明鼓励了乔梁一番，接着又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道：“好了，乔梁同志，我们今天的谈话结束了。” 乔梁点点头，接着站起来，表情庄重，神情严肃，冲冯运明恭恭敬敬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满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转身离去。 虽然乔梁什么话都没有说，但他这举动和表情，已经代表了一切，这不由让冯运明再度感到欣慰和安慰。 此时，冯运明不会想到，乔梁到西北后会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更不会想到，乔梁日后会以怎样的方式和身份杀回江州。 其实不光冯运明，所有人，包括乔梁，此时都无法想到。 冯运明沉思片刻，接着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摸起内部电话开始拨号，片刻沉声道：“两个事：第一，立刻把江州拟派西北挂职的人员名单和各人的详细情况上报省里；第二，省里回复同意后，马上在部工作平台公布挂职人员名单，同时出台正式文件送报下发相关部门和单位……” 此时冯运明这么做，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乔梁刚走出党群楼门，又遇到了宋良，这回是乔梁出宋良进。 宋良刚才和邵冰雨出去参加了一个活动，他是去讲话的，讲完就先回来了，邵冰雨留下继续参加活动。 看到乔梁，宋良在台阶上停住：“老弟，冯部长和你谈完话了？” 乔梁点点头：“刚结束。” “知道了？” “知道了。” “此时心情如何？” 乔梁呵呵笑起来：“部长大人，你说呢？” 宋良也笑起来：“老弟，叫我部长就行，大人是万万不敢当的，我心中的大人正在遥远的大西北……” 说着这话，宋良不由目视西北方向，眼神里露出几分尊敬和怅惘。 听宋良这话，乔梁心里一热，宋良心中的大人在西北，那自己的呢？ 乔梁不由想到了安哲，他是自己心中永远的老大，现在黄原。 乔梁又不由想到了李有为，他是自己心中永远的老板，已经离开仕途转道商界。 似乎，在一个人的奋斗征程中，总是需要有导师和良师来教导和指引的，这对体制内满怀理想和追求的年轻人来说尤为必要和重要。 第1391章 给他一个机会 宋良看着乔梁，接着道：“老弟，我个人认为，此次去西北挂职，对你来说，是仕途生涯中一次难得的重要机遇和锻炼机会，甚至，你可以认为是在重要关头的一次重大转折，这对你的今后，或许具有深刻而深远的意义。” 乔梁不由点头，宋良这话是有道理的，和自己此时朦朦胧胧想到的差不多。 同时，宋良说这话，显然意味着他事先知道了此事。 “宋部长，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乔梁道。 宋良道：“我是从冯部长那里知道的，为了确保此事顺利成功，冯部长提前告知了我和洪刚书记，我们达成了一致意见，然后他才去做通了骆市长的工作，在这件事上，全程都是冯部长一手操作，他是帮了你大忙的。” 宋良的话验证了乔梁刚才的判断，他不由心里更加感激冯运明。 接着宋良道：“这次你被调整到报社，在山里呆了一段时间，这也算是你仕途经历中的一个过渡，一段难忘而短暂的记忆吧。” 乔梁笑了下：“这段记忆确实难忘，会永远印在我的脑海里。” 宋良也笑了下：“站在某个角度，经历丰富了也不是坏事，虽然当你处在这经历中的时候很遭罪很煎熬，但事后想想，应该也还是有所收获。” “对，有收获，不但我有收获，陆书记也有收获，报社也有收获。”乔梁话里有话道。 “此话怎讲？”宋良有些不解。 乔梁一本正经道：“你看，自从我去了报社，报社突然就焕发了生机，前几天刚结束的公开竞聘搞地轰轰烈烈有声有色……” “呵呵……”宋良笑起来，“此话倒也不假，最近报社确实有了积极的变化，尤其是那个公开竞聘，搞地很成功，不过，这和你调整到报社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乔梁认真道，“我去报社之前，报社一片死气沉沉人浮于事，但我去了之后呢，你看，精神风貌大变，和以前大大不同了，看来，组织要是早把我调到报社，报社早就大变样了。” 宋良继续笑，他知道乔梁喜欢调侃，他压根就想不到报社现在的变化和乔梁有什么关系。 “老弟，我倒是很希望报社现在的变化和你有关，只是……”宋良没有说下去，接着拍拍乔梁肩膀，“好歹你现在要脱离苦海了，我还是很欣慰的。” 听宋良如此讲，乔梁也不再多说了，笑了笑。 宋良接着道：“对你在报社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虽然我现在无法做什么说什么，但我心里是有数的，这个陆平……” 宋良沉吟着没有说下去，但言语神情间显然带着对陆平的不满。 乔梁能猜到宋良这话的意思，心里有些感动，又觉察到，虽然宋良目前拿陆平无可奈何，但一旦他对陆平种下了恶劣印象，有了深度不满，日后一旦有机会，他应该不会放过陆平。 作为分管报社的市级班子成员，宋良要想办陆平，他有这个底气和实力，想找机会也不难。 乔梁想了下：“宋部长，其实排除个人恩怨的因素，我现在倒是觉得，陆书记在某些方面的能力还不错，尤其是最近，他搞的这个内部公开竞聘，在体制内反响很大，在报社内部也得到了一致好评。” “嗯？”宋良皱皱眉头看着乔梁，“你这话的意思是……” 乔梁道：“我的意思是看人重在表现，往前看，陆书记今后如果真的能脚踏实地一心为公在报社做事，他对我怎么样那倒无所谓，我不会记仇，而且他那么做，很大可能也是出于无奈不得已而为之，在某种角度可以理解。同时，如果他日后能带领报社把工作做得有声有色，这也有利于你的工作，报社有了成绩，也给你脸上增光添彩，说明你分管得力……” 乔梁这话让宋良稍微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乔梁对陆平如此宽容大度，又觉得从报社目前的情况看，乔梁这话也委实有些道理。 陆平看着乔梁：“所以……” “所以我建议你给陆书记一个机会。”乔梁干脆道。 “给他一个机会？”宋良又不由皱皱眉头，他是打心里不想给陆平机会的，只是，他刚来江州根基不稳，手里并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接替陆平，一旦把陆平搞掉，骆飞肯定会换上他或者楚恒的人，那还是不合自己心意。 “对，给他一个机会，等于给报社一个发展的良机，等于给你一个缓冲。”乔梁道。 “老弟，我怎么有些不大明白你这话呢？”宋良道。 乔梁咧嘴一笑：“现在不明白不要紧，以后的事实或许会验证我这话。” “你这家伙在搞什么名堂？”宋良有些摸不着头脑。 乔梁两手一摊：“我还能搞什么名堂，在你大领导面前，我敢搞名堂吗？” 宋良目不转睛看着乔梁，想从他的细微表情变化里看出什么道道。 但乔梁一脸单纯的样子，他什么都看不出。 琢磨片刻，宋良点点头：“好，听你的，给他一个机会。” 乔梁暗暗松了口气，他心里明白，不管自己在不在江州，不管自己在不在报社，不管自己在多远的地方，只要自己牢牢攥住陆平的死穴，他在自己手里是翻不了把的，如此，把陆平继续留在报社，让他好好在报社做事，不但对报社有好处，对宋良出政绩也显然有益处，这是一举两得甚至多得的好事。 接着乔梁道：“报社最近的内部公开竞聘搞地这么成功，陆书记没给你汇报？” “他倒是给我简单汇报了下，还邀请我去报社视察，只是因为他对你的事情，我心里对他一直有成见，没有表态。”宋良道。 乔梁摇摇头：“感谢宋部长对我的好，只是，在公事面前，我建议把个人恩怨放在一边，我建议你还是去报社视察一下的好。” 宋良沉思片刻：“嗯，可以，下周安排一下。” “我建议本周。” “本周？为什么？” 乔梁咧嘴一笑：“因为下周我就要离开江州去西北挂职了，到时你去报社视察，可就见不到我了。” 宋良笑起来：“这倒也是，行，明天就去……对了，明天我去的时候，把骆市长叫上。” 听宋良要拉上骆飞一起去报社，乔梁转转眼珠：“不知明天骆市长是否有空。”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宋良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骆市长你好，我是宋良，有个事要给你汇报一下。” “呵呵，宋部长客气了，有什么事你说就是。”骆飞笑道。 宋良道：“报社最近的公开竞聘搞地不错，我想明天去报社搞个调研，不知骆市长是否有空……” “行，没问题。”不等宋良说完，骆飞就痛快答应下来，他早就答应陆平要去报社视察，现在这机会正合适。虽然陆平把乔梁发配到生活基地后，后期对乔梁的打压一直没有进展，但从他不间断的汇报中感觉得出，他也是在自己所能的范围内尽力了，对一心想投靠自己忠心耿耿为自己办事的下属，是要给予适当鼓励的，而去报社视察，就是最好的褒奖。 本来骆飞明天是有其他事情的，但接到宋良这电话，他决定把其他事情推一推，先去报社。 和骆飞打完电话，宋良收起手机，看着乔梁道：“行了，明天不但我能在报社见到你，骆市长也能。” 乔梁继续转着眼珠：“既然骆市长也去，那么，或许，明天，你们未必能很顺妥见到我。” “嗯？怎么了？”宋良一时不解。 “因为我是被陆书记按照某人的指使发配到山里生活基地的，因为按照某人的旨意，我在报社是被边缘化被排挤的，报社需要班子成员集体参加的重大活动，从来不通知我参加，我也没参加过。”乔梁道。 “哦……”宋良若有所思地看着乔梁，“那你明天打算……”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打算，或许，宋部长能替我想想……”乔梁莫测一笑。 看着乔梁这表情，琢磨着他这话，宋良沉思片刻，接着笑起来：“你这家伙，我大概或许懂你的意思了……” 乔梁呵呵笑起来：“宋部长，到底你是跟着大领导做过多年秘书的，揣摩人心思的水平就是高。” “少给我戴高帽，我之前揣摩的可是大领导的心思，现在却要揣摩你这个下级的心思……”宋良说着一皱眉头，半真半假道，“哎，不对头啊，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似乎你成我大领导了呢？” “哪里哪里，岂敢岂敢！”乔梁忙拱手，“你可是我正儿八经高高在上我要恭恭敬敬仰视的大领导。” “少给我来这一套。”宋良笑起来。 这时宋良的手机响了，他一接听，部里有事找他，于是结束了和乔梁的谈话：“老弟，我现在回办公室，咱们明天报社见。” “好的，宋部长再见。” 看着宋良进了楼，乔梁转身往大院门口走，边走边琢磨着马上要去西北省挂职的事，此事来得实在突然，事先没有任何迹象，自己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突然就降临了。 这突然似乎很刺激，刺激地乔梁现在还有些晕乎乎。 虽然晕乎乎的，但乔梁大脑里却又感到一股莫名的激动和兴奋，不知这激动和兴奋是否和廖谷锋正在西北省主政有关。 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奔赴遥远的大西北，在那里度过2年不知是峥嵘还是难忘的岁月，乔梁心里又涌出激烈壮烈的情怀，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干事创业的强烈冲动。 挂职副县/长，以后自己可就是乔副县/长了，多年以来，自己一直从事的是相对务虚的工作，缺乏在基层的真正实践和锻炼，现在终于有机会做务实工作了，终于有机会在基层磨练捶打自己了。 如此想着，乔梁心里又感到振奋，暗暗下决心，到了大西北，不管在哪个县挂副县/长，一定要扑下/身子好好做事，一定要干出一番作为。 在这种振奋下，乔梁不由握紧拳头，在空中用力挥了一下。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从对面开过来，在他身边停住，后车窗摇下，接着有人叫道：“小乔——” 第1392章 乔梁脸色一变 听到有人叫他，乔梁转头一看，车里的人是徐洪刚。 看到徐洪刚，乔梁想到宋良刚才告诉自己的，冯运明就自己挂职的事和他事先通气，他们达成一致意见的事，不由感到亲切，到底是老领导，在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上，他还是很关心很支持的。 “徐书记。”乔梁尊敬地叫了一声。 徐洪刚笑呵呵打开车门下车，刚才乔梁边走边挥舞拳头的动作，他在车里看到了，此时在这里见到乔梁，他大致猜到了什么。 但虽然猜到了，徐洪刚却不会主动说，看着乔梁道：“小乔，你今天来这里是……” 乔梁刚要说自己来这里是冯运明的召见，但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又突然改了口：“徐书记，我是接到组织部的电话来这里谈话的，组织部通知我，让我去西北省挂职。” 乔梁这话说的很模糊，徐洪刚不由觉得，和乔梁谈话的人应该不是冯运明，以乔梁的级别，这种事情顶多由一位副部长和他谈就可以。 “此事你同意了？”徐洪刚看着乔梁。 乔梁点点头痛快道：“是的，作为组织中人，组织的决定我当然要服从，而且，去西北挂职，我也十分愿意乐意。” 徐洪刚一听，知道冯运明顺利过了骆飞这一关，此事运作成功了，不由暗暗松了口气，好啊，太好了，乔梁远去西北，和叶心仪有着几千里的距离，最起码2年之内，他们是很少会有接触见面的机会的，长期不见，关系自然会逐渐淡漠，这对自己来说可是一个难得密切和叶心仪关系的好机会。 面对这天赐良机，徐洪刚不由想感谢冯运明，甚至想感谢骆飞，心情十分愉悦。 接着徐洪刚做高兴状亲切地拍着乔梁肩膀：“小乔，到西北省去挂职，去新的地方接受磨练和锤炼，这对你的成长来说是一件大好事。此次省里派新一批人员去西北挂职，江州市直只有一个名额，当我得知此事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以你各方面的能力和品质，我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我马上就给运明部长打了招呼，明确提出，这个名额给你……” 一听徐洪刚这话和宋良说的不一样，和自己刚才分析的也不同，乔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搞的？怎么徐洪刚会如此说？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徐洪刚这话让乔梁的脑子一时有些纷乱，有些理不清头绪，在这种纷乱下，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小乔，你怎么了？”看乔梁这种神情，徐洪刚感到奇怪，心里突然有些发毛。 乔梁来不及多想，迅速定定神，看着徐洪刚道：“徐书记，听了你这话，我心里……心里突然很……很感动……” 随即乔梁脸上涌出感动感激的神情。 看乔梁脸上的神情不像是装的，徐洪刚松了口气，呵呵笑道：“你是我的老部下，有什么好事，我当然要首先想到你，去西北挂职，表面上看是一个苦差事，但对一个成长中的年轻人来说，却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一旦确定去挂职，就等于半只脚迈进了提拔的门槛，而且也等于进入了组织部门重点培养的人才库，意味着今后会有更好的发展。 对于你的成长，我一直是很关心的，你在江州我会关心，你去了西北，我同样会关注关切，在这2年期间，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我的期望，一定会取得优异的成绩，一定会获得真正的成长……” 听着徐洪刚貌似真诚而又不乏关心爱护和期待的话语，乔梁的脑海里激烈翻腾，他还是想不明白徐洪刚为何要在此事上对自己撒谎，想不通徐洪刚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这种纷乱的思维下，乔梁突然感觉自己和徐洪刚之间有了某种说不清道不白的距离，这种距离之前早就模模糊糊有感觉，此刻又感觉到了。 这让乔梁的心有些发沉，还有些抑郁，他极不情愿让自己有这种感觉，但是…… 乔梁接着做出感激的神情看着徐洪刚，说着感谢的话，又表态去了西北之后，一定牢记徐洪刚的叮嘱，一定不辜负徐洪刚的期望。 乔梁知道体制内有很多逢场作戏，但在徐洪刚面前演戏，让他心里很不自在，甚至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和愧疚。 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徐洪刚心里很满意，接着又和乔梁闲聊了几句，然后上车离去。 看着徐洪刚车子的背影，乔梁深深呼了口气，仰脸看着天空发了一会呆，然后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出大院，回到公寓宿舍。 坐在宿舍的沙发上，乔梁点燃一支烟抽着，一会摸出手机打给李有为，把自己要去西北省挂职的事告诉了他。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沉默片刻，道：“树挪死，人挪活。” 李有为只说了这6个字，意思却表达地很清楚了，这让乔梁感到鼓舞。 和李有为打完电话，乔梁接着打给了安哲，把冯运明和自己谈话的详细过程和内容都告诉了安哲。 听乔梁说完，安哲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然后安哲就挂了电话。 乔梁有些发懵，老安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个明确的态度？ 乔梁此时感觉，虽然自己跟过安哲不短的时间，但在某些时候，还是揣摩不透安哲的心思，这家伙有时候实在深不可测。 乔梁此时不知，安哲在挂了自己的电话后，接着就拨打了冯运明办公室的座机。 此时，冯运明刚和骆飞打完电话，在电话里，冯运明告诉骆飞，他在和乔梁谈话的时候，乔梁对去西北挂职很不情愿，被他一番软硬兼施，乔梁才不得不在硬压下服从。 听了冯运明这话，此时还处在思维误区的骆飞松了口气，又有些遗憾，要是乔梁在冯运明的硬压下展露他的邪和倔，坚决不从，那倒也不错，正好可以借此狠狠处理他，直接把他的副处撸了，一撸到底，那会很过瘾很畅快的，可惜这小子还算识时务，知道胳膊抗不过大腿，没犯邪脾气。 不过这样也不错，正如冯运明所说，借着去西北挂职让乔梁离地远远的，让他给没有机会给自己添乱捣乱，让自己眼不见心不烦。 刚给骆飞打完电话，安哲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接到安哲电话，冯运明心里是宽慰的，他知道安哲此时为何给自己打电话，不由赞赏乔梁会来事，做事效率高。 “安书记好。”冯运明热情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尊敬。 “运明同志你好。”安哲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沉稳，还是用他在江州主政时候的习惯称呼叫冯运明，这让冯运明不由感到熟悉而亲切。 “安书记有什么指示？”冯运明接着道。 “运明同志，我现在是没有资格给你下指示的。”安哲道。 “哪里哪里，安书记，虽然你离开了江州，但在我眼里心里，你还是我的老上级！”冯运明道。 “谢谢，运明同志，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只想说一句话——”安哲顿了下，接着郑重道，“运明同志，谢谢你，因为乔梁。” 安哲这话说的很直白，虽然只说了这一句，但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尽在话语中，冯运明心里又是一阵宽慰，安哲显然很关心乔梁，他对自己操作的事显然是十分满意的。 冯运明忙道：“安书记，无须感谢，我只是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职责范围内该做的事。” 安哲沉默片刻：“运明同志，最近酒量有没有长进？” 冯运明一怔，忙道：“没有啊，还是3两白酒就上头。” “那怎么行，到时候来了黄原，我请你喝酒，你怎么匹配我的酒量，怎么让我满意？”安哲道。 冯运明心里一热，安哲是真的感谢自己，要请自己喝酒啊，他在江州主政期间，可从来没主动单独请任何一位班子成员喝过酒，虽然他现在离开江州了，但这待遇还是让冯运明有些受宠若惊，同时又感到乔梁在安哲心中的分量确实很重。 冯运明呵呵笑起来：“安书记，抽空我一定去黄原看你，到时喝酒的时候，虽然我酒量和你差距太大，但我一定竭尽全力喝好，努力让你满意。” “行，到时非把你喝趴不可。”安哲说完挂了电话。 冯运明放下电话，脸上还带着不由自主的笑，之前因为乔梁的事，想起安哲，他心里一直不安，现在这不安彻底消失了。 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冯运明从心里觉得，安哲是自己遇到的真正让自己佩服并尊敬的直接上级，无论在做人还是做事上，安哲都表现出高尚的品质和磊落的风格，以及极强的能力和魄力。 在这些方面，冯运明自认不如安哲，但却想以安哲为榜样。 只是，在目前骆飞在江州一手遮天的状态下，他首先做到的是自保，在努力不得罪骆飞的情况下，尽可能凭着良心做一些事情。 这是不可回避的现实，在体制内，这种现实永远是残忍残酷而又无奈无力的。如果突然无法继续看留意第一千三百章中的提示。 这时秘书推门进来：“冯部长，按照您的要求，江州去西北省挂职的人员名单和详细情况已经上报到省里，省里经过快速核查后，很快回复表示同意；同时，部里刚在工作平台公布了挂职人员名单，正式文件已经出来，马上下发……” 冯运明松了口气，点点头，既然走到这一步，那谁也无法更改了。 此时，乔梁还坐在宿舍沙发上抽烟，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事，脑子里还是有些乱。 这时乔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乔梁摸过手机一看来电，不由浑身一颤—— 第1393章 吕倩来电 来电是陌生的座机号码，归属地是京城。 看着这来电，乔梁的心跳加速，有一种预感。 待电话响了几遍之后，乔梁接通了电话。 “死鬼，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随即电话里传来吕倩的质问。 “哦，是你啊，吕倩。”乔梁做出恍然的样子，“手机放在客厅茶几上，刚才我在卫生间解手……” “哼——”吕倩哼了一声，“死鬼，我离开江州这么久，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乔梁干笑一下，“我知道你回到京城之后工作一定很忙，担心打扰你……” “狡辩！”吕倩打断乔梁的话，“我再忙也要下班，也要吃饭睡觉，我看你是根本就没这心思。” 乔梁没说话。 “说，想没想我？”吕倩直接道。 “想了。”乔梁忙道。 “哪里想的？” “哪里都想。” “哪里都想……”吕倩寻思一下，心跳突然有些加速，吃吃道，“人家不要你哪里都想，只要心里想就行。” “那怎么可以，既然要想，那就是全方位的，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从精神到身体，都要想，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遗漏。”乔梁一本正经道。 “靠，死鬼，你这话似乎有些太露骨了。” “露骨怎么了？我还露肉呢。”乔梁边说边无声笑。 “呸——就你那臭肉，露了老娘也不稀罕。” “那你露肉好了，我稀罕。” “你你……死鬼，你不许调.戏老娘。” “调.戏你又怎么着？来啊，打我啊，暴打啊……”乔梁得意道。 吕倩没辙了，尼玛，相隔千里，自己怎么打着他呢。 “讨厌的死鬼，不和你斗嘴皮子了。”接着吕倩道，“什么时候出发？”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出发去哪里？”乔梁道。 “废话，出发去西北省啊。”吕倩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西北省挂职的？”乔梁有些奇怪，下午刚谈完话，吕倩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我怎么不知道？你以为我消息就那么闭塞？”吕倩又得意起来，“虽然我结束挂职回到了京城，但我对江州的情况还是很关注的，时常在网上看江州的动态，刚才我浏览江州组织部工作平台的时候，看到了江州新一批派往西北省挂职的人员名单，第一个就是你……” “哦……”乔梁点点头，原来如此，冯运明动作够快的，接着告诉吕倩下周二出发去黄原集合。 “怎么样，对去西北挂职有何感想？”吕倩道。 “你猜。” “我猜啊，你一定很开心很兴奋很激动。” “为什么？” “因为这种挂职从来都是选派品质优秀能力强的人，因为按照体制内的惯例，只要挂职期间表现良好，结束挂职后一般都会提拔，因为你这次是去西北挂职，我们家的老廖同志正在西北省主政，在他管的地盘上挂职，你一定很高兴……” 乔梁不由咧嘴笑起来，吕倩的话都说到了自己心坎上。 “吕倩，你高兴不？” “废话。” “你为什么高兴？” “第一，你成了出笼的小鸟，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不再被人整治打压，可以到新的广阔天地施展自己的才华，特别去的是西北省；第二，你这一旦千里迢迢去了西北，可就没有机会再和叶心仪、邵冰雨甚至姜秀秀搞什么暧.昧了，嘿嘿，老娘离开了江州，现在你也要离开，我和她们机会均等了……” 听吕倩的话里带着开心和得意，乔梁不由苦笑，这都什么事啊。 接着吕倩口气严肃道：“死鬼，我警告你，到了西北，要板板正正做人，扎扎实实做事，不许沾花惹草，回头我会告诉老廖同志，做好对你的监督和监管，主要是生活作风上……” 乔梁一听急了，靠，让堂堂西北省一把手监督监管自己的生活作风，这算是怎么回事？这不是胡闹嘛。 “吕倩，你别乱来，不许跟你爸说这个。” “不。” “听话。” “我就不。” “真不听话？” “对，我就不听话，你能把我怎么着？打我屁屁？有本事你来啊。”吕倩得意道。 乔梁一时拿吕倩没办法了，想了下道：“其实我这个人吧，最大的特点就是作风正派，你跟我交往那么久，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完全没有必要让你爸……” “少来！”吕倩打断乔梁的话，“正因为我跟你交往那么久，才最不放心你这一点，你小子走到哪身边都美女环绕。” “这并不能说明我作风不正派。” “那说明了什么？” “说明我潇洒帅气，才华卓越，对女人具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优秀的男人谁不喜欢，这可不能怪我啊。”乔梁委屈道。 “啊呸，真不谦虚。”吕倩虽然如此说，但心里是认同的，这死鬼如果不优秀，自己怎么会喜欢他呢？自己喜欢，其他女人也会喜欢，在江州有女人喜欢，到了西北应该也不例外。 越想吕倩越担心，看来还真的有必要给老廖打个招呼，如果老廖不搭理这事，那就委托给老妈，她刚办了退休手续，跟着老爸在西北，可是有足够空闲精力和时间的。 “死鬼，不管你如何狡辩，反正你给我记住，到了西北，绝对不允许和任何女人有任何暧.昧，不然我……” “不然你怎么样？”乔梁打断吕倩的话。 “不然老娘把你变成太监！”吕倩突地冒出一句。 “噗——”乔梁忍不住笑出来，接着叹了口气，“你这丫头，太狠了，我成了太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我得不到好处，也不能让别的女人得到。”吕倩气哼哼道。 “对了，我们说的这好处，具体指的是什么呢？”乔梁坏坏道。 吕倩略一寻思，接着呼吸有些急促，尼玛，死鬼又在调.戏自己。 “说，快说——”乔梁催促道。 “我就不说。” “嘿嘿，不说，说明你……”说到这里，乔梁故意停住。 “说明我什么？”吕倩追问。 “说明你心里有鬼，说明你懂那种事，甚至，你有过……” “呸，你个大坏蛋！”吕倩一听来了气，“下流鬼，你污我清白！” “怎么证明你是清白的？”乔梁反问。 “我——”吕倩被噎住了，气地压根直痒痒，要是乔梁在自己跟前，一顿暴揍肯定逃不掉，可是现在自己拿他没办法啊。 “臭死鬼，你等着，你等着……”吕倩气愤地挂了电话。 乔梁拿着手机笑起来，笑着笑着，想到吕倩要让老廖监督监管自己生活作风，笑不出来了，一副苦逼像。 刚要放下手机，又来电话了，这回是张海涛打来的。 乔梁忙接听：“秘书长好。” “乔副县.长好！”电话里传来张海涛乐呵呵的声音。 乔梁笑了：“秘书长，我还没来得及给您汇报这事，您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等你小子给我汇报，就晚了三春咯，组织部工作平台上刚发布了这消息，我想此时不光我，很多人都知道了。”张海涛道。 “哦？”乔梁点点头，看来不光吕倩，张海涛也看到了，很多人都看到了，互联网时代的信息是没有距离的。 “哦什么哦，今晚喝酒，我给你祝贺。”张海涛道。 “呵呵，感谢秘书长，喝酒没问题，只是祝贺……”乔梁刚想谦虚一下，张海涛接过话，“此事当然值得祝贺，少啰嗦。” “那好的，一切听秘书长吩咐。” “你现在哪里？” “宿舍。” “宿舍在哪里？” “大院对过的公寓小区。” “那好，下班后在小区门口等着，有车去接你。” “我们在哪里喝酒？今晚喝酒的人还有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张海涛挂了电话。 虽然张海涛没说在哪里喝酒，但乔梁下意识就认为应该是在江州宾馆。 此时，乔梁不会想到今晚还有什么人出现在饭局上，也不会想到今晚还会遇到什么事。 到了下班时间，乔梁出了宿舍，站在公寓小区门口等车。 这时邵冰雨下班回来了，看到乔梁，停住。 乔梁看着邵冰雨，此时她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淡定，但在这平静淡定中，又似乎有些莫测。 “乔梁，我知道了。”邵冰雨轻声道。 “嗯。”乔梁点点头，“在组织部工作平台上看到的吧？” “是的。”邵冰雨点点头，接着道，“心仪也看到了，她给我打了电话，明天是周五，她回江州。” “哦……”乔梁又点点头，自从自己调离委办被发配到山里，一直就没有见到过叶心仪，她最近在黄原的工作很忙，周末经常加班回不来，回来的那一次也没见到自己，给自己送《平凡的世界》还是通过邵冰雨转交的。 想到自己正在重温的《平凡的世界》，乔梁心里热乎乎的，叶心仪明天回江州，不知是否和自己要去西北挂职有关。 邵冰雨接着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乔梁，不语。 看邵冰雨这眼神，乔梁有些猜不透邵冰雨此时的心思，随即咧嘴笑了下：“冰美人，这样看我干吗？” 邵冰雨轻轻抿抿嘴唇，接着轻轻呼了口气，还是没说话，然后就进了小区，冲自己宿舍楼方向走去。 看着邵冰雨丰姿绰约而又略显寂寥的背影，乔梁挠挠头，女人的心思似乎很难捉摸。 然后乔梁继续在小区门口等车，点燃一支烟看着对过的大院，此时大院里的车辆和人都在往外走。 想着自己在大院里，从宣传部到委办的那些难忘时光，乔梁心中不由感慨唏嘘，2年后，自己回到江州，不知江州那时的形势会是如何，不知自己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这大院。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自己跟前。 乔梁低头一看车号，倏地愣住了。 第1394章 特殊待遇 这是安哲以前坐的专车，开车的是赵强。 安哲调走后，他的专车没有人坐，偶尔委办的工作人员出去办事使用一下，大多时间空闲。 专车闲置，赵强自然也很悠闲。 骆飞不是没有动过把座驾换成安哲专车的念头，但想到自己现在还是主持，坐一把手的车多少有些不妥，便决定忍一忍，等自己扶正了，可以名正言顺坐这车，顺便把赵强也换成自己的司机。 张海涛告诉乔梁派车来接他，乔梁没想到派的是这辆车，这辆车自己跟着安哲的时候，曾经无数次乘坐，但自从安哲调离，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没想到今天又要乘坐。 看乔梁有些发愣，赵强摇下车窗冲他笑笑：“乔总，上车啊。” 乔梁点点头，绕过车头，刚习惯性打开前车门，车里传出张海涛的声音：“来后面。” 因为车窗玻璃是深色的，乔梁刚才没看到张海涛坐在后面，这才发现他坐在安哲曾经坐的位置上。 乔梁关上前车门，接着打开后车门上车：“秘书长，原来你在车上。” “是啊，我亲自来接乔副县.长去吃饭。”张海涛一本正经道。 乔梁笑起来：“秘书长可不敢这么说，我可承受不起。” 张海涛微微一笑，接着对赵强道：“出发去酒店。” 赵强答应着启动车子。 乔梁接着问张海涛去哪里吃饭，张海涛说了酒店的名字，原来不是去江州宾馆，是市区一家五星酒店。 乔梁此时并不知道，卫小北就常住在这家酒店。 乔梁有些奇怪：“秘书长，这家酒店不是委办定点招待单位，能报销？” “这个你不用担心。”张海涛摸出一张卡在乔梁眼前一晃，“这家酒店的总经理曾经给我送过一张内部消费卡，我一直没用过，期限快到了，今晚不用白不用。” “哦，原来如此。”乔梁点点头，虽然今晚吃饭花的不是张海涛的钱，但还是算他请客。 张海涛接着探身把卡递给赵强：“小赵，吃完饭你去结算。” 赵强答应着接过卡。 乔梁看着张海涛：“今晚吃饭，就我们三个？” 张海涛呵呵一笑：“哪里，我让秘书订了个包间，今晚一大桌呢。” “还有谁啊？”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看张海涛似乎在卖关子，乔梁也不问了，琢磨着参加今晚饭局的应该有柳一萍以及自己曾经分管的科室负责人，按照常理，既然还有其他人参加这饭局，那应该就是他们了。 想到今晚能和曾经的老同事们一起见面，乔梁心里不由高兴。 接着张海涛道：“今晚我是特意让小赵开安书记曾经的专车来接你的，这辆车现在暂时闲置，等着匹配的人来坐，你跟着安书记的时候，曾经无数次坐过这辆车，今晚给你特殊待遇，让你再坐一次，或许今后相当的一个时期内，你是没有机会再坐这车了。” 听了张海涛这话，乔梁心里一热，不由想起跟着安哲的难忘时光，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发酸。 张海涛拍拍乔梁肩膀：“老弟，即将杀奔大西北了，有何感想？” “这个……”乔梁笑了下，“此事来得太突然，我现在还有些没回过神呢，至于感想，我想既然组织决定了，那我就要服从，去了西北之后，就要好好干。” “嗯，服从是对的，好好干是必须的。”张海涛点点头，“虽然你暂时离开了江州，虽然西北很遥远，但空间的距离并不能代表什么，你的编制还在江州，你和江州还是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江州有很多人还是会关注着你的，江州的很多事情，或许你还是要继续关心的……” 张海涛这话里似乎蕴含着别样的意味。 乔梁来不及多想，随即点点头：“秘书长的话我一定会记住的。” 张海涛冲乔梁意味深长一笑。 乔梁也笑了下，接着细细品味张海涛这话的意思…… 到了酒店，乔梁和张海涛下车进了大堂，直奔通往餐厅的螺旋楼梯，乔梁边走边随意往周围扫了一下。 这一扫，乔梁的目光在电梯口停住了。 乔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背影，赵晓兰。 赵晓兰进了电梯，转过身，她戴着口罩。 接着电梯门就关上了。 乔梁皱皱眉头，这个时候，赵晓兰来这里干什么？还戴着口罩，难道怕被认识她的人看到？她坐电梯上楼，显然不是去餐厅吃饭的。 嗯，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道道。 想到这里，乔梁改变方向，直接往电梯口方向走，边看着不停变化的楼层数字。 张海涛在后面叫乔梁：“走错了，我们去餐厅不需要坐电梯。” “哦……”乔梁转头冲张海涛笑了下，张海涛接着指指螺旋楼梯，“从这里上。” “好的。”乔梁边答应着边回头看着楼层数字，看到停在了一个数字上不再变化，记住了，接着转身和张海涛一起走向螺旋楼梯，边走边摸出手机，快速给老三发了一条信息…… 到了餐厅，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乔梁和张海涛到了一个包间门口，服务员推开门，冲他们微微躬身一笑：“先生，请——” 张海涛接着进去，乔梁跟在张海涛身后也进去。 乔梁首先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柳一萍、孙永、钟惠子以及一科二科的正副科长们。 果然他们今晚都来了。 接着乔梁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另外两个人，倏地一愣，刘本涛和文远！ 他们竟然也来了，张海涛竟然让他们参加今晚的饭局。 乔梁一时感到困惑，不由看了张海涛一眼，猜不透他这么做的用意。 张海涛似乎没有留意乔梁的眼神，冲大家笑道：“都来了，那就入座，柳主任，你去安排服务员上酒上菜。” 大家都站起来，柳一萍冲乔梁点头笑笑，然后出去了。 接着大家都笑着和乔梁打招呼，乔梁礼貌地和大家寒暄，然后又尊敬地和文远、刘本涛打招呼：“二位领导好。” “呵呵，好，乔总也好。”文远和刘本涛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 接着张海涛坐在主陪座位上，冲乔梁招招手，指指主宾的座位：“小乔，来，你坐这里。” 按照张海涛今晚这饭局的主题，乔梁坐主宾名正言顺，于是乔梁过去坐下。 然后张海涛对刘本涛道：“刘秘书长，你坐副主陪吧。” 虽然刘本涛的秘书长是副的，主任是正的，但副秘书长的头衔排在主任前面，张海涛这么称呼他是有道理的。 在体制内，当一个人有多个头衔的时候，下称呼也是一门学问。 “哎，好的。”刘本涛答应着坐在副主陪位置。 这时大家都看着副主宾的位置，今天的客人只有乔梁一个，谁坐那里合适呢？这位置显然是不能空着的。 既然不能空着，大家不约而同看着文远，这里除了正副主陪，就只要有他级别高，按照常规，似乎只有他最有资格坐那个位置。 文远此时也是这么想的，只等张海涛发话，他就过去坐。 没想到张海涛指指刚安排完服务员进来的柳一萍道：“女士优先，这副主宾，我看还是柳主任坐吧。” 文远一怔，大家一愣，乔梁心里暗笑。 柳一萍刚要客套推辞，张海涛又道：“柳主任，服从领导安排，过来坐。” 张海涛这话虽然说得很轻松，但似乎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柳一萍于是不再说什么，直接过去坐下。 大家又看着文远，文远此时神情有些尴尬。 张海涛看着文远呵呵一笑：“文秘书长，你是小乔曾经的老领导，小乔坐主宾，你坐副主宾，显然是不合适的，这样吧，你来当三.陪。” 说着张海涛指指三.陪的座位。 大家一听，张海涛这话说的有道理啊，文远是正处，乔梁是副处，而且文远还是乔梁过去的领导，让他坐副主宾确实不合适。 虽然张海涛这安排文远找不到理由反驳，但他心里是恼羞的，尼玛，让老子当三.陪陪乔梁这混小子，他有什么资格？还有，三.陪，听起来怎么那么逆耳呢。 文远满肚子不痛快，但又不能有任何不满的表现，呵呵干笑了下，接着坐在三.陪的位置上。 然后大家依次坐下。 接着开始上酒上菜，男的喝白酒，女的喝红酒。 倒上酒，张海涛看着大家，不紧不慢道：“今晚这个饭局，是我以个人名义举行的，我请客，饭局的主题是为我们委办曾经的乔副主任、现在报社的乔副总编、马上要去西北挂职的乔副县.长祝贺，同时提前送个行。 今晚在座的各位，除了刘秘书长和小乔没有过直接工作上的交集，其他有的是老领导，有的是老同事，还有的是小乔曾经分管过的部下，小乔虽然现在离开了委办，但和大家都是熟悉的，都是有一定的工作感情和私人感情的，所以，今晚我把大家都叫来了……” 大家此时都已经知道乔梁要去西北挂职的事了，边听张海涛说边点头。 刘本涛脸上带着自然而矜持的微笑，文远脸上的笑看起来则有些生硬。 对乔梁去西北挂职，对把市直唯一的名额给乔梁，此时刘本涛和文远心里都是意外而困惑的，他们知道，此事冯运明肯定是请示了骆飞的，骆飞对乔梁那么憎恶，为何不派自己打算栽培的人去，而把这好事给乔梁呢？ 其实感到意外困惑的不止刘本涛和文远，张海涛看到组织部平台公布的消息后，也是有些出乎意料，随即给冯运明打了电话，听冯运明说了他运作此事的过程，才明白过来，不由对冯运明好感顿增，行，这伙计够意思。 而张海涛今晚决定举办这个饭局，决定把文远和刘本涛叫上参加，也是有自己某些考虑的，只是这考虑谁都不知。 第1395章 打脸 张海涛接着举起酒杯：“各位，来，大家为崭新的即将远行的乔副县.长，干杯！” 大家一起举起酒杯。 乔梁站起来，边和大家碰杯边表示感谢，然后大家一起干了。 张海涛提了三杯酒，然后该刘本涛了，他举起酒杯道：“张秘书长提三杯，我提两杯，第一杯感谢张秘书长今晚设宴请大家吃饭，希望我们在张秘书长的领导下，把工作干得越来越好；第二杯祝贺乔总去西北挂职，希望乔总牢记使命，不负江州领导的嘱托和期望，圆满完成挂职任务，给江州争光，给江州的领导争光……” 刘本涛这话虽然说的干干巴巴，像是在走过场，却似乎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大家喝完后，该三.陪文远提酒了。 文远琢磨，主陪三杯，副陪两杯，那自己这三.陪就一杯好了。 于是文远举起酒杯看着大家：“我想说的话刘秘书长都说了，我就不再重复，来，我提一杯酒……” 显然，文远不想就乔梁挂职的事多说什么，能敷衍就敷衍。 大家又干了。 放下酒杯，张海涛看着文远和刘本涛微微一笑：“二位，对小乔去西北挂职，你们有什么感想？” “我们……”刘本涛和文远对视一眼，没想到张海涛会问他们这话，尼玛，还能有什么感想？不痛快不高兴不舒服呗，乔梁已经是过时的凤凰，这等好事怎么能给他呢？岂有此理！ 但这感想他们显然是不能说出来的，刘本涛斟酌了一下，道：“我认为，去西北挂职的人选，组织是要经过慎重考察考虑的，应该选派德能兼备的优秀干部……此次乔总去西北挂职，这是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乔总肩上的担子很重，乔总有必要从思想上全面提高认识，加强全方位的修养，摆正心态，摆正位置，规规矩矩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到了西北，要搞好和当地的团结，不能捅娄子，不能犯错误……”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文远点头附和着。 张海涛点点头：“听你们的话，似乎你们对组织派小乔去西北挂职有些不大满意，对小乔做人的品质和做事的能力有些不大放心，是这个意思吧？” “这个……”文远和刘本涛没想到张海涛说话如此直接，当着乔梁和大家的面，一时有些尴尬。 张海涛接着慢条斯理道：“作为组织中人，我们任何时候都要相信组织尊重组织服从组织，对组织作出的任何决定，都不能有任何不满和怀疑，这是最基本的讲原则讲纪律。对于选派挂职人员的事情，组织显然是不会当儿戏的，显然是会严格考察严肃考虑严密审核的。 据我所知，派小乔去西北挂职，是市里组织部门经过慎重考虑作出的决定，是经过请示骆市长得到骆市长批准的，这说明市里组织部门和市里包括骆市长在内的有关领导，对小乔的品质和能力是全面高度认可的，认为小乔是市直去西北挂职的最佳人选，同时这也说明组织部门的决定是英明的，骆市长等领导的眼光是准确无误的……” 张海涛这话等于在借着抬出骆飞来打刘本涛和文远的脸，他们的神情更尴尬了，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大家看张海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不给刘本涛和文远留脸面，心里都暗笑。 乔梁边暗笑边琢磨张海涛在此时借着这事说这番话的用意。 张海涛说完看着大家：“你们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大家互相看看，都看着柳一萍。 柳一萍想了下道：“既然秘书长说让乔总去西北挂职是骆市长亲自批准的，对骆市长做出的决策，我当然是毫无置疑的，我一直高度敬佩骆市长的看人用人眼光。” 柳一萍这话说地颇有些技巧。 听柳一萍这话，大家纷纷附和。 一时，刘本涛和文远显得有些孤立，刘本涛干笑一下，接着道：“对对，秘书长言之有理，柳主任说的对，骆市长是我们尊敬的领导，他看人用人一向是很准。” 文远也努力挤出一丝干巴巴的笑意附和。 张海涛哈哈一笑：“既如此，那我们的感想最终还是统一起来了嘛，在这事上如此，在今后的工作上，我希望也同样这样，有不同的想法，可以多沟通多交流，不要当面不说背后乱说，不要当面不做背后瞎捣鼓，要按照骆市长主持工作的要求，讲组织讲原则讲纪律，不然，呵呵……” 虽然张海涛这话是带着笑说的，貌似很随和很轻松，但大家却都听出了其中严肃严厉的警告和敲打意味，至于在警告和敲打谁，各人心里都有数。 刘本涛和文远此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张海涛动不动就抬出骆飞，让他们有苦难言。 乔梁此时已经品味出，虽然张海涛说今晚饭局的主题是给自己祝贺送行，但他让刘本涛和文远参加这饭局，用意绝不仅止于此，他此时明面上是在警告敲打刘本涛和文远，实则带有隐晦向骆飞传递某种信号的意味。 乔梁不由佩服张海涛说话的技巧和做事的玄机。 接着乔梁开始给大家回敬酒，敬完三杯，大家开始单独穿插，酒桌上洋溢着热烈和谐的气氛。 今晚这丰盛的饭局，刘本涛和文远没喝出酒的好坏，没品出菜的滋味，他们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还得强颜欢笑应酬着这场面。 饭局结束后，大家下楼离开餐厅，出了酒店，上车各自离去。 回去的车上，略带酒意的张海涛拍拍乔梁肩膀：“老弟，今晚这饭局有意思不？” 乔梁今晚喝了不少，此时也带着酒意，冲张海涛一拱手：“秘书长，高明，佩服。” “高明在哪里？佩服什么？”张海涛似笑非笑道。 “一切尽在不言中。”乔梁咧嘴一笑。 张海涛满意地点点头，又拍拍乔梁肩膀：“老弟，有悟性，有灵性，其实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凭你这悟性和灵性，到了西北，一定会有一番成就，他日再回到江州，想必会令人耳目一新刮目相看。” “秘书长这话让我备受鼓舞，却又感到压力。”乔梁道。 “鼓舞是必须的，压力是不可少的，井无压力不出油，你啊，我看是压力越大越好，不能让自己小子在西北太轻松了。”张海涛笑道。 乔梁嘿嘿笑起来，让张海涛这么一说，他人还没到西北，还不知要去西北哪个县挂职，压力却已经先有了。 回到宿舍，乔梁洗了个澡，然后坐在沙发上抽烟，边不停看手机。 一会老三的电话打来了，乔梁接通后直接道：“说，什么情况？” 老三道：“那口罩女人在酒店某个房间里呆了2小时12分钟，现在刚离开。” “哦，呆了这么久。”乔梁点点头，“那房间住的客人查了没？” “当然查了，我进入了那酒店的客房系统，查到那房间的客人叫卫小北。” “卫小北？”乔梁一个激灵。 “对，你认识此人？” “是的，早就认识。” “那口罩女人是谁？” “骆飞的老婆。” “我靠，那女人竟然是骆飞的老婆。”老三吃了一惊，接着道，“尼玛，没想到她和那个叫卫小北的男人竟然有那种关系。” “嗯？你怎么知道的？”乔梁来了精神。 “我通过监控观察到，骆飞的老婆从卫小北房间出来的时候，卫小北到门口送她的时候穿的是浴衣，而且临走的时候，骆飞的老婆还抱住卫小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戴上口罩走了……” 乔梁点点头，原来赵晓兰和卫小北有那种关系啊，如此说，赵晓兰在上次被骆飞发现和小白脸的奸.情后，老实了一阵子，现在色心不改，又和卫小北搞上了。 对放.荡的赵晓兰来说，和卫小北厮混，显然是出于生理需求。 而对习惯了吃软饭的卫小北来说，挂上赵晓兰，显然是有其他目的。 想到江州刚和卫小北所属集团签约的两个大项目，想到赵晓兰辞职后一直在家里赋闲，想到骆飞目前在江州一手遮天，乔梁不由有了一种下意识的直觉。 沉思片刻，乔梁道：“老三，我今天刚接到通知，下周出发去西北省挂职……” “我靠，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挂职啊，是不是被发配了？”老三道。 “你懂个屁，这是好事。” “奇怪，在目前的态势下，好事怎么会轮到你？” “这其中的道道一句两句说不清，体制内的事，说了你也不懂，别问了。” “不让我问你告诉我这事干嘛？” “我是让你知道我很快要离开江州，我走后，你给我暗中密切监视骆飞的老婆和卫小北，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我。” “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监视他们？你有什么和他们过不去的？” “不是我和他们过不去，而是我预感，他们今后很可能要和江州人民过不去，和正义过不去，还有，老子最近遭遇的排挤打击，都是骆飞一手操作的……” “哦，这样……”老三顿了下，“行，老子听你的安排，监视他们，小菜一碟。” “不要麻痹大意，一定要十分小心，在不能确保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宁可放弃。”乔梁叮嘱道。 “好了，我知道了，这个不用你说。”老三有些不耐烦，接着道，“在你走之前，我们一起吃个饭，我给你鸟人送个行。” 乔梁答应着挂了电话，深深吸了一口烟，琢磨着老三今晚的发现，琢磨着赵晓兰和卫小北那种关系背后的道道，嗯，今晚吃饭遇到赵晓兰看似偶然，但这偶然中似乎又带着一种必然，这种必然似乎是上天赐予的。 既然骆飞执意不肯放过自己，那自己为何要甘心做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如果有机会，为什么不能反击他？而今晚发现的赵晓兰和卫小北的事，似乎就是一个切入的良机。 接着乔梁又想到骆飞和宋良明天要去报社视察的事情，嘴角露出一丝隐隐的笑…… 第1396章 这小子要发邪 赵晓兰回到家里不到10分钟，刚换上睡衣，坐在沙发上泡上茶，骆飞就结束在外面的一个招待饭局回来了。 看到骆飞此时回来，赵晓兰不由感到庆幸，她知道骆飞今晚在外有招待，所以才抽空跑到酒店去和卫小北偷.欢，又因为担心骆飞回到家里见不到她怀疑什么，所以和卫小北结束一轮战斗后，没有多缠绵，洗了个澡就赶紧回来了。 这种**的感觉让赵晓兰虽然觉得很仓促，却又感到一种刺激，尼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男人的感觉是这样，女人也是如此。 “你回来了。”赵晓兰和骆飞打招呼。 骆飞点点头，边换拖鞋边随后道：“今晚没出去？” “大晚上的我还能去哪里，一直在家里喝茶看电视呢。” “嗯，呆在家里好，安分守己。”骆飞点点头，过来坐在沙发上。 赵晓兰接着给骆飞泡了一杯茶，骆飞端起来喝了一口，看了一会电视，突然道：“这小子犯贱。” “谁犯贱？”赵晓兰看着骆飞。 “还能是谁，乔梁呗。” “乔梁怎么了？”赵晓兰来了兴趣。 骆飞呵呵一笑：“这小子放着做老关的秘书这么好的机会不要，现在被发配到西北去挂职，你说他是不是自己犯贱？” “什么？乔梁要去西北挂职？”赵晓兰有些意外。 骆飞点点头，接着把冯运明下午找自己的事和赵晓兰说了下。 听骆飞说完，赵晓兰皱起眉头。 “你皱眉干嘛？”骆飞不解道。 “这事……我怎么感觉不大对劲……”赵晓兰沉思道。 “哪里不对劲？” “我怎么感觉……似乎，你被冯运明给忽悠了。”赵晓兰继续带着沉思的表情。 “他忽悠我？怎么可能？怎么敢？”骆飞摇摇头，“他下午说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把乔梁发配到西北，对我还是挺有好处的，省地这鬼精的小子留在江州坏我好事。” “老骆，你想错了。”赵晓兰摇摇头。 “错在哪里？” 赵晓兰边想边道：“乔梁虽然鬼精，但现在的他是以前的乔梁吗？自从安哲离开江州，乔梁就成了一粒弃子，他现在被你搞到山里去养猪，等于被看地死死的，丝毫跳不出你的手心，没有任何机会捣鼓任何对你不利的事。 但现在，你同意让乔梁去西北挂职，等于放虎归山，以乔梁的精明和能力，我有一种直觉，他到了西北，一定会有一番作为，你不要忘了西北现在是谁在主政，有他的庇护，乔梁很可能会如鱼得水……” “哦，这个……”骆飞有些发愣。 赵晓兰继续道：“而乔梁一旦在廖谷锋的关照下取得优异成绩，待日后回到江州，即使那时你扶正为江州名正言顺的一把手，你认为还能那么容易控制得了他吗？还能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整治他吗？ 还有，经过西北两年的锻炼，那时的乔梁各方面必定比现在大有成长，对你曾经对他的整治，他不会怀恨在心？既然怀恨在心，就难免会伺机暗中捣鼓你，而且他的背后还有安哲…… 所以我认为，你此时放乔梁去西北是一个极大的错误，他留在江州是牢牢攥在你手心的废子，但一旦摆脱你的控制，则等于给了他给你制造麻烦的机会，你不要忘记，这小子做事路子很邪，我很担心日后会成为你的心腹大患……” 赵晓兰这话提醒了骆飞，他怔怔看着赵晓兰：“这么说，冯运明下午那么对我说，是……” “我认为冯运明是在给你灌迷魂汤，他这么做，很可能是受了安哲所托，毕竟安哲是冯运明以前的老领导，既然委托他办这事，自然很难推辞，但他又知道说服你很难，于是就先联络了徐洪刚和宋良，取得他们的支持，然后利用你的某些心理误导你的思维……” 让赵晓兰这么一分析，骆飞彻底回过神，狠狠抽了两口烟，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运明同志，关于市里去西北省挂职的人选，我有新考虑，我想换……” “啊——”冯运明带着意外的口气打断骆飞的话，“骆市长，挂职人员名单下午已经报到省里，省里已经批复同意了，而且部工作平台也已经发布了消息，正式文件也下发了……” “啊——”这回轮到骆飞意外了，“你动作怎么那么快？” “这是按照省里的要求进行的，还有，自从你主持工作后，按照你的要求，部里的各项工作效率都大大提高了。”冯运明不慌不忙道。 “这……”骆飞知道此事不可挽回了，肚子里有火又不能发，“既然如此，那算了。” 骆飞说算了，冯运明却不想：“骆市长下午亲自同意的乔梁，现在想换，那一定是对其他四位……” “呵呵……”骆飞干笑一下，“对，我本来想换掉县里的一位，但既然已经如此，那就不再折腾了。” “好的。”冯运明答应着。 骆飞挂了电话，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目光阴沉地看着天花板。 赵晓兰叹了口气：“既然事已如此，那只好这样了，唉，可惜……” “便宜了乔梁这小子。”骆飞愤愤道，“还有冯运明，他竟然敢忽悠我，徐洪刚和宋良这俩家伙也……” “乔梁这次肯定是得了便宜。”赵晓兰打断骆飞的话，“老骆，对于冯运明他们，我倒是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生气。” “这话怎么说？”骆飞翻翻眼皮。 赵晓兰道：“站在冯运明的角度，他这么做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是夹在你和安哲之间。但这并不意味着冯运明有和你对着干的意图，不然他就不会费尽心机和你说那么多了。包括徐洪刚和宋良，他们虽然赞同乔梁去西北挂职，但也并不是故意想和你作对，我想可能也是出于安哲的因素。 所以，对江州目前的高层，虽然你觉得基本都搞定了，但还是要保持清醒头脑，搞定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是你贴心的自己人，不要指望他们会做到像老楚那程度，只要他们在一些大事上不跟你唱对台戏，大家保持心照不宣就可以了，换句话说，在对待高层的问题上，你切莫因小失大……” 琢磨着赵晓兰这话，骆飞不由点点头，这娘们分析地有道理。 但骆飞心里还是郁闷，草，自己竟然亲自打开笼子让乔梁展翅高飞，这特么太窝囊了。 第二天上午9点，骆飞和宋良去报社视察，陆平带着班子成员迎接，乔梁不在。 一番寒暄后，大家去了小会议室，宋良对陆平道：“陆书记，骆市长此次来报社视察，是想了解公开竞聘的情况。” “好，我现在就给二位领导汇报。”陆平刚要开始，宋良扫了一遍在座的班子成员，对陆平道，“陆书记，似乎班子成员来的不齐吧？” “是的，乔总没来。” 乔梁虽然没来，骆飞和宋良今天来报社视察的事，陆平是提前告诉了乔梁的，自从被乔梁制服，报社的大小事，陆平都主动及时给乔梁汇报。 宋良皱皱眉头：“骆市长来报社视察这么重要的活动，乔总为什么不参加？” 看宋良不满，陆平不由紧张，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骆飞。 骆飞当然知道乔梁为何不出现在这里，他早已得到陆平汇报，虽然乔梁是班子成员，但报社班子成员的集体活动，包括班子成员会，即使乔梁知道，也从来不让他参加，这是在有意排挤打压乔梁。 对陆平这做法，骆飞一直是很满意的。 骆飞呵呵笑了下：“我今天来，主要是听主要负责人的汇报，其他班子成员少一个无所谓。” “那可不行。”宋良认真道，“这是对骆市长视察的态度问题，这是对上级领导尊重不尊重的问题。” 宋良这么一说，骆飞一时不好反驳。 宋良接着用命令的语气对陆平道：“马上通知乔总来。” “哎，好。”陆平赶紧让人给乔梁打电话。 骆飞不由觉得宋良有些小题大做，对陆平道：“开始介绍情况。” 于是陆平开始汇报。 陆平汇报完，骆飞接着开始夸赞陆平，正讲地带劲，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乔梁气喘吁吁推门进来了。 看乔梁进来，骆飞暂时停止了讲话。 “对不起。”乔梁冲大家微微一躬身，然后看着骆飞和宋良恭敬道，“二位领导好。” 骆飞斜眼看了一下乔梁，没说话。 宋良面无表情看着乔梁：“乔总，骆市长来报社视察，你事先知不知道？” “知道。”乔梁点点头。 “知道为什么不参加？”宋良的口气有些严厉。 看宋良这表情，乔梁心里暗笑，这家伙演戏的水平可以啊。 “宋部长有所不知，自从我到了报社，报社班子成员所有的活动，包括班子成员会，我都是不参加的。” “嗯？为什么？”陆平深深皱起眉头，“莫非是因为你以前是安书记的身边人，觉得自己在报社高人一等？” “不是不是。”乔梁忙摇头。 “难道陆书记不让你参加的？” “对。”乔梁干脆点点头。 宋良接着看着陆平，神情严肃道：“陆书记，给我个理由。” “啊……这……”陆平心里顿时紧张，尼玛，这理由怎么说？总不能说是骆飞指使的吧？ “啊什么啊，说——”宋良口气严厉起来。 陆平更紧张了，用求援的目光看着骆飞。 骆飞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目光看着天花板。 乔梁这时不紧不慢道：“宋部长，你不要为难陆书记了，其实陆书记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 听乔梁这么说，陆平稍微松了口气。 “乔总，你知道陆书记是出于什么无奈？”宋良看着乔梁。 乔梁点点头。 “既然知道，那你今天当着骆市长的面说出来，有什么委屈骆市长为你做主！”宋良道。 骆飞有些坐不住了，*，宋良今天怎么如此较真？ 但宋良既然如此说，骆飞还是要有个态度，看着乔梁：“乔总，你说吧。” “骆市长，我真说了？”乔梁道。 骆飞点点头，他此时想的是，乔梁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应该没有胆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说出来，除非他想找死。更快阅读留意第一千三百章中提示。 “既然两位大领导都让我说，那我就说了。”乔梁点点头，接着直直地看着骆飞。 此刻，乔梁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甚至带着一股挑衅。 面对乔梁这目光，骆飞突然紧张起来，心猛地一沉，不好，看乔梁这架势，这小子今天要发邪！ 第1397章 狠狠捉弄 此时，陆平心里紧张万分，他很担心乔梁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一旦骆飞因为乔梁说的某些话对自己不满，那自己就完了。 自从被乔梁牢牢攥住死穴，在进入骆飞圈子成为他的人和不要得罪乔梁保平安之间，陆平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基于此，陆平在给骆飞汇报乔梁的情况时，一直在编造谎言忽悠骆飞。 此刻，陆平暗暗祈祷乔梁千万不要说漏嘴，不要让骆飞觉察出自己在忽悠他。 其他班子成员看到眼前和阵势，心里也不由有些紧张，他们都知道陆平之所以要残酷打压乔梁，是因为骆飞憎恨乔梁，是因为陆平想巴结骆飞，大概率是骆飞指使的。 因为此事和他们无关，他们在紧张的同时又感到激动和兴奋，带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看着事态发展，看乔梁会怎么说。 宋良此时心里很平静很冷静，瞥了骆飞一眼，虽然骆飞此时的神情很镇静，一副如往常一般矜持的样子，但宋良还是觉察到骆飞脸上掠过一丝不为人注意的紧张。 宋良心里冷笑，今天这场戏，是他和乔梁昨天策划的。 宋良之所以想配合乔梁演这出戏，原因有二：一来，出于和乔梁的私人关系，基于对乔梁被骆飞整治打压的同情，在乔梁即将去西北挂职离开江州前，他想给乔梁一个机会出一口恶气；二来，他也想借此含蓄地向骆飞发出一个信号，那就是不要把自己这个班子成员当摆设，不要忽视了自己过去的历史和身份。 现在自己配合地差不多了，下面就看乔梁的表演了。 乔梁暂时没有说话，目光一直直勾勾看着着骆飞，看得骆飞有些心虚，心里有些发毛，尼玛，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怎么说？ “乔总，你老看着我干嘛？”为了掩饰心虚，骆飞说完还笑了下。 乔梁呲牙一笑：“骆市长，因为你长得俊。” 乔梁此言一出，会议室内顿时哗然，大家面面相觑，都感到震惊，谁都想不到乔梁竟然敢在这样的场合对骆飞说出这样的话，这简直是胡闹，这也太不尊重领导了，乔梁未免太放肆了。 同时大家又暗暗佩服乔梁，这家伙有胆量，这胆量自己打死也不敢。 “你——”骆飞脸色微微一变，心里腾就火了，刚要怒斥乔梁，突然又想到自己指使陆平打压乔梁的事，不由觉得在这种场合，自己有把柄攥在乔梁手里，如果训斥乔梁把他惹恼了，一旦他发邪，这场面还真不好收拾。 想到这里，骆飞决定忍，不能给这妖孽发邪的机会。 既然决定忍，骆飞就呵呵一笑：“乔总说话很幽默，你跟着安哲同志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经常喜欢和领导开这种玩笑，呵呵，看来你到了报社，还是老习惯啊。” 大家都感觉出，骆飞这话显然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但既然骆飞作出不介意的样子笑，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乔梁也呵呵笑了下：“骆市长，虽然我夸你长得俊，但其实你没有我俊。” 听了乔梁这话，骆飞一阵头大，内心愈发恼羞，尼玛，老子不想和你比谁长得俊。 骆飞强压住内心的恼羞，接着继续笑：“对，你年轻，你俊。” 听骆飞这话，似乎他在配合着乔梁幽默，大家又轻声跟着笑，宋良边笑边心里道，行啊，小子，戏演得不错，继续。 乔梁接着道：“骆市长，其实你就是和我一样年轻，也没有我俊。” 骆飞心里再度愤怒，尼玛，乔梁在挑战自己忍耐的极限，这混蛋在给自己挖坑，想让自己失态，不能上他的当。 于是骆飞强压住内心的极度愤怒，脸上继续笑：“呵呵，我们都是男人，不比这个。” “那比什么？”乔梁随即反问。 “这个……”骆飞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转头看着宋良，“宋部长，你说呢？” 宋良此时觉得乔梁折腾地差不多了，看着乔梁脸一沉：“乔总，这是严肃的工作场合，不得和骆市长开这种玩笑。” “哦，好的，不好意思。”乔梁抱歉笑了下。 然后宋良道：“说正事。” “好的，说正事。”乔梁接着表情认真起来，随即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大家都看着乔梁。 乔梁不紧不慢道：“报告领导，我刚才说陆书记之所以无奈，是出于两个原因：第一，我和陆书记以前虽然关系很一般，但也没有什么工作和个人上的恩怨，我到了报社，陆书记如此对我，实在让我觉得奇怪。在这种奇怪下，我找过陆书记，问他为何要如此对我，但陆书记说的一些工作上的理由实在难以让我信服……” 听着乔梁这话，骆飞暗暗点头，嗯，陆平没有在乔梁面前出卖自己，这小子做事还算有数。 听着乔梁这话，陆平暗暗松了口气，心里暗暗感激乔梁。 乔梁接着道：“第二，基于这种难以信服，我不由分析，下意识就觉得陆书记或许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而指使陆书记的人，级别肯定比陆书记高，在江州的权力肯定很大，既然级别高权力大，那应该就是市里的高层。 而这位高层既然要指使陆书记如此对我，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而这原因，不出意外，应该是这位高层对我有成见，或者是因为对安书记不满，安书记走了，就来借整治我发泄个人私愤……” 乔梁这话说的太直白了，虽然没有点名这位高层是谁，但在座的人心里都明镜儿似的，都不由感到心惊胆战，乔梁这家伙胆大包天啊，当着骆飞的面说这话。 骆飞脸上的神情依然镇静，但心里却炸了锅，我靠，乔梁这混蛋要作死啊，竟然敢这么说，竟然敢不点名把目标对准自己。 宋良暗暗赞赏乔梁这话，好啊，这小子说到了点子上。 宋良接着严肃道：“乔总，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不可妄语非议市里的高层领导。” 乔梁两手一摊：“宋部长，本来这些话我是不想当着骆市长和您的面说的，可是，二位领导既然想知道，我不能对领导撒谎啊，要如实给领导汇报才符合组织原则。” 宋良皱皱眉头，接着看了骆飞一眼，骆飞脸上的神情依然如常，不紧不慢地抽烟，但心里则恼羞恼愤到了极点。 看骆飞夹着香烟的手指在微微颤动，宋良暗笑，乔梁也暗笑。 接着乔梁看着骆飞，带着恭敬的神情：“骆市长，对我的汇报，您有什么指示？” 骆飞抬眼看着乔梁，乔梁看着他的目光很坦然，坦然中带着挑衅的意味。 骆飞此时迅速意识到，在这个问题上，在此时，在这个场合，不能和乔梁激化矛盾，不然，一旦这混蛋发邪到底，自己将会陷入彻底的难堪，场面将无法收拾。 既然不能激化矛盾，那就要安抚好他。 于是骆飞做沉思状点点头：“乔总，你说的这个事，很及时很重要，我很重视，对于你做人的品质和做事的能力，我一直是很欣赏很看好的，不然这次去西北挂职，我也不会批准把市直唯一的名额给你。 当初组织把你调到报社，是想发挥你文笔好的特长，在报社工作会更得心应手，没想到你到了报社后，会遭到如此的待遇。陆书记这么做，不管是出于工作的理由，还是另有其他什么可能或者不可能的原因，都是不对的，都是不允许的……” 骆飞这话，显然是一方面在给乔梁戴高帽，另一面想极力淡化此事的性质，把矛盾的焦点转移到陆平身上。 接着骆飞瞪眼看陆平，口气严厉道：“陆平同志，在乔梁同志说的这个事情上，你必须做出深刻检讨，回头专门写一份检查给我。还有，对乔梁同志的不公待遇，要马上改正……” 陆平唯唯诺诺点头答应着，心道，尼玛，乔梁马上就要挂职走了，再说整个报社现在都在乔梁的暗中掌控下，自己这一把手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随从，改正个屁啊。 然后骆飞看着乔梁：“乔梁同志，你现在满意吗？” “不满意。”乔梁干脆道。 为什么？”骆飞一愣。 “因为骆市长只是触及到了问题的表面，其实我觉得陆书记并无整我的本意，而是受人指使，我想知道骆市长会如何解决那个指使人的问题。”乔梁道。 骆飞顿时头疼，尼玛，这小子得势不饶人啊，还没完了。 骆飞沉吟了一下：“乔梁同志，关于这个问题，第一这涉及到市里高层，第二你只是分析怀疑的，并没有明确的证据，所以，此事不便当场解决，回头我会安排人和陆书记谈话，就此事进行认真的调查，一旦查实，一定会严肃对待。” 骆飞在乔梁的步步紧逼下，不得不如此说。 虽然骆飞这话说的很堂皇，但在座的人心里都明白，这指使人就是骆飞，他如此说，显然是在乔梁的逼迫下不得已自己打自己的脸。 乔梁今天的行为实在让人震惊震撼，骆飞今天的脸实在是丢大了。 听了骆飞这话，乔梁点点头：“感谢骆市长为我主持公道，大领导要是都像您这么充满正义和正气就好了。” 骆飞此时很想摸起面前的水杯狠狠砸向乔梁，但却不能，忍住内心的窝囊和憋屈，干笑一声。 乔梁接着道：“骆市长，要是您安排人和陆书记谈话后，证实真的有指使人，那您觉得这人这么做好不好？” “当然不好。”骆飞点点头。 “既然不好，那此人是不是就是坏蛋？”乔梁接着道。 骆飞看着乔梁不语，心里气炸了肺，王八蛋，你竟然敢骂自己是坏蛋，特么的，老子要整死你。 但骆飞随即想到，乔梁要去西北挂职了，自己没有机会整他了。 骆飞不由极度懊丧，麻痹，是自己亲手打开了笼子，让这小子脱离了自己掌控！ 此时，骆飞恨不得抬手狠狠抽自己两个耳光。 第1398章 一声巨响 看着眼前的态势，宋良暗笑，今天这事，已经让骆飞在大家面前出了大丑，而且会后，此事一定会很快在体制内传开，骆飞会更丢脸。 如此，乔梁被骆飞打压的恶气算是出了一部分，闹腾到这个地步，也该适可而止了，凡事都要有个度，过则为灾。 想到这里，宋良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今天这个小插曲，大家要注意保密，不得随意外传。” 宋良这话等于没说，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谁能保住密？传出去谁知道是谁说的？而且，今天这事如此刺激，不和周围的人分享一下，实在不过瘾啊。 宋良这话提醒了骆飞，他心头猛地一沉，尼玛，这事肯定很快就会传开，大家都会知道自己指使陆平恶意打压乔梁被乔梁肆意捉弄嘲弄的事，这脸丢大了，丢得太大了。 骆飞心中涌起巨大的羞愤，心里极度后悔今天不该听从宋良的建议来报社视察。 但后悔显然已经晚了，一切都成了过去式。 然后宋良道：“下面请骆市长继续就报社的工作做指示。” 大家都看着骆飞。 此时因为乔梁捣鼓的这事，骆飞的心情糟糕透顶，哪里还有心思继续做指示，再说他刚刚因为乔梁的事情批了陆平，也不好再继续夸赞啊，于是草草敷衍了几句，结束了谈话。 然后宋良开始谈话，他指出：“今天骆市长在百忙之中亲自来报社视察，体现了市里对宣传工作的高度重视，体现了骆市长对报社发展的深切关心，特别是报社前段时间搞的那个公开竞聘，很圆满很成功，在市直单位和全省同行中引起较大反响，这说明报社一班人在用人机制上是敢于创新用于开拓的，说明报社***在人事上的决策思路是清晰的，值得肯定…… 关于报社下一步的工作，希望报社***牢记骆市长今天的指示精神，要把骆市长今天的讲话精神贯彻落实到实处，加强领导，提高认识，进一步强化内部队伍建设，进一步搞好对宣传工作的管理和领导，进一步做好报社的主业和多元化经营，在当好喉舌的同时，把报社的全面工作扎扎实实抓上去……” 从宋良的讲话中可以感觉出，虽然他之前没有接触过宣传，但空降江州后，对江州宣传系统是有了一定的认知和了解的，谈起来并不外行。 大家边听边记。 宋良接着道：“关于报社的***结构，因为市里刚刚决定，乔梁同志马上要去西北省挂职，虽然少了一位班子成员，但因为乔梁同志在挂职期间，他的编制还在报社，所以，近期不会考虑对报社的***进行变动，因为乔梁同志要去挂职，希望陆书记做好内部班子成员的分工调整。 关于乔梁同志去西北挂职，我想说的是，这是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去挂职的同志代表的是江州和江东的形象，市直单位只有一个名额，骆市长亲自决定把这名额给乔梁同志，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骆市长对乔梁同志品质和能力的全面认可，说明了骆市长对乔梁同志的深切关心和厚爱，这是乔梁同志的光荣，也是报社的光荣，乔梁同志要格外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不要辜负了骆市长的一片期望，报社更要以此为契机……” 宋良这番话说的句句在理，大家频频点头，骆飞如鲠在喉，心里异常憋闷抓狂，却又无可奈何。 宋良最后道：“关于刚才出现的关于乔梁同志的那个小插曲，骆市长已经做了表态，有关当事人要保持清醒头脑，深刻认识，认真对待，任何时候都要相信组织，任何时候做任何事都要以大局为重，以集体的利益为重，不得公报私仇，不得滥用权力，不得目无法纪……” 宋良这话虽然说的比较模糊，但明显带有警告陆平和隐隐向骆飞传递某种信号的意味。 对宋良的警告，陆平意识到了，心情有些沉重，又暗暗叹息，自己已经彻底落入乔梁手里，有他监督监管自己，自己以后肯定是要规规矩矩做人板板正正做事了。 对宋良传递的隐隐信号，骆飞似乎也有些觉察，但此时，因为他虽然表面沉静，但内心则乱成了一团糟，甚至被乔梁刚才的捉弄气昏了头，并没有把宋良说的这些话放在心上。 宋良讲完后，陆平代表报社做了一番表态，又表示要按照骆飞和宋良的有关指示精神，深刻反省并积极改正自己在对待乔梁工作上的错误。 在宋良看来，陆平这话可信度并不高，因为此事他做不了主，一切要听骆飞的，但乔梁既然马上要去挂职，骆飞即使想指使陆平打压乔梁，也没有机会了。 这让宋良感到宽慰，同时，想到乔梁昨天说的要自己给陆平一个机会的话，一方面觉得乔梁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另一方面又感到有些困惑，陆平如此打压乔梁，乔梁为何还要在自己跟前替他说好话？是因为乔梁真的有高风亮节和宽广胸怀，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这在宋良心里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谜。 而在骆飞看来，陆平这番表态纯属走过场，自己虽然刚才说要安排人找陆平谈话，那不过是敷衍乔梁和大家而已，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做，陆平打压乔梁是自己安排的，谈什么？谈个屁！ 同时骆飞又觉得，虽然陆平在后期对乔梁的打压一直没有新的进展，但前期做的是相当不错的，而且后期一直持续保持着，这说明陆平想贴近自己的态度是真诚的，说明他真的想进入自己的圈子成为自己的自己人。 根据陆平这段时间的表现，骆飞对陆平基本满意，既然满意，那今后有合适的机会，就要考虑重用他。 当然，目前陆平还是必须要呆在报社的，虽然乔梁走了，但宋良分管宣传系统，陆平应该担负起新的任务，这新的任务不言自明。 此时骆飞做梦都不会想到，陆平此时已经落入了乔梁手里，成为乔梁面前乖乖的小绵羊，有乔梁给陆平戴的这紧箍咒，陆平是打死都不敢违背乔梁任何意志的，更别谈骆飞要给陆平的新任务了。 当然，对陆平来说，在接受骆飞给的新任务的时候，会十分听话，但他会言行不一，会继续忽悠骆飞。 这对宋良显然是有利的，这也附和乔梁的心意，也是乔梁让宋良给陆平一个机会的原因之一。 陆平表完态，座谈就结束了，按照本来的安排，中午骆飞和宋良一行要在报社用午饭，陆平也已经安排好了。 但骆飞此时没有任何胃口吃饭，借口还有其他事，推辞在报社吃饭。 既然骆飞要走，其他人自然不会留下。 送走骆飞、宋良一行，陆平站在楼前，精神有些恍惚，其他班子成员站在旁边看陆平这样，都不做声。 这时，罗阳小心翼翼地对陆平道：“陆书记，已经安排好的准备招待领导的午餐……怎么办？” 陆平回过神，是啊，准备好的午餐怎么办？这午餐可是很丰盛，值不少钱呢。 陆平下意识看着乔梁。 乔梁一咧嘴：“既然都准备好了，要是倒掉实在可惜，不能浪费啊，我看不如……” 说着乔梁冲陆平挤挤眼，又看了一眼其他班子成员。 陆平眨眨眼，随即意会了乔梁的意思，点点头：“对对，不能浪费，中午我们班子成员一起聚个餐，第一，我要在饭桌上郑重向乔总道歉，第二，乔总马上要去西北挂职了，大家一起给乔总送个行……” 看陆平对乔梁的态度转变这么快这么大，大家似乎都知道原因，接着都点头。 乔梁呵呵一笑：“陆书记，你是领导，道歉就免了，送行我同意，感谢大家，中午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听乔梁这么说，其他班子成员不由觉得乔梁很大度，对陆平很宽容，没有得势不饶人。 于是中午报社班子成员一起吃了顿饭，这是乔梁到报社以来，第一次参加班子成员聚餐。 此时乔梁不知道，这也是他以报社副总编的身份，在报社和班子成员集体吃的最后一顿饭。 最后的午餐啊。 此时，市府办办公楼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去吃午饭了，骆飞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 因为骆飞没走，黄杰自然也不能走，呆在隔壁的办公室里等着。 今天骆飞去报社视察，没让黄杰跟着，他不知道骆飞在报社视察期间发生的事情。 此时黄杰心里有些不安，因为他看到，骆飞从报社回来后，脸色异常阴沉，进了办公室就“砰”关上门。 看骆飞脸色不好，没有骆飞的召唤，黄杰也不敢过去打扰他。 这会儿，黄杰心里胡乱猜测，不知道骆飞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不高兴。 突然，黄杰听到骆飞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巨响，还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 不好！黄杰心里咯噔一下，忙起身冲出去，跑到骆飞办公室门前，接着用钥匙打开门。 推门进去一看，黄杰愣了，沙发旁边的鱼缸没了，满地是水和破碎的玻璃片，几条鱼儿在地上挣扎着，骆飞双手拿着平日放在他办公桌对过的椅子，瞪着双眼怔怔站在那里，两眼喷.火，胸口急剧起伏…… 看到眼前这一切，黄杰呆若木鸡，骆飞这是在干嘛？难道他要弃文从武？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是谁招惹了骆飞，让他如此愤怒如此失态？ 第1399章 这个疯子 报社班子成员中午聚餐结束后，当着大家的面，乔梁对陆平道：“陆书记，很快我就要暂时离开报社去西北挂职了，我有些想法想给你汇报，不知你方便否？” 听了乔梁这话，大家互相看看，乔梁临走之前给陆平汇报思想，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陆平心里明白，乔梁说的这汇报，其实是他要给自己下指示。 陆平于是点点头：“好的，乔总，咱们去我办公室吧。” “好的。”乔梁点点头，接着和大家握手，“各位，走之前我就不再过来了，咱们后会有期。” 大家边和乔梁握手边祝贺乔梁，又纷纷说着祝福的话，乔梁一一感谢。 然后乔梁和陆平去了陆平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陆平热情请乔梁坐在沙发上，殷勤给他泡上茶，又递上烟，亲自给乔梁点着，然后像个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坐在乔梁面前。 乔梁悠悠喝了一口茶，吸了一口烟，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晃悠着，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陆平。 看乔梁这架势，陆平不知乔梁要说什么，心里有些忐忑，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讨好的表情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慢条斯理道：“老陆，对今天上午，两位领导在报社视察期间发生的那个小插曲，你有什么想法？” 陆平定定神：“乔总，我认为，你的表现十分精彩，十分出色，虽然……但我心里是为你感到痛快畅快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打死都没有想到，你会有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当着大领导的面那么做那么说。”陆平带着心有余悸的神情。 乔梁呲牙一笑：“你真的觉得我胆子很大？” “是的，真的这么感觉，你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陆平忙点头。 “唉——”乔梁长叹一声，“其实我本无胆，之前做普通人员的时候，见了个科级都惶诚惶恐，现在之所以如此，都是被逼的啊……” 看乔梁这样，陆平不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在装逼，一时不知该如何附和了。 乔梁接着道：“老陆，今天我在大领导面前的表现，你都看到了，对吧？” “对对，从头到尾全看到了。” “既然看到了，那记住了没？” “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乔梁一咧嘴，“老陆，在骆领导面前我都敢如此，那么，以你的级别和身份，你当然更不在话下，所以，之前我对你做的事，想想也很正常，对不对？” “对对。”陆平使劲点头。 乔梁抽了一口烟：“其实今天的事，并不会影响骆领导对你的看法，因为我在那么说那么做的时候，是充分考虑到了你的。” 陆平神情有些默然，接着表示感谢。 乔梁接着道：“既然考虑到你，那说明我对你还是关心爱护的，还是希望你能继续在报社做下去的，目前来说，报社的形势一片大好，上级赞赏，同行钦佩，这可都是你的荣光，对你的转变和进步，我心里是很欣慰的……” 陆平又表示感谢。 乔梁又抽了一口烟，然后道：“刚才我说有想法要跟你汇报，现在正式开始——” 陆平一听，忙摸出纸笔。 乔梁摆摆手：“不要用笔记，要记在脑子里。” “哎，好。”陆平收起纸笔。 乔梁深深呼了口气：“老陆，我要给你汇报的想法有四点，第一，关于报社，报社目前的总体发展是好的，下一步，要遵循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发展思路，宣传和经营两手抓，抓宣传是上级赋予的重要任务，必须不折不扣完成，不能出任何纰漏；抓经营是为了壮大报社实力，改善广大职工的生活，在经营上，要敢于创新，解放思想……在抓好这两点的同时，要坚持正确的用人思路，在报社树立讲团结讲正气讲奉献讲拼搏的良好氛围……” 陆平目不转睛看着乔梁，专注地听着，不住点头。 乔梁接着道：“第二，关于骆领导，关于你今后如何处理和他的关系，我的基本想法是，他今天虽然装模作样批评了你，但很明显，他现在对你所谓的忠诚和想贴近之意并无怀疑，对你还是颇有好感的，还是颇有拉拢之意的。 如此，那很好，今后，你要在继续保持目前状态的基础上，进一步密切和他的关系，获取他更大的信任，至于如何做到这一点，做到这一点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想以你的智商，你应该很清楚，我就不用多说了。” 乔梁之所以此时要和陆平说这个，是在为以后考虑，他要充分利用自己现在牢牢掌控陆平的有利时机，为今后布一个局，至于这布局以后会不会真的有作用，如果有的话，又能发挥什么作用，乔梁此时没有多想，他现在只是觉得这样做对自己和陆平都没有坏处。 从乔梁这话里，陆平似乎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又很不灵清，来不及多想，忙点头答应着。 然后乔梁道：“第三，关于宋部长，虽然宋部长来江州时间不长，对宣传系统的情况了解还不是十分全面，但你必须要有一个清醒认识，那就是，宋部长是分管宣传的班子成员，他对宣传系统下属各单位的负责人，虽然没有直接任命权，但是在高层中具有相当重要的话语权，换句话说，如果不被宋部长看好，甚至得罪了他，那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老陆，你一定不要忘了，宋部长之前是干什么的，他之前跟的人是谁，这个人现在虽然离开了江东，但他依然位高权重，对江东的影响依然还在，对江东的发展，他应该依然是关心的，对他曾经的身边人，他当然依然是关注的……” 乔梁这话里的意味不言而喻，陆平心里很明白，宋良的背景实在深厚，非一般班子成员可比，在江州，别说其他班子成员，就是骆飞对宋良都很客气。 陆平此时心里有些发沉，不安道：“乔总，我现在不知道宋部长对我心里到底是怎么认为的，因为你的事情，我想宋部长对我一定是很不满的……” 乔梁呵呵笑了下：“老陆，这事你不要担心，因为你近期的工作，宋部长对你的看法已经开始转变了，只要你以后带领报社一班人把报社的各项事业全面发展上去，为他增光添彩，同时在工作中及时向宋部长汇报，贯彻落实好他的指示，我想他对你会赞赏欣赏的。” “真的？”陆平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这一点我可以给你保证。”乔梁一拍胸脯。 看乔梁如此自信，陆平不由想到，关于自己，乔梁和宋良可能有过某些沟通，甚至乔梁在宋良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好话，探知了宋良的某些口风。 以乔梁和宋良曾经的秘书身份，以廖谷锋对安哲的赏识和重用，乔梁和宋良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他是有机会有可能接近宋良并进言的。 如此一想，陆平心里有些轻松：“乔总，你放心，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去做。” 乔梁点点头：“第四，就是关于你，虽然我们之前有过一些矛盾和芥蒂，但现在，我们的关系是很和谐很友好的，对于你，我还是很爱护的，对于你的成长，我还是很关心的，你现在在报社干的不错，这着实让我感到欣慰……” 听着乔梁的话，陆平心里一阵发酸，一股难言的滋味在心头涌出。 乔梁接着道：“虽然我要去遥远的大西北挂职，要离开相当一段时间，但我的人事关系还在报社，我对报社的发展会依然关注，对你的成长会依然关心，所以，老陆，你可一定要时刻保持清醒头脑，时刻牢记我对你的谆谆教导，时刻牢记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切勿犯糊涂。 你必须要明确认识到，不管我在哪里，不管距离多么遥远，不管时间多么漫长，你在江州在报社的一举一动，都随时在我的视线之内，在我的监督之中。任何时候，如果你让我生气，那都是很不好玩的……” 乔梁这话显然是在提醒陆平的同时，又发出严厉的警告。 陆平听得心惊胆战，他意识到，虽然乔梁去了西北，但他依然牢牢掌控着报社的大局和自己的命运，自己对他除了服从，是不能做任何违背他意志的事情的。 陆平接着信誓旦旦道：“乔总，你的话我一定牢记在心，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你失望，即使你去了西北，报社的工作，我也会定期给你汇报。” 乔梁点点头，接着伸手指点着陆平，不客气道：“不光报社的工作，还有你的思想，都要定期给我汇报。” “好好，一定一定。”陆平使劲点头。 “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开玩笑。”乔梁严肃道。 “不敢不敢！”陆平一副小学生在老师跟前服服帖帖规规矩矩的样子。 看今天谈话的效果不错，乔梁心里满意，接着和颜悦色道：“老陆，从年龄来说，你是我老兄，从级别来说，你是我上级，所以，我从心里对你还是很尊重很尊敬的，只是，因为对你的深厚感情，我把这种尊重尊敬升华为了关心和爱护……” 听了乔梁这话，陆平哭笑不得，尼玛，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这种话也只有这个疯子才能说出来。 从今天上午乔梁对骆飞的捉弄中，陆平深刻领教了乔梁做事的另类，似乎，这家伙要是上了邪，什么人都敢搞，什么事都敢做。 如此，自己对乔梁还是不要有任何三心二意，老老实实做他的乖顺小绵羊好了。 第1400章 伪装者 看和陆平谈地差不多了，乔梁放下二郎腿正要起身走，陆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罗阳拿着一份文件进来了。 看罗阳进来，乔梁接着站起来对陆平道：“陆书记，我要给你汇报的想法就是这些……” 陆平看了一眼罗阳，然后也站起来，点点头：“好的乔总，你的这些想法很及时很重要，我都记住了，虽然你要去西北挂职，但我们以后还是可以经常通过电话交流的。” 此时两人话里的意思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明白，罗阳是听不出什么异常的。 接着乔梁冲罗阳笑着点点头，罗阳也笑着回应。 然后乔梁出了陆平办公室，下楼，出了楼门，走出报社院门，停住，回头看着报社办公楼，看着报社院子里熟悉的一切。这里记载着截止到目前自己仕途生涯中最长的一段岁月，在这里，自己曾经春风得意，也曾经沉沦落魄，现在，自己在这里被短暂发配后，又要离开了，这一走，不知会不会再回到这里。 想到这，乔梁心里涌起一阵感慨唏嘘，宦海沉浮，官场莫测，在庞大的体制体系内，一个人的命运仿佛汪洋中的一页小舟，有的随波逐流，有的遇到风浪则会颠覆沉没，而自己，既不想随波逐流，更不想颠覆沉没，如此，就要牢牢把握自己的方向，牢牢掌控自己的内心，在大风大浪中勇敢前行，越挫越勇，不向困难低头，不向失败妥协。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报社，乔梁转身离去，虽然内心里带着无法割舍的情结，但离去的脚步坚决而有力。 下午，乔梁拜访了一些老领导和熟人。 从昨晚到现在，乔梁接到了不少老领导和熟人的电话，他们得知乔梁要去西北挂职的消息，纷纷向他表示关心、祝贺和祝福，出于礼貌，乔梁自然是要回访感谢的。 不过，有些熟人乔梁是不方便回访的，比如在县里的尤程东、庄家铭、耿直，他们都给乔梁打了电话，提出要到江州来给乔梁送行，出于某些因素的考虑，乔梁不愿意把自己这事搞地动静太大，在表示真诚感谢的同时，又婉言回绝。 给乔梁打电话的还有姜秀秀和许蝉，她们也都分别提出想来江州看乔梁，给他送行，同样也被乔梁婉言谢绝。 乔梁谢绝她们给自己送行，倒不是顾虑动静太大，而是不愿看到女人离别时候的那种悱恻场景，也担心自己到时会忍不住冲动把她们收拾了。 虽然乔梁和她们都有过那种关系，但他却并不愿意再和她们恢复或者继续，这其中的原因，乔梁虽然有些模糊，却也不愿去多想，或许，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真的是永远说不清道不白的。 乔梁没有接到苗培龙的电话。 自从乔梁调离委办，就再也没有接到过苗培龙的电话，更没有见到过他。 想起苗培龙，想起苗培龙那天从郑世东办公室出来遇到自己时看自己那阴冷阴沉的目光，乔梁心里就沉甸甸的，他明白，因为姚健那次的事情，苗培龙对自己有着极深的误解，这误解让他对自己很不满，这不满让他下意识和自己拉开了距离，保持了距离。 想起苗培龙和李有为的私人关系，想到自己和苗培龙过去的亲密交往，乔梁感到失落而惆怅，他知道，苗培龙对自己的误解，自己是无法解释清楚的，特别随着安哲离开江州，苗培龙已经投向骆飞，在骆飞对他处于考察考验阶段的时候，在姚健已经成为和他平起平坐的阳山县一把手的情况下，他更不愿和自己有任何接触，甚至不会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关于苗培龙和自己的事情，乔梁本想告诉李有为，但想了想，决定作罢，这种事还是不给李有为添麻烦了。 乔梁去拜访的人中包括楚恒。 在乔梁的人生经历中，楚恒是他绕不过的最切齿痛恨的人渣，楚恒毁了他的婚姻，让他蒙受了男人最大的耻辱，而且还设套利用自己暗算了自己心中永远的老板李有为，这深仇大恨一直深深埋藏在乔梁心里，他对楚恒恨到了骨髓里，复仇的熊熊火焰一直在心头燃烧，从来没有减弱，更不会熄灭，他是决意要亲自扳倒楚恒，要将他置于死无葬身之地的。 但乔梁明白，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和能力，以楚恒现在的春风得意和他不断壮大的势力，以楚恒做事的狠辣狡诈和老谋深算，自己现在是报不了这个仇的，如果莽动，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死地。 如此，乔梁决意忍，决意做一个伪装者，决意继续在楚恒面前隐瞒住自己真实的内心，决意在楚恒面前保持着足够的小心谨慎，甚至要做出和他关系很亲密的样子，继续获取他的信任，麻痹他，忽悠他，让他放松警惕，在煎熬而屈辱的忍耐中等待除掉楚恒的良机。 至于这良机何时出现，乔梁此时不知，这不知让他心里时不时烦躁焦躁，但又一遍遍提醒自己：冷静，忍耐，等待！ 人生都是在演戏，官场更是如此，面对老奸巨猾的楚恒，乔梁内心是极其警惕戒备和谨慎的，他清楚，在楚恒面前，一言一行都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 在楚恒办公室，楚恒热情接待了乔梁，亲热地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不停拍着乔梁的肩膀，带着看起来很真诚很欣慰的笑，祝贺祝福乔梁，又叮嘱他到了西北后，要踏踏实实工作，要保持和自己的联系，有什么不好解决的难题和想不通的问题，随时可以给自己打电话。 乔梁面带感动之色向楚恒表示感谢，又说在江州现在的高层大领导中，楚恒是对自己最好的。 乔梁此时的表现和说的这话让楚恒心里很满意，他认为自己很了解乔梁的义气性格，这种讲义气容易冲动的年轻人是很容易掌控的，以自己和乔梁过去的交往，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乔梁是没有理由对自己不信任不忠诚的，只要对乔梁一点好，他就会感动感激。 楚恒接着又鼓励了乔梁一番，言语间带着殷切的关心和期待。 面对楚恒的表演，乔梁心里想吐，但表面还是做出真诚的感动和感激。 从楚恒办公室出来，乔梁边往外走边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然后乔梁打算去广电局拜访孔杰，顺便见见苏妍。 孔杰和乔梁的关系一直不错，他一直认为，自己得到安哲的重用，从松北副书记提拔为广电局局长，乔梁在其中帮自己说了不少好话，为此，他心里一直是感激乔梁的，昨晚在组织部平台上看到挂职人员名单后，接着就给乔梁打电话表示祝贺。 而苏妍，乔梁现在和她的关系不伦不类，只是因为楚恒的安排，为了忽悠楚恒，为了两人各自的目的和利益，他们保持着除了楚恒对外从不公布的男女朋友关系。 在乔梁看来，自己和苏妍的这种关系是纯粹的交易，因为苏妍曾经和楚恒的那种关系，乔梁对她别说没有感情，连对她的身体都没有兴趣。 但乔梁也觉察出，苏妍虽然在和自己做交易，但对自己还是不错的，甚至，似乎有了那种倾向。 对此，乔梁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和戒备，因为他觉得苏妍虽然现在级别不高，但有一定的心机和心计，在官场是有很大野心的。 乔梁下意识觉得，女人一旦有了这种野心，甚至比男人还可怕，或许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事都做得出。 乔梁走到党群楼前的时候，一辆轿车开过来停下，乔梁一看车号，孔杰的车。 乔梁停住，接着车门打开，孔杰和苏妍从车上下来。 看到他们，乔梁笑了。 孔杰接着走过来，握住乔梁的手使劲摇着，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 苏妍站在旁边，脸上也带着笑，只是这笑里又似乎带着几分失落。 “孔局长，我正打算去局里拜访你，没想到正好在这里遇到你。”乔梁笑道。 “呵呵，不用去了，都是老伙计，不要见外。”孔杰也笑道。 “你现在过来这里是……”乔梁看着孔杰。 “我有个工作上的事要给宋部长汇报。”孔杰道。 乔梁点点头，宋良来江州之前，跟着廖谷锋去广电局视察的时候，廖谷锋对孔杰颇为赞赏，宋良应该那时就对孔杰有不错的印象，以孔杰的为人和做事，现在想必会更好了。 两人正聊着，岳珊珊从楼里出来，看到乔梁和孔杰，对孔杰道：“孔局长，宋部长正在办公室等你，他一会要和邵部长去县里出差……” “哦，好，我马上过去。”孔杰冲乔梁抱歉点点头，又和乔梁握握手，“老弟，多余的话不多说了，第一祝贺，第二祝福，第三，一路顺风！” “感谢老兄！”乔梁紧紧握了下孔杰的手，然后孔杰对苏妍道：“你在这里等着我，顺便和乔总聊聊。” 苏妍点点头，然后孔杰匆匆进去了。 乔梁冲苏妍笑了下，然后看着岳珊珊，岳珊珊笑嘻嘻道：“乔哥，市直这么多副处，就选中了你去西北挂职，你真棒！” “呵呵，棒啥啊，幸运吧。”乔梁笑笑，然后道，“今天是周五，宋部长和邵部长周末还要出差？” “是啊。”岳珊珊点点头，“宋部长来江州后，平时各种事务繁多，抽不出时间下去，经常是利用周末下去调研。” “宋部长真是勤奋敬业的好领导！”苏妍插话道。 “对对，苏主任说的对。”乔梁跟着点头，心里却在琢磨着那晚邵冰雨和自己说的话，宋良现在只要下去就带着邵冰雨，虽然是工作，但因为宋良对邵冰雨的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某种迹象，敏感的邵冰雨心里却是有想法的。 接着岳珊珊道：“不和你们聊了，我现在要去委办给柳主任送一份文件。” “好的，你去吧。”乔梁点点头，苏妍也冲岳珊珊笑着点了点头。 岳珊珊然后走了。更多精彩留意第一千三百章中提示。 然后乔梁看着苏妍，苏妍也看着他。 此时，乔梁的神情很正常，苏妍的表情则有些微妙。 两人一时不语。 在这种沉默中，两人各怀心思。 第1401章 旧时难忘 一会，苏妍率先打破沉默：“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乔梁道。 “没想到市直唯一的挂职名额会给你，给谁都想不到会给你。”苏妍道。 乔梁笑了下：“是不是觉得我交了狗屎运？” 苏妍没笑：“没这感觉，只是觉得很怪异。” “这就对了，其实站在不同的角度，你觉得很怪异的事情，在其他人看来又似乎很正常，当然，这正常又似乎是暂时的。”乔梁话里有话道。 “你这话我似乎有些听不懂。”苏妍皱皱眉头。 “听不懂回头慢慢琢磨。”乔梁又笑了下。 苏妍沉思片刻，继续皱着眉头：“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你说呢？”乔梁反问道。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苏妍道。 乔梁摸出一支烟吸了两口：“苏妍，很抱歉，虽然我们之前的合作一直很愉快，但我并没有帮你实现你的愿望。” 苏妍平静道：“现实如此，这个你不用说我也会理解，我没有对此对你有任何抱怨，而且，虽然我们的合作还算顺利，但并没有什么结果，你没有实现目标，我达不到目的也似乎是应该的。” 乔梁点点头：“你能这么想这么说，我很欣慰，既如此，那么我想，如果你愿意，我们的合作应该还要继续进行，我离开江州只是暂时，还会回来的，我建议一切照旧，如何？” 苏妍松了口气：“好，同意。” 乔梁接着道：“当然，我说的一切照旧，是根据目前的情况，如果形势有了新的变化，那我们也要……” 说到这里，乔梁停住了。 苏妍又皱起眉头：“你认为形势会有什么新的变化？如果有了变化，我们也要怎么样？” “一切都是未知。”乔梁干脆道。 苏妍沉思片刻：“那好吧，那就在一切的未知中一切照旧吧，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我给你……” “今晚我有安排。”乔梁打断苏妍的话，他想到叶心仪今天会回来，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在黄原回江州的路上了。 “那就明天。”苏妍道。 “明天我回老家。”乔梁道。 “那……后天，大后天呢？”苏妍不想放弃。 “都没空。”乔梁因为不想和苏妍吃自己离开江州前的最后晚餐，所以如此说。 苏妍脸上带着失望的神情：“虽然外人不知，但好歹我们在楚恒跟前还是男女朋友，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太过分了吧？” “我们这男女朋友的性质你很清楚，既然是演戏，又何必当真呢？我想提醒你，我们之间只是交易，为了各自目的和利益而进行的交易，懂吗？”乔梁道。 苏妍默默注视着乔梁，眼神随即暗淡下来，叹息一声：“好吧，我懂了，谢谢你的提醒。” 乔梁接着道：“苏妍，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作为聪明女人，我想你是应该能把握好尺寸，知道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的……还有，作为合作者，只要我们今后的合作继续愉快，即使我最终目的的实现不是因为你，我也会努力想办法帮你实现愿望。” 苏妍苦笑一下：“你是在为今后预设一个前提呢，还是想先给我画一个大饼？还是担心我会中途变卦中止我们的交易？” 乔梁微微一笑：“这个随你怎么想，但该说的我还是要说。” 苏妍呼了口气：“好吧，你的话我记住了。” “嗯，记住就好，我走了。”乔梁说完冲苏妍点点头，然后转身向大门方向走去。 看着乔梁的背影，苏妍眼里带着复杂的神情：寂寥，失落，惆怅，迷惘…… 乔梁正往外走，遇到了黄杰，他身后跟着两个小伙，抬着一个大纸箱，看纸箱上的标识，是个高档大鱼缸。 “黄科长，这是给谁买的鱼缸啊？”乔梁停住问道。 看到乔梁，黄杰站住，心不在焉道：“骆市长。” “哦，骆市长办公室的鱼缸坏了？”乔梁问道。 “嗯，中午不小心打碎了。”黄杰继续心不在焉道。 “哦，碎了？”乔梁眨眨眼，稍微一琢磨，心里一乐，接着道，“怎么打碎的？你干的？” 黄杰翻翻眼皮，靠，这小子说话真特么不讨人喜欢，没好气道：“当然不是我，怎么碎的，你那么好奇干嘛？” 乔梁呵呵一笑：“既然不是你干的，那就是骆市长干的了？骆市长是不是想锻炼身体啊，他是不是用办公桌对面的那把椅子把鱼缸砸碎的啊？” 黄杰一怔，尼玛，这小子怎么猜的那么准，骆飞确实是用那把椅子把鱼缸杂碎的，只是不是锻炼身体，是不知为何原因的暴怒。 看黄杰发怔，乔梁继续笑：“我猜对了不是？呵呵，既然骆市长有这种锻炼的爱好，那买一个鱼缸似乎有点少啊，应该批发上100个，随时准备砸了换新的……” 黄杰听不下去了，靠，这小子说话好晦气，骆飞要是暴怒上这么100次，那气也气死了，还当个屁主持啊。 黄杰感觉出乔梁有戏弄的意味，干脆不再搭理他，抬脚就走，身后传来乔梁的声音：“黄科长，你告诉骆市长，如果他嫌砸鱼缸不过瘾，还可以砸饭碗的……” 黄杰头也不回往前走，心里暗骂：混蛋，看热闹不嫌事大，你才砸饭碗，你全家都砸饭碗…… 看着黄杰的背影，乔梁脸上带着讥讽的笑，他此时大概能猜到骆飞砸鱼缸的原因，想到自己上午在报社恶搞骆飞的场景，心里觉得很痛快，又觉得宋良的配合很精准。 然后乔梁出了大院回到宿舍，感觉有些困乏，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快6点了。 乔梁起来洗了把脸，看着乱糟糟的宿舍，打算收拾一下，就要远行去西北了，得把宿舍整理地干干净净，以后偶尔回来的时候还要住呢。 乔梁刚要动手开始干活，有人敲门。 乔梁打开门，叶心仪风尘仆仆站在门口。 “小叶，你回来了。”此时看到多日未见的叶心仪，乔梁心里感到亲切。 叶心仪没有说话，目不转睛看着乔梁，自从乔梁被发配到山里，叶心仪就没有再见到过他，此时叶心仪看到，在大山里煎熬了这么一段时间的乔梁比之前黑了瘦了，但看起来依然很精神。 这让叶心仪在心疼的同时又有些安慰。 “老这么看我干吗？莫非是看我长得俊，动心了？”乔梁一咧嘴。 叶心仪没有说话，直接走进来，环顾了一下室内，接着皱起眉头，尼玛，整个一猪窝。 “乔梁，你生活自理能力怎么这么差？”叶心仪皱眉看着乔梁，“就你这样，到了西北自己生活，房间里还这么邋遢，岂不是让大家看堂堂乔副县.长的笑话？” “到了西北我也是自己一个人住，只要我的房间不让女人进，男人看到又何妨？”乔梁理直气壮道。 “那也不行，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这生活习惯到了西北必须改变，不然被人看到，会影响你在外的形象。”叶心仪认真道。 “额，那好吧，虚心接受你的批评，我以后改。”乔梁点点头，接着一指房间，“那现在怎么办？” “你说呢？”叶心仪道。 “我说……”乔梁呲牙一笑，“正好爱整洁的叶美人来了，那就辛苦辛苦你了。” “嗯？抓我差？”叶心仪皱起眉头。 “是啊，怎么？不乐意？” “对，不乐意，我是过来叫你出去吃饭的，不是给你打扫房间的。” “不乐意也不行，不把房间收拾好，今晚这饭就不吃了。” “你在威胁我？” “嗯。” “你敢威胁我？” “嗯。” 看乔梁一副死皮懒脸的样子，叶心仪好气又好笑，心里无奈，尼玛，算了，反正他就要去西北了，不能让他走后屋子里还这么乱，帮他收拾一下吧。 “抓紧，一起动手。” “好来。” 接着两人就干起来，乔梁打扫卫生，叶心仪收拾乱七八糟摆放的东西，洗床单被罩和衣服。 1个小时后，房间里收拾地干干净净，洗好的衣物也都挂在了阳台上，乔梁和叶心仪看着劳动成果，都比较满意。 “这房间继续保留？”叶心仪道。 乔梁点点头：“对，偶尔回来的时候还要住呢。” 叶心仪有些感慨：“你现在和我一样，都不常在这里住了。” “铁打的房间流水的人，正常。”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不早了，出去吃饭去，对了，我本来是打算叫上冰雨和我们一起吃饭的，可是……” “可是冰美人跟着宋部长下午去县里出差了，不能参加我们的晚餐了。”乔梁接过叶心仪的话。 “看来你早知道了。” “是的，我下午在大院里遇到岳珊珊，偶然知道的。” “那今晚就我们两个一起吃饭？”叶心仪用试探的语气道。 “怎么？我们孤男寡女一起吃饭不好？你还想找个电灯泡？”乔梁似笑非笑道。 叶心仪无心和乔梁调笑，叹了口气，幽幽道：“以前每次吃饭，都是那么多人一起，大家多热闹，可是，现在，小雅在美国，吕倩回了京城，秀秀在县里，冰雨出差，琳姐又……这顿晚餐，就只有我们俩了……” 听叶心仪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伤感，乔梁心里一阵惆怅，想起过去和身边那些女人难忘的美好时光，不由感到现在有些冷清落寞。 过去的时光难忘怀，只是，时光一去不复返，过去都已成为了永远的过去…… 第1402章 那次不算 夜幕降临，江边一家小酒馆临江的靠窗座位，乔梁和叶心仪面对面坐着。 酒馆布置地很有情调，弥漫着一首舒缓的音乐，向窗外看去，江面上点缀着流动的灯火，那是来往的船只在川流不息，横跨江面的桥梁发出璀璨的光芒，把夜色辉映地格外绚丽。 在距离小酒馆不远的江边，矗立着一座灯壁辉煌的五星级大酒店，卫小北就住在那里。 乔梁和叶心仪默默看着外面的夜色，一时都不语。 想到自己就要离开熟悉的江州，就要在一定时期内见不到那些熟悉的人，乔梁心里涌起复杂的感觉。 一会儿，叶心仪收回目光，看着乔梁轻声道：“这次我是专门为你回来的，最近部里事情很多，周末都要加班，明天一早我就要赶回黄原，周一要去京城出几天差……” “哦……”乔梁定定神，注视叶心仪俊美的容颜，心里翻腾，她是专门回来见自己的，周一她去京城，那周二自己去黄原集合的时候，就见不到她了。也就是说，这应该自己去西北前和叶心仪的最后一面。 乔梁举起杯：“心仪，感谢！” 叶心仪举起杯：“保重，珍重！” 接着两人碰杯，乔梁道：“我喝了，你随意。” 因为喝的是白酒，所以乔梁如此说。 然后乔梁干了杯中酒。 “女人不能随意。”叶心仪说完一口干了。 乔梁抱歉地笑了下：“我只是不想让你喝多。” “喝酒不在多少，而在于喝酒的心情，在于和谁一起喝。”叶心仪淡淡道。 乔梁点点头：“心仪，此刻你的心情如何？” “你说呢？”叶心仪眼里涌出淡淡的伤感，还有几分迷惘。 乔梁觉得自己似乎读懂了叶心仪的眼神，道：“我只是去挂职，还会回来的。”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叶心仪点点头，“此次你能去西北挂职，应该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很多人认为，随着老安调离江州，你的前途已经陷入了绝境，但没有想到，却会出现这个机会，出现这个意外的转折，这机会和转折对你意味着什么，或许现在难以预料，但我想，2年后应该会见分晓。” “必须的，等我再次回到江州，我一定会让大家看到一个和现在大不同的我。”乔梁语气坚定道。 叶心仪点点头：“我相信你会做到你能做到，但这需要你巨大的付出，甚至，你要经历脱胎换骨般的历练和锤炼。” “我不怕吃苦，也不怕受累，经历了最近的这些折腾，我现在觉得，一个人的成功，不在于你有多少机会，而是在于你有没有抓住应该抓住的机会。”乔梁道。 “这话说的好。”叶心仪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看来，经历了此次挫折，经历了在大山里的这些煎熬，你又获得了新的成长。” 乔梁道：“人总是在不断的挫折和磨难中成长成熟的，我是，你也是，最近在大山里，我看了两本书，一本是廖书记委托吕倩送给我的《人性的弱点》，一本是你委托冰雨送给我的《平凡的世界》，这两本书让我的大脑清醒了不少，冷静了许多，在这两本书中，我汲取到了奋斗的力量和前行的信心，我明清认识到，人这辈子，短短几十年，在世上活着，总是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的，而所谓有意义的事情，不外乎贡献和奉献，不外乎坚守做人的底线、良心和道德。” 叶心仪看着乔梁的目光里愈发充满了欣赏：“乔梁，我信奉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你的这种品质，一定会成为你在仕途不断获取新成就的强大助力，你的这种性格，一定会给自己今后的仕途营造出适合自己发展的良好氛围和环境。” 乔梁微微一笑：“心仪，你这是表扬呢还是鼓励？” “都有。”叶心仪也微微一笑，接着又道，“不过，你的性格里还带着一股江湖义气，这义气里包含着正义正气和善良，在我看来，在体制内做事，这义气是一把双刃剑，遇到和你脾气对路的相对的好人，这义气是优点和长处，反之，如果被小人利用，那这义气就成了你的短处，甚至是致命的死穴。” 乔梁沉思不语，琢磨着叶心仪这话。 叶心仪接着道：“还有，在某些事情上，你的思维有些另类，甚至有些邪，经常不按常理出牌，这另类和邪，从某种角度，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可以让某些对你心怀叵测的人对你这性格有些忌惮，轻易不敢招惹你，怕你一旦发邪自己不好收场，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换个角度，如果一旦有人摸透了你的这种另类和邪路子，对此加以利用，那么，很可能……” 叶心仪没有说下去。 乔梁继续寻思着叶心仪这话，在自己即将离开江州的时候，她和自己说这些，显然是在提醒自己什么，这提醒是基于她和自己的友情，这提醒里蕴含着她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关心和关切。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看着叶心仪：“心仪，你的话我都记住了，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好……我们从当初在报社时代的互相敌视，发展到现在成为好朋友，实在难得，实在值得珍惜。” 叶心仪轻声叹息：“这期间经历了太多太多，人都是会变的，你是这样，我也是如此，变化的不止是外在，还有内心。在庞大的体制体系内，一个人的仕途命运，在外人看来实在微不足道，但对自己来说，却又无比重要……所以，这世上从来没有救世主，不管有多少外力，不管有多大的贵人相助，一个人的成功，最终还是要靠自己。” 听了叶心仪这话，乔梁不由觉得很有道理。 不知为何，想到自己和叶心仪的仕途经历，乔梁突然想起自己在副总编面试前做的那个被张琳突然带人敲门打断的春梦，神情微微有些异样。 叶心仪觉察到了，注视着乔梁：“你在想什么？” “我……我在想……”乔梁吞吞吐吐。 “愿意告诉我吗？”叶心仪温和道。 “这个……愿意是愿意，不过，我……我担心你会生气。”乔梁挠挠头。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就不会生气。” “真不生气？” “嗯。”叶心仪点点头，“说吧，我听着呢。” “那我就说了……”乔梁接着把做梦征服叶心仪的事情告诉了她，说的还挺详细具体。 听乔梁说完，叶心仪的脸腾就红了，涌出无限的娇羞，这家伙原来还做过这样的梦，原来他刚才想到了这个，早知道不问啊，没想到这家伙不但说了，还把做梦的过程说的那么详细，艾玛，羞死了！ 看着叶心仪娇羞的容颜，乔梁不由又想起和叶心仪在松北酒醉后那难忘的一次，忍不住心里一荡。 “乔梁，你，你……”叶心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扭捏地低下头。 “我……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你要问，我又不能给你撒谎。”乔梁结结巴巴道。 “你……你做这种梦，说……说明你早就对……对我心怀不良……”叶心仪说话也有些结巴。 “这个，也不能说是心怀不良。”乔梁定定神道。 “那是什么？”叶心仪抬头看着乔梁，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 “是……”乔梁想了下，“是征服，是基于当时你我的现实和关系，发自我内心想对你的征服，征服你的美丽和冷艳，征服你对我的冷傲和高傲。” “那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叶心仪低声道。 “为什么这么说？”乔梁一时没领悟到叶心仪的意思。 叶心仪的脸更红了，吃吃道：“你……你不是已经……得……得到了……” 说完叶心仪又害羞地低下头。 乔梁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松北那晚的事情吧？” 叶心仪低头不语，想起那晚在松北酒醉后和乔梁疯狂的那一次，她不由心跳加速，不由夹紧了双腿。 乔梁接着道：“那次似乎不能算。” “为什么？”叶心仪顾不得害羞，又抬起头看着乔梁，心道，尼玛，那次你已经得手，还如此猛烈，竟然不能算，岂有此理！ “因为那次你心里想的是卫小北，是把我当做了卫小北！”乔梁一本正经道。 听乔梁说出这话，叶心仪的神情顿时难堪，又感到巨大的伤感、痛苦和懊丧，自己对卫小北如此念念不忘，没想到他却已经堕落到吃软饭的地步，这简直是对自己对他这么多年深情钟情的极度羞辱！ “不要提他，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叶心仪恼羞厌恶道。 “我不是故意想提他，我也知道你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但有些人有些事，你是无法回避的。”乔梁平静道，“卫小北所在的集团刚和江州签了两个大项目，卫小北在江州负总责，也就是说，卫小北会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呆在江州，而且，卫小北现在已经来了江州，就住在江边距离这里不远的那家五星级大酒店……” 说着，乔梁抬手往某个方向指了一下。 叶心仪怔怔看着乔梁，脸上的羞红消退，看起来有些苍白。 乔梁知道叶心仪是很不愿意听到这消息的，但觉得应该告诉她，毕竟卫小北会长期呆在江州，以卫小北和叶心仪当年的关系，卫小北是一定会打探叶心仪的消息的，一旦得知了叶心仪现在的情况，只要有机会，他必定会找叶心仪。 如此，有必要先给叶心仪打个预防针，让她有某些心理准备，防止被卫小北纠缠或者利用。 第1403章 卫小北疯了 叶心仪呆呆看了乔梁一会，接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乔梁没有说话，举起酒杯也干了。 接着乔梁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上酒，然后看着叶心仪：“还喝？” “喝！”叶心仪干脆道。 乔梁皱皱眉，看叶心仪此刻的心情，他有些担心叶心仪会喝多。 “我给你换果汁吧？”乔梁说完放下酒瓶，拿起桌上的果汁准备给叶心仪倒。 “不！”叶心仪摇摇头，拿过酒瓶给自己倒满。 乔梁咧咧嘴，放下果汁，这娘们今晚要继续喝白酒啊，不知是想解酒发泄内心的压抑和痛苦呢，还是因为自己要走了，她想痛快喝一次给自己送行？ 叶心仪举起酒杯看着乔梁，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凄然的笑：“感谢你告诉我这个，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说完叶心仪又干了。 乔梁跟着干了。 然后叶心仪拿起酒瓶给自己和乔梁倒满，又举起酒杯看着乔梁：“不说这个了，今晚我是专门赶回来给你送行的，祝君到西北后能有一个好心情，能在新的天地里做出新的业绩，能让自己的身心都获得长足的进步和发展。” “谢谢，也祝你在黄原一切顺利，祝你能实现自己的心愿。”乔梁和叶心仪碰杯，两人又干了。 叶心仪这会儿的脸上又浮现出红晕，这会不是因为害羞，而是酒精的作用。 叶心仪带着微醉的眼神看着乔梁：“乔梁，你是个好人，按世俗的道理说，好人应该是有好报的，但这世道……不过我坚信，苍天在上，老天终究不会委屈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我也相信，我相信前进的道路上虽然暂时会有阴影，但光明终究会普照大地，在正义的阳光下，阴影终究会无处可遁。”乔梁点点头，“心仪，其实在我眼里，你不但是个好人，还是个好女人。” 叶心仪眼神一动：“乔梁，你说我是个好女人？” “对。”乔梁认真点点头。 “那你说，我是个怎样的好女人？”叶心仪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乔梁。 “你是个……”乔梁斟酌着，“我认为，你是所有男人都倾慕所有女人都羡慕的美丽女人……” “美丽女人……我美吗？”叶心仪的脑袋晃了一下。 “是的。”乔梁点点头，“你不但漂亮，而且美，漂亮只是在外表，美，却是内在。” “谢谢你对我的高度评价，那，你是喜欢漂亮的女人呢，还是喜欢美丽的女人？”叶心仪问道。 “后者！”乔梁毫不犹豫道。 “呵呵……”叶心仪笑起来，伸手指点着乔梁，“你这家伙，就是会说，就是会说讨女人喜欢的话，难怪会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哎，其实女人都是虚荣的，都喜欢被人夸赞，我也不例外……” 乔梁跟着笑，接着道：“你说那么多女人喜欢我，那你呢？” “我？”叶心仪脑袋一歪，看着乔梁，“我喜欢不喜欢，对你来说重要吗？” “这个……”乔梁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其实你应该回答重要。”叶心仪道。 乔梁微微一怔，叶心仪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作为朋友重要。” 虽然有些醉意，但乔梁意识到，叶心仪此时脑子里还是保持着一定清醒的，她这话说的很含蓄很有分寸。 “对，作为朋友重要。”乔梁点点头，举起杯，“来，心仪，为我们朋友之间的友情，干一杯！” 叶心仪举起杯，乔梁刚要和她碰，她又来了一句：“乔梁，你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真正纯洁的友情吗？” “这个……”乔梁又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叶心仪淡淡一笑，接着和乔梁碰了一下酒杯，然后干了。 乔梁也干了。 叶心仪放下酒杯，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道：“其实这个问题，似乎永远都没有准确的答案，一切因人而宜。” 乔梁懵懵点点头。 接着两人继续喝，很快一瓶白酒喝光了，两人各喝了半斤。 这点酒对乔梁来说无所谓，但叶心仪却喝地有些多，脸上的红晕更多了，带着浓浓的醉意。 乔梁决定就此打住，建议吃饭。 “我还想喝。”叶心仪晃晃脑袋。 “不行。”乔梁带着命令的语气果断道。 “乔梁同志，我要提醒你，你和我平级，没有资格命令我。”叶心仪不服道。 “乖，听话！”乔梁接着语气温柔道。 “那……好吧，听你的。”不知为何，叶心仪突然温顺了。 乔梁笑起来：“看来你也是吃软不吃硬啊。” 叶心仪哼了一声：“去要饭！” “行，我去要饭，你给我施舍。”乔梁道。 “噗……”叶心仪忍不住笑出来。 看着叶心仪的笑颜，乔梁呆了一下，接着道：“心仪，你笑起来真好看。” 叶心仪眼里闪过一丝温柔：“既然你去要饭，那我就施舍你一个笑。” 乔梁笑起来，然后站起来去找服务员。 乔梁一离开，叶心仪脸上的笑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郁郁和怅惘，接着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吃完饭出酒馆的时候，叶心仪走路有些摇晃，乔梁怕叶心仪下台阶的时候跌倒，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肩膀。 叶心仪没有拒绝。 出了酒馆，叶心仪看着茫茫夜色笼罩的江面，轻声道：“我想走走。” “好的。”乔梁说着把胳膊从叶心仪肩膀放下。 叶心仪抬脚刚走了两步，身体又是一个摇晃，乔梁忙又伸出胳膊揽住她的肩膀。 叶心仪还是没有拒绝。 然后两人沿着江边的人行步道慢慢走着，边走边看着眼前朦胧的夜色。 叶心仪此时的心情突然又郁郁了，一直沉默不语。 叶心仪不说话，乔梁也不语，揽着叶心仪的肩膀走着。 此时，乔梁和叶心仪都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夜色中，卫小北正跟着他们。 卫小北吃过晚饭在江边散步，不经意看到了乔梁和叶心仪。 看到乔梁和叶心仪依偎在一起散步，卫小北顿时懵逼，想不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叶心仪竟然会在这里偶然遇到，想不到叶心仪竟然会和乔梁这样亲密在一起。 卫小北心里刚见到叶心仪的巨大喜悦，顿时被眼前的场景击打成了齑粉，他的心里哇凉哇凉，随即涌起巨大的愤怒，妒忌的火焰在心头熊熊燃起，强烈的愤恨随之而生。 当然，卫小北这愤恨是对着乔梁的。 卫小北没有惊动乔梁和叶心仪，保持距离不远不近跟着，两眼死死盯住他们的背影，面部肌肉不时抽搐，心里交织着强烈的嫉恨和酸楚。 乔梁和叶心仪走了一会，叶心仪站住，默默看着奔腾不息的大江，听着夜色里传来的江涛拍打江岸的声音。 此时，叶心仪的神情依然郁郁，郁郁中又带着几分伤感和悲凉。 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来，叶心仪不由打了个冷战。 乔梁觉察到了，搂紧了叶心仪一下，叶心仪此时觉得有些无力，顺势把脑袋靠在了乔梁的肩上。 看到他们这动作，黑暗中的卫小北握紧了拳头，面部肌肉又狠狠抽搐了一下。 这时天空中的云层散去，一轮皎月悬挂在夜空中，辉映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 看着眼前的夜景，叶心仪喃喃低吟：“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乔梁默默品味着叶心仪这话。 一会叶心仪发出一声叹息，然后道：“我们回去吧。” “好的。”乔梁继续揽着叶心仪的肩膀，两人走到江滨大道，拦了一辆出租，上车走了。 看着乔梁和叶心仪离去，卫小北从黑暗中走出，咬牙切齿，两眼喷/火，内心几欲疯狂，两手狠狠抓着头发撕扯着，接着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啊——” 乔梁和叶心仪回到公寓小区宿舍门口，叶心仪站住看着乔梁，抿抿嘴唇：“明天一早我就回黄原。” “嗯。”乔梁点点头，接着道，“明天早上我送你去车站。” 叶心仪无声笑了下：“你要远去西北，应该是我送你，现在却是你送我。” 乔梁也无声笑了下：“你要走，我也要走，我们都会走，虽然走的方向不同，目的地不一样，但最终，我想我们都无法割舍江州。” 品味着乔梁这话，叶心仪觉得其中似乎颇有意味。 接着叶心仪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看着乔梁，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你……要不要过来坐一会。” 面对叶心仪此时此刻主动的邀请，乔梁心里一动，也犹豫了一下，接着道：“今晚你喝了不少，明天还要早起赶路，早点休息吧。” 叶心仪没有说话，明亮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微微一笑，接着道：“我看着你进去。” 叶心仪点点头，接着进了房间，关上门。 然后乔梁轻轻呼了口气，回了自己宿舍。 当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放亮，乔梁和叶心仪就起床了，下楼吃过早饭，然后打车去了长途车站。 临上大巴前，叶心仪想到乔梁即将远行西北，想到要好久见不到他，心里突然涌出复杂的情感。 在这种情感的驱使下，叶心仪有些冲动，突然主动拥抱了一下乔梁，在他耳边低语：“好好的，等你回来……” 平时文静娴静的叶心仪的这个突然举动，让乔梁有些意外，随即又感动，轻轻拍着叶心仪的肩膀：“我会的，我会好好的，我会好好的回来……” 然后叶心仪松开乔梁，冲他温柔一笑，接着上了车，乔梁微笑着冲叶心仪挥手。 目送大巴驶离车站，乔梁转过身，看着清晨布满彩霞的东方的天空，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 第1404章 信仰 送走叶心仪，乔梁接着回了乔家峪老家。 此值麦收季节，爸妈不在家，正在地里收麦子。 乔梁放下东西接着去了地里，田野里，烈日下，戴着斗笠的乡亲们正挥汗如雨抢收小麦，因为气象预报说最近2天要有大雨，不能让成熟的麦子烂在地里。 乔梁到了自家地头，看着正在收麦子的爸妈，想到去年这个时候，担任三江县.长的张琳视察“三夏”来到这里忙爸妈收麦子的场景，心里感到难过，鼻子一阵发酸，又到一年收麦时，故人却已在天国。 乔梁早已想好了，离开江州前，要去墓地和张琳辞别。 乔梁揉揉鼻子，拿起镰刀，开始和爸妈一起收麦子。 正干着，地头走来几个人，走在前面的是尤程东，身后跟着庄家铭和镇里的负责人。 尤程东是下乡察看“三夏”情况的。 庄家铭去年跟着张琳来过这里，知道乔梁家的地就在附近，边走边告诉了尤程东，尤程东听了点点头，问庄家铭：“乔主任家的地具体在什么位置？” 庄家铭边想边往四周看，接着就看到了正往地头搬运割下来麦子的乔梁妈妈，随后看到了正在地里埋头干活的乔梁爸爸和乔梁。 “尤书记，看，那里——”庄家铭往前一指，“乔主任正和爸妈一起干活。” “哦，这小子回来了。”尤程东顺着庄家铭手指的方向看去，接着道，“走，过去看看。” 大家走过去，庄家铭边走边大声招呼：“乔主任——” 乔梁听到声音，直起腰，接着看到了尤程东他们。 乔梁爸妈也停下来看着他们。 尤程东他们走进地里，乔梁和他们一一握手，又给爸妈介绍他们。 乔梁爸妈去年就见过庄家铭，听乔梁说眼前这个大个子尤程东是三江县里的一把手，有些发愣，还有些局促。 尤程东话不多说，直接利索道：“来，大家一起帮乔主任家收麦子。” “哎，尤书记，这……”乔梁刚要阻拦，尤程东已经从乔梁爸爸手里拿过镰刀，弯腰就开始割麦子，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干过农活的。 一看尤程东动了手，其他人自然不会怠慢，一起忙乎起来。 看他们开始了，乔梁也不再客气，和大家一起干起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还有些发懵的乔梁爸妈想到去年这个时候张琳来这里的情景，想到张琳已经故去，心里都很难受，乔梁妈妈不由伸手擦擦眼睛。 乔梁边和尤程东一起割麦子边道：“尤书记，中午去我家吃饭？” “废话，给你家干活，你怎么着也得管个饭吧？”尤程东不客气道。 “呵呵……”乔梁笑起来，“好，中午一起喝几杯。” “对头，我正遗憾在你去西北前没有机会亲自给你送行，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只是这送行应该我请客的，今天却要在你家里吃。”尤程东道。 “这个不重要，只要大家能在一起聊聊就很好。”乔梁道。 “嗯，今天中午就我们几个，似乎有点少。”尤程东道。 “怎么？”乔梁一时没明白尤程东的意思。 尤程东没有回答乔梁，停住，直起腰对庄家铭道：“庄县.长，你马上给耿直和孔杰打电话，让他们立刻往三江赶，直接来马庄镇乔家峪，就说中午要在乔主任家吃饭。” “好的。”庄家铭摸出手机，边道，“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空……” “不管有没有空，他们必须得来，敢不来，以后他们就别想再和我喝酒了。”尤程东武断道。 庄家铭笑着开始打电话。 乔梁感觉尤程东这霸道的性格和安哲有些相似，又意识到，不知不觉，尤程东、庄家铭、耿直和孔杰似乎走得越来越近了，而他们能走到一起，又似乎和自己有着某种关联。 庄家铭很快打完电话，对尤程东道：“孔局长和耿县.长听说中午要在乔主任家吃饭，都很痛快答应了，他们马上启程往这赶。” “嗯，这还差不多。”尤程东满意地点点头。 接着乔梁让爸妈先回家做饭，中午准备招待客人。 爸妈走后，大家继续干活。 人多力量大，快到中午的时候，地里的活干完了，大家一起往村里走。 边走尤程东边对大家道：“乔主任家地方小，人多了招待不过来，我和庄县.长过去，其他人去村委吃饭。” 尤程东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想让无关的人员掺杂这饭局。 镇里的负责人虽然很想和尤程东一起去乔梁家吃饭，但听他这么说，也不敢表示任何异议，忙点头答应着，带着其他工作人员去了村委大院。 乔梁和尤程东、庄家铭刚进村口，两辆轿车一前一后开进来，一看车号，孔杰和耿直的。 尤程东接着拦住车，往车里一指：“车上的官老爷，给我下来。” 接着两辆车后车门打开，孔杰和耿直下来了。 乔梁接着和他们招呼，庄家铭安排他们的驾驶员直接去村委吃饭。 尤程东看着孔杰和耿直，举起手里的镰刀：“我们都干完活了你们才来，逃避劳动，可耻！” 孔杰呵呵笑起来：“老尤，咱不带这么说的，我是接到家铭的电话，一刻都没敢耽搁，抓紧就往这里赶的。” “我也是的啊。”耿直道。 尤程东哼了一声，又晃晃手里的镰刀：“看，镰刀，要是再有把斧头就好了……” 大家都明白尤程东这话的意思，耿直点点头：“镰刀斧头，这可是我们的至高信仰。” “对，至高信仰。”孔杰点点头，又感慨道，“只是，这信仰在有些人心里正在淡漠……” “不管别人，管好我们自己就行！”尤程东说完看着乔梁，“崭新的乔副县.长，你说对不对？” “对。”乔梁点点头，“信仰是人生追求中不灭的明灯，指引着前进和奋斗的方向，没有信仰的人是可怜可悲的，有信仰的人，无论何时何地，无论顺境还是逆境，都能让自己的人生积极而有意义。” “这话归纳地精辟！”尤程东冲乔梁一竖大拇指，“到底还是老弟理论素养水平高。”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乔梁忙摆手。 “哎，老弟不必谦虚，我说的可是实话，不然咱们的骆大领导怎么会慧眼识英才，把市直唯一去西北挂职的名额给你呢？”尤程东一板正经道。 大家都轻笑起来，都明白尤程东这话的真正意思。 到了乔梁家，乔梁先招呼大家洗手洗脸，然后大家围坐在院子里葡萄架下的石桌前，乔梁给大家泡上茶，大家边喝茶边抽烟边聊天。 乔梁去了厨房，爸妈把菜都做好了，乔梁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又去里屋搬出一箱江州老窖。 “酒菜备齐，准备开喝。”尤程东把乔梁爸妈请到上位坐下，又把孔杰和耿直介绍给他们，然后大家依次坐好，乔梁打开酒给大家倒。 和这么多领导坐在一起，乔梁爸妈显得有些局促，尤程东看出来了，主动递给乔梁爸爸一支烟：“叔，抽烟，我给你点上。” 接着尤程东拿过打火机给乔梁爸爸点着。 尤程东的这个举动，缓解了乔梁爸妈的局促感，大家不由觉得尤程东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然后尤程东看了下打开的酒箱，道：“一共6瓶，今天都干掉，能者多劳。” 大家互相看看，我靠，看来尤程东今天是打算要豪饮了。 乔梁倒完酒，尤程东看着乔梁爸爸：“叔，您是长辈，您先提酒。” 乔梁爸爸有些紧张，还有些激动，端起酒杯看着大家：“感谢各位领导来帮俺家收麦子，感谢各位领导来俺家吃饭，各位领导都是吃公家饭的，俺家梁子也是，梁子还年轻，在工作中有做的不好不对的地方，各位领导多帮助多担待……” 乔梁爸爸这话说的简单而又淳朴。 然后大家一起和乔梁爸妈碰杯，干了。 放下酒杯，尤程东抹了下嘴角，对乔梁爸爸道；“叔，您刚才那话客气了，我们和乔老弟是互帮互助，别看乔老弟比我们年轻，但他各方面的能力却很强，在很多方面甚至超过我们，这次市里选派干部去西北挂职，市直单位就一个名额，那么多优秀干部，就选中了乔老弟……” “啊？什么？西北？挂职？”乔梁爸妈都一呆。 看乔梁爸妈这神情，大家都看着乔梁。 乔梁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把自己要去西北的事告诉爸妈，这会既然尤程东提出来了，就对爸妈道：“爸，妈，组织上决定让我去西北挂职，下周二就出发。” “去西北挂职？挂什么职？”乔梁爸爸愣愣看着乔梁。 “去挂副县.长，具体去哪个县还不知道，到了西北等待当地组织部门分配。”乔梁道。 乔梁妈妈不安地看着乔梁：“儿啊，怎么挂个职要去那么远？西北可是很艰苦的地方呢，莫不是你犯了什么错，上级要把你发配到那里？” 听乔梁妈妈这话，大家都笑了。更多精彩内容留意第一千三百章中提示。 乔梁笑着摇头：“不是的，妈，这不是古时候的发配，是组织对我的重用和信任，是一项光荣的任务。” “对，婶子，乔主任去那里挂职回来后，正常来说，会提拔的。”庄家铭插话道。 乔梁妈妈还是没回过神：“这挂职要多久啊？” “2年。”乔梁道。 “2年……这么久……”乔梁妈妈摇摇头，“不行不行，梁子，你的终身大事还没着落，妈还没抱上孙子，你这一去西北2年，这事又要耽搁……” 第1405章 泪别 大家又笑起来，乔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哭笑不得道：“妈，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啊，这个事您不要多操心了。” “可是，妈还是不想让你去，西北生活太艰苦了，妈就你一个儿子，不能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受苦受罪，梁子，听妈的话，咱把这挂职给辞了，不去了。”乔梁妈妈坚持道。 乔梁有些头疼：“妈，去挂职是组织上决定的，组织的决定哪能随便更改，再说我是去当副县.长，又不是出苦力，还有，咱江东的廖书记也去西北了，廖书记都不怕苦，我当然也不能……” 廖谷锋之前来村里视察的时候，乔梁爸妈见过他。 听乔梁说起廖谷锋，乔梁妈妈睁大了眼睛：“廖书记这么大的官也被发配了？” 大家又笑，乔梁又哭笑不得：“不是的，妈，廖书记去西北省是当一把手，是上级的重要信任。” “哦哦……”乔梁妈妈点点头。 这时乔梁爸爸道：“老婆子，孩子既然是吃公家饭的，就是公家的人，咱不能拖孩子的后腿，既然上级决定让孩子去挂职，那就去吧，人家廖书记这么大的官都能去，咱儿为啥不能去？” 乔梁妈妈不说话了，却还是不由撩起衣襟擦擦眼睛，心不由己，儿走千里母担忧啊。 乔梁抱歉冲大家笑笑。 接着尤程东举起酒杯朗声道：“来，我提两杯酒，第一杯，敬叔和婶子，祝二老身体健康长寿百岁，第二杯酒敬乔老弟，祝乔老弟到西北后很快打开局面，两年后凯旋而归……” 大家一起举起杯，连喝两杯。 然后尤程东拿起酒瓶亲自给乔梁爸妈倒酒，倒完对乔梁道：“乔老弟，你放心，你去西北后，家里的长辈我会安排人照顾好的，二老不用你牵挂，你就安心在西北好好做事就是……” 不知不觉，尤程东已经开始对乔梁老弟相称了，这显出他内心下意识对乔梁的亲近。 乔梁觉察到了这点变化，此刻听尤程东这么说，心里很感动，忙表示感谢。 尤程东然后看着庄家铭：“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庄家铭利索地点头。 然后大家继续喝酒，尤程东今天喝酒的势头很猛，除了乔梁爸妈随意，其他人只要提酒就得干。 不知不觉，6瓶高度白酒竟然真的喝光了。 大家都有了浓浓的醉意，孔杰酒量最差，醉地最厉害。 然后乔梁提议吃饭。 吃完饭，大家又喝了一会茶，看时候不早了，起身告辞。 孔杰醉地一塌糊涂，耿直架着他走，边走孔杰边用手指着尤程东：“姓……姓尤的，你……你等着，哪天你……你去了广电局，我非……非找人把你灌趴不可。” 尤程东哈哈大笑：“好啊，老孔，你要你有这能耐，我来者不拒。” 大家都带着醉意笑。 接着孔杰又看着乔梁：“老……老弟，你……你到了西北，可要防……防着老尤这样的，别被人家灌……灌成我这样……” 乔梁笑着点头。 尤程东不乐意了，冲孔杰一瞪眼：“老孔，我看你是不怀好意，挑拨我和乔老弟的关系。” “我……我就挑拨，你……能把我怎么样？”孔杰也冲尤程东瞪眼，不服道，“你……你这家伙……下乡期间大吃大喝……回头我在世东书记跟前参……参上你一本……” “哈哈……”尤程东又大笑，“行啊，老孔，你去找郑书记告我吧，我不怕，我等着。” 庄家铭在一边笑道：“孔局长，这大吃大喝，你也参与了哦。” “这，这个……”孔杰晃晃脑袋，“那好吧……我放……放你老尤一马……” 大家又都笑起来。 把他们送到村委车前，乔梁冲大家一拱手：“各位领导老兄，今日十分感谢，各位老兄对我的真情实意，乔梁永记在心。” 乔梁这话情真意切，此时，在酒意之下，他颇有些冲动。 尤程东重重拍了下乔梁的肩膀：“老弟，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离开江州，你就有了自由驰骋的新天地……我等你回来，大家都等着你回来……” 尤程东这话里带着真挚的祝福和期待，还有发自内心的感情。 乔梁心里又感动，使劲点点头。 然后大家各自上车离去。 然后乔梁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乔梁在家里陪了爸妈两天，期间妹妹一家也回来了，全家吃了顿团圆饭。 周一一大早，乔梁离家回江州，今天上午，市里要给去挂职的人员搞一个送行仪式。 离家前，爸妈依依不舍看着乔梁，眼里带着深深的关爱和担忧，妈妈不停擦眼睛。 看爸妈这样，想到自己即将远行，要很久见不到他们，乔梁鼻子一酸，接着跪下给爸妈磕了三个头：“爸，妈，儿子不孝，您二老多保重！” 乔梁这一跪，妈妈的眼泪就流了出来，爸爸也不由开始擦眼睛。 跪别爸妈，乔梁怀着复杂的心绪离开家，直奔江州。 上午9点，在江州宾馆小会议室内，举行了挂职人员送行仪式，仪式举行地简单而隆重，冯运明主持，徐洪刚讲话。 徐洪刚此时的心情是颇为愉快的，因为乔梁要远行西北，自己和叶心仪的机会来了。 在这种愉快的心情下，徐洪刚先是强调了此次去西北挂职的重要性，又表示此次去西北挂职的同志，都是经过组织部门严格考察慎重选择的，是江州中青年干部中的优秀代表，希望大家充分意识到自己肩负的重要任务和光荣使命，去西北后，服从当地的领导，搞好团结，扎实工作，努力奉献，为江东争光，为江州争光…… 徐洪刚讲完后，冯运明又做了一番强调，然后简短的送行仪式就结束了，工作人员通知大家明天早上9点在大院门口集合，组织部派专车送大家去黄原和其他地市去西北挂职的人员会合，参加明天下午省组织部门举行的全省挂职人员送行仪式。 送行仪式结束后，乔梁中午和老三、童童一起吃了顿饭，叮嘱他们在自己不在江州期间，要照顾好章梅，老三和童童答应着。 吃过午饭，大家一起去精神病院看章梅。 进了病房，章梅还是像以前那样，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目光呆滞，李姐正在叠章梅刚洗干净的衣服。 看到他们进来，李姐笑笑，然后带上门出去了，沿着走廊边走边摸出手机…… 看着李姐出去，乔梁想到失踪的黑风衣，不由眉头紧锁。 老三脸上的表情则有些莫测。 然后乔梁坐在章梅面前看着她，轻声道：“章梅，我要走了，要出远差，要走很久才能回来，我不在期间，老三和童童会经常过来看你……” 章梅转过脸，眼神直勾勾看着乔梁，不做声，似乎她根本就不知道乔梁在说什么。 看着章梅依旧俊俏的容颜，想着自己和章梅那短暂的婚姻，想着那婚姻带给自己的极度耻辱，想着章梅现在的境地，乔梁内心起起落落，感到一阵悲凉和酸楚…… 看完章梅，乔梁和老三童童分手，接着去了郊区公墓，来到张琳的墓前。 此时天气阴地厉害，开始起风了，天气预报今晚有暴风雨。 乔梁坐在张琳墓前，点燃一支烟默默吸着，默默缅怀着自己和张琳的过去，默默怀想着自己和张琳的那些快乐时光，默默回味着张琳给自己的那些教导和引导…… 良久，乔梁站起来，凝视着墓碑上张琳的黑白头像，凝视着张琳沉静的容颜和温和的目光…… 此时，恍惚中，乔梁似乎感觉，张琳并没有离去，她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她一直就在默默注视着自己。 不知不觉，眼泪从乔梁的脸上静静滑落。 “琳姐，我走了，你好好在这里安息，安息吧，天国里没有纷争没有暗算没有烦忧……”乔梁心里说着，缓缓弯下腰，深深给张琳鞠了一躬，脸上的泪水洒落在张琳的墓碑前。 离开公墓，乔梁本想去李有为那里的，但一打电话，李有为去外省出差了，回不来。 得知乔梁明天就要出发去黄原，李有为勉励了乔梁一番，又说有机会，自己会去西北看他。 和李有为打完电话，乔梁打车直奔生活基地，他打算在那里度过自己在江州的最后一夜。 这个周末，因为乔梁不在，司胜杰和郭强一直呆在基地不敢离开。 在去基地的路上，乔梁给司胜杰打了电话，让他和郭强回城休息。 接到乔梁电话，一刻都不愿在生活基地多呆的司胜杰和郭强立刻就出发回城里，乔梁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6点多，他们已经走了，工人都是附近的村民，也都下班回家了。 这时天色昏暗，天空中乌云压顶，风也大了起来。 暴风雨就要来了。 乔梁关好基地办公室的门窗，又去猪圈看了看小猪仔，然后回到宿舍，坐在床沿，点燃一支烟，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环顾着简陋的室内，想着自己在这里两次度过的简短时光，想着自己沉沉浮浮的官场人生，想着自己在江州官场经历的那些人和事，想着自己今后未知的前途和命运，不由心潮起伏，感慨万千…… 正在这时，宿舍的门突然被推开，借助风力，发出“呼啦”的声音，随即外面的风卷了进来。更多内容留意第一千三百章中提示。 乔梁一个激灵，抬头向外望去，昏暗的光线下，一个女人的倩影站在门口。 乔梁定定神，站起来走过去，看清了这女人是谁。 此时此刻此地见到这女人，乔梁不由感到意外。 此时乔梁并不知道，今晚这女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又会发生什么。 第1406章 楚楚动人 在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傍晚，出现在大山里生活基地乔梁宿舍门口的这个女人，是邵冰雨。 从上周五到今天下午，邵冰雨一直陪同宋良在县里调研，今天上午到了三江，在三江调研结束后，宋良回江州，邵冰雨找了个借口，没和宋良一起回去，直接来了大山里。 此时见到邵冰雨，乔梁意外道：“冰雨，你……你怎么来了这里？” “我怎么不能来这里。”邵冰雨的神色很平静。 乔梁把邵冰雨让进来，关上门，看着她，还是有些困惑：“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直觉。”邵冰雨边说边打量着室内，心里一声叹息，这宿舍如此简陋，乔梁在大山里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你的直觉很准啊。”乔梁笑了下，“请坐。” 邵冰雨看了一眼那把破旧的木椅子，不由担心坐在上面会塌掉，随即坐在床沿。 乔梁坐在那把木椅子上，看着邵冰雨：“跟着宋部长调研结束了？” 邵冰雨点点头：“最后一站是三江，宋部长回江州了，我找了个借口没和他一起走。” 乔梁点点头：“你今天来这里，是专门给我送行的？” “不可以？不欢迎？”邵冰雨道。 乔梁一咧嘴：“当然可以，热烈欢迎。” “怎么个欢迎法？”邵冰雨看着乔梁。 乔梁眨眨眼，接着站起来，拿起暖瓶给邵冰雨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来，先喝水。” 邵冰雨接过水杯看了下，这是乔梁喝水的杯子。 邵冰雨嘘了一下，然后喝了口水，想到自己在用乔梁喝水的杯子喝水，心里有些别样的感觉。 然后邵冰雨道：“我大老远来山里看你，就只招待我喝水？” “这个……”乔梁又眨眨眼，“在这里用晚餐？” “这还差不多。”邵冰雨点点头。 “晚餐……这个晚餐……”乔梁斟酌着，本来他是打算下碗面自己吃了算的，但现在既然邵冰雨要在这里用晚餐，那自然不能这么简单了。 “冰雨，你在宿舍坐一会，我去厨房弄几个菜。”乔梁说着要出去。 “不用了。”邵冰雨道。 “嗯？”乔梁转身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指指放在三抽桌上自己带来的塑料袋：“来的时候，我买了一些熟食和素菜……” 乔梁打开袋子看了下，笑了：“哎，你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东西，太客气了啊。” 邵冰雨抿抿嘴没说话。 乔梁接着道：“看来你是早有打算在我这里吃饭了。” “不但要吃，还要喝。”邵冰雨道。 “行，边吃边喝。”乔梁点点头，又道，“不过，要是喝的话，我这里现在只有白酒了……不然我喝白酒，你喝白开水好了。” “不像话，小气鬼！”邵冰雨不快道。 “额……你想喝白酒？”乔梁嘴巴半张，自从认识邵冰雨，极少在饭局上见到她喝白酒。 “对，白酒。”邵冰雨点点头。 “你行吗？”乔梁道。 “这个不用你管。”邵冰雨道。 “那好吧，我们去餐厅。”乔梁道。 “为什么要去餐厅？我看这里就挺好。”邵冰雨指指三抽桌，“收拾一下，就在这里好了。” “那好，你稍等。”乔梁说着去了餐厅，找出碗碟、酒具和餐具，又拿了两瓶白酒。 等乔梁拿着东西回到宿舍，邵冰雨已经把三抽桌上的东西收拾好了，把桌子横放在床前，她坐在床沿，对面放着那把破椅子。 然后乔梁和邵冰雨一起把她带来的熟食和素菜放到碗碟里，摆好餐具，打开白酒，倒上。 然后乔梁在破椅子上坐下，看着邵冰雨。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外面狂风大作，响起了噼里啪啦的落雨声。 在这种环境下，在柔和的灯光里，冷艳的邵冰雨此刻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 邵冰雨此时的神情一如往常般沉静，在这沉静中，眉宇间又带着一缕淡淡的愁绪。 看着邵冰雨这神情，乔梁暗暗琢磨，冰美人在这个时候来到生活基地，今夜有暴风雨，恐怕她是走不了了。 一想到这，乔梁心里涌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邵冰雨抬眼看着乔梁：“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乔梁道。 “想我什么？”邵冰雨问道。 “想你这个时候来看我。”乔梁道。 邵冰雨轻轻呼了口气：“你明天就要走了，我再不来看你，在你走之前就见不到你，无法为你送行了！” 乔梁心里有些感动。 邵冰雨接着举起酒杯：“乔梁，为即将远行的你祝福，祝一路顺风。” “谢谢！”乔梁举杯和邵冰雨碰了一下，“我喝了，你随意。” “为什么你喝了我要随意？”邵冰雨反问了一句，接着一口干了杯中酒。 乔梁第一次见到邵冰雨喝白酒此痛快，也干了，然后边倒酒边问她：“酒量多大？ “问这个干吗？打算灌醉我？”邵冰雨道。 乔梁呵呵一笑，摇摇头：“不是不是，我是心里好有个数，不能让你喝多了。”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这喝酒啊，有时候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有时候呢，又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邵冰雨边说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肉放在乔梁面前。 邵冰雨这个看起来似乎自然的动作，让乔梁心里一动，随即乔梁又琢磨着邵冰雨这话，似乎别有意味啊。 然后邵冰雨又举起杯：“去西北后，那里的气候不比江东，可能会有水土不服，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嗯，好的，我会的。”乔梁答应着和邵冰雨碰杯，她接着又干了。 看邵冰雨喝地如此痛快，乔梁边喝边想，这娘们平时在饭局上不显山不露水的，看起来有些酒量啊。 似乎猜到乔梁在想什么，邵冰雨道：“我平时在公场饭局上，是极少喝白酒的，因为我知道，体制内的很多男人，有灌女人酒的爱好，一旦知道你会喝白酒，就会趁机……所以，我干脆连这机会也不给他们。” “聪明！”乔梁点点头，“体制内喜欢灌女人酒的男人确实不少，这种人我很厌恶，基本都是好色之徒。” “但你不同，我从来没有听到或者见到你在酒场上劝女同志喝酒的事情。”邵冰雨道。 “因为我不好色。”乔梁呲牙一笑。 邵冰雨撇撇嘴：“乔副县.长，咱说话能不能实事求是一点？” “难道你认为我是好色之徒？”乔梁委屈道。 “这到也未必，但我觉得，异性相吸是很正常的事，如果你不好色到不喜欢女人的地步，那就不正常了。”邵冰雨道。 “你觉得我会到那地步吗？”乔梁笑道。 “哼——”邵冰雨哼了一声，“这个你自己心里有数。” 乔梁嘿嘿一笑：“其实吧，我喜欢天下所有的美女。” “博爱？”邵冰雨皱皱眉头。 “可以这么说。”乔梁大言不惭点点头。 邵冰雨继续皱眉：“这样好吗？这样真的好吗？” 乔梁也皱起眉头：“这样不好吗？这样真的不好吗？” “当然不好。” “为什么不好？” “因为……”邵冰雨斟酌着，“因为这似乎有些乱……” “你认为我的私生活很乱吗？”乔梁反问道。 邵冰雨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呢？”乔梁追问道。 “我……”邵冰雨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乔梁暗笑，接着一板正经道：“其实吧，我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正派，我从不调戏一次美女……” “呸——”邵冰雨啐了一下，“你是不调戏一次，而是多次，你自己说说，不算别人，光我你调戏了多少次？” “呵呵……”乔梁笑起来，“一般我是不轻易调戏美女的，所以，被我调戏的美女，都应该感到荣幸。” “谬论！”邵冰雨瞪了乔梁一眼，“我可从来没有感到荣幸过。” “那你是什么感觉？生气？厌恶？”乔梁道。 邵冰雨下意识摇摇头。 “不生气不厌恶，那就是喜欢咯。”乔梁呲牙咧嘴。 邵冰雨看着乔梁的神情有些无奈：“你嘴皮子溜，我说不过你，不和你说这个了。” “那说什么？” 邵冰雨又举起酒杯：“这杯酒，希望我们友情常在，在你去西北挂职期间，希望我们能经常保持联系。” “没问题，我会经常听你汇报的。”乔梁道。 “汇报？”邵冰雨又皱起眉头，“你我都是副处，我凭什么给你汇报？” “就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就因为我是乔梁！”乔梁一拍胸脯。 看乔梁一副自信的样子，邵冰雨沉默片刻，接着喝了。 乔梁也喝了。 三杯酒下肚，邵冰雨白皙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 看着邵冰雨此刻的样子，乔梁不由觉得她很楚楚动人。 这时外面的雨大了起来，狂风裹挟着雨点击打着窗户，发出密集的啪啪声。 听着外面的狂风暴雨，邵冰雨发出微微的叹息：“今夜有暴风雨，今夜我给你送行，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邵冰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伤感。 乔梁沉默片刻：“我只是暂时离开江州，我还会再回来的。” “对，你还会再回来，我等你回来，大家都等你回来……”邵冰雨点点头，接着端起酒杯，自己默默喝了。 乔梁也喝了。 然后两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喝酒吃菜。 不知不觉，一瓶酒喝光了。 “还喝？”乔梁试探地看着邵冰雨，此时邵冰雨脸上的红晕更多了。 第1407章 征服 “喝！”邵冰雨毫不犹豫点点头，“今晚我要好好陪你喝，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啊——”乔梁吃了一惊，“一醉方休？难道你不怕……” “我怕什么？”邵冰雨打断乔梁的话，此刻她带着些许醉意。 “怕……”乔梁有些语无伦次，“我……不知道……” “婆婆妈妈不利索，不知道那就喝。”邵冰雨说着拿过酒瓶，给自己和乔梁倒上。 乔梁怔怔看着邵冰雨，喃喃道：“想不到……” “想不到什么？”邵冰雨看着乔梁。 “想不到你喝酒还真厉害，想不到孤男寡女一起喝酒，你还真胆大！”借着酒意，乔梁说话有些放开。 “孤男寡女，这么说，你是孤男，我是寡女了？”邵冰雨道。 “嗯。”乔梁点点头。 “乔梁，孤男寡女在一起喝酒，喝多了，你会有想法吗？”邵冰雨看着乔梁。 “这个……”乔梁没想到邵冰雨这话说的如此直接，犹豫了一下，“或许有，或许没有。” “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时候没有？”邵冰雨又问道。 “不知道。”乔梁皱皱眉头，看着邵冰雨，“你说呢？” “既然你不知道，我当然也不知道。”邵冰雨道。 “为什么是当然？” “很简单，因为你是男人，我是女人！” 对邵冰雨这话，乔梁一时感觉有些模糊，这娘们似乎是话里有话。 接着乔梁心念一动，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邵冰雨：“你和宋部长，你们俩单独一起喝过酒吗？” “我跟着他出差的时候，我们单独一起吃过饭，但没有喝过酒！”邵冰雨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在我跟着他出差期间，我从不喝任何酒。” “为什么？”乔梁知道邵冰雨有时候是会喝红酒的。 “不知道。”邵冰雨边说边给乔梁夹菜。 乔梁眨眨眼：“莫非，你对宋部长有很强的戒备和提防？” 邵冰雨没有直接回答乔梁的话，道：“在工作上，宋部长对我信任有加，我对他十分尊敬尊重，是没有任何戒备和提防的。” 邵冰雨的话似乎间接回答了乔梁什么。 乔梁点点头：“我明白了。” 邵冰雨接着问道：“你为什么突然想到宋部长？” “因为宋部长是你的直接大领导，因为你之前说过，宋部长似乎对你有那种意思。”乔梁道。 邵冰雨的眼神有些暗淡，还有些烦忧，喃喃道：“你说，如果我对宋部长的暗示一直无动于衷，他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对我有看法，会不会在工作上……” “这个……”乔梁沉吟一下，“以我了解的宋部长的为人和品质，他应该不会。” “应该不会……这么说，你也没有确凿的把握。”邵冰雨道。 “是的，毕竟我不是宋部长肚子里的蛔虫，这种事，我无法给出明确准确的答案。”乔梁道。 “那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邵冰雨道。 “具体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更不能替你做主，但我想，在体制内混的人，特别是女人，面对外界，保持自身的形象和纯洁很重要，面对诱惑，坚持坚定自己的内心更重要。”乔梁认真道。 邵冰雨用赞赏的眼神看着乔梁：“说的好，在体制内这么多年，从关州到江州，我一直是这么走过来的。” 乔梁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冰雨，在我眼里，你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好女人，从里到外都是。” “这话如果是别的男人说，我会认为是别有用心的吹捧，但此刻你说出来，我却觉得很真诚。”邵冰雨也举起酒杯。 “我对真正的朋友，从来都是真诚的。”乔梁和邵冰雨碰杯，然后两人喝了。 室外气候恶劣狂风暴雨，室内安静平静气氛温馨。 又喝了一会，因为这酒度数很高，乔梁感到了浓浓的醉意，而邵冰雨看起来醉意更浓。 看着眼前的醉美人，想到此时两人身处远离喧闹的大山深处，浓浓的酒意下，乔梁心里涌出别样的感觉，眼神直勾勾看着邵冰雨，结结巴巴道：“冰雨，你……我……” “你想说什么？”邵冰雨注视着乔梁，不知为何，看着乔梁现在的样子，她的心跳有些加速。 乔梁继续结结巴巴：“你……你很久没……没对我笑……笑过了……” 邵冰雨微微一怔，原来这家伙想说这个，想向自己索笑。 邵冰雨带着沉思的眼神看着乔梁，乔梁怔怔看着她。 片刻，邵冰雨白里透红的脸上绽放出一缕微笑，这微笑发自内心，这微笑很美，这微笑里带着些许的柔情。 乔梁看呆了，第一次见到冰美人发出如此真心的笑，这笑颜如此美丽动人，如此摄人心魄。 “啊——”乔梁嘴巴半张，眼神直勾勾怔怔傻傻看着眼前冲自己微笑的楚楚动人的美女，心里充满了激动和冲动。 “你满意了？”邵冰雨继续微笑道，这微笑继续美丽动人，继续让乔梁激动冲动。 “满意满意！”乔梁一迭声说着，继而感到开心，艾玛，美人一笑值千金啊，冰美人此时的笑很倾城，应该值万金。 开心之下，乔梁不由兴奋，后背往后猛地一靠，刚要大笑，突然“咔嚓”一声，早已不堪重负的破椅子塌了，乔梁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啊——”邵冰雨惊叫一声，忙起身过去，乔梁正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乔梁，你没事吧。”邵冰雨忙伸手去拉乔梁，乔梁狼狈爬起来，拍拍屁股，不好意思道，“没事没事，刚才被你的笑刺激地得意忘形了，哎，这破椅子，陪了我那么多天，在我就要离开的时候，这么不争气……” 看乔梁没事，邵冰雨松了口气，接着回到床沿坐下，拍拍床沿，“呶，没地方坐了，坐这里吧。” 乔梁道：“有的，我去外面再搬一把椅子来。” “算了，外面风雨那么大。”邵冰雨道。 乔梁想想也是，就过去坐在床沿，坐在邵冰雨身边。 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味沁入乔梁鼻孔，那是邵冰雨身上发出的体香。 接着两人继续喝酒，第二瓶白酒很快也要喝光了。 两人的醉意都更浓了。 此时两人话不多，气氛中带着离别的愁绪。 邵冰雨沉默片刻，喃喃低唱：“朋友你明天就要远走，干了这杯酒，忘掉那天涯孤旅的愁，一醉到天尽头……” 听着邵冰雨这声音，乔梁的心起起落落。 “也许你从今开始的漂流，再没有停下的时候，让我们一起举起这杯酒，干杯啊朋友……”唱到这里，邵冰雨停住，明亮的目光注视着乔梁，接着举起杯。 乔梁举起杯和邵冰雨碰了一下，轻声道：“冰雨，谢谢你……” 邵冰雨没有说话，干了杯中酒，然后陷入了沉默。 乔梁也沉默了。 突然，外面一道闪电，随即“咔嚓”一声惊雷，似乎就在他们头顶炸响，动静十分震撼。 “啊……”邵冰雨不由发出一声惊叫，下意识身体靠近乔梁，抓住乔梁的胳膊。 乔梁也被这炸雷吓了一大跳，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握住邵冰雨的手，接着抬起胳膊搂住她的身体。 冰美人的手不再冰凉，有些温热，冰美人的身体也热乎乎的，只是因为惊吓，在微微颤抖。 对乔梁的动作，邵冰雨没有拒绝，甚至因为惊吓和醉意，邵冰雨不由自主偎到了乔梁怀里。 乔梁闻到了邵冰雨头发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浓浓的醉意之下，怀抱如此的温香软玉，乔梁不由心里一荡…… 而邵冰雨，此刻的心跳也在加速。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偎依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接触和温度。 一会，乔梁忍不住冲动，低头在邵冰雨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邵冰雨闭着眼，身体一颤，抓着乔梁的手更紧了。 显然，她此时很紧张。 接着乔梁在邵冰雨耳边低语：“今晚，你回不去了……” 邵冰雨没有做声，身体在微微颤抖。 乔梁继续在邵冰雨耳边低语：“今晚，你……愿意吗？” 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紧张中带着兴奋和冲动。 邵冰雨还是不做声，身体继续微微颤抖。更多精彩关注第一千三百章中提示。 不说话就是默认。此时乔梁确定，不管今晚自己对邵冰雨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想到平日高贵冷艳不可侵犯的冰美人今晚会成为自己身下乖乖的小绵羊，许久没有和女人做那事的乔梁，此时在强烈的冲动下，感到了巨大的刺激，这刺激让他体内的*快速奔涌。 乔梁脑子里倏地冒出两个字：征服！ 第1408章 雨夜惊魂 既然要征服，乔梁就打算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他此刻身心燃烧的激情已经无法阻止，已经不可遏制。 满怀炽热的激情和冲动，乔梁刚要开始行动，放在三抽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在这样的时候，这铃声分外刺耳。 乔梁使劲一皱眉头，感到异常懊丧，靠，谁这么不识时务，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乔梁继续搂住邵冰雨，腾出另一只手摸过手机，一看来电，老三打来的。 乔梁随即接听，不耐烦道：“什么事？说——” “老五，不好了，章梅不见了！”老三在电话里急火火道。 “啊！什么？”乔梁脑袋轰地一下，瞬间清醒，浑身的激流急速消退，松开邵冰雨，腾地站起来，“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冰雨此时也清醒过来，吃惊地抬头看着乔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老三接着在电话里道：“今天下午，我开车拉着童童去松西县谈业务，回来的时候开始下大暴雨，一路堵车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吃饭，我就先打开监控看一下章梅的情况，结果发现，章梅病房里空空的……” “空空的……她会不会是去了卫生间？”乔梁带着一丝侥幸打断老三的话。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观察了20多分钟，章梅始终没出现，我感觉很不对头，所以马上给你打电话……我和童童现在正在下楼，我马上开车去精神病院……”老三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愣愣拿着手机，脑袋阵阵发懵，浑身发麻，章梅不见了！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如果是失踪，又是怎么回事？是自己走失的，还是…… 乔梁不敢往下继续想了，脑子里涌出一片巨大的恐惧……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邵冰雨站起来问道。 乔梁的身体开始发抖，语无伦次道：“章梅……我前妻，她在精神病院……突然……突然不见了……” “啊——”邵冰雨不由惊叫一声，她之前听叶心仪说过乔梁和章梅的事，知道章梅和乔梁离婚了，知道章梅因为巨大的刺激进了精神病院，知道乔梁一直在照顾章梅。 “那……怎么办？现在怎么办？”邵冰雨看着乔梁急急道。 乔梁脑子快速翻腾着，在这样的时候，章梅突然不见，自己必须要立刻回到江州，马上赶到精神病院。 可是，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外面正电闪雷鸣倾盆大雨，自己没有交通工具，如何回去？ 从江州或者三江甚至镇里调车过来接自己，显然不现实，不但浪费时间，而且山里路况复杂，一旦爆发山洪，后果不堪设想，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下，没人敢开车进山。 乔梁不由急火攻心，一方面自己必须要尽快赶回江州，另一方面却要面对如此恶劣的天气。 看着乔梁急火火的样子，邵冰雨安慰道：“冷静，在这种时候，你必须要冷静！” 乔梁呆呆看着邵冰雨，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心里一动，接着摸起手机开始拨号。 在这紧急时刻，乔梁想到的这个人，是生活基地所在村的村长，这是一个30多岁的小伙子，退伍军人，在部队服役期间是汽车兵，参加过重大抗洪抢险，开车技术很棒，因为头脑灵活敢于担当，回村后被大家选为村长，他带领村民以入股的方式组建了一个运输车队，自己开的是一辆二手霸道。 因为年龄相仿脾气相投，村长没事的时候喜欢来生活基地找乔梁喝酒唠嗑，两人关系不错。 此时乔梁想起了村长的那辆霸道。 电话接通后，乔梁直接道：“兄弟，我现在生活基地，有非常重要的紧急事情，要马上赶回江州……” “乔总，你是要用车，是不是？”村长打断乔梁的话。 “对，我要用你的霸道。”乔梁干脆道。 “没问题，我马上就开车过来生活基地。”村长很痛快。 “好，谢谢大兄弟。” “乔总客气了，我这就去开车，5分钟到生活基地门口。” 乔梁挂了电话，看着邵冰雨：“我马上回江州，你留在这里，明天等雨停了找车回去。” “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邵冰雨道。 乔梁道：“现在外面雨太大，山里路况很复杂，很可能会遇到山洪爆发，虽然我找的是霸道，但也不能做到绝对保险，所以，为了你的安全……” “不，我要跟你一起回江州，你都不怕危险，我为什么要怕？”邵冰雨毫不犹豫道。 “我是男人，我有急事要回江州，你没有必要跟着我担这风险！”乔梁急了。 “你是男人你有急事我理解，但在这样的气候条件下，我绝对不放心你自己回去，我必须要跟你在一起。”邵冰雨的口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乔梁看着邵冰雨冷峻的神情，此刻在她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畏惧，有的只是患难与共的责任和担当。 乔梁不由感动，却还是有些犹豫。 “不要墨迹了，是男人你就做事痛快点！”邵冰雨催促道。 被邵冰雨这话一激，乔梁不由点点头：“好，抓紧收拾一下，马上去基地门口等车。” 邵冰雨点点头，看到床边有一把雨伞，接着拿过来。 乔梁一把拿过雨伞，接着摘下挂在墙上的雨衣递给邵冰雨：“快，抓紧穿上这个。” 邵冰雨快速穿好雨衣，和乔梁走到门口，刚一打开门，“呼——”狂风裹挟着暴雨冲进来。 乔梁用力关上门，然后打开雨伞，一手拉住邵冰雨，在风暴中大叫一声：“跟我走——” 刚走了没两步，一阵狂风吹来，乔梁手里的雨伞一下被刮反了，巨大的风力差点把雨伞掠走。 此时乔梁来不及把雨伞弄好，干脆扔了，顶风冒雨，拉着邵冰雨快速往基地大门口跑。 跑到基地门口，乔梁已经成了落汤鸡，浑身上下湿透。 乔梁刚打开基地的小门，就看到两盏耀眼的大灯在暴雨中由远而近，村长的霸道来了。 乔梁刚关好基地的门，霸道停在了基地门口，乔梁打开后车门让邵冰雨上去，接着拍打驾驶员车窗，大声道：“兄弟，我来开车。” 村长摇下一半车窗大声道：“乔总，山里路况你不熟，恶劣天气开车你没我有经验，还是我来开，你快上车——” 乔梁想想村长的话有道理，何况自己明天一早就要集合去黄原，到时候还车也麻烦。 “那好，辛苦你了。”乔梁大声说完，接着打开后车门上了车。 村长一踩油门，霸道在狂风暴雨中沿着山路往前冲去—— 虽然村长是汽车老兵，参加过抗洪抢险，但在这种暴风雨里，开车还是很小心，两眼紧紧盯着前方，虽然大灯很亮，但因为雨太大，还是有些看不清路面，刮雨器开到最快，疯狂来回刮着，路面上不时看到山上滚落的石块。 邵冰雨此时已经脱了雨衣，和乔梁一起紧张地看着前方，身体随着车子的颠簸不停上下起伏。 在狂风暴雨中，霸道在山路上小心翼翼前行，天空中不时划过一道道闪电，随之是阵阵震耳的霹雳雷声。 这场景让邵冰雨不由心惊肉跳，转头看看乔梁，夜色里，乔梁眉头紧锁，满脸是紧张焦虑之色，似乎没有看到闪电，没有听到雷声。 邵冰雨此时突然感觉，虽然乔梁和章梅离婚了，但他对章梅他还是非常关心。 这让邵冰雨心里感动，不由觉得乔梁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霸道沿着盘山路爬过1个山头，接着进入了山谷，山谷里有一条小河，平时水量不大，碎砂石铺成的山路直接从河谷穿过，路下面有两个涵洞。 霸道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乔梁问道。 “涨水了！”村长往前指了下，“路面已经看不到了，不知漫上路面的水有多深。” 乔梁往前探头一看，车灯照射下，河面比平时宽阔了几倍，浑浊的水流裹挟着树枝杂草咆哮着往下游冲去。 邵冰雨也探头看着，不由感到惊惧，艾玛，洪水好可怕。 “山洪爆发了，水会越来越大！”村长皱眉喃喃道。 “下去看看。”乔梁接着要打开车门。 “不用。”村长道。 乔梁看着村长，村长眼神直勾勾看着水面，一会道：“根据河面的宽度和水流的速度，还有我平时对路面高度的了解，我估摸这水的深度大概在50到70厘米之间……” “啊，这么深！”乔梁有些发愣，“兄弟，那霸道能过去不？” “乔总，你今晚必须赶回江州？”村长转头看着乔梁。 乔梁果断点点头：“事情十分重要十分紧急，我必须要赶回去。” 看乔梁态度很坚决，村长点点头：“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冲过去，就当是一次实战演习！” 接着村长启动车子，霸道保持一定的速度，一头扎进了湍急的水流中。 村长神情紧张地牢牢握住方向盘，两眼死死盯住前方，小心翼翼开着车，油门保持在一定力度，既不能快也不能慢，还要保持好方向，一旦车子偏离路面或者熄火，那后果会不堪设想。 乔梁和邵冰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探头看着前方，因为太紧张太害怕，邵冰雨不由抓住了乔梁的手。 5分钟后，经验丰富的勇敢的退伍兵村长终于把车开过了河，长出一口气：“乌拉——” 乔梁和邵冰雨也终于松了口气，刚刚过去的5分钟是如此漫长，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的煎熬。 过了这个险关，前方的路况相对好起来，村长全神贯注开车赶路。 这会儿，邵冰雨握住乔梁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刚才因为过险关的时候太紧张，乔梁没有觉察，现在感觉到了。 此时，邵冰雨的手有些微凉。 乔梁转头看了一眼邵冰雨，她目视前方，虽然看起来似乎有些平静，但掩不住心有余悸的神情，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 乔梁的手没有动，任她握着。 霸道又翻过两个山头，然后进入了宽阔的省道，村长大松一口气，加速往江州赶。 这时暴雨依然在下，夜空中依然电闪雷鸣。 这时邵冰雨仍然握着乔梁的手。 乔梁这时似乎没有觉察，险情过后，他的全部思维都凝聚到了章梅不见的事情上，心情高度紧张不安，带好各种不好的猜测和揣测。在第一千三百章里，有一个重要提示，想看的更快的朋友可以去看一下。 邵冰雨转头看了乔梁一眼，接着稍微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 乔梁感觉到了，转头看了一眼邵冰雨，她抿抿嘴唇，轻声道：“沉住气，不要慌。” 乔梁稍微定定神，冲邵冰雨点点头，接着邵冰雨松开手。 乔梁接着摸出手机给老三打电话，接通后道：“你到了没有？” “特么的……”电话里传来老三懊丧的声音，“市区积水严重，我的车刚离开公司不远就被淹死熄火了，我让童童守在车上，我正蹚水往精神病院赶……” 乔梁一听老三还没到，不由又急火攻心，在焦急紧张的同时，心里不断涌出阵阵恐慌和惊惧…… 第1409章 午夜搜寻 深夜11点多，霸道在狂风暴雨中冲进了江州市区。 果然，市区多处路段积水严重，不少车子被淹在积水中。 幸亏乔梁他们开的是霸道，加上村长经验丰富，一路猛冲，接连过了几个积水深的路段，直奔精神病院。 霸道经过大院门口的时候，乔梁对村长道：“兄弟，停一下车。” 村长停下车，回头看着乔梁。 乔梁看着邵冰雨：“你先下车回宿舍。” “不，我跟你一起过去找人。”邵冰雨道。 乔梁果断摇摇头：“找人不需要你。” “可是……”邵冰雨刚要说什么，乔梁有些急躁道，“好了，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添乱了，抓紧下车回去。” 看乔梁态度有些烦躁，邵冰雨抿抿嘴唇，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和他多争执，接着打开车门下了车，穿上雨衣，站在车下，忧心忡忡看着乔梁。 乔梁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似乎有些过火，冲邵冰雨歉意点点头，邵冰雨没再说什么，接着转头往公寓小区走去。 看着邵冰雨进了小区，乔梁对村长道：“兄弟，去市精神病院。” 村长点点头，接着一踩油门，车子直奔精神病院。 乔梁眼神直勾勾看着车外的瓢泼大雨，心里充满担心和紧张，还有因为各种不好揣测带来的极度不安。 车子开到精神病院门口停下，乔梁向村长表示万分感谢，让他找个酒店住下，明天等雨停了再回山，村长摇摇头：“不行啊，乔总，今晚这雨太大了，山洪爆发，村里肯定要受灾，我得抓紧连夜赶回去组织大家抗洪救灾……” 村长是一个心系群众安危的好村官。 听村长说的有道理，乔梁也不再坚持，叮嘱他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村长点头答应着，接着又从车里拿出一把伞递给乔梁。 乔梁此时浑身都是湿的，其实有没有伞都一样。 但村长的好意还是要领的，乔梁接过伞下了车，看着村长把车调头，冲村长挥挥手，村长按了一声喇叭，接着疾驶离去。 乔梁打开伞刚要往里走，身后传来叫声：“老五……” 乔梁回过头，穿着雨衣的老三正气喘吁吁跑过来。 老三从车熄火的地方跑到这里，距离不近，此刻累得两腿发软。 “你特么怎么现在才到？”老三不满道。 “我从山里赶回来的。”乔梁简单道。 老三一听明白了，尼玛，这么大的雨，从山里赶回来，乔梁这么做实在冒险。 随即老三又不满：“明天一早你就要离开江州了，有病啊，今晚还呆在山里？” “行了，少啰嗦，抓紧进去。”乔梁焦躁道。 两人接着往精神病院里面疾走，医院里黑乎乎的，路灯和楼里都没有灯光。 老三边跟在乔梁后面小跑边道：“估计是雷击造成这一片停电……” 乔梁一言不发，快步走着。 两人进了病房楼，里面一片漆黑，两人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直奔章梅病房。 到了章梅病房门口，门开着。 两人进去，在室内快速照射察看了一番，连卫生间和阳台都没有放过，没有发现章梅。 “怎么回事？章梅呢？她去哪里了？她会去哪里？人呢？人呢！”乔梁烦躁不安道。 老三皱眉不语，神情看起来也有些紧张。 乔梁接着拿着手机开始拨号。 “你要给谁打电话？”老三看着乔梁。 “院长，问问他。”乔梁边拨号边道。 “可以，不过打通后，不要告诉他我们知道章梅不见了过来的，你就说是因为明天要走了，今晚想过来看看章梅，到了后才发现章梅不见了。”老三快速道。 乔梁明白老三这话的意思，他是担心自己说漏嘴引起院长怀疑，担心在章梅病房安监控的事被院长知道。 乔梁点点头，随即电话接通，乔梁按老三的意思，把章梅不见的事情告诉了院长。 院长此时已经躺下休息，听乔梁说了这事后，沉吟片刻道：“乔总，别着急，我这就安排值班院长带人过去……” 听院长的口气，他似乎并不紧张，也没有亲自赶过来的意思。 随着乔梁岗位的调动和身份的转变，院长对乔梁的态度不由自主也发生了变化。换了以前乔梁跟着安哲的时候，如果出了这种事，院长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亲自指挥寻找章梅，但现在，乔梁已经是被边缘化的人，他当然不会多么重视。再说医院里住的精神病人，经常出现因为恶劣天气受到惊吓乱跑走失的现象，章梅不见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安排值班院长带人找找就是了。 挂了院长电话，乔梁问老三：“你在监控里有没有看到李姐？” “没有。”老三摇摇头。 “李姐是医院安排的特护章梅的人，她现在人呢？”乔梁道。 “不知道。”老三又摇摇头。 这时几道手电光射来，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几个人快步走来。 过来的是值班院长和几个保安。 值班院长和乔梁打过招呼，接着进病房看了下，眉头紧锁：“糟糕，这种恶劣天气，章梅会到哪里去？乔总，我这就安排人去找……” “别忙。”老三道。 值班院长看着老三，老三道：“先去医院监控室看看。” 老三这话提醒了乔梁：“对，先看监控。” 值班院长摇摇头：“白搭，天还没黑，还没开始下雨的时候，监控就坏了。” “啊？”乔梁一呆，“怎么坏的？” “下雨前狂风大作，院子里一棵树被刮倒，把监控室连接外面摄像头的总信号线砸断了，维修师傅下班了，要明天才能修好。”值班院长道。 乔梁怔怔看着老三，老三点点头，那意思是这情况是十分可能的。 乔梁心急如焚，监控坏了，发现章梅线索的最大希望破灭。 乔梁接着看着值班院长：“那，负责看护章梅的李姐呢？她人现在哪里？” 值班院长道：“因为今夜有暴风雨，小李孩子还小，老公又出差了，她担心孩子自己在家害怕，在安顿章梅睡下后，给我请了假，回家照顾孩子去了。” 值班院长这话似乎无解可击。 乔梁又看了一眼老三，老三皱眉不语。 值班院长接着道：“根据目前的情况，我看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抓紧找人，先在院里面找……” 乔梁想想目前也只有如此，点点头。 院长接着对一名保安道：“你马上去通知，让院里所有值班的人员，还有睡下的保安，立刻来这里集合……” 保安答应着跑步去通知，很快来了一帮值班人员和保安，值班院长安排大家分成几个小组，在院子里铺开，分头去找，特别强调要注意搜寻死角。 大家刚要开始行动，老三道：“各位，只要能找到章梅的，重金酬谢10万元。” 乔梁听了心里很感动，老三够意思。 大家一听，仿佛被打了鸡血，顿时眼前一亮，热情高涨，值班院长也被这10万吊起了胃口，来了精神，亲自带领一组去找人。 乔梁和老三也分头参加搜寻。 这时外面的雨势变弱，这为找人创造了有利条件。 不大一会儿，来电了，院子里和楼里灯火通明，更方便找人了。 大家按照分工，逐楼逐楼层搜寻，连储物间、卫生间隔断和楼梯下的空间也不放过，在院子里搜寻的也不放过任何一个阴暗的角落。 一直找到凌晨3点，大家在病房楼前会合，都面带失望之色，一无所获。 乔梁这时心里涌起强烈的不祥之感，难道章梅不是自己走失的，而是…… 一想到这一点，乔梁顿时感到恐惧，不敢往下想了。 “乔总，既然院子里没有，那外面我们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找的，要不，报警吧……”值班院长试探道。 乔梁看着老三，老三略一思忖，对值班院长道：“我建议你们把院子里再仔细搜寻一遍，如果还是找不到，那再报警。” “这……”值班院长有些犹豫，看看大家，大家也有些泄气。 老三接着道：“酬金追加一倍，20万。” 一听老三这话，值班院长眼神一亮，大家顿时精神高涨，尼玛，20万啊，太刺激了，那就再找找吧，万一刚才有遗漏的地方，万一呢？ 于是值班院长带人再次开始搜寻。 他们走后，乔梁看着老三：“你什么意思？” “跟我走。”老三抬脚就走。 “去哪里？”乔梁跟在老三后面。 “去我公司。”老三快步走着。 “去你公司干嘛？”乔梁边快步跟着边问。 “我估摸他们在院子里找到章梅的可能性不大了，既然如此，那就要把视线转向外面，当然，我让他们再找一遍，也是为了防止万一……”老三道。 “视线转到外面？”乔梁一时没回过神。 “对，我回公司查一下外面的监控，如果章梅离开了院子，说不定可以发现什么，如果有什么非常情况，那时再报警也不迟。”老三道。 乔梁点点头：“好，抓紧去你公司。” 两人走出病房楼，此时外面的雨停了，天空中还有闪电和滚滚雷声。 乔梁和老三快步走出精神病院来到马路边，恰好一辆出租开过来，乔梁拦住，说了要去的地方，出租司机狡黠地转转眼珠，接着摇摇头：“去那地方要经过积水路段，不去。” “加钱呢？”乔梁道。 “加多少？”出租司机翻翻眼皮。 乔梁从口袋里摸出5张百元钞票在司机眼前一晃：“500，去不去？” 司机眼神一亮，忙点头：“去去去！” 乔梁和老三接着打开车门上车，乔梁把钞票往驾驶台一拍，对司机道：“顺利到达，500归你，不然，一分也不给。” “没问题。”司机嘿嘿一笑，接着启动车子。 狡猾的司机果然有办法，他熟悉市区路况，知道有一条偏僻马路是可以到老三公司的，那条路地势较高，不会积水。 很快，乔梁和老三到了公司，两人上楼直奔老三办公室，老三接着打开电脑和设备。 乔梁摸出两支烟点着，递给老三一支，老三边抽烟边全神贯注看着屏幕，不停操作着鼠标。 乔梁坐在旁边，心里紧张地要命，极度不安，他此时脑子里又涌出不好的预感。 此时，因为这种不好的预感，乔梁想到了楚恒。 第1410章 心似刀割 “靠——”老三突然大叫一声，接着用手猛地一拍桌面，吓了乔梁一跳。 “怎么了？”乔梁急问。 “找到了，发现了……”老三的声音激动道。 “啊，在哪里？章梅去了哪里？”乔梁忙看着屏幕。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老三边操作鼠标变换画面边指着屏幕道，“虽然大雨中监控画面模糊，但我能认出，这个在雨中奔跑的女人就是章梅，她是一个人，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 乔梁仔细看去，确实如此，倾盆大雨中，章梅披头散发在马路上奔跑，她的确是一个人。 看到是章梅自己一个人，乔梁的心稍微放松下来，似乎自己刚才的那种不好预感是多余的，看来章梅极有可能是被雷电惊吓后，受到巨大刺激跑出来的。 但随即乔梁的心又紧揪起来，这么大的雨，章梅在外面乱跑很危险的。 “老三，快看她去了哪里？”乔梁道。 老三继续操作鼠标，一会道：“章梅最后消失在监控中，是在江东路和天山路的交汇处，往北去了……” “江东路和天山路交汇处，往北……”乔梁重复着，稍一思忖，脑子突然一个激灵，“那是往我和章梅以前的家的方向……” “难道，章梅受到惊吓后，依靠脑子里残存的记忆，下意识往那里去了？”老三看着乔梁。 “有这个可能。”这个发现让乔梁精神一振，腾地站起来，“快，快去那里看看。” “走——”老三站起来。 两人火速下楼，楼下停着公司的另一辆车，老三有钥匙。 两人上车，老三一踩油门，车子急速往乔梁和章梅以前的房子方向开去。 很快到了小区楼下，停好车，乔梁和老三快步冲进楼。 冲到房门口，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乔梁和老三看到了章梅，她此时正抱着膝盖靠着门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浑身湿透，全身瑟瑟发抖。 看到乔梁和老三，章梅眼里发出惊惧的目光，显然，她还处在惊吓中。 看到章梅，乔梁和老三都大大松了口气，突然浑身都有些发软。 看到章梅这个样子，看到章梅靠在自己和她昔日那个温暖温馨小家的门口，乔梁鼻子猛地一酸，章梅虽然丧失了记忆，但她竟然还记得这里，记得这里曾经是她的家。 乔梁缓缓走近章梅，蹲下，伸出手—— 章梅惊恐地看着乔梁，浑身继续发抖。 乔梁伸手摸了摸章梅的额头，很烫。 章梅在惊吓中淋了大雨，发烧了。 乔梁突然感到心里很疼，这疼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乔梁接着弯腰抱起章梅，章梅的身体同样很烫。 乔梁抱着章梅往楼下走，章梅下意识伸出胳膊搂住乔梁的脖子。 把章梅放进车后座，老三接着开车就往精神病院赶。 乔梁在后座继续抱着章梅，抬手看了下时间，此时已经是凌晨4点半。 从昨晚得知章梅不见，到现在，几乎折腾了一夜。 此时，乔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之前不好的猜测和揣测终于消失。 乔梁低头看看怀里身体滚烫的章梅，此时她竟然睡着了，睡得似乎还很安静，不知是发烧烧糊了还是因为有了安全感。 看着章梅依然俊俏的容颜，想着自己和章梅的过去，想着章梅的现在，乔梁心似刀割…… 到了精神病院，乔梁抱着章梅跑进门诊，值班医生一测体温，高烧39度。 好吓人。 医生抓紧让护士给章梅安排病房，打退烧针。 得知章梅被乔梁在外面找到了，值班院长等人赶过来，都松了口气。 在松气的同时，值班院长他们又感到了巨大的遗憾，艾玛，20万酬金没得到。 挂上吊瓶，章梅安静地沉睡着，乔梁和老三在旁边守着。 此时，外面的天色渐亮，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彩霞。 天晴了，窗外响起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 又惊又吓又紧张不安的一夜终于过去，乔梁浑身松弛，突然感到了巨大的疲惫和困倦。 老三也折腾了一夜，同样很疲惫。 这时童童得到老三的通知赶来了，看他们极度疲劳的样子，让他们先回去休息，她留在这里照顾章梅。 有童童在，乔梁当然是放心的。 乔梁和老三离开病房，边走乔梁边对老三道：“此次算是有惊无险，我差点以为是……” 老三点点头：“我也有过那不详的预感，好歹不是，看来今后要更加小心。” 乔梁想了下，道：“那个李姐，我总感觉心里不踏实……你说，我要不要找院长说一下，把她换掉？” 老三想了下，摇摇头。 “为什么？”乔梁不解。 “换掉李姐，你以为换了其他人看护章梅就保险了？”老三反问。 “这个……”乔梁一时不好回答。 老三接着道：“就让这个李姐继续看护章梅好了，好歹我对她还熟悉一些，而且，我正在对她进行某些调查，换了人，我岂不是要从新开始？” 听老三这话有道理，乔梁点点头：“老三，密切关注李姐。” “我会的，黑风衣消失了，现在她是我最关注的对象，说不定可以从她身上有什么发现呢。”老三道。 “一切以你的安全为重，切忌打草惊蛇。”乔梁叮嘱道。 “这个不用你告诉我，我心里有数的。”老三道。 “还有，我走后，如果遇到什么不好解决的问题，记得去找我老板。”乔梁又道 “嗯，好的，我记住了。”老三点点头。 回到宿舍，乔梁把湿衣服脱下来扔进洗衣机，洗了个澡，把手机定时到8点半，然后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这一夜，乔梁经历了很多，但此时，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想抓紧睡一会。 8点半，乔梁被铃声惊醒，努力睁开眼，爬起来，穿上衣服，先把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挂在阳台上晾好，然后洗漱，接着背起行囊，最后看了一眼宿舍，关上门，下楼， 9点要在大院门口集合去黄原。 走到小区门口，乔梁看到邵冰雨站在那里。 邵冰雨在这里站了有一会了，她在等乔梁。 此刻看乔梁背着行囊，看起来还算精神，邵冰雨忙迎上去：“人找到没？” “找到了……”乔梁把情况简要和邵冰雨说了一下。 邵冰雨听完放心了，关切地看着乔梁：“折腾了一夜，你很累吧？” “没事，刚睡了有2个多小时，待会在车上继续睡。”乔梁顿了下，接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邵冰雨，“这是我宿舍的钥匙，放你这里吧，我刚洗完的衣服还挂在阳台上，回头你帮我收起来。” 邵冰雨犹豫了一下，接着接过钥匙，点点头：“好。” “那我走了。”乔梁看了下马路对面，一辆面包车停在那里，旁边站着几个人在闲聊，那是准备和自己一起去西北挂职的人，还有组织部去送他们的人。 邵冰雨没有说话，默默看着乔梁。 乔梁看着邵冰雨眨眨眼，想起昨晚自己和她在生活基地宿舍的情景，不由心跳加速，艾玛，如果不是老三那个电话，如果不是章梅突然不见了，自己和邵冰雨昨晚很可能就要…… 一想到这，不知为何，乔梁在心跳的同时，心里掠过一缕莫名的失落。 “冰雨，昨晚……昨晚……”乔梁斟酌着，“昨晚我们都喝多了……如果……如果我有做的不妥的地方，你多包涵……” 听了乔梁这话，邵冰雨脸上浮出一抹红晕，低垂眼皮，抿了下嘴唇，接着低声道：“虽然昨晚我们喝地有些多，但是……我并没有觉得你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乔梁一呆，怔怔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接着抬眼看着乔梁，深深注视着她。 乔梁继续傻傻看着邵冰雨，看着她俊美而沉静的容颜。 片刻，邵冰雨脸上缓缓绽开一缕微笑…… 乔梁心跳又加速，甚至有些激动，艾玛，冰美人又笑了，又对自己笑了，这笑和昨晚一样美丽动人摄人心魄。 乔梁不由咧嘴傻傻呵呵笑起来。 “去吧，他们在等你，等你远行……”邵冰雨轻声道，“一路安好，一路珍重，一路顺风……” “嗯呐。”乔梁使劲点点头，深深看了邵冰雨一眼，然后转身大步向马路对面走去。 到了大院门前，组织部的人看乔梁来了，接着招呼大家上车，随即车子启动，出发。 车子缓缓离开，乔梁从车里往小区门口看去，邵冰雨还站在那里，默默注视着车子。 乔梁下意识抬手挥了下。 邵冰雨看到了，也抬手挥着。 虽然有一定的距离，但乔梁分明看到，邵冰雨在挥手的同时，脸上还是带着动人的微笑。 冰美人是从来不对别人笑的，但对自己，她却笑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笑，这笑容如此迷人如此温馨。 乔梁内心涌起感动，这感动让他心里涌出别样的情怀。 看着乔梁乘坐的面包车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野，邵冰雨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让自己发出真心的笑，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在离去的时候让自己如此牵挂。 此时，邵冰雨脑子里冒出一句话：情感，不一定要轰轰烈烈才动人，它也可以绽放平平淡淡的美，久远而温馨；喜欢，不一定要拥有才不会留下遗憾，它也可以是一种回忆，一种寄托，一种向往。 第1411章 隔空传递 乔梁坐在穿行在市区的中巴车上，看着窗外熟悉的江州街景，想着自己在江州的沉浮岁月，心潮起伏，江州，我走了！江州，我还会再回来的！ 中巴上了高速，乔梁开始打起了瞌睡，耳边传来同行人的调侃：“乔总一上车就睡，莫不是昨晚告别太热烈耗精过猛？” “嗯，有可能，这家伙说不定是通宵作战……” “哈哈，这叫最后的疯狂……” 大家暧昧地笑起来。 乔梁咧嘴笑了下，本想回击几句，可是实在太疲乏，困意袭来，接着就睡了过去。 乔梁再次醒来，中巴已经到了黄原，停在黄原宾馆迎宾楼前。 “到了，大家带好行李下车。”有人招呼着。 大家带着行李下了车，到前台报到，领取房卡，然后进了各自房间。 此次来黄原宾馆集合的是江东全省准备去西北挂职的人员，既有省直的，也有各地市的。 按照计划，大家中午吃过饭午休，下午3点，在贵宾楼会议室举行江东省赴西北省挂职人员送行仪式，仪式结束后，还有欢送晚宴。 乔梁知道自己今天在黄原是见不到叶心仪的，上周五一起吃饭的时候叶心仪就说了，她今天在京城出差。 这让乔梁有些遗憾。 但乔梁知道安哲在黄原。 午饭后，乔梁回到房间，接着给安哲打了电话。 “老大，我到黄原了，住在黄原宾馆。”乔梁给安哲汇报。 “吃过午饭了？”安哲道。 “是的。” “后面是怎么安排的？” “下午3点是欢送会，然后是送行晚宴，明天一早从黄原机场乘飞机去西北省会。” “嗯，好，我知道了，一切按你的计划进行。” “可是，老大，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临走之前，乔梁很想见到安哲。 “这个我会安排，你等通知。”安哲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边收起手机心里边嘀咕，行程安排的如此紧凑，不知安哲会如何安排。 乔梁接着又给老三打了电话，得知章梅的烧彻底退了，放下心来。 然后乔梁躺在床上，两手放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开始回味昨晚发生的事情，从邵冰雨想到章梅，从差点办了邵冰雨想到接到老三电话赶回江州寻找章梅的惊魂过程，不由感慨唏嘘，似乎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注定。 想着想着，乔梁又迷糊了过去。 下午3点，新一批江东省赴西北省挂职人员欢送会在贵宾楼会议室隆重举行，参加送行会的人员，除了此次要去西北挂职的来自全省省直和各地市的人员，还有两位大领导：省组织部负责人和关新民。 关新民亲自给大家送行，规格很高，足以看出江东省对此事的高度重视。 送行会开始前，大家在会议室等着领导到来，互相小声交谈着。 乔梁看领导席位摆放着省组织部负责人和关新民的名字，不由想起关新民让自己担任他的秘书被自己拒绝的事，作为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自己这么做，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识抬举，待会关新民见了自己，不知会是什么表情和态度。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有些莫名的紧张。 一会，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关新民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省组织部负责人和其他工作人员。 看到关新民出现，大家都安静下来，带着尊敬的目光看着关新民。 乔梁目不转睛看着关新民，他的气态一如往常地沉稳沉静，这沉稳和沉静显出强大的气场。 关新民扫视了一遍大家，接着对省组织部负责人说了一句什么，他点点头，接着对此次去西北挂职的领队道：“关书记想先和大家认识一下，你来做介绍。” 领队点点头，然后看着大家道：“关书记今天亲自来看望大家，给大家送行，大家欢迎。” 大家一起起立，热烈鼓掌。 然后领队开始逐个给关新民介绍大家，关新民面带微笑和大家依次握手。 介绍到乔梁的时候，领队刚要说话，关新民道：“乔梁同志我早就认识，不用做介绍了。” 说着关新民冲乔梁伸出手。 大家都带着羡慕的目光看着乔梁，我靠，乔梁牛逼啊，关新民竟然认识他。 看关新民要和自己握手，乔梁有些紧张，忙伸出手，恭敬道：“关书记好。” 接着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乔梁此时感觉，关新民的手温暖、宽厚而又有力。 关新民微笑着看着乔梁，不紧不慢道：“乔梁同志，我们又见面了，你看起来比以前黑了瘦了，但依然精神。” “呵呵……”乔梁紧张地笑了下，“感谢关书记的关心。” “乔梁同志，此次去西北挂职，有何感想？”关新民问道。 乔梁忙道：“我的感想就是很荣幸。” “就只有荣幸吗？”关新民似笑非笑道。 “还有……”乔梁吞咽了一下喉咙，“还有感谢，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和培，给了我一个成长锻炼的机会。” “呵呵……”关新民笑了下，含蓄道，“乔梁同志，人生有很多机会，有些机会错过了不会再有，有些机会虽然抓住了，但却也未必是最佳的。” 关新民显然是话里有话，他这话里蕴含的意味，在场的其他人是无法知晓的，只有乔梁心里明白。 乔梁快速想了下，道：“关书记，您说的对，人这一生确实有很多机会，但不管是错过的还是抓住的，不管错过的是不是最佳，抓住的是不是会留下遗憾，但我想，既然是自己的选择，那就不会后悔。” 乔梁这话显然是对关新民刚才那话的委婉答复。 关新民点点头，带着莫测的目光看着乔梁，接着轻笑一声：“乔梁同志，你这话说的好，历史是人造就的，而检验历史是否正确，却要靠以后，既然你对自己的选择不会后悔，那我还是欣慰的。” 乔梁心里略微松了口气，似乎关新民对自己拒绝担任他秘书之事并没有多大的不快，他此时的话语和口气里，似乎除了欣慰，还隐约带着一丝赞赏。 乔梁再次感谢关新民。 看关新民和乔梁说了那么多，大家再次羡慕，这小子在大领导面前的待遇不低啊。 接着领队继续介绍其他人，关新民和他们依次握手。 所有人介绍完后，关新民和省组织部负责人坐到领导席位，大家坐下。 省组织部负责人主持欢送会，先给大家就此次去西北挂职的背景、意义和任务等情况做了说明，然后是3名挂职人员代表表态发言。 这3名代表分别来自省、市、县三个层面。 代表发言结束后，省组织部负责人看着大家道：“下面，请关书记做重要指示。” 大家再次热烈鼓掌。 关新民面带微笑冲大家点点头，然后目光缓缓地扫视着大家，扫视到乔梁的时候，目光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 此时，关新民心里是有想法的。 本来这个欢送会关新民是不打算参加的，按照以往的惯例，给挂职人员送行，组织部负责人出席就可以，这规格足够。 关新民今天下午有另一个重要活动要参加。 但就在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关新民通过某个渠道意外得知，江东省的挂职人员明日抵达西北省省会后，廖谷锋将亲自出席欢迎仪式。 突然得知的这个消息，打乱了关新民的安排，稍一思忖，他立刻决定，下午的重要活动让另一名班子成员参加，他来参加这个欢送会。 关新民做出如此改变，自然有其中的微妙道道，这道道当然和廖谷锋明天要亲自欢迎江东挂职人员有关。 关新民此时意识到，虽然廖谷锋离开了江东，但在自己目前代理的情况下，在江东深耕多年的廖谷锋，依然在江东省拥有巨大的影响，自己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依然要顾虑到廖谷锋的这种影响，依然要考虑如何处理好自己和他之间曾经莫测现在依然微妙的关系。 关新民并没有准备讲话稿，扫视完大家后，开始即席讲话。 “在座的各位，是江东省派出的新一批赴西北挂职人员，对于援西工作，省里一直高度重视，一直放在工作的重要议事日程，按照上面的指示和安排，江东省和西北省是对口帮扶单位，江东省对支援西北省的建设负有不可推卸的重要责任，这是大局，更是原则，对这个大局和原则，大家务必要有清醒的认识，要站在相当的高度去认识……” 大家认真听认真记。 关新民接着道：“西北省虽然遥远，但大家去了西北省，不会有生疏的感觉，因为谷峰同志在那里，谷峰同志是我们的老领导老书记，亲不亲，娘家人，大家放心，谷峰同志会照顾好大家的生活的……” 关新民这话颇为人性化，言辞间又含蓄流露出对廖谷锋的某种感情。 大家轻声笑起来。 关新民也笑了下，然后道：“但正因为谷峰同志是从我们江东调过去的，所以，根据我对谷峰同志工作风格和做事性格的了解，他在照顾好大家生活的同时，也一定会对大家在工作上高标准严要求。所以，大家对此要有充足的心理和思想准备，要充分认识到，去西北挂职，不是镀金，更不是走过场，而是要铺下.身子当主人，扎扎实实工作，踏踏实实做事，为西北的建设贡献自己应有的力量，为江东争光，为我们的老书记谷峰同志争光……” 听着关新民这话，乔梁不由觉得，似乎，关新民在隔空向远在西北的廖谷锋传递什么信号。 第1412章 英雄还是狗熊 接着关新民道：“此时此刻，我不禁想起了两句话。第一句话是古人讲的：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意思是说，干部的成长进步，基层磨砺、实践摔打，往往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第二句话著名作家柳青说的：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 这次，我们选派大家去西北省挂职，就是给同志们在更大范围、更宽领域，创造一个充分展示自我、更快成长进步的大舞台，帮助更多的同志走好这紧要的几步。尤其是，大家这次去挂职的地方，是我们的老书记谷峰同志正在主政的西部重要省份……” 关新民在讲话中不时提起廖谷锋，而且一口一个“谷峰同志”，大家不由觉得，虽然廖谷锋已经离开了江东省，但关新民对廖谷锋是带着深厚个人感情的，是从心里尊敬尊重廖谷锋的，关新民和廖谷锋在工作中是建立起了个人友谊的。 乔梁再次觉得，关新民此时这话并不是专门对着挂职人员讲的。 关新民接着道：“此次去西北省挂职的人员，是从全省各级干部中千挑万选、层层选拔.出来的精英。挂职的目的，概括起来是四句话，即一线服务大局，历练培养干部，展示江东干部形象，为今后选派更多干部挂职和支援西北建设积累经验。一言蔽之，这次挂职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希望挂职的同志们倍加珍惜机会，忠诚干净担当，努力交出合格的答卷……” 大家专注听着，边认真记录。 乔梁看着关新民侃侃而谈的样子，不由觉得他的即席发言很有高度很有水平，条理清楚，思路明确，看来大领导就是大领导，一级确实是一级的水平。 然后关新民对大家提了四点要求：第一要讲大局讲原则，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场坚定旗帜鲜明；第二要理论结合实践，加强学习，在学中干，在干中学；第三要抓好落实，勤奋担当，积极探索，勇于创新；第四要严以律己，坚持道德高线，严守纪律红线，坚守稳定、安全、生态和廉政四条底线，处理好当地的各种关系，搞好团结。 关新民讲完后，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乔梁也跟着鼓掌。 然后省组织部负责人就任何贯彻落实好关新民的重要讲话做了一番强调。 然后欢送会就结束了。 关新民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门口，和离开会场的挂职人员挨个再次握手。 乔梁一看关新民这举动，马上意识到，关新民不会参加今晚的欢送晚宴了，明天一早更不会来给大家送行。 轮到乔梁和关新民握手的时候，关新民稍微用了下力，另一只手拍拍乔梁肩膀，亲切道：“乔梁同志，新的战场新的征程，是英雄还是狗熊，咱们2年后见分晓。” 乔梁也稍微用了下力，郑重道：“关书记，我一定牢记您的教导，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关新民微微一笑：“去了西北，如果有机会见到谷峰同志，代我向他问好，欢迎他方便的时候回江东看看。” 乔梁微微一怔，关新民让自己给他向廖谷锋代话，以关新民的身份、级别和渠道，有这个必要吗？他此时这么说是何意？ 不及多想，乔梁忙点头，接着道：“廖书记是大领导，日理万机，其实我未必有机会见到廖书记的，即使见到，也很大可能没有机会和他说上话。” 关新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接着和下一位握手。 乔梁走出会议室，琢磨着关新民刚才这话和莫测的微笑，脑子里一时有些不灵清。 晚上6点，欢送晚宴在餐厅宴会厅举行，参加晚宴不但没有关新民，连省组织部负责人都没来，一位副部长主持。 这规格和下午的欢送会比起来可是大大降低了。 其实这也正常，晚宴就是喝酒吃饭，不需要那么讲究。 因为没有大领导在，晚宴的气氛比较活跃，在副部长致完祝酒词后，大家轻松地举杯互碰，边喝酒边聊天，借机互相熟悉一下。 乔梁此时有些心神不宁，边和大家喝酒边心不在焉闲聊着，心里琢磨着安哲，不知他今晚会如何安排。 一会乔梁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乔梁忙摸出手机，一看是安哲发来的信息：方便的话，来黄原宾馆对过的那家酒店餐厅，有人在餐厅门口等你。 乔梁心里顿时激动，安哲果然有安排，而且就安排在黄原宾馆对过，实在方便。 乔梁接着回复：老大，我马上到。 接着乔梁起身找到领队，告诉他自己在黄原的几个大学同学得知自己明天要去西北挂职的消息，今晚想约自己坐坐，想提前离开。 领队很善解人意，接着表示同意。 然后乔梁出了宴会厅，直接走出黄原宾馆，抬头看看马路对过的那家大酒店，穿过马路走过去。 进了酒店大堂，乔梁目不斜视快步直奔楼上餐厅。 此时，乔梁没有看到，在大堂一个角落的沙发上，一个女人的目光正随着他移动。 乔梁到了餐厅门口，一个大约27、8的平头小伙正站在那里，小伙看起来很精神。 看乔梁过来，小伙根据安哲告诉自己的乔梁的大概外貌，判定他就是自己要接的人，主动打招呼道：“您好，请问您是江州日报社的乔总吗？” 乔梁忙点头：“对，是我。” 小伙接着伸出手：“欢迎乔总，我奉董事长之命在此恭候您的到来。” 乔梁和小伙握握手，感觉他态度很谦逊，说话很有礼貌。 “伙计，你是……”乔梁上下打量着他。 “我是董事长的秘书。”小伙道。 原来这家伙是安哲的秘书，乔梁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自己跟着安哲担任秘书的时候，和安哲建立了深厚的个人感情，成为他信任的身边人，不知这小伙能否成为下一个自己？ 看乔梁不停打量自己，小伙笑了下，他担任安哲的秘书时间不久，安哲让他来接乔梁，并没告诉他乔梁过去的身份，所以，他自然是不知道乔梁曾经是安哲秘书的，只是觉得安哲今晚专门安排饭局请乔梁吃饭，乔梁虽然级别不高，但安哲似乎对他挺看重，看来乔梁和安哲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个人关系。 在这种意识下，小伙对乔梁的态度不由很尊敬。 “乔总，请跟我来——” 乔梁点点头，跟着小伙进了餐厅，到了一个单间门口，小伙推开门，冲乔梁一伸手：“乔总，请进——” 乔梁又冲小伙点点头，接着大步进去，小伙随即关上门，今晚安哲的这饭局，自己是没有资格上桌的。 乔梁进门一看室内，一愣，接着一乐。 餐桌上酒菜已经上齐，安哲坐在中间，两边坐着吴惠文和李有为。 他们也来了！ 乔梁不由心花怒放，咧嘴笑道：“哎，哎，你们都在啊。” 吴惠文和李有为都笑起来，吴惠文道：“我今天正好来黄原出差，被老安同志召唤来了。” 李有为道：“我从外省出差回来，下午刚在黄原机场落地，就被安董事长派人接到这里来了。” 乔梁继续咧嘴笑，今晚能和他们一起喝酒，太开心了。 安哲似笑非笑看着乔梁：“今晚我们一起给你送行，你的面子大不？风光不？” “大，风光！”乔梁忙点头，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看乔梁如此开心，吴惠文和李有为相视一笑。 安哲接着一指下首的座位：“呶，虽然是给你送行，但你得坐这里，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我坐这里正合适。”乔梁痛快地在下首空位上坐下。 然后安哲道：“今晚我本来打算是我自己给你送行的，但正巧惠文书记来黄原出差，李总裁从外省出差回来也到了黄原，就让我一起叫过来了，而且，李总裁这次到了黄原，我也不马上打算放他走……” “哦……”乔梁看看安哲，又看看李有为。 李有为试探地看着安哲：“安董事长，你的意思是……” 听李有为这话，似乎安哲刚才并没有和他多说什么。 安哲道：“李总裁，此次我是打算让你在黄原呆两天的，用意有三，第一，我有一些企业管理上的东西要专门向你请教；第二，我想让你给我们集团中层以上管理人员上上课，转变长期以来在他们思维里存在的国企固化僵化的管理理念，换脑子；第三，根据商业集团目前的现状，帮我分析问题存在的根源和症结，梳理一下下一步的管理和发展思路，明确解决问题的对策……” 李有为认真听着，带着思索的神情。 吴惠文道：“老安，你这家伙，今晚打着给小乔送行的名义，原来还掺杂了私货。” “我掺杂私货怎么了？你不服？”安哲冲吴惠文一瞪眼。 李有为和乔梁都笑起来，乔梁知道安哲从政界转道商界，这对他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毕竟他在政界做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接触过真正的商业管理，他刚才说的那些，应该是他目前急需要解决的问题，而李有为，是他目前最合适的取经对象。 乔梁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李有为。 第1413章 她来了 李有为看了一眼乔梁，微微点头，接着看着安哲：“安董事长，承蒙你对我的高抬，既然你发话了，那完全彻底没有任何问题。” “好！”安哲点点头，“李总裁是个痛快人，我先表示感谢。” 李有为道：“安董事长客气了，只要安董事长需要，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只怕我能力疏浅……” “李总裁不必谦虚！”安哲打断李有为的话，“你从政界转道商界后的能力和表现，我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你有没有能力，有多大能力，我心里有数。还有，在我看来，国企和民企除了属性不同，其他在运营和管理上，是不应该有多大区别的，甚至，在灵活和创新以及用人上，民企有很多值得国企学习的地方，当然，也可以优势互补……” “老安同志这话我赞同。”吴惠文一拍手。 乔梁也不由点头，安哲虽然是国企大领导，按级别还是厅级干部，但他勤奋好学和不耻下问的精神，实在让人钦佩。 安哲接着道：“好了，回到今晚饭局的正题，小乔明天就要远行千里去西北挂职，我们都要很久见不到小乔，今晚大家一起给他送个行，希望小乔同志到西北后，能不忘初心、坚守信仰，坚持自己做人做事的底线，坚定自己的理想和奋斗目标，在新的天地里有新的作为！” 说着安哲举起酒杯。 乔梁心里热乎乎的，接着举起酒杯和大家碰杯。 和吴惠文碰杯的时候，吴惠文看着乔梁道：“小乔，老安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另外我再补充一句，西北气候恶劣，在好好工作的同时，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乔梁心里又一阵暖意，忙点头答应着。 和李有为碰杯的时候，李有为对乔梁道：“安董事长的话语重心长，吴书记的话关怀备至，寄托着对你的关心、爱护和期待，你一定要牢记在心，在西北挂职期间，要正直做人，扎实做事，为江东争光，为江州争光，为父母争光，为安董事长和吴书记争光，更为自己争气……” 乔梁心里暖流阵阵，认真点头答应着。 然后大家一起干了。 接着乔梁给大家倒上酒，站起身，端起酒杯，恭恭敬敬给安哲、吴惠文和李有为分别敬酒，表示一定牢记他们的叮嘱和厚爱，一定不给他们丢脸，一定会好好做人做事。 安哲喝完酒对乔梁道：“乔梁同志，我对你的要求是，在这一批去挂职的干部中，你要做业绩最好的，做第一，有没有这个信心？” 乔梁一怔，安哲对自己要求很高啊，不但要做好，还要争第一。 乔梁一时心里有些没底，道：“信心是有的，我努力争取。” “不能努力争取，必须给我做到，做不到第一，对你来说就是一次失败的挂职！”安哲武断道。 乔梁又一愣，心道，老大啊，我现在人还在江东，还不知道到西北后去哪个县挂职，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情况，这第一我如何敢保证呢？再说做到什么程度算第一？工作中的某些东西，不是具体数字，是不好衡量比较的啊。 吴惠文笑道：“小乔，老安同志的意思，是让你做最优秀的挂职干部。” “不是优秀，是优异，是最优异！”安哲纠正道。 “哦对对，优异，最优异。”吴惠文点点头。 李有为呵呵笑了下：“梁子，既然安董事长对你高标准严要求，那我想，这个信心你应该会有，必须要有，不但你要有这个信心，我也会有。” 乔梁看着李有为眨眨眼，他似乎是话里有话啊。 吴惠文看着李有为，略微一琢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乔梁道：“小乔，李总裁作为你的老领导，他既然都有这个信心，那你当然也应该有的。” 乔梁又看着李有为，李有为微微一笑，笑地有些莫测。 安哲接着意味深长地看着乔梁：“李总裁都有信心，难道你小子还没有？” 乔梁又眨眨眼，接着痛快点头：“好，这个信心我有，肯定有，必须有。” 此时虽然如此说，但乔梁还是有些晕乎。 “嗯，这就对了，这才是我身边人应该有的气势和气魄，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安哲说着端起酒杯看着乔梁，“小子，再敬我一杯！” 乔梁被安哲这话鼓起了勇气和信心，还有壮怀激烈的豪情，接着又给安哲敬了一杯酒。 然后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吴惠文问起送行会的事，乔梁接着把关新民在送行会上的讲话内容和他们说了一下。 听乔梁说完，安哲和吴惠文对视一眼，似乎，他们从中品味出了什么。 接着安哲看着乔梁道：“乔梁同志，放着江东第一秘书不做，却甘愿去遥远艰苦的西北挂职，你说我是该赞赏你呢，还是该为你感到惋惜？” 乔梁看了一眼吴惠文，她微微一笑，点点头。 乔梁明白了，应该是吴惠文把此事告诉了安哲。 李有为看着乔梁沉默不语，他脸上的表情此时看起来很正常，但心里并不平静。 乔梁看着安哲道：“这个事……其实我当初应该先给您汇报，征求您的意见的，只是当时情况不允许，我既没有机会给您汇报，也来不及多考虑，出于一种发自内心的下意识，我拒绝了。 对于拒绝这事，我当初没有后悔，现在依然不后悔。事后我也想到过您对此的看法，根据我对您性格和品质的了解，我认为，您可能不会赞赏我的做法，但也未必会感到惋惜。” “可能……未必……”安哲哼了一声，“你自以为很了解我，是不是？” “这个……”乔梁挠挠头。 安哲接着道：“其实我不管是赞赏还是惋惜，都晚了三春了，对不对？” 乔梁嘿嘿笑了下。 安哲看着吴惠文和李有为：“你们说，乔梁这小子是不是体制内的另类，是不是个邪头？” 吴惠文笑起来：“其实我蛮喜欢小乔的另类和邪路子。” “所以你想把他调到关州去，是不是？”安哲道。 “对啊。”吴惠文点点头，接着补充了一句，“只是小乔不给我面子。” 李有为微微一愣，看看乔梁，又看看吴惠文，接着笑起来，乔梁跟了自己那么多年，对乔梁做事的另类和邪路子，他是很了解的，以乔梁的义气和倔强，他现在做出这事，李有为并不感到意外。 在今天这饭局上，李有为再次真切感到了安哲对乔梁的关切和厚爱，还有吴惠文对乔梁的赞赏和喜爱，这让他感动又欣慰，同时又暗暗决定，在乔梁去西北挂职后，自己一定要助力乔梁，一定要让乔梁在所有挂职人员中脱颖而出，达到安哲要求的最优异的标准。 当然，助力乔梁，并不只是自己的意思，方小雅得知乔梁要去西北挂职的消息后，专门打电话和自己交谈过此事，方小雅甚至表示，为了乔梁事业的成功，她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方小雅对乔梁的真挚情谊和深厚情感，让李有为十分感动。 当然，如何助力乔梁，李有为会把握好分寸和尺度，作为集团的主要管理者和决策者，在方小雅不在国内的情况下，他必须要对集团的整体利益负责，不能以集团的损失为代价去帮助乔梁。 同时李有为也知道，自己的助力只能是一个有益的补充，如果乔梁自己不争气，那还是白搭。也就是说，乔梁在西北挂职能不能取得成功，能不能达到最优异，主要还是要靠他自己的勤奋、努力和智慧。 饭局结束后，安哲、吴惠文和李有为离开酒店，乔梁看着他们上了车，晃晃醉意浓浓的脑袋，哎，今晚赶了两场，喝了不少啊。 乔梁接着打算步行回黄原宾馆，刚走了没两步，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 乔梁摸出手机看信息，只有三个数字：806。 乔梁一愣，806是啥意思？ 接着乔梁看了下发信人的号码，心倏地一跳，她的号码！ 在这个时候，她给自己发这组数字，是什么意思呢？ 乔梁抬头看看酒店，琢磨片刻，心里突然一动，难道806是房间号？是这家酒店的房间号？ 如果是，那就是她住在这个酒店的这个房间，那就是她知道自己今晚和安哲在这里吃饭，所以给自己发了这个信息。 她给自己发这个信息，显然想让自己过去。 乔梁琢磨片刻，接着回复：“你在黄原？在这家酒店？” 随即对方回复：“嗯。” 这个回答验证了乔梁刚才的分析，他心里一动，接着回复：“我马上过去。” 乔梁收起手机进了大堂，直奔电梯…… 电梯在8楼停下，乔梁出了电梯，往左右看了下，走廊里空荡荡的很安静，没有人。 乔梁径自走向806房间。在第一千三百章中有一个提示，想看的更多更快的朋友去留意一下。 此时，在离开江东的前夜，乔梁想到即将要见到的这个女人，内心突然涌出一阵别样的情怀和强烈的预感。 这情怀和预感来自于乔梁压抑已久的生理孤寂，来自于昨晚在生活基地和邵冰雨差点办成那事、却又被章梅突然不见的消息而残忍浇灭的本能煎熬。 此时即将见到这女人涌出的强烈预感，和昨晚在生活基地见到邵冰雨截然不同，那时自己并不知道会和邵冰雨发生什么，并没有任何预感。 但此刻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第1414章 红颜 走到806房间门口，乔梁刚要抬手敲门，门无声打开了。 乔梁接着进去，随即看到了站在门后的姜秀秀。 “秀秀……”在自己离别江东的前夜，在这里见到姜秀秀，乔梁有些激动。 “乔哥……”姜秀秀轻声叫道，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激动，接着她关上门，然后身体靠在门上，双手放在背后，目不转睛看着乔梁。 看着看着，姜秀秀的眼圈倏地红了。 乔梁心里感动，他知道姜秀秀为何见到自己这样。 “秀秀，你……现在还好吗？”乔梁道。 姜秀秀眼皮低垂下去，沉默不语。 乔梁突然觉得自己问这话多余，他已经从某些渠道知道，在苗培龙因为姚健的事对自己冷淡之后，姜秀秀在松北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她虽然在松北纪委是二把手，但实际上已经基本被架空，除了分管办公室的一些事务，办案的事一律靠边。 这显然是苗培龙指使的。 看姜秀秀无助的样子，乔梁感到心疼，又觉得郁闷。 乔梁接着转移话题：“秀秀，你今天来黄原，是公务出差？什么时候到的？” “我下午到的黄原。”姜秀秀接着摇摇头，“不是公务出差。” “那是……”乔梁看着姜秀秀。 姜秀秀抿抿嘴，轻声道：“我知道你今天来黄原集合，明天就要飞去西北，想到你就要离开很久，我不由想再看你一眼，想和你说说话，所以，我今天特地请了假，专门赶来黄原。 我知道你住在黄原宾馆，也知道今晚有欢送宴，就住在了这里，本想等欢送宴结束后和你联系，碰巧在大堂里看到安书记和吴书记还有李总裁去了餐厅，我下意识觉得你可能会来，就在大堂里等着，果然，不大一会，你来了，直接去了餐厅…… 然后我就站在房间的窗口往楼下看，一直看到安书记他们离开，看到你正要走，就给你发了信息，我故意只给你发了房间号，我猜你一定能明白能过来，果然，你来了……” 说到这里，姜秀秀幽幽的目光看着乔梁，胸脯微微起伏。 听了姜秀秀这话，看着姜秀秀楚楚动人的样子，乔梁的心再一次发疼，在心疼的同时，又涌出巨大的感动，这女人对自己有情有义，为了在自己临走前再看一眼自己，她不惜这么远赶到黄原，不惜一直这么等着。 “秀秀……”感动之下，乔梁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姜秀秀。 此情此景此场合，在浓浓的酒意下，因为刚才的强烈预感，加上压抑已久的生理孤寂，乔梁体内突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本能的冲动。 姜秀秀感觉到了乔梁的这种冲动，身体在乔梁怀里微微颤抖，在乔梁耳边喃喃低语：“乔哥，自从做了你的女人，秀秀心里便只有你……” 听着姜秀秀这话，想着姜秀秀和自己认识后两人的交往，以及姜秀秀在个人生活和工作上遭受的困苦磨难，乔梁鼻子突然一酸，不由将姜秀秀搂地更紧。 这一搂紧，体内的那股冲动愈发强烈，强烈地有些不可遏制。 此时，乔梁突然什么都不愿意去想，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不加思索，一把抱起姜秀秀走到床边…… …… 第二天，天刚微明，乔梁醒了，睁眼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姜秀秀，昨夜她很辛苦，此刻正在沉睡中。 乔梁看着天花板转动了几下眼珠，接着悄无声息起床穿衣。 穿好衣服，站在床边，乔梁看着凌乱的大床和沉睡的姜秀秀，回味着过去的一夜自己和姜秀秀的炽热疯狂，在感到积压许久的生理欲望得到淋漓尽致发泄的同时，心里又涌出几分不安，甚至感到失落。 在姜秀秀复婚后，乔梁本无意再和她发生那种关系，可是，在饥/渴已久的生理本能驱使下，在昨晚因为感动和姜秀秀的主动，加上醉意以及即将离别而萌生出的强烈冲动下，自己还是没能控制住。 乔梁心里不由叹息，作为感情动物，人最难的或许真的是无法战胜自己的本能，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自己似乎还不是英雄，或许自己昨晚还不想做英雄。 想着姜秀秀对自己的真情真意，想着她对自己如水的柔情和无私的奉献，乔梁在不安的同时，心里又涌出阵阵感动。 “秀秀，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一切，保重，多珍重……”乔梁心里默默念着，最后深深地看了沉睡的姜秀秀一眼，然后悄然离去…… 早上8点，吃过早饭，赴西北省挂职的人员统一在迎宾楼前集合，集体乘车去黄原机场。 8点30分，大巴缓缓驶出黄原宾馆，乔梁坐在靠窗的位置，往马路对过的酒店看了一眼，自己离开江东的最后一夜是在那里度过的，是和姜秀秀一起度过的，在离开江东的前夜，姜秀秀给了自己她所有能做到的温柔，让自己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乔梁的目光接着停住了，他看到了姜秀秀，此刻姜秀秀正站在酒店门口的路边，注视着从黄原宾馆驶出的大巴车。 乔梁忙抬手隔着车窗冲姜秀秀挥着，姜秀秀看到了，也抬起手挥着，脸上带着笑。 此时，虽然因为距离，乔梁看不清姜秀秀的笑容，但他想，姜秀秀的笑里一定带着泪花。 乔梁心里感到一阵发疼，继续挥手，直到看不见姜秀秀，然后放下手，低下头，发出沉重的一声叹息。 姜秀秀站在马路边看着大巴车渐渐远离，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渐渐消失。 发了一会怔，姜秀秀抬手擦去眼角的泪花，默默叹息一声，默默转身离去…… 1小时后，大巴抵达黄原机场，大家下车进入候机楼，办理登机手续，过了安检后进入候机大厅。 此时是上午10点多，距离飞机11点起飞还有一段时间，大家在登机口前等着，有的坐在那里玩手机，有的带着对即将到来的未知的兴奋和憧憬交谈，乔梁独自在附近溜达。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一看来电，身体不由一颤：大洋彼岸来电。 乔梁立刻按了接听键，接着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乔哥，是我……” 这是安然的声音。 “哦，安然，是你啊。”虽然听到安然的声音乔梁很高兴，但还是有些意外，因为他以为是方小雅给自己打来的电话。 “是啊，是我，乔哥，好久不见了，你现在还好吗？”安然开心道。 “好，很好，我一切都很好，你呢？”乔梁道。 “我也还好，平时学习很忙，今晚抽空来看看小雅姐。”安然道。 “哦，你和小雅在一起？”乔梁眼神一亮。 “嗯，是的，我这会正在小雅姐的病房里。”安然道。 “啊，太好了，你让小雅听电话。”乔梁急不可待道，心里突然很激动。 “好的，你等下……”电话里安静了片刻，接着传来方小雅熟悉的声音，“哥……” 方小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不知为何，一听到方小雅的声音，一听方小雅如此叫自己，乔梁的喉咙突然哽住了。 “哥……”方小雅又温柔地叫乔梁。 “小……小雅……”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我在的，哥……”方小雅继续温柔道。 “小雅，听到你的声音，我真……真的很开心……”乔梁的声音继续有些颤抖。 “嗯，我也开心的。”方小雅轻声笑了一下，“哥，我这里现在是晚上10点多，你那里应该正好相反，你今天就要乘飞机去西北了吧？” “是的，11点的飞机。”乔梁道。 “哥，得知你要去西北挂职的消息，我为你高兴，是金子就会发光，依你的能力和才华，我相信你在西北挂职一定会做出一番成就，虽然我在遥远的大洋彼岸，但我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在新的天地里驰骋……”说到这里，方小雅停顿了一下，因为身体虚弱，她有些气喘。 乔梁感觉到了，心里顿时感到一阵痛：“小雅，去了西北，我会好好做事，你尽管放心，你在那边安心治疗，一定要树立信心战胜病魔，一定要尽快康复好好地回来……” “哥，我会的，我一定会的，我现在身边有好多亲人和朋友，安然、小郑、季虹姐，还有集团分公司的那些人，他们都会陪伴我照顾我的，虽然在异国他乡，但我并不孤单并不寂寞……” 方小雅这话让乔梁感到些许安慰。 这时工作人员招呼大家开始登机，乔梁和方小雅又匆匆聊了几句，叮嘱方小雅一定要配合医生治疗，一定要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方小雅一一答应着。 然后乔梁挂了电话，开始登机。 11点正，赴西北省挂职人员乘坐的飞机从黄原机场腾空而起直冲云霄，向西北方向飞去，直飞目的地——西北省省会金城。 金城是大西北的一座重要工业城市，计划经济时代，在国民经济中占有重要位置，近些年，因为各种因素的影响，经济发展有些缓慢。 飞机平稳飞行后，机舱里很安静，大家有的看书，有的打瞌睡，有的小声交谈。 乔梁坐在靠窗的座位，看着舷窗外如洗的碧空和翻滚的云海，心里起起落落翻腾不止，从这一刻起，自己为期2年的西北挂职征程开始了，新的天地即将呈现在自己面前，在未知的地方和未知的两年里，不知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情况，将会有何作为，将会带着怎样的结果回到江州。 同时乔梁也无法预测，在这2年中，目前关新民掌控的江东和骆飞一手遮天的江州，又会发生一些什么。 一会，乔梁收回目光，将脑袋靠在椅背，闭上眼，眼前浮现出自己离开江州前和叶心仪、邵冰雨离别的场景，还有昨晚和姜秀秀的疯狂之夜，不由心潮起伏，她们都是自己仕途中的红颜知己，除了她们，自己身边还有其他红颜，在自己今后的漫漫征途中，不知和这些红颜会是怎样的结局，不知自己身边还会不会出现新的红颜。 随即乔梁又想到了章梅，章梅是自己有生以来到目前为止真正投入感情并想和她共度一生的女人，可是她却带给了自己极度的耻辱，深深伤害了自己。也正是因为这种耻辱和伤害，让自己对情感之事产生了深深的恐惧，让自己轻易不敢再触碰感情。 虽然乔梁因为此事极度痛恨楚恒，但他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简单的道理。 或许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吧，命运虽然可以抗争，但似乎是很难改变的。乔梁心里如此想着，发出微微的叹息…… 第1415章 壮志凌云 下午2点半，飞机顺利降落在金城机场，大家一下飞机，立刻感到了西北阳光的灼热和空气的干燥，和江东湿润的气候真的有很大不同。 然后，大家在当地有关部门派出的接机人员的带领下，乘坐大巴前往金城宾馆，金城宾馆和黄原宾馆一样，都是省级定点招待所。 从机场前往市区的路上，大家看着车外一望无际寸草不生的戈壁，顿时又感到了无尽的荒凉。 到了金城宾馆，西北省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带人迎接，工作人员安排大家入住贵宾楼，然后副部长告诉领队，让大家稍事休息，5点在贵宾楼三楼会议室集合，廖谷锋要亲自接见各位挂职人员，接见结束后和大家共进晚餐。 一听廖谷锋要来，乔梁顿时眼前一亮，心里一阵激动，我靠，好久没见到他了，没想到西北省对他们这批挂职人员如此重视，廖谷锋竟然要亲自接见，还一起吃饭。 进了自己房间，虽然旅途比较疲惫，但乔梁毫无倦意，在室内来回走着，兴奋地想着见到廖谷锋时候的场景，想着他会带着如何的表情如何和自己握手，会和自己说些什么…… 乔梁越想越激动，老廖啊，你来了西北，我也来了，我要和在西北并肩战斗了！随即乔梁又摇头，不对，不是并肩战斗，是在老廖的领导下战斗！ 在这种兴奋激动的心情下，乔梁急切等待着下午的见面会，等待着和廖谷锋的重逢。 下午5点，廖谷锋在西北省组织部负责人刘昌兴的陪同下，面带微笑，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了会议室。 此时的廖谷锋，精神饱/满，看起来气色很好。 刘昌兴50多岁，身材中等，体型微胖，头发有些秃顶，眼睛眯缝着，脸上的酒糟鼻有些引人注目。 看到廖谷锋和刘昌兴进来，早已等着的大家立刻起立，热烈鼓掌。 此时，在这里见到廖谷锋，大家不由倍感亲切。 乔梁也是，他边鼓掌边目不转睛看着多日不见此时面带亲切微笑的廖谷锋，心中激动不已，又琢磨着廖谷锋和自己握手的时候，要是他调侃自己，自己该如何回答。在这种场合，廖谷锋哪怕和自己比其他人多说一句话，自己都倍感荣光，别人都十分羡慕。 接着廖谷锋和刘昌兴在领队的介绍下，依次和大家握手，和大家握手的时候，廖谷锋除了面带微笑表示欢迎，并没有多说什么。 轮到乔梁的时候，领队介绍：“廖书记，这位是江东省江州市江州日报社的副总编乔梁同志……” 不等领队说完，乔梁早已激动地伸出双手：“廖书记……” 此时，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廖谷锋继续面带微笑，接着伸手和乔梁握了一下：“乔梁同志，欢迎你来西北挂职。” 廖谷锋说话的神态和语气，跟和其他人握手的时候一模一样。 说完廖谷锋松开手，继续和下一位握手。 乔梁一愣，我靠，怎么这么简单，老廖见了自己怎么不多说几句？甚至他和自己握手的时候都没有特意用一下力。 久别之后的再次重逢，廖谷锋貌似平淡的表现让乔梁感到意外，他事先想好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来。 来不及多想，跟在廖谷锋身后的刘昌兴接着向乔梁伸出手，乔梁回过神，忙和他握手。 “你就是乔梁同志吧？”刘昌兴边和乔梁握手边问了一句。 “是的，刘部长，我是乔梁。”乔梁恭敬道。 刘昌兴眯缝着眼打量了一下乔梁，接着笑了下，然后松开手，接着和下一位握手。 初次和刘昌兴接触，乔梁似乎觉得他对自己有些留意。 这让乔梁感到奇怪，自己和刘昌兴素不相识，他为何要留意自己呢？ 乔梁此时不会想到这其中的道道，更不会想到，自己来西北挂小小的副处，会和高高在上的大领导刘昌兴产生什么交集。 和大家打过招呼，廖谷锋和刘昌兴坐在领导席位上，大家也坐下。 欢迎会由刘昌兴主持，他先给大家简要介绍了一下西北省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情况，然后道：“根据西北省目前的情况，经西北省组织部门和江东省组织部门协商，决定此次来西北省挂职的各位同志全部到县里去平挂，至于各位具体到哪个县，部里已经做了详细具体的安排，明天会通知大家，接到通知后，部里会派人把大家送到各自挂职县所属的地级市，然后由市组织部门送大家去县里……” 刘昌兴应该是西北省人，虽然讲的是普通话，但带着浓浓的西北方言味道。 大家边听边点头。 然后刘昌兴道：“得知大家今天抵达西北省，廖书记非常高兴，特地在百忙之中过来接见大家，并和大家共进晚餐，这体现出廖书记对江东父老的深厚感情，体现出廖书记对大家来西北挂职的高度重视……下面请廖书记做重要讲话……” 大家热烈鼓掌。 廖谷锋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两手放在沙发扶手上，看着大家呵呵笑起来：“老家来人了，我要是不过来，会挨骂的。” 大家都笑起来，乔梁也笑。 接着廖谷锋道：“各位来西北挂职的同志，都是江东省各级选拔出来的精干人才，对各位来西北挂职，首先，我代表省几大班子表示热烈欢迎，同时，对江东省对西北省的经济和干部等多方面的支援，表示由衷感谢……” 大家都摸出小本子，边听边记。 乔梁此时注意到，刘昌兴也摸出本子和笔开始记。 廖谷锋继续道：“各位，作为西北省的现任负责人，我今天把大家当做客人，同时呢，作为江东省的老书记，见到你们，我又觉得你们不是客人，毕竟我和大家一起在一个锅里摸过勺子嘛……” 大家又轻声笑起来，刘昌兴也笑。 然后廖谷锋道：“正因为我过去和现在的身份，在我看来，过了今天，你们就是支援建设西北的主人，我和你们一起为发展西北贡献力量，所以，大家要快速实现角色的转变，作为客人，我对你们该照顾的会照顾，但作为曾经一起在江东省战斗过的战友，我又会对你们严格要求……” 廖谷锋这话说的非常得体，既包含着对大家的关心，又带着对大家的期望。 廖谷锋接着道：“据我的了解，此次来西北挂职锻炼的同志，大部分是江东省各级的骨干人才，大家责任心强，工作认真踏实，具有丰富的工作经验。有的同志已经被选拔进后备干部库，工作业绩突出，发展潜力较大；有的同志学历较高，知识储备丰富；有的同志较为年轻，发展后劲很足…… 从现在开始，大家就要奋战在西北建设的第一线，衷心希望大家能珍惜挂职锻炼的难得机遇，放下包袱，放开手脚，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很快成为西北一线建设的重要力量。 希望大家敞开心扉，尽快融入当地，向当地的同志多传授经验，为当地发展出谋划策建言献策；希望大家发挥各自的优势，主动作为，把心思和精力放在工作上，为当地的发展和建设出力，为江东省争光，为江东父老争光，也为自己争气……” 大家认真听认真记，这可是老书记的殷殷嘱托和深切期待，一定要牢记在心。 廖谷锋提了一番要求后，然后道：“同时也请大家放心，西北省各级各有关部门会尽一切可能为你们施展才华提供机会，创造条件，搭建平台，并及时了解大家在工作和生活中的想法和困难，想方设法妥善解决……” 说到这里，廖谷锋转头看了一眼刘昌兴，他边记边点头。 廖谷锋最后道：“同志们，让我们携手并肩，团结奋斗，共同谱写西北建设发展的华彩篇章，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西北这片充满生机的热土一定会焕发出更为崭新的容颜，而每一个为西北建设付出辛勤汗水的人，必将会载入西北建设的史册……” 廖谷锋这话听得大家热血沸腾，大家热烈鼓掌，乔梁边鼓掌边看着廖谷锋，心中豪情满怀，壮志凌云。 廖谷锋讲完后，刘昌兴就廖谷锋的讲话做了一番总结和强调。 然后欢迎会结束，大家去餐厅，廖谷锋和大家一起共进晚餐。 晚餐很丰盛，都是西北风味的特色菜，比较合乔梁胃口。 欢迎晚宴开始后，廖谷锋站起来，举起酒杯看着大家，朗声道：“同志们，明天开始，大家就要奔赴各自挂职的县，就要在新的天地投入新的战斗了，这杯酒，既是欢迎酒，也是壮行酒，欢迎大家来西北挂职锻炼，祝大家尽快融入新的岗位，在新的岗位上取得新的业绩！来，干——” “干——”大家一起举杯。 晚宴期间，廖谷锋没有挨桌和大家喝酒，乔梁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和廖谷锋单独碰杯，更没有机会单独说话，这让乔梁感到有些遗憾，甚至有些失落。 晚宴结束后，乔梁回到房间，正打算脱衣洗澡，“邦邦——”有人敲门。 乔梁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个35、6岁，面色白净，戴一副黑框眼镜，略显书生气的男子。 “请问您是——”乔梁礼貌地试探问道。 “乔梁同志，你好，我是廖书记的秘书。”男子和气道。 乔梁眼神一亮，我靠，原来这是宋良的继任者，是西北省第一大秘。 “您好。”乔梁忙热情和他握手，然后秘书道，“乔梁同志，廖书记要接见你……” 乔梁一听，顿时又激动又兴奋，哇，老廖要接见自己，终于有机会和老廖好好拉拉呱了！ “好，好，廖书记接见我好，我正想和他聊聊人生。”高兴之下，乔梁一时有些忘形。 秘书带着怪怪的目光看了乔梁一眼，尼玛，这小子竟然要和大领导聊人生，怎么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呢？ 第1416章 魂飞魄散 接着秘书道：“乔梁同志，请跟我来——” “好的。”乔梁点点头。 然后乔梁跟着秘书上楼，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房门虚掩着。 秘书轻轻推开门，带着恭敬的口气道：“廖书记，乔梁同志来了。” “嗯，好，让他进来。”屋里传出廖谷锋的声音。 秘书接着回身冲乔梁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乔梁冲秘书点点头，然后进去，秘书随即带上门。 乔梁随即看到了廖谷锋，他正坐在屋子中间的沙发上喝茶，一副悠然的样子。 “廖书记……”乔梁开心道。 廖谷锋抬头看着乔梁，接着微微一笑，身体往后一靠，伸手拍拍沙发扶手：“小子，过来——” 乔梁乐滋滋过去，坐在廖谷锋旁边的沙发上。 “喝茶不？”廖谷锋道。 “喝——”乔梁道。 “自己倒。”廖谷锋伸手一指茶几。 “好来。”乔梁拿起茶壶，先给廖谷锋续水，然后自己倒上，端起来喝了一口。 “味道如何？”廖谷峰问道。 乔梁皱皱眉头：“说实话，一般。” “呵呵……”廖谷锋笑起来，接着道，“哪里一般？是茶叶不好吗？” 乔梁摇摇头：“似乎是这水……” “这就对了。”廖谷峰点点头，“这里的水硬，不比江东，以后你天天都要喝这种水，要逐渐习惯。” “那，廖书记，您习惯了吗？”乔梁道。 “我必须得习惯。”廖谷锋道。 乔梁点点头：“廖书记，其实我发现您的适应性很强。” “嗯？在表扬我？”廖谷锋似笑非笑道。 “不敢不敢。”乔梁嘿嘿笑起来。 廖谷锋摸出一支烟放在嘴边，接着又递给乔梁一支，乔梁拿起打火机先给廖谷锋点着，然后自己点着。 廖谷锋吸了两口烟，然后看着乔梁：“小子，这么久没见到我，想我不？” “想！”乔梁毫不犹豫道。 “哪里想？”廖谷锋道。 “当然是心里。”乔梁道。 廖谷锋摇摇头：“光心里想还不行，还得这里——” 说着廖谷锋指指乔梁脑袋。 乔梁有些发蒙：“这里和心里还不是一样？” “当然不一样，心里叫想，这里叫思考。”廖谷锋意味深长道。 乔梁眨眨眼，似乎廖谷锋话里有话。 接着廖谷锋道：“在来我房间之前，见到我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受到冷落？” 乔梁老老实实道：“多少有一点。” “嗯，这就对了。”廖谷锋点点头，“小乔，你来西北挂职，不要指望因为和我的什么关系得到我的什么特殊照顾，明白了吗？” 乔梁点点头，他似乎有些明白下午廖谷锋如此做的用意了，先让自己清醒一下头脑。 “不过呢，在我眼里，你和其他来挂职的同志，又确实有点不同的地方，所以，我今晚把你叫过来聊聊。”廖谷锋道。 乔梁忍不住咧嘴笑起来，廖谷锋能这么说，自己已经很知足了。 “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挂职吧？”廖谷锋道。 “是的。”乔梁点点头，“明天等通知。” 廖谷锋抽了一口烟，慢悠悠道：“不管组织分配你去哪里挂职，都要好好干，像以前那样正直做人扎实做事，面对一个全新的环境，要端正心态摆正位置，要深入基层迎难而上，要开动脑筋积极探索，要和当地干部搞好团结，遇到问题，既要坚持必须要坚持的原则，又要机动灵活……” 乔梁认真听着，不住点头。 然后廖谷锋道：“我知道，在安哲离开江州后，你被折腾地不轻，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乔梁咧嘴一笑：“那都不是个事，我现在可是苦尽甘来。” “小子，你以为到西北来是享福的？”廖谷锋一瞪眼。 “不是不是。”乔梁忙摇头，“我的意思是，来西北挂职锻炼，对我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遇，特别是您在这里主政，能在您的领导下做事，再累也是幸福的，”再苦也觉得甜。” “小嘴很会说嘛。”廖谷锋道。 乔梁嘿嘿笑了下，接着想起了什么：“对了，廖书记，昨天在黄原，关书记在送行会上做了重要讲话，他在讲话中多次提到了您。” “这个我知道，我今天上午在江东新闻网上看到了。”廖谷锋道。 乔梁点点头，接着道：“还有，昨天关书记和我握手的时候，说如果我在西北见到您，让我给您带个话。” “带什么话？” “他说欢迎您在方便的时候回江东看看。” “那你怎么说的？ “我自然要答应着，然后又说我到了西北，您那么忙，我未必有机会见到您，即使见到，也未必有机会和您说话。” 廖谷锋点点头，沉思片刻，看着乔梁：“昨天，新民同志在讲话的时候，有没有讲话稿？” 乔梁摇摇头：“没有，他是即席发言。” “嗯……”廖谷锋又点点头，又沉思片刻，嘴角露出一丝隐隐的笑。 看廖谷锋的笑有些莫测，乔梁一时猜不透他想到了什么。 接着廖谷峰继续抽烟喝茶，一会道：“我送你的书，看完了没？” “看完了。”乔梁点点头。 “来，给我汇报一下读后感。”廖谷锋道。 “这个……”乔梁有些踌躇。 “怎么？看地不深入不透彻？谈不出感想？”廖谷锋道。 乔梁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本《人性的弱点》，既然您送给我，那您也一定看过，也一定颇有感想，现在您让我谈感想，我有些不敢在您面前耍大刀呢。” “没关系，你耍吧，我看看你的刀法。” “那我真耍了？” “少废话，开耍——” 于是乔梁边想边道：“看完《人性的弱点》，我最大的感受是，这本书像是一面镜子，帮助我认识自我，了解自我，从而完善自我，驾驭自我，让我成为一个善于经营自己人生的人，漫漫人生路，它让我在看清自己来路的同时，更清楚自己要面对怎样的未来…… 这本书的精髓是：认清人性中的弱点。如此，当我们做事的时候，针对这些弱点下手，就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这弱点，既可以是自己的，也可以是他人的。了解他人的弱点，会使我们在做事的时候更顺利地和他人打交道，而如果他人是对手，则有利于自己的进攻和控制；了解自己的弱点，则可以使自己扬长避短，凸显自己的优势……” 乔梁一番侃侃而言，廖谷锋听得很专注。 乔梁一口气说了半天，觉得差不多了，然后停下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廖谷锋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小子，看来这本书你看得很用心很专心嘛。” 得到廖谷锋的夸赞，乔梁不由开心：“廖书记，您送我的书，我当然是要好好看的。” 廖谷锋呵呵笑了下：“刚才谈地不错，没有辜负我送你这本书的初衷，不过，我再给你补充一句——” “嗯，您说。”乔梁看着廖谷锋。 廖谷锋看着乔梁缓缓道：“看这本书，你务必要明白一个道理，这道理就是：时刻准备好，以良好的心态面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乔梁心里一震，细细琢磨着廖谷锋这话。 廖谷锋接着道：“小乔，你要在西北呆2年的时间，在这2年里，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持良好的心态，都要坚持自己的初心，都要坚守自己的底线……” 乔梁郑重点头：“廖书记，我一定牢牢记住您的教导。” “嗯。”廖谷锋点点头，接着又道，“还有，在西北挂职，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不得骚扰我。” “额……”乔梁挠挠头，“那，我要是想和您聊人生呢？” “那也得我有召唤才行。”廖谷锋一本正经道。 “那好吧，随时听候您的召唤。”乔梁点点头。 这时廖谷锋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他摸出来打开看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廖谷锋刚收起手机，秘书推门进来，轻声道：“廖书记，您约的客人到了……” 乔梁一愣，原来廖谷锋今晚除了见自己，还有约的客人。 廖谷锋点点头：“好，把客人带过来吧。” 秘书答应着去了。 乔梁站起来：“廖书记，您见客人，我先走了。” “等一下。”廖谷锋道。 乔梁不知道廖谷锋还有什么事，看着他。 廖谷锋道：“你现在去一下迎宾楼302房间，那边有个人在等你。” “咦？”乔梁感到奇怪，“廖书记，谁在等我？” “去了见了你就知道了。”廖谷锋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看起来有些莫测。 看廖谷锋卖关子，乔梁也不问了，既然廖谷锋不说，那就去看看是何方大仙在等自己。 乔梁从廖谷锋房间出来，出了贵宾楼，直接去了迎宾楼，上楼走到302房间门口，刚要敲门，门突然无声打开，接着乔梁被一股力量拉进了房间里，随即门关上。 房间里黑乎乎的，乔梁正在发懵，突然一股香气袭来，随即感到一个温热的身体贴紧自己，伴随着这贴紧，一个滚烫柔软的东西堵住了他的嘴巴…… 乔梁顿时魂飞魄散，艾玛，这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对自己做这种事？ 受到惊吓的乔梁来不及多想什么，忙用力推开对方，接着摸索着找到墙上的开关，“啪——”打开灯。 明亮的灯光下，乔梁看清了对方，吕倩！ 此时此地看到吕倩，乔梁感到十分意外，不由嘴巴半张：“啊，啊啊——” 看乔梁呆若木鸡的样子，吕倩忍不住得意笑起来，边笑边道：“死鬼，想不到吧，想不到老娘会出现在这里吧，哈哈……” “你——你这丫头！”乔梁愣愣看着吕倩，尼玛，没有任何征兆，这丫头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 但显然不是，廖谷锋既然让自己来这里，那当然根据吕倩的要求这么做的，只是他刚才不想提前告诉自己。 廖谷锋故意给自己卖关子，要么是他想给自己一个惊喜，要么是他宝贝女儿的要求。 这爷俩联合起来逗自己玩啊。想到这一点，乔梁哭笑不得。 吕倩继续笑道：“死鬼，见到老娘开心不？” 乔梁一咧嘴。 吕倩又道：“死鬼，刚才感觉如何？” 乔梁一副苦逼的样子：“刚才你非礼我……” “嗯？死鬼，你敢说我非礼你！”吕倩柳眉一竖，“老娘把初次都给你了，你竟然还不知足，欠揍——” 说着，吕倩举起小拳拳在乔梁眼前一晃。 第1417章 谜团解开 乔梁心里一动，伸手一把握住吕倩的小拳拳：“你……连这个都是初次？” “废话，如假包换！”吕倩哼了一声。 乔梁不由咂咂嘴，艾玛，初次的味道似乎不错。 看乔梁咂嘴的动作，吕倩有些发晕，靠，刚才虽然是自己主动，但他此刻的动作，看起来似乎不大着调啊。 但随即，吕倩想到自己刚才吻乔梁的感觉，不由心跳，艾玛，虽然只是一瞬，虽然死鬼没有回应，但想想还是很甜蜜，原来初吻的感觉如此美妙。 “死鬼，老娘的初次被你给强行夺走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哦。”吕倩似笑非笑道。 乔梁苦笑：“是你强行非礼我，怎么能说是我强行夺走你的这个什么初次呢？”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是要老娘对你负责？”吕倩一瞪眼。 “不用不用。”乔梁忙摆手，“这个我自己负责就可以了。” “你自己负责？怎么负责？老娘的初次给了你，你想怎么负责？”吕倩继续瞪眼。 乔梁一阵头疼，叹了口气：“唉，吕倩，今晚你想见我，就是想玩这个的？” “当然不是。”吕倩坐到沙发上。 乔梁过去坐在吕倩对面：“你怎么会突然来了这里？到了金城，为何不去家里住？” 吕倩努努嘴：“我是出公差，带人来金城办一个案子的，当然不合适住在家里，同事就在我隔壁呢。” “来了多久了？” “一周了。” “案子办完了？” “今天上午办完的，本来决定下午回京，听老廖同志说你今天抵达金城，我就找了个理由推迟一天，明天一早回京。” 原来如此，乔梁有些感动，吕倩为了见自己，特意推迟回京啊。 吕倩接着道：“我知道老廖同志今晚要见你，就央求他给我一个见你的机会，看在我是他宝贝女儿的份上，老廖同志答应了，然后我就在房间里等着，等了半天，着急了，就给老廖发了一条短信，催促他快点结束……” “哦……”乔梁点点头，原来刚才廖谷锋收到的信息是吕倩发的，怪不得他看完笑了一下。 吕倩接着目不转睛看着乔梁，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得乔梁浑身不自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什么变化。”吕倩道。 “我能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一个鼻子两个眼，一个嘴巴两个耳朵。”乔梁道。 吕倩叹了口气：“虽然五官没有变，但却比以前黑了瘦了，显然，你在山里是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的。” “怎么？心疼了？”乔梁道。 “你说呢？”吕倩反问道。 “我说……”乔梁嘿嘿笑了下，“心疼我的人其实不少呢。” 吕倩一听不开心了，两眼一瞪，突然一探身，伸手捏住乔梁耳朵：“你个花心大萝卜，说，还有谁心疼你了？” “哎，哎，疼啊，别啊……”乔梁呲牙咧嘴。 “老实交代，不然老娘把你耳朵揪下来。”吕倩继续捏住乔梁耳朵不放。 “好好，我说，还有你爸……” “除了我爸还有谁？” “还有……还有安书记……” “还有呢？” “还有李总裁。” “没有女人？” “这个……有！” “谁？”吕倩又一用力。 “哎，哎……你，你……”乔梁又疼地呲牙咧嘴。 “嗯，这还差不多。”吕倩满意地松开手，又霸道道，“记住了，以后心疼你的女人只准是我，不许有任何其他女人。” “那我妈呢？”乔梁边揉耳朵边道。 “这……”吕倩噎住了，接着道，“还除了你妈。” “那你妈呢？”乔梁又道。 “这个……”吕倩顿了下，“还除了你妈和我妈。” “那我二姨三姨四姨二婶三婶四婶还有我二.奶奶三奶奶四奶奶呢？”乔梁一口气说着。 吕倩顿时头大：“靠，你家里哪来那么多亲戚长辈？” “我们家族人丁兴旺，我当然有这么多亲戚了。”乔梁得意道。 吕倩皱眉看着乔梁：“我怎么感觉你这些姨婶和奶奶都是你临时胡诌出来的呢？” “不信你可以去我老家打听一下啊。”乔梁道。 “去你老家……哼，有机会我会再去的，去找你爸妈告状。” “告什么状？” “说你强行夺走我的初次啊。” 乔梁再次头疼：“我说，吕倩，咱能不能别这么闹啊。” “不能，我就喜欢跟你闹。”吕倩干脆道。 “你这么闹，真的好玩吗？” “废话，不好玩我还闹？”吕倩得意笑了下，接着想起了什么，“对了，上次你在电话里调戏我，我还没和你算账呢，来，开始算账——” 说着吕倩又要动手。 乔梁忙站起来往后退：“你要是再敢非礼我，我就跑。” “跑？你敢跑？”吕倩站起来看着乔梁。 “对，我敢。”乔梁边说边往门口移动。 “你能跑到哪里去？” “我能跑到贵宾楼我房间里。” “就这点出息？”吕倩撇撇嘴。 “嗯。”乔梁点点头。 “额……那好吧，放你一马。”吕倩点点头。 乔梁松了口气，刚一分神，吕倩突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乔梁的腰，接着往后一用力，乔梁猝不及防，身体失去平衡，直接倒在了床上，随即吕倩牢牢压住乔梁的身体，得意道：“臭小子，我让你跑，我看你现在怎么跑……” “哎，哎……”乔梁躺在床上挣扎，“别这样，不要啊……” “我就这样，就要……”吕倩继续压住乔梁。 两人的身体如此亲密接触，乔梁突然有了反应，这反应让乔梁心里倏地一惊，不敢动了。 乔梁一停止挣扎，吕倩感觉到了，顿时心跳不已，艾玛，这，这是怎么回事？ 吕倩一时有些慌乱，接着放开乔梁，脸红红地站在床边。 乔梁忙坐起来：“不让你闹你非要闹，看，闹出动静了吧？” 吕倩红着脸不做声，突然“扑哧”笑出来。 乔梁叹了口气：“你还笑，大姑娘家，不害臊。” 吕倩抿嘴继续无声笑，笑得身体都在颤抖。 乔梁又叹了口气：“好了，坐下，好好聊一会。” 吕倩不笑了，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乔梁，脸上的红晕还没彻底消失。 乔梁坐在床沿，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吕倩。 吕倩看着乔梁：“少玩深沉，你想聊什么？说——” 乔梁又吸了一口烟：“吕倩，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只是以前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哦，你问吧。”吕倩来了兴趣。 “在我问你之前，你必须给我保证如实回答。”乔梁一本正经道。 看乔梁的神情很郑重，吕倩不由愈发好奇，想了下，点点头：“行，我给你保证，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不会有任何隐瞒。” “那好。”乔梁点点头，严肃地看着吕倩，“你告诉我，当初我被人暗算落难的时候，是如何突然一步登天进入委办当上安书记秘书的？” 自打乔梁担任安哲秘书，这个谜团就一直在他脑子里萦绕，他对此有过各种分析和判断，但一直没有找到明确答案。 不过，后来在跟着安哲的日子里，他根据各种迹象，逐渐排除了其他可能，疑点聚焦到了吕倩身上，觉得她有这个动机和条件操作成此事。 但虽然如此想，乔梁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此事就是吕倩操作的，所以，脑子里还是有疑问，这疑问一直伴随着他。 今天在这里遇到吕倩，乔梁觉得这谜团或许到了该彻底解开的时候了，所以他决定郑重其事问问吕倩。 听了乔梁的这个问题，吕倩有些迟疑：“额……这个……这事……” “吕倩，你刚才亲口给我保证，只要你知道，一定不会有任何隐瞒，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乔梁继续严肃道。 吕倩嘴巴半张，艾玛，死鬼现在的神情如此严肃如此郑重其事，似乎他对这事很重视，既然他如此问自己，那显然说明他已经根据某些迹象判断出了什么，只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求证。 自己如果不说实话，如果他以后通过别的渠道知道真相，那一定会对自己很失望，觉得自己对他不诚实。而男女之间做朋友，诚实是第一位的，一旦他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诚实的人，那对自己和他的今后似乎很不好玩。 而且，乔梁现在已经不再担任安哲的秘书了，来到西北挂职，过去的一页已经揭了过去，让他知道似乎对他也没有什么压力。 想到这里，吕倩点点头：“好，我坦白告诉你，这事其实很简单，就是我把你平时的表现和当时的情况告诉了老廖同志，然后安大人要来江州上任，老廖同志就通过宋哥给安大人推荐你担任他的秘书，宋哥推荐，安大人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你就……” 乔梁怔怔看着吕倩，原来如此，困扰自己许久的谜团终于解开，果然是吕倩暗中帮了自己的大忙，这大忙对吕倩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一句话的事，但对自己来说，却彻底改变了自己一生的仕途命运。 吕倩当时之所以愿意帮自己，显然是出于对自己的赞赏和好感。 乔梁脸上不由涌出感动感激的神情，同时心里又感到一种压力，他觉得自己似乎亏欠了吕倩什么，不但亏欠吕倩，还亏欠廖谷锋。 这种复杂的感觉，交织出现在乔梁脸上。 第1418章 西北之北 看到乔梁脸上复杂的表情，吕倩猜到了什么，抿抿嘴，认真道：“乔梁，你不要因为这事觉得亏欠了我，或者老廖同志，甚至我们全家什么，如果你人品不正能力不强，如果你没有正能量，浑身充满正义正气，我是断不会帮你这个忙的，老廖同志更不会推荐你担任安大人的秘书。 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是你自己修来的福分，更是工作的需要，安大人到江州工作，需要一个得力的秘书，而你，正是这个职位的最佳人选，你在担任安大人秘书期间的优异表现，也验证了这一点。还有，退一步说，即使我和老廖同志帮了你，那也是应该的，你该为此心安理得接受……” “为什么？”乔梁看着吕倩。 吕倩呼了口气：“因为你救过我的命，我们全家都感恩感激你，救命之恩大于天，报恩是每个正常人都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虽然老廖同志位高权重，但他的另一面，也是一个父亲，也是一个普通人……其实你救的不仅仅是我的命，还是我爸我妈的命，如果那次我真的在大江里一命呜呼，那我爸我妈的精神就崩溃了……” 听吕倩这么说，乔梁心里的压力似乎有些轻了，但随即又皱眉道：“吕倩，虽然你如此说，但我还是很感激你感激你爸，不错，我是救了你的命，但你和你爸却给了我仕途上常人可望不可求的崭新命运。” 吕倩笑起来：“这崭新命运，就是你二次发配进山，然后又被发配到西北来挂职，是吧？” 乔梁也笑起来，摇摇头：“显然不能这么认为，二次发配进山，对我来说，不论是心情还是意识，都和第一次有完全的区别，甚至，站在某种角度，我要感谢这次进山，它带给我的成长成熟和历练，是之前没有过的。 至于到西北来挂职，这不是发配，是组织的重用和信任，对我来说更具有深远深刻的重要意义，能在你爸主政的西北省挂职，我感觉很开心，同时又很荣幸庆幸。” 吕倩装模作样点点头，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势：“嗯，乔梁同志，你能这么认为，我很高兴很欣慰，小伙子有前途，好好干吧……你放心，有老廖同志在西北主政，你这挂职会顺风顺水，我会给老廖同志打个招呼，让他好好关照你的。” “哎，可别！”乔梁忙摆手，“你爸今晚接见我的时候说了，在我在西北挂职期间，他不会给我搞任何特殊。” “嗯？”吕倩皱起眉头，继续带着领导的口气，“老廖同志这么说可不够意思，目无宝贝闺女，回头我要好好批评他。” 乔梁哭笑不得：“吕倩，你少捣鼓事，不许胡来。” “哦……”吕倩眨眨眼，探身看着乔梁，“乔梁同志，你真的不想要任何关照？” “对！”乔梁干脆点点头，“我希望能和其他挂职人员一样，在同等的环境和条件下工作，干好了是我有能力，干不好说明我还需要进步。” 吕倩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死鬼这倔强的性格真不错，这才是男子汉，老娘就喜欢这样的男人。 “那好吧，既然你如此说，本处长就成全你。”吕倩道。 “你应该说本副处长。”乔梁纠正道。 “嘿嘿……”吕倩笑起来，“之前是本副处长，挂职结束回到部里后，现在是本处长了。” “哦……你提拔了啊。”乔梁笑道。 “嗯呐，刚提拔的，嘻嘻……”吕倩开心道。 “不错，太好了，祝贺，热烈祝贺。”乔梁冲吕倩一拱手，由衷为吕倩的进步感到高兴。 “其实也没啥好祝贺的，提了正处，也还是继续干活的命。”吕倩道。 “那可不是，你现在可是正处领导了呢。”乔梁道。 “呵呵，我这个正处在我们单位算不上领导，位置也就相当于在江州的科长而已。”吕倩笑道。 乔梁想想也是，吕倩单位是正部级，在市级单位，起步是副科，而在吕倩单位，起步就是副处，吕倩现在等于刚迈开第二步。 乔梁想了下道：“你这个正处在你们单位可能确实算不上领导，但如果放下来，放到市里，那可就牛了。” “怎么，希望我放下来？”吕倩似笑非笑道。 “我只是说说而已，只是如果。”乔梁道。 “那如果有一天，这如果真的成了现实，你希望我放到哪里去呢？”吕倩道。 “这个我可不好说，这要组织决定，不过我觉得，即使今后你有可能放下来，也不会一步到市里，应该是放到省厅，提半格，担任副厅.长。”乔梁道。 “嗯，小乔同志的安排不错，连我下一步的发展都想到了，看来我得好好努力，不能辜负了小乔同志的深切期望啊。”吕倩说完哈哈笑起来。 乔梁也呵呵笑起来。 此时，乔梁和吕倩当然都当这是玩笑话。 两人又聊了一会，乔梁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 吕倩把乔梁送到门口，乔梁刚要伸手开门，吕倩拦住：“且慢。” “还有事？”乔梁看着吕倩。 吕倩努努嘴：“刚才你进来的时候，强行夺走了老娘的初次，这账还没算呢。” “嗯？你要怎么算？”乔梁警惕起来，心里又委屈，明明是吕倩非礼自己，现在她却强词夺理这么说。 “你说怎么算？”吕倩哼笑一声，接着道，“老娘大慈大悲，也就不为难你了，再来一次好了……” 乔梁一阵头大，心里明白，吕倩的这再来一次可不是随便来的，一旦做了，可就意味着什么。 同时乔梁知道，依吕倩的霸道脾气，如果自己不就范，那是轻易脱身不了的。 乔梁眼珠一转，点点头：“好，那就依了你。” 吕倩略微有些意外，死鬼怎么答应地这么痛快？似乎有点不大正常啊。 随即吕倩又开心，艾玛，不管那些了，只要死鬼答应就好。 “那开始吧……”吕倩说完闭上眼，神情有些紧张，还带着几分兴奋和期待。 “嗯，我要开始了……”乔梁边说边伸出一只手悄悄打开门，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把食指轻轻放在吕倩柔软的嘴唇上…… 乔梁的手指刚触碰到吕倩嘴唇的时候，吕倩身体微微一颤，随即感觉不大对头，嗯，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像是手指呢？ 正琢磨着，那玩意突然离开了，吕倩接着睁开眼，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乔梁的身体已经快速闪了出去，接着“砰”门被关上，门缝里挤进乔梁的一句话：“再来一次结束了……” 靠，这死鬼在耍自己！吕倩顿时气恼，呼地拉开门，乔梁已经一溜小跑到了楼梯口，接着不见了。 “混账，混蛋……”吕倩气地站在门口跺脚直骂，尼玛，再来一次失败了，死鬼竟然敢忽悠自己。 “吕处，出什么事了？”隔壁房间的门打开，吕倩的同事探头吃惊地问道。 “额……”吕倩无言以对，讪笑一下，“没事没事……” 同事狐疑地看看走廊前后，又看看吕倩，然后困惑地缩回脑袋，关上门。 吕倩回到房间，抓起枕头在床上一阵猛摔，边摔边骂：“可恶的死鬼，讨厌的死鬼，老娘要摔扁你，老娘要把你摔成肉酱……”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领队招呼全体挂职人员在会议室集合，西北省组织部门的有关人员把挂职人员分配名单发给了大家。 乔梁一看自己要去的县，是西州市凉北县。 在来西北之前，乔梁已经把西北省的地图看得滚瓜烂熟，每个县的位置都记得很清楚，知道西州是西北省最西北的一个地级市，而凉北，又是西州市最西北的一个县。 此时，乔梁虽然对凉北在西北地图上的位置很清楚，但对这个县感觉还是很陌生。 大家边看名单边互相交流。 这时领队坐到乔梁旁边，拍拍乔梁肩膀道：“老弟，我听西北省组织部的同志说，你要去的凉北，号称西北之北，不但是西北省位置最偏远、自然环境最恶劣的县，而且还是西北省经济发展最落后的县，去年的gdp在全省所有县中排倒数第一……” “哦……”乔梁点点头，心里有些沉甸甸，自己要去这样的县里挂职，看来任重而道远啊。 领队又悄声道：“刚才我和西北省组织部门的同志闲聊的时候，无意中听他们说起，说本来给你安排挂职的县距离金城不远、而且发展相对不错，只是廖书记昨天上午突然提出要看挂职人员分配名单，在名单报到廖书记那里去的时候，他在名单上做了唯一的修改，把你划到了凉北，让本来去凉北的那位同志和你对换了一下……” 听了领队这话，乔梁一愣，原来让自己去凉北是廖谷锋亲自安排的，原来廖谷锋早就知道自己要去凉北，昨晚他接见自己的时候，还装作不知道问自己，看来他是明知故问。 随即乔梁又想到昨天下午在欢迎会上刘昌兴和自己握手的时候，对自己的某些留意，不由点点头，似乎找到了答案，应该是自己挂职的地方被廖谷锋改变了，刘昌兴才不由留意自己一下的。 乔梁不由沉思，廖谷锋特意让自己去凉北，看来是有意想让自己在最艰苦的地方接受最深刻的磨练和锤炼，这其中蕴含着他对自己成长的期待和关心。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留意第一千三百章后半部分里的提示。 关于廖谷锋让自己去凉北挂职，此时乔梁只想到了这么多。 当然，以乔梁此时并不丰厚的履历和经历，以及他对当前西北省高层内部复杂态势的一无所知，他也只能想到这么多。 第1419章 暗藏玄机 此时，廖谷锋正在办公室和关新民打电话。 “新民同志，江东省新一批来西北省挂职的同志昨天已经抵达金城，按照两省组织部门协商的意见，今天已经做了分配，全部下沉到县里去挂职。昨天下午我会见这些来西北挂职的同志的时候，看到他们精神面貌都很不错，斗志昂扬，而且据我初步了解，他们都是来自江东省各级的精干人才，感谢啊，新民同志，感谢江东省对西北省建设的干部支持……” “呵呵……”电话里传来关新民爽朗的笑声，“谷峰同志，您是我们江东省德高望重的老领导，您现在在西北主政，派人去西北挂职，我自然是要高度重视的，丝毫不敢怠慢，在人员的选派上，自然要优中选优，自然要品能兼备，不然，我可是无法向您老领导交代的。” 关新民话语里带着对廖谷锋相当的尊重，虽然他和廖谷锋平级，而且还是江东的代理一把手，但在廖谷锋面前，仍显出足够的尊敬和谦虚。 “呵呵……”廖谷锋也笑起来，“新民同志，感谢你对我的高抬，昨晚的接风晚宴上，我给大家敬酒的时候，乔梁抽空向我转达了你欢迎我有机会回江东去看看的盛情，这让我十分感动。” 关新民道：“谷峰同志，这都是应该的，虽然您现在离开了江东主政西北，但我一直很怀念和您一起工作的日子，和您搭档期间，我得到了您的很多支持和帮助，也从您那里学到了很多，对您一直是很感谢的。 所以，前天我给去西北挂职的同志们送行的时候，特地叮嘱小乔，让他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把这话转达给您，其实小乔转达的并不仅仅只是我个人的意思，还是全体江东父老的心愿，江东的干部想您，群众想您……” “嗯，好，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回江东看看，看看你，看看大家，看看江东父老。”廖谷锋道。 “谷峰同志，去了西北这段时间，您的身体还好吗？对西北的气候和水土还适应吗？”关新民关切道。 “好，很好，感谢新民同志的关心，我这个人啊，参加工作几十年，在国内换了不少地方，大江南北都干过，走到哪里都能适应。”廖谷锋道。 “那我就放心了，谷峰同志，您最近的工作也还顺利吧？”关新民又问道。 “工作，呵呵……”廖谷锋打了个哈哈，“任重道远，正在进行时。” 关新民知道廖谷锋为何打哈哈，他不想和自己就工作的事情说太多，但他说任重道远和正在进行时，似乎表明他在接替出事的前西北一把手之后，在西北省面临的形势和局面比较复杂，一方面会加大力度收拾前任留下的烂摊子，雷厉风行治理好西北省的体制生态；另一方面，又似乎表明，他虽然面临着巨大复杂的压力和阻力，但他前进的步伐决不会停止，整治的决心不会有丝毫动摇。 关新民接着道：“谷峰同志，以您丰厚的经验和卓越的能力，我相信西北省各方面一定很快可以有一个大的变化，一定可以在您的主政下呈现出崭新的面貌。” “好啊，新民同志，既然你如此看好我，那我一定好好干，不能辜负了你的期望。”廖谷锋幽默道。 “哎，谷峰同志，您这样说，我可是万万不敢当了。”关新民忙道。 “呵呵……”廖谷锋笑起来，“新民同志，我同样相信，有你代理江东省一把手，江东省的各项工作一定比我在的时候发展地更快更好。” 关新民谦虚道：“如果我能取得一些成绩，那也是您之前打下的好基础，今后江东省的工作还需要您继续关心支持，我的工作还需要您继续帮助。” 关新民这话表面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实则暗藏玄机。 廖谷锋听出了关新民这话里微妙的玄机，思忖片刻，决定敲打一下他，道：“新民同志，毕竟我在江东省工作过多年，所以，我虽然离开了江东省，但我依然会像所有在江东省工作过的老同志那样，一如既往关注江东省的发展的。 至于对江东省工作的关心支持，以我目前的身份，我恐怕是做不到的，换句话说，既然我离开了江东省，按照组织原则和自身职责，我不会插手过问江东省工作上的任何事情。 至于你说你的工作需要我继续帮助，新民同志，你这话实在是太谦虚了，我认为，既然组织上让你代理江东一把手，那就说明组织对你领导全局的魄力和能力，是高度认可的，所以，你说帮助是不对的，我们之间，应该是互相学习。” 在某个角度，廖谷锋这话说的很坦率，但换个角度，他这话又说的很含蓄。 关新民琢磨着廖谷锋这话，似乎，他一方面在向自己表明某种态度，让自己不要疑神疑鬼安心干好代理；另一方面，他搬出组织，说组织对自己领导全局的魄力和能力高度认可，但却不表明他的看法，这其中颇有些意味。 虽然廖谷锋说要和自己互相学习，但关新民却在这和谐的交谈中，隐隐感觉出廖谷锋内心极其深邃的城府和骨子里深藏不露的冷傲。 想到冷傲，关新民突然想到了乔梁，这小子拒绝担任自己的秘书，是否也带着威武不能屈的冷傲呢？ 关新民突然觉得，似乎在冷傲这一点上，廖谷锋和乔梁有某些相似之处，只是廖谷锋隐藏极深，他的冷傲一般人觉察不出，而乔梁则不同，在自己面前耍大刀，他到底还是毛嫩。 廖谷锋和关新民又闲聊了几句，然后结束了谈话。 廖谷锋放下电话，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一会站起来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呼吸着上午清新的空气，看着天空中明媚的阳光，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 廖谷锋想到自己来西北后被前任严重破坏的体制生态，想到自己最近力挽狂澜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想到西北体制内、特别是高层复杂的态势，想到自己在治理体制生态中新发现的和高层有关的某些问题的线索，不由皱起眉头。 既然组织让自己来西北省主政，那就决不能辜负组织的信任和期望，就一定要把西北省存在的问题彻底治理好，决不能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决不能做和事佬无为而治，除了消除前任遗毒，对新发现的高层中的某些线索和问题，不能姑息，不能迁就，必须排除阻力，深入调查，深挖根源，让西北省体制内的阳光和空气像自然界里的一样明媚、清新，为西北省今后的发展创造一个公平、公正、和谐、积极向上的良好局面。 接着廖谷锋想到了乔梁。 从吕倩那里得知乔梁要来西北省挂职，廖谷锋感到欣慰，同时却又心里一动。 廖谷锋之所以心里一动，是因为他想到了自己整治西北的意志和决心，以及最近新发现的关于西北省高层的某些线索和问题，还有自己所了解的乔梁的做事性格和风格。 在这种心动之下，昨天上午，廖谷锋让秘书通知组织部把挂职人员分配名单送过来。 在看名单的时候，廖谷锋看到乔梁被分配到距离金城不远的经济发展相对不错的一个县，沉思片刻，接着拿起笔，把乔梁和原计划分到凉北县挂职的人员做了对调。 廖谷锋这么做，除了想在最艰苦的地方锻炼乔梁让他快速成长，还有另外一层用意，这用意不光乔梁目前不知，所有人都猜不到。 对廖谷锋这么做，刘昌兴因为对廖谷锋和乔梁之前在江东的交往一无所知，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也没往深处想。 廖谷锋正在沉思，手机响了。 廖谷锋摸出手机看了下来电，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随即接听，风趣道：“吕处长好。” “嘻嘻……廖大人好。”电话里传来吕倩的欢快的声音。 “吕处长今日要回京？” “是啊，廖大人，本处长刚才去廖大人府上，和廖夫人坐了一会，亲切话别，现在正在去机场的路上。” “嗯，光和廖夫人话别，没和乔副县.长话别一下？” “切——”听廖谷锋提起乔梁，吕倩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这个死鬼，昨晚气死老娘了……” “嗯？老娘？”廖谷锋哭笑不得，佯怒道，“丫头，这话怎么说的？” “哎呀……”虽然廖谷锋看不到，吕倩还是不由捂住嘴，艾玛，一不小心说走嘴了，老娘这自称可是只针对乔梁的，怎么敢在老爸面前这么说呢？ “不不不，老爸，我说错了，小女子说话漏风，您老人家慈悲为怀多多宽恕……”吕倩忙讨饶。 廖谷锋忍不住想笑，哼了一声：“说，乔梁这昨晚怎么惹你生气了？” “他不听话。”吕倩委屈道。 “他怎么不听话了？” “这个……”吕倩当然不能告诉廖谷锋实情，顿了下道，“反正他就是不听话，故意惹我不开心，老爸，你可要替我出气。” “额……既然你不告诉我具体情况，那我还真无法替你出气。” “你怎么无法替我出气？”吕倩气哼哼道，“你是西北省老大，乔梁现在在你手心里，你当然可以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廖谷锋笑道。 “你现在就把乔梁叫到办公室，狠狠打他屁屁。”吕倩道。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这小子像泥鳅一样，我就是想打他屁屁，也抓不住他呢。”廖谷锋继续笑道。 “我不管，反正你得给你宝贝女儿出一口气。”吕倩不依不饶。留意第一千三百章中的重要提示。 廖谷锋点点头：“嗯，好，宝贝女儿受了委屈，这口气得出，我有办法了。” “老爸，你有什么办法？”吕倩一听来了精神。 第1420章 不像话 廖谷锋不紧不慢道：“我把乔梁发配到西北去偏远最贫穷最荒凉的凉北县去挂职，让他好好受苦受罪，这不是给你出气了？” “啊——”吕倩吃了一惊，“这不行，不妥不妥，虽然这死鬼让我很生气，但是……这个出气法，似乎还是有些过了……” “过啥啊，不过，我觉得挺好。”廖谷锋道。 “不行，真的不行，廖大人，我提醒你，你这么做有公报私仇的嫌疑！”吕倩急了，她怎么舍得让死鬼去位于西北之北的凉北受苦呢，于是直接往廖谷锋头上扣帽子。 廖谷峰哈哈笑起来：“丫头，晚了，乔梁已经正式接到通知，马上要去凉北县挂职了，我估计他这会应该快出发了……” “啊？真的？”吕倩又吃了一惊，“老爸，看来就是没有我今天这事，乔梁也要去凉北县挂职？” “对。”廖谷锋道。 “怎么会这样？岂有此理，你是怎么搞的，你为什么不给组织部的人打个招呼，给乔梁分个条件好些的县？”吕倩不满道。 “打什么招呼？丫头，乔梁去凉北挂职，是我特意安排的。”廖谷锋道。 “什么？你，你……老爸，你为什么要这样？乔梁刚从江州泥坑里出来，到了西北，你又把他……”吕倩又气又急，一时说不下去了。 “丫头，老爸这么做，自然有其中的道理。”廖谷锋悠悠道。 “我不管你什么道理，不行，坚决不行，你赶紧改一下……”吕倩霸道道。 “不行。”廖谷锋的口气很干脆。 一看硬的不行，吕倩随即来软的，撒娇央求道：“老爸，亲爱的老爸，求求你啦，不要让乔梁去凉北啦，求求亲亲好老爸啦……” 面对吕倩的软缠硬磨，廖谷锋都不松口，他严肃道：“丫头，此事一旦决定，就不会做任何更改，老爸工作上的事情，你不得随意过问，更不得干涉！” 听廖谷锋口气很坚决，吕倩知道没指望了，哀哀叹息一声，沮丧挂了电话。 吕倩此时是既心疼又无奈，还为老廖的做法感到郁闷，本以为乔梁脱离苦海来到西北挂职，老爸会给他关照，没想到老爸却把他安排到凉北去挂职，好歹乔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哪里能这么报恩？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此时，乔梁正坐在去金城机场的大巴上。 分配去向明确后，挂职人员开始出发，分赴自己挂职的县所在的地级市。 因为西北省面积广袤，除了金城周边的几个地级市，其他地级市距离金城都很远，加上西北省陆地交通不发达，大多数地级市到金城都没有通高铁，有的甚至没有通高速，开车到金城的话，一般要七八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遇到道路故障则耗时更长，甚至当天到不了。 鉴于此，西北省位置偏远的地级市都有或大或小的机场，这些地级市的人到金城出差或者开会，为了节省时间提高效率，大多乘坐飞机。这一点和内陆省份大大不同，也算是西北省的一个特色。 乔梁现在去机场，就是要乘坐飞机去西州市报到。 和乔梁一起来西北省挂职的其他4位江州的同志，都分到了金城周边地级市下辖的县，坐车就可以去，不用乘飞机。 和乔梁一起乘大巴前往机场的，还有来自江东省省直单位和其他地市的十几名挂职人员，其中有2人和乔梁一起去西州市报到，其他人将在机场飞往不同的地级市。 大巴上还有西北省组织部的几名工作人员，他们将带领挂职人员去不同的地级市报到。 从黄原出发到现在，乔梁在全体挂职人员中，一直显得很低调，默默无闻，出发前送行的时候挂职人员代表发言没有他，到了西北后，他又被分到最偏远最荒凉最落后的凉北县挂职，西北组织部门的绝大多数人，都觉得乔梁只是挂职人员中极其普通的一分子，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关注。 之所以说绝大多数人，是因为有一个人对乔梁有些稍微的留意。 这个人就是刘昌兴。 刘昌兴之所以会稍微留意乔梁，是因为廖谷锋在看挂职人员名单的时候，把乔梁划到了凉北。 刘昌兴对此有过些许琢磨，琢磨了一番，视线又不由转移到了和乔梁对调的那名挂职人员身上，此人来自江东省直单位。因为这一点，刘昌兴下意识觉得，廖谷锋或许是想照顾和乔梁对调的那个人，乔梁被调到凉北，只是运气不好。 如此，刘昌兴对乔梁的稍微留意也变淡了。 倒是一起来挂职的人员，因为在出发前的欢送会上，关新民和乔梁握手的时候多说了几句，他们觉得乔梁似乎有点牛逼，但到了西北后，随着乔梁被分到凉北挂职，乔梁在他们心中刚泛起的那点光环，瞬间就消失了，原因很简单，他们去挂职的地方条件都比乔梁好，乔梁在最落后的县里挂职，想出成绩自然难度比他们大。同时这也说明乔梁在西北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没有人给他任何照顾和优待。 如此，在一起来挂职的人员里，也没有人把乔梁放在心上。 到了机场，工作人员拿着大家的身份证去换登机牌，大家聚在一起边等边闲聊，互相约定，等安顿下来，有机会互相串串门聚一聚。 没有人和乔梁约定，因为乔梁去的凉北县太偏太远太落后，谁都没有兴趣去那里。 看他们聊得带劲，乔梁没有掺和，独自在一边溜达。 这时吕倩和同事到了机场，一进出发大厅，吕倩往周围一扫，接着就看到了乔梁。 吕倩接着把身份证交给同事，让他去换登机牌，然后径自冲乔梁走过来。 “乔梁——”吕倩边走边叫道。 听到吕倩的声音，乔梁抬头看到了她。 听到有人叫乔梁，大家循声看去，看到了吕倩，都不由眼前一亮，擦，一个大美女在和乔梁打招呼。 大家没人认识吕倩，此时都不约而同认为，乔梁是在机场巧遇熟人了。 接着大家继续闲聊。 乔梁看着吕倩走到自己跟前，笑了下：“我分到凉北县去挂职，今天乘飞机先去西州报到。” 吕倩点点头：“我来机场的路上听我爸说了，而且我爸还说让你去凉北，是他特意安排的，岂有此理，你来到西北，我爸应该关照你才是，但他却……我给我爸求情让他改变决定，他就是不答应，唉，真郁闷……” 吕倩说着叹了口气。 乔梁又笑了下：“这事你不该掺和的，你爸让我去凉北，是想让我在最艰苦的地方接受锻炼，让我更好更快成长，他这是为我好，你没有理解你爸的一番苦心。” 吕倩撇撇嘴：“看来去凉北你还挺乐意？” “对。”乔梁点点头，“温室里长不出茁壮的树苗，越是艰苦的地方越能锻炼人，我愿意接受这种锻炼和磨练。” “可是我心疼你呢。”吕倩道。 “呵呵，感谢你的心疼，只要别让我肉疼就行啊。”乔梁笑道。 “肉疼……哼！”吕倩想起昨晚的事，又来了气，冲乔梁狠狠一瞪眼，握起小拳头在乔梁眼前晃了下，“没良心的死鬼，昨晚敢耍我，要不是在这场合，我一定会让你的肉很疼！” 乔梁叹了口气：“你看你，这么漂亮一个大姑娘，动不动就要动武，多不和谐，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听乔梁这么说，吕倩看看旁边正闲聊的挂职人员，放下拳头，接着转转眼珠：“死鬼，想让老娘对你怎么温柔？” “这要看你了，我说了不算。”乔梁道。 “看我……”吕倩又转转眼珠，接着柔声道，“小梁子，我们这次分别，不知下次何时才能相见，此时此刻，我们要不要搞个离别仪式？” “你要什么样的离别仪式？”乔梁警惕道。 “废话，你说呢？”吕倩靠近乔梁一步，“昨晚的再来一次被你忽悠了，不能算，重来——” “你要在这里重来？”乔梁嘴巴半张。 “对，就在这里。”吕倩忍住笑，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点点头。 乔梁顿时头大，后退一步，低声道：“小姑奶奶，不要啊，这是啥地方，你可别胡来……” “嗯？不听话？”吕倩皱皱眉头，又往前一步，“叫姑奶奶也不行，不听话老娘给你来硬的。” 乔梁脑袋更大了，他很担心吕倩会在这里搞出什么洋动静。 “吕倩，不行，真的不行，你千万不要乱来啊……”乔梁小声哀求着。 看乔梁这低三下四的小婆子样，吕倩不由得意，其实在这种场合，她心里还是有数的，不会真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别说其他挂职人员在附近，自己同事也在不远处呢，她之所以要这样，是在逗乔梁。 “好吧，死鬼，看在你今天态度不错的份上，老娘暂且放你一马。”吕倩道。 乔梁松了口气：“多谢多谢。” “但以后，合适的机会，你得给我补上这再来一次。”吕倩又一瞪眼。 “好，好！”乔梁忙点头，心道，只要过了这一关就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答应糊弄着吕倩就是。 看乔梁答应了，吕倩开心起来。 这时吕倩的同事换完登机牌过来了，吕倩接着大声对乔梁道：“乔同学，我要去安检了，再见！” 听吕倩叫自己乔同学，乔梁顺水推舟点点头：“好的，吕同学再见。” 然后吕倩冲乔梁挥挥手，和同事一起走了。 乔梁回到大家这边，大家看着乔梁：“伙计，这美女是你什么人啊？” “多年不见的大学同学，她来西北出差，正巧在这里遇到。”乔梁简单道。 因为刚才听到乔梁和吕倩互称同学，大家都不由信了。如果想看地更多更快，留意第一千三百章后半部分中的一个重要提示。 乔梁心里暗笑，如果这些家伙知道和自己聊天的美女是廖谷锋的掌上千金，如果他们知道刚才吕倩差点要和自己再来一次，恐怕下巴都会吃惊地掉下来。 第1421章 安哲的老伙计 上午10点45分，飞机从金城机场起飞，直往西飞往西州。 载客量不到100人的飞机上坐了不到50人。 因为客流量不大，金城到西州的飞机每天只有一个航班。 西州距离金城700多公里，乘飞机很快，1个多小时就到，但陆地交通却要十几个小时。 中午时分，飞机降落在西州机场。 西州机场四周都是荒凉的戈壁，规模不大，看起来有些简陋，听同行的西北省组织部的人讲，西州机场早年是军用，后来移交给地方，因为西州经济发展薄弱，接收机场后，没有资金投入进行提升和建设，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到了出口，西州组织部的一位副部长带着两名工作人员正等在那里迎接。 见到大家，副部长和大家热情握手，对大家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工作人员接过大家的行李。 出了机场，大家上了等候在外面的一辆中巴，直奔西州市区。 离开机场，乔梁看着车外两侧一望无际的戈壁，心中感到了无尽的荒凉。 初来西北的人，对这种荒凉是充满好奇和兴奋的，此时乔梁和其他两位来西州挂职的人就是如此，大家兴致勃勃看着窗外。 看大家兴致不错，副部长主动为大家简要介绍了一下西州的情况： 西州是西北省最西部的地级市，地处河西走廊西端的金山、连山和马山之间，地势南高北低，自西南向东北倾斜，属于大陆性干旱气候。 西州自古是中原通往西域的交通要塞，古代丝绸之路的重镇，现在辖4县一区，全市人口180万，总面积接近20万平方公里，占西北省面积的大约三分之一，是西北省人口最少、面积最大的地级市，典型的地广人稀。 听到西州的面积如此大，乔梁和其他两位挂职人员都吓了一跳，艾玛，这个地级市的面积太大了，快接近东部一个省了。 而如此大的面积，人口却又如此之少，显然是因为这里的自然环境和气候十分恶劣，不适宜人类繁衍。 中巴进了市区，乔梁看着西州市区的市容市貌，虽然是地级市，但和东部的地级市显然没法比，大街上车辆行人稀少，显得安静而冷清。 虽然街道两边也有一些新楼房拔地而起，带着些许生机，但乔梁觉得这个地级市的城市面貌和繁华程度，甚至比不上东部的一个县城。 地级市是如此，那下面的县会是什么样子呢？乔梁现在无法想象。 车子很快到了西州宾馆，大家下车。 乔梁打量着西州宾馆，这是一座看起来有些年代的4层楼房，显得古朴而庄重，倒是有些味道。 副部长招呼大家先去房间，然后吃午饭，午饭后在房间里休息，下午上班后带大家去部里。 大家进了光线有些幽暗的宾馆大堂，办好入住手续，然后去了各自房间。 房间虽然不高档，采光不是很好，但布置地很整洁。 然后大家去餐厅吃午饭，午饭也都是西北特色。 乔梁喜欢西北风味的饭菜，吃得挺可口。 中午没有喝酒。 午饭后大家回各自房间歇息。 下午2点整，乔梁起床洗了把脸，然后去了宾馆大堂，副部长和工作人员正在等着，一会其他人也出来了，大家上车出发去部里。 很快到了西州市.委大院，大院门两侧挂着一溜牌子，几大班子都在一个院子里办公。 车子进了大院，院子里绿化不错，迎面是一座民族风格的办公大楼，虽然楼层不高，但看起来很有气势。 看看大楼周围，院子里没有其他楼房，看来几大班子都在这一座楼里办公。 车子停在楼前，大家下车，副部长带着大家进去，直奔四楼。 楼里光线昏暗，白天也开着灯。 到了四楼，副部长带大家进了一个小会议室，副部长请大家坐下，然后他去给部长汇报。 乔梁他们坐下，工作人员给大家泡上茶，乔梁边喝茶边打量着会议室，会议室正面墙上挂着一幅雪山风景画，巍峨的雪山下，是连绵起伏的翠绿草原，看起来让人心旷神怡。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副部长陪着一位中等身材、面色白净的微胖中年男子出现在门口，男子戴一副黑框眼镜，分头，看起来文质彬彬，但又显出几分矜持。 无疑，这就是部长了。 大家接着站起来，部长面带和气的笑，依次和大家握手，副部长在旁做介绍，每当副部长说出一个人的名字，部长都会准确说出此人的年龄和在江东原单位担任的职务。 看出来，部长是提前做了一些功课，对大家的情况有了一定了解的。 最后和乔梁握手的时候，部长面带微笑看着乔梁：“乔梁同志，虽然你年龄不大，但工作过的单位却不少啊，而且还曾经担任过江州前任一把手的秘书和委办副主任，现在你以江州日报社副总编的身份来西州挂职凉北县副县.长，我代表西州市.委组织部，表示热烈欢迎。” 听了部长这话，乔梁微微有些意外，这家伙知道的还真不少，看来他详细看过自己的档案资料。 以他所了解的自己的经历，从委办副主任到报社副总编，不知部长心里会怎么想，是否会觉得自己在江州是走了下坡路的。 乔梁猜对了，部长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从乔梁的工作履历中，他做出了判断，这小子虽然曾经担任过江州一把手的秘书和委办副主任，但后来却担任了报社副总编，显然在江州属于落魄之人。 对部长来说，这并不奇怪，在他的从政生涯中，像乔梁这样随着一把手的调离而失势的秘书并不少见，他现在来西北挂职，不出意外的话，也应该是现任江州一把手对他的变相发配。 在这种心态下，部长对乔梁虽然表面上很客气很热情，但心里是不以为然的，这小子既然在江州属于落魄之人，那应该没多大本事，他要去凉北挂职，那是个鸟不拉屎的荒凉之地，他在那里也就是混2年而已，搞不出什么像样的动静。 接着部长请大家坐下，先表示热烈欢迎，然后给大家简要介绍了一下西州的社会和经济发展情况，接着告诉大家，大家去了各自挂职的县之后，具体分管哪一块，由当地县的负责人根据本县的实际具体安排，同时部长又表示，大家在挂职期间，工作和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和问题，都可以直接向部里反映，部里一定会想方设法协调解决好，一定会保证大家有一个安心舒心的挂职环境。 然后部长又强调了挂职工作的重要性，对大家提了一些希望和要求，大家纷纷表示，一定扑下身子当主人，扎扎实实做好份内的工作，为所在挂职县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然后会见结束，部长说晚上给大家举行欢迎晚宴，书记亲自参加。 一听书记要亲自参加，大家不由觉得西州对他们的到来是很重视的。 其实从昨天一到西北，廖谷锋亲自会见他们开始，大家就感到了西北省对他们挂职人员的重视，既然省里重视，市里当然也会如此。 部长接着站起来准备出去，临走前又拍拍乔梁肩膀，道：“乔梁同志，到凉北后，要密切配合好直接上级的工作，当好上级的助手。” 乔梁忙点头答应着，心里琢磨，部长说的这直接上级应该是凉北县.长，自己挂职副县.长，自然是要配合好县.长工作，当好县.长助手的。 只是，部长为何不说县.长，而说直接上级呢？还有，部长没有对其他两位挂职的同志说这话，而是单独对自己说的，这又是为什么？ 乔梁脑子里涌出些许疑问，一时有些想不灵清。 部长走后，副部长告诉大家，原来是准备派部里的人员送大家去挂职县的，但计划有变，因为各县一把手正在市里开会，今天下午结束，已经通知了相关县的一把手，明天他们回去的时候，会顺便把大家接到县里去。 大家听了点点头，这样也好，直接和县里一把手接上头，倒了省了一些程序。 然后大家回到西州宾馆，乔梁在院子里随意溜达，看看远处南部的天空，晴朗的天空下有连绵起伏的群山，山顶上白雪皑皑。 根据之前的了解，乔梁知道，那连绵起伏的群山是连山山脉，横贯西州全境，绵延几百公里。 在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乔梁感到了刺激和兴奋，还有未知的憧憬和期待。 晚上7点，在餐厅的一个包间里，欢迎晚宴举行，书记坐主陪，部长坐副陪，出席晚宴的还有几位副部长。 书记50多岁，看起来很威严很沉稳。 晚宴开始前，部长先给书记介绍大家，介绍到乔梁的时候，附在书记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书记听了点点头，不由多看了乔梁几眼，然后面带微笑和乔梁握了握手。 乔梁虽然不知道部长和书记低语了什么，但猜想应该是和自己担任过江州一把手的秘书有关。 晚宴开始后，书记先表示欢迎，又表示感谢，然后讲了一番勉励和期待的话，接着开始提酒。 书记提完酒部长提，部长提完其他副部长按照排序依次提。 一圈提完，一瓶白酒见底。 接着乔梁和其他两位挂职的同志开始回敬，一圈回敬完，又一瓶白酒见底。 虽然喝了两瓶，但主人个个面不改色心不跳，看起来都有些酒量。 乔梁酒量大，自然也没事，但其他两位挂职的同志酒量逊色，脸都有些红了。 善解人意的书记接着提议吃饭。留意第一千三百章后半部分中的提示。 吃过饭，大家一起往外走，部长和几位副部长交谈着工作的事，书记边走边对乔梁道：“乔梁同志，你之前跟过安哲这家伙，是不是？” 乔梁听书记的口气，似乎他和安哲有些熟悉，不由觉得奇怪，看着他道：“领导，您认识安书记？” “对！”书记点点头，“我和安哲可是多年前的老伙计了。” “啊……”乔梁一听有些意外，随即又精神一振，没想到在距离江州几千里之遥的西州能遇到安哲的老伙计，而且这老伙计还是西州市一把手，真是太让人开心了。 第1422章 丁晓云 乔梁接着好奇道：“领导，您和安书记是怎么认识的呢？” “这说起来，话就长喽……”书记背着手边往外走边感慨道，“当年我和安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分别在西北省和江东省的宣传系统工作，我们是在京城参加全国宣传系统经验交流会的时候结识的，那时我们都是跟着大领导搞服务的，巧了被安排住在一个房间，在3天的会议期间，我们同吃同住，彼此有了一些熟悉……” 原来如此，乔梁点点头：“这么说，您和安书记认识多年了。” “是的，很多年了。”书记点点头。 “那这些年间，您和安书记还有联系吗？”乔梁问道。 书记道：“在那次大会后，我们都在宣传系统期间，彼此还有些联系，后来随着我们都离开宣传系统，随着工作内容的变化，以及各自职务的变动和事情的繁多，联系逐渐少了，算起来，我们有十几年没有联系过了。” “哦……”乔梁又点点头，十几年，在人生的长河中也不短的。 书记接着道：“不过虽然没有联系，但这些年，我是一直关注着安哲这家伙的动向的，知道他后来去江州主政，不久前又离开江州去了江东省商业集团……” “呵呵……”乔梁笑了下，“您一直关注着安书记的动向，说不定安书记也在关注着您呢。” 书记也笑了下：“这可不一定，这家伙说不定早就把我忘了。” “不会不会！”乔梁忙摇头，“安书记可不是这样的人。” 书记转头看着乔梁：“你了解安哲？” “这个……”乔梁犹豫了一下，“或许大概差不多吧。” “呵呵……”书记笑起来，“差不多那就是还不是很了解，乔梁同志，回头有机会代我向安哲问好，欢迎他方便的时候来西州做客。” “好的，一定。”乔梁郑重点头。 说话间出了餐厅，书记的车在餐厅门口等着。 书记和乔梁握握手：“人生一切皆缘，安哲是我多年前的故交，你又曾经在他身边工作过，现在又来到西州挂职，看来我们也是有缘分的。” “能和您有这种缘分，我感到十分荣幸。”乔梁恭敬道。 “不能光荣幸，应该说我们彼此都荣幸。”书记松开手，接着拍拍乔梁的肩膀，“我知道安哲这家伙是很能干的，现在到了你在西北施展身手的时候了，我倒想看看，跟过安哲的身边人，到底有多大能耐。” 乔梁嘿嘿笑了下：“领导，虽然我能耐不大，但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我希望你不但不让我失望，还不让你的老领导安哲失望。”书记带着勉励的口气道。 “必须的，一定会。”乔梁忙又郑重点头。 书记看了乔梁一眼，然后呵呵一笑，接着上车走了。 书记走后，部长和其他人也走了。 乔梁看看天色，太阳还没落山。 乔梁看看时间，晚上9点半了，这里夏天的白昼真长啊。 乔梁回到房间，回味着刚才和书记的谈话，不由感到开心，真巧，在遥远的大西北遇到了安哲的故交，这故人还是自己挂职县所在地级市的一把手。 嗯，这事得给安哲汇报一下。 乔梁刚要摸出手机给安哲打电话，“邦邦——”有人敲门。 乔梁过去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位穿浅色套裙的女士，女士身高1米6左右，看起来不到40岁的样子，齐耳短发，肤色白皙，身材丰满，气质雅致端庄，气态沉稳沉静，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看到这女士的气质气态和温和微笑的容颜，乔梁微微一怔，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缕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乔梁随即清醒过来，这怎么可能，这里可是距离江东几千里之遥的大西北，自己在这里没有任何熟悉的女士，怎么会和她相识呢？而且仔细看看，确实不认识。 “请问，你是——”乔梁礼貌道。 女士抬头看看房间号，接着看着乔梁，用友好的口气道：“请问你是去凉北县挂职的乔梁同志吗？” 女士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几分柔和的磁性。 乔梁忙点头：“对，我是乔梁，我是要去凉北县挂职的乔梁。” “乔梁同志你好。”女士接着主动伸出手，“我是凉北县书记丁晓云，今天来市里开会，下午接到组织部的通知，现在过来和你接个头，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回凉北……” “啊——”乔梁嘴巴微微半张，不由轻声叫出来，没想到凉北县的一把手是一位女士，而且这女士还长得如此端庄雅致。 看乔梁这样子，丁晓云抿嘴一笑：“乔县.长，你怎么了？” “啊——”乔梁又叫了一声，回过神，忙和丁晓云握手，“丁书记你好……” 丁晓云的手细腻嫩滑，握起来感觉很好，不知为何，乔梁突然想起了张琳的手，和她握手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乔梁接着请丁晓云进来坐下，给她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丁晓云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乔梁：“乔县.长，此次你来凉北挂职副县.长，我代表凉北全县干群，对你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你是近年来江东省第一位来凉北挂职的同志……” 乔梁忙表示感谢，然后道：“这么说来，之前几批来西北的江东省挂职干部，没有一个去凉北的？” “是的。”丁晓云点点头。 “这是为什么呢？”乔梁好奇道。 丁晓云道：“因为凉北县位置偏远，自然环境恶劣，生活和工作条件太差，之前几批江东省来的挂职干部，省组织部门出于照顾，都没有安排到凉北，这次廖书记指示挂职干部要全部沉到县里，而且边远贫困县都要派驻，所以……” “嗯。”乔梁点点头，“很好，就应该这样，廖书记的指示很正确，我很赞同，也很满意。” 丁晓云嘴巴微张，这家伙说话怎么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在自己跟前大言不惭表扬起廖谷锋来了。 看丁晓云这样，乔梁暗笑，她不晓得自己和廖谷锋的关系，自然会因为自己如此说感到怪异。 乔梁接着一本正经道：“怎么？丁书记，我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额……”丁晓云定定神，一时无法评价乔梁这话，接着道，“乔县.长，我接下来想告诉你的是，凉北县的工作和生活条件十分艰苦，你对此要有充分的……” “这个没有任何问题。”不等丁晓云说完，乔梁打断她的话，豪迈一挥手，“丁书记，我来西北挂职，不是来享福的，而是来接受锻炼，为凉北做实事的，工作和生活条件再艰苦我也不怕，这个你放心，我本来就是农村出来的，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罪都能受。” 丁晓云不由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嗯，这家伙的态度不错，看来他是早有心理准备。 丁晓云接着道：“乔县.长这种不怕吃苦的精神我很佩服，不过，有一点我还想提醒你。” “嗯，你说。”乔梁看着丁晓云。 丁晓云斟酌着：“这一点就是，凉北县的体制环境，特别是***内部……你到了之后，可能要有个适应和磨合的过程……” 出于某种忌惮和谨慎，丁晓云尽量把话说得含蓄委婉。 乔梁此时没有多琢磨丁晓云这话，笑道：“丁书记，你放心，我在凉北挂职，一定会尽快让自己融入角色，一定会和各位县领导搞好团结，一定会密切配合好直接上级的工作，一定会很快适应磨合好的。” “那就好。”丁晓云呵呵笑了下。 此时丁晓云虽然在笑，但对乔梁到凉北后，是否真正能做到他说的那样，心里是没有底的。 丁晓云心里没底，并不是因为对乔梁缺乏信心，而是因为县.长尚可。 在此时乔梁还没到凉北，和尚可还没有正式接触，还没真正开始挂职的情况下，丁晓云是不便多说什么的，只能含蓄委婉地提醒乔梁一下。 接着丁晓云起身告辞，让乔梁明天上午在宾馆等着，说她明天上班后先去市直某部门去办点事，办完事后来接乔梁去凉北。 送走丁晓云，乔梁开始给安哲打电话，接通后把西州书记饭后和他聊天的内容告诉了安哲。 听乔梁说完，安哲道：“虽然多年不见，许久没有联系，但我也是关注着这家伙的行踪的，知道他在西州担任一把手，只是我没想到，西北省那么多地级市，你会到西州去挂职。” “呵呵，这个是有点巧，没想到西州的一把手和您是故交。”乔梁笑道。 “对了，你去西州哪个县挂职？”安哲问道。 “凉北。” “凉北……”安哲沉吟了一下，“这地方我知道，西北最偏远贫穷落后的一个县，你去这里挂职，看来面临的挑战不小。” “老大，我去凉北挂职，听说是廖书记特意安排的，本来西北省组织部门安排我去的不是凉北，廖书记看了挂职名单后，把我和本来去凉北的同志对调了。” “哦，是这样……”安哲顿了下，接着道，“到西北后，你见到廖书记没有？” “见到了，廖书记亲自出席了欢迎会和欢迎晚宴，晚宴后还和把我叫到他房间单独聊了一会。” “廖书记都和你聊了什么？” “他就是勉励鼓励我，对我提了一些要求，同时说在我在西北挂职期间，他不会给我任何特殊关照。” “廖书记做的对，如此看来，虽然西州的一把手是我的故交，但你也不能指望我会给他打招呼关照你，干好干坏，全凭自己。” “额……那好吧。”乔梁点点头，又道，“老大，根据你的了解，这个西州一把手在能力和为人方面如何？” 安哲沉吟片刻：“这个不好说，当年我和他只有短短几天的接触，后来也只是断断续续有些联系，并没有更多的了解和深交。还有，当时我们都还年轻，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特别是在复杂莫测的体制内……当然，这个变，可能会变地更好，也可能会……” 安哲没有说下去。 乔梁明白安哲的意思，点点头：“老大，我懂了，以后再见到他，我会很谨慎的。” 安哲接着道：“当然，以后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也可能会去西北，方便的时候可能会去拜访他，也可能会去看看你……” “那太好了。”乔梁精神一振。 “不要高兴太早，我说的是以后，而且还得看有没有机会。” 虽然安哲如此说，但乔梁还是挺高兴，他很期待安哲以后能有机会来西北看自己。 第1423章 放开那个女人 第二天吃过早饭，乔梁在楼前边散步边等丁晓云，其他两位挂职人员一早就被各自县的一把手接走了。 快10点的时候，一辆墨色的半新213越野开进院子停在楼前，接着丁晓云下了车。 乔梁迎上去：“丁书记，办完事情了？” 丁晓云点点头：“乔县.长久等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乔梁接着去房间拿了行李出来，放到后备箱。 丁晓云打开后车门道：“乔县.长，一起坐后面吧。” “好的。”乔梁接着和丁晓云上了车，丁晓云对司机道，“回县里。” 司机点点头，接着调转车头驶出宾馆。 坐在车里，乔梁问丁晓云：“丁书记，这是你的专车？” “对。”丁晓云点点头。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县里一把手不坐轿车的。”乔梁笑道。 丁晓云笑笑：“凉北地形复杂，越野下乡方便。” “那其他县领导坐的是什么车？” “也都是越野，其实不光县领导，县两办的工作用车都是我坐的这种213。” “哦，统一采购的？” 丁晓云摇摇头：“以凉北的财政实力，哪里能买起这么多这种车。” “那是……”乔梁看着丁晓云。 “其实这事说起来，要感谢你们江东省江州市的一位企业家。” “嗯？”乔梁一听来了精神，“丁书记，这是怎么回事？” 丁晓云道：“我来凉北比较晚，听县里的同志说，大概在2年多之前，江州一位大企业的董事长来凉北考察，考察期间，看到县领导成员的交通工具很破旧，不利于工作，就一次性采购了20辆213捐献给县里，极大改善了县机关的交通条件。” “江州的大企业？”乔梁饶有兴趣道，“哪一家？” 丁晓云想了下：“正泰集团。” “啊——”乔梁不由失声，正泰集团，2年多之前正泰集团的董事长是方正泰，那时他还没遇害离世，没想到方正泰来凉北考察过，而且还给县里捐献了20辆越野车。 这个意外的消息让乔梁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看乔梁这神情，丁晓云道：“乔县.长，你从江州来，对正泰集团应该不陌生吧？” 乔梁愣愣点点头。 “那位集团的董事长，现在还好吗？”丁晓云接着问道。 乔梁眼神黯淡下来：“他早已因为一次人为的车祸离世了。” “啊——”丁晓云吃了一惊，“人为车祸？怎么回事？” 乔梁接着把方正泰遇害的经过以及由此引发的江州官场的地动山摇简单和丁晓云说了一下。 丁晓云听完表情沉重，又唏嘘不已。 乔梁沉默片刻，接着问丁晓云：“丁书记，方董事长那次来凉北是考察什么项目的？” 丁晓云道：“据我来凉北之后的部分了解，当时方董事长来凉北考察的是牧区，他当时有想上马大型牛羊肉制品加工厂的想法，但考虑到缺乏稳定持久的供货来源，所以方董事长当时的初步设想是，在凉北投资扶持牧民大力发展畜牧业，把凉北变成集团的养殖基地，既有利于集团的发展，也有利于让牧区早日脱贫……当时只是意向性的考察，并没有确定下来，后来就没有了下文，如此，应该和方董事长突然遇害有关……” 乔梁点点头，既然这只是当时方正泰自己的初步想法，那在他突然遇害方小雅接手集团后，对此事未必了解，不但方小雅，李有为也未必清楚。 乔梁不由感慨唏嘘，世界很大，却又很小，没想到自己来挂职的凉北，竟然和正泰集团有过这种交集。 这时车子已经离开了西州市区，在戈壁公路上往北疾驶。 乔梁看着车外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沉默片刻，转头看着丁晓云：“丁书记，你来凉北工作多久了？” “3个多月了。”丁晓云道。 3个多月，乔梁想了下，那丁晓云应该是在廖谷锋到西北主政之前到凉北的。 “那你的前任呢？” “我的前任现在是西州市副市长。” “不简单啊，一个小县的一把手直接一步提为副厅。” 丁晓云笑了下：“凉北虽然县小，但级别和其他县区却都是一样的。” “这么说，你的前任在凉北工作的一定很出色，所以才会提拔。” “呵呵……”丁晓云笑了下，没说话。 乔梁看着丁晓云眨眨眼，接着又道：“丁书记，那你在来凉北之前，在哪里工作啊？” “我是市农牧局局长。” 乔梁听了不由对丁晓云刮目相看，这女人原来担任过市直重要部门的一把手啊，不可小觑。 接着丁晓云道：“乔县.长，趁赶路的时间，我先给你介绍下凉北的基本情况吧。” 乔梁点点头。 接着丁晓云开始做介绍。 凉北县位于西北省的最西北端，号称西北之北，县城距西州600多公里，有一条县道相连，县域跨河西走廊西端南北两侧，总面积7万平方公里，下辖6个乡镇，总人口8万人，城镇人口9000多人，其他大多都是牧民。 因为复杂的地理环境，凉北县南北自然环境差异极大，南部分布着大面积的砂砾戈壁，生存条件恶劣，北部是连绵的雪山，西北省最高峰就坐落在雪山之中。因为有丰沛的雪山融水，雪山脚下是大片的草场，总面积接近5000万亩，适合畜牧业发展。 雪山融水汇积成凉水河，全县大多数人类居住地都分布在凉水河两岸，凉北县城也坐落在凉水河边的山谷中，凉水河穿城而过。 听了丁晓云的简要介绍，乔梁不由感慨，7万平方公里的县只有8万人，底太广人太稀了，这一个县的人口，和东部一个大乡镇差不多啊。 沉思片刻，乔梁又问丁晓云：“丁书记，我到凉北后，具体分管哪一块？” 丁晓云道：“你来凉北是挂副县.长，具体分管哪一块，要县政府党组会议决定。” 乔梁点点头，丁晓云的回答合情合理。 其实乔梁知道，所谓县政府党组会议决定，就是县.长决定。 “丁书记，咱们凉北县.长怎么称呼？” “姓尚名可，尚县.长很年轻，比你还小1岁。” “哦？”乔梁眼神一亮，原来凉北县.长还没自己大，我靠，看来这家伙年轻有为啊。 虽然还没谋面，但乔梁此时对这位尚县.长不由有了浓厚的兴趣。 经过接近10个小时的长途赶路，晚上7点半，终于到了凉北县城。 此时天色还大亮。 丁晓云让司机把车停在县城外的一个高处，招呼乔梁下车：“乔县.长，先看看县城全貌。” 乔梁站在高处俯瞰凉北县城，县城夹在两座大山之间的河谷地带，一条不宽的河流沿着山谷弯弯曲曲蔓延着，河两岸分别有两条马路，路两边错落分布着一些不高的楼房和平房，有几座桥梁连接河两岸，马路和桥上有稀疏的车辆和行人。 这就是凉北县城，这就是自己要挂职两年的地方，乔梁看着这小小的带状县城，又抬头看看县城两边高耸的大山，还有山顶上皑皑的白雪，不由点点头。 “走，进城去招待所吃饭。”丁晓云招呼乔梁上车，“今晚你先在招待所住一宿，明天给你安排宿舍。” 乔梁点头答应着，又问丁晓云：“各位县领导都住哪里？” “除了家在本地的和尚县.长，其他县领导，包括我，都住县大院里办公区后面的单人宿舍。” “尚县.长住哪里？” “招待所。” 乔梁眨眨眼，这位年轻的尚县.长似乎有点搞特殊啊。 车子进城后，很快到了招待所，招待所不大，一座二层小楼，楼前面是餐厅。 安顿好住的房间，丁晓云和乔梁还有司机一起去餐厅吃饭。 饭菜不丰盛，但看起来很有胃口。在来的路上，中午，乔梁和丁晓云还有司机就着白开水吃了一点面包，这会还真饿了。 “乔县.长，县里伙食条件有限，你要受委屈了。”丁晓云抱歉道。 “呵呵，丁书记客气见外了，我又不是客人，来，开吃。”乔梁笑道。 “要不要喝点酒？” 乔梁摇摇头：“不了。” 听乔梁这么说，丁晓云也不再客套，大家一起吃饭。 吃完饭，丁晓云让乔梁早点休息，然后告辞离去。 乔梁走出招待所在县城溜达，饶有兴趣看着这个地处西北之北偏僻角落里的人们，还有马路上不时走过的骆驼和羊群，感到新奇而又新鲜。 溜达了半天，乔梁回到招待所，今天长途跋涉了600多公里，有些疲惫，打算洗洗就睡。 进了楼，乔梁沿着走廊往前走，他住的房间在走廊尽头。 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乔梁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异样的声音。 乔梁不由停住脚步，侧耳倾听。 “别……不要……”一个女人惶急的挣扎声，夹杂着男人沉重的喘息。 乔梁心跳顿时加速，*，怎么回事？ “啊——”里面又传来女人的惊叫，接着是哀求声，“求求你，不要，不要啊……” “不许动！”接着是一个男人粗鲁霸道的声音。 乔梁顿时血往头上涌，尼玛，在堂堂的县招待所，竟然有人敢干这种事，胆大包天，天大包胆！ 乔梁不假思索，后退一步，接着抬起脚，用足气力向房门踹去—— 随着“轰隆”一声，房门被乔梁踹开，乔梁接着冲进去，一看，这是一个里外套间，在外间的沙发上，一个女人正被一个男人牢牢压住，男人的手在粗暴撕扯女人的衣服，女人在拼命挣扎。 看到这一幕，乔梁怒不可遏，爆喝一声：“住手——” 听到这巨大的动静和乔梁的爆喝，男人吓了一跳，停住手转过身。 这是一个年龄身材和乔梁差不多的平头男子，此刻他面色通红，浑身带着酒气。 看到乔梁，男子没有任何一丝畏惧的表现，反而因为被乔梁破坏了好事感到恼羞，带着冷蔑的目光瞪着乔梁，怒骂道：“混蛋，谁让你进来的，给老子滚出去——” 边骂男子边顺手摸起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冲乔梁用力砸了去，乔梁脑袋快速一闪，烟灰缸“嗖”从乔梁耳边呼啸而过，接着落到了门外的水泥地板上，“啪”摔碎了。 乔梁不由吓出冷汗，麻痹，如果自己反应慢一点，这烟灰缸砸到自己脑袋上，肯定要头破血流。 随即乔梁感到异常愤怒，这王八蛋，不但在县招待所肆无忌惮欺负弱女子，还敢砸堂堂乔副县.长，太特么嚣张狂妄了。 强烈的愤怒之下，乔梁果断出手，一个右勾拳冲男子的脑袋砸了过去，接着飞起一脚用力踢向他的胸口—— 此时，乔梁对被自己暴揍的这男人的身份丝毫不知。 此时，乔梁不知道，自己刚到凉北就惹出了大祸。 此时，乔梁同样不知，因为自己义愤填膺的这一举动，会引发出西北官场的地动山摇。 第1424章 何青青 这男子平时在凉北县趾高气扬惯了，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陌生的家伙敢打自己，面对乔梁快速打来的勾拳和接着踢来的飞脚，毫无防备。 随着“嗷”一声闷叫，男子的脑袋挨了乔梁重重一拳，接着飞脚踢到，男子胸口一阵剧痛，接连后退几步，眼前直冒金星，身体摇晃了几下，接着“噗通”倒在地上，倒地的时候，脑袋又碰到了墙壁，“砰”一声，昏了过去。 “啊——”看到眼前这一幕，沙发上的女子发出惊恐的叫声。 乔梁接着看着这女子，大约26、7岁的样子，面容清秀，皮肤白皙，因为刚才这混账男子的非礼行为，女子的披肩长发此时很散乱，衣衫不整，胸口和大腿都露出了一部分。 看乔梁注视自己，女子顿时害羞，忙起身手忙脚乱整理衣衫。 随着女子起身，乔梁注意到这女子的身材很不错，凸凹有致。 看女子衣衫整理好了，乔梁刚要和她说话，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传来一声惊叫“哎呀——” 乔梁回头一看，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女服务员站在门口，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里面的场景。 这中年男子是招待所副所长，今晚他值班，正在大堂里巡视的时候，听到这边发出异常的声音，忙带人过来看看。 看到倒地的男子，副所长大吃一惊，接着冲进来，看看乔梁，然后看着女子道：“何主任，这是怎么回事？尚县.长怎么了？” 什么？尚县.长！一听副所长这话，乔梁猛然吃了一惊，脑袋嗡地一下，尼玛，刚被自己暴打的这男子竟然是凉北县县.长尚可！ 靠！ 我靠！ 我再靠！ 靠了三下，乔梁随即想起丁晓云告诉过自己，尚可住在招待所，那无疑这房间就是尚可的宿舍了。 还有这女子，刚才中年男子叫她何主任，哪里的主任？正的还是副的？这个时候，她来尚可房间里干嘛？ 乔梁不由直勾勾看着这女子。 面对副所长和乔梁疑问的目光，惊魂未定的女子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羞吓交加：“这……我，我……” 女子支支吾吾说不出。 这时一个女服务员对副所长道：“领导，尚县.长还晕着。” 女服务员这话提醒了副所长，他忙道：“快，救尚县.长要紧，快打120……” 一个女服务员赶紧跑去打电话，副所长走到尚可身边，弯下腰，一用力，拉起尚可，在一个女服务员的协助下，把尚可背起，接着往外快走。 看着他们出去，乔梁脑子轰轰发晕，又直勾勾看着那女子：“何主任，你是哪个单位的？” 女子这时稍微有些缓过神，怔怔看着乔梁：“我是县府办副主任何青青，请问你是谁？” “我叫乔梁，组织派我来凉北县挂职副县.长。”乔梁道。 “啊？你就是新来的乔县.长？”何青青意外道。 “对，是我。”乔梁点点头，“我今天下午刚到凉北。” 何青青愣愣看着乔梁，艾玛，昨天刚知道有个叫乔梁的要来县里挂职副县.长，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子，没想到这位来挂职的副县.长刚到凉北，还没正式报到，就暴揍了县.长，这事大了！这事真的大了！ 想到此事是因自己而起，何青青大脑一片纷乱，心中涌出阵阵恐慌和惧怕。 看到何青青的神情惶恐不安，乔梁稍微有些镇静下来，环顾了一下尚可的宿舍，对何青青道：“何主任，请跟我来——” 说着乔梁大步走了出去。 何青青看着乔梁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接着看了下房间，想到刚才那惊魂的一幕，浑身一个哆嗦，忙快步跟着乔梁走了出去。 乔梁沿着走廊往前走，何青青快步跟着。 走到自己房间门口，乔梁打开门，转身看着何青青，做了个手势：“何主任，请进——” 何青青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房间里面，想到刚才进尚可房间差点失身，现在又要进另一个领导房间，不由心里感到惧怕。 在这种惧怕下，何青青又一犹豫。 “何主任，请——”乔梁又道。 何青青看着乔梁，此刻乔梁的目光很坦诚很干净。 看着乔梁这目光，何青青想到刚才是乔梁见义勇为救了自己，不由对他心里生出感激和信任，轻轻呼了口气，接着走进来。 乔梁没有关门，请何青青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她对过的沙发上，看着她。 何青青小心翼翼坐在那里，两手绞在一起放在膝间，看起来很局促不安的样子。 “何主任，请喝水！”乔梁礼貌道，边端起水杯递给何青青。 “谢谢乔县.长。”何青青礼貌的口气中又带着几分尊敬，接过水杯轻轻嘘了一下，然后喝了几口。 看何青青的神情有些平静下来，乔梁摸出烟刚要点，又停住，看着何青青，“何主任，我抽支烟，你不介意吧？” “没关系，乔县.长，您抽就是。”何青青点点头，不由看了乔梁一眼，领导抽烟还征求下属意见，看来这位新挂职的副县.长挺尊重女同志，挺有修养。 乔梁接着起身打开窗，然后坐下点着烟。 乔梁这个开窗的动作又让何青青觉得乔梁是个做事细心体贴下属的人。 乔梁深深抽了两口烟，让自己杂乱的心绪稍微有些平复，然后看着何青青：“何主任，告诉我，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青青低下头，两手又在膝间不安地绞着，面对乔梁的问话，因为此事牵扯到尚可，她不知道该不该说，说的话，又不知该不该说实话。 看何青青这样子，乔梁有些体会她此时的心情，作为县府办副主任，她自然是很害怕得罪尚可的，换句话说，在县府办，她的前途和命运就攥在尚可手里。 但乔梁又知道，既然事情到了这个程度，既然自己已经把尚可揍了，那自己必须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然此事一旦闹大，对自己将非常不利，自己将陷入极其被动的境地。 想到这里，乔梁严肃道：“何主任，此事事关你我的切身利益，事关县领导之间今后的关系，不管是从大局还是个人角度，既然已经发生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作为无法脱离干系的当事人，我想，我有必要和权力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这既是对尚县.长和我负责，也是对你个人负责。所以，我想请你如实告诉我……” 听着乔梁的话，何青青不由觉得他说的很在理，是啊，人家救了自己，当然有权力知道真相，何况他还是领导。 想到这里，何青青点点头，接着说起来……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今晚尚可在招待所有个饭局，客人是从金城来凉北开采铁矿的老板及其随从，饭局是何青青负责安排的，并随从尚可参加陪同。 这位开采铁矿的老板很能喝，为了让客人满意，尚可陪着喝了不少，何青青陪着喝了两杯，倒没有喝多。 酒足饭饱，客人告辞离去后，何青青看尚可喝大了，走路都不成溜，担心他摔倒，就搀扶着尚可送他回宿舍。 进了房间，何青青倒上水，想告辞离去，可是尚可把门一关，要和她谈谈工作。 既然领导要谈工作，何青青自然不能走，于是就坐在尚可对面的沙发上，带着恭敬的神态，准备听尚可谈。 可是，尚可却什么话都不说，眼神直勾勾看着何青青，看得何青青心里有些发毛，又有些紧张。 接着何青青就说领导今晚喝地太多，还是早点休息吧，改天再听领导指示。 听了何青青这话，尚可还是不说话，还是眼神直勾勾看着她。 何青青心里更紧张了，接着就起身想告辞。 没想到何青青刚起身，尚可突然站起来，一把抱住她，接着就把她往沙发上按…… 何青青顿时羞吓交加，忙挣扎反抗，怎奈一个弱女子的力量，如何敌得过酒后欲望高涨的大男人，正在何青青苦苦挣扎苦苦哀求，即将失守阵地的时候，乔梁突然破门而入…… 说完这些，何青青心有余悸，带着深深的后怕，低下头，两手捂住脸，身体微微颤抖着。 乔梁吸了一口烟，点点头，原来如此，男人酒后大多都会有这种冲动，作为精气旺盛的年轻男人，面对漂亮女下属，和漂亮女下属单独呆在一个房间里，尚可有这冲动似乎在情理之中。 但是，作为一县之长，作为一名正处级干部，作为一个成熟理性的男人，尚可即使喝醉了，也不能如此丧失理智，他这么做显然是极其错误的，甚至，这是犯罪！ 想到犯罪，乔梁心里一震，尼玛，如果尚可是犯罪，那自己显然就是见义勇为，就是英雄救美。 如此，即使自己暴揍了尚可，那也应该没事。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轻松。 此时，乔梁突然想到了姚健和姜秀秀，似乎跟尚可和何青青这事有些相似，只是姚健没有尚可这么胆大妄为，没有对姜秀秀没有做到如此严重的程度。 乔梁又抽了一口烟，默默看了何青青片刻，然后道：“何主任，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何青青放下手抬起头，乔梁看到她此时脸上有泪痕。 乔梁心里叹了口气，接着抽出纸巾递给她。 何青青低头擦擦眼睛和脸上的泪痕，然后使劲抿住嘴唇，不说话。 第1425章 太不正常了 乔梁道：“何主任，难道你就想这么算了？” 何青青沉默了一会，接着深深叹息一声：“乔县.长，和领导相比，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遇到这种事，我能怎么办？” “你应该知道。”乔梁道。 何青青明白乔梁这话的意思，又发出一声叹息：“乔县.长，这种事，只凭我一面之词是没用的，关键需要证据。” “我可以为你作证。”乔梁道。 何青青苦笑一下：“人证有说服力吗？物证呢？尚县.长没有得逞，我能拿出什么物证？而且，尚县.长要是说是我主动的呢？毕竟是我进了他房间，而不是他在我宿舍……” “这——”乔梁微微一怔，我靠，早想到这一点就好了，可以用手机先录音，进去后再录像的，有声音有画面，谁都无法抵赖。 乔梁不由感到后悔。 但现在后悔晚了。 何青青接着道：“前2年在邻县发生过这样的事，一位县领导酒后非礼女下属，正要得逞的时候，被女下属的丈夫撞见告发，上面来调查的时候，这位县领导反咬一口，振振有词说这是女下属和丈夫故意设下的圈套，想借此胁迫自己答应提拔女下属的丈夫，因为自己坚持原则毫不松口，他们才气急败坏诬陷自己……结果因为证据不足，此事最后不了了之。 但经此满城风雨一闹，又经过看热闹不嫌事大好事快嘴之人添油加醋的到处传播，女下属本来良好的名声从此被彻底败坏，在本县体制内声名狼藉，一直抬不起头，加上那位没有得逞的县领导之后暗中指使人不断打击报复，两口子在圈子里再也无法混下去，最后被迫辞职远走他乡……” 乔梁愣愣看着何青青：“你怎么就确定这位女下属不是给领导设圈套呢？” “因为这位女下属是我亲表姐，因为那坏男人对她一直心怀不轨的事我表姐早就告诉过我，因为为了这事，我表姐羞愤交加，被逼地走投无路差点自杀！”何青青激愤道。 “哦……”乔梁点点头，既然何青青如此说，那这事应该是真的了。 如此，因为表姐的前车之鉴，加上此次证据不足，何青青是不敢冒险胳膊抗大腿，是要打算接受现实忍受这屈辱了。 虽然对何青青有些理解，但乔梁还是感到非常失望，既然何青青要忍气吞声，那自己呢？尚可被自己暴揍，他会善罢甘休吗？自己这挂职还没正式开始就和直接上级成了死对头，今后的工作怎么开展？这职还能不能挂下去？ 乔梁的心又乱了，脸上交织着失望失落和惆怅沮丧的表情。 看着乔梁这表情，何青青似乎猜到了乔梁的心理活动，心里很不安，抿了抿嘴唇道：“乔县.长，你刚来凉北，还不了解县领导层的真实情况和状态，不知道尚县.长在县***里的真实位置……” “嗯？”乔梁皱皱眉头，“尚县.长不就是凉北县.长吗？按照职务，他在县***里不就是二把手吗？” 何青青摇摇头：“虽然按照职务排序，尚县.长在县***里的确是二把手，排在丁书记之后，但实际上，真正能在凉北体制内呼风唤雨一言九鼎的人，却不是丁书记，而是……” 说到这里，何青青停住了，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似乎她怕人听到，不敢往下说了。 “啊？”乔梁吃了一惊，“何主任，你说的是真的？” 何青青道：“乔县.长，我说的是否真实，等你正式挂职后，很快就知道了。” 乔梁有些懵逼，怔怔看着何青青，*，怎么会有这种现象？凉北的体制生态怎么会是如此？这也太不正常了。 “为什么？”乔梁道。 何青青没有回答乔梁的话，接着道：“其实不光在凉北，就是在市里，市里的大领导见了尚县.长，也都客客气气。” 嗯？乔梁深深皱起眉头，我靠，听起来尚可很牛逼啊，不光在凉北牛逼，在西州也很牛逼，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尚可魄力超强手段高明能力超群呢？还是他有什么深不可测的强大背景？ 基于何青青这话，乔梁感到她对尚可是很惧怕的，是不敢拿自己的前途甚至饭碗做赌注冒险得罪他的。 如此，何青青只能认了。 乔梁突然想到了姜秀秀，想到了苗培龙对姜秀秀的边缘化架空，不由觉得自己应该理解何青青，在体制内做事很不容易，女人更难。 何青青接着站起来：“乔县.长，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 乔梁看着何青青眨眨眼，自己还有一些事情想问问她，她却要走，似乎，因为今晚的事，她对在自己这里久坐有顾虑。 这顾虑应该不是担心自己侵犯她，而是因为自己今晚暴打了尚可。 乔梁站起来点点头：“好的，你回去吧。” 何青青默默看着乔梁，咬咬嘴唇，接着冲乔梁深深鞠了一躬：“乔县.长，今晚的事，万分感谢！” 何青青的口气里，带着真诚的深深的感激。 接着何青青转身往门口走去。 看着何青青的背影，不知为何，乔梁突然觉得她有些无助，宛如曾经和现在的姜秀秀。 想到姜秀秀过去和现在的遭遇和处境，乔梁心里一阵发疼。 乔梁接着关上门，坐回到沙发上，一口接一口抽烟，回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琢磨着何青青和自己说的话，寻思着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抽完一支烟，乔梁把烟头摁死，接着摸出手机。 乔梁打算给丁晓云打电话，告诉她今晚的事情。 作为凉北县一把手，此事很有必要让丁晓云知道，而且不能过夜。 乔梁刚要拨号，“邦邦——”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谁来敲门？难道是何青青回来了？ 乔梁接着走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是丁晓云。 丁晓云此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严重，甚至还有些紧张。 “丁书记，我刚要给你打电话，正好你来了。”乔梁接着请丁晓云进来，坐在刚才何青青坐的沙发上，又给她泡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然后乔梁坐在丁晓云对面，看着她，用试探的口吻道：“丁书记，你这会过来是……” “乔县.长，我是从医院直接过来的。”丁晓云道。 “哦，你去医院了，怎么？身体不舒服？”乔梁道。 丁晓云摇摇头：“我去医院是看尚县.长的，他被人打了，受伤了。” “哦……”乔梁点点头，“尚县.长现在醒过来了？伤势如何？” 丁晓云点点头：“是的，我刚回到宿舍不久，就接到招待所值班负责人的电话，说尚县.长不知何故晕了过去，我接着赶到医院，尚县.长已经苏醒过来，听医生说，在第壹贰玖壹章中有个重要的提示……给尚县.长做了全面检查后，身体各部位没有明显内伤，只是因为头部受到撞击，有些轻微震荡，暂时晕了过去，今晚留在医院观察一夜，如果没有其他异常，明早就可以出院……” 乔梁一听放心了，他本来还担心自己踢到尚可胸口的那一脚会让他胸骨骨折，看来这小子身体还挺结实，至于轻微震荡，那是肯定的，别说被自己打了一拳，就是撞墙上那结结实实的一下，也会如此。 接着乔梁道：“丁书记，尚县.长被人打，是他告诉你的？” “对。”丁晓云严肃地点点头。 “那，他说是被谁打的？”乔梁道。 “他说是你，是新来挂职的乔副县.长。”丁晓云继续严肃道。 乔梁皱皱眉头：“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尚县.长本来不知道你的身份，是招待所服务员告诉了送他去医院的值班负责人，负责人又告诉了他。”丁晓云道。 乔梁听了点点头，下午丁晓云陪自己在招待所登记房间的时候，服务员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丁书记，尚县.长有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打他？”乔梁的口气也开始严肃起来。 丁晓云道：“据尚县.长告诉我，他今晚带着县府办副主任何青青，招待一位他新近招商引资进来的企业家，饭局结束后，他想到明天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安排何青青，就把何青青叫到他宿舍…… 当时门开着，他和何青青坐在外间正对门口的沙发上，正在和何青青谈工作上的事情，你从门口经过，往里看了一眼，看到何青青长得漂亮，就停住做了一个不雅下流的动作，他看到后，立刻严词斥责你，结果你恼羞成怒，闯进来，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要打他，被他夺过去扔到门外，于是你就对他动了拳脚……” 听丁晓云说到这里，乔梁心里涌起巨大的愤怒，麻痹，恶人先告状，这小子竟然在丁晓云跟前如此诬陷自己，而且还编地像模像样，看来人品很恶劣。 乔梁努力压住内心的火气，看着丁晓云：“丁书记，尚县.长说的这些，你信吗？” 丁晓云没有回答乔梁的话，道：“乔县.长，我过来找你，是想核实一下情况。” “核实情况……”乔梁点点头，“丁书记，如果我告诉你的和尚县.长说的截然不同，那你会相信谁说的？” 丁晓云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乔梁的话，道：“在医院来招待所的路上，我给何青青打了电话，问她具体情况，她说刚从你房间出来，正在回家的路上，至于今晚尚县.长是怎么受伤的，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道道……” “丁书记，那你知道何主任为何支支吾吾说不出道道吗？”乔梁道。 丁晓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说话。 乔梁接着道：“丁书记，如果换了你是何主任，换了你在她的位置，我想大概或许可能你也会如此。” 丁晓云的眼神又闪烁了一下，道：“乔县.长，我现在想听你说。” 乔梁郑重点头，严肃道：“丁书记既然想听我说，那我就告诉你今晚我亲自听到见到和所做的事情，至于我说完后你相不相信，我不能替你做主，但有一点，我乔梁以自己的人格向你保证，向组织保证，我下面说的话字字句句属实，如有任何夸大编造，我愿意对此负完全的责任。” 丁晓云同样严肃郑重地看着乔梁：“乔县.长，请讲——” 第1426章 外甥打灯笼 乔梁接着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丁晓云，甚至他和尚可的对话都一字不差。 但乔梁没有告诉丁晓云何青青和自己的谈话内容，毕竟那是何青青的一面之词，自己没有证据证明一定是真实的，如果丁晓云想知道，可以去找何青青问。 当然，何青青敢不敢告诉丁晓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于何青青告诉自己真相，那应该和自己救了她，她心怀感激有关，同时自己是当事人，板上钉钉的事，她也无法不说实话。 听乔梁说完，丁晓云脸上带着吃惊的神情，乔梁说的内容和尚可说的天壤之别，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版本。 自从丁晓云来到凉北，从来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尚可生活作风方面的花边新闻，甚至连谣传的小道消息都没有，在她的印象里，尚可虽然在工作上趾高气扬独断霸道，但在生活作风上一直是很严谨很严肃的，如果乔梁说的是真的，那太让人意外了。 在这种意外之下，因为和乔梁刚认识，丁晓云不由有些半信半疑。 看丁晓云脸上半信半疑的表情，乔梁心里微微发凉，自己和丁晓云之前素昧平生，她对自己的了解几乎等于零，凭什么会相信自己的话？至于自己刚才信誓旦旦的保证，她说不定认为自己是在演戏。 想到这里，乔梁心里泛起一阵失落和失望，闷声道：“丁书记，我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了。” 丁晓云没说话，目不转睛看着乔梁。 乔梁的目光对视着丁晓云。 四目相对，丁晓云从乔梁的目光中看到了坦然和干净。 这目光让丁晓云的半信半疑有些动摇，接着她收回目光，微微皱眉沉思着。 乔梁没有打扰丁晓云的沉思，摸出一支烟刚要点，又停住。 丁晓云注意到了乔梁的动作，道：“抽吧，没事。” 乔梁于是点着烟，丁晓云继续沉思。 乔梁边抽烟边看着丁晓云沉思的表情，突然感觉她此时的样子很有味道，看起来很知性。 一会，丁晓云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接着抬眼看着乔梁：“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注意到，尚县.长宿舍的房门是坏的……” 丁晓云这话一下提醒了乔梁，他道：“对啊，门是被我听到里面情形不对，破门而入的时候踢坏的，尚县.长和你说的，可是当时开着门，既然开着门，那这门是怎么坏的？” 丁晓云眨眨眼，一时没有做声。 乔梁也不说话了，继续抽烟。 一会丁晓云又看着乔梁道：“乔县.长，尚县.长被送去医院后，何青青来了你房间，对吧？” “对。”乔梁点点头。 “既然来了你房间，那你们应该会交谈什么，对吧？”丁晓云道。 “对。”乔梁又点点头。 “能告诉我你们的谈话内容吗？”丁晓云道。 “这个……”乔梁一时有些犹豫，快速思忖着，何青青今晚能和自己说那些，很大程度是因为自己救了她让她因此而萌生出的感激和好感，丁晓云刚才给何青青打电话，她什么道道都没说出来，显然是顾虑重重。如此，既然何青青如此，在自己刚到凉北，对凉北体制内的情况毫不了解，对丁晓云对何青青是什么看法和印象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似乎不能贸然说出。 看乔梁有些犹豫，丁晓云道：“不方便说？” 乔梁迟疑了一下：“对不起，丁书记，似乎目前不方便……” 丁晓云淡淡笑了下。 乔梁接着补充了一句：“其实，丁书记如果真想知道，可以再去问何主任的。” 丁晓云又笑了下，接着淡淡道：“乔县.长，看来我们之间真正的认知、熟悉、了解以及信任，还需要有个过程。” 乔梁直言不讳道：“是的，丁书记，当然，我希望这过程越短越好。” 丁晓云点点头：“这过程应该是建立在行动和实践的基础上。” 乔梁道：“我认为，这过程还应该建立在丁书记对凉北全面、有力而正确的领导下。” 丁晓云眼皮微微一跳，这小子似乎话里有话，他此时说这话，似乎跟刚才他和何青青的谈话有关，不知何青青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丁晓云接着道：“乔县.长，从昨天认识到现在，我对你的初步印象是，你这个人性格比较直，而且很会说话。” 乔梁道：“在体制内，性格太直的人容易得罪人，是不讨领导喜欢的，太会说话，会让领导觉得油腔滑调。” 丁晓云微微一笑：“凡事对人，这要看你遇到的是什么领导，看你性格直地是不是地方，是不是时候，看你说的话对不对领导胃口。” “丁书记这话甚对。”乔梁点点头，不由想起了安哲和李有为，他们对自己的性格和说话都是喜欢的，看来自己很幸运，遇到了对脾气的领导，从丁晓云目前的口气里，似乎她对自己的性格和说话不但不反感，甚至还有点欣赏。 接着丁晓云站起来：“乔县.长，我们今晚的谈话就到这里，赶了一天的路，晚上又如此一番折腾，你也应该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上班后，你正式去找尚县.长报到，如果尚县.长的身体今晚没有什么异常的话，明天他应该能去正常上班……” 想到明天上班后要正式面对尚可，乔梁不由感到头疼，*，第一次见面就暴揍了他，而且还被他反咬一口，这今后可怎么在他手下做事呢？ 而且，丁晓云今晚找自己谈话，自己说完真实的情况，她并没有任何表态。 这让乔梁心里有些摸不着底，从昨晚和丁晓云第一次接触，到今晚她过来之前，乔梁觉得她似乎是个并不复杂的女领导，但经过刚才一番交谈，从丁晓云表现出的某些细节和微妙里，乔梁发现自己的初步判断似乎有些失误，似乎这个女人有些莫测，并不像自己一开始以为的那么简单。 把丁晓云送到门口，丁晓云冲乔梁点点头：“乔县.长，再见。” 乔梁点点头：“丁书记再见。” 丁晓云接着转身要走，乔梁突然道：“丁书记——” 丁晓云转过身看着乔梁：“乔县.长，还有事？” “嗯。”乔梁点点头。 “那你说吧。”丁晓云道。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丁书记，有个关于尚县.长的问题，我想问问你，不知你方不方便回答。” 丁晓云笑了下：“只要方便回答的，都可以。” 丁晓云这话说的很有技巧，为自己留有充足的余地。 乔梁也笑了下，然后小声道：“我想知道尚县.长在上面有没有背景，如果有的话，又是什么背景。” 对乔梁问出这话，丁晓云似乎并不意外，她平静道：“乔县.长，你们从黄原抵达金城后的欢迎会上，是有大领导出席的，对吧？” “是的，廖书记和刘部长出席的。”乔梁道。 “嗯。”丁晓云点点头，“现在知道了？” 乔梁嘴巴半张：“丁书记，你的意思是说……尚县.长在省里有背景，这背景是廖……廖书记？” 丁晓云皱皱眉头，尼玛，本来觉得这小子很聪明，怎么这会看起来有些傻呢，廖谷锋之前一直在江东省，尚可要是有他的背景，还用在西北省发展吗？ 看丁晓云皱眉头，乔梁心里暗笑，接着做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了，你说的是刘部长。” 丁晓云点点头，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想到尚可的背景竟然是刘昌兴，乔梁心里不由一震，*，这背景太牛了。 接着乔梁又小声道：“丁书记，这背景的具体关系是……” 丁晓云道：“外甥打灯笼。” “什么？刘部长是尚县.长的舅舅？”乔梁吃了一惊。 “对。”丁晓云点点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是亲的。” 对于乔梁这个问题，丁晓云之所以如此痛快回答，是因为她想到，尚可和刘昌兴的外甥舅舅关系，在凉北和西州一定层面内，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乔梁正式挂职后很快就会知道，现在告诉他也无妨。 说完丁晓云走了。 看着丁晓云的背影，乔梁内心感到了巨大的震动，刚才和何青青谈话时候的疑问找到了答案，怪不得尚可在凉北如此牛逼，连丁晓云都不放在眼里，怪不得西州的市领导对尚可都会很客气，原来他在金城有个位高权重的亲舅舅啊。 随即乔梁想起，昨天下午西州组织.部长和自己谈话的时候，告诉自己要服从直接上级的领导，做好直接上级的助手。要想看地更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里的提醒。现在想来，他说的直接上级就是尚可，他那话的里的意思，就是自己要听从尚可的话。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这原因乔梁朦胧意识到了。 随即乔梁又想到，自己刚到凉北，还没正式报到，就先把刘昌兴的外甥揍了，而且这外甥还是自己的直接上级，如果尚可把恶人先告状的内容告诉刘昌兴，刘昌兴当然是不会像丁晓云那样找自己核实的，对亲外甥的话，他极大可能会相信。 一旦如此，刘昌兴会怎么认为此事？会如何看自己？自己在凉北还没正式开始的2年挂职，还能不能进行下去？ 想到这里，乔梁心里哇凉哇凉，感到阵阵蛋疼，尼玛，好久没蛋疼了，这会又开始了。 乔梁在阵阵蛋疼中感到了极大的严峻和危机，刚到西北就惹出了塌天大祸，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乔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虽然这未眠的一夜乔梁想了很多，但他却还是没有想到，廖谷峰把他派到凉北挂职，除了想在艰苦的地方锻炼他，还有什么深刻的用意。 第1427章 继续挂 第二天吃过早饭，乔梁离开招待所去了县大院。 县大院距离招待所不远，步行不到10分钟。 进了县大院，乔梁打量着里面。 因为县城是建在狭长的山谷里，平地很少，很多房子都是依山而建，县大院也是，正对院门是一座三层办公楼，两边和后面是几排依山而建的砖瓦结构平房，背后是高耸的大山，山上的植被很茂密，虽然是夏季，但山顶还是有皑皑的白雪。 整个县院子面积不大，但错落有致，绿化很好。 乔梁走到办公楼前，楼前空地上并排停着七八辆墨色的213越野。 想到昨天来的路上丁晓云告诉自己的话，乔梁知道这些车都是方正泰生前来凉北考察的时候捐献的，不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这时停在这些213旁边的一辆陆巡引起了乔梁的注意，车牌尾号888。 在这个偏僻的小县城，这样一辆陆巡是很引人瞩目的，特别还停在县大院里。 乔梁下意识就认为，这陆巡应该是外面来办事的老板的。 乔梁接着走进楼…… 此时，尚可正坐在办公室里宽大的老板桌前，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着小心翼翼的何青青。 尚可是今天早上出院的，离开医院就直接来了办公室。 虽然医院检查的结果表明尚可并没有内伤，但此时，尚可脑袋还是有些发晕，胸口还是隐隐作痛，尼玛，昨晚乔梁那一拳一脚太狠了，内脏无大碍，骨肉却在疼。 想起昨晚的事，尚可感到很狼狈很耻辱，自己在凉北是说一不二的堂堂大县.长，竟然被一个来挂职的副县.长给揍了，而且揍地还很狠，传出去自己这威风凛凛的小脸往哪里放？这太有损自己的威名了。 同时，尚可又非常后悔，自从自己来到凉北，在生活作风方面一直是很注意很严谨的，决意不让自己有任何一点绯闻。 可是，昨晚实在喝地太多，在高度酒精的刺激下，竟然一时冲动，忍不住对何青青做出了那种事，而且还没得逞，而且还被乔梁暴揍。 这太丢人了，太耻辱了！ 出院后，尚可已经迅速做出了两个决定，第一，自己酒后非礼何青青的事，必须彻底压住，决不能扩散出去，这一点对自己来说非常重要；第二，被乔梁这个混蛋如此暴揍，实在是奇耻大辱，绝不能罢休，必须报仇。 对第一点，尚可明白，此事要彻底压住，关键在于何青青，只要她不说出此事，就算乔梁当时在场也无大碍，男女之间的事本来就说不清道不白，女方不承认，别人说什么都白搭，而且乔梁要是敢说出去，还可以抓他一个把柄，说他不但打自己，还诬陷自己清白，自己昨晚和丁晓云说的那些已经为此做好了铺垫。 对第二点，尚可虽然暂时还没想好怎么报仇，但血气方刚的他是绝对不会咽下这口窝囊气的。 此时尚可决定先实施第一点，所以一到办公室就把何青青叫过来了。 尚可暂时没有说话，眼神犀利地逼视着何青青，在尚可这种目光下，何青青显得局促而不安，心里很紧张。 沉默片刻，尚可道：“何主任，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我，我……”何青青不敢看尚可，低头道，“尚县.长，昨晚吃饭的时候我虽然喝地不多，但因为酒量很差，所以，脑子还是断了片，记不清了。” “嗯，很好。”尚可点点头，底气大增，看来何青青心里到底还是有数的，她对自己还是很畏惧的。 接着尚可道：“虽然我酒量还可以，但昨晚我喝地并不多，脑子一直很清醒，所以，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何青青抬头看着尚可，不知道他此话何意。 然后尚可道：“既然你脑子断了片子，那我告诉你，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接着尚可把他告诉丁晓云的那些原样复制说了一遍。 听尚可说完，何青青睁大了眼睛，身体轻微颤抖，尚可完全颠倒了黑白，这是要反咬乔梁一口啊。 何青青心里涌起一阵激愤，刚要说什么，但随即被尚可威严的目光震慑住了，嘴巴动了一下，愣是一个字没敢说出来。 接着尚可道：“何主任，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作为县领导，我说话向来是实事求是的，不会恶意栽赃任何人，特别是外地来挂职的同志……其实我告诉你的这些经过，昨晚已经告诉了丁书记……” “啊……”何青青不由一声轻呼，没想到尚可胆子这么大，竟然敢这么做。 尚可接着道：“我今天之所以要专门和你谈话，就是要帮你恢复记忆，让你知晓事情的真实经过，免得日后有人问起你，你说不清楚。作为组织中人，我相信你是有高度组织纪律性的，也明白违反了组织纪律会是什么严重后果……” 尚可显然是在威胁威逼何青青，向她发出严厉的警告。 想到尚可在县里的霸道牛气和他在省里深厚的背景，何青青不由感到十分惧怕，咬了下嘴唇，轻声道：“尚县.长，这事我不会和任何人提起的，当然，也没有人会问我。” 对何青青这回答，尚可是满意的，他笑了下，接着道：“至于以后有没有人问你此事，那是后话，到目前为止，在这个事情上，你的表现是不错的。当然，对你在县府办一直以来的工作表现，我一直都是很满意的，我认为，根据你在工作上的优秀能力和一贯表现，今后你完全可以承担更重要的岗位……” 面对尚可抛出的诱饵，何青青心里很明白他的用意，他在对自己软硬兼施，要封住自己的口。 “感谢尚县.长的器重。”何青青道。 其实何青青并不指望尚可提拔重用自己，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在府办平平安安当好这个副主任。 这时有人敲门，尚可冲何青青点头示意了一下，何青青忙站起来过去开门。 何青青打开门，乔梁站在门口。 看到乔梁，何青青眼皮猛地一跳。 看到乔梁，尚可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接着目光变冷。 何青青刚要和乔梁打招呼，乔梁冲她使了个眼色，何青青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忙闭上嘴，如果自己先叫乔梁乔县.长，那尚可立刻会知道自己昨晚和乔梁有过接触甚至交谈了什么。 接着乔梁看着尚可道：“尚县.长你好，我叫乔梁，组织上派我来凉北挂职副县.长，今天来找你报到！” 尚可冷冷注视着乔梁，不说话。 何青青这时道：“乔县.长请进——” 乔梁点点头，然后大步走进来。 尚可看着何青青：“何主任，没事了，你去忙吧。” 何青青答应着，担心地看了一眼乔梁，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乔梁走到尚可办公桌前，面带微笑，居高临下看着他。 被乔梁居高临下俯视的感觉让尚可很不舒服，伸手一指对面的椅子：“坐——” 乔梁接着坐下，继续面带微笑看着尚可。 尚可不说话，冷冷注视着乔梁。 两人一个微笑，一个冷目，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互相琢磨着对方。 一会乔梁先打破沉默：“尚县.长，组织上派我来凉北，是来挂职的，可不是来和你大眼瞪小眼的。” 尚可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道：“乔副县.长，既然你不想和我大眼瞪小眼，那你来我这里干嘛？” 乔梁道：“我刚才不是说了，来你这里报到啊，请你分配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尚可又哼了一声，“根据各位副县.长目前的分工，你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工作可做。” 乔梁皱皱眉头：“没事做，那我来这里干什么？” “来挂职啊，你就这么挂2年好了。”尚可带着讥讽的口吻道。 “这可不好。”乔梁摇摇头，“离开金城前，省组织部刘部长可是语重心长告诉我们，到了挂职所在的县，要铺下.身子当主人，要深入基层做实事，要密切配合好直接上级的工作，当好直接上级的得力助手。所以，根据刘部长的重要指示，我认为，我来凉北挂职，应该是有工作可干的，所以，我觉得，尚县.长这话说的似乎有些欠妥……” 听乔梁拿自己舅舅的话来压自己，尚可不由气愤，又感到郁闷。 尚可转转眼珠，接着道：“好啊，既然乔副县.长的工作热情如此高，那就先深入了解县里的全面情况吧，特别注意弟一二九一蔁里的提醒，等了解地差不多了，再分配具体工作。” 乔梁又皱皱眉头，尼玛，尚可这么说，显然是采取拖延战术，想继续挂自己。 看乔梁皱眉头，尚可道：“怎么？乔副县.长刚来凉北挂职，就不愿意服从直接上级？” 乔梁看着尚可不语。 尚可又道：“当然，如果乔副县.长对我这么做不满意，可以去找丁书记，还可以去市里甚至省里申诉。” 乔梁继续不语，琢磨着，自己显然不能那么做，那会让尚可抓住把柄，说自己一到凉北就不服从直接上级，甚至说自己想搞不团结。而尚可说让自己先了解县里的全面情况，站在工作的角度，是没有任何纰漏的，听起来非常合情合理。 初次正式打交道，乔梁感到尚可的思维比较缜密，还是有些头脑的。 基于昨晚从丁晓云和何青青那里了解到的关于尚可的一些信息，乔梁不由对尚可重视起来。 第1428章 忍到何时 乔梁想了下，虽然尚可这么安排目的不纯，但自己借着这机会把凉北的情况有个全面综合深入的了解，对自己下一步工作的开展倒也不错。 于是乔梁道：“尚县.长，我是副职，你是正职，从上下级关系和工作职责来说，我当然要服从你的安排，行啊，既然尚县.长如此决定，我没有任何意见。” 听乔梁这么说，尚可心里哼了一声，算这小子识相，在整个凉北，自己说一，没人敢说二，更没人敢到上面去捣鼓自己，他一个来挂职的混子，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尚可接着道：“既然乔副县.长没意见，那就这么着，对了，凉北是穷县，办公条件差，县府办这边办公室很紧张，你暂时没有专门的办公室，就先在大办公室里跟大家将就一下，加一张桌子……” 乔梁眨眨眼，尼玛，挂职副县.长和其他工作人员在一个大办公室里办公，尚可显然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尚可玩这的这一手，和陆平之前跟自己玩的把戏有些相似之处。 尚可虽然是县.长，但毕竟还年轻，格局和心胸不过如此。 想想也正常，这年头，一些大领导都缺乏最够的格局和胸怀，何况小领导呢。 乔梁接着点点头：“行，没问题。” 看乔梁答应挺痛快，尚可心道，这小子还挺能忍，行啊，既然能忍，那就一直这么着，看你能忍到何时。 接着尚可道：“乔副县.长，还有什么事情吗？” 乔梁看着尚可微微一笑：“不知尚县.长还有没有事？” “我没有。”尚可利索地摇摇头。 乔梁站起来：“既然尚县.长没有，那我也没有了。” 说完乔梁转身往外走。 此次乔梁和尚可会面，两人都没有提一句昨晚发生的事，似乎在他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虽然没提，乔梁心里是有数的。 但虽然没提，尚可心里更有数，他恶狠狠瞪着乔梁的背影，牙根咬地紧紧的，既然已经打算报仇，他是决意不会放过乔梁的。 乔梁接着去了大办公室，何青青和几个工作人员在。 看到乔梁进来，何青青忙站起来：“乔县.长……” 其他工作人员听何青青这么叫，知道这位就是来挂职的副县.长乔梁，也都站起来和他打招呼。 乔梁冲大家点点头：“各位好，我叫乔梁，初来乍到，大家多多关照，根据尚县.长的安排，因为府办这边办公室很紧张，我和大家一起在这里办公。” 何青青和其他工作人员听了不由面面相觑，艾玛，这边的县领导都有单独办公室，连府办主任也是，而且府办这边明明还有两个房间空着，怎么尚可要如此安排？还有，给乔梁安排办公室，这是府办主任的事，怎么尚可还亲自操劳了？ 其他工作人员感到困惑，何青青却随即明白了是这么回事，尚可在故意羞辱乔梁。 接着何青青请乔梁坐在沙发上，给他泡了一杯茶：“乔县.长，您先坐，我去给主任汇报一下。” 何青青接着去了主任办公室。 府办主任此时刚接完尚可的内部电话，见何青青进来，道：“乔副县.长过来了？” 何青青点点头：“是的，乔县.长说他在大办公室和大家一起办公，尚县.长安排的。” 按照大家的习惯，对副县.长，也都是称呼某某县.长的，何青青是这么叫的，但府办主任却不，他随着尚可刚才在电话里对乔梁的称呼叫。 主任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乔梁昨晚打尚可的事情了，虽然不晓得内情，但觉得乔梁敢对尚可动手，实在是吃了豹子胆，既然尚可要如此对乔梁，那自己自然要紧跟着。 主任接着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何青青不安道：“乔县.长是领导，让他和大家一起挤在大办公室里，是不是不妥？” 主任脸一拉：“何主任，你是不是糊涂了？对我们来说，最主要的职责之一是为尚县.长服好务，尚县.长安排的事情，我们除了不折不扣地执行，其他不该说的，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何青青垂下眼皮不说话了。 接着主任站起来：“跟我去大办公室。” 何青青跟着主任去了大办公室，主任见了乔梁，满脸堆笑，主动伸出双手：“领导好，欢迎领导……” 乔梁站起来和主任握了握手：“从今天开始，我和大家一起在这里办公。” “好的，好的。”主任点点头，然后对两名工作人员道，“马上去杂物间，给乔副县.长抬一张办公桌过来。” 工作人员答应着去了。 然后乔梁对主任道：“根据尚县.长的安排，我刚来这段时间，要先熟悉了解全县各方面的情况，因为我初来乍到，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所以……” “明白明白！”主任打断乔梁的话，“乔副县.长，我会安排专人陪同你下去的。” 乔梁点点头。 主任接着看着何青青：“何主任，在乔副县.长熟悉工作期间，你全程陪同。” 一听主任这话，何青青顿时感到意外。 其实主任如此安排，是根据刚才尚可在电话上的授意，至于尚可为何要如此授意，他也不明白。 乔梁不动声色看着主任，对这个安排，他心里也是有些意外的，同时又意识到，这应该是尚可的意思，至于尚可为何要如此安排，乔梁一时也没琢磨透。 稍一思忖，乔梁点点头，对何青青道：“那就多辛苦何主任了。” 何青青此时还有些发懵，不及多想，忙道：“乔县.长不必客气，这是我的职责。” 乔梁接着对主任道：“既然我要下去，那就需要交通工具……” 不等乔梁说完，主任干脆道：“乔副县.长，按说你下去熟悉工作，是需要有一辆专车的，可是办公室的车辆实在紧张，平时大家到乡里出差，大多是乘坐公共汽车……” 乔梁一听头大，尼玛，凉北地广人稀，县城到各乡镇距离都很远，乘坐公共汽车下乡，那岂不是要大大影响工作效率？而且公共汽车只通往乡驻地，到村里和牧民定居点怎么办？ 乔梁随即意识到，主任在秉承尚可的意图故意刁难自己。 乔梁心里开始生气，刚想发火，又想到自己刚到凉北，还是要注意影响，昨晚已经揍了尚可，不能再惹出什么事端了。 想到这里，乔梁压住心里的火气，看着主任道：“乘公共汽车下去没有问题，不过何主任是女同志，跟着我乘公共汽车远途下去多有不便，我看不如这样，当天往返的近途何主任陪我，去偏远乡镇呢，主任你陪着。” 主任一听蒙了，我靠，去偏远乡镇一个往返要2、3天，自己可不想陪乔梁受这种罪。 “乔副县.长，我是主持办公室全面工作的，虽然我很乐意陪同你深入基层，可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平时是很难脱开身的。”主任做出为难的样子道。 乔梁笑了下：“那没关系，可以等周末你有空的时候，我们一起下去。” “这个……”主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靠，这家伙盯上自己不放，可不能轻易答应他，不然无法脱身。 主任本想去请示尚可，可是此刻自己找不到理由离开啊。 看着乔梁不温不火的表情，主任不由有些紧张，快速想着对策。 何青青这时道：“主任，虽然办公室车辆有些紧张，但如果在内部合理调剂一下，还是可以为乔县.长腾出一辆车的。” 主任看着何青青，她在办公室分管接待和车辆，在这个问题上是有发言权的。 主任虽然为何青青这话有些恼火，但又觉得这不失是让自己摆脱当前困窘的一个好办法，于是点点头：“何主任这话有些道理，乔副县.长交通工具的问题，我再琢磨琢磨。” 乔梁呵呵一笑，拍拍主任肩膀：“虽然我们初次见面，但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在工作有一定思路的人，我认为你一定可以解决好这个问题，当然，你要是很愿意跟我一起下乡，我也不反对……” 主任讪笑着。 这时工作人员把办公桌抬来了，在弟一二九一蔁中有一个重要提醒，在靠窗的位置放好，何青青又去领办公用品。 主任趁机溜了出去，去了尚可办公室，把刚才和乔梁谈的关于车辆的事情告诉了尚可。 听主任说完，尚可哼了一声：“让你陪他下去，做梦，看来咱们这位挂职副县.长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啊。” 主任陪着笑脸点点头，接着小心翼翼道：“尚县.长，既然乔副县.长已经这么说了，这事……您看……” 虽然主任年龄比尚可大不少，但作为下级，对尚可还是以“您”相称。 尚可沉思片刻：“好吧，给他安排一辆车况最差的213……还有，不给他配司机，让他自己开。” “这个……”主任犹豫了一下，“不知乔副县.长会不会开车？” “不会开车就让何青青当他的司机好了，她有驾照。”尚可不耐烦道。 “好，那好！”主任答应着刚要走，尚可又叫住他，“关于让何青青陪乔副县.长下去的事，乔副县.长是怎么说的？” “他只是说辛苦何主任了，别的没说什么。” “那何青青是怎么说的？” “何主任说乔县.长不必客气，这是她的职责。” “乔县.长……哼……”尚可哼了一声，接着摆摆手，“好了，没事了，你去吧。” 主任接着出去，尚可抬头看着天花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让何青青陪同乔梁下去熟悉工作，这是尚可故意安排的，他这么做是有自己考虑和用意的，只是这考虑和用意谁都不知。 同时尚可确信，因为自己今天对何青青的威胁警告和随之抛出的动人诱饵，虽然何青青今后和乔梁会接触比较多，但她是不敢在乔梁面前捣鼓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的，她没有这个胆。 尚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晃晃还有些发晕的脑袋，抬手揉揉还隐隐作痛的胸口，不由恨从心起，咬咬牙，接着摸起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舅舅……” 第1429章 报恩 尚可这电话是打给刘昌兴的。 刘昌兴此时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接到尚可电话，脸上露出慈祥的表情，带着喜爱的口气道：“小可，来金城了？” 因为凉北距离金城实在太远，尚可到凉北担任县.长后，除了公务，平时是很少有机会去金城的。 而每次尚可来金城出差，办完公务，都会去刘昌兴家，吃舅妈做的可口饭菜，晚上也不住宾馆，而是住在刘昌兴家里。 刘昌兴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对这个外甥是十分疼爱的。 尚可从上小学起就离开了农村老家，吃住在舅舅家里，和舅舅一家、特别是和刘昌兴的感情很深，虽然名为舅甥关系，但实则有父子情。 之所以如此，要说到刘昌兴的家世和成长经历。 刘昌兴出生在西北省一个贫苦农民家庭，8岁的时候父母突遭车祸离世，只剩下他和大他3岁的姐姐相依为命。 在刘昌兴的记忆里，在父母离世后，最疼他的人就是姐姐，有什么好吃的，姐姐宁可饿着肚子也要留给他，他被村里的小孩欺负的时候，都是姐姐拼命护着他。 刘昌兴从小就天资聪慧，学习优异，每次在全乡小学.联考都是第一名。 而刘昌兴的姐姐学习也很优秀，在乡初级中学毕业的时候被保送到县重点高中。 在姐姐升高中的时候，刘昌兴正准备升初中，而此时，一直在经济上接济他们供他们读书的大伯突染重疾去世，伯母随之改嫁，姐弟俩顿时失去了生活来源，同时读书变得不可能。 面对这种情况，姐姐毅然决定放弃学业，回村在生产队里挣工分供刘昌兴继续读书。 凭着姐姐含辛茹苦的供养，刘昌兴初中毕业后，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入县重点高中，在县重点高中的成绩也很优异，毕业后考入西北农大，在大学里，刘昌兴边打工边读书，尽量减轻姐姐的负担。 大学4年，刘昌兴一直担任班长，还加入了组织，因为在各方面表现出类拔萃，毕业后分配到了省农业厅。 刘昌兴参加工作那年，姐姐在当地找了个憨厚敦实的农民成了家。 在参加工作的那天起，刘昌兴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官场混出个模样，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好好回报姐姐对自己的供养之恩。 随着刘昌兴成家立业，他在体制内也逐步站稳了脚跟，在他提拔副处那年，姐姐的孩子，也就是外甥尚可到了入学年龄，刘昌兴觉得回报姐姐的时候到了，把尚可接到金城读书，吃住在自己家里，把外甥当成了儿子养。 如此，尚可虽然出身农村，但他接受的一直是城里孩子的优质教育。 尚可继承了舅舅的聪明基因，从小学到高中学习一直很优秀，高中毕业后考入西北大学政/治系，在大学里先后担任班级和学生会干部，并加入了组织。 而在此期间，凭着自己的聪明和能力，刘昌兴在官场混地如鱼得水，步步高升，在尚可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已经担任了西北省某重要部门的负责人。 在这些年的打拼中，刘昌兴在西北省已经有了一定的资源，逐步建立了自己的圈子。 尚可大学毕业后，以省组织部选调生的身份，先是在基层历练，之后，在刘昌兴的特别关照下，迅速成长，很快提到了副处，在省直某单位任职。 这期间，刘昌兴也在继续进步，到了目前的显贵位置。此时，刘昌兴不但在西北体制内建立起了稳固而广泛的圈子和势力，而且在上面也有了一定的资源。 作为从山沟里走出的农家子弟，能历尽艰辛爬到这一步，刘昌兴对自己是满意得意的。 当然，随着职位的升迁和欲望的膨胀，刘昌兴对自己在仕途上的要求并不止步于此，他还有更高的目标。 1年前，在尚可担任副处满2年后，刘昌兴决定让他再进一步。 在决定让尚可提正处的时候，深谙体制道道的刘昌兴明白，尚可如此年轻就提正处，在体制内是很敏感很惹眼的，考虑到自己的位置，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闲话，刘昌兴决定把尚可放到西北省最偏远的凉北县去任职，这样一来可以达到让尚可提正处的目的，二来不会太引人瞩目，三来可以增加尚可的基层履历，为他下一步的进步夯实基础。 让尚可去凉北任职，刘昌兴还考虑到一个因素，那就是西州的一把手和组织/部长都是自己栽培起来的老部下，他们属于自己圈子里的核心层人员，把尚可放在凉北，他们自然会格外关照，自己也会放心。 如此，尚可就到了凉北任职。 果然如刘昌兴所愿，尚可到凉北后，西州一把手和组织/部长对他宠爱有加，因为他们的宠爱，加上大家通过各种渠道知晓了尚可和刘昌兴的关系，西州市级领导见了尚可都很热情客气，那些处级对尚可都很尊敬谦让。 丁晓云的前任、凉北前一把手是个聪明人，他一旦看透了形势，索性直接放权给尚可，县里的大小事情，不管对错，都听尚可的。 如此，尚可在凉北是名义上的二把手，但实际上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丁晓云的前任很快尝到了甜头，刘昌兴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在廖谷锋调任西北前不久，经过刘昌兴的一番运作，他担任了西州市副市长，随之丁晓云调任凉北担任一把手。 对目前的尚可来说，他在凉北是顺风顺水的，刘昌兴甚至都考虑到了他下一步的去向。 此时听刘昌兴这么问，尚可道：“没有，舅舅，我在凉北。” “哦，我还以为你来了金城，舅舅可是好久没见你了。”刘昌兴呵呵笑道，“怎么样，最近在凉北还好吧？” “不好。”尚可道。 “嗯？”刘昌兴一愣，“怎么了？” 尚可气火火道：“舅舅，你为什么让那个乔梁来凉北挂职？” “哦，乔梁怎么了？”刘昌兴又是一愣。 “这个王八蛋，他昨天刚到凉北就把我打了，而且还是在我宿舍打的，而且还把我打昏了！”尚可愤愤道。 “什么？”刘昌兴吃了一惊，不由感到心疼，尚可从小到大跟着自己，自己可是从来没打过他一个巴掌，怎么他被刚去凉北挂职的乔梁打了？而且打地那么狠？ 吃惊心疼之下，刘昌兴又感到蹊跷，问道：“小可，乔梁为什么打你？” 尚可接着把他告诉丁晓云的内容向刘昌兴复述了一遍。 听尚可说完，刘昌兴顿时怒从心起，岂有此理，作为挂职干部，乔梁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实在太放肆了。 但随即刘昌兴又感觉不大对头，乔梁纵有天大的胆，也不会刚到凉北就调戏女人啊，难道他是喝多了酒后失态？ “小可，我问你，乔梁当时喝酒了没有？” “这个……似乎没有。” “不要似乎，到底有没有？” 对这事尚可不敢撒谎，因为他知道昨晚丁晓云和乔梁一起吃的饭，两人都没喝酒，于是老老实实道：“没有。” 刘昌兴皱起眉头：“没喝酒，他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似乎很不可思议。” “按说应该没有，可是他就是有呢。”尚可道。 刘昌兴继续皱着眉头，又琢磨了一遍尚可刚才告诉自己的经过，沉思片刻，严肃道：“小可，对舅舅不许撒谎，把事情的真实经过告诉舅舅。” 听刘昌兴口气很严肃，尚可心里有些紧张，不妙，自己编造的经过可能有漏洞，思维敏锐的舅舅似乎觉察出了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尚可一时不语。 听尚可不说话，刘昌兴愈发感到怀疑，继续严肃道：“小可，你是舅舅从小带大的，舅舅对你一直很信任，你可不能让舅舅失望。还有，只要你告诉舅舅实情，不管对错，舅舅都会为你撑腰。” 听刘昌兴这么说，尚可知道必须要老实交代了，舅舅是自己的靠山，可不能让他对自己失望。 于是尚可把事情的真实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刘昌兴。 听尚可说完，刘昌兴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乔梁是因为这个打尚可的。 对尚可做的这事，刘昌兴是不以为然的，多大个事，不就是男领导酒后宠幸漂亮女下属嘛，这太正常了，在自己担任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后，别说酒后，没喝酒的时候也干过呢。如果想看得更加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重要提醒。看来这小子不但传承了自己的聪明基因，连这一点也继承了。 想到这个，刘昌兴忍不住想笑。 但刘昌兴随即意识到，自己在尚可面前还是要严肃的，毕竟自己是长辈，要给小辈做个榜样。 于是刘昌兴严厉批评了尚可一通，尚可在电话那边听得垂头丧气。 等刘昌兴批完，尚可小心翼翼道：“舅舅，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刘昌兴道。 “乔梁啊，我实在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奇耻大辱啊……还有，我被他打的事情，县里很快就会传开，我这面子往哪里放？还怎么能在凉北做领导？别人在背后不知会怎么嘲笑我……”尚可憋屈道。 听了尚可这话，刘昌兴不由陷入了沉思，不错，尚可说的有道理，乔梁暴打尚可，这对尚可在凉北的工作很不利，而且，一旦实情传出，说不定会带来更恶劣的后果。 刘昌兴不由又琢磨起乔梁，这小子本来应该是在金城附近的一个县挂职的，但却被廖谷锋调到了凉北，自己当初对此事的判断是，廖谷锋这么做，应该是为了照顾本来去凉北的那个挂职人员，乔梁只是倒霉被调到凉北。 但现在出了这事，联想到廖谷锋到西北省之后的一系列动作，城府颇深的刘昌兴不由有些敏感，不由有些多想。 第1430章 一连串的疑问 思忖片刻，刘昌兴对着电话道：“小可，乔梁已经正式报到了吧？” “是的，今天一上班他就来了我办公室。”尚可道。 “你安排他分管哪一块？” “我哪一块都没安排他分管，让他先熟悉全县的情况，具体分管的内容，等以后再说。” “嗯……”刘昌兴点点头，尚可这么安排，无论从工作角度还是个人方面，乔梁都是说不出什么来的，接着他道，“既然你已经这么安排了，那就先这样，此事我琢磨一下，回头给你去电话。” “好的，舅舅。”尚可道。 挂了尚可电话，刘昌兴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接着又摸起电话开始拨号。 刘昌兴这电话是打给廖谷锋的秘书的。 廖谷锋的秘书在廖谷锋到西北前，刚提拔为办公厅秘书二处处长，虽然这个职位普通人都得仰视，但在刘昌兴眼里无所谓，不过就是一个干活的差事而已。 说起来，廖谷锋的秘书还欠刘昌兴一个不小的人情。 2年前，廖谷锋的秘书还是秘书二处的副处长，他二婚的老婆是省立二院的护士，经常要值夜班，工作很辛苦，照顾孩子也不及时，于是他就想给老婆换个比较舒适清闲的岗位，最好一步到位，但凭他现在的能量，是很难办到的，省立二院的院长兼着省卫生厅副厅.长，根本不鸟他。 于是秘书找到了分管秘书二处的办公厅副主任，请他帮忙，这位副主任是刘昌兴一手栽培起来的，既然秘书找自己帮忙，副主任也想笼络下属，于是想到了刘昌兴，在一次圈子饭局结束后，把此事告诉了刘昌兴。 这种事对分管组织的刘昌兴来说简直再容易不过，他当场给二院院长打了个电话，把此事简单一说，院长听了不敢怠慢，第二天就开始落实，秘书的老婆随即被调到了院采购部，这工作不用上夜班，不但清闲，而且油水颇丰。 秘书喜出望外，不由对厅副主任和刘昌兴十分感激，两口子带着礼物登门感谢厅副主任，然后在厅副主任的暗示下，两口子又备了一份对他们来说价值不菲的厚礼，登门感谢刘昌兴。 刘昌兴对此时的秘书是没有放在眼里的，对他们带的所谓厚礼也没怎么在意，简单和他们敷衍了几句，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秘书虽然很想借这机会攀附刘昌兴，很想进入刘昌兴的圈子，怎奈刘昌兴对此时他这个小小的副处并不感兴趣，所以只好遗憾作罢。 秘书真正引起刘昌兴的重视，是在廖谷锋到西北省主政后他担任了廖谷锋的秘书，随着这一职位的变化，他在刘昌兴心里的位置陡然变得重要。 于是，在刘昌兴的刻意安排下，秘书参加了几次刘昌兴圈子里的饭局，和刘昌兴的关系开始逐渐密切起来。 对秘书来说，他当然知道刘昌兴现在为何要笼络自己，无非是因为自己现在是西北省炙手可热的一号大秘。 秘书对此有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意识到，廖谷锋是作为救火队长来西北省的，加上廖谷锋的年龄，他在西北省应该不会呆很久。但刘昌兴不同，他是在西北省土生土长起来的大领导，在省内有着强大的根基和雄厚的势力，他的圈子范围遍及全省，而且以刘昌兴的年龄，他应该还会有进步空间。 如此，在这种考虑下，加上之前欠刘昌兴的人情，面对刘昌兴的主动笼络，秘书不但欣然接受，甚至积极主动往上贴。 此时秘书刚从廖谷锋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办公室，接着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他拿起电话，随即听到了刘昌兴的声音，忙带着恭敬的口气道：“刘部长您好。” 刘昌兴没有打秘书手机，而选择拨打秘书办公室的座机，是有考虑的，他知道只要秘书接听，那说话就一定方便。 刘昌兴呵呵笑了下，接着道：“有个事我想问你一下，不知你方不方便说。” “刘部长请指示，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您。”秘书继续恭敬道。 虽然秘书如此说，但他心里是有尺度的，知道自己作为廖谷锋的身边人，有些不适合其他人知道的东西是不能随便往外说的，即使刘昌兴现在和自己是这种关系，也要适当把握好分寸。 刘昌兴沉吟了一下：“此次江东省来我省挂职的人员，廖书记在看分配名单的时候，做了一个小小的改动，把凉北和金城附近一个县的对调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听刘昌兴问的原来是这个，秘书松了口气，道：“刘部长，廖书记在改动名单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原因我还真不知道。” “嗯……”刘昌兴点点头，接着又道，“从凉北对调到金城附近那个县的那位挂职的同志，他和廖书记是不是认识，或者有什么关系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秘书回答道。 刘昌兴皱皱眉头：“那，在挂职人员呆在金城期间，那名挂职的同志有没有拜访过廖书记？” 秘书想了下，摇摇头：“那期间我一直跟着廖书记，那名挂职的同志没有拜访过廖书记，甚至在公开的场合，廖书记都没有和他说过话。” “哦？”刘昌兴继续皱着眉头，难道自己一开始的判断有误？ 接着刘昌兴问道：“那乔梁呢？在金城期间，他和廖书记有没有过接触？” 秘书猜不透刘昌兴此时为何要问这个，犹豫了一下：“这个……” “嗯？”听秘书的口气有些犹豫，刘昌兴心里一动，接着声音低沉道，“怎么？不方便说？” 一听刘昌兴这低沉的口气，秘书心里不由有些紧张。 秘书随即想到，那晚乔梁进廖谷锋房间还有其他人看到，要是自己对刘昌兴撒谎日后被他知道了，那对自己来说，之前攀附刘昌兴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了泡影，刘昌兴在西北省树大根深，势力强大，得罪了他可不是好玩的，何况自己还欠刘昌兴的人情。 想到这里，秘书快速一琢磨，决定告诉刘昌兴，不就是廖谷锋接见乔梁的事吗，能有多大道道？ 于是秘书道：“刘部长，这个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那晚欢迎晚宴后，廖书记让我去找乔梁，让乔梁去了他的房间。” “哦……”刘昌兴眼皮一跳，“那廖书记和乔梁都谈了些什么？”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我只是把乔梁带到廖书记房间，然后就走了。”秘书道。 “乔梁在廖书记房间呆了多久？”刘昌兴接着问道。 秘书想了下：“大概有半个多小时吧。” “哦，这么久……”刘昌兴眉头又深深皱起，普通人见面交谈半个小时很正常，但对时间宝贵的廖谷锋来说，他和一个来挂职的小小副处交谈这么久，委实显得有些不大正常。 刘昌兴不由陷入了沉思。 “刘部长，您还有什么指示？”听刘昌兴半天没说话，秘书小心翼翼道。 “哦……”刘昌兴回过神，接着笑了下，“呵呵，没事了，今天关于这事，我就是无意中想起来，随便问问的……好了，你忙吧。” “好的，刘部长再见。”秘书道。 挂了电话，刘昌兴深深吸了一口烟，身体往椅背一靠，看着天花板，转动着浑浊的眼珠。 本来以为廖谷锋改动挂职人员分配名单，是想照顾那个本来要去凉北挂职的人，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的判断失误了。 既然失误，那就说明廖谷锋并非想照顾那个人，而是特意把乔梁安排到凉北的。 廖谷锋专门接见乔梁，无疑说明乔梁和廖谷锋之前不但认识，而且还打过一定的交道，那么，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这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还有，廖谷锋为何要让乔梁去凉北？只是想在最艰苦的地方锻炼他让他快速成长吗？ 还有，廖谷锋接见乔梁都谈了些什么？ …… 一连串的疑问在刘昌兴脑子里涌出，沉思片刻，他摸起内线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把江东省此次来挂职的人员档案送过来……” 一会秘书拿着档案进来，轻轻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出去了。 刘昌兴打开档案开始看，很快翻到了乔梁的。 看了一会，刘昌兴点点头，原来乔梁担任过江州一把手安哲的秘书，如此说来，他是有机会跟着安哲见到廖谷锋的。但即使如此，乔梁和廖谷锋的关系也到不了他来了西北廖谷锋单独接见的程度，这待遇非一般人可以享受到的。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道道？乔梁这小子到底是个怎样的小人物呢？ 刘昌兴眉头紧锁，琢磨片刻，突然想起一个人，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刘昌兴这电话是打给江东省水利厅厅.长的，此人是他在西北农大时候的同班同学，而且两人还住在同一宿舍的上下铺，当年关系就很要好，毕业后此人回了江东省，分到一个地级市的农业局工作，此后在他的不断努力奋斗下，逐步升迁，一直到了目前的位置。 因为两人当年关系就很好，加上都在体制内工作，而且都混地不错，这些年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前文中交代，这位江东省水利厅厅.长的儿子是骆飞外甥女唐晓菲的未婚夫。 此时因为自己脑子里纷乱的困惑，刘昌兴决定给他打电话，委托他打听一下乔梁的有关情况。 第1431章 打了个冷战 此时，江东省，江州，松北县，松北水库。 省水利厅厅.长带人下来检查防汛工作，骆飞、楚恒、苗培龙、盛鹏和常大河等市县领导和相关部门负责人陪同。 对厅.长的到来，骆飞是很热情的，因为唐晓菲和他儿子的关系，骆飞不由觉得，两人在工作关系之外，感情又近了一层。 厅.长也是这么感觉的。 听完汇报，一行人去了水库大坝，实地察看坝体、水闸和泄洪道。 正在水库大坝上走着，厅.长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看了下来电，冲骆飞等人点点头：“我接个电话。” 接着厅.长走到一边接电话，骆飞等人在附近等着他。 “哎，领导好，老同学好！”厅.长风趣热情道。 刘昌兴在电话那端笑起来：“伙计，在哪呢？” “江东啊。” “废话，我问你在江东哪里？” “我带人在江州检查防汛呢。” 一听他在江州，刘昌兴来了精神：“你在江州，太好了。” “嗯？我在江州怎么太好了？老同学有什么指示？” 刘昌兴笑道：“老同学，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个事情要拜托你。” “呵呵，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是这样的。”刘昌兴斟酌着，“这次江东省来西北省挂职的人员里，有一位来自江州的同志，刚到挂职的县就出了点事，出于慎重，我想多了解一下关于这位同志的有关情况，但因为某些因素，通过正式渠道了解又不大方便，所以就想拜托你……” “哦，这个啊，好办，江州市主持工作的骆市长就在我旁边，我们私交很好，我现在就找他，让他安排人问一下。” “那太好了，不过这位同志的有关情况呢，我想骆市长不需要安排人问，他应该会有些了解。” “哦，你要问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挂职前在江州担任什么职务？” “他叫乔梁，曾经是江州一把手安哲的秘书。” “是这样啊，那骆市长应该会了解，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去找骆市长问，尽快回复你。” “那就麻烦老同学了。” “哎，你这么大的领导，客气啥啊。”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就是再大的领导，咱俩也是老同学，何况我在西北你在江东，我又管不着你。” “呵呵……” 调侃了几句，两人挂了电话，厅.长走到骆飞旁边道：“骆市长，有个工作上的事情，我想单独和你聊一下。” 骆飞眨眨眼，工作上的事情这家伙为何要单独和自己谈？看来应该是私事，他在找借口支开其他人。 于是骆飞点点头，让楚恒等人继续陪同省厅其他人员继续察看。 等大家离开后，骆飞看着对方呵呵笑道：“领导请指示。” “得了，咱俩平级，你可别这么说。”对方也笑着。 “你这会想和我聊的事情是……”骆飞试探地看着对方。 “我刚才接到一位大学同学打来的电话，他现在是西北省组织部负责人，他给我打电话，是想委托我打听一个挂职人员的有关情况，而这个人是从江州去的，叫乔梁。” “什么？乔梁？”骆飞一怔，这小子刚脱离自己的掌控去了西北，随即西北就有人打听他的情况，而且还是大领导，不知这小子在西北干了什么事，大领导通过老同学打听又是何用意。 “对，就是乔梁，这个人担任过安哲的秘书，你应该熟悉他的一些情况吧？” “是的，比较了解。”骆飞怔怔看着对方，“你这位大领导老同学为何不通过正式渠道了解，而要通过你来打听呢？” “这个……据他说，是乔梁在挂职的县出了点事，为了慎重，他想了解乔梁的一些情况，但出于某种因素，他不方便通过正式渠道了解，所以给我打了电话。” 骆飞点点头，尼玛，乔梁刚到西北，就在挂职的县里出了点事，不知是什么事，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既然大领导老同学没具体说，自己当然也不会知晓。 但既然大领导委托老同学打听，老同学又问自己，自己还是要提供一些情况的。 当然，自己提供情况，不会说乔梁的好话。 但虽然不会说乔梁好话，也要说的很委婉。 想到这里，骆飞道：“乔梁这位同志呢，最早在江州日报社工作，后来调到宣传部，再后来调到委办担任安哲同志的秘书，在担任安哲秘书期间，我和他打交道比较多，对他有一定的熟悉和了解。 这位同志表面看起来很直爽，但颇有些心机，他最大的特点是做事精明，很会察言观色，善于揣摩领导心思。至于能力方面，他笔杆子不错，给安哲同志写过几篇不错的讲话稿，深得安哲同志赏识。也正是因为他这特长，在安哲同志调离江州后，组织上把他安排到江州日报社担任副总编…… 还有，乔梁在跟着安哲同志担任秘书期间，因为工作关系，接触过一些省里的大领导，比如廖书记和关书记，因为他能说会道，善于迎合领导，颇得大领导喜欢，尤其是廖书记对他较为赏识……” 厅.长专注地听着，从骆飞的话里，他意识到，虽然骆飞没有说乔梁一句明显的坏话，但显然，骆飞对乔梁是不喜欢的。 以自己之前了解的安哲和骆飞的关系，既然乔梁是安哲的身边人，骆飞不喜欢他也属正常。 等骆飞说完后，厅.长点点头：“好，我这就给大领导老同学回复。” 骆飞微微一笑，接着去和大家会合。 厅.长接着给刘昌兴打了电话，把骆飞说的内容原原本本告诉了刘昌兴，刘昌兴听完不动声色表示感谢。 挂了电话，刘昌兴重重呼了口气，原来如此，原来乔梁在江东期间，不但跟廖谷锋认识，而且廖谷锋对他比较赏识。 如此，乔梁到西北省后，廖谷锋特意把他安排到凉北挂职，而且还亲自接见他，而且还聊了半个多小时，似乎是有一定用意的。 那么，廖谷锋会有什么用意呢？ 刘昌兴深深吸了一口烟，不由想到自己这些年在西北省的拉帮结派，以及不断扩大的势力圈子和利益范围，不由想到廖谷锋到西北省后大刀阔斧消除前任遗毒的一系列果断措施，不由想到廖谷锋在全省干部大会上发出的要彻底整治西北省体制生态的铮铮誓言…… 如此一想，刘昌兴突然微微打了个冷战，凭着多年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和斗争博弈的经验，他不由意识到，廖谷锋派乔梁去凉北挂职，似乎并不仅仅是想让乔梁去最艰苦的地方锻炼那么简单，或许他还有更深层次的用意，而这用意，似乎和尚可跟自己的关系，和尚可在凉北担任县.长有关。 在这种意识下，刘昌兴内心突然感到些许不安。 虽然不安，但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刘昌兴心里还是冷静的，头脑还是清醒的。 他冷静意识到，经过自己这些年的精心构筑和倾心打造，自己在西北省的底盘是扎实而坚固的，圈子是庞大而稳固的，实力是强大而稳定的，加上自己在上面的某些资源，虽然自己在班子里排名第四，但没有人可以轻易撼动自己。 当初廖谷锋的前任，从外省来西北省主政不久，就因为他的圈子和自己的发生了利益冲突，一直处心积虑想捣鼓自己，结果不但没实现目的，反倒因为某些问题惨兮兮落马。 刘昌兴暗暗点头，廖谷锋的前任做不到的事情，廖谷锋同样也没这实力和能力。 但虽然如此，刘昌兴还是清醒认识到，如果想看得更快，在弟一二九一蔁中有一个重要的提醒，体制内风云变幻，风险莫测，稍有不慎，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自己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对任何发现的可能会带来隐患的苗头，都要及时扑灭，决不能让其蔓延扩散。 刘昌兴边琢磨边抽烟，抽完一支烟，把烟头熄灭，接着摸起电话打给了尚可。 “小可，关于你今天和我说的乔梁打你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刘昌兴上来就道。 尚可一怔：“舅舅，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此事应该按组织程序来走，按组织纪律来处理。”刘昌兴道。 尚可琢磨着刘昌兴这话：“舅舅，你是说，此事我应该先给市里汇报。” “按照组织程序应该是这样，当然，在给市里汇报之前，你应该把此事先告诉县里的主要负责人。”刘昌兴道。 “此事昨晚我就告诉丁书记了。”尚可道。 “你是怎么告诉丁晓云的？” “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些。” “那丁晓云是怎么表态的？” “到现在为止，丁书记没有任何态度。”尚可不满道。 刘昌兴沉吟了一下：“既然丁晓云已经知道了此事，那你就可以走组织程序了。” “还是按照我给丁晓云和你一开始说的版本？” “傻孩子，你说呢？” 尚可又眨眨眼，略微有些迟疑：“舅舅，我担心如果市里派人来调查的话，会不会……” “我认为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刘昌兴口气很干脆，又有些意味深长。 尚可随即意会到了刘昌兴的意思，顿时感到振奋，尼玛，搞，搞起来，有强大的舅舅撑腰，不怕不怕啦。 第1432章 太不正常了 此时，乔梁已经从府办主任那里拿到了车钥匙，主任刚歉意地说现在办公室没有多余的司机，乔梁随即干脆表示自己会开车，不需要专职驾驶员。 何青青站在旁边看着，她知道车队是有空闲驾驶员的，而且给乔梁配的那辆213，是一辆出过车祸的事故车，虽然修好了，但车况很差，经常出故障，平时都是在县城附近跑跑近途，主任这么做，显然是在秉承尚可的意思刁难乔梁。 何青青虽然心里很不平，但却什么都不敢说。 然后乔梁准备开车去招待所把自己的行李拉到宿舍，何青青陪他一起去。 两人下楼，乔梁看那辆陆巡还停在那里，指指陆巡对何青青道：“这车是哪位大老板的？” “什么大老板，这是尚县.长的专车。” “什么？”乔梁吃了一惊，“以尚县.长的级别，他坐这车显然超标，这不是违反规定吗？” 何青青撇撇嘴：“啥啊，这车是来投资的矿老板借给尚县.长的，除了加油，所有费用都是企业出。” “哦，那也违反规定。” “那又怎么样？尚县.长在县里说一不二，他坐这车，谁敢提意见？” “丁书记就没说说他？” “听说丁书记倒是委婉劝过他，但他根本就不搭理，其实丁书记根本没必要说这个，市里主要领导来视察的时候，看到尚县.长坐这车，都装作没看到，啥都不说。” 乔梁不由皱起眉头，尼玛，怎么会这样，这也太不正常了。 然后乔梁开车，和何青青一起去招待所拉了行李，到了给乔梁安排的宿舍。 宿舍位于办公区后面的山坡上，几排砖瓦结构的平房，家不在凉北的县领导，除了尚可住在招待所，其他人都住在这里，住在这里的还有一些单身工作人员。 县领导住的宿舍专门进行了改造，带卫生间和热水器，可以洗澡，乔梁住在最后面一排，丁晓云和其他女工作人员住在前面一排，何青青也住在那里。 进了宿舍，乔梁打量着房间，面积不小，摆设类似宾馆的大床房，墙壁是刚刷新的，室内的家具、家电甚至床上用品和窗帘都是崭新的。 何青青告诉乔梁，得知有挂职的副县.长要来，尚可专门安排办公室提前把房间准备好了。 乔梁听了暗笑，要是尚可知道新挂职的副县.长刚来就把他揍了，肯定不会如此安排。 放下行李，何青青接着告诉乔梁，宿舍附近就是食堂，平时大家都在食堂里就餐。 乔梁点点头，如此吃饭倒也方便，不用自己开伙了。 接着何青青先走了，乔梁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外面是高耸入云的大山，山上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乔梁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看着这植被茂密的大山，不由浮想联翩，凉北县的整体自然环境如此恶劣，却也有这种环境优雅的地方，这种深山老林里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呢？ 这时有人敲门，乔梁转身看着门口：“请进——” 门推开，丁晓云站在门口。 “丁书记，快请进！”乔梁忙招呼。 丁晓云走进来，打量了一下房间：“乔县.长，对住宿条件还满意不？” “满意满意，出乎我的预料。”乔梁边说边请丁晓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她对面。 丁晓云坐下后呵呵笑了下：“你的宿舍可是尚县.长亲自安排的。” 乔梁也笑了下：“回头我见了尚县.长要专门表示感谢。” 丁晓云叹了口气：“你就是感谢，他也不会领你这个情了。” 乔梁苦笑道：“这没办法，一码归一码，该感谢的还是要感谢。” 丁晓云接着：“具体分工安排了？” 乔梁摇摇头：“没有，尚县.长让我先熟悉全县的情况。” 丁晓云点点头没说话。 此时丁晓云的内心是复杂的，昨晚发生的事情，在听了尚可和乔梁两个版本后，根据自己的分析和判断，她基本确定乔梁说的是真的。 按说以丁晓云的位置，以尚可和乔梁的身份和级别，她得知此事后，按照正常程序，是要给市里汇报的，但她想到，如果汇报的话，在目前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自己显然不能带有主观倾向，要把两个人说的版本如实汇报，一旦如此，以尚可的强大背景和市里主要领导对尚可的宠爱，事态的发展极有可能会对乔梁不利，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局面，毕竟乔梁是新来挂职的副县.长，毕竟在这事上，她从内心里是站在乔梁这一边的。 但如果不往上汇报的话，自己似乎又有失职的嫌疑，不但尚可会对自己不满，甚至市里的领导也会对自己有些看法。 如此，从昨晚到现在，丁晓云一直处在矛盾中，她既不想看到乔梁被打击，也不想因此得罪尚可，同时她还忧虑，乔梁刚来凉北就和尚可处于敌对状态，今后的挂职能否顺利进行下去呢？ 同时丁晓云还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如果尚可把自己被乔梁暴打的事情添油加醋告诉刘昌兴，刘昌兴会如何认为，又会做出什么举动？ 看丁晓云有些心神不定，乔梁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道：“丁书记，昨晚我和尚县.长的事，你给上面汇报了吗？” 丁晓云摇摇头：“暂时还没有。” “为什么不汇报？” “因为我心里感到矛盾，在犹豫。” 乔梁笑了下：“我大概能猜到你为什么矛盾，在犹豫什么。” 丁晓云也笑了下：“你很聪明。” 乔梁接着道：“丁书记，第一，我想说谢谢你；第二，我认为此事你不宜再拖，不然你会很被动。” 丁晓云沉思不语。 乔梁又道：“丁书记，虽然我比你年轻，经历阅历比你浅薄，但我在体制内也是经历过几次死去活来的沉浮的，正因为这几次沉浮，我现在对个人得失并不是很看重。” “那你现在最看重的是什么？” “我最看重的是正义正气和正道，最看重的是自己能否始终不忘初心坚定信仰恪守做人的基本底线。” 说这话的时候，乔梁表情很严肃，脸上带着桀骜的自尊和不屈的坚定。 听了乔梁这话，丁晓云心里微微一震，不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本来丁晓云还在为要不要往上汇报此事犹豫的，但此时，因为乔梁的这种表现，她突然受到了某种鼓舞，坚定了某种信心，稍一思忖，做出了某种决定。 丁晓云看看时间，接着站起来：“乔县.长，到中午下班时间了，我们现在去吃饭，下午上班后你去我办公室。” 乔梁虽然猜不透丁晓云要干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乔梁跟着丁晓云去了食堂，这会来吃饭的人不少，包括不少县领导和部.委办局的负责人。 每当有县领导和部.委办局负责人跟丁晓云打招呼，丁晓云都给他们介绍乔梁，他们也都礼貌而客气地和乔梁握手招呼。 虽然他们很礼貌很客气，但乔梁明显从他们的态度中感觉出，他们是和自己保持着一定距离的。 乔梁由此判定，他们很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昨晚打尚可的事情了。 下午上班后，乔梁去了丁晓云办公室。 丁晓云的办公室和尚可的在同一层楼，以楼梯为界，一边是委办，一边是府办。 看乔梁来了，丁晓云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摸起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尚县.长，我是丁晓云，乔县.长现在在我办公室，我想请你过来，我们谈谈昨晚你和乔县.长的事情，大家好好交流沟通一下。” “对不起，丁书记，我现在正忙着处理一个重要的事情，没空。”尚可干脆道。 “那你什么时候能处理完？什么时候有空？”丁晓云耐心道。 “不知道。”尚可说完就挂了电话。 丁晓云的神情有些难堪，中午和乔梁交谈后，她本来的打算是，既然此事有两个版本，既然何青青因为畏惧什么都不敢说，既然自己不能公开站在乔梁这一边，又想尽量给乔梁创造一个和谐的工作环境，就想把乔梁和尚可叫到一起，做个和事佬，把此事大事化小，即使不能和解，也要在内部压住，没想到尚可根本就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丁晓云心里很气愤，却又无奈。 虽然乔梁没听到尚可是怎么说的，但看丁晓云的神情，却也猜了个大概，不由心里感激她，同时又理解她的处境，道：“丁书记，这事你不要多操心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回头我亲自找尚县.长，和他开诚布公交谈交流。” 虽然乔梁如此说，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如果想看地更快，在弟一二九一蔁中有一个重要的提醒，既然自己上午见到尚可的时候，两人都没提这事，都像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那也没有必要再这么做了，他现在这么说，只是想安抚一下丁晓云。 丁晓云看着乔梁迟疑了一下，接着点点头：“那……这样也好。” 接着乔梁笑了下：“丁书记，你放心，我会和尚县.长处好关系的。” 虽然这么说，但乔梁心里根本没底，他这话还是为了安慰丁晓云。 丁晓云勉强笑了下，没说话。 “丁书记你先忙，我走了。”乔梁站起身。 丁晓云点点头，看着乔梁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乔梁大步往外走着，心里有些沉甸甸，心绪有些纷乱。 走出办公楼，乔梁抬头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深深呼了口气。 此时乔梁不知，在这湛蓝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里，一团乌黑的浓云正在向他的头顶无声压下…… 第1433章 西北有狼 夜幕降临，乔梁躺在宿舍的床上，周围一片静寂，后面的大山有山风掠过，松涛阵阵，森林深处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嚎叫声。 原始森林里果然有野兽，不出意外，这嚎叫声应该是狼发出来的。 西北有狼，西北狼。 乔梁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无边的黑暗，在这个远离家乡、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他突然感到了一丝孤单，一缕寂寞。 想着熟悉的江州，想着在江州的那些亲人和朋友，想着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乔梁不由在心里问自己，自己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挂职，到底是为了什么？值不值？有没有意义？ 在这种环境和心情以及疑问下，乔梁突然感到惆怅和迷惘，还有一些郁郁。 辗转反侧了许久，乔梁在惆怅、迷惘和郁郁中睡去。 半夜时分，乔梁突然“啊”地一声大叫，接着倏地坐起来，浑身大汗淋淋，心跳加速，带着恐惧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黑暗。 乔梁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在凉北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独自行走时，遭遇了一群饥饿的西北狼，被这群狼团团围住，任凭他挥舞着手里的木棍如何大叫驱赶，群狼都没有退缩，在头狼的带领下，群狼凶猛地向自己发起了进攻，把自己扑倒在地，锋利的牙齿凶残地撕咬撕扯着自己的身体，阵阵无边的恐惧和钻心的疼痛在自己全身弥漫，突然头狼张开血盆大口冲自己的脖子咬来—— 这最后的致命一击，把乔梁从噩梦中吓醒，他把手捂在胸口，感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跳地很厉害，额头上还有汗珠往下滴，艾玛，好可怕，吓死老子了。 乔梁接着打开床头灯，光明可以驱走暴孽，在灯光里，他稍微松了口气。 乔梁靠在床头，摸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两口，回味着刚才噩梦里的场景，心有余悸，艾玛，幸亏是做梦，现实里可别真的遇到啊。 乔梁摸过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2点。 此时，凉北县城正在沉睡中，整个世界都在沉睡，几千里之外的江州也不例外。 乔梁刚要把手机放下，突然听到来了信息提示音。 整个时候谁给自己发信息？莫非是骚扰信息？ 乔梁本来不想看的，但想了下，又决定看一下。 乔梁随即打开信息，一看发信人，竟然是叶心仪，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没睡。 乔梁接着看信息： 乔梁，此时已是午夜两点，我刚在宿舍里加班弄完一个明天准备传到京城媒体的稿子。 此时，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我突然想起了身在遥远大西北的你，虽然知道你此刻应该在睡梦中，但还是想和你说说话，既然不想惊醒你，那就不打电话了，发信息吧。 我已经知道你到西北后分到了凉北县挂职，我知道凉北县位于西北之北，是西北省最偏远最贫穷落后的县，这意味着你挂职的地方，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是极其艰苦清苦的，意味着你如果想做出成绩，面临的困难是巨大沉重的，意味着你将接受前所未有的考验和磨练锤炼…… 对你的能力，我从来很看好，虽然你的经历阅历不丰厚，经验实践不丰满，但我相信，以你的聪明精干、好学上进和倔强性格，你一定会在凉北有所作为，会圆满甚至优异完成挂职任务。 对你的做人，虽然我以前对你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看法，但现在基本是赏识的，你是一个善良、义气之人，虽然带有某些江湖习气，虽然性格有些另类，但你能坚持正义和正气，能坚守自己做人的底线，这很珍贵，也很难得。 我相信以你的这种做人做事品质，你在凉北应该能混地不错，当然，这其中或许会有一些波折，甚至是磨难，但我相信，不管遇到多大的风浪，你都一定能挺过来，这一点我笃信无疑。 虽然距离遥远，但在这空间里，我又感觉和你距离很近，近得似乎能听到你熟悉的声音，看到你时而玩世不恭时而认真干净的笑。 在这深夜里，我在看着你，我在祝福你。 在以后的时光里，我会继续看着你，继续祝福你。 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朋友，晚安，哦不对，这个时候应该说是早安了…… 看完叶心仪的信息，乔梁有些感动，心里一阵暖意，不由无声笑起来。 乔梁接着回复：“早安，小叶，谢谢你在这个时候想起我，谢谢你对我实事求是的高度评价和虽然遥远但深深真挚的祝福。” 随即叶心仪发过来一个意外的表情：“晕，你还没睡？” “嗯，没睡。”乔梁回复。 “为什么没睡？” “因为寂寞。” “为什么寂寞？” “因为想女人。” “噗……想哪个女人了？” “想半夜想我的女人。” 叶心仪一阵头大，这家伙又在调戏自己。 叶心仪发过来一个嗔怒的表情：“去你的，撒谎。” 乔梁发过去一个嬉笑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在撒谎？” “直觉。” 乔梁又无声笑起来，接着回复：“算你的直觉准。” “额……”虽然自己直觉对了，但叶心仪有些失落。 接着乔梁回复：“我是被噩梦惊醒的，正在惊魂未定，看到了你发来的信息。” “噩梦？你做了什么噩梦？” “梦见我在凉北广袤荒凉的戈壁滩上被群狼围猎。” “可怕，你怎么会做这种噩梦？” “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住的地方背后是大山，大山里是原始森林，睡觉前我听到了森林里传来的狼嚎吧。” “哦，我没去过凉北，不知道你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 “有机会你可以来看看。” “我想应该会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按照前几批去西北挂职的经验，在他们挂职期间，省里都会组织新闻媒体去西北进行联合采访，报道挂职人员的优秀事迹，这一批我想也不会例外，如果部里组织新闻媒体去的话，我会争取参加。” 乔梁看了不由高兴：“好啊，快来啊，来凉北报道我。” “别高兴太早，第一，新一批挂职干部刚去，工作还没展开，不会现在就去采访报道；第二，即使去，也是采访优秀挂职干部，到时候还不不知道你有没有被采访的资格呢。” 乔梁皱皱眉头：“嗯？小叶同志，你似乎对我没信心？怎么搞的，刚才在发给我的信息里，你不是对我还蛮看好的吗？甚至都笃信无疑。” “我那是鼓励你，虽然我看好你，但到底你能不能做好，关键还是看你自己啊。” “嗯，看我自己，好，你看着好了，到时候我一定是这批挂职干部里成绩最优秀的。” “呵呵，小伙子很有信心，不错不错，提出表扬。” “谁是小伙子？” “你啊，怎么？我叫你小伙子你不服？” “不服。” “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叫我乔老爷，或者乔大人。” “呸，嘚瑟，做梦。” “这不是嘚瑟，更不是做梦，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心悦诚服这么叫的。” “哎，你的自我感觉实在太良好……好了，不跟你磨牙了，我睁不开眼了，晚安……” “不对，应该是早安。” “哦好好，早安，早安……睡了睡了……” 乔梁又无声笑起来，和叶心仪刚才聊了这么一会，让他刚才因为噩梦带来的恶劣心境好了许多。 乔梁放下手机，接着躺下睡去。 这回睡得很沉，没有做梦。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乔梁步行去办公区，他打算今天和何青青一起下去熟悉县里的情况。 乔梁边走边看着湛蓝的天空，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里的天空如此纯净，这里的空气如此清新，自己在西北之北的挂职生涯正式开始了。 走到办公区的时候，乔梁遇到了何青青。 “何主任早。”乔梁主动打招呼。 “乔县.长早。”何青青道。 “何主任，我们今天就开始下去熟悉情况吧，先去办公室规划一下路线，准备好相关资料，然后就出发。”乔梁道。 “今天？”何青青皱皱眉头。 “怎么？今天你有事情？”乔梁道。 “主任昨天已经安排了，我近期的工作就是陪你下去熟悉情况，我能有什么事？我是觉得你应该有事。”何青青道。 “我应该有事？”乔梁眨眨眼，“我应该有什么事？” “你没有接到通知？”何青青奇怪道。 “我接到什么通知？”乔梁有些莫名。 何青青道：“开县.长办公会的通知啊，尚县.长今天上午9点要主持召开县.长办公会，听取上半年农牧业发展和扶贫开发工作汇报，研究下半年的相关工作，各位副县.长都参加……” 乔梁一听皱起眉头，尼玛，这么重要的会议，县.长办公会，自己作为副县.长，理所当然要参加，怎么自己不知道？怎么没人通知自己？ 看乔梁这神情，何青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道：“莫非是主任下通知的时候把你疏漏了？” “何主任，你认为这疏漏是无意的呢，还是故意的？”乔梁道。 何青青心一跳，犹豫了一下：“这个……我不知道。” 乔梁微微一笑：“你不知道，那你说，我知不知道？” 看乔梁的笑有些莫测，何青青垂下眼皮，没说话，她此时不知道乔梁心里是怎么想的，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乔梁接着道：“既然今天要开县.长办公会，那我们今天就不下去了。” 说完乔梁大步往前走去。 看着乔梁腰杆挺直的背影，何青青咬咬嘴唇，眉头微微皱起，乔梁没有接到开会的通知，此事极有可能是主任根据尚可的暗示故意安排的，乔梁既然决定今天不下去，那不知道他要如何应对这事。 第1434章 粗中有细 乔梁进了办公楼，直接去了府办主任办公室，推开门，没人，问了下经过的工作人员，主任在尚可办公室。 乔梁接着去了尚可办公室，推开门，尚可正坐在办公桌前，主任站在旁边，两人正交谈什么。 看乔梁进来，两人停止交谈看着乔梁。 “乔副县.长，有事？”尚可不冷不热道。 乔梁点点头，指指主任：“我找他有事。” 尚可看着主任，主任笑呵呵道：“乔副县.长有什么指示？” 乔梁道：“我刚听工作人员说，今天上午9点召开县.长办公会，是不是？” 听乔梁这么说，尚可眼皮微微跳了下。 主任看了一眼尚可，接着看着乔梁点点头：“对。” 乔梁接着道：“既然是县.长办公会，既然我是副县.长，为什么我没有接到开会的通知呢？” “哦，这个……”主任又看了一眼尚可，尚可若无其事地端起水杯喝茶。 乔梁看着主任：“莫非是咱们凉北有规定，挂职副县.长没有资格参加县.长办公会，你只是在按照规定办事？如果有这规定，那又是谁规定的？这规定符不符合上面的规定？” “啊……这个……”主任有些慌了，又看尚可，尚可继续若无其事喝茶。 乔梁严肃地看着主任：“当着尚县.长的面，给我一个解释。” “这……这个……”主任继续发慌，乔梁为此事较真了，这可如何解释是好呢？ 尚可这时不紧不慢看着主任道：“我想，这个事，一定是因为乔副县.长是新来的，你安排的人在下通知的时候，疏漏了，是不是？” 尚可一解围，主任忙点头：“哦对对，应该是这样的，因为乔副县.长昨天刚来，所以工作人员在下通知的时候可能就……” 尚可皱皱眉头：“这种低级失误不该出现，下不为例。” “对对，不该出现，我检讨，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主任不停点头。 “好了，你出去吧。”尚可摆摆手。 主任出去了。 然后尚可看着乔梁，不咸不淡道：“乔副县.长，你一定认为没有通知你参加县.长办公会，是我安排的，对不对？” “我很不愿意如此认为。”乔梁道。 “很不愿意……那就是说，虽然你很不愿意如此认为，但你心里却不得不这么想，是吧？”尚可道。 乔梁笑了下：“尚县.长，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我说的又怎么样？”尚可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对视着尚可，这小子现在的做法和之前陆平的做法几乎如出一辙，只是他现在这么做的目的，似乎和陆平的有些不同。 从尚可挑衅的目光里，乔梁看出了他极度的自负傲慢和对自己不屑与冷蔑。 当然，从尚可的背景来说，他有这个资本。 但换个角度，以尚可现在的身份和位置，以自己和尚可在工作上的关系，他显然是很嚣张狂妄的，显然是极端错误的。 乔梁缓缓道：“尚县.长，有句话我想说清楚，我是组织上派来凉北挂职的，不是你派来的，我来挂职，是为凉北全县人民工作的，不是为你个人工作的。从工作关系上，我属于你领导，这一点准确无误，我认识地很明清，也会摆正心态摆正位置，会接受你的领导。 但接受你的领导不等于我会接受其他违反规定的事情，接受对我不公平的事情，作为挂职副县.长，作为组织明确的县政府党组成员，我想，除了上级，在凉北，没有任何人有权力剥夺我参加县.长办公会的资格，别说你没有，丁书记也没有。 关于你我之间的私人恩怨，这恩怨产生的缘由，我想你比我心里更清楚，对于这个事，如果你非要抓住不放，那这是我非常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当然，以我对我们各自身份的理解，以我对尚县.长位置和级别的看法，我认为尚县.长应该是有大格局和宽广胸怀的领导，做任何事情，应该会顾大局讲原则讲纪律，会一切从工作角度出发……” 乔梁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软中带硬、有收有放，在犀利的言辞中逻辑又很缜密，不让尚可抓到任何纰漏。 听了乔梁这话，尚可心里不由恼羞，在凉北，没有任何人敢和自己这样说话，这个乔梁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耍大刀，太不识相，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一个来挂职的副职，谁给了他这个胆气？他有什么资本在自己面前如此牛逼？ 恼羞之下，尚可品味着乔梁的话，又觉得他说的是无解可击的，逻辑思维很严密。 这让尚可不由有些冷静，他意识到，乔梁似乎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如果自己一意孤行，被他抓住把柄，那将会让自己处于不利的位置，虽然自己有强大的舅舅做靠山，但还是要注意影响，要做到以理服人以德服人，为自己在凉北树立良好的形象。 想到这里，尚可道：“主任刚才已经为工作人员的疏漏做了检讨，而且我也说了下不为例，乔副县.长还想继续追究下去吗？” “既如此，我当然不会。”乔梁摇摇头。 “那就好。”尚可点点头，“乔副县.长，关于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认为，在某种角度和某种意义上是有一定道理的，我来凉北工作，为的是扎扎实实为全县人民做实事，做好群众的公仆，为凉北县的社会和经济等各项事业的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为凉北早日摘掉贫困县的帽子贡献自己的力量，所以，我做任何事，首先考虑的是大局，首要的出发点就是工作。” “说的好！”乔梁一拍手，“尚县.长这话说到我心里了，我由衷佩服尚县.长的境界，同时也很荣幸能在尚县.长的领导下开展我的挂职工作。” 尚可心里哼了一声，接着道：“至于你刚才说的你我之间所谓的私人恩怨，我听了感到很困惑，你我刚接触刚认识，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快的事情吗？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呢？” 乔梁点点头：“嗯，没有那最好不过，其实我的记性也应该差一点才好。” 尚可嘴角露出一丝隐隐的冷笑：“乔副县.长，你很会说话。” 乔梁也微微一笑：“谢尚县.长夸奖，其实我这个人嘴笨，除了在嘴巴更笨的人面前会说点话，在其他人面前是不行的。” 尚可听了很气愤，尼玛，乔梁在嘲讽愚弄自己。 乔梁接着道：“所以，我在尚县.长面前是不会说话的。” 乔梁这话让尚可心里稍微有些安慰，但还是有被他耍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尚可觉得自己在凉北高高在上的权威受到了某些挑战，想到自己在主任进来前刚给西州某领导打完的那个电话，心里又发出一声冷笑，行啊，先让你暂时烧包，很快你就知道得罪了老子，会是如何严重的后果。 接着尚可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时间到了，开会去。” 接着两人去了小会议室，其他与会人员都到了。 进了会议室，尚可对大家道：“各位，这位是新来我们凉北挂职的乔副县.长。” “大家好，我叫乔梁，刚来凉北，各位多多关照。”乔梁接着面带笑容主动和大家挨个握手。 大家也都带着笑和乔梁握手，客气称呼着乔副县.长。 其实大家虽然都是副职，但彼此之间称呼都是不带那个“副”字的，但既然听尚可如此叫，都意识到了什么，于是都这么称呼乔梁。 但轮到乔梁和常务副县.长周志龙握手的时候，他握住乔梁的手用力摇晃了几下，豪爽热情道：“乔县.长，欢迎，热烈欢迎你来凉北挂职，今后大家互相学习，互相关照……” 周志龙40多岁的样子，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结实，看起来蛮有西北人的样子。 乔梁对周志龙的第一印象挺好。 尚可瞥了一眼周志龙，心里有些不满。 对周志龙这个人，尚可对他不是很喜欢，因为他有时候不大听自己使唤。 但在工作上，尚可却又离不开周志龙，因为他是凉北从基层土生土长起来的干部，履历和经验都很丰富，能力很强，工作有方法，在全县干部中威望很高，很多尚可感到棘手的事情，到了周志龙手里轻松解决。 所以，尚可虽然不是很喜欢周志龙，但却又需要他给自己出力，不得不用。 和乔梁握完手，周志龙接着看着尚可道：“尚县.长，乔县.长新来挂职，咱们要不要抽空组织个饭局集体欢迎一下？接个风。” 尚可微微皱皱眉头，靠，周志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明知道乔梁刚来凉北就把自己打了，还要自己组织饭局给乔梁接风，真讨厌。 其他副职看尚可皱眉头，都知道周志龙这话没说到点子上，心里暗笑。 乔梁呵呵笑了下，对周志龙道：“周县.长不必客气，咱们今天集体见过面了，至于饭局，太大动干戈，就免了吧。” 周志龙摇摇头：“乔县.长千里迢迢来到我们凉北挂职，欢迎还是有必要的，这样吧……如果想看的更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重要提醒……如果尚县.长和其他各位没有空的话，改天我们俩单独搓一顿。” 既然周志龙如此说，乔梁当然也不好拒绝，就点头表示感谢。 其他副职都看着尚可，尚可干笑一下：“我看是志龙同志犯了酒瘾，想找机会喝酒了。” 大家都轻声笑起来。 “知我者尚县.长也。”周志龙呵呵笑着，又冲乔梁挤挤眼。 乔梁边笑边琢磨周志龙挤眼的动作，此人似乎是粗中有细，他这会说的话似乎不是没有经过大脑过滤的。 初到凉北，在目前开局不利的情况下，周志龙引起了乔梁的关注。 第1435章 大前提 接着开始开会。 会议的主题是听取上半年全县农牧业和扶贫开发工作报告，研究下半年的相关工作。 分管副职把有关材料发给大家，然后开始介绍情况。 这是乔梁了解凉北农牧业发展和扶贫开发/情况的一个好机会，同时还可以借机初步熟悉一下各位副职。 在分管副职发言的时候，乔梁听得很认真，边看材料边快速做着记录。 分管副职发言结束后，尚可主持，大家开始讨论。 因为乔梁对凉北的情况不熟悉，他不参与讨论，只是认真听认真记。 从大家的讨论中，乔梁对县里的情况又增加了一些了解，对这些同行又有了进一步的熟悉。 同样不参加讨论只是做记录的，还有府办主任。 会议开到上午11点半，看大家讨论地差不多了，尚可看着乔梁：“乔副县.长，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乔梁摇摇头：“我刚来县里，对县里的情况基本一无所知，所以，我今天参加这个会议，只带了耳朵，主要是听，刚才听了大家的发言和讨论，我觉得很有收获。” “乔副县.长谦虚了。”尚可道，“乔副县.长来自经济发达的江东省江州市，那边很多发展农业和扶贫开发的经验和做法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既如此，乔副县.长不妨传授一二，让我们开开眼界。” 听尚可这话说的有道理，大家点点头，看着乔梁。 乔梁这时感到有些被动，自己一直在市里工作，对县里的具体工作是不了解的，现在尚可让自己谈经验和做法，在这些熟悉县里工作的同行面前，是不能班门弄斧的，不然会贻笑大方。 于是乔梁诚恳道：“我在江州，一直是在市里从事相对务虚的工作，虽然在宏观上，对县里的工作有一些了解，但距离熟悉还有很大距离，所以，我来凉州挂职，第一是扑下身子向大家虚心学习，第二是脚踏实地熟悉最基层的情况……所以，现在向大家传授经验和做法，我是真的不敢当。” 尚可呵呵笑了下：“江东省和西北省是对口支援省份，我本来以为乔副县.长来凉北挂职，是来帮扶凉北经济发展的，原来是来学习，只是来学习啊。” 尚可显然是话里有话，带着几分嘲弄。 乔梁呵呵笑了下，然后看着大家，神色郑重道：“我来凉北挂职，一定会牢记组织的嘱托，在向大家学习和熟悉县情的基础上，一定会努力作为，为凉北的发展做出自己最大的贡献，当然，这需要时日，而这时日，我一定不会让大家、让凉北全县人民失望。” 乔梁这回答很含蓄，含蓄中又带着某些意味。 尚可心里哼了一声，大话谁不会讲，时日？狗屁时日，老子不会给你时日的。 接着尚可开始做总结讲话。 这是乔梁第一次听尚可做工作发言，不由十分留意。 随着尚可的发言，乔梁发现他的口才很好，思维很缜密，逻辑很严密，分析问题很条理很到位，对下一步的工作，思路很清晰，需要采取和加强的几点措施很明确。 乔梁不由暗暗点头，尼玛，尚可的口才快赶上自己了，看来尚可虽然有强大的靠山，但他似乎并不是废柴，在工作上还是有一定的思路和能力的。 尚可讲话的要点，乔梁都认真记录下来，通过这些，也可以增加对尚可的了解。 会议结束后，大家起身陆续往外走，乔梁走在最后。 出了会议室，走在前面的周志龙停住，回头看着乔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老弟，今天的会议感觉如何？” “感觉很好，很有收获。”乔梁笼统回答。 “咱们尚县.长的口才不错吧？”周志龙道。 乔梁点点头，由衷道：“确实很好。” “但工作是干出来的，不是光凭嘴巴说的。”周志龙道。 乔梁接着笑了下：“这倒也是。” “还有，怎么干，还得另说。”周志龙似笑非笑道。 乔梁看着周志龙有些莫测的神情，这家伙话里有话，不知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不知他为何要跟自己说这话。 初来乍到，乔梁内心里是很谨慎的，他不会轻易和任何人轻易流露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于是又笑了笑。 看乔梁似乎对自己有所保留，周志龙也不介意，呵呵笑了下，然后走了。 看着周志龙的背影，乔梁眨眨眼。 此时，西州，西州市一把手办公室，西州书记腾达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西州组织/部长王世宽，两人此刻的神情都很严肃。 今天早上一上班，王世宽就接到了尚可打来的电话，告乔梁打自己，说的情况就是他告诉丁晓云的版本。 得知此事，王世宽感到此事很严重，决定给腾达汇报，但腾达正在参加一个重要的外事活动，此时不方便接电话，于是他赶到活动现场等着，等活动一结束，就把尚可说的事情告诉了腾达，腾达一听，立刻重视起来，午饭都不陪客人吃了，和王世宽一起来自己办公室商议此事。 腾达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看着王世宽：“世宽同志，此事你怎么看？” “我认为此事很严重，而且还很复杂。”王世宽眉头紧锁道。 “严重在哪里？又为何复杂？”腾达不动声色道。 “严重是因为尚可被打，因为尚可是刘部长的亲外甥，复杂，则是因为乔梁是挂职干部，而且是江东省来挂职的，如果他只是市里管的一个副处，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但现在，显然要考虑到多方面的因素。”王世宽继续紧皱眉头。 腾达点点头：“那么，你认为尚可反映的情况属不属实？” “这个……”王世宽摇摇头，“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好说。” 腾达抽了一口烟，慢条斯理道：“世宽同志，我们都是刘部长多年栽培的老部下，刘部长把尚可放到凉北来任职，这是刘部长对我们的高度信任，是我们的无比荣幸，现在尚可出了这种事，我们没有照顾好他，辜负了刘部长对我们的信任，我们应该感到内疚啊。” “是的。”王世宽做愧疚不安状点点头，“虽然尚可是刘部长的外甥，但我们都知道，他把尚可是当做儿子来疼的，此事不知刘部长现在知不知道？知道后又会作何感想。” 腾达沉吟片刻：“此事不管刘部长知不知道，我们都有必要给他做一汇报。” 王世宽点点头。 腾达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拨完号后看了一眼王世宽，接着按了免提。 电话接通后，腾达片刻恭敬道：“刘部长您好，我有一个事情要向您汇报……” 接着腾达把尚可被打的事情告诉了刘昌兴。 刘昌兴听完后沉默片刻，然后道：“腾达同志，尚可是西州的市管干部，他的事情轮到直接给我汇报吗？” 腾达笑了下，接着道：“按说是不应该打扰您的，只是我觉得……” “只是你觉得尚可和我的个人关系，所以要如此？”刘昌兴不客气地打断腾达的话。 听刘昌兴带着责问的语气，腾达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刘昌兴接着道：“腾达同志，你告诉我的都是尚可的一面之词吧？” “嗯，是尚可给世宽同志反映了，世宽同志又告诉了我。”腾达道。 刘昌兴道：“也就是说，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还有待调查，对不对？” “对对。”腾达忙点头。 “那么，你们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吗？”刘昌兴道。 “知道，我想我们应该马上派人去凉北调查。”腾达道。 “然后呢？”刘昌兴道。 “然后……”腾达小心翼翼道，“然后，然后请您做指示。” 刘昌兴道：“按说此事在目前这个程度，我是不应该给你做什么指示的，但既然我知道了，还是要提醒你们三点：第一，调查要本着对组织负责对当事人负责的原则，必须要实事求是，不得有任何主观倾向和人为夸大； 第二，乔梁同志是江东省派来的挂职干部，既是来锻炼，也是来支援西北省建设的，你们在调查此事的时候，必须要充分考虑到这一点，必须要站在维护江东和西北兄弟般关系的高度来认识这个问题； 第三，按照有关规定，江东省来的挂职干部，在组织上由省组织部统一管理，他们出现的问题，由部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协调处理，所以，对于此事，你们可以调查，但没有处理的权力，这一点必须要有明确认识……” 腾达边听边点头，王世宽也听得很专注。 刘昌兴说完这三点，然后就挂了电话。 腾达收起手机，皱眉沉思着。 王世宽看着腾达：“腾书记，既然刘部长指示了这三点，那你看……” 腾达抬眼看着王世宽：“刘部长的指示精神，你领悟透彻了没有？” “这个……”王世宽笑了下，“似乎，还需要往深处再琢磨琢磨。” “对。”腾达点点头，“落实好领导的指示精神是一门技术活，我们在领悟领导指示的时候，不能光根据他说的话的表面意思简单理解，还要做好结合文章，还要充分考虑到其他因素，作为刘部长一手的栽培的老部下，我们贯彻他的指示，不能机械照搬，要学会换位思考，要学会站在领导的角度去分析去认识，要主动学会替领导分忧……” “腾书记言之有理。”王世宽点点头，“此事到底该如何办，你做决定吧。” 腾达抽了两口烟，如果想看的更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提醒，然后把烟头在烟缸里摁死，道：“世宽同志，关于此事，虽然我们只需要做调查，但这调查，我认为，我们必须要对尚可负责，必须要对刘部长负责，必须让刘部长满意，这三个必须是决定一切的大前提，在这个前提下，要认真落实好刘部长的三点指示。” 王世宽心领神会，点点头：“我明白了，此事我想这么办……” 说着王世宽凑近腾达低语了一番。 腾达听完点点头，干脆道：“立刻落实，选派得力人手，马上出发。” 王世宽答应着起身离去。 腾达接着又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沉思片刻，走到办公桌前，找出一个号码本翻了一会，接着拿起座机话筒开始拨号…… 第1436章 安哲感到异常 腾达这电话是打给安哲的。 安哲此时正在集团餐厅吃午饭，听到手机响，摸出一看来电，区号显示是西北省西州，随即接听：“嗯……” “老安，嗯啥嗯？”电话里传来腾达调侃的声音。 安哲随即听出了好久不联系的腾达的声音：“是你啊，老腾，你这家伙……” “对啊，是我。”腾达呵呵笑起来，接着感慨道，“当年我叫你小安，你叫我小腾，现在我们都老了，都互相叫老安老腾喽……” “是啊，岁月不饶人，这么多年，虽然有些联系，但也是多年不见了。”安哲也有些感慨。 “就是联系，也许久没联系了，你这家伙，是不是快把我忘记了？”腾达笑道。 “怎么会？我可是一直记得你当年年轻时候的样子。” “那你知道我现在是啥样子了？” “那肯定是老了，肯定不如当年英俊潇洒了。” “呵呵，别光说我，我猜你也肯定是。”腾达笑道。 “彼此彼此吧，你这家伙，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安哲道。 “怎么？叙叙旧不行？” “行啊，我现在江东省商业集团负责，你有机会来江东玩。” “我还正想邀请你来我主政的西州市来玩呢。” 安哲想了下道：“说到西州，我以前的老部下乔梁刚去那里的凉北县挂职。” “对，乔梁那天来西州报到的时候，我听说了他的履历，得知他曾经在江州担任过一把手的秘书，一下就想到了你，这么多年没见到你，倒是见到了你曾经的身边人。”腾达道。 安哲道：“你和他谈起我们了？” 听安哲这么说，腾达心里一动，安哲这么问，似乎乔梁并没有给安哲打电话汇报自己那晚和他的谈话。 “对，那晚饭后，我和他简单聊起了你，说我们是故交。” “虽然我们是故交，但我们这关系，不应该和乔梁在凉北挂职有什么关系。” “哦……”腾达心里又一动，接着道，“老伙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需要我关照关照你曾经的身边人？” 安哲道：“我认为，你的关照应该是把他视做和其他人一样对待，甚至要以更高的标准要求他，管理更加严格，至于其他的，我看没有必要。” “呵呵，老伙计，看来你对身边人的要求很严格啊。”腾达笑道。 “乔梁已经不是我的身边人了。”安哲淡淡道。 “嗯，对对。”腾达接着转移话题，和安哲又闲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腾达此时给安哲打电话，主要是想打着叙旧的名义试探安哲和乔梁的关系，试探安哲对乔梁的态度。 回味着和安哲的谈话，腾达抽了一口烟，嗯，看来乔梁虽然曾经是安哲的秘书，但安哲似乎对他并没有多深的个人感情，和自己聊起乔梁的时候，并没表现出多高的热情，也没有委托自己多关照他。 如此，安哲和乔梁的关系应该很一般，安哲对乔梁这位曾经的秘书的态度是比较淡的。 想到这里，腾达点点头，嘴角浮出一缕笑意，嗯，既然安哲和乔梁是这种关系，既然安哲对乔梁是这种态度，那自己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 此时腾达不知道，他不晌不夜突然给安哲的这个电话，引起了安哲的留意，凭着多年的经验，他似乎感觉这有些异常，而这异常似乎和乔梁有关，所以，安哲才会如何和腾达交谈。 既然感觉异常，安哲就不由要多想一些。 吃过饭回到办公室，安哲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接着摸起座机开始拨号，片刻道：“梁子，你现在哪里？” “老大，我在凉北哈，刚吃过饭回到宿舍。”接到安哲电话，乔梁很开心。 “这两天没出什么事吧？”安哲道。 “额……”乔梁微微一怔，“老大，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别问为什么，回答我。”安哲利索道。 “这个……是出了一件事，而且这事似乎还不小。”乔梁道。 “嗯？”安哲心里一动，“什么事？说——” “哎，老大，我到凉北的当晚，就在县招待所把县.长给揍了……”乔梁接着把自己打尚可的过程告诉了安哲，然后又说了尚可的基本情况以及他目前所知道的尚可的背景。 听乔梁说完，联想到腾达刚给自己打的电话，安哲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腾达此时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有目的，而这目的，必定和乔梁有关。 随即安哲又想到廖谷锋特意派乔梁去凉北挂职的事，想到廖谷锋到西北省之后可能会面临的某些复杂态势，不由陷入了沉思。 听安哲不说话，乔梁也沉默着。 一会安哲道：“梁子，凉北这两天有什么动静？” “啥动静都没有，我上午刚参加完县.长办公会。”乔梁回答。 安哲沉默片刻道：“梁子，我告诉你，现在没有什么动静，不代表后面不会有，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凉北可能很快就要有动静，而且这动静是对着你来的，对此，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乔梁心里一紧：“老大，你怎么知道？” “不要问那么多，记住我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冲动，任何时候，都要坚持该坚持的东西，不要乱了阵脚。”安哲的口气听起来很严肃。 “哦……好，好！”乔梁下意识答应着。 安哲接着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乔梁的心有些乱，安哲突然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显然是有缘由的，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刚到凉北就打尚可的事，但肯定是从某些渠道感到了某种不正常的气息。 是什么人惊扰了安哲呢？ 乔梁此时想不出，放下手机，往床头一靠，两手放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发呆。 此时，江州，松北水库。 水利厅厅.长一行视察完防汛情况，在骆飞、楚恒、苗培龙、盛鹏、常大河等市县领导的陪同下吃过午饭，然后打道回黄原。 送走厅.长一行，苗培龙小心翼翼地看着骆飞，恭敬道：“骆市长，下午要不要到县里……” 骆飞看了一眼楚恒：“楚市长，你说呢？” 虽然苗培龙目前正在紧贴骆飞，骆飞对苗培龙感觉还不错，但楚恒对苗培龙是有提防之心的，他知道苗培龙和李有为的私交不一般，和乔梁的关系也很好。 在这种提防之下，楚恒对苗培龙的态度一直保持着表面上的客气，并没有多少亲近。 此时听苗培龙这么说，看骆飞征求自己意见，楚恒呵呵笑了下：“我下午还要回市里处理几个要紧的事情，恐怕是没有时间了。” 听楚恒这么说，骆飞也不想继续留在松北了，对苗培龙道：“这次先不去了，以后吧。” “哎，好，好，欢迎领导随时莅临松北视察。”苗培龙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也只好如此说。 似乎看出了苗培龙的失望，骆飞不由想安抚一下他，拍拍苗培龙的肩膀，笑道：“培龙同志，对松北目前的工作，对松北目前班子的状况，我总体还是满意的。” 骆飞这话让苗培龙感到些许安慰，忙感谢，然后道：“这都是骆市长领导的好啊。” 盛鹏也忙附和：“是的是的，自从骆市长主持工作，在骆市长的正确领导下，松北的班子更团结了，各项工作做得更好了。” 骆飞看了一眼盛鹏，淡淡笑了下，没说话。 其实每次在骆飞面前，盛鹏心里都是有些紧张的，因为上次跟随耿直在环保紧急治理会上顶撞骆飞的事。 盛鹏事后其实是很后悔的，现在更后悔。 但后悔也没用了，只能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弥补。 楚恒没说话，站在一边不动声色看着苗培龙和盛鹏，心里暗暗盘算着什么。 然后骆飞准备上车，招呼楚恒道：“楚市长，坐我的车。” 楚恒答应着和骆飞一起上了车。 领导车子启动，苗培龙和盛鹏恭送他们。 离开松北水库，骆飞不由又开始琢磨昨天厅.长受西北那位大领导老同学的委托找自己打听乔梁的事情，尼玛，乔梁在偏远偏僻的凉北挂职，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会惊动那么大的领导呢？这其中到底是什么道道？ 越想越困惑，眉头不由皱起。 楚恒坐在旁边看骆飞这表情，问道：“骆市长，你在想什么？” 骆飞继续皱着眉头：“老楚，昨天厅.长在视察水库的时候，突然接了个电话，然后找我单独谈话，这事你还记得吧？” “记得。”楚恒点点头。 “其实厅.长接的那个电话，是西北组织部的负责人打来的，这位大领导是厅.长大学期间的要好同学，而这位大领导给老同学打电话，是想通过他打听一下乔梁的情况。”骆飞道。 “乔梁？”楚恒眼皮一跳，“那么大的领导，怎么会想到打听一个挂职的小小小副处的情况？而且还通过这种方式。” “具体情况和道道我也不知，只是听厅.长说，乔梁出了事。”骆飞道。 “乔梁出了事？他刚到凉北挂职，会出什么事？出了多大的事？”楚恒有些意外。 骆飞摇摇头：“不知。” 楚恒皱眉沉思不语。 骆飞叹了口气：“乔梁这小子是个体制内的另类，按他的邪路子，即使到凉北挂职，出事似乎也不意外，只是，不知他出的到底是什么事，这事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现在其实最担心的是，如果乔梁在凉北搞出什么严重违纪的事情，影响他自己的声誉是小事，但却会败坏江州的名誉，甚至会对江东全体挂职干部的形象带来负面影响，这可就大了……” 楚恒看着骆飞，他相信骆飞这话是内心的真实想法，但同时他也知道，出于和乔梁的私人恩怨，骆飞关注此事，一定还有自己的小算盘。 而现在，骆飞和自己说这话，似乎在暗示自己什么。 第1437章 骆飞有这资格 楚恒思忖片刻，既然骆飞这么说，既然骆飞在暗示自己什么，那就成全他。 于是楚恒摸出手机，道：“我给乔梁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他。” 骆飞眉头舒展开，点点头：“对，你和乔梁私交不错，确实也该关心关心他。” 楚恒呵呵笑了下，接着开始拨号，拨完号把手机放到耳边。 骆飞眨眨眼，靠，楚恒怎么不用免提给乔梁打电话？自己一起听听多好？ 看骆飞眨眼，楚恒大概能猜到骆飞的意思，但在这事上，他是不打算成全骆飞的，自己和乔梁通话，如果乔梁说出有些只属于自己和他知道，特别是关于季虹的事情，那是不适合让骆飞听到的。 乔梁此时正靠在宿舍床头看着天花板发呆，听到手机响，摸过来一看来电，眼皮一跳，楚恒打来的。 楚恒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乔梁一时猜不出楚恒的用意，犹豫着接不接。 电话铃声一遍遍响着。 琢磨片刻，乔梁决定接，于是按了接听键。 随即电话里传来楚恒的声音：“小乔，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呢？” “呵呵，楚哥好，我刚才正在卫生间蹲坑，听到手机响，忙不迭就……”乔梁笑道。 “呵呵，那看来我这电话打的很不是时候啊。”楚恒笑道。 “没事的，我这会好了。” “嗯，你现在在宿舍里？” “是的，我刚吃完午饭回到宿舍。” “你在凉北的基本生活条件如何？”楚恒带着关心的口气。 乔梁道：“这里还不错的，吃饭有食堂，住宿是单间，还是带卫生间的单间。” “那就好，我这会吃过饭刚回到家，想到你在凉北，不知你的生活条件如何，不知你是否适应那边的水土和气候，就想打电话问问你……”楚恒刚说到这里，司机突然按了一下车喇叭，因为前面有车挡道。 楚恒不满地瞪了司机一眼，靠，这小子早不按晚不按，偏偏这会按，真特么讨厌。 骆飞看楚恒瞪司机，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拍了下司机肩膀，司机会意，忙点点头。 这声车喇叭被乔梁听到了，他一下警觉起来，尼玛，楚恒在撒谎，他不在家里，正在车上。 为什么楚恒要撒谎？难道老东西车上还有别人？别人正在听他和自己的通话？ 想到别人，乔梁第一个就想到了骆飞，楚恒能允许听他和自己通话的人，似乎只有骆飞有这资格。 如果真的是骆飞在他旁边，那楚恒为什么要当着骆飞的面给自己打这个电话？这王八蛋到底是何意图？ 如此一想，乔梁在警觉的同时，心里高度戒备起来，一时没说话。 似乎猜到乔梁意识到了什么，楚恒脑子快速一转，接着笑道：“刚才楼下有人在按车喇叭，这噪音真讨厌。” “呵呵，确实，大中午的，影响大家休息。”乔梁呵呵笑了下，接着道，“感谢楚哥的关心，其实楚哥知道，我这人适应性挺强的，这边的领导对我来挂职也很重视很关心，食宿都安排的不错。” “嗯，工作也挺顺利吧？”楚恒又道。 “还好啊，刚开始挂职，目前暂时不分管具体工作，先熟悉全县的情况，上午刚参加完县.长办公会。”乔梁道。 “哦，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楚恒接着勉励了乔梁一番，乔梁不动声色表示感谢。 然后楚恒挂了电话，把和乔梁通话的内容告诉了骆飞，然后道：“听起来一切都很正常啊，似乎乔梁什么事都没出。” “咦，这就奇怪了。”骆飞又皱起眉头，“如果什么事都没出，西北那位大领导老同学怎么会打听乔梁的情况呢？而且厅.长听大领导老同学说，乔梁是出了点事的。我看，乔梁这小子未必说的是实话。” 楚恒喃喃道：“难道，他是报喜不报忧，不想让我为他担心？” “也有这可能。”骆飞点点头。 楚恒接着道：“他现在正在宿舍休息，而且上午刚参加完县.长办公会，而且听他说话的口气很轻松很正常，我想，即使出了点事，也不会是什么大事。” “额……也许……大概……可能……”骆飞有些失望，但心里还是感到困惑，他的困惑是因为西北省的大领导亲自以非正常方式打听乔梁的情况。 其实楚恒虽然这么说，他心里也是有谜团的，原因和骆飞相同，只是他此时不愿在骆飞面前表露出来。 楚恒知道骆飞对乔梁憎恨之极，这憎恨一方面是因为乔梁破坏了骆飞的不少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安哲，因为乔梁对安哲忠心耿耿的追随，因为骆飞在安哲主政江州时期被安哲的多次打压和钳制。 在乔梁在江州的时候，随着安哲调离，骆飞是一直想找机会把乔梁置于死地的，但几经折腾，不但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让乔梁远走高飞到了遥远的大西北。 对骆飞放乔梁去西北挂职，站在骆飞的角度，楚恒认为这是骆飞的一大失策，甚至很愚蠢，换了自己是骆飞，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但虽然知道这是骆飞的失策，楚恒却不愿意提醒骆飞，因为出于自身利益考虑，他是不愿意让乔梁被骆飞搞地不死不活的，他深信乔梁现在仍然在自己的牢牢掌控中，深信以乔梁的能力和对自己的忠诚，他日后必定能给自己发挥巨大作用，所以，虽然不能阻拦骆飞整乔梁，但楚恒是不会推波助澜的。 此时从骆飞的某些表现里，楚恒感觉出，虽然乔梁远走高飞去了西北，但骆飞依然惦记着他。 这惦记对乔梁当然不是好事。 同时，因为今天得知的此事的困惑，楚恒现在无法确定骆飞这惦记对自己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时骆飞的手机响了，骆飞摸出手机，楚恒瞥了一眼来电，赵晓兰打来的。 骆飞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到耳边：“什么事？” “老骆，给你报告个好消息，我的冠江实业公司今天上午正式和中北集团达成全面合作协议了，他们在江州的两个大项目都归我……”电话里传来赵晓兰兴奋的声音。 因为赵晓兰太兴奋，所以声音不小，楚恒在旁隐约听到了一些。 骆飞此时当然不愿意和赵晓兰谈这个，楚恒在旁边呢，这事是要瞒住他的。 于是骆飞快速道：“好了，你爸妈来了家里，你好好接待就是，我正在松北回江州的车上，正在和老楚谈工作呢。” 赵晓兰一听就明白了，接着挂了电话。 骆飞收起手机，看着楚恒笑了下：“这婆娘就是事多，爸妈来了也要烦扰我。” 楚恒呵呵笑了下，心道，老骆啊老骆，你以为你老婆捣鼓的事情，我真不知道？哼，老子早就摸透底细了。 楚恒知道赵晓兰的冠江公司想独吞中北集团的两个大项目，他对此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现在听赵晓兰说冠江公司和中北集团达成了全面协议，楚恒心里暗笑，嗯，看来到了该对赵晓兰出手的时候了。 回到江州，骆飞和楚恒去了各自办公室，楚恒坐在办公桌前抽了一支烟，然后摸出手机打给了赵晓兰。 电话接通后，楚恒乐呵呵道：“骆夫人好。” 听楚恒叫自己夫人，赵晓兰很开心：“老楚，你这么叫可就高抬我了，你和老骆出差回来了？” “是的，刚到办公室。” “老楚，你这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楚恒笑道：“指示可不敢当，你给骆市长打电话的时候，我听他说你爸妈来了，既然长辈来了，我也想表示下心意，正好我办公室里有一盒他们刚送给我的冬虫夏草，所以我想亲自送到你家里去，顺便看看老人家……” “老楚，谢谢你的一片心意，你是大领导，怎么能烦劳你亲自来呢。”赵晓兰哭笑不得，尼玛，爸妈来是骆飞胡诌的，楚恒还当真了，可不能让他来家里，不然会露馅。 听赵晓兰这么说，楚恒暗笑，道：“骆市长是我的上级，他岳父岳母来了，我亲自去看望也是应该的嘛，这会我正好没事……” 听楚恒坚持要来家里，而且这会就要来，赵晓兰有些着急了，灵机一动，道：“老楚，我爸妈旅途劳顿，这会正在休息呢。” “哦，那是有些不方便。”楚恒继续暗笑，接着道，“不然这样吧，我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我们出来喝会茶聊会天，我顺便把东西带过去。” 楚恒这话让赵晓兰松了口气，嗯，楚恒这安排不错，既能把东西送过来，自己还能不露馅。 至于喝茶，自己和楚恒都有这爱好，既然楚恒这会没事，自己这会也正闲着，当然可以。而且通过喝茶，还能进一步密切自己和楚恒的关系，这家伙是常务，有些骆飞不方便出面的事，还是要找他的。 于是赵晓兰痛快答应下来，两人约好半小时后在江边一家茶楼会合。 和赵晓兰打完电话，楚恒从书柜下面拿出一个礼品袋，看了下里面的冬虫夏草，哼笑一声，然后提着东西出了办公室，直接下楼，上车。 车子离开大院，楚恒摸出手机开始发信息…… 发完信息，楚恒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第1438章 你说了算 半小时后，江州江边一家茶楼的单间里，赵晓兰和楚恒面对面坐着喝茶 此时赵晓兰的心情是极好的，面带轻松之色。 此时楚恒的神情很淡定，面带惯常的微笑。 楚恒把冬虫夏草交给赵晓兰，赵晓兰收下后表示感谢：“老楚，感谢你对我爸妈的一片心意。” “晓兰老板客气了，咱们谁跟谁啊。”楚恒笑道。 赵晓兰笑起来：“老楚啊，我现在是居家赋闲的一家庭妇女，哪里是什么老板，我可不是做生意的料。” “晓兰老板，在我面前，你还需要谦虚吗？”楚恒继续笑道。 赵晓兰心里一动，看着楚恒：“老楚，我不大明白你这话的意思呢。” “呵呵，晓兰老板，别人可能听不明白我的话，但你一定能会懂的。”楚恒意味深长道。 赵晓兰心里又一动，莫非楚恒这狡猾的家伙不知通过什么途径知道自己是冠江公司的幕后老板了？ “老楚，有话不妨直言。”赵晓兰直接道。 楚恒点点头：“前几天，我无意中听说有一家冠江实业公司，和中北集团联系比较密切……” 赵晓兰心里“咯噔”一下，尼玛，楚恒知道冠江公司了，而且知道冠江公司和中北集团联系密切，公司刚成立不久，他的消息怎么这么灵敏？ 赵晓兰接着干笑一下：“老楚，你说的这个什么冠江公司，你认为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这个你说了算。”楚恒说着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看你这话说的，这种事怎么能我说了算呢？以老骆的身份，按照有关规定，我是不可以在江州经商的，这一点你想必也很清楚。”赵晓兰说完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楚恒放下杯子呵呵笑了下，半真半假道：“晓兰，我和骆市长是什么关系，你应该很明白，咱们既然都不是外人，再说出生分的话，那可就不够意思了。虽然按照有关规定，以骆市长的身份，你确实是不可以在江州经商的，但我认为，这种事情的确定是要有证据的，没有证据，谁都不可以妄加非议，包括组织……” 赵晓兰直勾勾看着楚恒，琢磨着他这话，这家伙确实狡猾，从他的话里，他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如果在他面前继续否认，那似乎会引起他的不快，会让他觉得不但自己不信任他，而且骆飞也对他有所戒备，这对大家似乎都没有什么好处。 而且以楚恒和骆飞目前的联盟关系，即使他知道，也明白其中的利害，不会张扬出去。 想到这里，赵晓兰决定有保留地告诉楚恒一些，斟酌道：“老楚，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确实没把你当做外人，这么说吧，自从我辞职后，一直在家赋闲，呆久了觉得很烦闷，就想找点事情做，可是我以前一直从政，除了混体制，啥都不会啊。 正在郁闷的时候，一个老朋友和我联系，说他想成立一家冠江实业公司，考虑到这家公司的业务要经常和政府部门打交道，而他又不熟悉这一块，就想请我当他公司的政策顾问，平时也不用做啥事，就是遇到事情的时候，帮忙出出主意搞个策划啥的，我既然闲着没事，索性就答应下来……” 楚恒点点头：“你这个顾问真不错，既有事情做，又和这家公司没有明面上的任何关系……对了，你做顾问的事情，骆市长支持吗？” 赵晓兰摇摇头：“老楚，这事你还需要替我在老骆面前保密，考虑到老骆做事太坚持原则，对亲属要求很严格，我到现在还没敢告诉他。” 楚恒心里暗笑，接着点头：“这个我理解，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那就多谢了。”赵晓兰笑了下，接着叹了口气，“其实我这么做，也是想赚一份薪水补贴家用，我们家孩子还没参加工作，只靠老骆一个人的工资，这日子是很紧巴的。” “这倒也是。”楚恒做出理解的样子点点头，接着道，“以你的身份，你担任这家公司的顾问，那么我想，这家公司的老板一定会很听你的话，换句话说，你是这家公司老板的老板，对不对？” 听楚恒话说的如此直接，赵晓兰犹豫了一下：“老楚，我刚才说了，我只是这家公司的顾问，既然是顾问，那当然就不是老板。” 楚恒呵呵笑起来：“好吧，不抠字眼了，那你就是晓兰顾问。” 赵晓兰也笑了下。 然后楚恒道：“但我毫不怀疑认为，你这个顾问，是可以对这家公司施加一定影响的，这个不可否认吧？” 赵晓兰一时没有说话，从楚恒此时的语气神态和话语里，她突然意识到，楚恒今天约自己喝茶，不是给自己爸妈送冬虫夏草和跟自己聊天这么简单，似乎他是特意安排的，似乎他的话题一直围绕着自己和冠江公司的关系，是有什么目的的。 那么，楚恒今天到底想干什么呢？ 赵晓兰沉默着，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楚恒。 楚恒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透过袅袅的烟雾看着赵晓兰困惑的神情，慢条斯理道：“最近市里接连搞定了两个大项目，这两个大项目，是在骆市长的领导下，我亲自和对方董事长谈判敲定的，对这两个大项目的建设和开发，不但骆市长关注，我也很重视。 目前这两个大项目都已经正式签约，进入落地阶段，全面建设即将进行。既然我很重视这两个大项目，自然也会关注他们的建设进程，在这过程中，我通过某些渠道得知，负责这两个大项目的中北集团，把这两个大项目的建设开发全面委托给了你担任顾问的那家冠江实业公司……” 赵晓兰专注地看着楚恒，琢磨着他说这话的用意。 楚恒继续道：“因为我对这两个大项目的重视和关心，就不由了解了一下冠江公司的实力和背景，这一了解，我就不由有些担心了……” “老楚，你担心什么？”赵晓兰有些沉不住气，打断楚恒的话。 “我发现这家公司的注册时间不长，注册资金并不多，实力并不丰厚，而且还缺乏这方面的从业经验和资质，这就让我不由担心他们吃不下这么大的一个蛋糕啊，如果搞砸了，那不但会让这家公司和中北集团受损失，而且还会耽误了市里的大事。”楚恒道。 赵晓兰轻轻呼了口气，原来楚恒担心的是这个，他显然是多虑了，自己和卫小北的关系如此密切，公司会把两个大项目的建设开发外包给有资质有实力的大公司，当然不会出什么问题。 “老楚，我认为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赵晓兰干脆道。 “哦？多余？你很有信心和底气？”楚恒道。 赵晓兰点点头：“对。” 楚恒点点头：“你这位顾问有信心和底气很好，那我放了一大半心，不过我又觉得，冠江实业公司独自吞下这么大的蛋糕，会不会撑着噎着呢？” “嗯？”赵晓兰皱起眉头，带着戒备的目光看着楚恒，“老楚，你这话的意思是……” 楚恒没有直接回答，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然后不紧不慢道：“因为我所处的位置，因为这两个大项目是我亲自谈判搞定的，在这两个大项目落地后，有不少江州当地开公司的熟人来找我，想通过我给他们介绍，干点这两个大项目的活，这其中不乏有资质有经验资金实力雄厚的…… 当然，对于来找我的这些人，我一概都是公事公办，他们能不能揽到这两个大项目的活，全凭他们自己的实力资质和本事，我不会做任何违反原则的事情，所以，我不会为他们去找中北集团的卫总。 但虽然如此，这其中一家信誉实力等方面都相当不错的公司引起了我的关注，他们公司经营的业务内容和模式跟冠江实业公司很相似，在这种相似之下，我不由想到了冠江实业公司，不由想到了你，所以我想，要是你能慷慨大方抬一下手……” 听了楚恒这话，赵晓兰心里一个激灵，尼玛，楚恒拐弯抹角这大半天的真实用意原来是这个，他一旦知道自己是冠江公司的后台老板，一旦知道冠江公司吞下了这两个大项目，就想切一块蛋糕走。 而且从楚恒的话里听出，他切这蛋糕，并不是要从冠江公司手里接业务，而是要让冠江实业公司主动让出一块。 这分明是要从自己身上割肉啊！ 赵晓兰不由感到心疼，又高度警惕起来，她知道，不管楚恒说的多么冠冕堂皇，他所谓关注的那家公司，一定和他有着密切的利益交集，以楚恒的胃口，他一旦想切蛋糕，那分量绝对不会小。 在这种心疼和警惕之下，赵晓兰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行，老娘辛辛苦苦搞到的东西，凭什么让你楚恒坐收渔利？已经收入囊中的油水，凭什么要流出去？ 随即赵晓兰又想到……如果想看得更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重要提醒……楚恒就是知道自己是冠江的后台老板又怎么样？骆飞现在是江州老大，楚恒敢冒着得罪骆飞的风险把这事捅出去？谅他也没这个胆子！ 想到这里，赵晓兰心里有些安稳，接着做出为难的样子道：“老楚，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很理解你的想法，只是这个事，一来我只是冠江公司的顾问，并没有实际的决策权，他们肯不肯让出一部分业务，我说了不算；二来，他们拿下这两个大项目，是和中北集团的卫总直接打的交道，这其中的过程我没有任何参与，而且我和卫总并不熟悉，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哦，是这样的？”楚恒眨眨眼。 “对，就是这样的。”赵晓兰肯定地点点头。 “那既然如此，我还真不能为难你了。”楚恒呵呵笑起来，边摸起手机随便摆弄了几下。 “感谢老楚的理解。”赵晓兰也跟着呵呵笑起来，松了口气，又暗暗得意，尼玛，你楚恒手里没有老娘的任何把柄，还想从老娘这里割肥肉，痴心妄想。 这时楚恒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楚恒拿起手机打开信息看了片刻，突然脸色倏地一变，接着吃惊地看着赵晓兰。 “老楚，怎么了？”赵晓兰被楚恒看地莫名其妙。 楚恒脸上涌出严重而不安的表情，一言不发，接着把手机递给赵晓兰。 赵晓兰接过手机一看，身体猛地一颤，脸色顿时煞白…… 第1439章 一定报答你 赵晓兰做梦也想不到，楚恒给自己看的东西，竟然是自己和卫小北在酒店房间里欢/爱的视频，视频里，除了两人在床上战斗的混乱不堪场面，还有战斗结束后两人交谈的内容，包括冠江公司搞那两个大项目的事情。 赵晓兰看得心惊胆战魂飞魄散，艾玛，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和卫小北如此私密的事情，怎么会被人录了像，而且还发到了楚恒手机里。 赵晓兰的身体猛烈颤抖，巨大的恐惧和恐慌弥漫全身，这恐惧和恐慌让她的身体几乎软瘫，手几乎要拿不住手机了。 楚恒伸手拿过手机，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赵晓兰。 赵晓兰惊恐地看着楚恒：“老……老楚……这……这是怎么回事？” 楚恒深深地皱起眉头：“我现在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会收到这个视频，而且给我发视频的号码是陌生的，这事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搞到这种视频，而且还发给我，为什么要发给我呢……” 赵晓兰直勾勾看着楚恒，此时她的大脑乱成了一锅粥，浑身麻木。 楚恒继续皱紧眉头：“我现在想，这视频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什么人用什么技术伪造的，为的是败坏你的良好名声，或者是想借此破坏你和骆市长的美满婚姻。” 赵晓兰继续直勾勾看着楚恒不做声，尼玛，凭现在的技术，图片可以造假，还没听说过视频可以造假的，楚恒这么说，似乎有装逼的嫌疑。 楚恒严肃地看着赵晓兰：“你说，这视频是不是假的？” “我，我……”赵晓兰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说。 “这事你一定没干过，视频中的女人一定不是你，对不对？”楚恒又道。 懵逼中的赵晓兰下意识点点头。 楚恒点点头：“既然不是你，那就好办了，我认为此事非常严重，这不仅会败坏你的名声，还会影响到骆市长，同时，这人把这种视频发给我，一定是带有不可告人的险恶目的……所以，我认为，此事应该马上让骆市长知道，同时还要报警，动用警方的力量追查不法之徒，一旦查出抓到，严惩不贷……” “啊——”赵晓兰惊呼一声，身体不由摇晃了几下，接着不假思索道，“不，不不——” “嗯？”楚恒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赵晓兰。 赵晓兰深深呼了口气，使劲摇摇脑袋，带着严重的表情对楚恒道：“老楚，这事一定不能让老骆知道，更不能报警。” “为什么？”楚恒做出不解的样子问道。 “因为……”赵晓兰一时没有说下去，深深低下头，她很明白此事被骆飞知道和报警的严重后果，那会毁了她的一切，会让她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会让她从此进入地狱。 楚恒点燃一支烟，默不作声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赵晓兰，心里暗笑。 赵晓兰此时知道，楚恒不傻，他显然知道这视频是真的，如果自己再继续不承认，那楚恒一旦告诉骆飞和报警，那对自己将是塌天噩耗，这事就无法挽回了。 如此，自己只有迫不得已承认了。 想到这里，赵晓兰抬头看着楚恒，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因为……因为这视频是……是……真的。” 说完赵晓兰又低下头。 “啊——”楚恒做万分吃惊状，“这，这……刚才我说视频中的女人不是你，你不是还点头了吗？这……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啊？” 赵晓兰突然开始抽噎：“老楚，我……老骆在那方面满足不了我，我……我一时糊涂……刚才我点头是因为……因为害怕，不由自主下意识就……” “哦，是这样……”楚恒点点头，脸上带着震动的表情，“骆市长在那方面真的满足不了你？” “嗯……”赵晓兰点点头，边继续抽噎边掏出纸巾擦眼睛。 “唉……”楚恒深深叹了口气，“你啊，你和骆市长老夫老妻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能做这种对不住他的事，你实在是太糊涂了……” “老楚，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不该如此，这个事，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不能告诉老骆，更不要报警。”赵晓兰又作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带着哀求的表情看着楚恒。 楚恒做为难状抽了两口烟，一时不语。 “老楚，只要你在这个事上帮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赵晓兰继续哀求楚恒。 “唉……”楚恒又叹了口气，“晓兰，这事让我现在感到很为难，帮你隐瞒吧，对不住老骆，不帮你吧，我实在又不想眼睁睁看着你遭遇如此劫难，看着你的婚姻家庭破裂，我心里好纠结。” 赵晓兰恳切道：“老楚，我理解你的难处，可是，你要考虑考虑老骆，如果这事一旦曝出去，那老骆脸上一定很无光，一定会背后被人耻笑，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当这个主持，还有我，如果我和老骆的婚姻因为这个破裂，不但我们的家庭完了，我也没脸在世上继续活下去了……” 说完赵晓兰又开始哭。 楚恒做沉思状，片刻道：“晓兰，不要哭了，这事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想，这事我们必须要稳妥处理好才对。” 赵晓兰不哭了，抬头眼巴巴看着楚恒：“老楚，你想怎么处理？” 楚恒抽了一口烟，边想边道：“这样吧，这个事，我给你保密，既不告诉骆市长，也不报警，当然也不会让任何第三个人知道，换句话说，这事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既没有收到这个视频，也不知道你和卫小北的任何事情。” 赵晓兰闻听大喜，大大松了口气，忙不迭声感谢楚恒。 楚恒接着皱起眉头：“只是，我这边可以做到保密，但还是不能确保此事不流露出去。” 一听楚恒这话，赵晓兰的心又提了起来，随即想到了什么，道：“老楚，你的意思是，那个给你发信息的陌生人……” “对。”楚恒点点头，表情严肃道，“我们现在既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是谁，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手段弄到的这视频，更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其实我现在很怀疑，这不法之徒发给我的视频可能只是他手里掌握的一小部分，如果他通过其他方式把手里的视频都曝出去，那后果必然会很严重很糟糕。” “啊——这……这怎么办？”赵晓兰顿时慌了。 楚恒抽了一口烟，沉思片刻，接着冷静道：“这么办。” “怎么办？”赵晓兰眼巴巴看着楚恒。 楚恒有条不紊道：“其实以现在的技术，要想查到这陌生人是谁并不难，既然此事我们决定保密，那自然不能通过正当的技术手段去查，这样吧，回头我安排可靠之人去做这事，尽快找到这陌生人。按照常理，这陌生人做这事的目的，应该是为了钱，所以，找到他之后，我让人用钱封住他的口，同时让他交出全部视频……” 听了楚恒这话，赵晓兰松了口气：“好，老楚，就这么办，封口的钱我出。” “以我们的关系，谈钱不就见外了？”楚恒笑了下。 赵晓兰也笑了下，却又感到心里有些没底：“老楚，这事你有没有把握？” 楚恒又笑了下：“晓兰，我做事难道你还不放心？只要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找到那陌生人封住他的口拿到所有视频后，我会把视频全部销毁的，如此，这事就是一阵风吹过……” 听楚恒这么说，赵晓兰不由心里感到安稳，确实，楚恒做事一向很稳，他既然说有把握，那应该能做到。 但细细琢磨一下楚恒这话，赵晓兰突然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他说自己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是什么意思？刚才自己可是没有答应他想分蛋糕的要求，他可是没有达到目的。还有，他说拿到视频后会彻底销毁，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这么做？即使他当着自己的面这么做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备份一份？ 如此一想，赵晓兰心里突然感到不安，楚恒这话里似乎含蓄地带着对自己的某些提醒和暗示。 在这种不安下，有着丰富办案经验的赵晓兰头脑突然有些清醒，回味着今天和楚恒谈话的全过程，琢磨着其中的某些细节和关联，尼玛，今天的事情怎么这么巧，楚恒正在和自己喝茶，自己刚婉拒楚恒分蛋糕的要求，那个视频突然就不早不晚发到了楚恒手机里，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如此一琢磨，赵晓兰心中倏地一惊，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是楚恒给自己做的一个局？ 一旦有了这念头，赵晓兰不由想到，楚恒知道自己和冠江公司的关系，了解冠江公司和中北集团合作的事情，莫非是他早已看到了这视频，从视频中自己和卫小北的谈话里知道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楚恒早已不知通过什么迹象觉察到了自己和卫小北的关系，安排人偷偷在卫小北住的酒店房间里安放了隐蔽的摄像头，把自己和卫小北多次鬼混的场景全部录了下来，而且还知晓了自己和卫小北的谈话内容。 越想越觉得合理，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 在这种分析下，赵晓兰心里又涌出恐惧和恐慌，她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极其凶险极其被动，已经不知不觉落入了楚恒精心为自己编织的圈套。 赵晓兰突然感到非常懊恼，尼玛，之前唐树森通过自己和小白脸的事控制要挟了自己，随着唐树森自杀，自己刚解脱不久，现在又因为自己和卫小北鬼混的视频被楚恒攥住了把柄，太特么倒霉，太特么窝囊了。唉，都是风流惹的祸，谁让自己管不住这颗骚动放/荡的心呢？ 在这种懊恼下，赵晓兰随即想到，楚恒之所以要这么做，显然是有他的目的的，至于他有什么长远目的，赵晓兰此时来不及想，但楚恒的眼前目的很显然，那就是要借此逼迫自己切出一块蛋糕给他刚才提到的那家公司。 如此，楚恒今天约自己出来喝茶，是有专门用意的。 如此，在自己被楚恒牢牢攥住致命死穴的情况下，已经别无选择，唯有忍痛割肉。 想到割肉，赵晓兰心里一阵发疼，但又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赵晓兰突然觉得楚恒很可怕，甚至比死鬼唐树森还可怕，楚恒和骆飞的关系可是比当初唐树森和骆飞要紧密地多，他现在可是骆飞的牢固盟友。作为骆飞的盟友和副手，楚恒竟然对自己做这种事，而且他笃定这事自己不敢让骆飞知道，此人太有心机太有心计了。 越想越觉得楚恒阴险狡诈。 赵晓兰抬眼看了一下楚恒，楚恒此时脸上带着一缕隐隐而莫测的笑。 楚恒这表情让赵晓兰不由打了个寒战…… 第1440章 我答应你 楚恒觉察到了赵晓兰的寒战，关切道：“晓兰，怎么？你感到冷？是不是空调温度太低了？” “不不，没事。”赵晓兰摇摇头，“我只是因为想到刚才的事，感到后怕。” “呵呵……”楚恒温和地笑起来，“有我在，此事你可以无忧了。” 赵晓兰下意识点点头，接着定定神道：“老楚，这次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实在感动，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 “哎——”楚恒摆摆手，“晓兰，我和你还有骆市长都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就不要说客气话，再说，我帮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感谢，纯粹是出于我们之间的友谊，出于我和骆市长亲密无间的盟友关系。” 听了楚恒这话，赵晓兰感到一阵肉麻，尼玛，不但装逼，还很无耻。 赵晓兰接着道：“老楚，虽然你如此说，但我对你实在是发自内心的感激，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要回报你的。” 楚恒呵呵笑了下：“晓兰，你看，越说你越客气。” “我不是客气，是说的真心话。”赵晓兰认真道。 楚恒吸了一口烟，继续保持着微笑，没说话。 赵晓兰道：“老楚，我想起你刚才说的关于冠江公司承揽中北集团那两个大项目有些吃力的话，细细琢磨，你的话很有道理。” “哦……”楚恒看着赵晓兰。 赵晓兰继续道：“既然你比较看好找你的那家公司，那我想啊，不然我就找下冠江公司的老板，说服他让出一部分业务来给那家公司做，你觉得如何？” “这个对我来说无所谓啊，我刚才只是一个建议。”楚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 赵晓兰心里又暗骂楚恒装逼，接着道：“不管你有所谓无所谓，但既然你提出来了，我还是要认真对待的。” 楚恒微微一笑：“只要你开口，我相信冠江公司的所谓老板一定会听你的话，也相信中北集团的老总卫小北也一定会同意此事，当然，你也一定会有合适的理由给卫小北解释通这变化的缘由，对吧？” 赵晓兰难堪地笑了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楚恒接着道：“那你打算让出多少来呢？” 赵晓兰试探地看着楚恒：“百分之五，如何？” “呵呵……”楚恒笑起来，“晓兰，我怎么觉得，你这做事的气概，和你市长夫人的身份有些不相匹配呢？” 赵晓兰有些尴尬：“老楚，那你认为多少合适？” 楚恒没有说话，伸出一个巴掌。 “你的意思是，再加五个点？”赵晓兰道。 楚恒摇摇头。 “那是……”赵晓兰有些不解。 楚恒缓缓道：“我认为，百分之五十比较合适。” “啊——”赵晓兰吃了一惊，尼玛，楚恒上来就要把蛋糕切一半走，这混蛋的胃口太大了。自己刚才说百分之五，是留有后手的，准备和楚恒墨迹一会，最多到百分之二十，没想到楚恒一步到位要拿走一半。 “不行不行，太多了。”赵晓兰不假思索摇头拒绝。 楚恒微微一笑：“晓兰老板，你真的觉得多吗？” “对，是的，这个肯定不——”赵晓兰话没说完就停住了，因为她看到楚恒眼里倏地闪过一缕冷冷的寒光，这寒光让她立刻就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和震慑。 赵晓兰马上意识到，虽然自己是骆飞的老婆，虽然骆飞是楚恒的上级，但此时此刻，自己是没有资格和楚恒讨价还价的。 赵晓兰心里涌出巨大的沮丧和失落，虽然不敢再继续拒绝，但却也不想痛快答应，一时沉默不语。 在沉默中，赵晓兰耳边响起楚恒语重心长的声音：“晓兰，我一直认为你是个聪明人，是个聪明的女人，而聪明的女人，是从来不会犯愚蠢错误的……其实在漫漫人生中，最重要的往往就是那么几步，甚至只有一步，这一步走对了，前面是一片光辉灿烂的锦程，反之，则是无法回头的万丈深渊……” 听着楚恒貌似语重心长但实则笑里藏刀的话，赵晓兰的心里激烈翻腾，楚恒显然是在委婉地向自己发出严厉的警告和威胁，在这个事情上，显然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快速权衡思量一番，赵晓兰决定做个聪明人，长叹一声：“好了，老楚，别拐弯抹角说废话了，我答应你便是。” “呵呵，晓兰，我刚才说的可不是废话，是在和你分享对人生的感慨呢。”楚恒笑道。 赵晓兰哼了一下：“老楚，说吧，你中意的是哪家公司？怎么联系？” 楚恒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赵晓兰：“你直接和他联系就是。” 赵晓兰接过名片一看：康德旺。 “是他？你说的是他的公司？”赵晓兰怔怔看着楚恒。 “对。”楚恒稳稳点点头，“你和康老板吃过饭，是认识的，此事我只负责牵头，具体事宜你们详谈，我现在希望，你们两家公司能在江州比翼齐飞。” 比翼你奶奶个头，齐飞你娘个蛋，老娘还想冠江州呢，赵晓兰边点头心里边骂，感到非常沮丧非常失意，让出去的不是蛋糕，是财富，是唾手可得的一大笔财富啊。 赵晓兰心里疼痛不已。 似乎猜到了赵晓兰此时的心思，楚恒郑重道：“晓兰，其实我这也是为你好，毕竟你的身份在那里，有些事做的太过火，树大招风未必是好事。” “那就谢谢了。”赵晓兰无精打采道。 楚恒接着道：“还有，我和骆市长是盟友，我希望我们的这种关系会越来越牢固，这也要拜托你的美言呢。” 赵晓兰显然明白楚恒这话的意思，他又在含蓄地警告自己。 赵晓兰点点头，言不由衷道：“老楚，我会让你放心，同时我也希望你能让我放心。” “必须的！”楚恒点点头，“我刚才说过，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这话你牢牢记住便是。” 楚恒这话似乎一语双关。 接着楚恒起身离去。 赵晓兰发了半天呆，提着楚恒送的冬虫夏草，神情沮丧地走出茶馆，抬头看看阴霾的天空，长叹一声，尼玛，今天下午仿佛做了一场噩梦，这噩梦似乎刚刚开始，不知何时能结束。 此时，茶馆门口停着的一辆车里，一个男子正透过深色车玻璃看着赵晓兰。 这男子是老三。 老三最近一直安排王笑密切关注着赵晓兰，得知赵晓兰今天下午和楚恒一起进了江边一家茶馆，觉得似乎不大正常，于是亲自赶了过来，进茶馆里面转了一圈，发现楚恒和赵晓兰在单间里，本想窃听一下，但发现茶馆老板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狐疑，于是打消了了这念头，出去坐在这里等着。 等了大半天，楚恒出来了，满脸春风离去。 片刻，赵晓兰也出来了，满脸沮丧，唉声叹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老三不由来了兴趣，尼玛，两人会面后的神情大不相同啊，怎么回事？有什么道道？ 待赵晓兰离去后，老三开车离开，边开车边给乔梁打电话。 此时乔梁正在办公室里翻阅何青青给他提供的全县各乡镇有关资料，听到手机响，看了下来电，拿起手机走出办公室，走到走廊尽头，看看附近没人，接着接听。 “鸟人，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电话里传来老三不满的声音。 “靠，正上班呢，我出来接的。”乔梁道。 “正上班……你出来接……尼玛，难道你这个副县.长没有自己的办公室？”老三奇怪道。 “是的，我和其他工作人员在一个大办公室里办公。” “我靠，怎么会是这待遇？这个贫困县的办公条件也太差了吧。” “少啰嗦，说，给我打电话什么事？”乔梁不耐烦道。 “有个看起来貌似正常，但又有些不对劲的事，我想和你说一下。”老三道。 “嗯，你说。” “楚恒和赵晓兰下午一起去江边一家茶馆喝茶了，根据王笑前期提供的情况，楚恒进茶馆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礼品袋，神色平静，赵晓兰进茶馆的时候呢，则神采飞扬，然后我接替王笑在茶馆门口候着，看到楚恒离开茶馆的时候满面春风，而随后出来的赵晓兰呢，则提着那个礼品袋，神情沮丧，看起来很失魂落魄……” 乔梁一听来了兴趣：“你没想办法听听他们在茶馆里聊了什么？” “我倒是想了，可是那茶馆老板老狐疑看我，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作罢。” “嗯，有点遗憾。” “确实遗憾，根据他们进出茶馆前后的表现，我觉得在这期间，似乎出了什么事，而且这事是赵晓兰不喜欢的。”老三道。 “有道理，只是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乔梁皱皱眉头，想了下道，“最近有没有关于楚恒的什么不正常的动向？” “没有，根据我的定位，楚恒这两天和骆飞去了松北，下午才回来，回来不久就去和赵晓兰喝茶。” 乔梁不由点点头，如此，下午楚恒在车上和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旁边的人应该就是骆飞。 如此，楚恒给自己打这个电话，很可能是按骆飞的意思打的。 这说明骆飞还在挂念着自己。 只是，自己已经到了如此偏远的地方挂职，骆飞为何还要挂念自己呢？难道是他对自己贼心不死？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乔梁琢磨着，莫非是骆飞通过什么途径知道自己在凉北出了事，但又具体不知什么事，出于贼心不死，想让楚恒打着关心自己的名义给自己打电话摸摸底细？ 在目前的态势下，乔梁不由这么想。 听乔梁不说话，老三又道：“虽然楚恒最近没有什么异常动向，但我却打探到关于赵晓兰的一个消息。” “什么信息？”乔梁问道。 “我发现赵晓兰和一家刚冒出来的冠江实业公司联系密切，而这家冠江实业公司，又和新成立的中北集团打得火热，而中北集团的总裁是卫小北。” “哦……”乔梁眼神一亮，“刚冒出来的冠江实业公司……中北集团……卫小北……” “对，虽然明面上看，这家公司和赵晓兰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根据某些迹象，我现在怀疑赵晓兰很有可能实际掌控着这家公司。”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家公司和中北集团打得火热的背后，应该就是赵晓兰和卫小北在合作搞什么东东。” “这种可能性极大，据我了解，中北集团负责江州刚引进的那两个大项目，我分析，如果赵晓兰真的和卫小北在合作搞什么东东的话，应该就是赵晓兰想利用幕后控制的冠江实业公司吃进这两个大项目。” 乔梁觉得老三的分析有道理：“这就有点意思了，老三，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密切关注，紧紧盯住，看这出戏如何往下演。” 老三答应着。 乔梁接着又问老三：“章梅现在如何了？” “情况比较稳定，你走后，我把章梅那晚受到惊吓雨夜出走的事告诉了李总裁，他听了后表示，今后关于章梅的事情，有任何需要他帮助的，我都可以直接和他联系。” 乔梁听了心里热乎乎的，李有为对章梅如此，显然是因为自己。 第1441章 意外发现 和老三打完电话，乔梁回到大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窗外沉思，回味着刚才和老三说的内容。 沉思片刻，乔梁摸出手机给姜秀秀发信息：“秀秀，这会在干嘛？” “啊，乔哥……”姜秀秀发过来一个激动的表情，“乔哥，我正在办公室里，你在西北还好吗？” “我很好的，我现在凉北县挂职，一切都很顺利。” “那就好，我一直牵挂着你。” “呵呵，不要担心我……秀秀，我这会找你，是有个事要问你。” “乔哥你说。” “骆市长和楚市长这两天是不是在松北？” “对，下午上班的路上，我遇到许蝉，和她闲聊的时候听她说，昨天省水利厅厅.长带队来松北检查防汛工作，骆市长和楚市长亲自陪同，主要在松北水库活动，苗书记和盛县.长也参加了，视察中午结束的，午饭后厅.长一行回了黄原，市领导回了江州。” “哦……”乔梁点点头，原来骆飞和楚恒去松北是干这个的，接着乔梁突然想起，之前张海涛曾经告诉过自己，唐晓菲男友的爸爸是省水利厅厅.长，以这种关系，骆飞和厅.长的个人感情应该是比较近乎的。 按楚恒今天下午给自己打电话的时间，应该是在厅.长离开松北，骆飞和楚恒回江州的路上，刚结束活动楚恒就给自己打电话，如果是按骆飞的意思打的，那么，骆飞应该是在厅.长在松北视察期间，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得知自己在凉北或许出了什么事，想让楚恒给自己打电话摸摸底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骆飞是通过什么渠道知晓这个的呢？乔梁皱起眉头。 “乔哥，你怎么想起问这个？”姜秀秀发来信息。 乔梁接着回复：“呵呵，我这不是关心大领导嘛，没有什么其他意思，好了，我正在上班，先这样。” “额，那好吧，乔哥再见。”姜秀秀虽然觉得乔梁的回答有些牵强，但也不会继续问。 “秀秀再见。”乔梁回复完，边删除和姜秀秀的聊天记录边继续琢磨此事。 一直琢磨到下班，也没想出道道。 下班后，乔梁去食堂打了饭，带回到宿舍，刚要开始吃，手机来了电话。 乔梁一看来电，陆平打来的。 乔梁接通电话，然后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饭桌上，边吃饭边道：“老陆，什么事？” “呵呵……”电话里传来陆平讨好的笑声，“乔总……哦不，应该叫你乔县.长……” “随便，叫啥都行，你就是叫我小乔也没关系。”乔梁道。 “那哪行啊，那可万万使不得。” “我的编制还在报社，那你还是叫我在报社的职务好了。” “那好，乔总，我这会给你打电话，也没啥重要的事，就是担心你在西北挂职会水土不服，生活艰苦……” 乔梁打断陆平的话：“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这里一切都很顺利，当然，我还是要感谢你对我的关心……对了，报社最近的工作还好吧？” “一切都很好，一切都在按照你定的大思路在正常运转。”陆平道。 “嗯，那就好，我正在吃饭呢……”既然陆平没什么事，乔梁就不想和他闲扯淡。 “哦，不好意思，那就不打扰乔总吃饭了。” 乔梁刚要挂电话，突然想起了什么，心里一动，接着道：“对了，老陆，问你个事。” “乔总请讲。” “市里最近两天有什么重要活动？” “重要活动……这两天……”陆平不知乔梁问这话是何意，边想边道，“这两天，市里主要领导在江州没啥重要活动，就是昨天省水利厅领导来江州检查防汛工作，骆市长和楚市长亲自陪同去了松北，报社派了记者跟随去采访的……” “嗯，这种活动很重要，一定要采访报道好，稿子一定不能出什么问题，所以，派出去的记者一定要得力。” “这个乔总放心，这个月罗总值班，我听他说，派去采访的记者是记者部的副主任……”接着陆平说了这位副主任的名字。 陆平的回答正中乔梁下怀，他接着道：“好，那我就放心了，我继续吃饭，你也下班去吃饭吧。” “哎，好的，乔总再见。” 挂了陆平电话，乔梁无声笑起来，陆平说的这位去松北采访的副主任，是叶心仪在报社担任记者部主任时候的副手，以前是记者，和乔梁私交不错，后来这哥们能当上副主任，得益于乔梁，因为当时李有为和文远关系很顶，叶心仪是文远的人，出于牵制叶心仪的目的，加上这哥们写稿不错，乔梁就给李有为推荐他担任记者部副主任，李有为痛快答应了。由此，这哥们对乔梁一直是心怀感激的。 乔梁接着给这哥们去了电话，接通后两人热热乎乎聊起来，乔梁问他在干嘛，他说自己刚采访完省水利厅领导去松北水库视察防汛的活动，正在赶稿子，明天见报。 “哥们，跟着大领导采访，是不是很好玩啊？”乔梁道。 “呵呵，也没啥好玩的，就是例行采访而已。”这哥们笑道。 “这次采访期间，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呢？”乔梁做出随意的样子问道。 “有趣的事情……似乎没有啊。”这哥们想了下，“对了，我似乎觉得，厅.长和骆市长的关系挺不错。” “挺不错？”乔梁心里一动，“你是怎么感觉出来的？” “就是昨天在视察松北水库大坝的时候，厅.长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是私人电话，走到一边接的，接完后他对骆市长说有个事要和他单独聊一下，然后两人走到一边……” 嗯？乔梁心里一振，尼玛，这哥们说的情况很重要，很有价值。 乔梁和这哥们又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随即深深皱起眉头，厅.长接的谁的电话？他和骆飞单独聊啥？这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和自己又有没有关系？难道骆飞是通过厅.长知道自己在凉北出了什么事的？ 虽然感觉这可能性不大，但因为这是自己目前知道的唯一的线索，乔梁脑子里还是涌出些许疑问。 一旦有了疑问，乔梁对厅.长不由有了兴趣，如果他接的那个电话和自己有关，那会是什么人给他打电话？江东的？西北的？ 似乎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乔梁推理着，如果厅.长接的那个电话来自西北，那他在西北就应该有熟人，这熟人会是谁？和厅.长又是什么关系？跟自己又有什么关联？ 乔梁想了下，接着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上网，开始搜索厅.长的个人资料。 这一搜索，乔梁有了发现，厅.长毕业于西北农大某某系某某专业。 这家伙原来是西北农大毕业的，如此，他在西北省自然是有同学的。 如此，厅.长接的这个电话就有可能是西北的老同学打的，那么，这老同学会是谁？ 乔梁继续推理，如果这老同学和厅.长打的电话跟自己有关，那似乎老同学不但在西北体制内，而且还知道自己。 西北体制内知道自己而且有必要给厅.长打电话的会是谁？在一连串的假设下，乔梁开始两条线倒推，一条线是从楚恒给自己打电话推到骆飞贼心不死，从骆飞贼心不死推到厅.长和他单独谈话，接着推到厅.长接到的可能来自西北的电话…… 另一条线，乔梁从自己打尚可开始推，接着推到尚可在省里的背景，推到尚可和刘昌兴的舅舅关系…… 乔梁突然想到，厅.长和刘昌兴年龄相仿。 一想到这，乔梁心里一动，接着在网上搜素刘昌兴的个人资料，随即有了重大发现：刘昌兴也毕业于西北农大，而且和厅.长是同一届同一个系同一个专业。 尼玛，刘昌兴和厅.长竟然是西北农大的老同学！ 这个意外发现让乔梁眼前一亮，心中突然豁然开朗，刚才的一连串疑问和假设似乎突然都找到了答案。 乔梁接着根据自己的分析开始正推：尚可被自己打之后找舅舅告状，刘昌兴得知后出于某种自己不知的心理和动机，想多了解一下自己的有关情况，但这种了解又不能通过公开正规渠道进行，于是就想到找厅.长老同学，而厅.长正好在松北视察和骆飞在一起，因为唐晓菲和自己儿子的关系，自己和骆飞关系亲近，此事询问骆飞自然是最合适的，于是他就和骆飞单独谈话。 而因为刘昌兴可能顾虑到某些因素，没有和厅.长说明打探自己情况的具体原因，厅.长自然也和骆飞说地有些模糊，于是骆飞虽然知道自己可能在凉北出了什么事，但具体却搞不清，出于他对自己的贼心不死，就想通过楚恒来打探。 这么一分析，乔梁脑子里的思路变得清晰，觉得很符合情理。 应该是这样。 极大的可能是这样。 乔梁随即想到，厅.长找骆飞打听自己的情况，骆飞自然是不会说自己一句好话的，如此，刘昌兴听到的自然也都是关于自己负面的信息。 这让乔梁心里一沉，尼玛，这似乎不大好玩。 随即乔梁又困惑，自己打尚可，这只是发生在凉北的事情，以刘昌兴的身份和位置，他如果想插手管，完全可以在西北范围内解决这个问题，他为何要想到打探自己在江州的情况，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因为此事想到了什么？ 乔梁苦思片刻，心里突然一动，刘昌兴如此操作，莫非他是想到了廖谷锋，想到自己是廖谷锋特意派到凉北挂职的？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中一凛，如果想看得更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一个重要提醒……自己刚到西北，对西北省体制内特别是高层内部复杂或者不复杂的态势一无所知，难道廖谷锋让自己来凉北挂职，除了想在最艰苦的地方锻炼自己，还有另一层自己目前毫无觉察廖谷锋也没有任何明示暗示的深意？ 如此一想，乔梁虽然完全不能肯定确定自己的判断，但还是感到很刺激。 在这种刺激中，乔梁没有想到，一个足以毁灭他仕途命运的厄运突然降临…… 第1442章 上面来人 第二天是周六，乔梁睡了个懒觉，起床后在宿舍区溜达，仰脸看着宿舍区后面巍峨的大山和茂密的原始森林，突然有一种想爬山的冲动。 乔梁知道宿舍区有个直通后山的小门，有一条崎岖小道通往森林里。 既然今天休息，那就锻炼锻炼身体，有些日子没活动筋骨了。 乔梁于是打算回宿舍换运动衣。 刚走到宿舍门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乔梁摸出手机一看来电，西州的陌生号码。 乔梁随即接听：“你好。” “你好，请问您是乔梁乔副县.长吗？”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很客气但又很严肃。 “对，我是乔梁，请问你是……”乔梁试探道。 “乔副县.长，我是市调查组的工作人员，我们现在凉北，有个事情要和你谈话，请你现在到县招待所二楼小会议室。”对方道。 乔梁心猛地一跳，尼玛，市里来调查组了，要跟自己谈话，不出意料，调查组应该是为尚可被打的事情来的。 也就是说，尚可被打的事情，市里已经知道了，不知是通过方式通过什么人知道的。 想到昨天自己意外发现刘昌兴和厅.长的同学关系而做出的分析判断，以及自己已经知道的尚可在省里的背景和在市领导心中的位置，乔梁意识到，对尚可被打之事，市里高层应该是很重视的。 而调查组既然来了凉北，既然要调查，那自然就要和当事人谈话。 只是，对调查组能否公平公正调查此事，能否调查出事实的真相，调查结束后，又会如何往上反映，上面接到调查组的反馈后，又会做出如何的决定，乔梁心里没有底。毕竟这里是西北是西州，不是江东不是江州，自己初来乍到，无论是根基还是背景，都和尚可无法比，处于完全彻底的劣势。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有些不安。 但随即乔梁又镇静下来，尼玛，在陌生的西州又怎么样？这里也是和江州同样的体制同样的机制同样的做事程序，自己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随即答应下来：“好的，我马上就去招待所。” 对方挂了电话。 乔梁接着去了办公区，开车往招待所赶。 路上，乔梁想到，调查组人员一大早给自己打电话，那他们就应该是昨天到的凉北，按照工作流程，他们应该已经和丁晓云接上头了。 按照自己打尚可这事的情况，调查组谈话的人，除了自己，当然还会有尚可和何青青，甚至还应该有那晚值班的招待所副所长。 不知调查人员谈话的顺序如何，如果按照级别，那就是先尚可再自己最后是何青青，反之，则不好确定。 快到招待所的时候，乔梁接到了丁晓云的电话：“乔县.长，我刚知道市里来了调查组，调查尚县.长被打的事情……” 听丁晓云这话，乔梁感到意外：“丁书记，调查组应该是昨天到的凉北吧？” “是的，昨晚到的。”丁晓云道。 “调查组来凉北的事，你事先不知道？他们到了凉北后，也没有通知你？没和你接头？”乔梁道。 “对，事先不知道，昨天没和我接头，我刚知道此事。”丁晓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为什么会这样？按说不应该这样啊。”乔梁有些茫然。 丁晓云轻笑一下：“乔县.长，或许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如果我事先把此事给市里汇报，就不会这样了。” 从丁晓云这话里，乔梁似乎感觉出了什么，丁晓云一直想把此事在县里压住，在内部解决，一直没有往上汇报，上面对丁晓云这做法似乎是不满的，所以故意让调查组晾了她一下。 接着丁晓云道：“乔县.长，你接到谈话通知了吗？” 乔梁定定神：“接到了，我马上就到招待所了。” “好的，那就一切按照程序走吧。”丁晓云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开车进了招待所，开到楼前，看到那辆陆巡停在楼下。 尚可应该先到了。 乔梁下车进楼，直奔二楼小会议室。 刚到二楼，脚还没离开楼梯，走廊里面的小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尚可走出来，随后跟出来三个人。 乔梁停住脚步看着他们，跟出来的三个人，其中一个乔梁认识，就是挂职人员刚到西州时在机场迎接他们的那位副部长，另外两个是较年轻的男子。 显然，调查组的带队人是副部长。 乔梁接着身体往后缩了一下，侧耳倾听。 站在门口，副部长主动和尚可握手，口气热乎道：“尚县.长，根据你的陈述，情况我们都知道了，你受委屈了，我代表世宽部长向你表示慰问，同时感谢你百忙之中给我们提供情况……” 另外两个男子站在旁边，脸上带着恭敬谦卑的表情。 尚可呵呵笑了下：“为了我的事情，你们大老远赶到凉北，辛苦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我虽然忙，但配合好你们的工作也是应该的。” “尚县.长请放心，我们一定会以高度负责的精神搞好这次调查。”副部长道。 听着他们的对话，乔梁皱起眉头，尼玛，怎么感觉势头不大对呢。 “好的，你们继续，我先走了，再见。”尚可说完大步往楼梯口走来，副部长和其他两人接着转身进了小会议室。 尚可走到楼梯口，接着看到了乔梁。 “尚县.长，早！”乔梁主动和尚可打招呼。 “乔副县.长早！”尚可冲乔梁微微一笑，笑里带着掩不住的自信和底气。 乔梁也微微一笑：“尚县.长，谈完话了？” “是的。”尚可点点头，“我完了，轮到你了。” “哦，你完了？真的？”乔梁皱皱眉头。 “废话，当然是真的。”尚可干脆道。 “你是怎么完的？如实交代问题完的？还有挽回的余地吗？”乔梁做出关心的样子。 尚可这才发现被乔梁耍了，心里顿时恼羞，但又不好发作，脸一拉，冷哼一声。 乔梁接着道：“尚县.长，你说，待会我进去谈话的时候，该怎么说？”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尚可不耐烦道。 乔梁一咧嘴：“这不大好吧，你是正职，我是副职，你完了我还没开始，似乎这事要先请示一下你才好呢。” “无须请示！”尚可又哼了一声，尼玛，你还没开始最后也得你完蛋，老子不和你耍嘴皮子。 接着尚可直接下楼。 看着尚可昂首挺胸往下走，乔梁想到刚才副部长亲自出来送尚可的时候的表现，心里有些发沉，又有些生气，尼玛，既然调查组是这个样子，那自己又何必太把他们当回事？ 乔梁边想边走到小会议室门口，呼了口气，然后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请进——”室内传出副部长的声音。 乔梁推门进去，会议室的窗帘拉开着，光线很明亮，副部长坐在椭圆形会议桌居中的位置，两边坐着两名男子。 此时，他们的表情都很严肃。 这种场合乔梁在江州经历过几次，此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了不得。 乔梁进去后，关上门，然后冲他们笑了下，看着副部长道：“领导，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副部长没有笑，但客气地冲乔梁点点头：“乔副县.长，请坐——” 说完副部长指指对过的座位。 乔梁过去坐下，座位上还有尚可的余温。 一个男子过来给乔梁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客气道：“乔副县.长，请喝水。” “谢谢。”乔梁冲男子点头道谢，然后看着副部长：“领导，你们是专程从西州来的？” “对。”副部长点点头，“我们是昨晚到的凉北。” “领导辛苦。”乔梁点点头，“领导，你们来凉北，今天一早找我谈话，不知是为了何事？” 副部长轻轻咳嗽了一下：“乔副县.长，是这样的，部里接到县里的汇报，说你刚到凉北挂职，就因为某个事，和尚县.长之间发生了肢体冲突，部长对此事很重视，特地派我们来凉北调查一下事情的经过……” 乔梁点点头，看着另外两个男子：“那就是说，这两位同志也是部里的了？” “对。”副部长点点头，接着补充了一句，“乔副县.长，因为考虑到你的挂职身份，按照部领导指示，我们此次来凉北，只是调查事情的经过，把调查后的情况给领导汇报，关于如何处理，我们不做任何建议。” 乔梁点点头：“欢迎领导一行不辞辛苦来凉北调查，感谢领导对我的关心爱护，很好，下面我们的谈话可以正式开始了。” 副部长微微一怔，自己是作为调查组带队人来和乔梁谈话的，应该是自己主动，怎么现在让乔梁这么一说，似乎被他牵着鼻子走呢？ 副部长定定神，接着道：“好的，乔副县.长，请你把那晚和尚县.长发生肢体冲突的情况详细说一下吧。” “好的。”乔梁点点头，接着又道，“对了，我说的内容，你们都能如实记录吗？” 副部长皱皱眉头，这家伙怎么这么多事，似乎他不相信调查组。 副部长接着严肃道：“乔副县.长，我们是组织派来的调查组，实事求是是我们必须的职责，你放心，你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会如实记录下来。” “那好的，谈话结束后，我能看一下你们的记录吗？”乔梁道。 副部长心里不快，这家伙对调查组太不信任了，以前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主儿，从来没有调查对象敢提这种要求，这位挂职的副县.长似乎有点邪。 “乔副县.长，按照有关规定，我们的笔录是没有必要给谈话对象看的。”副部长直接拒绝。 “有关规定？什么规定？说说看——”乔梁不紧不慢道。 “这……”副部长一时语塞。 第1443章 破例 乔梁继续不紧不慢道：“警方办案还要给人家看看笔录然后签字呢，领导，咱们这调查是不是有些不严谨啊？” “乔副县.长，第一我们不是警方，第二你不是嫌犯，我们这调查怎么能和警方办案比呢？”一位男子忍不住插话道。 “哦，不能比是吧，那就是说，我如实说完后，你们到底怎么记录的，记录地完整不完整，真实不真实，我一无所知，对不对？”乔梁道。 这男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看看副部长。 副部长深深皱起眉头，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参与过多次调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难缠的家伙，要不是考虑到乔梁的挂职身份，多少有些客情，面对一个县里的副处，自己早就拍桌子发火怒斥乔梁了，但此时显然不行，来之前王世宽强调过，此次调查，乔梁不是一般的副处，而是外省来的挂职人员，必须客气对待，不然搞不好会影响两省之间的关系，这个责任市里是承担不起的。 副部长压住内心的火气，和气道：“乔副县.长，虽然你是外省来挂职的，但我们都是体制中人，都明白体制内的规矩，对吧？” “对。”乔梁点点头。 副部长笑了下，接着道：“那么，既然你在凉北挂职，就要相信市里，就要相信组织部门是会对你负责的，就要相信我们调查的真实性和严肃性，对吧？” “按说应该是这样。”乔梁点点头，“但是，我刚才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你们送尚县.长出来，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这让我心里不由就有些发毛了……” 一听乔梁这话，副部长和其他两个男子神情顿时尴尬，因为会议室离楼梯口有点距离，刚才他们只顾着送尚可，没有留意到乔梁站在楼梯口，现在让乔梁这么一说，他们不由感到被动。 两个男子没了主意，看着副部长，你是带队的，既然乔梁把话说到这份上，下一步怎么说怎么办，看你的。 副部长直勾勾看着乔梁，听这小子这话，似乎他已经知道了尚可的背景，所以不由担心他们会偏袒尚可。 同时，经过和乔梁这一会的谈话，副部长意识到，乔梁的性格不但有些邪，还很精明。 想到自己在看乔梁履历的时候，他曾经担任过江州一把手的秘书，副部长不由觉得要对乔梁重视起来。 看副部长如此看自己，乔梁笑了下：“领导，老这么看我干吗？难道是因为我长得俊？” “噗——”两个男子没忍住笑出来。 副部长也忍不住笑了，心里又困惑，这小子怎么油嘴滑舌的，太不像严肃正统的体制中人了。 副部长边笑边道：“乔副县.长，我发现你很幽默，讲话很有趣。” “呵呵，我这是为了活跃气氛嘛。”乔梁笑道。 “嗯，活跃气氛好。”副部长点点头，心里做出了决定，既然乔梁对调查组不放心，那就破例给他看记录结果好了，反正来之前王世宽说了，他们此行的任务就是如实调查，不带任何个人主观色彩。 “乔副县.长，既然你刚才说心里有些发毛，为了让你放心，那我们就破一次例，谈话结束后，你可以看谈话记录。”副部长道。 “好，感谢领导为我破例，十分荣幸，十分感动。”乔梁道。 “那我们的谈话可以开始了。”副部长道。 “好，开始。”乔梁说着从身上摸出烟，弯腰递给他们，“来，各位领导，我们边抽烟边谈。” 两位男子皱起眉头，尼玛，在如此严肃的谈话场所，怎么能抽烟呢，这位挂职的副县.长委实有些放肆，再说他们也不抽烟啊。 于是他们忙摆手拒绝。 副部长也觉得意外，这小子太随便了，似乎把严肃的谈话当成了哥们侃大山。 虽然副部长烟瘾不小，但此时他觉得抽烟很不合适，于是也摆手：“乔副县.长，我认为，我们谈话期间，还是都不要抽烟的好。” “哦……”乔梁眨眨眼，“这是你们西州的规矩？” “哦……”副部长眨眨眼，“难道你们江州可以这样？” 乔梁呲牙一笑：“领导，规矩都是人定的，刚才我们既然说要活跃气氛，那索性就活跃到底嘛，这个对你们的调查是没有任何妨碍的，而且也能让我保持轻松的心情，能在轻松的心情下，回顾起事情的全部过程，从这一点说，对调查是有利的。” 部长和两个男子哭笑不得，尼玛，什么逻辑，这家伙好另类。 乔梁接着道：“我想事情的时候习惯抽烟，不然思路会卡壳，如果卡住想不起来，那恐怕今天一个上午……” 一听乔梁这话副部长急了，尼玛，后面还有人要谈呢，不能因为乔梁拖延太久。 于是副部长道：“那好吧，乔副县.长，你抽吧。” “你们不抽？” “对。” “那好吧。”乔梁毫不客气点着一支烟，有滋有味抽起来。 看乔梁抽地舒服，副部长的烟瘾上来了，不由也想抽，但刚才自己已经那么说了，抽的话显然不合适。 看副部长烟瘾难耐的样子，乔梁心里暗笑，接着开始谈，把那晚自己打尚可的详细过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副部长认真听着，一个男子飞速做着记录。 “领导，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乔梁说完后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死，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副部长和其他两个男子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乔梁点点头：“乔副县.长，你对你说的这些内容负责？” “对，完全负责。”乔梁郑重点点头。 “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副部长道。 “如果只是关于这个事的话，我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了。”乔梁道。 “那就好，我们此次来凉北，只是调查这个事。”副部长拿过男子的记录看了一遍，然后递给乔梁，“乔副县.长，你看一下有没有问题。” 乔梁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嗯，记录属实。 乔梁接着从口袋里摸出笔。 “乔副县.长，你这是要……”副部长道。 “既然我要对我说的内容负责，那就要负责到底。”乔梁说着在笔录上写了四个字：内容属实。接着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然后把笔录还给副部长。 副部长接过来看了下，既然乔梁已经写上了，也不能抹去了，就这样吧。 接着乔梁道：“领导，尚县.长的谈话笔录，他有没有签字啊？” 副部长没有回答乔梁的话，道：“乔副县.长，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和支持。” 看副部长不回答，乔梁也不追问，站起来往门口走，边走边道：“不客气，各位领导辛苦，我走了，你们别送啊……” 乔梁这话提醒了副部长，尼玛，刚才他们送尚可被乔梁看到了，既然尚可有这待遇，那乔梁似乎不能有区别，不然这家伙一旦发邪，可是会被他抓住什么把柄的。 于是副部长站起来往门口走，那两个男子一看副部长这样，也忙站起来跟着。 走到门口，乔梁停住看着他们，笑道：“哎，我让你们别送了你们还这样，领导太客气了。” 副部长呵呵笑了下，接着伸出手和乔梁握手：“乔副县.长，再次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和支持，请乔副县.长放心，今天的谈话内容，我们回去一定会如实汇报。” “你们代表组织，我当然对你们是放心的，这是作为组织中人最起码的觉悟和原则。”乔梁认真道。 副部长心里叹了口气，尼玛，刚才他还对调查组表现出不信任，这会却又如此说，怎么说都是他有理，这家伙的嘴皮子实在太溜。 这时何青青带着怯怯的表情过来了。 乔梁知道下一个轮到何青青了。 对于何青青会如何跟调查组说，乔梁没有任何把握，他知道何青青对尚可是极其惧怕的。 这让乔梁心里涌出几分担忧。 和副部长握完手，乔梁看了一眼何青青，她低着头，没有看自己。 接着乔梁大步离去，虽然今天自始至终他都表现地很放松，但实则他的心里绷地很紧，沉甸甸的。 副部长接着招呼何青青进了小会议室。 乔梁走到楼下，看到丁晓云在大堂里，正坐在沙发上。 “丁书记……”乔梁走过去打招呼。 看到乔梁，丁晓云站起来：“谈完了？” 乔梁点点头。 “怎么谈的？”丁晓云又问。 “当然是如实汇报。”乔梁道。 丁晓云点点头，有些忧心忡忡道：“刚才我遇到何青青，问她打算怎么和调查组谈，她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我继续问，她差点要哭……” 乔梁叹了口气：“她有很大的顾虑和难处，我们应该理解，随她吧。” 丁晓云也叹了口气：“调查结束后，不知会做出何种结论，不知会如何处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目前的态势是这样，随便，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乔梁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心里是很忧虑的，如果想看得更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一个重要提醒……他实在不想因为这鸟事打乱自己雄心勃勃的挂职蓝图，但现在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 这让乔梁感到郁闷和茫然。 丁晓云看着乔梁苦笑了一下，然后道：“按照计划，调查上午结束，中午我陪调查组人员吃饭，午饭后他们就赶回西州。” 乔梁点点头：“丁书记，我先回去了。” “好的。”丁晓云点点头。 然后乔梁走出大堂，开车离去。 看着车子离开招待所，丁晓云眉头紧锁…… 第1444章 厄运降临 当天下午，调查组结束了在凉北的调查，返回西州。 回到西州后的当晚，副部长没有任何耽搁，立刻把调查的全部情况书面呈给了正在办公室加班的王世宽。 副部长走后，王世宽看完书面情况，接着拨通了腾达家的电话：“腾书记，调查人员回来了。” “结果呢？”腾达道。 “他们带回了和当事人的谈话笔录，我看完了，要不要现在送给你看一下？”王世宽道。 腾达道：“不用，你看了就行了。”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王世宽试探道。 “下一步怎么办你不知道？”腾达反问。 “这个……”王世宽一时有些踌躇。 腾达不紧不慢点拨道：“世宽同志，这次调查，我认为结果并不是重要，更重要的是形式，是我们必须要走这道程序，现在程序走完了，那么，下一步，我想，我们市里该做的，就是形成一个调查结果，按照工作流程把结果报到省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剩下的我们就不要管了。” “那这调查结果该如何结论？”王世宽道。 “你说呢？”腾达意味深长道。 “我说……”王世宽犹豫了一下，“不然就按上次说的既定方针办？” “那你还问我？”腾达道。 “我这不是最后想再确定一下嘛。”王世宽陪笑道。 腾达哼了一声，他知道王世宽的心思，无非就是怕万一捅出事来担责任。 腾达严肃道：“世宽同志，我再强调一次，我们在西州工作，刘部长把尚可放到凉北，是对我们的高度信任，是我们的无比荣幸，在此事上，我们必须要坚持的原则就是要对尚可负责，对刘部长负责，让刘部长满意，你明白了？” “好好，我明白了。”王世宽忙答应着。 腾达接着挂了电话。 王世宽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琢磨片刻，接着又摸起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你马上来我办公室，今晚加班搞出这调查结果的结论，明天就报到省里……” 对方忙答应着。 放下电话，王世宽开始琢磨如何搞这调查结论，尼玛，这似乎是一个文字游戏，是一门需要字斟句酌、需要逻辑严密合理的技术活。 第二天是周日，早上，乔梁约了一个当地的工作人员，在他的带领下去爬后山，沿着小道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穿行到中午，最后在半山腰一个高台处停住。 “乔县.长，路就到这里，前面没有路了。”工作人员边擦汗边道。 乔梁抬头看看头顶上白雪皑皑的高峰：“有没有人能爬到峰顶？” “那得专业的登山队员才可以，我们是做不到的。”工作人员回答道。 “那也未必。”乔梁心有不甘道。 “呵呵，反正我是没听说县大院的人有能爬到峰顶的。”工作人员笑道。 乔梁也笑了下，站在高台俯瞰下面，不由感到心旷神怡。 在这里欣赏了大半天风景，吃过随身带的午饭，然后两人下山，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 一天就这么过去。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乔梁去办公室，准备今天和何青青下去熟悉情况。 快到办公区的时候，乔梁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江东省挂职干部的领队打来的。 乔梁忙接电话：“领导好。” “乔梁同志，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里，领队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 听平时说话温和的领队的声音此刻似乎不大对劲，乔梁一愣，忙道：“报告领导，我现在凉北，领导有什么指示？” 领队沉默片刻，然后以更严肃的口吻道：“乔梁同志，你在凉北发生的事情，经当地有关部门的实地调查，经按照有关程序的层层上报和有关部门之间的通报，江东省组织部门已经知晓……” “啊……”乔梁不由有些意外，尼玛，这事怎么这么快就上报了，而且报的级别这么高，都惊动到江东省组织部门了。 “那……领导，你给我打电话的意思是……”乔梁不安地问道。 “乔梁同志，我现在给你打电话，是要给你下一个通知。”领队道。 “哦，什么通知？”乔梁紧紧握住手机，心跳不由加速。 领队继续道：“乔梁同志，根据西北省有关部门的调查结果，根据你在凉北不当行为的严重性质和由此造成的恶劣影响，根据有关对挂职干部的管理规定，根据江东省组织部主要负责同志的指示，我受上级委托，正式通知你：上级决定，你立刻停止挂职返回江东，接受江东组织部门的严肃处理……” “啊——”乔梁惊叫一声，脑袋轰地一下，身体不由摇晃了两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明明是见义勇为英雄救美，怎么经过这一番调查，就会成了这个结果？这调查结论是怎么做出的？是什么人出于什么动机要这么搞？上面为何要对自己做出这种严厉处理决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乔梁脑子里涌出，在剧烈的震惊中，乔梁来不及多想，但他清醒明白一点，一旦结束挂职返回江东接受处理，那意味着自己仕途命运的彻底毁灭和终结，即使不能敲了饭碗，背上这个大污点，今后在仕途上也绝无可能再有任何发展和进步的机会。 乔梁脑袋继续嗡嗡响，浑身麻木，耳边又传来领队的声音：“根据江东省有关部门的通报，西北省相关部门已经通知了西州市和凉北县主要负责人，凉北县的丁晓云书记会安排车送你去西州机场，同时凉北那边会给你买好西州飞金城的机票，到金城后，你先去西北省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办理相关手续，办完手续后直接回黄原……” 乔梁没有说话，此时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内心交织着复杂的感觉：惊惧、愤怒、失望、绝望…… 领队挂了电话，乔梁仍把手机放在耳边，呆呆木木地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看着前方，心乱如麻。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柔软温热的手轻轻把手机从乔梁耳边拿开。 乔梁缓缓转过头，丁晓云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 丁晓云此时的神情看起来很沉重很严肃，又带着巨大的惋惜。 其实从调查组一来凉北，丁晓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她没有想到，对乔梁的处分来的这么快这么严厉，这让她感到无力而又无奈。 虽然无力无奈，但丁晓云还是被这个处理结果激怒了，但出于某些因素，这激怒她不会在乔梁面前表现出来。 “乔县.长，我接到上面的指示，现在送你去西州机场。”丁晓云轻声道。 虽然此时的丁晓云看起来很平静，但她的胸口在不停起伏。 “丁书记，我……这……就要走？”乔梁看着丁晓云喃喃道。 “是的。”丁晓云点点头，“车已经准备好了。” “丁书记，我……我就要这样……这样离开凉北？”说这话的时候，乔梁心里涌出无限的悲凉。 丁晓云抿抿嘴唇，没有说话。 乔梁怔怔看着丁晓云，内心里在悲凉的同时，突然涌出巨大的愤怒，他知道江东组织部门之所以如此决定，完全是因为西北体制内某些部门和某些人的某些动作，而这些动作的缘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揍了背景深厚的尚可。 乔梁满腔的愤怒瞬间聚焦到了尚可身上，麻痹，这兔崽子不但在凉北不可一世，还污蔑陷害自己，你舅舅牛逼就了不得了？草，既然老子要被发配回江东，既然老子回去后要被严肃处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子又何惧你在西北的势力？马尔戈壁，既然你说老子无端挑衅打你，既然老子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老子干脆痛痛快快暴揍你一顿。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恶向胆边伸，拔腿就往办公区走。 “乔县.长，你要去哪里？”丁晓云看乔梁满面怒容，下意识觉得不妙，忙伸手拉住他。 “临走前我去拜会下尚县.长。”乔梁狠狠道。 “不行，不要去。”丁晓云立刻意识到，暴怒的乔梁这会去找尚可，会惹出更大的祸端，用力拉住乔梁的胳膊。 “丁书记，你放开我。”乔梁道。 “不！”丁晓云死死拉住乔梁，口气很坚决。 “我让你放开我！”乔梁提高了嗓门，毫不客气道。 “这不可能，乔县.长，我认为，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丁晓云接着又想起了什么，“而且你现在是找不到尚县.长的，他一早就坐车出去了……” 听丁晓云这话，乔梁停住了，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丁晓云。 丁晓云轻轻呼了口气，放开乔梁：“我说的是真的，尚县.长今天去邻县出差。” 乔梁紧紧握住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 “乔县.长……”丁晓云担心地看着乔梁。 乔梁看着丁晓云发出一声惨笑：“丁书记，不要这么叫我了，从现在起，我已经不是凉北县副县.长了，我乔梁创造了一个纪录，我恐怕是史上最短命的副县.长，哈哈……” 乔梁笑得有些歇斯底里，此刻他万念俱灰心如死灰。 看着乔梁此时的样子，不知为何，丁晓云突然心里有些发疼。 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 接着乔梁失魂落魄回到宿舍，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丁晓云一直跟着乔梁，在乔梁收拾行李的空当，她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把车开到乔梁宿舍前。 乔梁收拾好行李出了宿舍，司机下来把行李放到后备箱。 乔梁打开车门，冲丁晓云伸出手，深深看着她：“丁书记，再见。” 丁晓云没有伸手：“我们一起上车。” 乔梁一愣。 接着丁晓云道：“我送你！” 乔梁顿时感动，刚要说不用，丁晓云果断道：“少啰嗦，上车。” 看丁晓云态度坚定，乔梁不再说什么，和丁晓云一起上了车。 接着丁晓云对司机道：“去西州机场。” 车子接着驶出大院，离开凉北县城，很快进入了荒凉的戈壁，直奔西州机场。 就这样，乔梁满怀豪情来到凉北挂职，在刚开始的瞬间就宣告了结束，走得如此突然如此狼狈。 车子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奔驰，看着车外毫无生机的一片死寂，乔梁目光呆滞，此刻他的心情无比沉重，堕入了无底的深海。 人生啊…… 第1445章 没机会了 一会，乔梁把脑袋靠在椅背，闭上眼。 此时，乔梁突然感到很疲惫。 在这种疲惫中，随着车子的颠簸，乔梁进入了一种模糊的意境，脑海中一会闪出那些关心爱护自己的领导、朋友和亲人的失望失落，一会又闪出那些敌视自己的人的幸灾乐祸和冷嘲热讽……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种感觉让乔梁很耻辱，甚至无地自容。 “王部长您好，我是丁晓云……” 听到身旁丁晓云的声音，乔梁睁开眼，她正在打电话。 “王部长，我正在送乔副县.长去西州的路上……”丁晓云继续道。 乔梁留意到，丁晓云在给王世宽打电话称呼自己的时候，没有像之前那样叫“乔县.长”，这显出丁晓云针对不同的对象，说话是很注意细节的。 丁晓云接着道：“王部长，有个事情要请示您，乔副县.长到西州后，是先去部里还是直接去西州机场……” 听了丁晓云这话，乔梁眨眨眼，领队在通知自己的时候，说的是让自己直接去西州机场，丁晓云出发前也是告诉司机直接去西州机场，怎么她这会要给王世宽打电话如此请示？ 不知王世宽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接着丁晓云道：“好的，王部长，遵照您的指示，直接去机场。” 然后丁晓云挂了电话，转头看了一眼乔梁。 乔梁道：“丁书记，你知道我是要去机场的，而且我们本来就打算直奔机场，为何又要给王部长打这个电话呢？这不是多此一举？” 丁晓云摇摇头：“虽然我们是直接去机场，但这个电话我必须给王部长打，这不但不是多此一举，而且很有必要。” “此话怎讲？”乔梁道。 “乔县.长，以你对体制内上下级关系的理解和了解，以你跟过大领导以及自然而然和诸多大领导打过交道的经历和经验，我想你只要稍微一想就应该知道。”丁晓云意味深长道。 听丁晓云这么说，乔梁寻思片刻，随即意识到，丁晓云这么做，应该是出于在官场历练多年而形成的对上级必须持有的一种谨慎和细致，这谨慎和细致可以认为是对上级的尊敬和尊重，也可以认为是一种隐形的自保。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觉得丁晓云在体制内还是颇有些体会和经验的。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丁晓云，乔梁突然想起了张琳。 想到张琳，想到出发前丁晓云劝阻自己去找尚可的时候，自己对她的粗暴态度，乔梁不由感到歉意，道：“丁书记，今天我对你的态度很无礼，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乔县.长不必客气，我充分理解你的心情和心境。”丁晓云善解人意道。 乔梁冰冷的心里涌出一阵暖意：“丁书记，谢谢你。” “不用谢，应该的。”丁晓云叹息一声。 乔梁也叹了口气：“丁书记，我来凉北挂职，是你接来的，没想到这么快我就滚蛋了，而且滚地如此狼狈不堪，而且还是你送我离开……” 乔梁的声音有些悲怆悲壮。 丁晓云眉头微微皱起：“乔县.长，你现在很失落很沮丧。” “是的。”乔梁点点头。 丁晓云想了下，道：“乔县.长，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过，你在江州体制内工作期间，经历过多次沉浮，甚至有一次差点是灭顶之灾，那么，你认为此次遭受的挫折比之前那些更严重吗？” “这个……”乔梁一时不好做出明确的回答。 丁晓云接着道：“我从来认为，官场之事，变幻莫测，世事难料，有时候，坏事的确是坏事，但也有时候，坏事或许会变成好事，这次的事情，从目前看，对你来说的确是一个厄运，但……” 说到这里，丁晓云停住了，眼神闪烁了一下。 “但什么？”乔梁看着丁晓云。 “但我觉得，现在就下这结论，或许为时过早！”丁晓云道。 乔梁苦笑一下：“丁书记，你是在安慰我吗？” “你可以部分这么认为。”丁晓云含蓄道。 “部分这么认为……”乔梁喃喃重复着，“丁书记，目前我的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 “但黑暗总会消退，光明终会到来，只要你心里有执着的念想，只要你心中的奋斗之火不熄灭，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丁晓云道。 乔梁叹了口气：“丁书记，感谢你的安慰和鼓励，这次我来凉北挂职，虽然来去匆匆，虽然一事无成，但能结交你这个领导和朋友，也算是有所收获。虽然我们认识很短，交往很浅，但我感觉你是一个正直的领导，是一个真诚的朋友，当然，我也知道，在目前的凉北，你虽然有志想施展自己的抱负，但却也……” 乔梁不想让丁晓云尴尬，说到这里停住了。 丁晓云淡淡道：“我明白你没说出来的意思，这很正常。” “为什么你认为这很正常？”乔梁道。 “因为有不正常，才会有正常。”丁晓云话里有话道。 乔梁点点头：“丁书记，难道你就甘愿让这种所谓的正常或者不正常一直这么持续下去？” 丁晓云没有直接回答乔梁的话，道：“凡事存在即合理，在体制内做事，不要过分执着去探究这合理正确与否，最重要的是面对现实，面对你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当然，按照客观规律，现实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当然，在主观努力下，今天的现实不等于明天的现实……” 琢磨着丁晓云这话，乔梁敏锐觉察到了丁晓云的内心，似乎这女人不但有性格，而且还很有思想，她的性格柔中带刚，她的思想深邃而深刻。 乔梁不由又觉得丁晓云这一点和张琳有些相似之处。 丁晓云接着道：“乔县.长，按照上面的通知，我今天是可以安排人送你离开凉北的，但我却要亲自送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是因为丁书记对我的同情和关心。”乔梁不假思索道。 丁晓云淡淡笑了下，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 看丁晓云这表情，乔梁觉得自己说的似乎不全面，又道：“那就是你还想借这种方式，含蓄表达上面对我处理的不满。” 丁晓云又淡淡笑了下，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莫测。 乔梁眨眨眼：“那还有什么？” “不知道。”丁晓云道。 乔梁皱起眉头：“不知道那你为何……” 丁晓云缓缓道：“或许是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下意识促使我这么做吧。” 丁晓云这话让乔梁一时想不灵清，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是经过这短短的几天接触，丁晓云不由自主喜欢上自己这天下第一美男子了？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不由一动。 但乔梁随即又觉得这不可能，丁晓云是成熟稳重的女人，而且是一定级别的领导，不是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怎么会这么快轻易喜欢上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男人的情感和冲动说来就来，但女人则大大不同。 嗯，那就不是这原因。乔梁下意识摇摇头。 看乔梁摇头，丁晓云道：“你想到了什么？” “我……”乔梁看着丁晓云明亮的目光，心里突然感到羞愧，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龌龊，似乎玷污了丁晓云的坦诚和干净。 看乔梁说不出，丁晓云温和地笑了下。 丁晓云这一笑，让乔梁心里一动，他突然又想起了张琳。 乔梁心里发出一声叹息，接着道：“丁书记，看到你，我不由想起一个很好的朋友。” “哦？”丁晓云看着乔梁，“什么样的朋友？” “这位朋友也是女性，年龄和你相仿，以前她在江州市纪委工作，后来调到江州市一个县任县.长……”乔梁带着回忆的表情缓缓深情道，“她是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爱岗敬业心系群众的好领导，又是一个善解人意乐于助人的良师益友，还是一个温柔善良知性优雅的好女人……” “哦……”丁晓云专注地看着乔梁，“那你的这位好朋友现在还在那个县担任县.长吗？” 乔梁眼神黯淡下来，低声道：“她已经走了，在一次抗洪抢险中以身殉职。” “啊——”丁晓云脸上带着震动的表情，凝神思索一下，接着道，“乔县.长，你说的这位好朋友，是不是叫张琳，她生前是三江县县.长？” “对，就是她。”乔梁有些意外地看着丁晓云，“你怎么知道的？” 丁晓云轻轻呼了口气：“虽然我在西北，虽然张琳是江东省表彰的优秀县.长，但她的感人事迹，我是在网上看到过的，不但看了，而且看了好几遍。虽然我和张县.长未曾谋面素不相识，但我对她是十分敬佩的，是把她当做自己学习榜样的……” 听了丁晓云这话，乔梁不由感到欣慰。 接着丁晓云道：“没想到你和张县.长原来是好朋友，要是有机会，真想听你多谈谈她，看了网上的报道后，我一直感觉意犹未尽，想了解更多关于她的先进事迹，以便更好学习……” “很遗憾，没这机会了。”乔梁叹了口气。 丁晓云看了一眼乔梁，接着转头看着车外，陷入了沉默。 下午5点，车子抵达西州机场，停在航站楼入口处。 乔梁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行李，冲丁晓云挥挥手：“丁书记，感谢你亲自相送，今晚你在西州住下，明天再回凉北吧，再见！” 丁晓云接着下了车：“乔县.长，麻烦你再打开后备箱，把我的行李箱拿下来。” 乔梁闻听一愣。 第1446章 你们懂什么 乔梁怔怔看着丁晓云：“丁书记，你这是……” 丁晓云平静道：“我已经安排人买好了我们俩去金城的机票。” “啊？”乔梁顿时感到意外，“丁书记，你把我送到西州就可以了，就不要再……” “乔县.长，虽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但既然是我把你接到凉北的，现在我还是想把你送到金城，此事我已意决，无须再多客套。”丁晓云的口气很干脆。 乔梁心里很感动，觉得这女人很讲情义，既然她已经安排人买好了机票，也就不再多说了。 接着乔梁又打开后备箱，拿出丁晓云的行李，丁晓云让司机去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下，明天再赶回凉北。 司机开车走后，乔梁和丁晓云拉着行李进了机场大厅，先去换登机牌，然后过了安检候机。 6点45分，西州飞金城的飞机准时起飞。 飞机平稳飞行后，坐在靠窗位置的丁晓云看着舷窗外的天空，沉默片刻道：“越飞越远……” “对你来说是如此，但对我来说，似乎是越飞越近，只是我这越飞越近不是凯旋，而是……”乔梁没有说下去，使劲咬咬牙。 丁晓云转头看着乔梁：“以你的挂职身份，不管是停止挂职还是做出其他处理决定，都要由江东组织部门来决定，我现在想的是，江东组织部门接到了什么样的情况通报，根据这通报，又是依据什么规定做出这处理。” 乔梁闷声道：“这个可想而知，虽然我如实陈述了事情的经过，但尚县.长也有自己的版本，在我说的和尚县.长说的之间，似乎他们选择了相信尚县.长。” “那何青青呢？她到底怎么说的？”丁晓云道。 “这个……无法确定。”乔梁摇摇头。 丁晓云沉思片刻：“今天我一直在想，事情的根本或许出在市里，市里根据调查的结果形成如何的调查结论，然后报上去，这是问题的关键，省里有关部门接到市里的汇报，然后再通报给江东有关部门，江东那边是不可以怀疑西北的调查真实性的，在这个前提下，江东做出这决定也是理所当然。” 乔梁皱皱眉头：“我觉得，市里在往上汇报调查结论之前，应该要先通过腾书记和王部长。” “根据你的挂职身份和事情的性质，这是必须的程序，市里没有人敢越级。”丁晓云道。 乔梁继续皱着眉头，腾达和安哲是老伙计，他在做这个事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安哲，有没有想到自己和安哲的关系呢？ 还有，自己出的这个事，已经惊动了两省组织部门，那么，廖谷锋现在知道不？关新民现在知道不？两省组织部门的负责人有没有分别给他们汇报？ 随即乔梁觉得自己想多了，虽然这事对自己来说是惊天噩耗，但对两省组织部门来说，并不是多大的事，一个小小的副处挂职出了问题，只要两省组织部门之间互相沟通一下就可以了，哪里有必要惊动两省的一把手。 如此，不管是西北的廖谷锋，还是江东的关新民，此时应该对此事是不知的，两省组织部门都不会觉得有必要给他们汇报。 关新民知不知道不重要，但廖谷锋呢？自己可是他亲自钦点派到凉北挂职的，如果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必要在到金城后告诉他呢？ 乔梁下意识就想这么做，但随即又想起廖谷锋那晚告诉自己，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让自己不要打扰他，有事他会找自己。 那么，现在自己这事算不算特别重要的事情呢？对自己来说当然是，但对廖谷锋呢？如果自己直接把此事告诉廖谷锋，以自己现在并不了解的廖谷锋在西北面对的态势，和廖谷锋跟关新民之间过去微妙现在似乎依然微妙的关系，会不会给廖谷锋带来某种程度和形式的被动呢？ 乔梁反复思忖琢磨着，一时无法确定，一时无法做出决定。 看乔梁沉思不语，丁晓云没有打扰他，脑袋靠在椅背，闭上眼…… 此时丁晓云的内心极不平静的，从早上接到乔梁停止挂职的通知到现在，她的心里一直很不平静。 在这种不平静下，丁晓云想了很多。 当然，因为不同的身份、位置、经历和环境，丁晓云想的和乔梁想的有很多不同，她当然不知道乔梁此时心里的所想。 此时，江州，骆飞家。 骆飞和赵晓兰刚吃过饭，正坐在客厅里喝茶。 赵晓兰显得心神不宁，因为被楚恒抓住自己和卫小北鬼混的把柄，以及被楚恒切去大蛋糕的事。 骆飞喝了几口茶，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看了一眼赵晓兰：“晓兰，怎么看你有心事的样子，遇到什么事了？” 赵晓兰定定神：“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在考虑和中北集团合作的事情呢。” “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前两天不是把协议都签了？不是把那两个大项目都全部吃进了？”骆飞道。 赵晓兰心里有苦难言，为了确保无忧，决定先给骆飞吹吹风，道：“老骆，这两天我在反复考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骆飞看着赵晓兰。 赵晓兰道：“虽然冠江公司已经和中北集团签了那两个大项目的合作协议，但我现在考虑到两个问题，第一，以冠江公司的实力，要是一口把两个大项目全部吃进去，似乎是有些难度的，搞不好会做成夹生饭……” 骆飞沉思着点点头：“嗯，你这话倒也有道理，毕竟冠江公司刚成立，在操作如此大的项目上，还是缺乏一定的经验……第二呢？” “第二……”赵晓兰顿了下，“如果做成了夹生饭，那自然就会带来不良后果，这后果，对冠江公司的经济利益造成损失倒是小事，我主要担心会牵扯到我，甚至牵连到你……” “嗯，这个是要认真考虑。”听了赵晓兰这话，骆飞不由重视起来，“晓兰，那你现在的想法是……” 赵晓兰道：“我经过反复考虑，为了稳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想放弃一半。” “哦，放弃一半……”骆飞眨眨眼，“到手的肥肉放弃，你舍得？” “从眼前利益考虑当然舍不得，但从长远考虑，从你我的共同利益和大局考虑，我认为这样做值得，虽然目前来说要少赚一些，但这样做也是为了今后赚更多，暂时的放弃是为了今后更好更多的获得。”赵晓兰道。 骆飞琢磨片刻，带着赞赏的目光看着赵晓兰：“看不出，你这娘们考虑问题倒还有些战略眼光。” 赵晓兰干巴巴笑了下，心里苦不堪言，尼玛，狗屁战略眼光，老娘是被楚恒逼的。 骆飞接着点点头：“行，我认为可以，此事具体怎么办，你稳妥操作就是。” 赵晓兰点点头：“嗯，你放心，我会办好的。” 骆飞接着道：“这个事一定要保密，任何无关之人，包括老楚都不要让他知道。” 赵晓兰又点头，心里叹息，唉，老骆啊老骆，你哪里知道，你这位亲密盟友现在不但什么都知道，而且还把你老婆控制了。 这时有人敲门，赵晓兰过去打开门，赵晓阳来了。 “姐，姐夫，我出差回来了，过来看看你们。”赵晓阳说着把一兜水果放在茶几上。 “晓阳，坐——”骆飞指指对过的沙发，赵晓兰给弟弟倒上一杯茶。 然后骆飞换了个话题，问起赵晓阳工作的事情，赵晓阳说了一些，赵晓兰坐在旁边听着。 一会赵晓阳道：“姐夫，我今晚和几个朋友吃饭的时候聊起乔梁，他们都觉得你不该轻易把乔梁放到西北去挂职……” “你们懂什么？”骆飞一瞪眼，虽然他现在对此事后悔，但在赵晓阳面前是不愿承认的。 看骆飞瞪眼，赵晓阳不说了。 骆飞抽了一口烟，接着又想起刘昌兴那天委托厅.长找自己打听乔梁情况的事，自言自语道：“乔梁这小子在西北可能出了事……” “哦，乔梁出事了？”赵晓阳眼神一亮，赵晓兰也不由有些留意。 骆飞点点头：“是的，前两天西北省一位大领导委托晓菲男友的爸爸打听乔梁的有关情况，他又问我，据他说乔梁是出了点事，只是这事不知是大事还是小事，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让老楚给乔梁打电话摸摸底，结果什么都没摸出来……” “哦，是这样。”赵晓阳点点头。 赵晓兰眨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有个关系要好的高中闺蜜现在省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工作。” “嗯？”骆飞看着赵晓兰，心里一动。 赵晓兰接着道：“在对挂职干部的管理上，江东和西北的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是会互相通气的，如果乔梁出的是小事，西北那边或许不会给江东通报，但如果是大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按照相关规定，江东这边必然会很快知道。” “对啊。”骆飞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晓兰，你现在就给你那闺蜜打电话问一下，说不定她知道呢。” “老骆，你怎么对乔梁的事情这么关心？”赵晓兰笑道。 “哼，这小子……我不是关心，是关注！”骆飞哼了一声。 “好，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一下，看乔梁到底出了什么事。”赵晓兰接着拿起手机。 去书房打，安静。”骆飞道。 赵晓兰点点头，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骆飞和赵晓阳边喝茶边闲聊。 不大一会，赵晓兰从书房出来了，如果想看得更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一个重要提醒……脸上带着愕然的表情，眼神直勾勾的。 “怎么？打听出来了？”骆飞看着赵晓兰。 赵晓兰怔怔点点头。 “快说，什么情况？”骆飞迫不及待道。 第1447章 助澜 赵晓兰走到沙发上坐下，愣愣道：“乔梁这小子……这天底下似乎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到底什么事，你说啊。”骆飞催促道。 “是啊，姐，快说来听听。”赵晓阳也带着浓厚的兴趣。 赵晓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道：“乔梁在西北出大事了，惹出了大祸，他刚到挂职的凉北县，就暴打了县.长……” “什么？”骆飞吃了一惊，随即皱起眉头，“这小子竟然干出这种事！” “啊！”赵晓阳睁大眼，喃喃道，“这小子竟然如此大胆！” 吃惊之后，骆飞感到很困惑，看着赵晓兰：“你闺蜜有没有告诉你具体情况？” 赵晓兰点点头，接着道：“据我闺蜜说，昨晚她在单位值班，接到了西北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发来的紧急情况通报，这通报就是关于乔梁暴打县.长的。根据通报里的情况，事情的大概是：乔梁抵达凉北的当晚住在县招待所，饭后他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经过县.长房间门口，房间开着门，县.长正在里面和县府办女副主任谈工作，乔梁不知他们的身份，不知出于什么动机闯了进去，县.长因为被打扰了工作，就让乔梁出去，结果乔梁不高兴了，和县.长争执起来，几句不合，乔梁就动了手，一拳一脚把县.长给打晕了……” “哦，通报里是这样说的？”骆飞眨眨眼。 赵晓兰点点头：“对。” 骆飞又皱起眉头：“我怎么感觉这通报有些模糊，这情况有些不大符合乔梁的性格呢？” “但西北就是这样给江东通报的，而且通报里说的很清楚，这是西州市经过调查得出的结果。”赵晓兰道。 “既然是市里的调查结果，那应该可信。”赵晓阳道。 骆飞一时沉思不语。 赵晓兰接着道：“还有更大的事呢，我听闺蜜说，她私下和西北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的人闲聊的时候得知，被乔梁暴打的这个县.长，可不是一般人……” “嗯？”骆飞抬眼看着赵晓兰，“怎么说？” “这县.长是西北省组织部负责人的亲外甥。”赵晓兰道。 “啊——”骆飞不由轻呼一声，凭着在体制内多年的经验，他瞬时明白了刘昌兴委托厅.长打听乔梁情况的缘由，刘昌兴一定是想知道乔梁在江东有没有什么背景，便于他对此事做出恰当的处理。 随即骆飞想到自己告诉厅.长的关于乔梁的那些话，突然有些后悔，靠，自己说廖谷锋喜欢乔梁，会不会让刘昌兴发生什么误判，因为这个放乔梁一马呢？ 但想想通报里的情况，似乎对乔梁十分不利，那就是说刘昌兴并没有因为廖谷锋喜欢乔梁而手下留情，当然，或许事实就是如此，刘昌兴只是安排人如实给江东通报。 当然，刘昌兴安排人这么做，或许也和西北高层内部复杂的态势有关，只是这内情自己目前不知。 想到这里，骆飞点点头：“乔梁刚到西北就捅出了这么大的漏子，这可是严重败坏了江东挂职干部的形象，江东省组织部门一定会很恼火，一定会严肃处理他。” “对。”赵晓兰点点头，“听闺蜜说，接到西北的紧急通报后，她立刻报告了领导，领导又层层上报到了部长那里，部长得知后很生气，今天一上班就做出指示，让乔梁立刻结束挂职，回江东接受处理。” 听了赵晓兰这话，骆飞眼神一亮，我靠，乔梁要倒霉了，要倒大霉了！ “啊哈哈……”赵晓阳幸灾乐祸笑起来，“好好好，太好了，这小子活该！” 骆飞此时心里也很快意，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尼玛，乔梁遭此厄运，这个机会实在难得，如果只是让他停止挂职接受组织处理，这似乎还有些便宜他，自己似乎应该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及时推波助澜一把，借此把乔梁推向更深的泥坑，让他就此彻底完蛋，同时争取借助这机会把安哲也拖进去。 想到这里，骆飞道：“出了这种事，对两省组织部门来说都不光彩，显然都不愿意把此事渲染扩大，想在内部解决，如此，即使对乔梁做出某些处理，也未必很严厉，也未必就能让他因此一蹶不振……” “姐夫，你的意思是……”赵晓阳看着骆飞。 骆飞抽了一口烟，继续道：“但如果此事在社会上扩散出去，造成比较大的社会影响，那可就……” “对啊，如果这事在社会上造成很大负面影响，那省里在处理此事的时候，一定会考虑到舆情，一定会加重对乔梁的处分。”赵晓阳道。 骆飞微微一笑：“晓阳很聪明。” 得到骆飞的夸奖，赵晓阳很开心，琢磨片刻，接着明白了骆飞的意思：“姐夫，我懂了，痛打落水狗，此事我安排人搞一下，今晚就搞，保证明天就掀起狂涛巨澜。” 骆飞没说话，却又微微一笑。 得到骆飞的暗示和默认，赵晓阳决定立刻就操作此事，接着起身告辞离去。 赵晓兰这会一直没说话，她明白骆飞是想借此机会把乔梁置于死地，虽然她不愿意看到乔梁落入绝境，但却也知道，在这事上，自己是不能阻拦他的。 骆飞此时心情变得很愉快，尼玛，好久没这么爽过了。 骆飞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晚上8点。 嗯，等明天早上8点，从西北到江东，都一定会很热闹。 此时，乔梁和丁晓云刚抵达金城机场。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他们打车直奔市区，今晚入住金城宾馆，明天上班后乔梁去西北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办理完相关手续，就要回黄原了。 在宾馆住下，丁晓云接着过来敲乔梁房间的门，叫乔梁出去吃晚饭。 “丁书记，我不饿。”虽然一天没怎么正经吃东西，但乔梁此时没有任何食欲。 “不行，该吃的还是要吃。”丁晓云不答应，“走，出去找家饭店，多少吃一点，再说你不饿我还饿呢，我一路送你到了金城，你陪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那好吧。”乔梁点点头。 接着两人出了房间往外走，刚出楼门，迎面遇到廖谷锋和刘昌兴从餐厅方向走过来，两人边走边交谈着什么，他们的秘书保持距离跟在后面。 看到廖谷锋和刘昌兴，乔梁站住了，直勾勾看着他们走过来。 丁晓云也站住了，看看乔梁，又看着走过来的廖谷锋和刘昌兴。 随着廖谷锋和刘昌兴的走近，乔梁的心跳加速，目不转睛看着他们。 廖谷锋和刘昌兴走上台阶，廖谷锋似乎没有看到乔梁和丁晓云，背着手从他们身边径自走过，边走边道：“昌兴同志，刚才你说的关于充实后备干部人才库的问题，我认为很有必要……” “是的廖书记，回头我会安排人搞一个专门的报告呈给你……”刘昌兴也没有停步，似乎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乔梁和丁晓云。 刘昌兴当然不会没有看到乔梁，在和廖谷锋一起经过乔梁身边的时候，他暗暗观察着廖谷锋的表情，只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看着廖谷锋和刘昌兴从自己身边这样经过，乔梁不由有些发怔，老廖应该看到自己了，他为何不给自己打个招呼呢？只要老廖给自己打招呼，自己就有机会让老廖知道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看乔梁眼神发怔，丁晓云按照自己的揣测，在旁边轻声道：“虽然你来挂职的时候大领导接见过，但大领导见的人太多，未必能记住你，还有，这会大领导在谈工作，是没有留意到我们的……” 乔梁没有说话，此时他的心里有些困惑和失落，随即又琢磨，难道廖谷锋不跟自己打招呼，和刘昌兴在一边有关？ 随即乔梁安慰自己，如果廖谷锋是因为刘昌兴在旁边不和自己打招呼，那等他今晚有空的时候，应该会单独召见自己。 想到这里，乔梁看了一眼正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廖谷锋的秘书，嗯，如果廖谷锋召见自己，应该会通过这家伙。 廖谷锋的秘书转头看了丁晓云和乔梁一眼，笑了下。 乔梁和丁晓云也冲他笑了下。 然后秘书跟了上去。 然后丁晓云对乔梁道：“我们走吧。” 乔梁点点头，和丁晓云出了宾馆院子，穿过马路，找了一家饭馆进去。 坐下后，丁晓云点了4个菜，又要了一瓶白酒。 “丁书记，你喝白酒？”乔梁道。 “平时不喝，今天陪你喝。”丁晓云边倒酒边道。 “谢谢。”乔梁心里又感动，今天丁晓云让他感动了好几次。 “你今天客气话说的太多了。”丁晓云倒完酒，端起酒杯看着乔梁，轻轻呼了口气，“乔县.长，你到凉北的第一天，我没有和你喝酒，今天你离开了凉北，很快又要离开金城，离开西北，这杯酒，我无法说是接风还是送行，就权当我们是短暂认识一场的朋友酒吧……” 丁晓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悲凉和愁绪，显然，她此时的心情是不好的。 乔梁抿了下嘴唇，接着端起酒杯：“丁书记，虽然你说我客气话说的太多，但我还是想感谢你，朋友一场，虽然短暂，但我不会忘记你的，虽然我对你了解不多，但我知道你是个好领导，也是个好女人，我衷心希望，你在今后的仕途中能一切顺利，能真正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抱负。” 丁晓云淡淡笑了下：“好，借你吉言，来，干——” 两人碰杯，接着干了。 然后两人都不再多说话，一杯接一杯喝。 因为心情不好，乔梁很快有了醉意，丁晓云脸上也泛起红晕。 看着此时的丁晓云，乔梁感觉她很有女人味，眼前不由浮现出张琳昔日的风采和容颜。 今天和丁晓云在一起，乔梁多次想起张琳。 乔梁不由暗暗点头，是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丁晓云的时候，萌生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感觉她的风韵和气质像张琳。 在这种心情和心境下，想到张琳，想到张琳曾经给自己的那些柔情和引导，乔梁心里泛起一股悲酸，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第1448章 让小倩教你两手 在这种冲动下，乔梁下意识揉了揉鼻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丁晓云。 丁晓云看着乔梁轻声道：“乔县.长，这会你想起了什么？” “我……”乔梁顿了下，“丁书记，这会看着你，我想起了张琳，其实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现在我知道，那感觉也是因为……” 丁晓云点点头：“你和她是好朋友，那么，她应该给你留下了一些深刻的东西。” “是的。”丁晓云这话唤起了乔梁对自己和张琳往昔的回忆，他不由有些动情，深情道，“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带给我很多美好的记忆，留给我很多深刻的东西，虽然她已经离开我，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但我心里一直在想着她，深深怀念思念着她……” 从乔梁这话里，作为一个女人的敏感，丁晓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有些感慨和感动，道：“乔县.长，我似乎能感觉到，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我相信，她虽然在另一个世界，但若九泉之下有知，也一定会感到欣慰，甚至感到幸福，因为我知道，此刻你在说这话的时候，心很真很纯，而所有纯净而真挚的心，都会穿越时间和空间……” “说的好。”乔梁被丁晓云这话感动，又有些冲动，不由伸出一只手，一把握住丁晓云的手，“谢谢你，谢谢你能如此认为，如此说……” 丁晓云的手细腻而柔软，握着她的手，恍如握着张琳的，乔梁不由揉捏了两下。 冷不防被乔梁握住手如此揉捏，丁晓云一时感到突然，不由心跳加速，不由脸上泛起更多的红晕，神情有些扭捏。 看着丁晓云的表情，乔梁意识到了什么，清醒过来，忙松开，尴尬道：“丁书记，不好意思，对不起……” “没关系。”丁晓云恢复了常态，接着端起酒杯，“乔县.长，这杯酒，我想敬张县.长，敬你和她那些美好而深刻值得回味品味的过去。” 乔梁点点头，端起酒杯：“如果她还在，如果你们能相识，我想你们一定可以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丁晓云点点头：“人生没有如果，虽然张县.长已经离去，虽然我无缘结识她，但却认识了你，人生聚散皆缘，体制内也同样是如此，明天你就要离开西北，虽然我们结识短暂，但我同样认为这是一场缘分，既有缘，那么，或许今后还会有再相见的时候，此时此刻，我不想祝你前程似锦，只想祈祷你逢凶化吉平平安安……” 丁晓云这话让乔梁不由感慨唏嘘，他没有说话，默默注视了丁晓云片刻，然后和她碰了一下酒杯，接着喝了。 丁晓云也喝了。 然后两人默默喝酒吃菜，虽然都觉得有话想说，但却又不知再说什么。 一瓶白酒见底，丁晓云看着乔梁：“还喝不？” 乔梁看着丁晓云：“你今晚喝了不少了。” “虽然我酒量不如你，但如果你还想喝，我可以继续陪你。” 乔梁有些感动，再次觉得丁晓云很够意思。 乔梁不想再喝了，他还惦记着今晚廖谷锋可能会召见自己的事，如果喝太多，在廖谷锋面前失态，那可不好。 于是乔梁道：“不喝了，吃饭吧。” “好。”丁晓云也不勉强，接着招呼服务员上饭。 吃过饭，两人离开饭馆，穿过马路回宾馆。 此时天色已黑，街上的路灯亮了。 过马路的时候，丁晓云因为有些醉意，脚步踉跄了一下，乔梁下意识一手搀住她的胳膊，一手揽住她的腰：“丁书记，小心点。” “嗯。”丁晓云点点头，没有拒绝，接着乔梁就这样揽着丁晓云过马路。 丁晓云的腰温热而又弹性，乔梁不由有些心跳。 过了马路，乔梁放开丁晓云，丁晓云没有说话，默默往前走。 乔梁也没说话，和丁晓云一起默默走着。 进了宾馆，两人正走着，一辆轿车迎面开过。 丁晓云看了一下车号，道：“刘部长的车。” 乔梁点点头，嗯，刘昌兴走了，很好，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很快接到廖谷锋秘书的电话。 接着又一辆车开过，丁晓云又看了下车号，道：“廖书记的车。” 嗯？乔梁一怔，怎么搞的？廖谷锋走了，他今晚不召见自己了？ 乔梁站住，愣愣看着廖谷锋的车从自己身边开过。 看乔梁停住，丁晓云道：“怎么了？” “哦……”乔梁定定神，“没什么，没什么……” “走吧，回房间洗个澡，好好休息。”丁晓云道。 “哎，好，好。”乔梁点头答应着，心里有些乱。 两人进了楼，回了各自房间，乔梁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心神不定，廖谷锋今天明明见到了自己，他为何不接见自己呢？难道他今晚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抑或是这其中另有其他自己想不出的原因？ 乔梁现在无法判定廖谷锋知不知道自己被停止挂职要回江东的事，很想主动给廖谷锋打个电话给他汇报一下，但想了下，又打消了这念头，让自己停止挂职回江东，这是江东组织部门做出的决定，廖谷锋已经离开江东，他显然不能插手干涉江东的事情，何况他和关新民的关系一直很微妙，自己如果告诉他，那等于给他出难题，一旦他插手此事，那会被关新民抓住什么把柄的。 但如果在廖谷锋不知道此事的情况下，自己和他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样离开西北，那算怎么回事？如何对得住他对自己的关爱关心和深切期望？ 乔梁左思右想，一时难以做出明晰的决定，陷入了犹豫和矛盾。 正在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一看来电，顿时激动起来：廖谷锋家里的座机号码！ 之前乔梁在报社生活基地的时候，廖谷锋用家里的座机给乔梁打过一起电话，乔梁记住了这号码。 老廖给自己来电话了！ 乔梁忙接听，激动道：“廖……廖书记……” “呵呵，乔副县.长，听你的声音蛮激动嘛……”电话里传来廖谷锋沉稳而风趣的声音。 “是……是的，廖书记，我这会的确很激动……”乔梁继续激动道。 “为什么激动？”廖谷锋道。 “因……因为……”乔梁有些语无伦次，一时说不下去了。 廖谷锋接着道：“你今天和丁晓云来金城干嘛的？” “来……来……”乔梁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来金城，是要飞……飞黄原，丁书记来金城，是……是来送我……” “嗯？飞黄原？刚来挂职几天，为什么要回去？你一个挂职的副县.长去黄原，还需要县里的一把手亲自送？乔副县.长，你这待遇似乎也太高了吧？” “廖书记，我……我已经不是乔副县.长了。” “那是什么？乔县.长？这么快就扶正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不……不是，我现在啥都不是了，我在凉北出了事，我被停止挂职，要回江东去接受组织处理……” “哦，原来你和丁晓云今天出现在金城是因为这个。”廖谷锋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嗯，乔副县.长，在凉北出了什么事，说来给本大人听听。” 乔梁接着把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告诉了廖谷锋。 听乔梁说完，廖谷锋一时没说话。 听廖谷锋不语，乔梁也不说话。 廖谷锋沉默了一会，道：“嗯，小子，很能作嘛，我看你能文能武，改天耍两套把式给我看看，要是功夫不到位，找机会让小倩教你两手。” 乔梁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廖谷锋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 “廖书记，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廖谷锋慢条斯理道：“怎么办？既然江东组织部门做出了这决定，那么，作为组织中人，你就服从呗。” “啊，这……”乔梁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廖谷锋接着道：“其实刚才你和我说的事情，按照工作程序，我是不知道的。” “哦……”乔梁眨眨眼，琢磨着廖谷锋这话。 廖谷锋又道：“既如此，那我现在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乔梁一听急了：“可是，廖书记，我已经告诉您了啊。” “是吗——”廖谷锋拖长了声音，“乔副县.长，你告诉我什么了？我怎么什么都记不得呢？” “这，这……”乔梁懵逼了。 “好了，我累了，要休息了，晚安，祝乔副县.长做个好梦。”廖谷锋说完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乔梁呆若木鸡，如果想看的更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一个重要提醒……心里哇凉哇凉，晕，廖谷锋今天是怎么回事？他明知自己掉入了泥坑，为何要装作不知？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一夜，乔梁辗转反侧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上丁晓云过来叫乔梁去吃早饭的时候，看乔梁两眼无神精神倦怠，心里暗暗叹息。 吃过早饭，乔梁和丁晓云刚走出餐厅，乔梁突然接到了邵冰雨打来的电话。 “乔梁，怎么回事？你打了凉北的县.长，要停止挂职回来接受组织处理，这是不是真的？”电话里传来邵冰雨紧张焦虑的声音。 “嗯？”乔梁皱皱眉头，“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不光我知道，全国人民都知道了。”邵冰雨道。 乔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 第1449章 惊动高层 邵冰雨接着道：“网上曝出来了。” “啊！”乔梁不由失声，脸色突变，麻痹，自己要在全国出名了。 看乔梁这样，丁晓云带着关注的神情。 接着邵冰雨道：“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乔梁此时不想和邵冰雨多说什么，道：“冰雨，先不要多问，马上把网上的内容发给我。” “好。”邵冰雨挂了电话，片刻乔梁收到了她发来的链接。 乔梁刚要打开链接，又收到了叶心仪发来的信息，除了帖子链接，还有几句话：“网上曝出的帖子我看到了，我随即找省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的熟人进行了核实，帖子的内容和他们接到的来自西北的情况通报基本相同，只是多了江东的处理决定和你的一点背景……我相信你不会如此鲁莽做出这种事，我感觉这其中或许有什么道道，在这种时候，一定要沉住气，稳住情绪，切莫冲动，不管事情的最后结果如何，一定要记住：天是塌不下来的。” 显然，叶心仪和邵冰雨发来的是同一个链接。 看完叶心仪的信息，乔梁接着点开链接，丁晓云也凑过来一起看。 帖子是发在金日头条的，凌晨3点发布的，短短几个小时，已经达到了相当的热度，点击已经过百万，留言近万条。 显然，这帖子的突然爆出，引燃了强烈舆情。 按照叶心仪提供的信息，帖子前部分的内容应该和西北发给江东的情况通报基本相同，随后是江东让乔梁停止挂职回江东接受处理的决定，最后还有一句话：据悉，乔梁在去西北挂职之前，曾经担任过江州前一把手安哲的秘书，深得安哲信任。 最后这看似简单貌似和前面内容不相关的一句话让乔梁心惊，尼玛，这话很恶毒，发帖人显然是别有用心居心叵测，想借助此事把安哲牵进来。 看完帖子，乔梁和丁晓云一时都不语。 乔梁此时觉得，在自己这个事上，邵冰雨和叶心仪对自己在关心上的不同表现，显示出她们不同的思维视角和心理状态，邵冰雨是吃惊紧张，而叶心仪则显得淡定冷静，这应该和她们所处的不同位置和经历阅历有关。 乔梁又暗暗琢磨，既然叶心仪核实过帖子前部分的内容和西北发给江东的通报基本相同，那就是，西北在给江东的通报里，关于自己打尚可的事情，既没有按照自己的版本，也没有完全按尚可说的那样，而是进行了一番中和，这中和极有分寸极有技巧，避开了最敏感的自己说的尚可非礼何青青和尚可说的自己冲何青青做不雅动作部分，而是含糊模糊说自己不知出于何种动机闯进去和尚可发生的冲突，然后打了尚可。 显然，这中和是在文字上精心下了一番功夫的，立场是站在尚可一边的，按照这情况，一旦通报给江东，自己当然要被处理。 乔梁知道，这通报的结论，应该是出自西州组织部门，而西州组织部门弄出这结论，自然是得到了某些领导的指使或者暗示，而西州某些领导如此指使或者暗示，当然其中是有道道的。 想到有道道，乔梁下意识就想到了刘昌兴。 乔梁此时感觉，这通报的目的似乎并不是想把自己置于死地，而只是想让自己结束挂职离开凉北离开西北，但随着这帖子的爆出，随着舆情的迅速发酵，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无异于在江东要对自己的处理上火上浇油，施加了巨大的压力，为了应对平息舆情，在自己回到江东后，江东必定会做出比之前的打算严厉地多的处分。 乔梁不由猜测是什么人要在这个时候突然爆出这个帖子，除了想让江东对自己的处理加重加大，特别在最后又提到自己担任过安哲的秘书，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联想到自己之前掌握的信息和根据某些情况作出的分析，乔梁不由判断，这帖子应该来自江东，甚至来自江州，而如果来自江州，乔梁不由就想到了贼心不死的骆飞，他有理由这么做，如果他通过某些途径得知此事，也有条件这么做。 如此，在自己远离江州后，骆飞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如此，安哲虽然调离了江州，但骆飞还是对他和安哲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放过任何可以捣鼓安哲的机会。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涌出愤怒，尼玛，看来骆飞是要和自己跟安哲死扛到底了，是要坚决不共戴天了。 在这种愤怒下，乔梁心里倏地冒出一个念头：既然骆飞处心积虑一定要坚持捣鼓自己和安哲，那自己对他又何必客气，干掉他！ 这是乔梁第一次涌出要干掉骆飞的想法，这想法是突然冒出来的。 随着这想法的冒出，乔梁自己吓了一跳，我靠，骆飞是什么人什么级别什么身份什么背景？自己如何有力量去撼动他，特别是目前在这种自身难保的处境下，自己这么想委实是自不量力异想天开了。 但虽然如此，以乔梁的性格，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就轻易不会放弃，如同他决意要搞倒楚恒一样。 接着乔梁又回到现实，看着丁晓云：“丁书记，对这帖子，你是怎么认为的？” 丁晓云眉头紧锁：“从这帖子的内容看，我初步认为，这帖子应该不是来自西北，但具体来自何处，又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要这么做，我无法做出明晰的判断。” 乔梁点点头，基于丁晓云对江东和江州情况的不了解，她做出这判断在情理之中。 接着丁晓云道：“随着这帖子的爆出，我似乎觉得，事情似乎要复杂化。” 乔梁心一跳：“你认为会如何复杂化？” “不好说。”丁晓云摇摇头，“本来对你的处理，只是两省组织部门之间的事，但现在……” 丁晓云没有说下去。 琢磨着丁晓云这话，乔梁不由想到了廖谷锋，想到了关新民，甚至想到了刘昌兴。 乔梁突然隐隐感觉，极有可能的骆飞的骚操作，虽然会符合他的利益，合了他的心意，但却未必会让一些人感到舒服。 至于哪些人会不舒服，不舒服到什么程度，乔梁此时无法做出明晰的预测。 此时乔梁并没有感到这帖子的爆出会对自己停止挂职回江东的进程有什么影响，反倒让他的心绪更加纷乱愈发沉重，有了这帖子的推波助澜，自己回到江东，绝对没有好果子吃，必定会面临着严厉的处分。 乔梁闷闷出了口气，对丁晓云道：“丁书记，我一会去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办手续，你直接去机场回去吧。” 丁晓云道：“去机场还早，我陪你去办手续。” 乔梁看着丁晓云，沉思片刻，点点头。 接着两人出了宾馆，打车去省大院。 此时，江州，骆飞办公室，骆飞正趴在电脑前看那帖子，看完后点燃一支烟，有滋有味地抽了一口，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嗯，小舅子办事效率很高，不错，很不错。 此时骆飞没有想到，他安排小舅子捣鼓的这个帖子，搅动的范围不小，惊动了江东和西北的高层。 此时，黄原，关新民办公室，关新民正背着手站在窗口看着外面，脸上带着沉思的表情。 今天一上班，关新民从秘书那里知道了这帖子的事，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此时关新民的心里是有些意外的，根据他对乔梁的了解，他觉得乔梁不可能会如此鲁莽做这种事。 在这种意外下，关新民感到有些蹊跷。 同时，因为网上曝出这帖子，关新民心里又有些恼火，因为这影响了江东挂职干部的正面形象。在自己代理期间，他对任何有损江东形象的负面消息都很敏感。 沉思片刻，关新民转身对秘书道：“你去组织部门核实一下此事，如果属实，请部长来我这里一趟。” 秘书答应着出去了。 关新民接着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座机，琢磨着什么…… 此时，金城，刘昌兴办公室，刘昌兴正坐在办公桌前，眼神直勾勾盯着电脑上的那个帖子。 此时刘昌兴的内心是极其意外的，在意外的同时，又感到不安。 这个帖子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刘昌兴已经宣告成功的计划，本来事情进行地低调而又顺利，他本来的目的只是想把乔梁弄走，不想大肆宣扬此事，没想到在乔梁即将离开西北的关键当口，突然冒出来这个帖子。 刘昌兴心里很恼火，暗暗咒骂搞这帖子的人，尼玛，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搞这事？这不是给老子惹麻烦拆台吗？ 刘昌兴突然想到昨晚在金城宾馆陪廖谷锋吃过饭见到乔梁的事，脑子一个激灵……如果想看得更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一个重要提醒……难道昨晚在自己离开金城宾馆后廖谷锋单独见乔梁了？难道是廖谷锋从乔梁那里知道这事后，在不能明着干涉的情况下，为了保住乔梁实现自己的某种目的，于是想把这事搞大，指使人搞了这帖子？ 想想又不可能，以廖谷锋的身份，他应该不会做这种事，而且做这种事，对西北会产生不好的社会影响，他面子也不好看，同时也不利于搞好西北和江东的关系，这更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刘昌兴还是有些怀疑，于是摸起手机给廖谷锋的秘书发信息：昨晚廖书记有没有会见乔梁？ 随即秘书回复：没有，昨晚您离开宾馆后，廖书记接着也回家了。 刘昌兴放下手机点点头，看来自己的分析是对的，廖谷锋不可能做这事。 那这帖子是谁搞的呢？西北的？还是江东的？为何要搞这帖子？刘昌兴皱眉思索着。 这时刘昌兴的秘书推门进来了，对刘昌兴道：“刘部长，我通过有关部门内部的熟人查到那帖子的出处了。” 刘昌兴的秘书很机灵，一旦觉察到刘昌兴为这帖子感到困惑和意外，就主动去办了这事。 第1450章 走了，西北 “哦……”刘昌兴带着赞赏的眼神看着秘书，“什么情况？” 看到刘昌兴赞赏的眼神，秘书很开心，知道自己这事做地很合刘昌兴心意，接着道：“这帖子是从江东省江州市市中区的一个网吧发出来的……” “嗯？”刘昌兴眉头一皱，尼玛，江州发的帖子！ 刘昌兴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江州，乔梁是从江州来的。 刘昌兴接着想到帖子里最后那句乔梁担任过江州前一把手安哲秘书的话，想到厅.长通过骆飞打听到的乔梁的有关情况，那时自己根据骆飞说的做出了骆飞不喜欢乔梁以及骆飞和安哲关系应该很一般的判断。 如此一分析，刘昌兴不由开始怀疑此事是骆飞指使人搞的，他有这个理由和动机，也有这个条件。 如此一想，刘昌兴不由咒骂骆飞，又暗暗晦气，尼玛，早知道骆飞要来这一手，自己就不通过厅.长找他打听乔梁情况了，现在似乎有些弄巧成拙，随着这帖子的爆出，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程度的被动。 刘昌兴暗暗叹了口气，接着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 此时，廖谷锋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秘书打印出来交给他的那个帖子，秘书坐在旁边。 看完后，廖谷锋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着秘书：“关于乔梁的这个事，你找组织部门的人核实了没有？” 秘书忙点头：“我在打印帖子的时候给组织部门去电话核实了，情况基本属实。” “基本属实？有多基本？”廖谷锋道。 秘书小心翼翼笑了下：“这个不知。” “嗯。”廖谷锋点点头，接着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喝了口茶。 这时廖谷锋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秘书忙过去接电话：“您好……” 接着秘书的神情变得恭敬：“关书记您好，您要找廖书记……” 接着秘书看着廖谷锋，如果廖谷锋点头，他就说廖谷锋在，反之，则反之。 廖谷锋接着站起来走过来，从秘书手里接过话筒，刚要说话，貌似不经意看了秘书一眼，接着按了免提，然后把话筒放下，往椅子上一坐，两手交叉放在办公桌上，呵呵笑道：“新民同志，早上好。” “谷峰同志，早上好。”电话里随即传来关新民呵呵的笑声。 秘书这时把廖谷锋的茶杯拿过来放在办公桌上，接着转过身，边整理文件柜边留意听着廖谷锋和关新民谈话。 “新民同志，一大早给我来电话，有什么指示？”廖谷锋风趣道。 “哎，谷峰同志，我哪里敢给你指示，我是有个事情想和你沟通一下。”关新民谦虚道。 “嗯，你说。” “是这样的，谷峰同志，今天一早我看到了网上曝出的关于乔梁的一个帖子，随后找组织部门核实了一下，帖子反映的内容和西北通报过来的情况基本吻合，这让我感到很不安，一方面为乔梁感到惋惜，另一方面又说明我们派出的挂职干部不合格，这让我心里有愧，觉得对不住老领导……” “新民同志，这个帖子我也看到了，组织部门也证实基本属实，乔梁这小子干出这种事，让我很失望，又很生气……” “老领导千万别生气，等乔梁回到江东，一定严厉处理他。” 廖谷锋不紧不慢道：“新民同志，其实这个事本来是不大的，两省组织部门沟通协调就可以处理好，如果没有这个帖子，是不会惊动到你我的，但既然爆出了这帖子，既然我们都知道了，考虑到两省之间的关系，考虑到舆情和社会影响，考虑到江东挂职干部的整体形象，那我们还是要关/注一下。” “是的，谷峰同志，今天看到这帖子，我十分重视，第一个就想到给你打电话表示歉意。”关新民诚恳道。 廖谷锋呵呵笑了下：“新民同志，要说道歉，应该是我给你表示歉意，毕竟乔梁是在西北挂职，这个事情的发生，说明我们在对挂职人员的管理上是有漏洞的，今后当引以为戒……当然，对于乔梁出的这个事，以我对乔梁之前的了解，我是感到意外的。” “我也感到意外，我觉得乔梁应该不会如此鲁莽冲动，当然，既然西北组织部门已经做出了调查结论，我还是不能有任何怀疑的。” “你不怀疑我能理解，也感谢你对西北组织部门的信任，但考虑到两省之间的友好关系，考虑到目前这事造成的社会影响，我们还是要认真对待此事。” “谷峰同志，你的意思是……”关新民试探道。 廖谷锋道：“新民同志，我认为，一个乔梁并不重要，但却代表着江东整体挂职干部的形象，所以，我们必须要以严肃严谨的态度对每一位同志负责，也包括乔梁。” 关新民琢磨着廖谷锋这话的意思，片刻道：“谷峰同志，乔梁人还在西北，此事如何决断，一切由你决定，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没有任何意见。” “呵呵……”廖谷锋笑起来，“新民同志，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呵呵……”关新民也笑起来，“谷峰同志，我们是老搭档，你又是江东的老领导，对你，我当然任何时候都是无条件信任的。” “那好，此事我安排分管组织的昌兴同志具体过问一下。” 又聊了几句，两人挂了电话。 然后廖谷锋拿起笔，在打印出来的帖子上写了几句话，然后交给秘书，不动声色道：“送给刘部长。” 秘书答应着接过帖子，然后出去，直奔刘昌兴办公室。 刘昌兴正在办公室里烦躁不安地来回走着，看廖谷锋的秘书进来，一愣。 秘书接着把帖子交给刘昌兴：“刘部长，廖书记看到帖子知道乔梁的事情了，给您做了批示。” 刘昌兴接过来看，廖谷锋的批示是：此事关系到江东省挂职干部的整体形象，关系到两省之间的友好关系，请昌兴同志关/注并稳妥处理好。 看完廖谷锋的批示，刘昌兴深思片刻，看着秘书：“关于这事，廖书记有没有说什么别的话？” 秘书摇摇头，随即又道：“廖书记刚和江东省的关书记通完电话。” “嗯？”刘昌兴眼皮一跳，“廖书记打给关书记的？” 秘书摇摇头：“不是，是关书记打过来的。” “江东主动打过来的……”刘昌兴沉吟片刻，接着道，“他们具体都谈了什么？” “这个……”秘书有些犹豫。 看秘书犹豫，刘昌兴脸一拉。 看刘昌兴不高兴，秘书随即紧张，不再犹豫，随即把廖谷锋和关新民的通话内容告诉了刘昌兴。 听秘书说完，刘昌兴拍拍秘书肩膀，呵呵笑了下：“不错，很好，你回去吧。” 秘书松了口气，接着走了。 然后刘昌兴回到办公桌前坐下，回味着廖谷锋和关新民的通话内容，他分明嗅出，在他们听起来貌似很平常的话里，都带着含蓄的莫测和微妙的玄机。 随即刘昌兴重点琢磨着廖谷锋的话，又反复看着廖谷锋的批示，琢磨着其中隐藏的意味。 如此回味琢磨着，刘昌兴似乎悟出了什么，突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这压力让他不由紧张，这紧张让他不由不安。 刘昌兴意识到，在乔梁这个事上，廖谷锋似乎对西州的调查结论是有怀疑的，而一旦廖谷锋有怀疑，那么…… 刘昌兴越想越紧张，越想越不安。 刘昌兴同时意识到，廖谷锋既然给自己如此批示，那就是此事还是由自己全权处理，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干涉。 但既然爆出了帖子，事情闹大了，那廖谷锋这不干涉肯定也是有前提的，这前提是什么不言而喻。 刘昌兴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眉头紧锁，反复琢磨着廖谷锋的意思，反复权衡着其中的利弊，他此时明白，一旦廖谷锋开始关/注这事，那结果就必须要让他满意，但如何让他满意？他满意的标准是什么？如果他不满意，又会采取什么动作，这动作对自己又会不会带来不利？ 想着廖谷锋到西北后消除前任遗毒的一系列大刀阔斧动作，和他在全省干部大会上发出的要彻底整治西北体制生态的铮铮誓言，想着最近在某些方面觉察到的某些隐隐迹象，刘昌兴心里严峻起来。 刘昌兴突然发现自己把事情搞砸了，而这搞砸，和极有可能是骆飞是捣鼓的这帖子有关，和自己通过厅.长找骆飞打听乔梁的情况有关。 刘昌兴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在体制内行事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这种纰漏，没想到这次出了意外，这意外不但打乱了自己的如意算盘，而且随着这帖子的曝出，形势突然开始急转直下。 那么，面对这种态势，下一步该怎么办？ 刘昌兴此时感觉自己非常被动，不停抽烟，脑子急速转悠着，反复思量权衡着。 良久，迫于当前的不利形势，出于自己的深度思考和长远战略，刘昌兴终于做出了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做出的无奈决定。 既然做出了决定，刘昌兴一刻都不想拖延，立刻开始落实…… 此时，乔梁已经到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办完了相关手续，和丁晓云一起到了机场。 换完登机牌过了安检，丁晓云的班机早飞一个小时，乔梁把她送到登机口，和她依依不舍握手告别。 看着丁晓云乘坐的飞机腾空飞离，如果想看的更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一个重要提醒……乔梁默默祝福着她，神情黯然回到自己的登机口坐下。 此时乔梁的心情极其消沉，糟糕到了顶点。 一会儿工作人员招呼大家登机，乔梁站起来，深深呼了口气。 走了，西北。 再见了，老廖。 乔梁正在排队准备进去，突然听到有人喊：“乔梁同志，等一下—” 乔梁循声转过头，看到一个男子在机场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正飞快跑过来。 乔梁此时没有意识到，就在他在绝望中以为自己已经完蛋的时候，事情突然发生了逆转。 而这逆转的幅度之大，不但出乎乔梁的意料，也让很多人感到意外。 第1451章 我的爱好 男子跑到乔梁跟前，气喘吁吁道：“请问你是叫乔梁，是在凉北县挂职的乔副县長吗？” 乔梁苦笑一下：“我是叫乔梁，但我已经不在凉北挂职了，更不是乔副县長。” 男子证实了乔梁的身份，接着道：“乔梁同志，我是西北省组织部办公室的，受领导指示，特地来通知你……” “通知我什么？”乔梁道。 “通知你暂时不要返回江东。”男子道。 嗯？乔梁皱皱眉头：“让我停止挂职回江东是江东省组织部门做出的决定，而且我刚在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办理完相关手续，怎么现在又……” 男子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按领导指示来通知你的，至于江东那边，部里会和他们沟通的。” 乔梁感到奇怪：“你们不让我回江东，那让我干嘛？” “暂时先在金城宾馆住下。”男子道。 “然后呢？”乔梁问道。 男子摇摇头：“这要领导决定，我现在也不知道。” 这个突然出现的叉叉，让乔梁感到意外而又困惑，他想了下：“那好，我听从你们安排。” 男子松了口气，接着又侥幸道：“幸亏来的及时，再晚一步你就上飞机了。” 乔梁道：“上了飞机也没事，你们可以通知飞机飞回来嘛。” 男子一咧嘴，靠，这小子真敢说啊。 接着男子道：“乔梁同志，我们走吧，回宾馆。” “那好吧。”乔梁答应着，又冲机场工作人员点点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客气。”工作人员礼貌道。 然后乔梁跟着那男子出了机场，上了一辆轿车，直接进城。 一路上，乔梁胡思乱想，猜想着各种可能。 此时乔梁模糊意识到，自己的行程突然被改变，似乎和今天一早爆出的这帖子有关，但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道道，乔梁此时无法想明白。 乔梁同时不知道，自己突然不回江东，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晓得上面为何要突然要这么做。而这上面，从刚才那男子的话里听出，似乎和江东无关。 回到金城宾馆，乔梁被安排到贵宾楼的一个单间。 然后那男子就走了，走之前说让乔梁随时等候通知，至于何时会有通知，他也不晓得。 男子走后，乔梁感觉晕乎乎的，用冷水洗了下头，头脑稍微清醒，有些冷静下来，开始分析这事。 可是分析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道道。 乔梁想起一早邵冰雨给自己的电话和叶心仪给自己发来的信息，决定和她们聊聊。 乔梁先给邵冰雨打了电话，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听乔梁说完，邵冰雨重重呼了口气：“原来如此……只是，他们为何突然又让你留下呢？” “我也想不明白，可能是他们知道你想见我，所以不想成全你吧。”乔梁开玩笑道。 “你……”邵冰雨顿了下，“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调侃。” “调戏美女是我的爱好，我什么时候都有心情。”乔梁笑道。 “得了，正经点，说正事。”邵冰雨道。 “怎么说正事？我自己现在都稀里糊涂，你能给我指点一下迷津不？”乔梁道。 “我……”邵冰雨又顿了一下，“我还真想不出这突然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想不出就算了，不想了，爱死爱活随它去，反正我是组织的人，去留都听组织的。”乔梁道。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邵冰雨无奈道，“今天我上班后，听到很多人都在谈论你的事。” “嗯，这下我出名了，我这出名，似乎应该感谢发那帖子的人。”乔梁道。 “你认为这帖子是什么人搞出来的？”邵冰雨道。 “具体是谁，没有证据我无法说，但我认为，肯定是不想见到我好的人。”乔梁道。 “你这话等于没说。” “那你认为呢？” “我认为……”邵冰雨想了想，“不出意外，这帖子应该出自江州。” “为何这么认为？” “从帖子的内容可以判断出。” “不错，有点小聪明。”乔梁赞道。 邵冰雨继续道：“看来江州有人不想放过你，想借此落井下石，甚至想把安书记拖进去。”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乔梁道。 “虽然你暂时不回江东，但你要小心。”邵冰雨提醒道。 “好的，我会的。” “先不聊了，宋部长找我去他办公室。” “好，再见。” 乔梁挂了电话，刚要给叶心仪打电话，吕倩的电话打进来了。 “哇塞，小梁子，行啊，刚去西北挂职就折腾出事来了，副县長揍县長，厉害，真厉害！”吕倩上来就道。 “小毛驴，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讽刺我？”乔梁道。 “都有。” “唉……”乔梁叹了口气，“今天看到那帖子了？” “是的，我不但看到了那帖子，还查出帖子是从哪里发的了。” “哦……”乔梁来了兴趣，“哪里发的？” “江州市中区一个网吧发出来的。”吕倩道。 乔梁暗暗点头，看来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此事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骆飞指使人搞的。 吕倩接着道：“待会等我处理完手头的活，我再查查发帖人，然后往上追……” “别，停，到此为止！”乔梁忙道。 “为什么？”吕倩道。 “因为再追下去毫无意义。” “嗯？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帖子里说的内容并非捏造。” “不是捏造，那就说明你真的犯错误了？” “我的意思是，这帖子的内容和西北给江东的通报一致，是有根据的。” “你的意思是，虽然这帖子的内容是有来源的，而且这来源还很官方，但你并没有犯错误？” “是的。” “打人为何还不是犯错误？” “因为那县長该揍……”乔梁接着把他揍尚可的原因说了。 听乔梁说完，吕倩道：“好，打得好，把那小子打成太监才过瘾呢。” 乔梁一咧嘴，要是真把尚可打成太监，那自己的麻烦就大了，就不是纪律处分的事情了，要负法律责任的。 吕倩接着道：“英雄救美，那美女是怎么感谢你的？” 乔梁一听这个就来气，到现在为止，乔梁一直不知道何青青在接受调查组谈话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但虽然不知，乔梁几乎肯定何青青没有帮自己，她是不敢得罪尚可的。 “感谢个屁！”乔梁没好气道。 “嗯？怎么？你想让美女以身相许，美女不答应？”吕倩道。 “你胡说什么，不提这个了，没意思。”乔梁道。 “不行，得谈谈，快老实交代！”吕倩不依不饶。 乔梁无奈道：“交代个鬼啊，那美女畏惧尚可的背景和势力，都不敢公开说出实情呢。” “我靠，怪不得你要被处分，原来美女忘恩负义，原来那小子有点背景，如此说来，上面有人帮那小子，对不对？” “你可以这么认为。” 吕倩生气了：“岂有此理，在老廖主政的西北，竟然发生这种事，不行，我现在就给老廖同志打电话，批评批评他。” 乔梁一听急了：“哎，可别，你可别瞎折腾，这事我已经和你爸说过了，他知道的。” “既然老廖同志知道，为何还要让你停止挂职回江东接受处理？” “这是两省组织部门之间的事，你爸事先不知道，而且我刚要上飞机回江东，又被留下了。” “哦，你没回江东？” “对，我现在金城宾馆等候不知什么时候会来又是什么内容的通知。” “咦，这个有点意思哈……” “是有点意思，只是不知这意思是啥意思。” “既然不知道这意思是啥意思，那你就等着不知这意思是啥意思的意思。” “嗯嗯，好，别绕口令了，忙你的事情去吧。” “怎么？不想和我说会话？”吕倩不满道。 乔梁耐心道：“不是，我是觉得今天是周一，你应该比较忙。” “哼——”吕倩哼了一声，“再忙只要你和我说话，我也有空。” “真的？” “废话。”吕倩刚说完，旁边有人叫她，“吕处，电话，领导打来的……” “哎，不说了，领导找我了，死鬼，今天放你一马。”吕倩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无声笑了下，接着给叶心仪打电话，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她。 听乔梁说完，叶心仪沉默片刻道：“看来西北体制内的水很深啊……我认为，你在登机前突然被留下，一定是有缘由的，而这缘由，不出意外，应该和今天突然爆出的帖子有关。” 乔梁暗赞叶心仪有头脑，在这点上，她比邵冰雨想地深入细致，这或许和叶心仪在省里工作，接触的面比较广思路比较开阔有关系。 “刚才吕倩给我来电话，她查到这帖子是从江州发出来的。”乔梁道。 “嗯，我猜也是，而且从帖子的内容看，大概能感觉出捣鼓这事之人的叵测居心。”叶心仪道。 “不管怎么说，此人都是十分可恶的。”乔梁道。 “虽然可恶，但换个角度，这帖子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或许未必是坏事，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叶心仪意味深长道。 叶心仪这话让乔梁心里一动。 第1452章 这一步最关键 接着乔梁道：“心仪，你认为能起到什么意想不到的作用？” 叶心仪想了下，道：“具体我说不出，但似乎，这帖子的某种效果正被逐渐发挥，你突然被留下就说明了这一点，当然，这某种效果是违背捣鼓这事的人的初衷的，只是他没有想到。” 乔梁道：“如此说来，如果我被留下是好事，那应该感谢捣鼓这事的人了？” “那倒未必，因为这人的本意是要落井下石。” “现在的问题是，我被留下，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说不定有更大的霉运等着我呢。”乔梁心神不定道。 “不要太悲观，变总比不变好，只要有改变，就会有生机。”叶心仪安慰道。 “那就借你吉言了。”虽然知道叶心仪是在安慰自己，但她这话又似乎让乔梁看到了一线希望。 叶心仪沉默片刻，接着道：“那晚半夜你给我发信息的时候，为什么没提打县長的事？” “不想让你为我担心。”乔梁道。 “你很在乎我担不担心你吗？”叶心仪道。 “我……”乔梁犹豫了一下，“不知道。” 叶心仪又沉默了，一会道：“你很聪明，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知道，什么时候该不知道。” “心仪，我……”虽然叶心仪看不到，但乔梁还是有些尴尬。 接着叶心仪道：“不谈这个了，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保持一颗强大而淡定的心，吃好喝好睡好，其他的不要多想，想也没用……你在江州经历过不少挫折，每次都能挺过来，这次我想也应该不会例外，我对你有信心，你自己更要有信心。” 叶心仪这话让乔梁感动又鼓舞：“好的，心仪，我一定会的。” “嗯，祝福你，相信正义之神一定会保佑你，我会在遥远的江东看着你，看着你坚强屹立起，看着你越挫越勇……” “谢谢你，心仪，我一定不会放弃自己追求的东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叶心仪轻轻呼了口气：“乔梁，你追求的东西，除了事业，还有什么？” 乔梁想了下道：“目前，似乎只有事业。” “目前……似乎……”叶心仪喃喃着，接着挂了电话。 听叶心仪喃喃的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失落，乔梁叹了口气，接着往床上一倒，睡去。 接下来的两天，乔梁在宾馆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附近溜达锻炼，看起来悠闲地很。 但只是看起来悠闲。 而有些人，看起来都不悠闲。 刘昌兴一旦感到了来自廖谷锋的巨大压力，以及由此意识到可能会导致对自己不利的某些后果，当即做出了极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这么做的决定，决意采取紧急措施挽回快要被这帖子搞砸的局面。 刘昌兴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把乔梁留在西北，不然乔梁一旦回到江东被处理，那事态的发展就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 于是他一面安排人去机场接回乔梁，一面亲自给江东组织/部长打了电话，说在帖子曝出后，他接到了廖谷锋的批示，要求站在两省友好关系的高度，站在维护江东全体挂职干部形象的角度来妥善处理此事，为此，他决定亲自関注此事，对这事进行重新调查，所以，建议乔梁暂缓回江东。 听了刘昌兴这话，江东组织/部长自然是乐意的，因为关新民刚找他问过这事，一旦此事引起了关新民的関注，他不由觉得自己在选派挂职干部上有些失职，担心关新民不满，而如果乔梁没事，那自然就不用有这担心了。 于是他通快答应下来。 把乔梁留住后，刘昌兴就接着采取下一步，给腾达打了电话，告诉腾达，他们之前上报的乔梁打尚可之事的调查结论欠妥，不讲原则不讲大局，严重影响了江东挂职干部的形象，不利于搞好两省之间的关系，省里主要负责人对此是不满的。 听刘昌兴这么一说，腾达顿时紧张了，我靠，廖谷锋不满，这问题很严重，之前光想到让刘昌兴满意，哪里会想到此事会惊动廖谷锋呢？ “刘部长，您认为这调查结论该如何弄好呢？”腾达一时感到棘手。 “怎么弄是你们的事，作为西州的负责人，这个问题你需要问我吗？”刘昌兴严肃道。 “这个……”腾达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刘昌兴知道自己此时必须点拨一下腾达，不然他眼里光有自己，是拿不出足以应付眼前不利局面的结论的，但同时又不能因此让尚可背上处分，当然，事已至此，尚可受点委屈是难免的了。 于是刘昌兴不紧不慢道：“腾达同志，来挂职的同志是客人，他们远离家乡来到西北，是支援西北建设的，是来做贡献的，我们是不能让他们受委屈的，所以，在这个事上，要尽量多照顾他们，尚可是本地干部，又是我的外甥，他受点苦头也是应该的嘛。作为西州的领导，你们不能因为尚可和我的关系而对他有什么偏袒，要实事求是，要把省里对挂职干部照顾好的要求落到实处……” 琢磨着刘昌兴这话，腾达隐约感到刘昌兴似乎面临着什么压力，处于一种被动的局面，他想通过改变调查结论来缓解压力摆脱被动。 如此寻思着，腾达道：“刘部长，您的指示我记住了，我马上和世宽同志落实，尽快拿出新的调查结论。” “腾达同志，廖书记专门批示此事由我来妥善处理，我相信你们拿出的新结论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刘昌兴话里有话道。 “好好，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腾达使劲点头。 刘昌兴呵呵笑了下，接着挂了电话。 腾达放下电话，点燃一支烟，使劲吸了两口，仰脸看着天花板，根据自己对刘昌兴性格的了解，反复品味着他说的那番话…… 半天，腾达点点头，嗯，这么搞。 接着腾达摸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世宽同志，我刚接完刘部长的电话，你过来一下……” 很快王世宽来了腾达办公室，腾达把刘昌兴电话的内容告诉了王世宽，王世宽一听紧张起来：“腾书记，这……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腾达微微一笑：“既然刘部长来了新指示，我们当然要不折不扣落实好。” “如何落实？”王世宽茫然道。 腾达道：“如何落实具体由你操作，这次的操作要注意两点，第一，主动检讨，说上次因为调查不细致不完备不深入，导致结论过于草率，对由此给乔梁同志造成的精神伤害和给上面带来的被动深感歉疚，对有关人员进行了严肃批评…… 第二，新的结论，要强调对事情有了进一步的深入调查，情况有了新的补充，在这个基础上，要努力淡化此事的行为和性质，要突出是双方互不认识而产生的误会，是双方因为误会而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而且尚可已经对自己那天的冲动言语表示了后悔……” 王世宽呆呆看着腾达：“这样搞能行？能过关吗？” 腾达道：“能不能行，能不能过关，刘部长说了算，基于目前的情况，根据刘部长的最新指示，我们现在只能这么做。” “可是，此事引起了廖书记的関注啊。”王世宽心里有些没底。 腾达呵呵一笑：“廖书记関注是不错，但廖书记同时又批示给刘部长，让他来处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让刘部长满意，刘部长就会有办法让廖书记满意，至于刘部长如何让廖书记满意，那就不是需要我们操心的事了。” “那如果廖书记抓住上次的结论不放，要追究呢？”王世宽还是有些不放心。 腾达皱皱眉头：“刘部长是干什么的？你以为刘部长对我们的爱护和关照只是嘴上说说吗？此事既然由刘部长来处理，廖书记自然不会多加干涉，何况廖书记日理万机，这又不是多大的事……” 听了腾达这话，王世宽终于放下心来，接着就去落实。 第二天上班后，一份西州上报的新的调查结论摆放在刘昌兴的办公桌上。 刘昌兴仔细看了两遍，感觉还可以，对腾达和王世宽领自己意图的灵活性，以及做事的效率挺满意。 第二步走完了，刘昌兴决定走最后一步，这一步最关键最重要。 对这一步，刘昌兴颇费了一番心机，因为他知道廖谷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对廖谷锋，自从他来到西北省，自从第一次和他接触，刘昌兴就因为廖谷锋不言自威的强大的气场对他产生了一种敬畏，如果想看的更加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一个重要提醒……这气场来自多年的官场历练和丰厚的人生阅历，深厚而又深邃，极其沉稳，充满凛人的底蕴和底气，刘昌兴承认自己在气场上和廖谷锋是有不小差距的。 而后来，随着廖谷锋消除前任遗毒和整肃西北体制生态的一系列动作，又让刘昌兴对廖谷锋在敬畏的基础上，产生了一种畏惧。 这畏惧发自内心，这畏惧让他不时心神不宁。 如此，面对犀利老道的廖谷锋，刘昌兴保持着高度的小心和谨慎。 刘昌兴把自己最后一步的思路又梳理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疏漏了，轻轻呼了口气，接着摸起座机开始拨号…… 第1453章 如何弥补 片刻电话接通。 “廖书记，我是昌兴。”刘昌兴的声音里带着一定的尊敬。 “昌兴同志你好。”电话里传来廖谷锋沉稳的声音。 “廖书记，接到你批示的关于乔梁同志的那个事情，这两天我一直在抓落实，现在落实地差不多了，想给你做个汇报，不知你现在是否方便，方便的话，我专门过去……” 刘昌兴要给廖谷锋汇报这事，本来是可以不用打电话直接去廖谷锋办公室的，他现在既然如此，自然是有自己的用意。 听了刘昌兴这话，廖谷锋嘴角露出一丝隐笑，接着道：“昌兴同志，你说的是乔梁那个事啊，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既然由你来处理，你就简单和我在电话上说说吧，不必亲自过来了。” 刘昌兴无声笑了，廖谷锋这话正中自己下怀，自己不过去，廖谷锋自然也不会看那新的调查结论，不会在看的时候挑出什么瑕疵。 接着刘昌兴道：“廖书记，是这样的，接到你的重要批示后，出于对乔梁同志负责，我一面派人去机场把乔梁同志接了回来，安顿在金城宾馆，一面和江东组织部的负责同志进行了沟通，转达了你对此事的関注，陈述了暂时不要让乔梁先回江东的理由，对方表示充分理解并同意……” “嗯，这样是可以的。”廖谷锋道。 刘昌兴继续道：“然后我又亲自给西州的腾达同志打了电话，指出他们之前上报的那个调查结论，存在着不严谨不细致不客观等问题，要求他们在查找原因的基础上拿出新的调查结论。 今天西州把新的调查结论报来了，同时腾达同志主动向我做了检讨，说他们之前的调查确实存在着一些问题，形成结论过于草率。为此，他们对相关人员进行了严肃批评，同时又进行了一些必要的补充调查，形成了新的调查结论，这新的结论详细内容是……” “昌兴同志，不要太面面俱到了。”廖谷锋打断刘昌兴的话，“我对两个年轻人的冲动过程不感兴趣，简单点，长话短说。” 刘昌兴心里一宽，廖谷锋不感兴趣正好，他这话又中了自己下怀。 接着刘昌兴道：“好的，廖书记，简单说，根据新的调查结论，此事是个极大的误会，只是因为两个年轻人因为彼此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出于误会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至于什么肢体冲突，什么乔梁把尚可打晕，都是没有的事，尚可晕倒是因为连日加班过于疲劳，加上低血糖导致的，而且尚可第二天上班后，对乔梁同志态度也很友好，两人关系很和谐很融洽，之前之所以是那调查结果，主要是因为调查人员工作作风太主观太浮躁太马虎偏听偏信造成的……” “哦，是这样……”廖谷锋沉默片刻，接着严肃道，“不可思议，不可想象，竟然还有这样的调查人员，他们也委实太不负责了，对组织不负责，对当事人不负责，对自己不负责，你替我转告腾达同志，对他们，光严肃批评还不够，还要做出相应的处理。” “好，我一定转告。”刘昌兴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廖谷锋对自己的话还是很相信的，看来他也不是很难对付。 接着廖谷锋道：“昌兴同志，既然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你打算如何处理？” 刘昌兴道：“除了按照你刚才的指示，责令西州对失职人员严肃处理外，我有两点想法，第一，立刻通过宣传部门对外公布事情的真相，挽回因为那个帖子给江东省挂职干部带来的不良社会影响，挽回乔梁同志的声誉；第二，乔梁同志这次受了很大的委屈，作为我们来说，我们应该给乔梁同志一个交代。” “哦，交代……”廖谷锋沉吟着，“昌兴同志，你打算怎么交代？” “最好的交代自然是给乔梁同志一个弥补。”刘昌兴道。 “弥补……呵呵……”廖谷锋笑起来，“这小子我在江东工作的时候和他有过几次接触，知道他是一个从来不吃亏的主儿，而且还因为年轻有些浮躁，这次他来西北挂职，我特意想杀杀他这锐气，就把他调到凉北去挂职，接风的那天晚上，我趁着酒兴还把他叫到房间训了半天话，警告他在凉北挂职期间要夹起尾巴做人，老老实实接受锻炼，踏踏实实做事，不许提条件讨价还价……这次他是受了点委屈吃了点亏，但要说弥补，我看还是算了吧，年轻人吃点亏算什么……” 廖谷锋这听似很自然而又无意的话，让刘昌兴有些意外，廖谷锋话里倒是流露出他和乔梁认识而且有些喜欢的意思，但却又主动说起他把乔梁调到凉北的用意和那晚接见乔梁的事，似乎他并不避讳自己这一点。 这是为何？难道廖谷锋知道自己打听乔梁情况和秘书告诉自己的他接见乔梁的事了？ 随即刘昌兴否定了这一点，这不可能。 既然不可能，廖谷锋为何要这么说？难道他真是这么想的？难道自己之前的判断有偏差？ 刘昌兴的思维一时有些乱。 不及多想，刘昌兴定定神，不管廖谷锋这话是何用意，还是要按自己的既定方针办，不能让乔梁再回凉北，把隐患降低到最低程度。 于是刘昌兴也笑道：“廖书记，其实我建议弥补乔梁，更重要不是针对乔梁本人，而是针对其他挂职干部，让他们感觉到我们对他们的重视和真诚，同时这样做，对江东省也算是有个交代。” “嗯，昌兴同志，你这么说是很有道理的，那么，你打算怎么弥补乔梁呢？”廖谷锋道。 刘昌兴道：“我的想法是，既然要弥补，既然要让江东感觉到我们对挂职干部的重视和诚意，干脆一步到位，把乔梁同志调到金城市的一个区挂副区长，同时挂不占名额的区***成员。” 刘昌兴此举是经过反复斟酌权衡的，他有两个用意：第一，出于对廖谷锋把乔梁派到凉北挂职的敏感，决意借此把乔梁从凉北弄走，彻底消除有可能带来的隐患，让自己真正心安； 第二，既然廖谷锋関注乔梁这事，而且自己得知廖谷锋和乔梁不但认识，而且比较喜欢，那就必须要安抚好乔梁，必须让廖谷锋满意，不然廖谷锋一旦继续追究此事，一旦尚可非礼女下属的真相败露，那不但会毁了尚可的前途，而且说不定还会危及到自己。 而既然要安抚好乔梁，既然要让廖谷锋满意，那就给乔梁一个大甜头，由此，刘昌兴决定如此做。 听了刘昌兴这话，廖谷锋沉吟着：“挂班子成员……这个合适吗？” “合适，此次江东来挂职的干部，有3个挂班子成员的，反正是不占名额的，多一个无妨。”刘昌兴道。 “昌兴同志，这是你分管的工作，既然你说合适，那我没有意见。”廖谷锋痛快道。 刘昌兴一听放心了，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没想到廖谷锋接着又来了一句：“我认为，这弥补也是要有个度的，让乔梁挂班子成员，已经是很好的弥补了，对江东挂职干部和江东来说，也算是不错的交代，所以，让乔梁到金城市来挂副区长，我看没这个必要，那会让他嘚瑟上天的，这不利于对年轻人的锻炼和培养……这样吧，乔梁继续在凉北挂职，以县***成员的身份挂副县長，参加班子会。” 一听廖谷锋这话，刘昌兴一下懵了，我靠，这是什么事？自己费尽心思捣鼓了这么一番，不但什么都没实现，反倒成全了乔梁，他不但没离开凉北，反倒进了县***，自己不是白耗脑汁白搭功夫了？ “廖书记，这……” “昌兴同志，对我的这个建议，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廖谷锋缓缓道。 听着廖谷锋貌似平和但又带着强劲底气的声音，刘昌兴突然失去了抗拒的勇气，同时他又意识到，廖谷锋的理由很充分，自己是找不到理由反对的。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刘昌兴知道此事已无法挽回，于是痛快道：“廖书记，我完全赞同你的建议。” 说完这话，刘昌兴心里哇凉哇凉。 廖谷锋呵呵笑起来：“昌兴同志，自从我到西北工作以来，我们俩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有共同点的，这让我感到很欣慰。” “呵呵……”刘昌兴干巴巴附和笑着，心里却感到异常恼羞，本以为自己可以糊弄廖谷锋，没想到玩了半天，自己被廖谷锋玩了。 艾玛，不带这么玩的啊！ 和廖谷锋打完电话，刘昌兴往椅背上一靠，失神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一会，刘昌兴的目光又变得阴冷起来…… 此时，在金城宾馆悠闲了几天的乔梁正在房间里趴在笔记本电脑前打红警，多年的老游戏，好久不玩了，正好打发无聊时光。 这时有人敲门。 乔梁起身打开门，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位是西北组织部的副部长，一位是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主任。 “领导好，领导请进。”乔梁热情招呼着。 副部长和主任进了房间，看到乔梁的笔记本电脑，副部长笑道：“乔梁同志还有这雅兴啊。” “算不上什么雅兴，打发时间而已。”乔梁笑道，接着关了游戏，请他们坐下，给他们倒上水，然后坐在床沿看着他们，礼貌道，“两位领导光临，不知有何指示？” 此时乔梁看起来有些轻松，但心里是有些紧张的。 第1454章 配合好廖谷锋 副部长和挂职办主任对视了一眼，然后副部长道：“乔梁同志，今天我们过来，是要跟你谈一个事情，同时还有一个正式通知。” “领导请讲。”乔梁道。 副部长道：“我们今天要跟你谈的是关于你在凉北和尚可同志之间发生的事，这个事情，对你们两位同志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大事，但因为舆情发酵，因为关系到江东全体挂职干部的整体形象，因为牵扯到两省之间的友好关系，引起了省里主要负责同志的関注……” 乔梁眨眨眼，副部长说的省里主要负责同志，显然指的是廖谷锋。 接着副部长道：“因为省里主要领导的関注，刘部长对此事很重视，亲自过问，指示要本着对组织负责对当事人负责对大局负责的精神，进行认真彻底的重新调查……” “哦……”乔梁不动声色点点头，边听边琢磨着。 副部长继续道：“在省里主要领导的関注和刘部长的重视、过问和指示下，有关部门以最快的速度对之前的调查进行了全面、深入、认真的核实和补充，拿出了新的调查结论……” 听到这里乔梁忍不住想笑，尼玛，既然是全面、深入、认真的核实和补充，自己作为当事人，怎么没有人找自己？显然，副部长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当然，副部长这胡说八道应该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他只是在按照上面的指示来例行公事。 “领导，那新的结论是……”乔梁做出好奇的样子问道。 副部长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乔梁同志，根据新的调查结论，你是清白无辜的，你没有犯任何错误。” 乔梁一听，大大松一口气，尼玛，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靠，说自己有事也是他们，说没事也是他们，反正权力在他们手里，他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乔梁顿时如释重负，这几天的压力和沉重一扫而光，尼玛，自己又经历了一次生死轮回。 人生啊…… 但虽然如释重负，乔梁随即却又感到愤懑，接着道：“领导，既然我是清白无辜的，没有犯错误，那谁有责任？谁犯了错误？” 副部长继续严肃道：“谁都没有犯错误，根据新的调查结论，这是一个极大的误会。” “哦，是这样啊。”乔梁点点头，立刻明白这其中有道道。 副部长接着道：“乔梁同志，我们受领导委托，特地来向你说明此事，同时向你表示慰问，在这个事情上，你受委屈了……” “是啊是啊，乔梁同志，你受委屈了。”挂职办主任在旁边点头附和着。 对他们此时说的，乔梁心里是不服的，这所谓新的调查结论不知道是怎么搞出来的，显然是在和稀泥，既想放过自己，又要继续保护尚可。 放过自己，极大可能是因为此事引起了廖谷锋的関注，廖谷锋一旦関注，下面不好交代了。 而廖谷锋之所以関注，如果只凭自己那晚和他说的真相，他是不好插手的，如此，毫无疑问是因为那个极有可能是骆飞捣鼓的帖子，借助这帖子，廖谷锋可以名正言顺过问此事。 如此说来，事情突然发生逆转，似乎要感谢这个帖子的突然曝出，感谢骆飞。 当然，骆飞在安排人捣鼓这帖子的时候，是没想到这个逆转的，他的本意是想把自己推向更深的泥坑，没想到因为他自己也想不到的西北甚至江东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 想到这里，乔梁在不服的同时，心里又想笑。 但乔梁虽然心里不服，却也知道，此时自己是不能有任何不适宜的表现的，因为这所谓的新调查结论，廖谷锋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而且没有提出质疑，不然他们不会来和自己谈话。 既然廖谷锋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对这个调查结论没有提出质疑，那他必定是有自己想法的，在这样的时候，自己必须要密切配合好廖谷锋。 想到这里，乔梁做出如释重负的样子，用感激的口气道：“感谢组织对我的关心，感谢领导还了我的清白，既然新的调查结论说这是个误会，那我认为这真的是个误会，其实我早就觉得是个误会，极大的误会……” 副部长和挂职办主任呵呵笑起来。 接着乔梁道：“领导，既然事情已经查清了，那我……” 副部长道：“接下来的正式通知，就是关于你个人的事情……” 副部长刚说到这里，“邦邦——”突然有人敲门。 乔梁看着副部长，副部长冲乔梁点点头，接着乔梁过去打开门，一看是领队。 领队带着轻松的表情进来，看到副部长和挂职办主任，忙和他们握手招呼：“二位领导在啊。” “是啊。”副部长呵呵笑着，“我们是来看望乔梁同志，并和他谈事情的，领队同志，你过来是……” 领队笑道：“我是过来给乔梁同志传达一个通知的。” “领队同志，那不然你先和乔梁同志谈，我们回避一下。”副部长道。 领队摆摆手：“两位领导一起听听并无任何不便。” 副部长和挂职办主任对视一眼，点点头。 接着领队看着乔梁，一本正经道：“乔梁同志，我再次受江东组织部门领导的委托，给你传达一个通知：根据西北组织部门给江东组织部门最新的通报，根据两省组织部门有关领导沟通的结果，领导决定，撤销让你停止挂职的决定，你也不用再回江东……” 对领队传达的这通知，乔梁此时并不意外，既然自己没事了，那当然就可以继续挂职，就不用再回去了。 乔梁点点头：“我服从组织决定。” 接着领队和乔梁握手：“乔梁同志，祝贺你。” 乔梁一咧嘴，尼玛，这似乎实在没有什么值得祝贺的。 副部长这时呵呵笑道：“领队同志，乔梁同志还有更值得祝贺的事情呢。” “哦？”领队看着副部长，“领导的意思是……” 副部长看着乔梁：“乔梁同志，按领导指示，我现在正式给你传达一个通知：根据凉北工作的需要，根据你的个人能力和表现，征得省主要领导同意，组织决定，让你继续在凉北挂职副县長，同时进县***，挂不占名额的班子成员……” “啊——”乔梁顿时感到意外，怔怔看着副部长，“领导，你……你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副部长皱皱眉头，尼玛，如此严肃的事情，怎么能随便开玩笑呢？ 副部长接着严肃点点头：“乔梁同志，这是我代表组织给你传达的正式通知，在给你传达完口头通知后，这个任命很快会以文件的形式下发到相关单位，同时通报给江东组织部门……” 看副部长的神情很认真很严肃，乔梁确认了此事，随即兴奋起来，我靠，经此一劫，自己不但官复原职，还进了县***，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因祸得福？ 乔梁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有些发晕。 领队也感到意外，此次江东来西北挂职的干部，能进挂职所在县***的极少，没想到乔梁突然交上了这狗屎运。 此时，不管领队还是副部长还是挂职办主任，对乔梁这狗屎运背后的内幕都不知晓，都大概猜测，如此安排，可能是为了安慰弥补乔梁。 乔梁在晕乎乎的同时，也只能如此想。 领队回过神，接着又和乔梁握手，笑道：“这个太值得祝贺了，乔梁同志，恭喜恭喜……” 乔梁傻乎乎笑着表示感谢。 副部长接着道：“乔梁同志，对组织的最新任命，你有没有意见？” 乔梁忙道：“没有，不错，我表示满意。” 副部长和挂职办主任都微微皱皱眉头，这小子的回答不合规矩。 领队忍不住想笑，也皱了下眉。 看他们这样，乔梁意识到自己刚才这回答不符合官场规范，接着严肃道：“感谢组织对我的培养和信任，新的任命，对我来说是新的考验和锻炼，是新的任务和使命，我定当不负组织的重托和期望，不忘初心，牢记责任，脚踏实地，勤奋敬业，切实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在新的岗位上做出新的成绩……” 大家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样表态才对。 然后领队告辞。 接着副部长对乔梁道：“乔梁同志，明天你就回凉北履职，在回凉北之前，按照相关流程，先去西州组织部门报到，明天我们送你去西州。” 挂职办主任点点头。 “哦……”乔梁有些意外，“领导，我自己去就可以啊，让两位领导亲自送，这太隆重了吧。” 副部长笑了下：“这是领导的安排。” “领导的安排……”乔梁脑子飞速一转，副部长说的领导是廖谷锋呢，还是刘昌兴？ 乔梁一时不好明确，但副部长既然说的模糊，自己也不好再追问，于是点点头。 接着副部长和乔梁握握手：“乔梁同志，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然后副部长和挂职办主任告辞离去。 他们走后，乔梁握紧拳头在空中用力挥了一下，内心发出狂笑，我靠，尼玛，哈哈…… 第1455章 安哲的暗示 兴奋过后，乔梁冷静下来，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开始认真琢磨此事。 毫无疑问，此事的突然大幅度逆转，和骆飞捣鼓的那个帖子有关，这个帖子的突然曝出，可能不但惊动了廖谷锋，甚至还惊动了在江东的关新民，甚至关新民会为此和廖谷锋通话。 而对刘昌兴来说，这个帖子显然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原因很显然。 随着这帖子的曝出和廖谷锋的関注，刘昌兴自然要重视此事，既然重视，就要有某些实际行动，而这实际行动，显然是要廖谷锋满意。 如此，刘昌兴虽然很不情愿，但却不得不做出某些改变，这改变自然要向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不然，刘昌兴或许会担心廖谷锋抓住这事不放追究下去，一旦追究出真相，那尚可就要完蛋，这自然是刘昌兴不想看到的后果。 于是，新的调查结论就出来了，自己就清白无辜受了委屈了，自己和尚可之间的冲突就成了极大的误会。 只是，廖谷锋是明明知道事情真相的，他为何会接受这所谓的极大误会结论呢？他到底想到了什么？他这么做的深层次原因是什么？ 乔梁感到困惑。 还有，在自己被还了清白后，按说只要官复原职就可以，但为何又给了自己一个大馅饼，让自己挂县***成员呢？难道这只是对自己的安慰和弥补？只是为了顾及挂职干部的形象和两省的关系？还是另有其他用意？这是刘昌兴的主动提议还是廖谷锋的指示？如果是前者，刘昌兴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是后者，又是为何？难道廖谷锋不担心…… 一连串的疑问在乔梁脑海里涌出，他在兴奋的同时，又陷入了迷思。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乔梁一看来电，安哲打来的。 乔梁接着接听：“老大——” “梁子，你这几天过的很刺激吧。”电话里出来安哲轻松的声音。 “嘿嘿……”乔梁嘿嘿笑了下，接着道，“老大，您知道了？” “废话，你以为你在西北的事情能瞒得过我？我不但知道，而且都知道了。” “都知道了……这个‘都’是啥意思？” “你说呢？” “难道您知道我最新的任命了？”乔梁试探道。 “对，我不但知道你要回凉北挂进班子的副县長，还知道这其中的过程。” “啊？您知道这个？您怎么会知道这个？”乔梁有些吃惊。 “别大惊小怪。”安哲平静道，“我刚和廖书记通完电话。” “啊？您和廖书记打电话了！”乔梁又吃惊。 “怎么了？廖书记是我的老领导，难道我不能和老领导拉拉呱？”安哲反问道。 “能，能！”乔梁下意识点点头，接着道，“老大，那，廖书记都和您说了些什么？” “廖书记说了我该知道的事情。” “太简单，具体点。”对安哲这回答，乔梁很不满足。 “你很好奇，是吧？” “对对，十分好奇。” “那你就继续好奇吧，不该你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你，不该你问的，也不要问。”安哲干脆道。 “唉……”乔梁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失望，却又无奈。 此时乔梁突然意识到，虽然廖谷锋到了西北，但在他眼里，安哲依然是他器重的老部下，在安哲眼里，他依然是自己敬仰的老领导，这种多年的上下级关系并没有因为距离和职位的改变而受到什么影响，这种上下级关系是建立在多年领导与被领导以及彼此尊重和信任的基础上的，而现在，因为自己，他们之间的联系或许更密切了。 安哲接着道：“梁子，作为下级和相对的基层，大领导的心思你或许永远猜不到，也没有必要费劲心思去琢磨，那只会让你徒劳无益，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新的职位上，按照自己的初心，秉承自己的做人做事底线，发挥自己的能力和才智，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该做的事情，包括工作，也包括其他……” “老大，您说的其他是什么？” “自己去意会。” 乔梁想了下：“老大，您说的这话，只是您对我的嘱托，还是廖书记也有这意思？” “小子，你说呢？”安哲意味深长道。 “我说……”乔梁寻思片刻，接着嘿嘿笑起来，“老大，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你这次死里逃生，甚至因祸得福，看起来有些偶然，但我相信，所有的偶然，其中定有必然。”安哲道。 乔梁道：“其实我觉得还是有些偶然，特别是那个帖子，那帖子是来自……” “那也是必然。”安哲打断乔梁的话。 从安哲这话里，乔梁意识到，安哲似乎已经猜到那帖子是谁捣鼓的了，而安哲说这也是必然，显然是话里有话。 然后安哲道：“梁子，记住，只要你在体制内做事，就必然会有斗争，进步和崛起是在不断的斗争与反斗争中发展的，进程是曲折甚至是反复的，过程中一定会有风雨甚至风暴，对此，你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做高尔基笔下的海燕，不是说说的，而是要践行在实际中，要经得起挫折经得起风浪经得起磨难，要经得住考验磨练和锤炼…… 据我了解，西北体制内目前的态势是复杂莫测的，这复杂莫测包括高层、中层甚至相对的底层，有些事，往往会牵一发而动全局，甚至，往往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事而在相当的范围内掀起惊涛骇浪，甚至地动山摇。对于彻底整治西北的体制生态，廖书记的意志坚如磐石，但在这过程中，必定会有阻力甚至是压力。所以，在目前的态势下，你要尽量避免和廖书记直接接触，没有特别重大的事情，尽量不要打扰他……” 听着安哲这话，乔梁心海翻腾，他似乎在鼓励自己，又似乎在暗示自己什么。 和安哲打完电话，乔梁接着给李有为去了电话，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包括安哲和自己打电话的内容，都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重重呼了口气：“自从那天看到那帖子，我就为你担心，本想给你打电话，又决定先和安董事长交流一下这事，他让我先不要给你联系，静观事态发展，于是我就一直没有打扰你。” “哦，安书记这么做，难道是考虑到了其他的某些因素？” “应该是，毕竟他从政多年，级别高，阅历和经验丰富，考虑问题还是有相当的广度和深度的。” 乔梁一时沉思不语。 接着李有为道：“从目前来看，这个结果对你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的，但我可以断言，这其中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复杂内幕，一定有着貌似和谐但暗流涌动的过招，换句话说，你一个小小副处的事情，可能牵动了相当级别的大人物的心思，可能搅动了一定范围和级别的波澜，甚至，这范围不止在西北。” 乔梁心里一动：“江州有人在惦记着我。” “你说的是那帖子吧？” “对。” “那帖子一出来，我就安排老三用某些技术手段去查了，老三这小子做事确实专业，不但查出了发帖人的身份，还查出了发帖人的背景。” 乔梁闻听一振：“老三查出了发帖人什么背景？” 李有为缓缓道：“发帖人和骆飞的小舅子赵晓阳联系密切。” 乔梁点点头：“果然如此，看来这帖子确实是骆飞捣鼓的，他指使小舅子弄的。” 李有为笑起来：“骆飞指使小舅子捣鼓这帖子显然是不怀好意，不但想对你落井下石，还想把安董事长牵进去，只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这恶意的举动却帮了你的大忙。” 乔梁也笑起来：“如此说来，我应该好好感谢感谢他。” “你要打算怎么感谢他？ “现在还没想好，不过，既然他一直惦记着我，我也会牢牢记住他的。” “梁子，骆飞现在在江州的势头正如日中天，你不要轻举妄动惹是生非，好好在凉北挂你的职。”李有为叮嘱道。 “嗯，好的，老板，我听你的。”乔梁痛快答应着，心里却在暗暗琢磨，尼玛，自己是有恩必报之人，怎么能忘记骆飞的这大恩大德呢。 接着李有为道：“梁子，等你在凉北站稳脚跟理顺工作，有什么发展当地经济的好想法好思路，可以和我交流一下，自从你去凉北挂职，我现在对凉北还是比较関注，还是颇有些兴趣的。” 听了李有为这话，乔梁心里一动，接着把当年方正泰来凉北考察捐赠凉北办公机关车辆的事说了。 听乔梁说完，李有为心里颇为震动，喃喃道：“没想到老董事长当年有这想法和义举，此事我一直不知，小雅也从来没告诉过我。” “小雅当时在美国，老董事长从凉北回来后不久就被谋害了，她应该也是不知道的。”乔梁道。 “嗯，今天你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回头我要和小雅说一下，另外在集团内部找找当年跟随老董事长去凉北考察的随从，问问具体情况。”李有为对此事很重视。 然后又聊了几句，两人挂了电话。 此时，江州，骆飞办公室。 楚恒忙完工作，正在骆飞办公室和骆飞闲聊。 骆飞这两天心情不错，随着那帖子的曝出，他一直関注着黄原，在等着乔梁死翘翘的消息。 只是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等到。 骆飞对此有些困惑，按照江东组织部的通知，乔梁应该已经停止挂职回到江东了，怎么对他的严厉处理还没出来呢？ 骆飞本想通过熟人打听一下，但因为那帖子的事，如果想看得更加快的话，务必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一个重要提醒……他有些做贼心虚，怕关心过火引起别人的敏感，于是打消了这念头。 其实骆飞还可以通过赵晓兰找她那高中闺蜜打听，但听赵晓兰说，那闺蜜的父亲前天突然因病去世，她回家奔丧去了，人家出了这样的事，自然也不好再找她打听这个。 此时看着楚恒，想起楚恒上次在车上给乔梁打电话的事，骆飞不由又想打他的主意。 第1456章 肺都要气炸 对乔梁在西北出的这事，随着那帖子的曝出，楚恒随之知晓。 楚恒终于知道乔梁在西北出了什么事，对乔梁之前瞒着自己此事，他并没有产生什么猜疑，第一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不光彩，乔梁不说在情理之中；第二乔梁应该是想到，即使把这事告诉自己，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让自己徒劳为他担心。 对于突然曝出的这帖子，根据帖子的内容和风向，楚恒第一个就怀疑到了骆飞，他对乔梁在西北出了什么事一直很关心，现在既然得知了这种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但在此时，骆飞搞出这种帖子，楚恒认为他的举动并不高明，虽然楚恒此时无法判断这帖子会导致什么，但如果换了他是骆飞，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时候捣鼓这种事的。 在这一点上，楚恒觉得骆飞不论是格局还是眼光都不如自己。 但有一点，楚恒自认是比不上骆飞的，那就是骆飞的履历资历和背景，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此时楚恒看骆飞的眼珠看着自己转了几下，在目前的态势下，大概猜到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骆市长，你在想什么？” 骆飞呵呵笑了下：“老楚，我在想啊，这个乔梁，既然已经接到了上面让他停止挂职回江东的通知，那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到江东了，只是不知对他的处分为何还没有下来，不知上面是怎么考虑的。” 楚恒皱了下眉头：“或许是因为这帖子的缘故，上面可能在考虑如何加重对他的处理，所以暂时还没有拿出最后的决定。” “嗯，有这个可能。”骆飞点点头，接着做惋惜状叹了口气，“乔梁遇到这种事，我也是很痛心的，不管怎么说，乔梁也是江州派出去的挂职干部，他丢人现眼，我们脸上也没有光彩，甚至，必要的时候，市里要给上面做检讨，检讨在挂职干部的选拔上有漏洞……” 楚恒知道骆飞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心里暗笑，接着道：“乔梁回到江东，应该呆在黄原，不知这两天他是这么过的。” “是啊，不知他经受了如何的煎熬，老楚，我觉得在这个时候，你应该关心一下他，毕竟你们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骆飞道。 “嗯，有这个必要。”楚恒点点头，接着摸出手机，“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 骆飞很想听听乔梁失魂落魄的声音，满足自己的快意，想起上次楚恒给乔梁打电话没用免提的事，别有意味提醒道：“老楚，这里可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楚恒明白骆飞的意思，呵呵笑了下，点点头，接着开始拨号，拨完按了免提。 骆飞满意地笑了下。 乔梁此时正靠在床头抽烟琢磨事，听到手机响，看到楚恒的来电，皱皱眉头，老杂碎又来电话了，这次不知是何用意，不知这电话是不是一直惦记着自己的骆飞授意打的，不知骆飞是否在旁边听着。 乔梁转转眼珠，接着接听。 “楚哥好。”乔梁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小乔，你现在哪里？”楚恒道。 “我在西北，金城。” “咦……”听乔梁说他在金城，骆飞大感意外，不由轻轻“咦”了一声，楚恒看了他一眼，骆飞随即意识到自己不该发出声音的，忙闭上嘴。 骆飞的这一声“咦”虽然很轻，但因为乔梁出于下意识的敏感很留意电话里的声音，还是隐约听到了，他立刻做出判断，楚恒旁边还有人，不出意外，这人应该是骆飞，这一声“咦”应该就是骆飞忍不住发出来的。 “楚哥，你旁边还有人？”乔梁故意道。 楚恒镇静道：“没有啊，我自己在办公室的，只是我刚才说的话的时候，动了下椅子而已。” “哦，原来是椅子移动的声音啊，我还以为人发出来的呢。”乔梁笑了下。 骆飞松了口气。 楚恒道：“在这种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呢……对了，你不是接到通知停止挂职回江东吗，怎么还在金城呢？” “按说我现在应该是已经回到黄原的，只是因为中间出了点叉叉，我就一直没回去。”乔梁道。 骆飞眨眨眼，出了点叉叉？什么叉叉让乔梁一直呆在金城？ “哦……”楚恒点点头，“小乔，得知你出了事，我十分焦急十分担心，这两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我很想为你做点什么，可是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乔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接着道：“楚哥，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完全理解这种事你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你能有这话，我就很安慰很感动了。” “小乔，你现在的心情和精神状况还好吗？”楚恒带着关心的口吻道。 “好，很好，特别好。”乔梁笑道。 “哦，这是为何？”楚恒也感到好奇了。 “因为我不用回江东了啊。”乔梁继续笑道。 “不用回江东了？真的？”楚恒感到意外。 骆飞听着更意外，尼玛，为何不用回来了？ “是的，我刚接到领队传达的江东组织部门的通知，撤销让我停止挂职的决定，让我不用再回江东。”乔梁道。 “小乔，我越听越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恒道。 乔梁有条不紊道：“楚哥，是这样的，因为我刚才说到的中间出的那个叉叉，就在我即将登上回黄原的飞机的时候，西北组织部门的人把我拦了回去，然后他们对事情又进行了重新调查，根据最新的调查结果，此事纯属误会，我是清白无辜的，是受了委屈的，于是，在接到西北组织部门的通报后，江东组织部门撤销了原来的决定。” “哦，是这样……”楚恒边说边看了骆飞一眼，骆飞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意外表情，嘴巴半张，靠，怎么事情突然发生了逆转？乔梁说的那个叉叉到底是什么？ 接着楚恒做高兴欣慰状道：“那太好了，我终于放心了，今晚我终于可以好好吃顿饭，睡个好觉了。” “呵呵，谢谢楚哥。”乔梁道。 接着楚恒道：“既然事情澄清了，你是清白无辜的，那你就可以继续留在凉北挂职了，是不是？” “是的，根据西北组织部门的最新决定，我不但继续留在凉北挂副县長，而且还进了县***，挂不占名额的班子成员，明天我就以新的身份返回凉北。”乔梁道。 一听乔梁这话，楚恒和骆飞感到很意外，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楚恒笑起来：“很好，非常好，小乔，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我实在应该恭喜你，看来今晚我得喝上两杯了……” 乔梁又表示感谢，接着道：“其实事情能突然发生这么大的逆转，我能交上这狗屎运，都是因为中间突然出现的那叉叉。” “那个叉叉到底是什么？”楚恒道。 乔梁道：“其实很简单，就是在网上突然曝出来的那个帖子，那帖子曝的可是太及时了，不早不晚，正赶在我即将回江东接受处分的节点上。据我目前的了解，那帖子曝出来之后，激起了强烈的舆情，引起了两省高层的関注，高层这一関注，下面就十分重视，本着负责的精神，决定让我暂时先不要回去，决定再重新查一下，这一查，就出了新结论，这一出新结论，我就因祸得福了……” “哦，原来如此啊，呵呵……”楚恒做轻松状笑起来，“不错不错，小乔，看来你是有福之人啊，几次出事，都能逢凶化吉。” 楚恒说的是真心话，之前乔梁在江州几次沉浮，最厉害的一次甚至都被砸到了泥坑里，但却都爬了出来，甚至越爬越高，看来这小子确实有些造化。 能笼络住这种有造化的人，能让这种有造化的人为自己出力，对自己是很有好处的。 骆飞此时的脸色阴沉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捣鼓的那个想把乔梁推向更深泥潭顺带捣鼓一下安哲的帖子，竟然在关键时刻帮了乔梁关键的大忙，竟然直接逆转了形势，而且逆转的幅度如此之大，竟然把乔梁推进了县***。 骆飞顿时感到了巨大的窝囊和沮丧，尼玛，这是什么鸟事，自己精心操作的事情怎么导致了这后果？自己这么做不是蠢货不是*吗？ 在这种窝囊和沮丧下，骆飞苦不堪言，满肚子恼羞无处发。 楚恒看了骆飞一眼，心里暗笑。 接着乔梁道：“楚哥，其实说我是有福之人倒也未必，关键是这帖子发的及时，直接挽救了我，说实话，我现在是十分感激那个发帖人的，感谢他八辈祖宗，如果知道他是谁，一定重重酬谢，最起码得送他两瓶凉北老白干。可惜此人做好事不留名，我只能在心里默默感谢默默祝福了，祈祷他出门不会被车撞死，祝福他的子孙后代生下来能有p眼……” 听着乔梁这话，骆飞气得肺都要炸了，尼玛，乔梁在恶毒诅咒自己，这个混蛋！ 看骆飞虽然气得要死但又不能发作的样子，楚恒忍不住想笑，他知道，虽然这个帖子挽救了乔梁，但乔梁绝对是不会感激发帖人的，因为他很明白，这发帖人是带着恶毒用意的。 乔梁现在如此说，显然是在说反话。 对于乔梁现在是否猜到这帖子是骆飞搞的，楚恒无法确定，但他相信安哲应该心里有数。既然安哲有数，一旦他暗示乔梁，那乔梁自然会知道。 如此，乔梁早晚会明白此事是骆飞捣鼓的。 如此，乔梁和骆飞之间的积怨越来越深了。 这是楚恒希望看到的局面，乔梁和自己的关系十分牢固，他和骆飞的积怨越深，在不久的将来，自己或许可以从中浑水摸鱼捞到什么好处。 第1457章 高手就是老子 和乔梁打完电话，楚恒看着骆飞：“乔梁这事最后能是这个结果，其实倒也不错，最起码，市里不用往上检讨选拔挂职干部有漏洞的问题了，这对我们也是一个解脱。” 骆飞干笑一下：“是的是的。” 楚恒接着皱起眉头：“只是那个帖子，不知是什么人捣鼓的。” 骆飞也皱起眉头：“是啊，实在想不出什么出于什么目的要捣鼓那个帖子，这不是成心添乱吗？” 楚恒道：“不过换个角度，这帖子还是起到了一定正面作用的，不然，别说乔梁肯定会倒霉，我们也会很被动，如此说来，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忙。” 骆飞又干笑了一下，点点头。 楚恒又道：“不过再换个角度的话，这帖子的出现，不说西北，单说江东，恐怕未必是高层想看到的，说不定高层会为此感到恼火。” 骆飞一怔：“为何这么说？” 楚恒不紧不慢道：“很简单，因为这帖子在全国败坏了江东挂职干部的正面形象，关书记正在代理期间，任何对江东形象有影响的负面消息，都是他不愿看到的，而这个帖子造成的负面影响又太大了，虽然事后可以弥补，但关书记肯定很不高兴，如果他知道是谁捣鼓的这帖子，那……” 说到这里，楚恒停住了，脸上带着莫测的神情。 骆飞一听紧张了，我靠，自己当初指使小舅子捣鼓这帖子的时候，只想到如何推波助澜把乔梁搞地更惨，怎么就没想到楚恒说的这一点呢？如果关新民查出是自己搞的这帖子，那自己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甚至关新民在生气和失望之下会放弃自己。 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害怕。 看骆飞脸上涌出无法掩饰的紧张，楚恒笑了下，接着道：“不过以这帖子并非捏造的情况，以关书记的身份，在乔梁的事情得到圆满解决的情况下，他未必会有兴趣去查的，再说这帖子也未必是在江东发的，说不定是在西北呢。” 楚恒这话让骆飞找到了些许安慰，他忙点头：“对对，乔梁不但没事，而且还进了班子，对这个结果，关书记应该是满意的，再说关书记是大领导，他怎么会想到去查这种帖子的来源，还有，我初步分析认为，这帖子在出自江东的可能性很小，极大可能来自西北……” 楚恒呵呵笑起来：“骆市长，你觉得这发帖人在捣鼓这事的时候，是真的想帮助乔梁呢，还是弄巧成拙了？” 骆飞做沉思状：“这个还真不好说，老楚，你觉得呢？” 楚恒也做沉思状：“我觉得，如果是后者，说明这发帖人没有看透形势，做事缺乏分析缺乏战略眼光，基本算是个蠢货，而如果是前者，那说明此人极其聪明，是个思路清晰思维缜密的高手。” 听楚恒说自己是蠢货，骆飞苦不堪言，虽然恼羞，却又不能认领，接着点点头：“你分析地有道理，让你现在这么一说，综合分析，我觉得此人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前者，也就是说，此人是个智慧超群的高手。” 楚恒做感慨状：“这位智慧超群的高手不知在何处啊，要是能有机会结交，倒是一件幸事。” 被楚恒如此一番忽悠，骆飞的思维进入了混乱的误区，心里暗骂，傻蛋，高手就是老子，就在你眼前呢。 看着骆飞晕乎乎的懵逼样，楚恒心里又暗笑。 此时，乔梁也在笑，不过不是暗笑，是冷笑。 乔梁此时已经确定，刚才楚恒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骆飞极大可能在旁边。 想到自己和楚恒说的那些话，想到骆飞听到后不知会是何种的感受，乔梁不由又冷笑。 然后乔梁分别给叶心仪和邵冰雨发了信息，告知了自己现在的情况，随后分别收到了她们的回复，她们都彻底松了口气，在欣慰、祝贺的同时又说她们刚看到西北官方几分钟前对外发布的情况通报，知道乔梁已经没事了。 叶心仪在回复中道：“此事能以这种方式解决，说明了两点：第一，那帖子起到了巨大甚至是关键的作用，不管发帖人是何居心，但这帖子却的的确确帮了你的大忙，如此看来，江州是有人一直在惦记你的，这惦记虽然对你无疑不是好事，但有的时候，这坏事却是可以加以利用的，比如这次的帖子…… 第二，西北体制内部的水还是比较深的，廖书记要想彻底整治好西北的体制生态，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在西北挂职，虽然在远离高层的县里，但还是要时刻保持清醒头脑，对市里省里的动态多加関注多加分析……” 对叶心仪这回复，乔梁很赞赏，这娘们在黄原呆了这么些时间，在思维的高度和深度上大有长进，看问题很深入。 邵冰雨在回复中道：“我模糊能感觉到，随着那帖子的出现，你的事情或许搅动了两省的高层，对高层内部的态势，我无法做出深入的分析，但我知道，不管在西北还是在江东，高层都有人在関注或者关心你，这对你来说应该是极大的好事，这让我倍感欣慰。今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去走，前路漫漫，我会一直看着你，看着你的挂职取得丰硕成果，期待你凯旋江州的那一天……” 对邵冰雨这回复，乔梁感到她在成长，同时又感动。 接着乔梁又接到了柳一萍的信息：“通过网上的那帖子得知你在西北出事的消息，倍感焦虑关切和担心，但因为某些不好说的因素，这两日一直不便和你联系，刚才去楚市长办公室送一个文件的时候，听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说了你的事，得知你已经无恙，而且还有了意外收获，很为你开心，向你致以热烈祝贺……” 看了柳一萍的信息，乔梁笑了，接着回复：“现在还在他办公室？” “没有，刚出来，接着给你发了信息。”柳一萍回复道。 “他自己在办公室的？” “对，不过他回到办公室。” “你怎么知道他刚回办公室？” “因为在给他送文件之前，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正在骆市长办公室和骆市长谈工作，马上回去，让我5分钟之后过去。” 乔梁点点头，看来自己刚才的判断很准确。 接着乔梁发信息道：“给他送文件，还需要你亲自过去？” 柳一萍回复：“送文件只是个由头，他主要是想通过我了解下委办那边特别是张秘书长的情况。” “有文远在，他了解张秘书长的情况，还需要找你吗？” “或许他是想通过不同的渠道了解不同的情况吧。” 乔梁想了下，接着回复：“我看未必，或许他是想借此试探考验你对他是否还忠诚。” 乔梁这话提醒了柳一萍：“对，有这个可能。” “那你在给他汇报的时候就要注意把握好分寸。” “这个我有数，我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只要我告诉他的，都是真实的，他应该怀疑不到我什么。” “张秘书长最近的境况如何？” “比较艰难，在班子里比较孤立，但他表现得很冷静很镇静，平时还是一副乐呵呵若无其事的样子。” 乔梁沉默了片刻：“你的位置很重要，也很敏感，一定要谨慎，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要及时给张秘书长汇报，便于他掌握把控全局。” “好的，我记住你的话了。”柳一萍回复。 “如果知道有什么对张秘书长不利的事情，而你又不便告诉他，同时你又难以作为的，可以告诉我。” “你远在西北，告诉你有用吗？” 乔梁发过去一个呲牙笑的表情：“或许没用，但或许也会有用。” 柳一萍发过来一个笑脸：“你这家伙，真是个操心的命，到了西北还挂念着江州。” “必须的，因为我在西北只是暂时的，江州才是我的大本营。” “是的，江州是你的大本营，你离开大本营才这些天，我就……想你了。” “嗯，知道了，谢谢。” “我知道你不会想我的。”柳一萍发过来一个失落的表情。 “谁说我没想你？我想呢，经常想。” “那，你都想我啥了？” “想所有该想的事情。”乔梁模糊回答道。 “有没有想我们的那……那事？” “那事是哪事？”乔梁故意装糊涂。 “坏蛋，你明明知道。” “好吧，我知道，只是那事过去太久，记不清了，想不起来了。” “没良心的，我就知道你快忘了，我却一直记得很清晰……”柳一萍发过来一个幽幽的表情，“甚至，我好几次做梦都梦见和你……甚至，和我家那口子在做那事的时候，我都闭上眼把他当做是你……” 乔梁一时无语，虽然他很喜欢柳一萍的身体，但自从发现了柳一萍和丰大年的那事，他就再也不想和柳一萍做那事了。 当然，虽然不再做那事，但随着柳一萍和叶心仪、邵冰雨关系的和解，随着柳一萍逐渐和楚恒暗地背离，乔梁还是想把她当做朋友的，毕竟在柳一萍接任自己担任委办副主任之后，她的表现还是不错的。 乔梁不由叹了口气，在这世上，或许最纠结的就是男女之事，而在官场，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旦有过那种关系，或许这种纠结会更复杂更难以捉摸。 接着乔梁想起了什么：“你刚才说这两天因为不好说的因素不便和我联系，这不好说的因素是什么？” “我都说了不好说，你何必再问？”柳一萍回复道。 乔梁一咧嘴，不由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那好吧，不问了，抱歉，不该探究你的个人隐私。” “不必抱歉，或许以后方便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不，以后也不要告诉我。” “你生气了？” “我有那么小气吗？”乔梁接着发过去一个笑脸。 “没生气就好，这个周末我回三江，会去你老家看看你爸妈。” 看到这话，乔梁想到柳一萍这几年一直坚持去看望自己爸妈，不由心里对她感激，不由觉得柳一萍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情有义的。 但感激不等于自己要满足柳一萍在那方面的需求，乔梁觉得这似乎是一种矛盾中的统一。 第1458章 巨大的威慑 在楚恒从自己办公室离开后，骆飞一直处在心神不宁中。 此时骆飞心神不宁，主要是因为两个事： 一个是因为那帖子，骆飞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举动竟然会成为让乔梁死而复生的关键助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办了一件愚蠢透顶的傻事，在体制内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己还是第一次如此愚蠢。 骆飞不由反问，自己当时为何要这么做？为何在这么做的时候没有分析透彻形势？为何只想到这么做可以把乔梁推向更深的泥坑，而没有想到会起到另一方面的作用？难道自己被对乔梁的怨恨和跟安哲的过节蒙蔽了双眼，一时陷入了误区？ 在极度的懊丧和窝囊中，骆飞觉得自己需要认真梳理一下思路，要深刻反思，要从这件事中汲取教训。 让骆飞心神不定的另一个事，则是楚恒说的关新民有可能对这帖子的态度，这让骆飞尤为重视，他认为楚恒的某些分析很有道理，一旦关新民对这帖子感到恼火，一旦想追查这帖子是什么人搞的，那自己将陷入极其狼狈的被动境地，一旦关新民怀疑到自己，那后果不堪设想。 越想骆飞心里越忐忑。 正在心神不宁忐忑不安中，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骆飞定定神，拿起话筒：“嗯——” “嗯——”电话里传来同样一声“嗯”，一听这声“嗯”，骆飞立刻听出了是谁的声音，不由浑身一个哆嗦，艾玛，关新民打来的。 在这种时候，关新民为何突然给自己打来电话？ 骆飞来不及多想，忙恭敬道：“关书记，您好。” 关新民沉默片刻，接着道：“乔梁的事情，你知道了？” “是的，我知道了。”骆飞忙道。 “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什么？”关新民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我知道……”骆飞犹豫了一下，“我知道乔梁先是因为西北省之前的调查要被停止挂职召回江东，然后根据西北重新作出的调查结论，乔梁没事了，不但继续挂职凉北副县長，还进了县***。” “你的消息很灵通嘛。”关新民道。 骆飞小心翼翼地笑了下：“刚才楚市长在我办公室的时候，出于对乔梁的关心，给他打了个电话，询问他的情况，听乔梁说了，所以……” “楚恒出于对乔梁的关心给他打了电话……”关新民拖长了声音。 “对对，是的。”骆飞忙道。 “为什么打电话的不是你？难道你对乔梁不关心？难道你对江州派出去的挂职干部出了事不关心？”关新民的声音听起来不温不火。 骆飞不由有些紧张：“我……我对乔梁是关心的，得知他出了事，我很担心很关切，本来想给他打电话问问的，只是还没来得及，楚市长先打了。” “为什么楚恒要给乔梁打这个电话？” “因为楚恒和乔梁的个人关系一直不错。” “那你和乔梁的关系呢？” “我……我和乔梁是很正常的工作关系，在个人上没有什么来往。” 关新民沉默片刻：“你是怎么知道乔梁出事的？” “我……”骆飞当然不能说是通过赵晓兰找高中闺蜜打听的，来不及多想，道，“在省里没有把乔梁的事情通报给江州之前，我是不晓得他出事的消息的，但前两天意外在网上曝出的那个帖子，让我提前知道了。” “那个帖子……”关新民顿了下，“对那个帖子，你是怎么认为的？” “这个……”骆飞脑子飞速转悠着，琢磨着关新民问这话的用意，“关于这个帖子，当时我看到的第一感觉是，有人在故意捣乱，有人想趁机对乔梁落井下石，甚至想把老安牵进去，对此我十分气愤，搞这帖子的人显然是目无组织不讲原则，这样做，把本来可以通过组织内部解决的问题张扬出来，给江东挂职干部的整体形象造成了不良影响，给两省的领导也带来了一定的被动……” “那现在你如何认为这个帖子？”关新民不动声色道。 “现在……”骆飞转转眼珠，“从刚才楚市长和乔梁通话了解到的信息里，我现在认为，这个帖子似乎对乔梁问题的解决起到了巨大的推动和正面作用，站在这个角度看，这帖子还是有些积极效果的。” “那你现在认为，这个发帖人的真实用意，是想落井下石呢，还是想推动乔梁问题的解决？”关新民问道。 “这个……”骆飞犹豫了一下，按照楚恒之前的分析道，“不好确定，如果是前者，那这个发帖人愚蠢透顶，如果是后者，则此人似乎是个智慧超群的高手。” “这是你的认为？” “这是我和楚市长共同分析得出的结论。” “听起来，你们俩倒是很会分析嘛。”关新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莫测。 “呵呵……”骆飞干巴巴笑了下。 然后关新民道：“不管这个发帖人是蠢货还是高手，他搞出来的这个帖子，虽然对推动乔梁问题的解决起到了重要作用，但制造的负面效应还是很大的，性质还是很恶劣的，不但对江东，包括对西北都带来了不良影响，我和廖书记对此都是不高兴的……” 骆飞提心吊胆听着。 关新民接着道：“知道我今天为何要给你打这个电话吗？” “不……不知道。”骆飞紧张道。 关新民缓缓道：“因为我认为，这个帖子就是发自江州，就是江州有人搞的。” “啊——”骆飞不由失声，心跳不由加速，关新民认为是什么意思？他是自己主观推测猜测的，还是安排人调查的？难道他在怀疑自己？ “你很意外很吃惊？”关新民道。 “是的是的，关书记，刚才我和楚市长分析此事的时候，都还以为这帖子是来自西北，没想到……” “来自西北……你们的智商真高，真会分析。”关新民哼了一声。 骆飞不停擦额头的冷汗：“关书记，既然您认为这帖子发自江州，那就一定是这样的，江州竟然有人敢做这种胆大妄为的事情，我一定要查，查出来后严肃追究法律责任……” 在说这话的时候，骆飞开始考虑如何让赵晓阳安排的人背锅了，看来此次破财难免。 关新民道：“谁批准你查的？这帖子的内容是根据西北给江东的通报来的，并无任何捏造和夸大，你凭什么要去查，凭什么查出来要追究法律责任？” “这……”骆飞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却又暗暗松了口气，不让查好啊，都不用破财了。 随即骆飞又困惑，既然不让查，那关新民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关新民接着道：“我今天之所以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要告诉你，这个帖子来自你主持工作的江州，就是要让你知道，江州有人在犯浑，虽然这个帖子在乔梁问题的解决上起到了正面积极的作用，但我不会表扬他，如果江州今后有人再有此类举动，绝不姑息，决不轻饶！” 关新民的声音虽然不大，听起来很平静，但在此时的骆飞听来，却带有巨大的威慑力。 骆飞正琢磨该怎么回应关新民这话，他接着挂了电话。 骆飞握着话筒发了一会呆，半天缓缓把电话扣死。 然后骆飞点燃一支烟，边吸边回味着关新民今天和自己说的每一句话，琢磨着他的心思和用意。 半天，骆飞的心突然猛地一颤，浑身一个哆嗦，不妙，如果想看的更加快，请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一个重要提醒……从关新民刚才说的那些话的蛛丝马迹里，似乎他猜到那帖子和自己有关了，他今天给自己打这个电话，是在隐晦表达对自己的某些不满，是在含蓄地向自己发出某种警告。 一旦意识到到这一点，骆飞的心情瞬时糟糕到了极点，尼玛，搞砸了，彻底搞砸了，在帖子这事上，自己不但没有任何收获，反倒成全了乔梁，反倒让关新民对自己产生了不满。 完败啊，彻彻底底的完败！ 骆飞的面部肌肉痛苦抽搐了几下，在无比的沮丧失落中，又感到了极大的悲酸悲楚，不由发出一声深深的哀叹…… 第1459章 看起来很精神 第二天，西北，金城。 乔梁吃过早饭，站在楼前溜达，一辆黑色轿车开到楼前停下，车上下来了西北组织部的副部长和挂职办主任。 乔梁忙过去和他们招呼：“二位领导好。” 副部长面带微笑看着乔梁：“乔梁同志，你今天看起来很精神嘛。” “呵呵……”乔梁笑了下，“这几天在宾馆里除了吃就是睡，都感觉有些精力过剩了。” “保持旺盛的精力好啊，等到了凉北，工作可是很辛苦的，那时候可是没有这么休闲了。”副部长道。 乔梁点点头：“领导放心，对此我有充分的心理准备。” 挂职办主任接着道：“乔梁同志，收拾下行李，我们准备出发去机场。” “好的。”乔梁点点头，刚要走又停住，看着他们眨眨眼，“你们二位领导真的要亲自送我去西州？” “是的，这是领导的安排。”副部长点点头。 挂职办主任也点头。 “这个……如此烦劳领导，我总觉得心里很不安呢。”乔梁道。 “乔梁同志，不必多想，这是必要的工作程序。”副部长虽然对乔梁这啰嗦心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心道。 “那好吧，领导稍等。”乔梁接着进楼去房间。 副部长闷闷出了口气，然后对挂职办主任道：“给西州去个电话，告知我们航班抵达的时间。” 挂职办主任答应着摸出手机打电话，副部长摸出一支烟点着吸了两口，在车旁溜达着。 一会挂职办主任打完电话，对副部长道：“告知西州了，西州的王世宽部长到机场迎接。” 副部长点点头，然后仰脸看着天空，片刻，轻声自语道：“尼玛，脱特么裤子放屁……” 不知副部长这话是在说谁。 一会乔梁提着行李出来，大家上车，直奔机场。 到了机场，听到机场通知，原定于11点从金城飞往西州的航班，因为航空管制原因，推迟到下午3点半起飞。 我靠，要在机场等4个多小时。 此次金城飞西州，乔梁和挂职办主任沾了副部长的光，买的是头等舱的票。 既然是头等舱，是可以进贵宾室休息的。 于是大家去了贵宾室，副部长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挂职办主任接着给西州打电话告知航班延迟的消息。 乔梁在副部长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边喝茶边看电视。 此时电视里正在播放西北新闻，乔梁漫不经心地看着。 这时一则新闻引起了乔梁的注意，是关于凉北的。 乔梁看着电视画面，听着播音员的声音：“今年以来，凉北县立足当地资源优势，大力开展招商引资工作，成效显出，成绩喜人，以采矿业为主导的产业经济得到了快速发展，成为该县财政收入的一个新的重要增长点……” 接着电视上出现了尚可接受记者采访的画面，他面对镜头侃侃而谈：“作为凉北县县長，我充分认识到自己肩负的责任，面对凉北经济落后的实际，我们不等不靠，积极创新，大胆开拓，积极引进外来资金，大力扶持矿业经济发展……” “招商引资……采矿……”乔梁边看着电视心里边念叨，不由想起尚可坐的那辆陆巡，那可是铁矿老板送给他的，尼玛，铁矿老板为什么要送车给他开？这铁矿项目是谁引进的？这老板和尚可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着电视里尚可意气风发的样子，乔梁陷入了沉思…… 下午3点半，在等了几个小时后，航班终于起飞，经过1个多小时的飞行，降落在西州机场。 乔梁他们下了飞机往外走，王世宽正带人在出口处迎接。 王世宽面带殷勤的笑容跟副部长和挂职办主任握手，连说领导辛苦。 副部长打了个哈哈：“世宽部长，我们此次来西州，是奉领导指示，专门来送乔梁同志的。” 王世宽接着又和乔梁握手，热情道：“乔梁同志，欢迎你回来。” “谢王部长。”乔梁恭敬而礼貌道。 接着大家上车直奔西州宾馆，抵达后安排住宿，都住贵宾楼，二楼还有两个单间，安排副部长和挂职办主任住，乔梁住在一楼的单间。 安排好住宿后，王世宽问副部长：“领导，下午您打算如何安排？” 副部长道：“部里工作繁忙，我想今天下午就把相关事宜进行一下，腾书记呢？” 副部长这话显然是说，相关事宜要有腾达出面再谈，只有王世宽不行。 王世宽听出了副部长话里的意思，道：“腾书记正在参加一个会议，我马上给他汇报。” 副部长点点头，王世宽接着走到一边给腾达打电话，一会回来道：“腾书记说他参加完会议就过来，和领导一起共进晚餐。” “那好，先去房间休息。”副部长道。 于是大家去了各自房间，乔梁在房间里边喝茶边看电视。 一直到了快6点的时候，有人过来通知，说腾达到了，正在大堂里。 乔梁忙出去到了大堂，看到腾达正和副部长站在那里交谈什么，王世宽和挂职办主任站在旁边。 看到乔梁过来，腾达面带笑容，主动伸出手：“乔梁同志，几天不见，越发精神了……” 乔梁边和腾达握手边呵呵笑了下。 接着腾达对副部长道：“我们去餐厅边吃边谈吧。” “好啊，到了你的地盘，一切听你安排。”副部长笑道。 “哎，可不能说是我的地盘，我在这里是西州全市人民的服务员。”腾达道。 大家都笑起来，然后一起去了餐厅。 进了一个豪华单间，腾达坐主陪，王世宽坐副主陪，副部长坐主宾，挂职办主任坐副主宾，乔梁坐在副部长下面。 接着服务员上来酒菜。 然后副部长道：“腾书记，在饭局开始前，我们先把工作的事宜进行一下，好不好？” “好啊。”腾达点点头。 然后副部长严肃道：“关于乔梁同志的最新任命，是昌兴部长亲自建议并经省里主要领导同意的，部里已经正式发文通知了西州，根据相关规定，西州要认真贯彻好相关事项，落实好对挂职干部的相关规定，切实为挂职干部的工作和生活创造良好的氛围和条件……” 副部长一本正经讲完后，腾达接着代表西州表态，表示要严格认真贯彻好上级的指示，保证把对挂职干部的各项工作和生活待遇落实到实处，切实保障挂职干部的各项权益。 腾达讲完后，王世宽又做了一番表态，内容和腾达大同小异。 然后副部长道：“关于乔梁同志回凉北履职的事情，我建议明天由世宽部长亲自送去。” “这个……”王世宽有些踌躇，尼玛，一个副处要自己这副厅亲自送，太抬举乔梁了。 腾达也觉得副部长这建议有些过度，没有说话。 乔梁一看这态势，思忖片刻，决定采取主动，于是对副部长道：“领导，王部长工作很忙，专门那么远送我，这太过意不去了，反正我履职的通知已经下发到了凉北，而且我对凉北也不陌生，明天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王世宽一听乔梁这么说，忙道：“是啊，我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当然，如果领导觉得有这必要，我自然还是要服从的。” 腾达似笑非笑看着副部长。 副部长呵呵笑了下：“既然乔梁同志这么说，既然世宽部长明天确实忙，那我也不能不体谅，行啊，那就这么着。” 王世宽松了口气。 接着腾达举起酒杯：“正事办完了，来，开喝，这杯酒我表达两个意思，第一欢迎部领导莅临西州指导工作，第二欢迎乔梁同志回到西州，祝贺乔梁同志在凉北又有了新的任命……” 腾达的话很简单，只字不提之前的调查结论，也没有任何向乔梁表示歉意和安慰的话。 乔梁对此心里有数，随即表示感谢，又表示要在市里的领导下尽职尽责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 然后大家开喝，聊着场面上的话，喝着例行程序的酒，酒桌上的气氛和谐而融洽。 虽然乔梁不喜欢这酒场，但该干的还是要干，该敬的还是要敬，一来二去，还是喝了不少。 酒足饭饱，散席，腾达和王世宽告辞离去，喝了不少的副部长和挂职办主任也回房休息。 乔梁带着浓浓的酒意回到房间，洗了个澡，然后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抽烟，边寻思着今晚饭局上腾达和王世宽对自己的微妙态度和神情…… 正在寻思着，“邦邦——”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 乔梁起身过去打开门，随即一怔，门口站着丁晓云。 乔梁有些发晕，丁晓云什么时候来西州的？她怎么事先没和自己打个电话？ 丁晓云接着进来，关上门，身体靠着门，两手放在背后，面带欣慰的笑看着乔梁，轻声道：“乔县長，我已经知道你的最新任命了，很好，这很好……” 说到这里丁晓云停住了，抿住嘴唇，丰满的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她此时不但欣慰，而且颇为激动。 听着丁晓云这话，看着她此时的欣慰和激动，乔梁不由也激动起来，如果想看得更加快，请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一个重要提醒……内心涌动着感动的潮水。 这时丁晓云抬起手轻轻捋了下头发，这动作像极了以前的张琳，乔梁心中一颤，不由想起了张琳，内心涌出激烈的情怀。 在这种激动和情怀下，加上浓浓的酒意，乔梁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动，不假思索伸出胳膊，一把把丁晓云搂进了怀里…… 第1460章 面子就是权威 冷不防被乔梁搂进怀里，丁晓云感到意外，下意识想要挣脱，却被乔梁搂得很紧，刚要抬头说什么，乔梁一低头…… 在和乔梁的紧密接触中，丁晓云感到了这个男人的力量和热烈，这力量中带着不由分说的霸道和粗鲁，这热烈中带着浓浓的酒气和粗重的呼吸。 丁晓云顿时心跳加速，顿时感到紧张和惊惶，再次想挣脱，却徒劳。 此时的乔梁，在激动和冲动下，脑海中燃烧着炽热的情怀，这情怀或许是因为这几天高度紧张和压抑之后的突然释放，或许是因为酒精的刺激，或许是因为对张琳的思念，又或许是因为丁晓云对自己的关爱和关切。 乔梁突然一把抱起丁晓云，转身把她平放到床上…… 得到喘息的丁晓云忙抬手用力一推乔梁，急促道：“乔县長，别，不要，你清醒点……” 乔梁一愣，怔怔看着丁晓云。 丁晓云接着坐起来，脸色绯红，低头整理被乔梁弄乱的衣服和头发。 乔梁这时突然回过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无礼和粗暴，心里感到无比的惭愧和歉疚，丁晓云对自己这么好，自己怎么能对她做这种事呢？何况丁晓云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可是凉北县一把手，是自己的上级，如果真搞出什么事，如果被人发现，那后果…… 乔梁顿时无地自容，顿时感到后怕，浑身的*急速消退，头脑变得格外清醒，又极度后悔自己刚才的酒后冲动，抬手狠狠照自己脑袋打了一下，羞愧道：“丁书记……对……对不起，我……我不是人……” 丁晓云这时恢复了常态，坐在床沿默默注视着乔梁，一时不语。 乔梁垂头丧气站在丁晓云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学生在等着老师处罚。 一会，丁晓云轻轻呼了口气：“别老这么站着，坐吧。” 乔梁乖乖坐在沙发上，继续低着头。 此时因为羞愧和歉疚，乔梁不敢抬头看丁晓云。 丁晓云站起来走到乔梁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沉默片刻道：“刚才的事情，我不怪你，或许我应该理解你……” 乔梁闻听抬头看着丁晓云，脸上继续带着愧色：“丁书记，你……为什么会理解我？” “不知道，或许知道，只是说不清，或许不是说不清，只是不需要说。”丁晓云平静道。 面对此时的丁晓云，乔梁突然感觉她很睿智很大度，在这种睿智和大度面前，乔梁觉得自己很龌龊很渺小。 “丁书记，我想再次向你道歉，对不起……”乔梁羞愧道。 “不要再说对不起。”丁晓云道，“我知道你并非好色之徒，也不是故意想……这事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乔梁默默点点头：“谢谢你，丁书记。” 丁晓云接着起身给乔梁倒了一杯水，放在乔梁面前的茶几上，轻声道：“今晚喝了不少吧，喝点水，解解酒。” 乔梁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看着丁晓云：“丁书记，今晚虽然我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醉。” “看来你是不想用这个借口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解脱。”丁晓云突然笑了下。 乔梁想笑却笑不出，咧咧嘴。 丁晓云接着道：“市里这边的程序走完了？” 乔梁定定神，点点头：“是的，在饭桌上进行的，明天我就回凉北。” “你明天回凉北，市里有没有安排人送你去？”丁晓云道。 乔梁摇摇头：“本来省组织部的副部长建议让王部长送我，我看王部长不大情愿，就主动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丁晓云点点头：“按照你的级别，让王部长亲自送，委实有些超规格了，但如果考虑到实际的情况，考虑到省组织部的副部长亲自送你来西州，这似乎又不为过。” 乔梁道：“我知道这其实都是在走过场，如果不是我的事情惊动了省里的高层，我是不会有这特殊待遇的。” 丁晓云淡淡笑了下：“如果不是因为那突然曝出来的帖子，你的事情不会惊动到省里的大领导，也不会因祸得福进县***，如此看来，那个搞帖子的人，不是想对你落井下石，就是想暗中助你一臂之力。” “是前者，我已经基本大致弄清楚那帖子是什么人搞的了。”乔梁道。 “哦，西北的还是江东的？”丁晓云道。 “江东江州的，来自我的大本营。”乔梁道。 丁晓云眼皮跳了下：“如此看来，你在江州有得罪的人啊。” “对，而且不止一个，而且不是一般的小人物。”乔梁点点头。 丁晓云微微皱起眉头，随即她想到乔梁之前担任过江州一把手秘书的经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接着丁晓云道：“在今晚的饭局上，市领导有没有就之前所谓的错误结论给你表示歉意，或者表示安慰？” 乔梁摇摇头：“腾书记和王部长只是表示欢迎我回来，对之前的事情，只字没提。” 丁晓云又皱起眉头，沉思不语。 乔梁接着道：“其实有没有这个无所谓，毕竟领导就是领导，领导都是要面子的，面子就是权威，领导怎么能轻易给下属道歉呢。” “即使不道歉，但最起码也要表示一下安慰的。”丁晓云道。 “对他们来说，安慰在某种意义上等于是道歉，所以也不会。”乔梁道。 丁晓云苦笑一下：“真正的大领导，是从来不惮于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丁晓云这话显然是在表达某种不满。 接着乔梁道：“丁书记，你今天来西州是……” “我是昨天来西州的，家里有点事，今天处理好了，明天回凉北，正好你今天来了西州，正好你不需要市里派人送，那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好了。”丁晓云道。 乔梁点点头，自己第一次去凉北是丁晓云接的，这次回去，又是和丁晓云一起。 接着乔梁想起了什么：“王部长说明天会派车送我。” “不需要了。”丁晓云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王部长您好，我是丁晓云……我正在西州，回家处理点事，明天回凉北，听说乔县長明天也要去凉北，那我就和他一起回去好了，不需要部里再派车送了……好的，王部长，县里已经接到上面传达的通知，已经知道了乔县長的最新任命，我会在县里传达的，王部长再见……” 丁晓云挂了电话，然后看着乔梁：“行了，搞妥了，不但不需要王部长送你，而且连部里的车都省了。” 乔梁笑了下：“我第一次去凉北是你接的我，这次回去又是和你同行。” “这说明我们俩有缘分。”丁晓云笑了下，接着道，“得知你这次回凉北的新任命，我由衷为你感到高兴，又倍感欣慰，你这次挂***成员虽然不占名额，但却实实在在是县***成员，是要参加县***成员会的，如此，看来这次折腾还是有价值的，看来有些坏事，在某些时候真的可以变成好事。” “不知尚县長知道我的新任命后，心里会作何感想。”想起尚可乔梁心里就来气。 “你认为他怎么想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丁晓云淡淡道。 乔梁想了下：“说不重要是假的，但要说重要，又似乎没有那必要。” 丁晓云皱皱眉头：“你这话听起来有些自相矛盾。” 乔梁轻笑一下：“任何事物都是在矛盾中发展的，我想体制内也应该不例外。” 丁晓云点点头：“乔县長，作为县***成员，虽然你是挂职，但你现在的这个挂职副县長和之前在含金量上可是大大不同了，我想你应该能很快适应这个转变，很快进入新的角色。” “我会的。”乔梁点点头，“丁书记，你放心，在班子里，我一定会支持好你的工作。” 丁晓云沉思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凉北虽然只是个小县，但***成员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微妙很复杂的，你刚进班子，对很多事情还不熟悉还不了解，还不清楚其中的莫测道道，所以，我建议你先观察一个时期，在这期间，保持足够的谨慎和小心，尽量少发表态度鲜明的表态，在有不同意见时，尽量不要当面和其他班子成员发生冲突……” 琢磨着丁晓云这话，乔梁意识到她这么说是有一定用意的，这用意一方面是为自己好，另一方面，作为县里的一把手，她要尽力维护班子的和谐和团结，起码表面上要做到。 乔梁再次感到丁晓云思维的缜密和心态的成熟，虽然她目前在凉北的领导并不顺畅，但她似乎有足够的忍耐力，有足够的耐心。 第1461章 谁在演戏？ 乔梁突然想起当初丁磊在唐树森和楚恒支持下跟张琳作对被自己设计撂倒的事，不由萌发出一个念头，或许在凉北，自己也应该帮张琳那样帮丁晓云一把，让丁晓云成为名正言顺握有实权的一把手。 但随即乔梁感到这难度很大，第一，丁晓云不是当时的张琳，丁晓云是县里的一把手，而张琳是三江二把手，张琳当时的工作是得到尤程东大力支持的，而丁晓云现在不但在凉北被尚可压住了风头，而且在市里也没有后援。 第二，尚可也不是丁磊，丁磊当时的后台只是市里的唐树森和楚恒，而尚可则不但在省里有强大的靠山，在市里也得到腾达等市领导的大力支持，尚可背后的强大力量非丁磊可比，自己可以设计干掉丁磊，但尚可呢？自己能抓到他的把柄吗？即使抓到，以他的深厚背景，自己又能把他怎么样？西州谁敢把他怎么样？何况一旦抓漏了陷，要是被尚可反戈一击，自己可不会像这次这么幸运。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感到棘手，尼玛，似乎不大好搞啊。 但乔梁既然有了这个想法，以他的性格，就很难打消。 如此，此事看来需要从长计议，要根据不断变化的形势调整新的思路。 看乔梁半天沉思不语，丁晓云道：“乔县長，你在想什么？” “我……”乔梁回过神，接着道，“我在认真琢磨你的话，我认为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对我有重要参考价值，你放心，我会时刻牢记自己的挂职身份，摆正位置摆正心态，会和各位班子成员搞好关系的。” 丁晓云笑了下：“乔县長，经此一劫，似乎你现在很在意自己的挂职身份。” “不在意不行啊，这是现实，即使我不在意，别人也会在意的。”乔梁顿了下，接着道，“不过丁书记你放心，在班子成员内部，在和大家打交道的时候，我会注意自己的挂职身份，但在工作中，我会扑下身子把自己当主人，会竭尽全力为凉北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丁晓云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乔梁：“乔县長，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接触，我感觉你在某些方面是很睿智明智的，同时又充满正能量，但在这正能量中，又夹杂着几分江湖气息。” 乔梁冲丁晓云一竖大拇指：“丁书记好眼力。” 丁晓云呵呵笑了下：“其实在体制内，有些江湖气息未必是坏事，最起码，大家能觉得你是个义气之人，在很多时候，讲原则和讲义气并不冲突，能做好结合文章最好不过。” “这结合文章我做的不好。”乔梁道。 “这话怎么说？”丁晓云饶有兴趣道。 乔梁接着把当初李有为出事后张琳把自己带走，因为自己坚决不肯出卖李有为让张琳大为恼火，导致错过副处面试的事告诉了丁晓云。 听乔梁说完，丁晓云点点头：“原来你和张琳之间还有这事，如此说来，你们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了。” “是这样的，正是因为这次交道，我后来和她成了很好的朋友。”乔梁点点头。 丁晓云沉思片刻：“那，那个李有为，你为何要对他如此讲义气呢？” 乔梁正色道：“因为我是他栽培成长起来的，他不但是对我有恩的的领导，还是我人生中不可缺少的导师，所以，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背叛他，即使违背原则。” “那他现在何处？”丁晓云道。 “他离开官场后进入了商界，现在正泰集团担任总裁。”乔梁道。 “哦，正泰集团？”丁晓云眼前一亮。 “对，正泰集团。”乔梁点点头，“正泰集团的老董事长离世后，他的女儿方小雅从美国回来接手正泰集团，诚聘我的老领导担任正泰集团总裁，在方小雅的全力支持下，他把正泰集团管理发展地有声有色，甚至得到了时任江东省一把手廖书记的高度赞赏。” “哦，廖书记也赞赏他？”丁晓云有些意外。 “对。”乔梁点点头。 丁晓云不由感慨：“你这位老领导，应该是一位很有能力的人，对这种人，我是很佩服的，不知有没有荣幸能有机会结识。” 乔梁道：“这机会可能是有的。” “你的意思是……”丁晓云看着乔梁。 “第一，我和他私人感情很深，说不定方便的时候，他会来凉北看我；第二，我把老董事长之前来凉北考察和捐赠的事告诉了他，他听了后很重视，这一重视，或许……”乔梁说到这里停了来，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丁晓云似乎意会到了乔梁没说出来的意思，眼神又一亮，心里一振，接着又颇为感慨：“看来凉北和正泰集团有解不开的缘啊，之前因为老董事长中断的缘分，又因为你来挂职有可能要续起来。” 乔梁道：“其实也可以认为我和凉北有缘。” “对对，可以这么说。”丁晓云点点头。 乔梁接着道：“因为我和凉北有缘，所以和你也是有缘了。” 丁晓云笑了下，接着想起刚进门的时候被乔梁抱住接吻放到床上的事，不由抿抿嘴，神情不由有些不自然。 看丁晓云这神情，乔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也有些尴尬。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 一会丁晓云站起来：“时候不早了，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的。”乔梁站起来。 丁晓云走到门口，刚要伸手开门，又停住，冲乔梁伸出手，温和一笑：“乔梁同志，我代表凉北全县干群，正式欢迎你回凉北，祝贺你新的职务。” “谢谢，谢谢丁书记。”乔梁握住丁晓云温热嫩滑的手，看着她姣好温情的容颜，不知为何，心里突然又感到冲动。 在这种冲动下，乔梁握着丁晓云的手，不由稍微用了下力。 丁晓云感觉到了，想到进门时那让人心颤的一幕，不由心跳加速，接着轻轻把手抽回。 乔梁脸上的神情又有些尴尬。 丁晓云接着冲乔梁微微笑了下，然后开门离去。 乔梁站在门口，怔怔看着丁晓云离去的优雅背影，心里突然涌出一阵迷茫和怅惘…… 第二天早上，乔梁起床洗漱后去餐厅吃早饭。 早饭是和副部长、挂职办主任一起吃的，腾达没来，王世宽陪吃。 吃完早饭，大家一起往外走，副部长边走边对王世宽道：“世宽部长，送乔梁同志去凉北的车安排好了？” “本来已经安排好了，不过昨晚我接到凉北丁晓云书记的电话，她正在西州，今天正好回去，顺便接着乔梁同志一起。”王世宽道。 副部长点点头：“那也好，世宽部长，如此一来，你不但省了人，还省了车啊。” 王世宽呵呵笑笑。 出了餐厅走到楼前，丁晓云的车停在那里，她正站在车旁。 看副部长他们过来，丁晓云忙主动尊敬打招呼，王世宽随后给副部长介绍丁晓云、 副部长和丁晓云握握手：“晓云同志，西北在县里担任一把手的女同志不多，你的名字我是记得的，这次乔梁同志以县***成员的身份在凉北挂职副县長，你要给乔梁同志创造良好的工作氛围和生活条件，希望你们能配合好，希望你协调处理好乔梁同志和其他班子成员的关系。” 副部长最后这句话似乎蕴含着什么意味。 丁晓云点点头：“我一定努力落实好领导的指示。” 丁晓云这话又似乎给自己留了几分余地。 副部长然后看着王世宽：“晓云同志作为西北寥寥无几在县里主政的一把手，是女干部中的佼佼者，在上面要求注重发现培养优秀女干部的精神下，你们可要支持好晓云同志的工作啊，要积极给她创造良好的主政内外环境……” 王世宽点点头：“是的是的，我们一直是这么做的。” 然后乔梁进房间拿了行李出来，和丁晓云准备上车离去。 临走前，副部长拍拍乔梁肩膀：“乔梁同志，虽然是挂职，虽然这***成员不占名额，但你不能把自己当客人，要以主人翁的身份切实履行好自己的职责，牢记使命，不负重托，为自己争气，为江东全体挂职干部争光。”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牢记领导嘱托。”乔梁朗声道。 然后乔梁和丁晓云上车离去。 看着车子离开宾馆，副部长看着王世宽不客气道：“世宽部长，从昨晚到现在，西州欠乔梁同志一个道歉。” 副部长此言一出，王世宽顿时尴尬。 副部长接着转身往楼里走，边走边对跟着的挂职办主任道：“程序走完了，演出落下帷幕，我们也该走了。” 挂职办主任笑笑没做声。 王世宽站在原地发愣，琢磨着副部长这话，他说演出落下帷幕是什么意思？是说他自己在演戏，还是另有所指？ 送走副部长，王世宽接着给腾达打了电话，把副部长临走前说的话告诉了腾达。 腾达听完沉默片刻，接着挂了电话。 然后腾达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身体往椅背一靠，仰脸看着天花板，转动着浑浊的眼珠。 一会，腾达点点头，接着坐正身体，摸起电话开始拨号，片刻恭敬道：“刘部长……” 第1462章 这是个技术活 此时，乔梁和丁晓云乘坐的车正行驶在戈壁公路上，路两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凉和死寂。 这次乔梁无心看风景，因为这两天和副部长的几次接触，他此时对副部长有了一定的兴趣。 “丁书记，这位送我来西州的副部长以前是干嘛的？”乔梁问丁晓云。 丁晓云边想边道：“说起来，这位副部长还是凉北县和西州市的老领导，多年前曾经是西州市一把手的秘书，后来下放到凉北任副书记，接着是县長，书记，再后来担任西州市组织/部长、副书记，在副书记任上调到省组织部担任副部长。” “哦……”乔梁点点头，“如此说来，这位领导对西州和凉北还是比较熟悉的。” “对，很熟悉，西州和凉北有不少他的老部下。”丁晓云点点头。 “这位领导在西州和凉北期间口碑如何？”乔梁又问道。 “是这个！”丁晓云一竖大拇指。 “那这位领导现在的级别，应该是正厅吧？”乔梁道。 “不。”丁晓云摇摇头，“副厅。” “嗯？”乔梁感到意外，“这位领导应该副厅多年了，怎么还没提上去？” 丁晓云道：“省组织部的副部长，有的是正厅，有的是副厅，看兼不兼其他职务，比如有的是常务，有的兼老干局，有的兼人社厅，这位领导只是单纯的副部长，所以一直是副厅，当然，按他的资历和年限，早就该上台阶了，只是因为我们不知道的某些因素，所以他在级别上一直是原地踏步。” 乔梁点点头，通过丁晓云的介绍，他对这位副部长有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乔梁不由想起江州宣传部那边，不管是叶心仪还是柳一萍还是邵冰雨，她们当时或者现在的副部长级别都是副处，而其他副部长，有的是常务，有的兼社联，有的兼文联，自然也就是正处了。 体制内职位级别的道道是比较复杂的，又充满玄机，比如张海涛这个秘书长，按照职级设置，秘书长本身是正处职务，但因为张海涛是市***成员，于是就是副厅，文远和刘本涛也是如此，如果他们不兼研究室和办公室，那他们这副秘书长就是副处，但因为兼着，就是正处。 所以，不管是省里还是市里还是县里，部里委里的副职，并不是不懂内情的外人想当然认为都是平级或者应该是什么级别，主要看他兼不兼其他职务。 再比如自己，在单纯挂凉北副县長的时候，在县级领导里的排名是极其靠后的，不但在各位副县長中排倒数第一，甚至还要排在其他几大班子的很多副职后面，但现在自己一挂这***成员，排名则直线上升，虽然在班子里排最后一个，但却排在除周志龙之外的其他副县長以及其他几大班子所有副职的前面。 级别有道道，排名也是个技术活，搞不懂的经常会出错，但在报社干过多年记者经常参加重大活动采访的叶心仪却深谙此道，她深知一旦排序有误，会引起被错排在后面的领导的不满，而领导一旦不满，报社领导就要挨批。 所以叶心仪在采访诸多领导参加的重要活动写稿的时候格外小心谨慎，她甚至搞出了一个全市几大班子所有市级领导的详细排名发给各位记者，所以，叶心仪领导下的记者部，从来没有出过这种貌似不起眼但关系重大的错误，这一点也是李有为对她很满意让乔梁不得不佩服的地方。 想起叶心仪，乔梁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从当初李有为在报社时代自己和叶心仪各为其主的对立对顶，到后来随着两人单位和职务的变迁以及其中发生的交集，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发生着变化。乔梁明显感觉到，叶心仪和自己的关系正在有些微妙。 这让乔梁内心的感觉很复杂，因为他仍时不时会想起章梅，内心时不时涌起因为章梅带给自己的奇耻大辱而造成的自己对情感之事不由自主产生的畏惧和恐惧。 同时，乔梁脑海里又不时会闪现出吕倩、邵冰雨，甚至还有方小雅。 徘徊在这种难以捉摸的纠结中，乔梁有时会犹豫，有时会不安，有时会迷茫，有时会陷入莫名其妙的焦躁和烦躁。 于是，乔梁索性不让自己去想这些，索性让自己继续在不羁中游荡。 或许，这样会让自己暂时在逃避中得到解脱。 只是不知，这逃避能逃到何时。 下午5点半，车子抵达凉北县城，直接进了县大院，停在办公楼前。 乔梁下车后扫视了周围一圈，没看到尚可的那辆陆巡。 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大家看到乔梁和丁晓云一起从车上下来，又大多已经知道乔梁现在的新身份，不由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乔梁，这异样的目光中，有的意外，有的羡慕，有的稀里糊涂。 “乔县長，先去宿舍休息。”丁晓云道。 乔梁点点头，从车上拿下行李，和丁晓云一起往生活区走。 刚走了没几步，遇到了何青青。 “丁书记，乔县長。”何青青主动打完招呼，眼皮低垂，似乎不敢看乔梁。 看到何青青，乔梁心里叹了口气，无法说出自己对她是生气还是怜惜。 丁晓云对何青青温和道：“何主任，乔县長又回来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多想什么，更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何青青感激地看了丁晓云一眼，点点头，接着又怯怯看了一眼乔梁。 乔梁呵呵一笑：“何主任，似乎你对我有点害怕，我有那么可怕吗？” 乔梁这么一说，丁晓云笑起来，何青青也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接着乔梁道：“何主任，放下包袱，开动机器，尚县長安排你带我熟悉全县的情况，这还一直没正式开始呢，以后还得辛苦你。” 乔梁这话让何青青稍微有些放松，接着点点头：“什么时候开始，听乔县長吩咐。” “我倒是想明天就下去，只是不知丁书记有什么安排？”乔梁说完看着丁晓云。 丁晓云道：“明天你恐怕够呛了，上午召开班子成员会。” “那就只有后天了。”乔梁点点头，接着道，“哎，好事多磨啊。” 丁晓云笑了下：“走吧……对了，何主任，乔县長行李太多，你帮他提一下。” “哎，好！”何青青答应着就要接乔梁手里的行李。 乔梁眨眨眼，自己行李不多啊，一手一个正好。 乔梁刚要谢绝，看到丁晓云微微冲自己使了个眼色，随即意会到了丁晓云的用意，她是想借此缓解何青青的心理压力。 乔梁不由赞叹丁晓云做事很善解人意，到底是女人，心思就是细致。 乔梁接着把手里较轻的行李递给何青青：“辛苦何主任了。” “乔县長客气了。”何青青的心理压力果然有些减轻，在这个时候，乔梁能让自己替他拿行李，也是一种宽容和谅解的体现。 到了乔梁宿舍，放下行李，乔梁向何青青表示感谢，然后丁晓云对何青青道：“乔县長旅途劳顿，何主任，咱们先吃饭去。” 何青青点头答应着。 然后丁晓云对乔梁道：“乔县長，休息一会，别忘记吃晚饭。” “好的。”乔梁点点头。 然后丁晓云和何青青走了。 乔梁打量着自己的宿舍，心里感慨，尼玛，老子以为再也回不来这里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杀回来了。 乔梁洗了把脸，收拾了一下行李，正打算去吃饭，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接着传来周志龙的大嗓门：“哈哈，乔县長，乔老弟，我刚才在食堂遇到丁书记，听她说你回来了，来来来，老弟，老哥带了酒菜过来，咱们在你宿舍里喝两杯……” 乔梁看到周志龙手里提着酒菜，呵呵笑起来。 一旦感觉出周志龙是豪爽之人，乔梁也不再客套，把酒菜放在饭桌上，两人面对面坐下，接着打开酒倒上。 周志龙举起酒杯：“来，乔老弟，崭新的挂***成员的乔县長，老哥敬你一杯，向老弟之前的遭遇表示慰问，为老弟新的身份表示祝贺，恭喜恭喜，干了——” 说完周志龙一仰脖，“呲溜”一杯酒下了肚。 看周志龙喝酒很痛快，乔梁道谢后接着也干了，干完后咧咧嘴，我靠，这是白酒和还是酒精，怎么度数这么高。 看乔梁咧嘴，周志龙笑起来：“这是我从县城一家酒坊搞来的65度老烧，喝起来过瘾吧？” 乔梁忙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然后一呲牙：“周县長，过瘾是过瘾，不过这酒太烈了。” “既然喝酒，就要喝烈的，那才带劲，不像咱们尚县長，38度的白酒1杯就脸红，3杯酒撂倒。”周志龙不屑道。 听周志龙这话，乔梁不由笑起来，随即想起那晚揍尚可的时候，他浑身酒气，看来那次他虽然醉了，但未必喝地很多，只是相对他的酒量有些多而已。 第1463章 粗中有细 三杯酒过后，乔梁适应了这酒的烈度，喝起来确实很带劲。 看乔梁喝酒很痛快，周志龙道：“乔县長，上次你来报到的时候，还没见到你之前，我就感觉你是个侠肝义胆之人，而侠肝义胆之人，做事都是利索喝酒都是痛快的。” “周县長为何认为我是侠肝义胆之人？”乔梁道。 “因为你刚到凉北那晚的仗义举动啊。”周志龙笑起来，“虽然那事官方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版本，但我更愿意相信你说的。” “我说的……”乔梁眨眨眼，关于自己揍尚可的真实原因和过程，凉北只有丁晓云知道，再就是市里来的调查人员知道，周志龙是怎么知道的呢？ 看乔梁面带困惑，周志龙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乔县長一定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吧？” “对，是的。”乔梁点点头。 周志龙莫测地笑笑：“其实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关键我只要知道你是个侠义正气之人，这就足够了。” 看周志龙不愿透漏更多，乔梁也不追问，暗暗琢磨，周志龙或许和上次市里来的某一位调查人员有什么私交，通过他知道的，而这种事是违反调查纪律的，周志龙显然要保密。 接着周志龙举杯和乔梁碰了一下：“我周志龙最喜欢结交乔县長这样的人，当然，对乔县長来说，不知我是否有资格结交，不知能否高攀地上。” 周志龙这话顿时让乔梁不安，忙摆手：“周县長此言差矣，论年龄你是老兄，我是老弟，轮资格，你是老资格的班子成员，我是新来的，承蒙周县長瞧得起，应该是我高攀你才是。” “呵呵……”乔梁这话显然让周志龙感到舒服，他接着道，“乔县長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挂职结束后，必定会再上一层楼，从发展前景看，我和老弟可是没法比的。” “哪里哪里。”乔梁谦虚道，“周县長在县***里也是老资格了，肯定还会再进步的。” “再进步？呵呵，不知猴年马月。”周志龙感慨道，“我在班子里干了有些年头了，送走了一茬又一茬书记和县長，老一和老二走马灯一般轮流换，唯有我老周……靠，不说了……” 说到这里，周志龙带着自嘲的神情，自顾喝了一杯酒。 乔梁看得出，周志龙对自己的现状是不满的，酒后不由流露出了这种情绪。 而周志龙能和自己说这个，似乎和自己是来挂职的有关，一来自己和他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二来自己挂职结束后就会离开，和他也不会有什么长远利益冲突，三来因为自己揍尚可的事，让他对自己不由有些好感。 接着乔梁道：“周县長，你在凉北工作多久了？” “我啊，土生土长的凉北人，从一开始参加工作就在凉北，先是在乡镇农技站，然后一步步做到现在这个位置。”周志龙道。 乔梁一听不由肃然起敬，这是从基层上来的本地干部，他的每一步都应该是扎实的，他对基层应该很了解。 “班子里有几个像你这样的？”乔梁问道。 “只有我一个，班子其他成员，都是外来的走读干部，基本干几年就走，特别老一老二，基本都是下来镀金的，其实按说我一个本土的干部，能做到这个位置，也应该是满足了，所以，咱也不抱什么大指望，不做什么升官发财的美梦，当好这个常务副县長就行了。”周志龙道。 乔梁点点头，接着斟酌道：“周县長，你认为丁书记也是下来镀金的？” “这个……”周志龙顿了下，“丁书记来凉北才几个月，她倒是想踏踏实实在凉北做点事，但是有尚县長在，她恐怕是很难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抱负了，除非尚县長尽快结束镀金早点调走。” 乔梁转转眼珠，接着道：“听周县長这话的意思，尚县長在咱们凉北是这个——” 说着乔梁一竖大拇指。 周志龙看着乔梁呵呵笑了下：“乔县長，从你自己经历的事情上，难道你感觉不出尚县長背后的力量？对你这个外来的挂职干部，某些人都敢肆无忌惮，更何况是丁书记呢？这么说吧，在咱们凉北，很多人是只知有县長不知有书记，县長说话比书记管用多了。” 乔梁皱皱眉头：“难道周县長不觉得这种现象很不正常吗？” 周志龙哈哈一笑：“什么叫正常？什么叫不正常？这年头，实力才是硬道理，很多时候，能力是次要的，靠山才重要，以尚县長的强大背景，在凉北他说一谁敢说二？除非是不想混了，在这方面，丁书记的前任是一个好例，他看透了形势，很会来事，甘愿做尚县長背后的影子，甘愿在工作中突出尚县長，这不很快就提到市里了。” 乔梁沉思不语。 周志龙接着道：“至于丁书记，虽然没有做到前任那样，但在很多事情上，我明显感觉出，她是不愿和尚县長硬碰硬的，这说明丁书记还是比较有心数的。至于你老弟，第一天来不知深浅搞出了一个大动静，虽然经历了一番折腾后又回来了，而且还进了班子，但我想提醒你，尚县長年轻气盛，而且还是个记仇的人，今后你务必小心行事才是……” 乔梁点点头：“多谢老兄提醒，我记住了。” 周志龙继续道：“当然，以你挂职的身份，在很多人看来，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挂职期间平平安安不出事，和大家搞好团结，不需要干出什么突出的业绩，挂职结束回去后，一样是可以得到好评，一样可以顺利提拔的。” 乔梁呵呵笑了下，没说话。 周志龙看了乔梁一眼：“老弟，难道你来凉北挂职，带着大干一番的雄心壮志？” 乔梁又呵呵笑了下：“难道老兄认为我有大干一番的能力？” 周志龙看着乔梁眨眨眼：“老弟有没有能力，有多大的能力，我现在不知，但在做人这一点上，我还是很钦佩的，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来找你喝酒，主动想和你结交。” 乔梁道：“其实做人和做事往往是密切相关的。” “对对，老弟这话我赞同。”周志龙点点头，“一个品质不端的人，是很难能用心做事，能真正为群众服务的，如此说来，以老弟的做人品质，老弟应该还是有一定的能力，应该还是不甘在挂职期间平庸无为的。” 乔梁认真道：“老兄，这么说吧，我这个人，能力一般，这次挂职，我是带着学习的态度来的，想在挂职期间通过学习和锻炼更好地提高自己的水平和能力，尽自己所能，扎扎实实为凉北群众做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事，所以，在工作中，还希望得到老兄的多多关照和帮助支持。” “好，这话说的好！”周志龙一拍手，“老弟这心态我由衷赞赏，既然老弟有这想法，今后只要老弟需要老哥我做的，我一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职责范围内不遗余力。” 虽然周志龙看起来很豪爽，虽然是喝了酒，但乔梁还是感觉到他说话是有分寸的。 周志龙如此说，似乎和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和目前凉北班子内微妙的态势有关。 这似乎又说明周志龙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不然也不会一步步从基层干到目前的位置。 “那就感谢老兄了，这杯我敬你。”乔梁举起杯。 “来，干——” 两人一起碰杯喝了。 重回凉北的当晚，乔梁和周志龙喝了一瓶65度的高度烈酒，虽然感到了浓浓的醉意，但脑子还能保持清醒，对周志龙的热情盛情心生感激，对他的印象也更好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乔梁步行去办公区，今天上午9点要召开县***会。 这是乔梁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而且是以新的身份参加。 这让乔梁感到新鲜，又有些刺激和兴奋。 当然，在新鲜、刺激和兴奋中，想到尚可，想到昨天下午丁晓云对自己的提醒，想到昨晚周志龙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乔梁的大脑还是保持着足够的清醒，心里带着足够的谨慎和小心。 进了办公楼，乔梁直接去大办公室，自己的办公桌在那里。 进了大办公室，工作人员看到乔梁，纷纷站起来打招呼，乔梁冲大家友好亲切笑笑，然后往自己办公桌方向走。 刚走没两步，乔梁停住了，自己的办公桌不见了。 乔梁一怔，尼玛，如果想看地更加快，留意弟一二九一蔁中的一个重要提醒……老子的办公桌呢？难不成尚可对自己挂班子成员回来恼羞成怒，连自己在这里办公也不让，安排人把自己的办公桌搬出去扔了？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顿时来了火。 这时府办主任进来了，乐呵呵对乔梁道：“乔县長，您现在不在这里办公了。” “那我去哪里办公？”乔梁看着府办主任不动声色道。 “按照尚县長的指示，在办公室很紧张的情况下，专门给您腾出了一间办公室，就在周县長隔壁，我现在带您过去……”府办主任殷勤道。 “哦……”乔梁点点头，尚可这么做是何意？难道是他幡然醒悟了？还是得到了什么人的指点？ 想想应该是后者。 第1464章 不得已为之 乔梁在府办主任的带领下去了自己办公室，门开着，何青青正在里面打扫。 看到乔梁过来，何青青忙道：“乔县長好。” 乔梁点点头，然后对府办主任道：“好了，你去忙吧。” “哎，好。”府办主任点点头，“乔县長，需要什么办公用品，您直接告诉何主任就可以。” “嗯，我知道了。”乔梁道。 府办主任接着走了。 乔梁打量着自己的办公室，一张办公桌，一组文件柜，两张单人沙发，茶几、饮水机等，东西配置地比较齐全。 何青青这时把办公室里面打扫好了，把钥匙递给乔梁：“乔县長，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谢谢何主任。”乔梁冲何青青微微一笑。 “乔县長客气了。”何青青接着走了。 乔梁看着何青青的背影，虽然昨天已经有了一次接触，但她今天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些拘谨，还是放不开。 乔梁进去坐在办公桌前，桌子擦拭地很干净，窗台上放着一盆绿萝，给屋子里增添了几分生机。 周志龙这时走进来：“乔县長，恭喜你办公条件得到改善，咱们现在是邻居了。” 乔梁接着请周志龙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他对面，递给他一支烟：“老兄，尝尝我从江州带来的烟。” 周志龙接过烟，点着吸了两口，接着道：“嗯，这烟味道不错……对了，昨晚我们喝酒的时候，你为何不拿给我抽？” “昨晚被你带来的烈酒熏晕了，没想到。”乔梁笑道。 周志龙哈哈大笑：“老弟，我发现你很会说话。” “哪里哪里。”乔梁谦虚着，“我这人嘴笨。” “哎，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周志龙摆摆手，“我可是听说，你在和市里调查人员谈话的时候不但抽烟，而且还理由十足，他们愣是找不到理由反对，你老弟胆子委实不小，口才不可小觑啊。” 周志龙的话再次验证了乔梁昨晚的猜测，他知道自己揍尚可的过程和真相，应该是通过调查人员，只是不知他和哪位调查人员关系密切。 这时一位工作人员拿着文件出现在门口：“周县長，有个文件需要您签批。” “好的。”周志龙冲乔梁点点头，然后走了。 乔梁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城外晴朗天空下起伏的山峦，默默吸着烟。 这时一阵发动机的声音传来，乔梁低头看着院子，一辆陆巡开进院子停在楼前，接着尚可下了车，夹着文件包直奔楼里。 看到陆巡，乔梁就想到铁矿，想到铁矿，就想到昨天在机场候机时看到的尚可接受记者采访的电视新闻。 抽完一支烟，乔梁把烟头摁死，接着出了办公室，直奔尚可办公室。 尚可办公室的门开着，尚可正坐在办公桌前低头看文件。 乔梁站在门口轻轻咳了一声，尚可听到动静，抬起头，接着就看到了乔梁。 看到乔梁的瞬间，尚可眼皮一跳，嘴角不由自主微微抽了一下。 尚可这个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乔梁的眼睛。 乔梁接着走进来，冲尚可微微一笑：“尚县長，我又来找你报到了。” 尚可轻轻呼了口气，接着不冷不热不咸不淡道：“欢迎乔副县長荣归凉北，只是，乔副县長现在是班子成员，按照程序，似乎不应该找我报到，应该去找丁书记。” 乔梁站在尚可办公桌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尚县長，丁书记那边我已经报过到了，既然我还是副县長，既然我回来了，那自然还是应该来你这里走个程序。” 乔梁站在自己跟前居高临下的样子让尚可很不舒服，他伸手一指对过的椅子：“坐——” 乔梁坐下，平视着尚可。 尚可带着凌人的目光看着乔梁，乔梁面带微笑继续平视着他，目光里充满了淡定和平静。 片刻尚可收回那目光，点点头：“乔副县長，此时有何感想？” “我的感想很简单，那就是瞎折腾！”乔梁干脆道。 “瞎折腾？”尚可一皱眉头，“你认为严肃的组织调查是瞎折腾？” “那你认为呢？”乔梁反问道。 “我认为你的认为有问题，你的心态不端正。”尚可也干脆道。 “呵呵……”乔梁笑起来，“尚县長，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你我心里都清楚，既然清楚，此时此地此刻，你认为真的有必要如此认为吗？” 尚可目光直直地看着乔梁，接着也笑起来：“乔副县長，经此一番闹腾，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我想你应该会做个有数之人，关于此事，不管我们彼此怎么认为，不管上级怎么认为，我认为，面对现实是最重要的。” “对，尚县長此话有理，此次重回凉北，我一定会面对现实的。”乔梁点点头。 “那么，你认为现在是怎样的现实呢？”尚可道。 “现在的现实是……”乔梁顿了下，道：“作为班子成员，作为副县長，我应该明晰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切实履行好自己的职责，踏踏实实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尚可点点头：“你的认识是对的，那么，你认为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乔梁正色道：“我的职责就是根据尚县長的安排，做好自己应该做好的工作。” 尚可眨眨眼，听这小子的话，似乎他在服软，在含蓄地向自己示好，看来经历了这次折腾，他虽然因祸得福，但却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强大背景，知道是不能和自己对着干的了。 尚可心里有些得意，但随即脑子又一个激灵，乔梁此次被折腾地死去活来，肯定对自己怀恨在心，现在他这么讲，应该是在给自己灌迷魂汤，不能相信。 而且，乔梁暴打自己的一箭之仇不但没报，反而让他进了班子，这让尚可耿耿于怀，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但尚可随即又想起舅舅和自己说的一些话，觉得有些戏还是有必要和乔梁演的。 想到这里，尚可道：“乔副县長，你我都是班子成员，又都是政府系统的领导，我希望今后在工作上大家能和睦相处，能互相支持互相配合，至于之前的事，孰是孰非，我认为都不重要了，过去的一页就此揭过，大家往前看，如何？” 乔梁点点头：“尚县長的话正是我想说的。” “那好。”尚可主动伸出手，“我这个人，向来不会只听别人怎么说，重在行动，重在看怎么做。” 乔梁握住尚可的手微微一笑：“我亦如此。” 两个年轻人的目光互相对视着，尚可此时也面带微笑，微笑里带着凌人的气势和自负，乔梁则笑得很坦然很淡定。 然后两人的手松开，尚可道：“乔副县長，根据当前的实际，我认为，你暂时还是不宜分管具体工作，还是等你对全县的情况有了系统的了解之后再做安排。” 乔梁点点头：“尚县長，这个暂时要多久？是不是我认为自己对全县情况比较了解之后就可以结束了？” 尚可干笑一下：“这个到时候再说。” 乔梁心里暗骂，靠，这小子嘴上说的好听，行动上还是想把自己挂起来，让自己无所事事。 乔梁此时意识到，虽然自己表达出了某些诚意，虽然尚可现在表面上貌似和自己和解，但他内心里对自己还是愤恨的，还是想报被自己暴打的仇的。 如此，如果自己想在凉北挂职期间有所作为，尚可是必须要逾越的一道障碍，而要逾越这道障碍，一味委曲求全似乎是没有用的。 想着尚可在凉北的不可一世，想着丁晓云的无奈无力，想着周志龙昨晚的某些话，想着自己今后的工作，乔梁心里暗暗琢磨着…… 看乔梁沉思不语，尚可嘴角露出隐隐的冷笑，尼玛，不服？不服再干啊！老子别说在凉北，就是在西州都没有怕的人，何况你一个外省来挂职的混球！ 乔梁看着尚可细微的表情，琢磨着他的心思，接着点点头：“行啊，一切听尚县長的，那就到时候再说，只是我希望，这个暂时不要持续两年就好。” 尚可哼笑一下，随口道：“乔副县長，看来你还真把自己这挂职当一回事了。” 乔梁一听这话顿时来气，尼玛，这小子这话摆明是在蔑视老子。 乔梁压住气，不温不火道：“尚县長，挂职是西北和江东两省干部交流的重大举措，是两省主要领导和组织部门高度重视的事情，听你这话，似乎你是把挂职当做了小孩子玩家家的儿戏，对不对？” 一听乔梁这话，尚可立刻感到了被动，尼玛，这小子思维很敏捷啊，自己随口说出的话，他立刻就抓住不放。 尚可脸一拉：“乔副县長，你少给我上纲上线。” 乔梁呵呵一笑：“尚县長，我怎么敢给你上纲上线呢，只是我认为，以尚县長的身份，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在说之前，是要考虑到组织性原则性纪律性的。” 乔梁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显然带着教训的意味。 尚可顿时恼羞，直直瞪视着乔梁。 乔梁一旦意识到委曲求全并不会让尚可放过自己，也索性不再退让，毫不退缩和尚可对视着。如果大家想看得更加快，可以搜維心攻種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在互不相让的瞪视对视中，两人刚刚貌似和解的友好气氛瞬间被破坏消失了。 一会尚可呼地站起来：“开会去。” “好的，开会。”乔梁也站起来。 尚可拉着脸径自往外走，乔梁跟在后面边走边道：“对了，尚县長，我有单独的办公室了，这还要感谢你……” 尚可一言不发走着，心道，尼玛，你以为老子想这么做啊，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第1465章 不是软柿子 尚可之所以是不得已而为之，是因为刘昌兴知道尚可的这做法后，在电话里严肃批评了他，说尚可这么做太冲动太幼稚，考虑欠妥，这么做等于是主动让乔梁抓住对自己不利的把柄。 在和尚可通话的时候，刘昌兴并没有和尚可说太多，因为在目前来说，他并不想让尚可知道太多复杂的东西，以尚可的年龄、经历和阅历，他还需要一个逐渐成长成熟的过程。 刘昌兴只是提醒尚可，乔梁虽然年轻，但不能轻视，今后要多加留意提防。 对刘昌兴的批评和提醒，尚可心里并不以为然，他对此有自己的理解，那就是最好的防守就是反击，提防不如主动出击，甚至他觉得舅舅做事实在太过于小心谨慎，似乎把乔梁看得有点高，看得比自己厉害。 这让年轻气盛的尚可心里不舒服。 不过虽然如此，尚可还是答应着刘昌兴的话，在乔梁重回凉北前，让府办主任给他安排了个单独的办公室。 尚可和乔梁一前一后进了会议室，大家已经到了，丁晓云正和周志龙轻声交谈着什么。 看人到齐，丁晓云宣布开会。 丁晓云看着大家：“今天的会议有两个内容，一是宣布一个上面的通知，二是讨论进一步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加快扶贫开发的问题。” 丁晓云讲话干净利索，大家都看着她。 然后丁晓云道：“在讨论工作之前，我先宣布一个通知，根据省市相关部门的有关指示，上面决定任命乔梁同志为凉北县***成员兼副县長……乔梁同志之前是挂职凉北县副县長，这次上面决定让乔梁同志挂班子成员，是对乔梁同志能力的认可和信任，也体现了上面对挂职工作的高度重视，希望大家对此有充分的认识……” 说到这里，丁晓云看着乔梁：“乔县長，今天是你以班子成员的身份第一次参加班子会，第一次和大家集体见面，说两句吧。” 乔梁点点头，先站起来冲大家鞠了个躬，然后坐下道：“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我从江东来到凉北，能和大家一起共事，能和大家一起为凉北的发展贡献力量，十分高兴，十分荣幸。 大家的工作经验都很丰富，能力都比我强，我初到凉北，对凉北的很多情况还不熟悉，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和帮助，希望大家在工作中不吝赐教，希望和大家共事愉快，希望我们的班子在丁书记的带领下团结奋进，战斗力不断增强……” 听到乔梁最后这句话，尚可翻翻白眼。 周志龙看看乔梁，又看看丁晓云。 其他人则默不作声。 乔梁说完后，丁晓云带头鼓掌，其他人跟着鼓掌，尚可心里哼了一声，也跟着拍了两下巴掌，然后不紧不慢看着丁晓云道：“丁书记，你刚才的通知里，似乎漏了一点。” “哪一点？尚县長请讲。”丁晓云道。 尚可看着大家道：“虽然上面决定让乔副县長挂班子成员，但明确指出，这班子成员是不占名额的，大家要清楚意识到这一点。” 大家听了互相看看，不知尚可此话是何意。 丁晓云笑了下：“尚县長，既然是挂班子成员，这占不占名额有什么区别吗？” “丁书记，这个问题不需要问我，大家心里应该都清楚。”尚可道。 丁晓云看着大家：“对尚县長说的这个事情，大家是怎么认为的呢？” 大家又互相看看，不占名额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何必非要特意点出来呢？尚可如此说，似乎对乔梁带着某种不友好。 但既然尚可既然这么说了，谁都不好发表什么评论，一旦说出的话不合尚可心意，那等于自找难看。 看大家不说话，丁晓云道：“关于这个事情，我的理解是，这体现了上面对乔县長挂职工作的重视，至于不占名额，那是上面考虑到乔县長挂职的性质和凉北的实际，这个并不重要，只要是班子成员，就应该履行班子成员的职能，就应该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大家说是不是？” 大家还是不说话，既没有人点头，也没有人摇头。 面对这态势，丁晓云显得有些尴尬，她轻轻抿了抿嘴唇。 尚可心里一声冷笑，你丁晓云是一把手又怎么样，班子里没人敢和自己唱对台戏。 乔梁默不作声看着，第一次参加班子会，刚开始，他就感到了不正常的气氛，看来这些班子成员对尚可是有忌惮和畏惧的。 这时周志龙道：“尚县長说的乔县長挂不占名额的班子成员，这是组织的决定，白纸黑字，这是事实，而丁书记说的话，我认为也是有道理的，乔县長不管占不占名额，都是上面任命的板上钉钉的班子成员，所以，我认为，根据有关组织规定，这个问题似乎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 周志龙不轻不重和了一下稀泥，这稀泥似乎和地还比较有水平。 尚可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周志龙，心里有些不满，却又无奈，这家伙有时候说话确实不合自己胃口，但自己却又拿他没办法，因为他资格老资历丰厚，加上工作经验丰富，自己在很多事情上需要他出力，很多棘手的事情还是需要他出面才能搞定。 同时，从某些迹象上，尚可又感觉出周志龙对乔梁颇有亲近之意，特别是昨晚周志龙提着酒菜去乔梁宿舍喝酒的事，他当晚就通过某些人知道了。 这让尚可不由有些警觉，虽然自己工作上离不开周志龙，但还是要留意他和乔梁的关系，防备他利用乔梁或者乔梁利用他捣鼓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听了周志龙这话，乔梁呵呵一笑：“因为我挂***成员占不占名额这种无聊的话题耽误大家宝贵的时间，我十分抱歉。” 乔梁初次参加班子会，直接把这话题定性为无聊，虽然他的口气比较委婉，但显然是带着某种主观态度的，这让大家不由觉得乔梁似乎有点个性，似乎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丁晓云接着道：“下面进行第二个议题。” 然后丁晓云看着尚可。 尚可看着周志龙：“周县長，你把材料发给大家，先让大家看看。” 周志龙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材料发给大家。 尚可接着道：“关于招商引资和扶贫开发的问题，前几天我召开县長办公会做了专题讨论，形成了这个材料，关于这两项工作，我一直很重视，采取了一系列得力措施，同时也取得了显著效果，特别是招商引资，省电视台还专门做了报道，对我进行了单独采访，今天在会上提交这材料，主要是给大家通报一下，让大家了解这两项工作的进展和过程，以及相关的措施和下一步的目标……” 好家伙，大家还没开始看材料还没开始讨论，尚可先给定了调子，这调子的意味很明显，那就是只许表扬不许提意见。 大家开始看材料，看完后，丁晓云看着大家：“大家谈谈各自的想法吧。” 既然尚可已经定了调子，大家自然不是傻子，于是纷纷表示赞同和赞扬，说这两项工作在尚可的高度重视下，开展地卓有成效，措施得力，领导到位，目标明确，前景光明。 听着大家的话，尚可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满意和自得的神情。 乔梁此时感到很意外很惊愕，今天开这个会，是要大家讨论这两项工作的，是要提建议做补充的，怎么成了唱赞歌？似乎这两项工作目前进行地完美无缺已经大功告成了。 但分明不是，乔梁在看材料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一些需要加强和补充的地方，甚至有些做法过于偏激，需要更正和纠正。 乔梁刚要直率发表自己的看法，想起丁晓云昨天的叮嘱，想了下道：“刚才看了这材料，听了大家的发言，我感到收获很大，了解了不少信息，熟悉了一些内容，至于更具体的东西，我还需要在进一步熟悉和了解的基础上做出进一步的分析和判断，所以，针对这两项工作，我暂时先不发表自己的见解了。” 丁晓云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乔梁一眼。 尚可斜眼看了乔梁一下，心道，你刚来鸟都不知，发表个屁见解，算你识相。 丁晓云接着道：“根据尚县長提供的材料，根据大家的发言，我谈一下自己的想法……” 接着丁晓云指出了这两项工作中目前存在的缺陷和漏洞，以及下一步需要加强的几个方面。 乔梁听了暗暗赞叹，丁晓云说的这些比自己发现的那些还具体还全面，显然，她对这两项工作是熟悉了解的，是内行。 听丁晓云说完，尚可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毫不客气冲丁晓云道：“丁书记，听你说的这些，莫非是你觉得我这个县長不称职？莫非你是在否定我的工作？” 丁晓云平静道：“尚县長想多了，我们今天是在讨论工作，既然是讨论，那就要进行全面客观的分析，既要看到成绩，又要看到短板，既要发扬优点，又要克服缺陷，这是对大局负责，对工作负责，没有任何针对个人的意思。” 尚可哼了一声：“我是抓实际全面工作的，工作具体怎么抓怎么干，我心里自然有数，我带领同志们辛辛苦苦做了大量卓有实效的工作，却被丁书记肉里挑刺鸡蛋里挑骨头，这太让人寒心了吧，不知丁书记这么做是何意图？既然丁书记说不是针对我个人，那就是针对我领导的这个集体了？或者是针对其他赞同这两项工作的其他班子成员？” 尚可这话极其嚣张，表现出对丁晓云的极大不尊重，明显是不把丁晓云放在眼里，甚至带有挑拨丁晓云和大家关系，煽动大家一起跟丁晓云作对的意味。如果大家想看得更多更快，请搜維心功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中間的“一”。 乔梁坐在旁边不动声色看着。 第1466章 干掉他 面对尚可张狂的挑衅，丁晓云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不温不火道：“尚县長，你的意思是，对这两项工作，只可以让大家唱赞歌，不准大家提问题挑毛病，是不是？这符合我们集中议事的原则吗？这符合我们今天开会讨论这问题的初衷吗？我再次强调，我今天提出的这些问题，是对事不对人，关于工作上的问题，大家应该平心静气，本着相互尊重的原则沟通交流。” “听丁书记这话，倒是你风格高，我成小人了。”尚可有些恼羞。 “尚县長，我从来不标榜自己是高尚的人，你也不必如此贬低自己。”丁晓云继续不温不火道。 听了丁晓云这话，尚可愈发恼羞，“啪”一拍桌子：“丁书记，不管怎么说，对你刚才提的那些所谓工作中的问题，我拒不接受！” “尚县長，不管你接受不接受，那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丁晓云淡定道。 “什么客观事实，我看明明是有人存在主观倾向……” 看尚可和丁晓云争吵，大家都不做声，他们早已习惯了尚可的这种霸道。 乔梁继续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场景，尚可在班子会上公开如此挑战蔑视丁晓云的权威，他的张狂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乔梁不由想起了骆飞，他虽然有关新民做靠山，但还从来没有敢对安哲如此嚣张过。 乔梁不由愤愤不平，尼玛，你一个二把手对一把手如此嚣张如此无礼，凭什么？如果不是你舅舅，你敢这么牛逼？ 在这种不平下，乔梁不由来了火气，瞬间把丁晓云对自己的叮嘱忘到了脑后，直接插言道：“怎么回事？怎么搞的？” 乔梁这一发话，大家都看着他。 乔梁带着满肚子火刚要痛斥尚可，丁晓云使劲冲他使了个眼色。 乔梁顿时醒悟过来，顿时想起自己初来乍到和挂职的身份，顿时想起丁晓云对自己的提醒，脑子快速一转，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但虽然不能这么做，乔梁却打算捉弄尚可一番，于是做愕然状道：“我们今天不是开会讨论工作的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参加工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没听说过这种事，这太让我吃惊太让我意外了啊……” 看乔梁这神情，听乔梁这么说，其他班子成员都暗笑，周志龙笑道：“乔县長，我们西北人性格都比较直，大家在讨论工作的时候，发言都很豪爽，你刚来，可能还不大适应，呵呵……” “哦，原来是这样啊。”乔梁点点头，也笑了下，“看刚才尚县長和丁书记交流的架势，我还以为要吵架呢，原来这是咱们西北或者凉北特有的讨论工作方式啊，开眼界了。” 尚可哼了一声，白了乔梁一眼，没好气道：“乔副县長，你没见过的多了。” “嗯嗯，是的，我头发短见识也短。”乔梁一本正经道，“如此说来，尚县長应该是头发短见识长了。” 听乔梁这话，其他人憋不住想笑，忍住。 尚可心里顿时来气，尼玛，这小子在耍自己。 “乔副县長，你此话何意？”尚可瞪眼看着乔梁。 乔梁呵呵笑了下：“尚县長，其实我这会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想当面向你请教。” “说——”尚可不耐烦道。 “尚县長，在咱们凉北县，到底是谁说了算啊？”乔梁一副好奇的样子。 一听乔梁这话，大家不由面面相觑，周志龙暗暗赞赏乔梁，丁晓云则有些担心地看着乔梁。 尚可立刻听出乔梁这话不怀好意，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乔副县長，这种小学生都知道的问题，你还需要问我吗？” “需要。”乔梁认真地点点头，“虽然我的学历是大学本科，但此时此刻，我突然发现自己连一个小学生都不如，所以，我要虚心向尚县長请教这个问题，还请尚县長不吝赐教。” 尚可立刻意识到乔梁显然是想借这场合捉弄贬低自己，转转眼珠，看着大家道：“乔副县長这个问题，还是请大家来回答吧。” 大家互相看看，都不说话，谁都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此时谁都不好说，也不能说。 乔梁看着大家：“各位都不知道？” 大家都尴尬地笑笑，还是不说话。 尚可轻轻哼了一声，大家显然都知道，按照组织规定，应该是一把手丁晓云说了算，但谁敢说？ 周志龙这时道：“乔县長，那按照你的理解呢？” “我的理解……”乔梁皱皱眉道，“在我的印象里，按照组织规定，当然是一把手说了算，在我们江东包括江州，都是这样的，莫非是西北另有规定，莫非凉北的情况特殊？我现在真的感到好困惑啊……” 看乔梁一本正经地装逼，大家都暗笑，又都觉得乔梁胆子不小，初来乍到就敢戏弄尚可。 丁晓云知道乔梁为何要这么做，心里暗暗感激，却还是为他感到担心。 周志龙摇摇头，也一本正经道：“乔县長，不是的，全国体制内的组织规定都是一样的，西北怎么会另有规定呢，凉北当然更不可能搞特殊。” “那这就奇怪了，真的奇怪了……”乔梁深深皱着眉头自语道。 “你奇怪个屁！”在乔梁装逼的戏弄下，尚可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直接爆了粗口。 “啊——尚县長，你……你这是为何？”乔梁做吃惊状看着他，“咱们都是有身份证的文明人，可不带这么说话的。” 尚可气得浑身发抖，尼玛，这会不开了，走！ 尚可起身就往外走，乔梁坐在那里喃喃道：“尚县長，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啊……” 尚可头也不回出了会议室。 尚可一走，会议自然无法继续开下去了，于是丁晓云宣布散会。 如此，这次乔梁第一次参加的班子会，就以这样的方式半途而废了。 大家起身往外走，周志龙边走边冲乔梁贼笑一下，接着竖了下大拇指，乔梁一咧嘴。 其他人则对乔梁有些唯恐避之不及，直接走了。 丁晓云坐在那里没动。 看丁晓云没走，乔梁留下来。 “丁书记，我今天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乔梁道。 “你说呢？”丁晓云似笑非笑看着乔梁。 乔梁干脆道：“不管是不是做错了，但我不后悔，当然，今天的会因为我中途散场，我表示歉意。” 丁晓云看着乔梁沉默片刻，想到他刚才装憨卖傻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看丁晓云笑，乔梁心里有些轻松。 接着丁晓云站起来：“乔县長，你今天第一次参加班子会，不知道这种情况常有发生，我习惯了，大家也都习惯了，只是你今天来了这么一出，却委实让我和大家感到意外，看起来，你这人似乎有些……” 说到这里，丁晓云停住了。 “我这人有些什么？”乔梁问道。 丁晓云想了想：“有些另类，有点邪。” 乔梁一咧嘴：“我在江州的时候，领导和同志们也都这么说。” 丁晓云点点头：“看来你把这风格带到凉北来了。” “其实我不想在凉北展现这风格的，只是没办法，今天实在没忍住。”乔梁道。 丁晓云正色道：“乔县長，今天的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这样，下不为例，毕竟尚县長是你的上级，你对他还是要保持足够的尊重。” “那你还是凉北一把手呢，尚县長怎么不尊重你？”乔梁不服道。 “唉……”丁晓云叹了口气，接着苦笑，“这不是一码事。” “我认为差别不大，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你这个一把手岂不是成摆设了？”乔梁不平道。 丁晓云又叹了口气：“没办法，忍吧，熬吧……” “你要打算忍多久？你认为什么时候能熬出来？”乔梁道。 丁晓云又苦笑，接着摇摇头，发出一声叹息，走了。 看着丁晓云离去的背影，乔梁陷入了沉思。 此时乔梁清醒意识到，经过这一次会上对尚可的捉弄，自己和尚可之间的矛盾已经很难调和了，今后尚可必定会持续加大对自己的架空、钳制和打压，只要尚可在这个位置上，自己想要有所作为几无可能。 在这种意识下，乔梁想到丁晓云的尴尬处境，想到凉北体制内的极不正常现象，想到自己还有2年的漫漫挂职生涯，心里突然一阵冲动，接着冒出一个念头：干掉他。 随即乔梁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尼玛，自己在凉北人生地不熟，鸟资源都没有，哪里来的干掉尚可的实力和能力？这不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吗？ 但既然有了这个念头，乔梁就不想打消，暗暗琢磨，尼玛，退一步，即使不能干掉尚可，把他弄走也不错啊，如此，不但可以帮到丁晓云，自己也会有一个顺畅的挂职环境。 当然，要是能干掉更好。 乔梁回到自己办公室，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暗暗寻思，如果想实现自己的目的，那就需要有抓手或者帮手。 但抓手在哪里？谁能做自己信得过的帮手呢？ 乔梁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以尚可雄厚的背景，貌似凉北没人敢拿自己的仕途命运做赌注和他作对，貌似自己现在是一个人在战斗。 但只是貌似，或许自己需要等待机会，或许在机会中能找到切入点，能找到同盟。 而现在尚可打着让自己熟悉情况的名义挂空自己，似乎是个机会。 如此，这机会就是尚可给自己创造的了。 有些人看起来很聪明，但聪明过了头，则往往会做蠢事。 第1467章 难伺候 下午上班后，乔梁刚进办公室，何青青进来了，手里拿着几份资料。 “乔县長，明天可以下去了？”何青青问道。 乔梁点点头：“对，早就准备下去，一直没能成行，明天下去。” 何青青把资料放在乔梁办公桌上：“这是部分乡镇的相关情况，还有，我做了一份下去的路线图……” 乔梁翻了几下资料，然后拿起路线图，边看边指指对过的椅子：“何主任，坐——” 何青青坐在乔梁对面的椅子上。 乔梁看了一会路线图，抬头看着何青青：“何主任，根据这个路线图，我可以走遍每个乡镇不？” “可以。”何青青点点头。 “能走遍每个村落和牧民定居点不？”乔梁又问。 何青青摇摇头：“这个路线图能串起接近一半的村落和牧民定居点。” 乔梁摇摇头：“何主任，那这路线图还需要再补充再完善。” 何青青看着乔梁：“乔县長的意思是……” 乔梁利索道：“我不但要去每个乡镇驻地，还要走遍凉北每一个村落和牧民定居点。” “啊……”何青青不由轻轻呼了一声，她没有想到乔梁的要求这么高。 “乔县長，全县村落和牧民定居点非常散落，有些地方的路是很难走的。”何青青畏难道。 “那也要走遍，既然我决定要熟悉全县的情况，就要做到彻底。”乔梁口气坚定道。 何青青不由佩服乔梁的工作作风和态度，点点头：“那好，我再对这路线图做进一步的完善和补充。” “今天下午能搞完不？”乔梁道。 “下午搞不完我加夜班，保证明天出发前能提供给您一份完整的路线图。”何青青道。 乔梁赞赏地点点头，然后把路线图还给何青青：“那就辛苦何主任了。” 何青青接过路线图站起来，接着又说了一句：“乔县長，其实在所有的县领导中，没有任何一位领导能走遍全县每一个村落和牧民定居点，包括丁书记，她虽然经常下基层，但也做不到全部走遍。” 乔梁道：“其实不光每一位县领导，也包括每一位工作人员吧。” “这倒是。”何青青点点头。 乔梁笑了下：“那我们就来破这个记录，有没有勇气和决心？” “乔县長是领导，既然乔县長要如此，那我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何青青也笑了下。 “我虽然是领导，但还是要在你的带领下才能实现这个目标。”乔梁道。 “一旦实现这个目标，乔县長可就是本地通了。”何青青道。 乔梁摇摇头：“光熟悉全县的地理环境还不能算是本地通。” “那如何才算？”何青青道。 乔梁缓缓道：“只有真正完全掌握县情，熟悉全县全面的经济和社会发展状况，了解基层群众面临的问题和实际需求，才能基本算是本地通。” 何青青点点头：“其实作为副县長，您不需要做如此全面的了解，只要熟悉分管的那一摊就可以了。” 乔梁两手一摊，自嘲道：“根据尚县長的安排，我现在啥都不分管，也不知道以后会分管什么，如此，只好先做个万金油了。” 从乔梁这话里，何青青意识到乔梁目前面临的处境，不由心里不安，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尚可应该不会如此对待乔梁。 在这种不安下，想到乔梁前几天遭受的折腾，何青青不由心生愧意，低下头，抿了抿嘴唇，然后走了。 看着何青青出去，乔梁又想起自己上午琢磨的事，心里一动，目前在凉北，除了丁晓云和周志龙两位县领导，何青青是唯一和自己打交道比较多的工作人员，自己如果想找个帮手的话，似乎她是目前唯一何意选择的人选。 但这似乎难度不小，因为何青青对尚可的畏惧，即使她会不出卖自己，但敢帮自己吗？ 如此，在自己目前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要想动员何青青做自己的帮手，还需要足够的耐心和合适的时机，而这耐心，似乎需要自己和何青青关系的逐步拉近，而这时机，则要看何青青的胆量和勇气。 看来一时急不得，工作要慢慢做，时机要逐渐培养和发现。 而且，在自己目前对何青青并不是很了解的情况下，自己的某些想法和念头，是轻易不能在何青青面前流露的。 第二天早上上班后，乔梁先去了尚可办公室，尚可正坐在办公桌前喝茶。 看乔梁进来，尚可翻翻眼皮：“什么事？” “尚县長，今天有没有什么安排？”乔梁道。 “今天的安排多了，只是没有需要你干的。”尚可干脆道。 乔梁点点头：“那好，那我今天就开始下去熟悉情况了。” “你早就该下去了。”尚可道。 “对，我确实早就该下去了，只是各种原因，一直耽搁着。”乔梁平心静气道。 “现在没有什么耽搁了，你可以安心下去了。”尚可道。 “呵呵，好的。”乔梁笑了下，接着看着尚可道，“对了，尚县長，昨天正开着班子会，你为何突然走了呢？” 一听乔梁这话，尚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瞪眼看着乔梁：“乔副县長，你想干什么？” “我啥都不想干，就是问问，问问不要紧吧？”乔梁无辜道。 “谁说不要紧，要紧！”尚可生气道。 “为什么要紧呢？”乔梁一副呆萌的样子。 尚可一时不语，面色阴冷看着乔梁，这混蛋在故意装傻。 看尚可不说话，乔梁又做突然想起的样子：“还有啊，尚县長，昨天你走的时候，还有个问题没有回答我呢。” 尚可胸口不停起伏，他被乔梁的装傻激怒了，这小子分明是故意在捉弄自己，尼玛，昨天在会上没捉弄好，今天一大早还要继续。 尚可瞪视着乔梁，一字一顿道：“乔副县長，如果没有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我似乎没有别的事了，尚县長有吗？”乔梁道。 “我没有。”尚可立刻道。 “哦，那好的。”乔梁点点头，接着看着尚可道，“尚县長，作为我的上级，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大尊重你呢？” “对，是！”尚可愤怒道。 乔梁正色道：“尚县長，我认为，尊重是相互的，即使是领导，要想让下级真正从心里尊重你，那就要同样尊重下级，上下级是这样，搭档同样也是如此……” 尚可听出了乔梁这话的意思，他不但在发泄自己对他不尊重的不满，还在为自己不尊重丁晓云打抱不平。 想起昨天在班子会上乔梁对自己的捉弄，尚可心里就恼羞，来凉北工作这么久，还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如对自己这样，这小子太特么不识抬举不知天高地厚了。 尚可冷冷道：“乔副县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要挑拨班子成员之间的关系？莫非你刚来就想在班子里拉帮结派？” 乔梁摇摇头：“尚县長，你这两顶大帽子，我可不敢领受，你说挑拨关系和拉帮结派，我初来乍到，即使想，也还没有这个资格，但我虽然没有这个资格，却发现有人在这么做，而且这人就在班子里……” “那你说，这人是谁？”尚可强压住火气道。 “是谁谁心里最明白。”乔梁微微一笑。 尚可直勾勾看着乔梁：“乔副县長，我明白，你是想说是我。” “啊？是你？”乔梁做惊讶状，“尚县長，真的是你？你不会是糊涂了吧，这种事怎么能不打自招呢？” 尚可快被乔梁气晕了，特么的，一大早乔梁就过来制造事端，这混蛋嘴皮子太溜，玩装逼弄景这一套，自己似乎玩不过他。 这时府办主任走进来：“尚县長，一会您要出发去参加一个活动……” “滚出去——”尚可突然爆喝一声。 府办主任一愣，看看尚可气得有些发白的小脸，又看看乔梁，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尚可如此暴怒如此失态，忙退了出去。 乔梁心里明白，尚可这会是满腔愤怒无处发，正好府办主任当了替罪羊，他这一声“滚出去”表面是对府办主任，实则是冲自己来的。 乔梁温声细语对尚可道：“尚县長，你看，我刚说完上级对下级要尊重，你就冲主任来了这么一下子，这样不好，真的不好的，这很有损你的光辉形象。” 尚可被乔梁这话噎住了，瞪眼看着乔梁，扑哧扑哧喘粗气。 乔梁接着呵呵笑了下：“尚县長你忙，我先走了。” 说完乔梁晃晃悠悠走了出去，刚出门，“啪——”屋里传来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 一听这声音，刚回到隔壁办公室的府办主任“嗖”窜出来，迎面正遇到乔梁。 “乔……乔副县長，这……这是怎么回事？尚……尚县長怎么了？”因为刚才被尚可叱喝，府办主任现在还有些紧张，看着乔梁结结巴巴道。 乔梁拍拍府办主任的肩膀：“没怎么，尚县長可能是不小心把水杯打碎了，你快去打扫一下。” “哎，好，好。”府办主任硬着头皮进去，刚进去，随后屋里又传出尚可的怒吼，“谁让你进来的，滚，滚出去……” 府办主任接着狼狈地小跑出来，既紧张又困惑，艾玛，今天这小祖宗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难伺候。 第1468章 为什么不让进 乔梁刚回到办公室，何青青进来了，把修改完善后的线路图交给乔梁，乔梁仔细看了一会，满意地点点头：“好，何主任辛苦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何青青点点头，自然地拿起乔梁的公文包，接着又拿起乔梁的水杯，倒上水。 看何青青这动作，乔梁笑了：“何主任，这是秘书干的活，你是副主任，可不是我的秘书，再说我这级别也没资格派配秘书。” 何青青也笑了下，虽然她不是乔梁的秘书，但觉得这么做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乔縣長是领导，我给您搞服务是应该的，乔縣長不必拘泥小节。” “好，不拘泥小节。”乔梁点点头站起来，“走，出发——” 两人出了办公室，下楼，接着上车，乔梁开车，何青青坐在副驾驶位置，乔梁一踩油门，车子驶出县大院。 按照何青青拟定的线路图，今天先去县城周边附近的乡镇转悠。 在县城周边的乡镇熟悉情况，当日就可以往返。 一周过后，在何青青的带领下，县城周边的情况熟悉地差不多了，开始深入偏远地带。按照何青青拟定的路线，先去南边，然后从南往东再往北，最后往西，逆时针方向大迂回。 在这一周，乔梁和何青青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其他深入的交谈。 乔梁虽然有发展何青青做自己帮手的打算，但却并不着急。 去偏远地带熟悉情况，因为路途遥远，当天很难往返，就要住下。 至于住在哪里，何青青也有具体安排，根据路况和距离，有时候住在乡镇驻地，有时候则要住在村里或者牧民定居点。 县域南部分布着大片的戈壁滩和连绵起伏的毫无生机的群山，车子奔驰在坚硬的戈壁公路上，乔梁边开车边不由感慨：“在这贫瘠的土地上，要想发展经济，实在很难啊。” 何青青笑了下，接着道：“其实也未必，虽然这里很荒凉很贫瘠，不适合发展农牧业，但在那山里，却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呢。” 说着何青青抬手往远处指了一下。 乔梁看着远处的群山：“这山里的矿产资源，都开发了吗？” 何青青道：“开发是需要有系统规划的，前些年出现过乱采乱挖的现象，造成了严重的水土流失，后来上面出台了文件，为了保护这里的生态，禁止私自开矿，乱采乱挖现象得到了整治，不过尚縣長来之后，从金城引进了一家资金雄厚的企业，又开始开矿了……” “哦，资质具备？手续齐全？不破坏生态？”乔梁转头看着何青青。 何青青眼神闪烁了一下，没说话。 看何青青这表情，乔梁眨眨眼，接着一踩油门，车子加速往前开去，车后卷起滚滚沙尘…… 中午时分，到了一个位于戈壁和山地交汇处的乡驻地，说是乡驻地，不过是一块小绿洲上零星分布的几排土灰色平房，看起来还不如内地山沟里的一个自然村。 在何青青的指引下，车子停在几间平房前，这里就是乡里办公的地方了，虽然房屋看起来不起眼，但门前的空地打扫地很干净，空地周围栽着西北特有的高大瘦长的白杨树。 乔梁和何青青下了车，屋里迎出来两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分别是乡里的一二把手。 来的路上何青青已经给乡里打了电话，他们知道县里新来的挂职副縣長今天要到乡里。 何青青分别给他们做了介绍，乡里一二把手热情和乔梁握手，接着请他们进办公室。 在简陋的办公室里喝了几口茶，乔梁接着要听取乡里情况介绍，乡里的书记笑了下：“乔縣長，一路劳顿，还是先吃饭吧。” 乡长也附和着：“对，乔縣長，咱们边吃边谈。” 乔梁摇摇头：“我和何主任在路上已经吃了自带的干粮，还是先介绍情况吧。” 何青青点点头：“是的，我们已经吃了。” 书记和乡长对视一眼，接着书记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好，我给乔縣長汇报一下乡里的基本情况……” 接着书记开始汇报，乔梁边听边记。 等书记汇报完，乔梁收起笔记本，道：“好的，我现在下去看看。” 书记一愣：“乔縣長，你现在就要下去？” “对。”乔梁点点头，“我这次来这里就是要熟悉基层情况的，现在乡里的总体情况了解了，我不下去还留在这里干嘛？” 书记和乡长互相看看，接着书记做为难状：“乔縣長，我和乡长下午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听书记这话，乔梁立刻意识到这二位不想陪自己下去，不等书记说完，接着打断他的话道：“我下去熟悉情况不需要乡里的同志陪同，有何主任就可以。” 听了乔梁这话，书记和乡长眨眨眼，接着书记道：“那也好，那就辛苦何主任了。” 何青青接着对书记道：“按照计划，乔縣長下午结束调研后，晚上回到乡里来住……” “好的，我们会安排好乔縣長和何主任在乡里的住宿的。”乡长立刻道。 接着乔梁和何青青起身出来，上车，离去。 看着乔梁开车离去，乡长对书记道：“这位新来的挂职副縣長，似乎有点特别啊。” “是有点特别，难道你不知道他来凉北的当天就把尚縣長打了？”书记道。 “当然知道。”乡长点点头，“这家伙胆子委实不小。” “呵呵……”书记笑了下，接着转身进了自己办公室，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带着恭敬的神情道：“尚縣長……” 乔梁和何青青离开乡驻地后，开车在戈壁滩上奔驰了上百公里，接连转了十几个村落和牧民定居点，这些村落和牧民定居点都坐落在戈壁滩上零星分布的小块绿洲上，村民和牧民的生活和居住条件都很艰苦很恶劣，这让乔梁心里沉甸甸的，充分感到了东西部农村的巨大差异。 离开一个牧民定居点，何青青看看天色，对乔梁道：“乔縣長，今天跑了不少地方，我们该回乡驻地了，明天再继续转吧。” 乔梁点点头，沿着山脚下的一条砂砾公路往回开。 这时前方沙尘滚滚，一辆载重大车迎面开来，乔梁忙将车开到路边避让，大车开过的时候，乔梁看到车上满载着红褐色的石块。 “这是干嘛的？”乔梁指指大车，问何青青。 “这是矿山开出来的，车上拉的都是铁矿石。” “铁矿石？这附近有正在开采的铁矿？” “对，尚縣長引进的那家铁矿就在这附近的山里，顺着这条路就可以到达。” “哦……”乔梁来了兴趣，一踩油门，“过去看看。” “乔縣長……”何青青有些迟疑。 “没事，反正顺路，看看又怎么了？难道尚縣長引进的项目还怕看？”乔梁边开车边道。 何青青不说话了，脸上的神情却有些不安。 乔梁沿着砂砾路往前开，对面不时有满载铁矿石的大车驶过，不知都运到了哪里。 车子开到一个岔路口，乔梁停下车看着何青青，何青青道：“往前走去乡驻地，往左拐进山里的路是矿场专门为了往外运铁矿石修建的。” 乔梁点点头，一打方向盘，车子开进了山里。 往山里开了不到2公里，转过一个弯，前方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卡点，架着横杆子，路边有一间铁皮屋，路边站着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子。 看乔梁的车过来，保安把手一抬，大声道：“停，干什么的？” 乔梁停下车，何青青摇下车窗道：“我是县府办的，开车的是乔縣長，他要进去看看铁矿……” “乔縣長……”保安探头看看车里，乔梁冲他微微一笑。 “等一下。”保安接着进了铁皮屋子，似乎是要打电话给里面汇报。 乔梁摇下车窗，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边看着周围的地势，这里高山耸立，看不出开矿的痕迹，看来矿场应该在大山里面。 一会保安出来了：“对不起，不能进。” “为什么？”何青青有些生气了，“这里是凉北的地盘，乔縣長来这里视察理所当然，为什么不让进？” 保安毫不客气道：“我们头说了，这里除了尚縣長，任何人，不管是多大的官，没有允许，都不准进去。” 何青青更生气了：“岂有此理，你们哪个头说的？把他号码给我，我给他打电话。” 保安不搭理何青青，转身进了铁皮屋子。 何青青接着就要拉车门下车，乔梁这时阻止了何青青：“何主任，算了，既然不让进，那我们就走。” “乔縣長……”何青青有些困惑地看着乔梁，刚才他还兴致勃勃要进去看看，怎么遇到一个小保安阻拦就放弃了呢？ 乔梁没有说话，把烟头扔到车外，调转车头就往回开。 看乔梁开车离去，保安接着又开始打电话：“头，他们走了……” 此时，在大山深处矿场附近的一座二层小楼的一间豪华办公室里，一个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光头年轻男子正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雪茄，边吸边听手下报告。 听手下说完，男子目光阴冷地沉思片刻，接着摆手让手下出去，然后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可哥，是我……” 乔梁正开车往乡驻地赶，何青青接到了办公室打来的电话，接完对乔梁道：“乔縣長，刚接到办公室的通知，明天上午9点尚縣長要主持召开縣長办公会，通知你务必回去参加……” “哦，縣長办公会……”乔梁皱皱眉头，尼玛，自己正在远离县城几百里的地方，怎么突然通知自己回去开会？ 乔梁下意识想请假，但又突然想到，尚可上次开縣長办公会故意晾晒自己，如果自己这次请假不参加，那他以后就更有理由不通知自己了，这对今后的工作似乎会很不利。 想到这里，乔梁点点头：“好，我们连夜赶回去。” 接着乔梁一踩油门，加速往县城方向赶。 听乔梁要连夜赶回去，何青青不由心里没底：“乔縣長，这里距离县城好几百公里，而且要穿过大片戈壁无人区……” “没事，油够了。”乔梁看看油量表，接着对何青青道，“你给乡里打个电话告知此事。” 看乔梁心意已决，何青青只好服从，给乡里打了个电话。如果想看地更加快，請搜維信功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此时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乔梁开着车子在空旷的戈壁滩上疾驶。 此时，乔梁和何青青都不会想到，这将是一个怎样生死惊魂和激烈颤栗的夜晚…… 第1469章 不由高看 车子往县城方向开了几十公里后，夜幕完全降临，无边的黑暗笼罩了苍茫广袤的戈壁滩。 乔梁打开车大灯，继续在戈壁公路上疾驶。 乔梁边开车边看了一眼何青青，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乔梁不由心里想笑，何青青到底是女孩子，在这种荒凉的戈壁上跑夜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的。 “何主任，第一次在戈壁滩上跑夜路？”乔梁边开车边道。 何青青摇摇头：“以前也跑过，不过，这么远的距离，而且还要经过大片无人区，这还是第一次。” “是不是有点紧张？”乔梁道。 何青青点点头：“说实话，是有点。”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们是在车里，只要油够了，跑回去不成问题的。”乔梁轻松道。 何青青听乔梁这话有几分道理，笑了下，心里似乎不那么紧张了，拿出手机看了下：“手机没有信号了，按照我们行驶的距离，现在应该进入无人区了。” “嗯，无人区。”乔梁点点头，“其实也不能说是无人区，这里有我们两个大活人呢。” 何青青又笑了下。 “无人区里有动物吗？”乔梁又问道。 “有的，有狼，戈壁狼。”何青青道。 “哦，戈壁狼长得啥样？”乔梁好奇道。 何青青想了下道：“在我们当地，戈壁狼又叫沙漠野狼，这种狼生活在沙漠和戈壁滩上，体形较小，耐力很强，能忍受长期的饥饿和干渴，可以适应食物匮乏的严酷环境，但也因此而变得凶残异常，它们通常在戈壁和沙漠的边缘地区或绿洲活动，捕食沙漠中所有动物，连人也不能幸免，每年都有牧民被野狼吃掉的事情……” 说到这里，何青青脸上的表情不由有些害怕。 乔梁听了也有些心颤，尼玛，自己从小到大，除了在动物园里见过狼，还从没见过真正的野狼呢。 乔梁接着又安慰何青青：“没事，不用怕的，虽然我们穿行在无人区，但在车里，这可是铁皮做成的堡垒，而且我们又不停留……” 何青青点点头：“希望我们能尽快穿过这无人区。” 乔梁此时也有这想法，问何青青：“何主任，按目前这速度，你估计我们多久可以穿过无人区？” 何青青想了下：“估计还得1个半小时吧。” “嗯，那好，你现在开始睡觉，1个半小时后我叫你。”乔梁道。 何青青苦笑一下：“这会我睡不着呢。” “睡不着那我们就聊天。”乔梁道。 “乔縣長想聊什么？”何青青道。 “聊聊人生吧。”乔梁呲牙一笑，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和美女聊人生。 何青青一笑：“不知乔縣長想聊怎样的人生？” “这个……”乔梁斟酌了一下，“何主任，聊聊你吧，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对你的个人情况还一无所知呢。” “这个……”何青青有些迟疑。 “怎么？不愿意？那就算了。”乔梁道。 “不是不愿意，我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很简单，没啥好聊的。”何青青道。 “我不这么认为。”乔梁摇摇头，“其实我觉得，在每个自以为简单的人生里，都蕴含着自己或深刻或迷茫的体会和见解，都有着自己想起来不堪抑或豪迈的经历。” “乔縣長这话颇有些深意。”何青青带着赞赏的语气道。 “其实所有的深意都是相对的。”乔梁笑笑，接着道，“对了，何主任，你是大学毕业吧？” “是。”何青青点点头。 “哪个大学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乔梁接着问道。 “我毕业于沪城一所大学，学的是汉语言专业……”接着何青青告诉了乔梁那所大学的名字。 乔梁一听不由对何青青刮目相看：“那可是985名牌大学，何主任不简单啊……哎，何主任，你从那么牛的大学毕业，那所大学的毕业生可是很抢手的，你怎么会来到凉北工作呢？” 听乔梁这话，何青青眼神有些暗淡，一时不语。 “不好意思，或许我不该问这些。”乔梁忙道。 何青青抿抿嘴唇：“乔縣長，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既然你问了，那告诉你也无妨……” “好的，谢谢。”乔梁干脆道。 接着何青青告诉了乔梁自己的一些个人经历。 何青青是土生土长的凉北人，出生在县城一个普通的职工家庭，何青青从小品学兼优，在县重点高中毕业后，以全县文科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入沪城一所名牌大学，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 在大学期间，何青青交了一名家在沪城的男友，也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人感情很好，男友的父母也很喜欢何青青。 临近毕业时，男友一家希望何青青能留在沪城，不但为她联系到了一家500强外企的职位，连毕业后准备结婚的房子都准备好了。 能进500强工作，能在高房价的沪城有一套婚房，这可是无数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何青青却并不羡慕留恋大都市的优越生活，她深深眷恋挚爱着生她养她的贫瘠的凉北，决意要回家乡，用自己的所学为家乡的发展尽一份绵薄之力。为此，她努力试图说服男友，希望男友能理解并接受自己的想法。 但何青青的想法遭到了男友和家人的强烈反对，在无法说服何青青后，男友在家人的鼓动下断然宣布和何青青分手，这一段感情由此宣布终结。 在遭受了情感伤痛之后，何青青义无反顾回到了凉北，按照自己的人生规划，先是在一所牧区小学支教两年，然后参加公务员考试，以全县笔试面试双第一的优异成绩考取到县府办，因为何青青工作勤奋敬业，能力突出，待人谦和，作风优秀，深得领导和同事好评，很快被提拔为县府办副主任。 同时，因为何青青长得漂亮，得到了很多年轻人的追求，其中不乏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的优秀男子，但何青青因为并没有从之前那段感情的阴影里走出，对个人之事不愿触碰，只是一门心思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对所有的追求和撮合者一律婉拒谢绝，在纷纷遭到碰壁后，何青青身边逐渐安静下来。 正当何青青终于松了口气的时候，没想到却突然发生了自己被尚可酒后非礼以及乔梁为了自己暴打尚可的事情…… 听了何青青的情况，乔梁从心里赞叹何青青优秀的个人能力和热爱家乡建设家乡的高尚情怀，同时，乔梁又觉得，何青青拒绝众多追求者，可能真的是因为还没有从之前的那段感情阴影里走出，但也有可能，是她的心气和在名牌大学所受的教育程度比较高，根本就没有看中小县城那些所谓条件不错的优秀男子。 这一点，何青青虽然没有任何流露，但乔梁下意识如此认为。 了解了何青青的这些情况，乔梁不由对何青青多了几分高看，多了几分尊重和赞赏。 同时，乔梁想到自己的打算，又在暗暗琢磨着…… 一会乔梁道：“何主任，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何青青轻轻呼了口气：“乔縣長，虽然之前我们不相识，但自从你来到凉北，以及到凉北后遇到的一些事情，还有我们这些日子在工作中的接触，我分明感到你是一个正直正义正气之人，这样的领导值得我尊敬和信任……” 不知不觉，何青青对乔梁的称谓从“您”变成了“你”，这似乎并不表明何青青对乔梁的尊敬程度下降了，而是反映了她内心的某种变化。 何青青这话让乔梁感到欣慰，他知道，自己和何青青距离的拉近，是要从这些看似平常但又很必要的细节开始的。 何青青接着道：“乔縣長，其实这段时间，虽然我们都没有提起之前发生的那事，但我心里对你一直是很愧疚的，你救了我，你为我遭遇了不公平待遇，但我却……” 何青青说着深深低下头。如果想看地更加快，搜維信弓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乔梁道：“何主任，一开始，我对你确实是有不满情绪的，但现在，站在我作为领导的角度，站在一个男人必须要有的宽容角度，我充分体谅并理解你面对的处境，至于在那事期间，关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想问，也不想知道……总之，此事已经是过去式，你不必再为此心里不安甚至愧疚，以前的事情，一阵风吹过，往前看。” 何青青抬起头感动地看着乔梁：“乔縣長，谢谢你。” 乔梁咧嘴一笑：“要说谢，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这些天你不辞辛苦陪着我下来转悠。” “这是我作为下属应该做的工作。”何青青道。 “但虽然如此，我还是要感谢你，即使我是领导，对下属也同样要尊重，对下属的辛苦付出也同样要感谢。”乔梁认真道。 何青青目不转睛看着乔梁：“乔縣長，我觉得你一定会是一个很优秀的领导，在凉北口碑很好的领导。” 乔梁干笑一声：“口碑好坏，是否优秀，那是要靠真抓实干来体现来证明的，我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机会去实实在在干些事情呢。” 何青青听出了乔梁这话里的意思，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第1470章 狼来了 接着何青青陷入了沉思。 对乔梁之前的遭遇，何青青虽然无力无奈甚至感到惧怕，但心里却又涌出强烈的愤慨。 在和乔梁这些日子的接触中，何青青分明感到乔梁是一个勤奋敬业很有事业心的领导，知道他是很想在凉北挂职期间有所作为的，但现在他面前横亘着尚可这座大山，只要尚可不放松对他的排挤打压，他注定将会在挂职2年期间一事无成。 这让何青青为乔梁感到惋惜和同情，出于对乔梁的感激和愧疚，她下意识想帮乔梁做些什么，但又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和身份，实在帮不上乔梁什么，特别想到尚可深厚的背景和他在凉北的不可一世，以及尚可对自己的威胁和警告，何青青心里又不寒而栗。 如此，在这种心态下，何青青的内心是纠结和矛盾的。 正在这时，车子突然缓缓停了下来，发动机没有了声音。 “怎么回事？”何青青从沉思中回过神，看着乔梁。 “糟糕，不知为何，车子突然熄火了。”乔梁皱起眉头。 “啊？”何青青吃了一惊，给乔梁配的这辆车出过事故，以前就在外抛过锚，何青青最担心的事情，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 乔梁接着连续打火，都不成功。 “车里油还有吗？”何青青小心翼翼道。 “有的，油是够的。”乔梁接着打开车门下车，打开引擎盖捣鼓了一番，然后回到车上打火，还是不行。 “不会是电瓶没电了吧？”何青青道。 “有啊，车灯还亮着呢。”乔梁一指前方。 “那，这是怎么回事？”何青青有些紧张起来。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梁对捣鼓车是外行，此时也一筹莫展。 何青青打开手机看了下，喃喃道：“手机还是没有信号，都没有办法叫救援……” 乔梁沉思片刻：“看来我们只有在这里等了，等到天亮，有车路过就可以了。” “你是说，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何青青突然打了个寒战。 “是的，怎么？你对我不放心？”乔梁看着何青青。 何青青摇摇头：“乔縣長想多了，难道乔縣長刚才下车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外面的气温已经很低了？在这无人区，昼夜温差是很大的，在这个季节，到半夜的时候，气温能降到零下，而我们车上又没有什么能御寒的东西，如果就这样呆在车里，半夜会冻坏的……” 听何青青这话，乔梁想到自己刚才在车外确实感到很冷，尼玛，要是半夜到了零下，自己和何青青还不冻成人棍啊。 乔梁没有在西北戈壁野外过夜的经验，呆呆看着何青青：“何主任，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何青青看着车外茫茫无边的黑暗，沉思片刻道：“乔縣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生火取暖，撑到天亮等待救援。” 乔梁眼神一亮，戈壁滩上有很多干枯的灌木树枝，收集起来可以生火的。 “好，那就这么办，我去弄生火的东西。”乔梁接着打开车门下车，何青青也下了车，“我和你一起弄。” 两人借着车灯的亮光，在附近开始捡戈壁滩上枯死的枝条，很快每人抱回来一捆，放在车子附近。 乔梁看不远处还有一棵倒在地上的枯树，过去折了几根粗点的木棒拿回来，这个耐烧。 然后乔梁距离车子不远的地方架好柴火，从车里找出几张报纸，摸出打火机点着，引燃柴火。 不大一会儿，篝火在荒凉的戈壁滩上燃了起来。 “很好，两个人的篝火晚会。”乔梁一拍手，笑道。 何青青也笑了，接着从车里拿出干粮和喝的东西：“乔縣長，来一顿篝火旁的晚餐吧。” 乔梁这时感到饿了，和何青青坐在篝火旁开始吃喝。 吃饱喝足，乔梁看了下时间，深夜11点。 乔梁抬头看看夜空，繁星闪烁，戈壁滩上的深夜显得格外苍凉冷清。 乔梁看看旁边的柴火，觉得不大够，又到附近捡了一些，然后关了车灯，和何青青坐在篝火旁。 这时乔梁明显感到气温已经很低了，和白天相比，得有几十度的温差。 周围一片静谧，只有树枝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音。 突然，在遥远的黑暗深处，隐约传来一声悠长的嚎叫声。 “狼……狼嚎……”何青青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是的，狼嚎。”听到这声音，乔梁虽然头皮有些发麻，但还是做镇静状点点头，“没事，我们有火，狼怕火，不敢过来的。” 何青青点点头，但看看周围的黑暗，还是有些害怕，不由往乔梁身边移动，一会靠着了乔梁的身体。 感受着何青青的身体，乔梁边往火里添柴边道：“何主任，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如果你困了，可以靠着我的身体睡一会的。” 何青青没说话。 乔梁转头看着何青青笑了下：“靠着我的肩膀吧。” 何青青大大的眼睛看着乔梁，轻轻抿了下嘴唇，接着把脑袋靠在了乔梁肩膀。 乔梁点燃一支烟吸着，目光越过篝火的火焰看着黑漆漆的远方，远处，不时传来断断续续的狼嚎声。 在这荒凉的戈壁滩上过夜，身边有美人相伴，乔梁不由感到新鲜又刺激。 半天，感觉身边的何青青没有动静，乔梁以为她睡着了，转头看了下。 这一看，乔梁不由一怔，何青青没睡，正睁大眼睛看着自己。 “你这么看我干嘛？”乔梁道。 “我在看你抽烟的样子。”何青青轻声道。 “我抽烟的样子……”乔梁笑了下，“我抽烟的样子怎么了？” “很有味道。”何青青继续轻声道。 乔梁心里一动：“什么味道？” 何青青轻轻呼了口气：“男人的味道。” 乔梁心里又一动：“你认为我有男人味？” 何青青沉默片刻：“此刻是这样的。” “那过了此刻呢？”乔梁道。 何青青又沉默了片刻，幽幽道：“既然此刻是如此，又为何要如此问呢？” 乔梁眉头微微皱起，低头注视着何青青。 面对乔梁的注视，不知为何，何青青突然心跳加速，脸上浮起一片红晕。 看何青青脸上露出娇容，乔梁突然也心跳加速，心里涌出一阵冲动，下意识抬起胳膊搂住了何青青的身体。 何青青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心跳地更快了，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此时此刻，如果这个男人对自己做什么，自己或许不会拒绝。 何青青大胆回望着乔梁，下意识咬住了嘴唇。 乔梁感到了何青青的紧张，在这紧张中，似乎有一种默许，而这种默许，让此时的乔梁感到了一种纵容。 孤男寡女在这远离尘世的荒郊野外共处，乔梁感到很刺激，刺激中带着莫名的冲动。 冲动之下，乔梁更紧地搂住了何青青的身体，喉咙吞咽了一下。 何青青预感到即将要发生什么，呼吸有些急促，紧紧咬住嘴唇，接着闭上眼睛，紧张地等待着这个男人不知从哪里下手的下一步…… 一会，乔梁没有动静。 何青青睁开眼，看到乔梁正怔怔注视着自己，眉头微皱，似乎在欣赏什么，又似乎在思考什么。 何青青不由感到困惑，还有些意外，按照刚才的氛围，他应该可以顺理成章对自己采取下一步了，怎么现在这样的神情呢？ 在乔梁的注视下，何青青随即又有些清醒，不由神情有些尴尬。 看到何青青尴尬的神情，乔梁随即放开何青青，在刚才短暂的冲动后，乔梁此时脑子异常清醒，他明白，即使自己和何青青处在这种环境里，即使自己有机会对何青青下手而她很可能也不会拒绝，但自己绝对不可以这么做，感性上不可以，理性上更不可以。 接着乔梁冲何青青无声笑了下。 何青青也笑了下，笑得有些不自然。 此时何青青认定，乔梁真的是一个正派之人，刚才他明明可以趁机对自己下手，但却没有这么做，在这点上，他比尚可强了不止百倍。 在这种意识下，何青青对乔梁的好感不由又增加了几分。 似乎猜到了何青青此时的心里所想，乔梁心里不由有些得意，虽然自己不是柳下惠，但还是经受住了考验。 乔梁刚要开口说什么，何青青的目光越过乔梁往后看去，突然脸色一变，“啊”的一声惊叫，接着紧紧抓住乔梁的胳膊，浑身剧烈颤抖。 乔梁一愣，怎么回事？ 乔梁接着转头往后一看，顿时浑身汗毛竖起，头皮发麻，艾玛，在自己身后的黑暗中，有两个渗人的绿幽幽的亮点。 狼！ 沙漠野狼！ 狼来了！ 狼真的来了！ 乔梁接着往周围看，这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尼玛，周围还有不少绿幽幽的亮点在黑暗中晃动。 不止一只狼，还有不少，乔梁大概数了数黑暗中的亮点，尼玛，至少有15只狼。 看来刚才的狼嚎应该是它们在召唤伙伴，不知它们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聚集围拢过来的。 因为乔梁和何青青坐的地方距离车子不远，狼群呈扇形状包围了他们，虽然忌惮篝火，但还是在逐渐缩小包围圈，边发出吓人的低声咆哮。 乔梁心里涌出大片的恐惧，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个被狼群围猎的噩梦，尼玛，难道噩梦要成真了？ 第1471章 仿佛静止 乔梁接着使劲摇头，不行，不能，老子绝不答应！ 乔梁深深吸了口气，不停告诉自己，越是在危险的时刻越要冷静镇静，不能怕，生死关头，面对凶残的野狼，怕是没有用的。 随着狼群的逼近，乔梁看到了狼群影影绰绰的身影，离篝火最近的是一只体型较大的狼，其他狼都跟随在它的后面。 这只体型较大的应该是头狼，其他狼都听它的指挥，头狼一露出獠牙咆哮，其他狼都跟着蠢蠢欲动。 乔梁想起以前在书里看到过，狼是有智慧的，它们善于团队作战，善于搞狼群战术。 形成包围圈的狼群虽然在不断缩小包围圈，但似乎并不急于进攻，它们在耐心等待时机。 乔梁知道柴火有限，篝火撑不了多久就会熄灭，那时应该是狼群等待的时机，那时它们就会蜂拥而上开始围猎自己和何青青，那时自己和何青青就会成为凶残狼群的美食。 不能这么对峙下去，乔梁看了一下车子，只要自己和何青青进了车，那就安全了，虽然车里冷，但挨冻总比被狼群吃了强。 “何主任，不要怕，我们进车里。”乔梁站起身，抓起一根燃烧的木棒在手里挥舞着，拥着何青青的身体往车门方向移动，边警惕地注视着狼群尤其是头狼的动静。 何青青紧紧抓住乔梁的胳膊，此时乔梁是她唯一的主心骨和全部的安全依靠。 看乔梁和何青青往车子方向移动，头狼低嚎一声，身体突然往后一缩，接着消失在黑暗中，而其他狼则继续维持着包围圈。 乔梁和何青青就要接近车子的时候，乔梁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咆哮，抬头一看，大惊失色，不知何时，头狼已经窜到了车顶，正凶恶地露出獠牙，随时准备扑下来的样子。 “啊——”何青青发出一声惊叫。 “靠——”乔梁挥舞燃烧的木棒冲车顶的头狼猛地砸去，头狼身形往后一缩，躲过了木棒，接着就往下猛扑过来—— 乔梁忙拉住何青青往后猛退，头狼往下扑了个空，在乔梁燃烧木棒的震慑下，不敢继续攻击，却把车门方向堵住了。 乔梁和何青青退到了篝火旁，何青青绝望道：“乔縣長，我们……进不去车里了……” “不行，我们必须进车里，不然就是等死。”乔梁边往火里添柴火边紧张思考着对策，尼玛，头狼太狡猾了，它竟然能猜到自己要进车里的心思，随即封住了自己的退路。 乔梁此时想到，自己和何青青两个人行动很不便，必须先把何青青安置稳妥，自己才可以在和群狼的搏斗中求得一线生机，而何青青要稳妥，还是要进车里。 如此，还是要赶走头狼打开车门。 乔梁紧张思忖片刻，急促地对何青青道：“何主任，你紧跟住我，等我一赶走头狼拉开车门，你就往车里钻……” 何青青脸色发白，忙点头。 乔梁放开何青青，接着又从篝火里抽出一根燃烧的木棒，两手各挥舞一根燃烧的木棒，突然大喝一声，接着直接冲外围的狼群冲过去，狼群一阵骚动，纷纷后退，乔梁跑了一个扇形，包围圈扩大了。 接着乔梁跑回原地，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头狼，爆喝一声，两手挥舞着木棒向头狼冲去，头狼看乔梁来势凶猛，身体灵巧地往旁边一闪，车门方向空了出来。 乔梁接着冲到车门前，何青青紧紧跟着乔梁。 乔梁一把拉开车门，回身一把抓住何青青的胳膊：“快，进去——” 何青青刚要往车里钻，头狼突然从车旁扑了过来，冲何青青的小腿张开了大口—— “啊——”何青青一声恐惧的惊叫，一闭眼，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乔梁抓住何青青的身体往车里猛地一推，何青青身体顿时腾空，接着进了车里。 头狼扑咬何青青的小腿落空，借助惯性，方向一转，却一口咬住了乔梁的小腿。 “啊——”乔梁顿时感到刺骨的疼痛，发出一声惨叫。 在惨叫的同时，乔梁知道自己没有机会进车里了，猛地关上车门。 头狼死死咬住乔梁的小腿不放，其他狼一看头狼得手，随即低嚎着围拢过来。 乔梁强忍住疼痛，爆喝一声，把手里燃烧的木棒冲头狼的脑袋狠狠砸下去—— 头狼发出一声惨叫，随即松口往后退，其他狼也跟着后退。 乔梁得到了稍微喘息片刻，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头看看小腿部位，在汩汩冒血，尼玛，狼牙好锋利。 “乔縣長，你受伤了——”车里发出何青青的惊叫，接着她就想打开车门。 “不要开车门！”乔梁大喝一声，他知道，在自己受伤行动不便的情况下，一旦车门打开，狡猾的狼群不会给自己进车的机会，而且会趁机从后面袭击自己，进而窜进车里撕咬何青青。 果然，狼群在稍微后退之后，又在头狼的带领下紧紧逼过来，受了伤的头狼此时显得十分凶狠，绿幽幽的眼睛狠狠瞪着乔梁，刚刚尝到人血的味道让它爆发出十足的野性。 乔梁挣扎着站起来，身体靠着车子，两手用力挥舞燃烧的木棒，狼群一时倒也不敢靠近。 这时，头狼仰天发出一声嚎叫，这声音在空旷的戈壁滩上听起来十分渗人。 乔梁突然想到，头狼似乎又在召唤同伴，如果更多的狼闻讯赶来，那自己将陷入死无葬身之地的绝境。 尼玛，擒贼先擒王，必须干掉头狼。 乔梁想了下，突然离开车子，一瘸一拐走向篝火旁。 何青青在这里看到乔梁这举动，一时猜不到他的意图。 乔梁一离开车子，头狼立刻又占据了车门的位置，其他狼又恢复了包围圈。 乔梁在篝火旁坐下，撕开裤脚，把小腿受伤的部位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看着头狼。 头狼这时又发出一声低嚎，周围的狼群突然安静下来。 乔梁明白，头狼又想采取拖延战术，只要把自己困在这里，等篝火熄灭，它们就可以得逞了。 乔梁嘴角露出狞笑，把烟头往火里一扔，接着赤手空拳站起来，身体一摇一晃冲头狼走去。 头狼一看机会来了，身体匍匐着往后一缩，接着一发力，一声恶狠狠的咆哮，一个腾空跃起，直冲乔梁扑来，血盆大口对准了乔梁的脖子。 在头狼扑来的瞬间，乔梁突然身体下蹲，两手往上猛地一抓，一把抓住了头狼的两条后腿，接着乔梁猛地站起，头狼一下被乔梁顶了起来，嘴巴没咬到乔梁的脖子，接着就想咬乔梁的后背。 乔梁不会给头狼这个机会，大吼一声，身体猛地一转，接着转身的力量，抓住头狼后腿的手用力一扭，接着借助头狼扑来的惯性，顺势往后猛力一送，“呼——”，头狼的身体越过乔梁头顶，在空中翻腾了一下，“噗通——”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篝火里，溅起一大片火渣。 乔梁回头一看大喜，尼玛，狼再狡猾，也没有人的智慧高。 头狼在篝火里发出凄惨的嚎叫，接着猛地跃起，冲出了篝火。 乔梁当然不会给头狼生存的机会，一个跃身，直冲头狼扑过去，狠狠压住了头狼的身体，两手用力卡住它的脖子。 头狼在乔梁身下嚎叫挣扎着，冲乔梁恶狠狠张开大口。 乔梁腾出一只手，一把抓起身旁燃烧的木棒，毫不犹豫狠狠塞进了头狼张开的大口中—— 头狼发出更凄厉的嚎叫，身体挣扎地更加厉害，乔梁死死压住头狼的身体，用力把木棒往头狼口里塞，边歇斯底里吼叫：“打！老子打死你特么的——” 在乔梁和头狼搏斗的时候，其他狼似乎被吓呆了，竟然没有一只狼敢伺机偷袭乔梁。 头狼的挣扎极其顽强，乔梁丝毫不敢放松，用尽浑身的气力压住它，死命把木棒往头狼口里塞。 半天，头狼终于停止了挣扎。 终于把头狼干掉了。 乔梁的气力也快用尽，但却不敢放松，挣扎着爬起来，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棒冲周围挥舞，面目狰狞看着周围的狼群，发出狂野的怒吼：“狼崽子们，有种就来，老子不怕你们这些畜生，来啊，上啊——” 周围一片静寂，黑暗中绿幽幽的亮点仿佛静止了一般。 乔梁这时觉得自己可以往车门方向走了，没有头狼，狼群就失去了主心骨。 乔梁正要移动身体，突然听到黑暗中一阵乱动，接着看到绿幽幽的亮点开始往后移动，接着逐渐消失。 乔梁心里一宽，尼玛，头狼一完蛋，狼群失去了勇气和信心，要遁去了。 乔梁转过身，突然看到远处有几道亮光在快速接近。 有人来了！看亮光应该是两辆车。大家如果想看得更加快，搜維信攻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乔梁明白过来，狼群离去，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头狼完蛋，还因为觉察到了远处正在接近的亮光。 尼玛，终于得救了！ 乔梁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凌晨1点，自己竟然和群狼搏斗了这么久。 乔梁突然感到浑身没有了一丝气力，身体一软，接着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看着深邃夜空中的闪烁繁星发呆，想着刚才的生死惊魂，心里又开始涌出无边的后怕和恐惧，脑子感到十分疲惫，闭上眼，仿佛进入了幻觉…… 第1472章 凭什么佩服 迷迷糊糊中，乔梁听到了刹车的声音，接着有人下车，脚步声传来。 随即乔梁听到了何青青激动哽咽的声音：“丁书记……周縣長……我和乔縣長的车子在这里抛锚，遭遇了狼群……乔縣長为了救我被狼咬受了伤……乔縣長还打死了一只狼……” “啊，乔縣長伤情如何？快，快过来……”乔梁接着听到丁晓云急促关切的声音由远而近。 “乔縣長……”乔梁接着又听到了周志龙的声音。 乔梁睁开眼，看到了丁晓云、周志龙和何青青关切的神情，旁边还有其他工作人员。 乔梁咧嘴笑了下：“你们终于来了，你们可是上帝派来的使者？” 看乔梁这表情，听乔梁这么说，大家都哭笑不得。 接着乔梁想起身，用了下力气，没起来，叹了口气：“唉，我的力量都贡献给头狼了……” 周志龙一弯腰扶起乔梁，搀扶着他：“乔縣長，能走不？” “能！”乔梁试着走了两步，受伤的小腿一阵剧痛，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疼地呲牙咧嘴。 “算了，还是我背你吧。”周志龙接着背起乔梁往一辆面包车前走，丁晓云指挥工作人员用另一辆车把乔梁开的车拖回去。 上了面包车，周志龙把乔梁放在后排，让乔梁躺在那里，然后丁晓云和何青青也上了面包车，周志龙对司机道：“回去——” 司机启动车子，面包车在前，另一辆车拖着乔梁开的那辆车在后，直奔县城。 乔梁躺在车后排，丁晓云和何青青坐在旁边关切地看着他，此时何青青的眼神里带着无比的感激和感动，还有死里逃生的侥幸和后怕。 “乔縣長，你的伤……”丁晓云试探地看着乔梁。 “没事，就是被狼咬了小腿的肌肉，流了点血，没伤到骨头。”乔梁笑了下。 丁晓云轻轻呼了口气：“太危险了……你们在那么远的地方，为何今晚要赶回县城呢？” “因为快天黑的时候，我接到县府办的通知，明天要开縣長办公会啊。”乔梁道。 “既然赶不回来，开会你可以请假的啊。”丁晓云道。 乔梁轻轻摇摇头：“不能请假，这个假是不合适请的。” 丁晓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抿抿嘴唇，没说话。 接着乔梁道：“丁书记，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无人区遇险的？” “我们不知道。”丁晓云道。 “不知道那你们怎么……”乔梁感到奇怪。 坐在前排的周志龙这时回头道：“乔縣長，事情是这样的，晚上下班后，我想找你喝两杯，去了你宿舍，铁将军把门，我这才想起你应该下去还没回来，接着我打你手机，不通，然后我又打何主任手机，还是不通，我就想，你们现在应该在没有信号的区域，还没赶回到住宿的地方。 到了晚上10点多，我又打你和何主任的手机，还是不通，我这时就奇怪了，你下去转的地方没有信号正常，但住宿的地方应该有手机信号，总不会你俩都关机啊。于是我就给下面乡里打电话，打到你下午去的那个乡的时候，乡长告诉我说你们晚上不在乡里住了，要赶回县城…… 我知道你们从那乡里回县城要经过无人区，那里是没有信号的，于是又等了半天，到11点半的时候，估摸你们该走出无人区了，应该有信号了，又打你们的手机，还是不通。我这时心里就发毛了，就猜测该不会是你们出了什么意外，就给丁书记做了汇报，丁书记一听很重视，接着就让我安排车辆和人员，然后大家出发，沿着你们来的路线一路找过去，然后就在无人区发现了你们，果然你们遇到了大麻烦。” 听周志龙说完，乔梁呼了口气：“周縣長，幸亏你今天找我喝酒，不然我和何主任……” 周志龙一咧嘴：“乔縣長，幸亏你今晚有勇有谋，不然我们还是来晚了……” “是啊，如果不是乔縣長拼死保护我打死头狼，那等你们来的时候，说不定……”何青青心有余悸道。 丁晓云也很后怕：“乔縣長，没想到你能和群狼鏖战那么久，没想到你竟然能打死一只狼，而且还是头狼……” 周志龙冲乔梁一竖大拇指：“乔縣長，好样的，是个汉子，老哥我服！” 乔梁呵呵笑了下：“我这是没办法，逼到绝境了，也算是求生本能的驱使吧。” “你这本能牛，恐怕换了其他人，即使有这本能也是徒劳。”周志龙继续赞道，“古有武松景阳冈打虎，今后乔縣長西北戈壁滩打狼，乔縣長文武双全啊……” 丁晓云点点头：“乔縣長确实是文武双全。” “乔縣長不但是文武双全，而且侠肝义胆，如果没有乔縣長拼死救我，我现在说不定早已……”何青青感激道。 丁晓云看了看何青青，接着又看着乔梁，眼里带着赞赏的目光。 乔梁被大家夸地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下：“好了，你们大家别夸我了，不然我会骄傲的。” 大家都笑起来，丁晓云道：“乔縣長，你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我们也都为你感到骄傲呢。” “对。”周志龙点点头，接着一呲牙，“其实不光我们，尚縣長也应该为乔縣長感到骄傲。” 听周志龙提到尚可，丁晓云的眼神动了下，没说话。 乔梁道：“今晚的事，尚縣長知道吗？” 丁晓云看着周志龙，周志龙摇摇头：“我告诉丁书记的时候，尚縣長早已歇息了，尚縣長睡觉的时候，可是很不喜欢被人打扰的，所以，我就没有……” 虽然周志龙如此说，但大家似乎都能明白他的心思。 乔梁眨眨眼，沉思片刻，接着感到一阵疲惫，闭上眼，睡了过去。 回到县城，乔梁被直接送到了县医院，医生给乔梁的伤口做了检查和相关处理，让乔梁在医院呆两天，等伤口愈合就可以出院了。 丁晓云和周志龙回去休息，何青青要留在医院陪乔梁，乔梁没答应，说这点小伤不需要人陪，何青青看乔梁态度坚决，于是就回去了。 天亮上班后，何青青先去了办公室。 乔梁昨晚在无人区勇斗群狼和打死头狼的事情，经昨晚随同救援的其他工作人员的传播，今天一早，县大院很多人都知道了。大家不由都感到震撼，都不由对乔梁很佩服，尼玛，这个来挂职的领导身手太牛逼了，依他这身手，看来当初他揍尚可还是手下留情的。 尚可也知道了这事，他也感到了震撼，尼玛，想不到乔梁这么厉害，怪不得那天晚上他一拳就把自己撂倒了。 虽然震撼，但尚可却不想佩服乔梁，自己是乔梁的上级，凭什么要佩服他？ 此时尚可是有心事的，他今天要召开縣長办公会，以及特地让府办主任安排人通知乔梁回来开会，也是有用意的。 琢磨片刻，尚可让人通知何青青来自己办公室。 此时，何青青刚从同事口里得知一个事情，那就是今天这个縣長办公会，是昨天下班后才得到通知，然后给各位縣長下通知的。 得知此事，何青青心里一动，问了下同事得到通知的具体时间，一琢磨，是在自己和乔梁昨天下午离开矿区之后。 这让何青青不由有些敏感，开縣長办公会显然要有尚可决定，他为何突然在那个时候决定今天开縣長办公会下这个通知呢？ 正琢磨着这事，有人通知何青青去尚可办公室。 在这个时候，尚可让自己过去，何青青心里不由有些紧张，带着忐忑的心情去了尚可办公室。 看何青青进来，尚可不动声色让她坐下，然后看着她：“何主任，你把昨晚和乔縣長在无人区遇险的事情详细和我说一下。” 于是何青青就具体说了一遍。 听何青青说完，尚可再次感到震撼，尼玛，乔梁不但有勇，还有谋。 在再次震撼的同时，尚可心里又感到了极大的遗憾，靠，要是乔梁昨晚被狼群吃掉多好，自己就彻底没有后患了。 接着尚可点点头，对昨晚何青青和乔梁的生死惊魂表示安慰，又表示欣慰，然后又说开完縣長办公会后，要专门去医院看望乔梁。 何青青此时以为，尚可找自己只是为了想听听昨晚的事情，只是为了表示安慰和欣慰，接着表示感谢。 然后尚可道：“何主任，昨天你陪乔副縣長下去转，都去了哪几个地方？” 何青青接着说了去的那些地方，不过没提铁矿。 听何青青说完，尚可道：“只有这些吗？” 何青青迟疑了一下：“我们还去了铁矿。” “那你刚才怎么没说？”尚可不满道。 何青青有些紧张：“因为没进去，在外面就被阻拦了，所以……” 尚可不动声色道：“你们去铁矿，是乔副縣長主动提出来的？” 何青青心里一紧，她似乎意识到尚可如此问可能另有用意，脑子快速一转，接着摇摇头：“不是。” “嗯？那是……”尚可皱眉看着何青青。 何青青心一横：“乔縣長一开始并不知道那里有个铁矿，是我给他介绍当地情况的时候告诉他的，然后我建议他，既然下来转，既然想熟悉全面的情况，不妨去铁矿看看。” 何青青此时之所以如此说，和她刚才突然的意识有关，虽然她猜不透尚可问这事的用意，但下意识觉得如果说是乔梁主动要去的，似乎会对乔梁有什么不利，于是干脆把这事揽到自己身上。 何青青这么做，和她对乔梁无比的感激感动有关，和她刚知道的縣長办公会的通知时间有关。 第1473章 不再犹豫 听了何青青这话，尚可脸一沉：“何主任，看起来，你的工作很积极很主动嘛。” 何青青平静道：“谢尚縣長夸奖，这是我作为下属应尽的职责。” “应尽的职责……”尚可阴冷的目光看着何青青，“何主任，看来你把我之前和你谈话的内容都忘了，看来你的原则性和纪律性还需要再提高。” 何青青做困惑状：“尚縣長，我不明白建议乔縣長去看铁矿和您之前和我的谈话有什么关系，难道我这么做违反了原则和纪律吗？” “你——”尚可被何青青这话噎住了，铁矿是他亲自引进的大项目，属于他亲自指挥亲自领导的政绩工程，没有他的允许，任何领导和部门不得插手过问此事，包括丁晓云在内，作为府办副主任，何青青当然会知道，她现在如此说，似乎是在故意装傻。 尚可瞪眼看着何青青，“何青青，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何青青壮起胆子：“尚縣長，在领导面前，我从来不敢装糊涂，我是真不明白，还希望尚縣長能指点一二。” “指点一二，我还给你指点三四！”尚可“啪”一拍桌子，“何青青，你少给我装傻，你如此目无领导目无组织目无纪律，是不是不想在府办干了？”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何青青索性豁出去了，不卑不亢道：“尚縣長，我的仕途命运决定权在您手里，我能在哪里干，也都是您说了算，这一点我认识地很清楚……对您，我一直是很尊敬的，对您做出的工作上的指示，我从来都是坚决服从坚决执行的，所以，您说我目无领导目无组织目无纪律，我实在很困惑很惶恐很迷惘，实在不知哪里出了什么错，惹您如此生气。” 何青青这番话以退为进，说的很严谨，尚可一时无法挑剔。 尚可不由皱眉看着何青青，尼玛，自从这娘们跟着乔梁下去，似乎胆子比以前大了，敢和自己这样说话了，谁给了她这胆气？乔梁？莫非是乔梁指点了她什么？ 越想越气愤，尚可气哼哼道：“行了，闭嘴，没事了。” 何青青站起来，礼貌冲尚可点点头，接着出去了。 何青青此时很佩服自己今天在尚可面前的勇气，以前自己在尚可面前是诚惶诚恐畏畏缩缩的，但今天自己的表现却不是如此。 自己为何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胆子呢？何青青虽然模模糊糊有些想不灵清，但却感到心里很舒畅。 何青青接着去县医院看乔梁。 在去县医院的路上，何青青想了很多…… 走到乔梁病房门口的时候，何青青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 当然，何青青做出的这个决定，主动权并不在自己手里。 而何青青之所以能做出这决定，是基于她对尚可决意要继续打压排挤乔梁的明晰判断，基于她对乔梁性格、作风和品质的进一步了解，基于她对乔梁无比感激和深深愧疚的情感交织。 此时，何青青的内心突然不再犹豫和纠结。 推开病房门，乔梁正靠在床头看电视，看何青青进来，点点头：“何主任，休息过来了？” 何青青点点头，坐在乔梁床边：“乔縣長，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很好，不出两天就可以活蹦乱跳了，就可以继续下去转了。”乔梁轻松道。 何青青笑了下：“早饭吃了吗？” “刚吃完。”乔梁顿了下，接着道，“何主任，你今天不用来看我的，忙你的工作便是。” “我最近的工作就是陪你下去，你既然在医院休养，那我也没什么工作可做的。”何青青道。 “呵呵……”乔梁笑起来，“昨晚的惊魂现在定了没？” “呵呵……”何青青也笑起来，“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那就是还没完全定，看来你还需要继续安定精神。”乔梁道。 “你呢？你现在有没有感到惊魂未定？”何青青问道。 “我啊，我无所谓，狼都打死了，还有啥惊魂的。”乔梁道。 何青青轻轻呼了口气：“乔縣長，昨晚实在令人难忘，终生难忘。” “何主任，你说的难忘只是指遇险？”乔梁话里有话道。 何青青想到昨晚自己和乔梁在篝火旁的暧昧，脸一红：“都有。” “嗯。”乔梁点点头，“每个人的一生中，总有些难忘的事，当然，有些当时难忘的事，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淡，直至遗忘。” “但对我说，既不会变淡，更不会遗忘。”何青青认真道。 “为什么？”乔梁道。 “因为……”何青青顿了下，“因为这些难忘的事，促使我发生了某些改变。” “改变？什么改变？”乔梁饶有兴趣道。 何青青又轻轻呼了口气：“乔縣長，尚縣長刚和我谈完话。” “哦？”乔梁眼皮一跳，“谈了什么？方便告诉我吗？” “当然！”何青青接着把尚可和自己的谈话内容原原本本告诉了乔梁。 听何青青说完，乔梁注视着何青青，心里不由一动，何青青能把她和尚可谈话的内容告诉自己，她是出于何种动机何种心态？莫非和她说的什么改变有关？ 接着乔梁呵呵笑起来：“似乎，你和尚縣長的谈话比较精彩。” “你觉得就只是精彩吗？”何青青道。 “你认为我还能有什么感觉？”乔梁道。 “乔縣長，我想你应该心里很清楚。”何青青严肃道。 看何青青的神情很严肃，乔梁也认真起来：“何主任，目前来说，我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不知道你想改变什么。” “乔縣長想知道吗？”何青青道。 乔梁点点头：“想。” “既然乔縣長想知道，那我可以告诉你，但告诉你有一个前提。”何青青道. “什么前提？”乔梁看着何青青。 何青青看着乔梁缓缓道：“信任，我需要你的信任，乔縣長，你现在对我有足够的信任吗？” 乔梁看着何青青，一时沉思不语，何青青这话很直白，直白地有些出乎乔梁意料。 对于何青青，乔梁虽然对她没有坏印象，但因为之前自己被折腾的那次遭遇，他对何青青是很难建立起真正的信心的，而没有信心，则无从谈信任。 但今天何青青既然如此坦诚说出这话，似乎她真的在改变，只是不知这改变会到什么程度，又会是何种方向。 想着自己对何青青到目前的了解，想着自己对何青青的某些盘算，乔梁暗暗点头，或许，自己要一步步来，每一步都要稳妥慎重。 想到这里，乔梁道：“何主任，你认为，我对你的信任很重要吗？” “对，很重要，对你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何青青点点头。 “嗯。”乔梁点点头，“其实对一个人建立信任，不是嘴上说说的，关键要看行动，关键要有信心，何主任认为，我可以对你建立起足够的信心吗？” “我认为可以。”何青青郑重道。 “为什么你认为可以？”乔梁道。 “因为我会用今后的行动来证明。”何青青干脆道。 乔梁沉吟着：“行动……其实只要有行动，不止信心，信任同样可以建立起来，何主任，既然你如此说，那我相信你的话，目前我对你是信任的，你可以回答刚才的问题了。” 何青青点点头：“乔縣長，我现在能想到的是，因为你暴打尚縣長的事，尚縣長对你是记恨在心的，虽然你经历了一番折腾又回到凉北，而且挂县***成员，但以尚縣長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以后他在工作中肯定会处处排挤打击你，也就是说，如果你想在凉北挂职期间有所作为，尚縣長是你必须要逾越的一道障碍……” 乔梁心里一动：“继续说下去。” 何青青继续道：“但以我目前对乔縣長作风、性格和品行的了解，乔縣長肯定不会甘于目前的现状，肯定不会甘愿被压制排挤，肯定不愿在凉北挂职期间碌碌无为浑浑噩噩……” “那又如何？”乔梁似笑非笑看着何青青。 何青青缓缓道：“我认为，乔縣長应该会想办法解决问题排除困难，甚至，采取某种或者某些行动，扫清障碍。” 乔梁心里一顿，我靠，这娘们好聪明，竟然想到了自己的心思。 乔梁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何青青，一时不语。 何青青接着道：“如果乔縣長真想这么做的话，我想，以乔縣長目前在凉北的人脉和资源，应该是难度很大的。” 乔梁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何主任，你和我说这个的意思是……” 何青青深深呼了口气：“如果乔縣長瞧得起我何青青，我愿意助乔縣長一臂之力，或者说，我愿意听从乔縣長的调遣，给乔縣長的宏图大业打个下手。” 乔梁直勾勾看着何青青，这娘们的话说的太直白了，直白地甚至让自己心惊。 何青青接着道：“青青虽然不才，但在凉北还是有一些人脉和资源，虽然这人脉和资源很薄弱，但或许也还是可以起到一些作用。” 乔梁深深吸了一口烟，沉默片刻，道：“何主任，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这些？” 何青青直视着乔梁：“这就是我要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原因说起来并不复杂，就是因为近期我的内心发生了一些改变，这改变从纠结到逐渐坚定，这改变源自尚縣長在凉北的作为和他对我做的那腌臜事，源于因为他对你的诬陷而导致你受的折腾带给我的不安和愧疚，源于你对我身体和生命的相救让我萌发出的深深感激感动，源于我对你正直正义正义高尚人格的敬重和敬佩，甚至，源于刚才尚縣長和我的那番谈话……” 第1474章 赌一把 听了何青青这一番话，乔梁不由点点头，这理由充足充分，合乎情理，在自己正需要帮手干掉尚可的时候，何青青的主动相投，虽然带有个人恩怨的成分，但无异于雪中送炭，正合自己心意。 想到目前何青青是自己唯一合适的帮手人选，想到自己也正在盘算着她，乔梁决定赌一把。 想到这里，乔梁冲何青青伸出手：“何主任，今天我们的谈话很坦诚很愉快，希望我们今后会继续保持这坦诚和愉快。” 乔梁这话虽然说的很含蓄，但分明是向何青青发出了某种信号，何青青在意会到的同时，又觉得乔梁目前对自己的信任还是有所保留的，同时又感觉乔梁做事十分谨慎，似乎他对周围保持着强烈的警觉和警惕。 但何青青对此是理解的，毕竟自己和乔梁接触时间不长，了解并不深，而且乔梁孤身在凉北挂职，周围都是尚可的势力，上面还有尚可强大的靠山，乔梁保持足够的谨慎和警惕是很有必要的。 何青青和乔梁握手：“乔縣長，在你的领导下，我相信今后我们之间会更坦诚更愉快。” “何主任，其实我觉得，在我们的坦诚和愉快当中，也都是包含着各自利益的。”乔梁意味深长道。 何青青点点头：“乔縣長，我不想标榜自己是高尚的人，我这么做，确实是包含着个人的恩怨成分，如果尚縣長不对我做那腌臜事，或许我也不会有这胆量和勇气，换句话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乔梁呵呵笑了下：“何主任，如此说来，我们都是被逼上梁山了。” 何青青也笑了下：“乔縣長，虽然如此说，虽然我们都带有个人的利益或者恩怨成分，但我还是觉得我们是坚持正义和正气的，我很希望看到乔縣長能在挂职期间给凉北的父老乡亲带来真正的福祉，能为凉北的发展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如此，青青即使付出一些牺牲和代价，也是心甘情愿，也会十分欣慰。” 听何青青这话，似乎她是意识到自己跟乔梁合作是有巨大风险的，甚至会危及她的仕途命运，但她既然做出了这改变和决定，还是义无反顾。 乔梁不由心里有些感动，不由对何青青有些另眼相看，下意识觉得何青青是一个好干部，假以时日，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自己应该扶助她一把。 嗯，帮助美女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如此想着，乔梁突然想笑，握着何青青的手，大拇指不由在她嫩滑的手背上摩擦了一下。 何青青感觉到了，脸色微微一红，低下头。 看到何青青的娇容，乔梁不由想起昨晚在无人区自己和何青青的暧昧，心里微微一荡，接着松开她的手，掩饰地咳了一声。 接着乔梁想起刚才何青青说的，尚可要在縣長办公会结束后来医院看自己的事，对何青青道：“縣長办公会快结束了吧？” 何青青一时没意会到乔梁的意思，眨眨眼：“乔縣長，你还打算去开会？” 乔梁摇摇头：“我在想尚縣長会后……” 经乔梁一提醒，何青青意识到了，乔梁不想让尚可来的时候看到自己在这里。 何青青接着摸出手机打给办公室，问了下同事，得知縣長办公会刚结束，尚可刚离开大院。 何青青接着告诉了乔梁，乔梁点点头：“会开得挺快啊。” “乔縣長，其实我觉得这个会开得有些蹊跷，似乎是临时决定的。”何青青道。 “为何会这么觉得？”乔梁道。 何青青道：“因为我早上在办公室得知，这个会是在昨天下午下班后才给各位縣長下的通知，也就是说，尚縣長是那时才决定开这会的，而那个时候，正是我们离开矿区不久之后。” “哦……”乔梁邹起眉头，莫非是自己去矿区的事随即被尚可知道了，尚可临时搞这个会，是要借机把自己弄回来，不让自己在那边再有机会去铁矿？ 如果是这样，那这铁矿有什么怕见人的东西呢？自己作为副縣長都不能进去看看。 乔梁沉思片刻，对何青青道：“何主任，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乔縣長再见，祝早日康复。” 乔梁冲何青青微微一笑。 何青青走后，乔梁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回味着今天和何青青的谈话，琢磨着铁矿，琢磨着尚可…… 琢磨片刻，乔梁给周志龙打了电话。 “周縣長，縣長办公会结束了？” “对，结束了，今天这办公会开得……”周志龙似乎有些不满。 “开得怎么了？”乔梁道。 “就只有一个无关紧要的议题，草草结束，这议题放在縣長办公会上讨论，可有可无，这不是浪费大家时间吗？”周志龙继续不满道。 “哦，是这样。”乔梁眨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根据从何青青那里得到的信息，看来昨天尚可突然临时决定开这个办公会，似乎是有道道的，而这道道，似乎和自己去矿区有关。 接着周志龙道：“老弟，伤势如何了？” “很好，正在快速恢复中，感谢老兄关心，感谢老兄昨晚想到找我喝酒。” “哈哈，老弟客气了，等你伤好了，我们找机会再喝。” “呵呵，好的。” 刚和周志龙打完电话，病房的门被推开，府办主任捧着一簇鲜花满面笑容进来了，身后跟着尚可。 “乔副縣長，尚縣長专门来看你了。”府办主任乐呵呵把鲜花放在床头柜上。 乔梁表示感谢，然后尚可坐在乔梁床前，看了府办主任一眼，他识趣地带上门出去了。 乔梁看着尚可：“尚縣長，我这么点小伤烦劳你亲自来看望，实在让我心里不安。” “大家都是同事，你受了伤，我来看看是应该的。”尚可淡淡道。 “本来我今天应该去参加縣長办公会的，却因为这事耽误了，很遗憾。”乔梁道。 “没关系，今天会议讨论的议题和你无关，你参不参加都无妨。”尚可继续淡淡道。 “和我无关……”乔梁睁大眼睛，“早知道和我无关，那我昨晚就不急着往回赶了啊，如果昨晚不往回赶，也就不会在无人区遇险了。” “虽然无关，但你既然是副縣長，按照规定还是要给你通知的，这是必须的程序，当然，昨晚你要是给我请个假就好了。”尚可道。 “本来我是想请假的，但想到要是这次请了假，尚縣長要是以后给我准长假，那可就不好玩了。”乔梁笑道。 尚可也笑了下：“乔副縣長似乎是话里有话。” “尚縣長听出来了？”乔梁道。 “对，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尚可点点头。 乔梁一呲牙：“那说明尚縣長不是傻子。” 尚可很气愤，尼玛，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乔梁接着道：“尚縣長，今天这办公会是昨天临时决定开的吧？” 尚可立刻摇头：“不是，我早就决定要开了，只是因为工作忙，忘了提前给大家下通知。” “哦，真的是这样吗？”乔梁似笑非笑看着尚可。 “怎么？乔副縣長对此有怀疑？”尚可眯缝着眼看着乔梁。 “我当然没有怀疑，只是觉得这开会的通知来的很突然。”乔梁道。 “少见多怪。”尚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好吧，我初来乍到，少见多怪。”乔梁点点头，“尚縣長，今天办公会的议题是什么？” “是什么不重要，我说了和你无关，你也没有必要再问。”尚可道。 乔梁皱起眉头：“虽然和我无关，我问问总还可以吧？作为副縣長，我认为自己有必要知道今天会议的内容。” 尚可也皱起眉头：“既然你想知道，那回头去问府办主任好了，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谈工作的。” “那是来干嘛的？”乔梁道。 “你不是受伤了，来看你的呗。”尚可道。 “呵呵……”乔梁笑起来，“你怎么会想到来看我？” “作为縣長，副縣長受了伤，我来看看不是很正常？”尚可反问。 “貌似正常，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乔副縣長认为奇怪在哪里呢？” “虽然觉得奇怪，但奇怪在哪里，我却一时又想不出。” 尚可哼笑一声：“似乎乔副縣長过于敏感多疑了吧。” 乔梁咧嘴一笑：“敏感多疑倒不至于，但尚縣長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很关住。” “为什么关住我？” “因为你是我的上级啊，作为副縣長，我是时刻要紧跟你的步伐的，这样才能在正确的道路上保持正确的方向。” 尚可又哼了一声，这小子说的比唱地还好听，在给自己灌迷魂汤呢。 尚可想了下，接着道：“乔副縣長，昨晚在无人区，你真的打死了一只狼？” 虽然听何青青说了事情的经过，但尚可还是对乔梁打死狼这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是想当面问问乔梁。如果想看的更多更快，搜維信攻眾浩“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乔梁点点头：“是的，我不但打死了一只狼，还是头狼。” “你……你真的有那么厉害？”尚可睁大眼睛看着乔梁，不由自主说道。 “这有什么厉害的，如果不是被逼到份上，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力量和勇气跟狼搞生死搏斗的，既然是生死搏斗，那必然就是你死我活，好在我幸运，活下来的是我。”乔梁说完微微一笑。 看着乔梁的表情，琢磨着乔梁这话，尚可感觉他这么说似乎别有意味。 第1475章 以后或许会有 尚可接着干笑一下：“乔副縣長，看来你不但身手厉害，还确实有些幸运的成分。” 乔梁点点头：“对，我这人福大命大造化大，在我这些年的仕途经历中，似乎幸运一直伴随着我。” 尚可道：“过去你一直幸运，那么，你认为，今后也一直会如此吗？” 乔梁摇摇头：“这个可不好说，虽然我希望是如此，但现实却是残酷无情的。” “看来乔副縣長面对现实，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尚可话里有话道。 “对，我必须清醒。”乔梁点点头，接着道，“尚縣長面对现实头脑清醒不？” 尚可干脆道：“我当然清醒，随时都保持着清醒。” 乔梁点点头：“那么，尚縣長，你认为，你我现在需要面对的清醒现实是什么呢？” 尚可没想到乔梁会说出这话，微微一怔，接着嘴角露出讥讽的笑：“乔副縣長，这话似乎应该是我来问你。” “为什么是你应该先问我？是因为你是我上级呢？还是因为其他的某些因素？”乔梁不紧不慢道。 “这个……”尚可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他发现自己在和乔梁的谈话中，经常会不知不觉陷入被动，经常会被乔梁引入某种误区。 这让尚可感到很不爽，又不得不承认乔梁的思维确实敏捷，嘴皮子确实溜。 尚可想了下，决定转移话题：“乔副縣長，这个问题争论起来很没有意思……最近你一直在下面熟悉情况，想必应该是有收获的，对吧？” “对，很有收获。”乔梁点点头。 “有哪些收获？谈谈？”尚可道。 “收获太多，一句两句说不清，回头等我把全县转遍了，情况熟悉地差不多了，专门弄一份报告呈给尚縣長。”乔梁道。 “那也好。”尚可点点头，“今天早上，何主任来我办公室给我汇报工作的时候，我听她说，昨天你在那个乡里转悠的时候，去了矿区……” “哦，何主任给你汇报工作了？”乔梁做出意外的样子。 “对，何主任是主动来给我汇报的。”尚可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隐笑。 乔梁微微一皱眉头：“何主任经常给你汇报我下去转的情况吗？” “是的。”尚可点点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是她的职责。” 乔梁感觉出尚可这话带有挑拨自己和何青青关系的意味，点点头：“是的，昨天我去了矿区，不过还没进去就被拦住了，不让进，说除了你，没有你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这让我感到很困惑。” “乔副縣長不必困惑，这是我规定的。”尚可利索道。 “尚縣長为何要有这规定呢？”乔梁做出不解的样子。 尚可道：“因为这铁矿是我亲自引进的大项目，对促进凉北的经济发展和增加财政收入具有重要意义，为了避免之前投资者在凉北遇到的吃拿卡要现象，为了避免多头瞎指挥乱插手，为了给投资者营造良好的经营氛围，所以我做出了这规定。” “哦，原来是这样啊。”乔梁做恍然大悟状。 “对。”尚可微微一笑，“乔副縣長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乔梁点点头，“这事你早告诉我啊，早知道如此，我昨天也就不用吃那闭门羹了。” “现在知道也不晚。”尚可道。 “嗯嗯，不晚，不晚。”乔梁痛快道，“行，既然现在知道了，那以后如果没有必要，我就不去那矿区了。” 尚可听出乔梁这话加了一个前提，皱皱眉头：“乔副縣長，你认为以后会有什么必要去那矿区呢？” “当然是工作的需要啊。”乔梁咧嘴一笑。 “什么算是工作需要？”尚可紧接着又问。 “工作需要，自然是在不违背上级有关精神的前提下，维护大局，维护全县的整体利益。”乔梁正色道。 尚可脸色一沉，冷冷看着乔梁，他在给自己耍滑头。 乔梁接着道：“怎么？尚縣長认为我这么说不对吗？” 对乔梁这话，尚可当然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干笑一下：“对，对。” “既然尚縣長说对，那我就放心了。”乔梁呵呵一笑。 尚可此时心里有些恼羞，他今天来看乔梁，不过是个名义，主要是想试探警告乔梁的，让他不要染指插手铁矿的事情，没想到乔梁给自己来了这种含糊态度。 这让尚可心里一时有些拿捏不定，搞不清乔梁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似乎猜到了尚可此时的心思，乔梁接着道：“当然，即使是工作需要，按照相关流程，我也会给尚縣長汇报的。” 乔梁这话让尚可心里有些安稳，他点点头，接着道：“对，汇报是必须的，而且要先汇报。” “呵呵……”乔梁笑起来，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突然伸手一指床头柜的那鲜花，“尚縣長，你看这花多漂亮啊，在咱们县城，能买到这么漂亮的鲜花，很不容易吧？” “额，是，是不容易。”尚可有些晕乎乎，下意识点点头。 “尚縣長，你工作很忙，再继续耽误你宝贵的时间，我实在心里不安。”乔梁道。 尚可听出乔梁这话有下逐客令的意味，闷闷呼了口气，接着站起来：“好吧，乔副縣長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好的，我腿脚不便，就不下床送尚縣長了，再次表示感谢！”乔梁道。 尚可皱眉看了乔梁一眼，转身就走。 看着尚可离去，乔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此时感觉，虽然尚可和自己年龄差不多，虽然尚可职位级别比自己高，但和自己比起来，他似乎还是嫩了些，如果尚可没有那雄厚的背景，在自己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是。 当然，尚可一旦有如此强大的靠山，他现在不但是个屁，而且是个很大很牛的屁。 如此，自己对他是不能有丝毫小视的，在和他打交道的时候，必须要保持足够的谨慎，保持高度的警觉和警惕。 虽然自己现在有了何青青的加盟，或许今后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但自己和何青青的力量跟尚可比起来，还是要渺小弱小地多。 如此，自己现在要秉持心态应该是：在战略上藐视对手，但在战术上，则要高度重视。 何青青回到办公室没一会儿，接到了丁晓云的电话，让她来自己办公室。 自从丁晓云到凉北就任，何青青还从来没有机会去她办公室，这是第一次。 何青青不知道丁晓云找自己何事，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过去了。 进了丁晓云办公室，她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看何青青进来，微微一笑，接着放下文件，请她过来坐下，何青青拘谨地坐在丁晓云对过的沙发上，带着尊敬的神情看着丁晓云。 “何主任，这段时间你一直跟着乔縣長吧？”丁晓云和气道。 何青青点点头：“是的，丁书记，根据尚縣長的安排，乔縣長这段时间主要是熟悉县里的情况，主任安排我陪同乔縣長。” 丁晓云点点头：“昨天你们都去了哪些地方？” “昨天我陪乔縣長转了下面一个乡的一些村落和牧民定居点……”何青青顿了下，接着道，“还有，乔縣長还想去铁矿看看，不过没进去，在外面就被拦住了。” “铁矿……”丁晓云眼皮一跳，“你们去铁矿是什么时间？” 何青青接着告诉了丁晓云。 丁晓云接着问：“那乔縣長接到今天开縣長办公会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在我和乔縣長离开铁矿不久。”何青青道。 丁晓云的眼皮又跳了一下，接着沉思着。 看丁晓云沉思不语，何青青想了下，又道：“丁书记，我今天上班后才知道，今天那办公会的通知，办公室也是昨天下班后那时间才知道，才通知的各位副縣長。” 丁晓云抬眼看着何青青，沉默片刻，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看丁晓云的神情，何青青似乎感觉她意识到了什么。 接着丁晓云道：“何主任，你跟着乔縣長这段时间，觉得乔縣長这个人怎么样？” 听丁晓云这话问得比较笼统，何青青猜不出丁晓云问这话的用意，谨慎道：“对乔縣長的工作，作为下属，我是没有资格评价的，但对于乔縣長的为人，我十分敬佩，同时，因为乔縣長昨晚的舍命相救，我又深深感激。” “何主任，你对乔縣長感激，只是因为昨晚她救了你吗？”丁晓云似笑非笑道。 “这个……”何青青脸上的表情一时很复杂，她显然明白丁晓云问自己这话的意思，显然意识到，在乔梁暴打尚可的事情上，她是不相信尚可说的那个版本的。 何青青脸上不由露出不安和愧意，还有几分尴尬。 丁晓云不想为难何青青，道：“何主任，既然你敬佩乔縣長的为人，而且感激他的相救，那么，我想，在陪同乔縣長熟悉情况期间，你应该会有自己的一些想法吧？” “有的。”何青青点点头。 “说说看。”丁晓云道。 何青青道：“丁书记，我的想法就是，尽职尽责做好下属应该做的事情，协助乔縣長尽快熟悉好全县的情况。” “除了这些，还有吗？”丁晓云看着何青青。 何青青想了下：“还有就是，以乔縣長为榜样，向他学习，学习他优秀的做事风格和高尚的做人品质，坚持正义正气和正道，当然，即使在工作之外，乔縣長如果有需要我做的事情，我也会竭尽所能。” “工作之外……”丁晓云重复了一遍，看着何青青，“何主任，你认为，乔縣長工作之外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做呢？” “这个我不知道，目前似乎没有，但以后或许会有。”何青青含糊道。 丁晓云沉思片刻，接着点点头：“好的，何主任，我们今天的谈话结束了……对了，关于我们今天的谈话，我不想让其他无关的人知道。” 何青青站起来：“丁书记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丁晓云微微一笑。 从丁晓云今天和自己的谈话里，何青青似乎感觉出了什么，却又不能确定，虽然都是女人，但毕竟丁晓云是大领导，她的心思自己是轻易不猜测不出的。 何青青走后，丁晓云陷入了沉思…… 第1476章 初步接触 丁晓云今天之所以要叫何青青过来谈话，是有自己用意的。 在丁晓云到凉北就任后，她分明感觉，县里的中高层人员大多都笼罩在尚可的权威之下，几乎没有人敢在任何场合说尚可任何一点不是，尚可的任何举动，都立刻有大批人附和随同，而自己的话，只要尚可不表态，几乎没有人敢赞同。 这让丁晓云感到了一种孤立，甚至有一种被架空的感觉。 在这种感觉下，丁晓云气愤而又无奈，对这种不正常的情况，她虽然想改变，但面对现实，却又无力。 但虽然无力无奈，出于自己的职位级别和责任，丁晓云并不甘心。 随着乔梁的到来，以及随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特别是那天乔梁在班子成员会上对尚可的表现，让丁晓云似乎觉察出了某种苗头，这苗头就是，乔梁虽然是尚可的副手，虽然他因为打尚可遭遇了折腾，但他似乎并不畏惧尚可，并不畏惧尚可的深厚背景，似乎面对尚可今后还会持续的压制排挤，他不会逆来顺受。 虽然对乔梁不是很了解，但通过初步接触，丁晓云感到乔梁做事是有些另类，性格是有点邪的，甚至，她感觉乔梁浑身充满了正能量，在这正能量之下，他的骨头很硬。 丁晓云隐隐感觉，随着乔梁到凉北挂职，随着乔梁遭遇折腾后重回凉北挂县***成员，尚可似乎遇到了硬茬，这硬茬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暗地里似乎是不会偃旗息鼓的。 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丁晓云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一线希望，又觉得如果乔梁真要和尚可硬碰硬，自己作为凉北的一把手，作为近似于被架空的一把手，似乎不但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还不能坐山观虎斗。 在这种心态下，丁晓云决定找何青青谈谈，试探一下她的心思。 在昨晚无人区历险的事情之前，丁晓云并没有和何青青谈话的想法，因为她明显感觉出，在乔梁打尚可这事上，何青青是极其畏惧尚可的，在调查过程中是没有起到积极和正面作用的，甚至丁晓云怀疑，何青青陪乔梁下去熟悉情况，说不定受到了尚可的某些强迫授意，让何青青暗中监视乔梁的一举一动。 但昨晚之后，根据自己了解的某些信息，根据自己的某些分析和判断，丁晓云决定初步试探一下何青青，人都是感情动物，乔梁接连两次救了何青青，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通过和何青青刚才的谈话，以及对何青青细微表情的观察，丁晓云初步做出判断，对乔梁之前经历的不公遭遇，何青青内心是不安愧疚的，对乔梁的相救之恩，何青青是发自内心感激感动的，而且，从何青青含蓄的话里，她隐约感到了何青青想报答乔梁的意味，这意味虽然很模糊，但敏锐的丁晓云还是觉察出来了，这说明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何青青的心理路程在发生着某些变化，而这变化，似乎对乔梁是有利的。 而在目前的态势下，只要对乔梁有利的事情，对自己似乎没有任何坏处。 如此，何青青跟在乔梁身边，似乎是可以放心的，起码目前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样想着，丁晓云感到了些许安稳和安定，甚至，她受到了一丝鼓舞。 但这鼓舞转瞬即逝，因为丁晓云清醒地认识到了现实。 一旦认识到现实，丁晓云又不由为乔梁隐隐感到担忧…… 丁晓云此时复杂的心态，乔梁自然是不知的，他这会正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 昨晚太惊魂太疲惫，还需要再补觉。 睡梦里，乔梁梦到了江州，梦到了自己在江州结识的那些女人，叶心仪、方小雅、柳一萍、吕倩、邵冰雨、姜秀秀、许蝉，还有张琳…… 沉浸在这些红颜的交错闪现中，乔梁的心起起落落，时而开心，时而激动，时而振奋，时而迷茫，时而心悸，时而难过…… 在这种欢笑悲忧的交织中，乔梁突然又梦到了章梅，梦到章梅和楚恒鬼混的场景，梦到了楚恒无耻而得意的嘴脸…… 乔梁顿时感到了极度的耻辱和愤怒，狠狠抡起拳头，冲楚恒丑恶的小人嘴脸狠狠砸了下去—— 这一砸，乔梁蓦地醒了，睁开眼，小护士正站在床前愕然看着自己：“乔縣長，您……您怎么砸床啊，还砸地这么用力……” 乔梁看看自己紧握的拳头，随即清醒过来，冲小护士笑了下：“呵呵，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在和恶狼搏斗呢。” 小护士也笑了，带着崇拜的表情：“乔縣長，您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一个人打死一只狼，我在凉北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能赤手空拳打死狼呢，而且还是头狼……” 乔梁笑笑没说话，接着小护士开始给乔梁的伤口换药。 乔梁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突然想到，快到中秋了，这个中秋节，自己不能回家和爸妈一起过了。 想到几千里之外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父母，劫后余生的乔梁突然很想念他们，每逢佳节倍思亲，虽然还没到佳节，乔梁的思念还是涌出来，眼窝有些发潮…… 小护士换完药走了，乔梁接着摸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妈妈，听到乔梁的声音，妈妈很高兴，接着激动地招呼爸爸：“老头子，是梁子，咱宝贝儿子来电话了……” “啊，梁子，梁子来电话了……”爸爸开心的声音听起来同样激动。 听到父母的声音，想到自己在西北经受的死里逃生的折腾和差点葬身狼腹的劫难，乔梁鼻子突然一酸。 再坚强的男人，在父母面前都是孩子，乔梁也不例外。 “妈，您和爸都还好吧？”乔梁揉揉鼻子，带着轻松的声音道。 “好啊，很好，我和你爸都很好，家里一切都很顺利，就是牵挂着你，你在西北还好吗？”妈妈道。 “好的，我很好，工作很顺利，生活很安定，身体也很棒。”乔梁笑道。 “那就好，昨晚妈还做了个噩梦，今天一直心神不定，正琢磨要给你打电话呢。”妈妈不安道。 “哦，妈，你昨晚做了啥噩梦啊？” “妈梦见你在西北荒无人烟的戈壁滩上遇到狼了，很凶恶的一大群狼……” “啊——”乔梁不由失声，身体不由一颤，妈怎么这么巧会做这种梦？太巧合了，难道这是传说中血脉相连带来的感应？ 乔梁一时感到很吃惊很意外。 “梁子，你啊什么？怎么了？”妈妈问道。 乔梁回过神，接着笑道：“没怎么，妈，难道你不知道梦都是相反的吗？我昨晚在县城宿舍里好好睡大觉呢，哪里会跑到戈壁滩里去，更不会遇到狼。” “嗯，那就好，那就好，对对，梦都是相反的，今天你爸也这么说呢，看来妈这梦做得实在晦气。”妈妈如释重负笑起来。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接着道：“妈，就要到中秋了，今年我不能回去陪你和爸过节了。” “没事，你是在外做大事的，妈和你爸都理解的，你妹妹的公婆中秋期间出去旅游，你妹妹说好了，中秋期间他们一家来家里过节。”妈妈道。 乔梁听了很欣慰。 接着妈妈又道：“临近中秋，这几天来咱家里的客人可不少呢。” “哦，都有谁啊？”乔梁问道。 “市里县里的都有，县里的有尤书记和庄縣長等，市里来个了叫宋良的大官，邵冰雨陪着来的……” “哦，宋部长来了？”乔梁稍微有些意外。 “是的，听宋部长说他原来是廖书记的秘书，跟你关系不错。” 乔梁有些感动，宋良这家伙够意思。 接着乔梁道：“妈，除了他们，还有谁？” “还有上次来咱家喝酒的广电局的孔局长，苏妍陪着来的，还有逢年过节都来咱家的李有为和柳一萍，柳一萍这次是和你原来单位的两个同事一起来的，一个叫孙永，一个叫钟惠子……” 听他们都在中秋节前去家里看自己爸妈，乔梁心里热乎乎的。 接着妈妈又道：“对了，报社的陆书记也来了……” “哦？陆书记也去了？”乔梁眨眨眼，忍不住想笑。 “是的，陆书记带着一大包礼品来的，我和你爸都不认识他，他主动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说和你是非常好的朋友，你在西北挂职回不来，他特地来看看我们……” 乔梁点点头，嗯，陆平表现不错，很会来事。 又和爸妈聊了一会家常，乔梁挂了电话，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接着摸出手机给除宋良之外的诸人发短信表示感谢，同时向他们提前表示节日祝福，随后乔梁收到了他们的回复，除了表示不客气，又祝乔梁在西北佳节快乐。 然后乔梁给宋良打了电话。 自从乔梁到西北挂职，一直没有和宋良有联系。 电话接通后，乔梁道：“宋部长，刚听家里说您去我家看我爸妈了，十分感谢。” “呵呵……”电话里传来宋良的笑声，“老弟客气了，你远在西北挂职回不来，我去看看家里的长辈是应该的……前几天听闻老弟在西北经历了死去活来的一个小折腾，不知有何感想啊？” “呵呵，宋部长，这可不是小折腾，到现在想起来我都心有余悸呢。”乔梁笑道。 “老弟此次能起死回生，想来应该是多种因素的作用，这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应该是来自江州吧？”宋良话里有话道。 乔梁明白宋良这话的意思：“宋部长，一切均在不言中。” “哈哈……”宋良大笑，笑里带着几分舒畅和释放。 自从和宋良认识，宋良在很多场合一直表现地很谦虚很含蓄，乔梁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笑，或许这和宋良在江州受到的骆飞的隐形压制有关。 受到宋良的感染，乔梁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宋良笑完，接着道，“老弟，在西北见到廖书记了吗？” “见到了，而且不止一次。”乔梁道。 “老弟，我不由想羡慕你了，自从和廖书记在黄原一别，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很想老领导，很怀念跟着老领导的那些岁月……”宋良的声音有些惆怅，又带着深情和思念。 乔梁心里有些感动，显然，虽然廖谷锋离开了江东，但宋良对他是有深厚感情的。 在感动的同时，乔梁又想起廖谷锋在西北的秘书，不知他是否能得到廖谷锋的信任，不知他是否也会对廖谷锋建立起宋良这般的感情。 第1477章 安哲突至西州 3天后，乔梁的伤恢复好了。 出院后的第二天，乔梁继续在何青青的陪同下下去熟悉情况。 乔梁开的那辆车拖回来后，送到修理厂进行了全面检修，现在车况不错了。 经历了前几天的无人区惊魂和在医院病房那次近似于坦诚的谈话，这次乔梁和何青青一起下去，两人都觉得关系似乎融洽和谐了很多，何青青之前的拘束和不安逐渐消失，乔梁对她的印象也在加深，信任逐步在两人间建立起来。 这天乔梁开车到了一个牧区乡，沿着大片的草场往前开行，草场里有成群的牛羊在吃草，天空中有老鹰在展翅翱翔。 “很美的风景，风吹草低见牛羊啊……”乔梁边开车边赞道。 “确实很美。”何青青点点头，“其实这里的草场以前面积更大，只是因为气候变化和人为因素，沙漠逐渐侵袭，草场沙化严重，面积逐渐缩小，现在的面积，不到以前的一半。” “何主任，你说的以前有多久？”乔梁问道。 何青青想了下：“大概在2、30年前吧。” 乔梁点点头，看着外面道：“为何草场周围都拉着铁丝网？” “因为草场都分到各家各户了，铁丝网就是界限，同时拉铁丝网也是为了防止牛羊越界乱跑。”何青青道。 “草场分到户了，那牧民一年到头都在自己家的草场里放牧？”乔梁道。 何青青摇摇头：“这是夏牧场，随着天气转凉，牧民都是要转场到冬牧场的。” “哦，还有冬牧场？” “对，每年的转场都是一次长途迁徙，牧民要一直跟着牛羊在冬牧场呆到天气转暖才回到夏牧场，在冬牧场的日子，牧民的生活是很艰辛的，住的是在地下挖出来，为了保暖用牛粪涂满墙壁的地窝子，吃的是自带的硬邦邦的饼子，喝的是用干牛粪烧开的雪水。”何青青感慨道，“在来旅游的人来看，放牧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但对牧民来说，却只是为了生存。” 乔梁听了也不由有些感慨：“牧民现在的收入如何？” 何青青道：“很一般，因为多种因素的影响，大多数牧民的收入和付出远不成比例，这也造成了牧民发展畜牧业积极性的下降，年轻人宁愿远出到城市里打工出苦力也不愿再回来，留下的大多是留恋故土的中老年牧民。” 乔梁想了下：“你说的这多种因素都有哪些？” “比如销路，比如成本，比如草场有限的资源……”何青青说着往前一指，“乔縣長，你看——” 乔梁往前看去，前面没有了草场，而是大片的庄稼地，种满了等待收获的玉米。 “奇怪，好好的草场怎么种了这么多玉米？这不是浪费牧草资源吗？”乔梁喃喃道。 何青青苦笑一下：“畜牧业没有发展前景，很多牧民就开始在草场改种庄稼了，这里的土壤和气候只适合种玉米，虽然种玉米收成不高，但好歹可以保吃饭啊，这几年种庄稼的原来越多，草场面积急剧*缩。” “这是恶性循环，这样下去，没有了牧场，畜牧业更难发展了。”乔梁皱眉道。 “谁说不是呢？”何青青又苦笑。 乔梁看着面前一眼望不到头的玉米地，心里沉甸甸的，陷入了沉思…… 往前开了几十公里，进入了沙漠地带，巨大的沙丘连绵起伏，看起来很壮观。 车子沿着凉水河边的简易砂砾路往西开，流经县城的时候，凉水河的河水还是很丰沛的，但到了这里，只剩下涓涓细流，河谷显得干涸而空旷。 “何主任，为何到了这里河水这么少了？”乔梁问道。 “一来是因为上游农业灌溉用水，二来是这里的气候酷热，蒸发严重，三来是地下水渗透。”何青青道。 乔梁点点头：“这条河最终流入哪里？” “内流河，最后进入了沙漠，然后就消失了。”何青青道。 “哦……”乔梁又点点头。 接着何青青道：“其实在凉水河进入沙漠的末端，有一个沙漠湖泊，叫凉水湖，湖边有绿洲，据县志记载，这个湖泊存在了几千年了，以前面积很大，汉代的时候，这里是边防要塞，湖边有屯垦戍边的驻军，现在还有当年驻军留下的要塞遗址……” “啊，还有这个，去看看。”乔梁一听来了兴趣。 何青青一指车外：“乔縣長，你看外面的那个黄色土堆，那就是当年的烽燧，土堆旁长长的带状隆起，就是当年的塞墙，顺着这塞墙，我们一直可以开到湖边，看到要塞遗址……” 乔梁一打方向盘，把车开到烽燧前停下，下了车，走过去，看到烽燧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西汉凉水河3号烽燧遗址。 落款是凉北县人民政府，时间是1983年7月。 乔梁默默注视着这历经千年历史长河和岁月侵袭的烽燧，眼前浮现出当年的金戈铁马和大漠狼烟，不由肃然起敬，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乔梁接着皱起眉头：“这么重要的文物，怎么就这样暴露在外面风吹日晒，为何不好好保护一下呢？” 何青青笑了下：“如果在东部人口稠密的地方，这样的遗址当然是要当宝贝来保护的，但因为凉北是汉代的西部边境，在凉北境内这样的遗址是不少的，一来保护要耗费相当的人力物力财力，不现实，二来这种遗址，一般来说，只要没有人为破坏，都是这样保持原貌，比如长城，除了当做旅游景点的那些，其他部分也都是任其自然的。” 乔梁想想驴友经常去探险的野长城，觉得何青青这话倒也在理，这里常年干旱无雨，只要没人刻意去破坏，维持原貌倒也不错。 乔梁和何青青接着上车，沿着凉水河谷和塞墙之间的路往前开，一直开进了沙漠里，开了大半天，转过几个巨大的沙丘，眼前豁然出现了一个镜子般的蓝色湖泊，湖边是大片炫目的金黄色。 “凉水湖！胡杨林！”乔梁激动地脱口而出。 “对，这里就是凉水河的终点凉水湖，湖周围都是胡杨林，距离湖边不远处，就是汉代屯垦戍边的驻军要塞遗址。”何青青道。 乔梁一踩油门，加速开过去，开到湖边停下，跳下车，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漫漫黄沙中突然冒出来的海市蜃楼一般的奇异风景。 在死寂的大漠深处，竟然有着这样一个湖泊一片绿洲，有着这样绮丽的胡杨美景，乔梁感觉自己似乎是在梦幻中，不由惊叹，天啊，天的镜子沙漠的眼，太神奇太壮观了！ 乔梁边欣赏这从没有见过的神奇美景边掏出手机拍个不停，这应该是旅游者向往的天堂，回头得发给童童看看。 拍了半天，乔梁停下，凝神看着镜子一般的湖泊，湖面是如此平静，湖水是如此清澈，她孕育了这片绿洲，她让这片沙漠死海勃发出无限生机，想来当年戍边的将士应该就是靠这个湖泊才得以生存并屯垦的。 然后乔梁沿着湖边往前走，大片的金黄色的胡杨林，美得让人心颤让人心悸，乔梁被震撼着，又开始用手机拍，耳边传来何青青的声音：“胡杨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胡杨精神，也正是我们先人开疆拓土和我们这个民族生生不息的真实写照……” 何青青的话激起了乔梁的共鸣，他看着周围那些死去和倒下，但却依然保持着各种傲然姿态的胡杨树，不由点点头。 “要塞遗址在哪里？”乔梁问何青青。 “穿过这片胡杨林就可以看到了。”何青青往前一指。 “走，去要塞看看。” 乔梁和何青青在胡杨林里穿行了接近半小时，走到边缘的时候，看到在巨大的沙丘边缘，一座土黄色的城堡出现在眼前。 城堡看起来面积不小，虽然历经千年，有些部分已经被黄沙掩埋，只剩下残垣断壁，但看起来依然雄伟壮观。 这就是当年防守边防的要塞，这就是先辈屯垦戍边留下来的遗址。 乔梁带着庄严崇敬的心情慢慢走近要塞，要塞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西汉凉水河要塞遗址。 乔梁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走进要塞，脚下踩的是软绵绵的黄沙，眼前看到的是要塞内部的布局，残垣断壁间，依稀可见道路的痕迹，甚至能辩出当年的兵营、练兵场和点将台…… 乔梁的心情再次激动，脑海里又浮现出先辈带着马革裹尸还的必死决心，为国家为民族征战沙场的激烈战斗场景，耳边回响着一个铮铮铁骨的苍劲声音：“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此时此刻，乔梁被一种壮怀激烈的情怀感染环绕着，心中带着对历史对先辈的无限崇敬，精神有些恍惚，在历史和现实之间轮回交错。 乔梁在这里呆了很久，也拍了不少照片，直到何青青提醒他不早了该回去了，才恋恋不舍离开这里。 回到住地的当晚，乔梁就把自己拍的图片都发给了童童，还做了一些说明。 乔梁相信，对做旅游的童童来说，这些或许有用，因为乔梁知道，对生活在东部地区的人来说，自己今天看到的这些，无疑具有强烈的吸引力。 接下里的几天，乔梁在何青青的陪同下继续在下面熟悉情况。 转眼中秋过去，天气逐渐变得凉爽，特别是一早一晚很冷，都需要穿羊毛衫加外套了。欲看更多更快，搜維信恭眾浩“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这天下午，乔梁和何青青回到县城，乔梁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这几天下去的情况，突然得到一个消息：安哲来了西州。 得知这个消息，乔梁有些意外，安哲来西州怎么不事先给自己发个信息？他来西州干嘛？ 而随之得到的另一个消息则让乔梁大吃一惊。 第1478章 某种平衡 这个让乔梁感到大吃一惊的消息是：不但安哲来了西州，而且骆飞也来了！ 尼玛，阴魂不散贼心不死的骆飞怎么也来西州了？而且还是和安哲一起来的，他来干什么？他为何会来？ 奇怪，蹊跷，诡异！ 乔梁在吃惊的同时，迅速开始打听。 这一打听，乔梁明白了。 此次不但安哲和骆飞来了西州，关新民还来了金城，而关新民是率领江东省对口支援考察团来的西北省，考察团成员包括分管省领导、省直主要部门和企业负责人，以及各地市一把手和主持工作的负责人。 关于此事，乔梁目前所知道的只有这些，而在乔梁不知道的幕后，则有耐人寻味的道道。 按照顶层的统一布局和安排，江东省和西北省是结对帮扶省份，经济发达的江东省负责对口支援经济发展相对落后的西北省，这项工作在廖谷锋主政江东时期就开始了，一直进行地比较顺利，两省高层之间一直保持着密切的互动和协作。 在廖谷锋主政西北省之后，关新民以代理书记的身份主持江东省的工作，因为廖谷锋之前的身份，加上在廖谷锋主政江东省期间，关新民和廖谷锋的关系一直比较微妙，关新民不由觉得，在新的形势下，江东省和西北省的结对帮扶工作，应该注入一些新的元素，应该揉进一些新的东西，换句话说，要在新的形势下有新的作为和改变。 至于有哪些新的作为和改变，关新民在代理江州一把手之后，就一直在琢磨酝酿，他认为，这新的作为和改变，总体思路和原则是不能变的，决不能违背廖谷锋之前的大方向，既要沿袭廖谷锋时代的总体做法，又要在廖谷锋的基础上搞出一些新意，如此，才能显出自己作为代理书记的新思路，让上面看到自己不但可以守业，而且还具有创新意识。 这一点，对目前希望尽快去掉“代理”二字的关新民来说颇为重要。 但要如此做，还必须要尽量避免触碰廖谷锋的敏感神经，不能让廖谷锋感觉自己对他有任何一丝不尊重，以及对他以前的做法有任何一丝否定的意思。这一点对目前的关新民来说同样重要。 为此，关新民颇动了一番心思，在基本琢磨酝酿成熟后，就等着合适的时机开始动作。 乔梁事件的发生，让关新民感觉时机来了，虽然乔梁此次发生的事情最终得到了妥善甚至是完美的解决，但毫无疑问牵扯到了两省的某些重要部门，甚至惊动了自己和廖谷锋，而且在一定范围内的某些人心里引起了一定的波动，这波动不会随着乔梁事件的平息而迅速平静，而要尽快消除这波动，密切两省高层中层之间的互动，进一步全面深入展开对西北省的帮扶工作，无疑可以起到积极而正面的作用。 于是关新民给廖谷锋打了电话，对下一步的帮扶工作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想法的核心主要有三点： 第一，在以前江东省对西北省帮扶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化深入这项工作； 第二，扩大江东省参与帮扶的范围，之前主要是地市之间相互结对子，现在要把某些省直部门和重要省直企业加进去； 第三，根据新形势新变化和两省各地市的具体情况，为了加大帮扶的力度，对之前的地市结对子对象做一调整，部分西北省的地市不但有江东省的地市进行帮扶，而且省直企业也参与进来。 对关新民的这想法，廖谷锋欣然赞同，说关新民这想法，是对自己主政江东时期在这项工作上的进一步完善和补充，具有积极而重要的意义，同时廖谷锋又表示了真诚的感谢。 有了廖谷锋这表态，关新民放心了。 虽然廖谷锋已经调离江东，虽然自己和廖谷锋平级，但因为过去和廖谷锋共事的经历，以及自己头衔上的“代理”二字，关新民一直觉得自己在廖谷锋面前是稍处下风的，一直觉得自己还处在廖谷锋的阴影笼罩下，比如这次帮扶的事情，自己虽然是江东老大，但还得虚心征求廖谷锋的意见。 而要让自己心理上真正能做到和廖谷锋平起平坐，尽快走出廖谷锋的阴影，自己就必须要干出带有自己风格和标签的东西，在江东省完全彻底树立起自己的高大形象。 而要做到这一点，还是避免不了要和廖谷锋打交道。 和廖谷锋达成一致意见后，关新民立刻开始安排相关部门和西北有关部门沟通协调，同时在省内确定参与帮扶的省直部门和省直企业。 省直部门好确定，在确定省直企业的时候，关新民的想法是，只让经济效益好实力雄厚的企业参与，其他省直企业比如江东商业集团，现在正在泥坑里，就不参与了。 但安哲得知此事后，亲自找到关新民，主动要求江东商业集团参加对西北的援助工作。 安哲的这一举动，让关新民感到些许意外，他直言不讳告诉安哲，以江东商业集团目前负债累累内忧外困的现状，首先需要做的是把自身问题解决好，尽快让企业扭亏为盈，在商业集团目前困境重重的状况下，再参与帮扶西北，不但实力不济，还会让商业集团在泥潭里越陷越深。 平心而论，关新民这话是有道理的，是为企业着想的。 而安哲则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他提出，帮扶支援西北，是全国发展一盘棋的伟大号召，是大局，既是义务也是责任，这义务和责任由江东省承担，而作为江东省省直企业的重要一份子，江东商业集团当然也责无旁贷，理应积极参与。 但积极参与并不意味着会让商业集团背上沉重的包袱，并不意味着会让商业集团在泥潭里越陷越深，因为这对商业集团来说，在尽义务和责任的同时，也是一个发展的机遇，这发展的机遇来自于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和一带一路倡议，只要抓住时机，只要采取合适的经营和发展策略，是可以做到双赢的，是可以在支援西北建设的同时为集团的发展觅到绝佳商机的。 安哲的观点听起来很独特，有些逆流而上的意味。 安哲这观点是受李有为启发得来的，因为李有为在正泰集团的商业经营和资本运营当中，已经有过类似的一次成功运作。 混政界李有为不如安哲，但在商业管理和运营上，安哲是把李有为当做老师的，经常虚心请教，而李有为对安哲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保留。 听了安哲这一番话，关新民心里不由一动，沉思片刻，痛快答应了安哲的要求，批准江东商业集团参加帮扶支援西北。 关新民之所以答应安哲，一方面是觉得安哲的思路虽然独特，但似乎又颇有些道理，如果商业集团真的能如安哲所说在支援西北的同时找到适合自己的发展商机，这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而另一方面，关新民又有自己的算盘，他知道安哲此举是带有相当风险的，一旦不成功，这对安哲意味着什么，很显然。换句话说，他觉得安哲是在拿自己的仕途命运做赌注，一旦失败，前途将更加黯淡无光，这似乎也为自己当初不重用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当然，如果安哲成功了，这对自己是没有任何坏处的，既可以让商业集团焕发生机走出困境，也证明自己当初任用安哲担任商业集团负责人的决策是正确的。 而且，即使安哲因此大放异彩，他还是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他的前途命运还是自己说了算。 基于这些考虑，关新民在答应安哲的同时，又夸赞安哲有创新有思路。 在安排具体帮扶结对单位的时候，关新民决定让商业集团和江州市联合帮扶西州。 关新民如此安排，自然还是有自己的用意，这用意既考虑到了江东和江州的历史，又考虑到了自己面临的现实，甚至还考虑到了正在凉北挂职的乔梁。 至于关新民这用意到底是什么，目前除了他，似乎无人知晓。 但只是似乎。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关新民率领江东省对口支援考察团奔赴西北省。 这是关新民第二次率江东考察团来西北，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是以江东省二把手的身份，考察团成员为除江州之外的各地市二把手，那次江州去的是安哲。 安哲那次之所以以江州一把手的身份随同关新民来西北考察，主要是因为当时安哲正面临被人诬告省调查组来江州调查的处境，为了避嫌，上面特地采取这方式让他回避。 彼时关新民率团来西北考察，带的基本都是各地市二把手，他自己也是二把手，而此次则雄壮很多，不但他是老一，带的也都是一把手。 抵达金城后，考察员一行受到了以廖谷锋为首的西北省高层的热烈欢迎和隆重接待，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廖谷锋和关新民举行了正式会谈，双方参加的人员也都级别对等。 这是廖谷锋离任江东后，关新民第一次和他进行这种面对面的正式对等会谈，能和廖谷锋对等，这让关新民从心理上找到了某种平衡，这平衡虽然多少有些自我安慰的味道，但还是让他不由有些意气风发。 第1479章 两个二般 西北省参加会谈的高层成员有刘昌兴，在会谈仪式上，刘昌兴第一次见到了骆飞，想到自己搞乔梁的事情极有可能是被骆飞搞砸的，刘昌兴不由对骆飞多注目了几眼。 而骆飞也留意到了刘昌兴，想到他是唐晓菲未来公公的老同学，看刘昌兴似乎有些注目自己，骆飞不由冲他讨好友好地笑了下。 骆飞笑，刘昌兴却不想笑，尼玛，这家伙坏了自己的好事，实在可恶，要是他在西北担任某市市長，自己一定要整死他。 看自己友好讨好的笑没换来刘昌兴的相应回应，骆飞有些自讨没趣，心里嘀咕，尼玛，这家伙好傲慢，你有什么值得傲慢的，老子又不归你管。 刘昌兴接着又开始注目安哲，他是江州前一把手，现在在江东商业集团担任董事长，从职位变化上看，安哲似乎并不得关新民重用。想到安哲调离江州是在廖谷锋离任江东不久，刘昌兴不由暗暗琢磨，不知廖谷锋主政江东的时候，关新民和廖谷锋关系如何，不知安哲这职位的变动，是否跟关新民和廖谷锋不知如何的关系有关。 随即刘昌兴又想到乔梁曾经担任过安哲的秘书，又暗想，乔梁前段时间出的那事，不知安哲知道后心里会作何感想，不知他能否分析判断出什么。 安哲不经意间留意到刘昌兴在注目自己，随即对视着他，神情平静，目光淡定，脸上几乎看不出什么表情。 在安哲对视的目光中，刘昌兴感到了几分犀利和敏锐，不知为何，心里竟然微微一颤，随即冲安哲笑了下，接着转移视线。 看刘昌兴竟然冲安哲笑了下，骆飞不由感到困惑，尼玛，自己主动冲他笑他不笑，安哲不冲他笑他却笑，什么鸟意思？犯贱？ 随即骆飞又想到，此次结对子帮扶，江州要和商业集团一起帮扶西州，心里感觉很不爽，因为在公布的结对子名单上，商业集团排在江州前面，安哲排在自己前面，尼玛，好不容易在江州摆脱了安哲骑在自己头上，没想到在西北又要在安哲之下。 对江州和商业集团联合帮扶西州，骆飞通过打听得知这是关新民安排的，心里很困惑，难道关新民不知道自己和安哲水火不容是死对头，为何要把他们安排在一起呢？ 虽然困惑，但骆飞是不敢找关新民问的。 廖谷锋和关新民的正式会谈结束后，随即开始按照结对名单分头进行接触，因为这次是省级层面的意向性考察，所以江东各部门各企业和各地市只来了一把手，西北过来对接的也是相应人员，西州来的是腾达。 在分别多年之后，腾达终于和安哲见面了。 腾达先和骆飞热情礼貌握手，然后哈哈大笑着和安哲又是握手又是拥抱：“老伙计，这么多年不见，想死我了……” 骆飞在旁大吃一惊，我靠，西州的一把手竟然和安哲是老熟人，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们的关系到底如何？ 看骆飞显得意外，腾达和安哲握手拥抱完后，把自己和安哲早年结识的事情简要说了下，骆飞听完暗暗松了口气，尼玛，原来如此。 初步接触后，按照考察团拟定的计划行程和两省有关部门的安排，考察团成员要分头去结对的地市参观考察，关新民留在金城，后续还要和廖谷锋进行某些会谈，然后在西北一些地方进行参观考察，同时看望部分江东挂职干部。 于是安哲和骆飞就来了西州。 得知安哲和骆飞来西州的用意后，乔梁觉得很有意思，江州原来帮扶的是西北另一个地市，这次调整到西州了，而且商业集团也参与帮扶西州，自己又在凉北挂职，看来骆飞跟安哲和自己有不解之缘啊，不知让江州和商业集团联合帮扶西州，是不是关新民特意这么安排的，如果是，又不是关新民这么安排是何意。 想到安哲来了西州，乔梁心里又很激动，恨不得马上就到西州去见安哲。 但乔梁又知道这事自己做不了主，安哲来西州自然是有行程安排的，客随主便，能不能来凉北都难说，而且此次安哲和骆飞是腾达邀请来的客人，腾达亲自接待，自己作为一个挂职的副縣長，是没有资格甚至没有机会见到安哲的。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感到遗憾和郁闷。 看快到下班时间了，乔梁正要离开办公室，手机响了，一看来电，丁晓云打来的。 “丁书记……”乔梁接通电话。 “乔縣長，你下去熟悉情况回来了？”丁晓云道。 “是啊，丁书记怎么知道的？” “我站在窗口往下一看，你开的车停在楼下呢。” 乔梁笑了：“我下午刚回来，丁书记有什么指示？” “乔縣長，我们要马上出发去西州，连夜赶到。”丁晓云道。 “啊？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乔梁虽然有些意外，但却突然又有一种预感。 丁晓云道：“我刚接到市里通知，江东对口帮扶考察团的两位成员来了西州，腾书记亲自去金城接来的，明天上午，市里组织各县区一二把手参加腾书记主持的座谈会，让考察团两位领导初步了解全市的基本情况……” 乔梁闻听大喜，我靠，这消息来得太及时了，自己有机会见到安哲了。 随即乔梁感觉不大对头：“丁书记，你刚才说参加座谈会的是各县区一二把手，那应该是你和尚縣長去参加才对，我参加算是怎么回事？” 丁晓云道：“本来应该是尚縣長和我一起去的，但尚縣長今天在铁矿视察工作，我告诉他后，他说距离太遥远，而且还要经过无人区，别说今晚连夜赶不到西州，就是凉北都回不来……然后他说他会给滕书记打电话请假的……” 乔梁听了不由想笑，看来自己在无人区遇险的经历让尚可害怕了，他今晚要住在铁矿不回来了。 乔梁接着道：“那，即使尚縣長去不了，也还有周縣長啊，也还轮不到我去。” “周縣長前几天去外省出差还没回来呢。”丁晓云道。 丁晓云这么一说，乔梁想起回来的时候，周志龙办公室的门关着，原来这家伙出远差了。 如此，尚可和周志龙不能去，按照正副縣長的排名，那就轮到自己了。 乔梁这下心安理得了，很开心，随即痛快答应下来。 “乔縣長，我们先到食堂吃点饭，然后再出发。”丁晓云道。 “好的。” 挂了电话，乔梁接着出了办公室，下楼，直奔食堂。 此时是下午6点，在东部已经日落黄昏，但在这里，天色还大亮。 到了食堂，丁晓云已经到了，打好了两份饭。 两人接着开吃，边吃丁晓云边道：“乔縣長，咱们开我的车去西州。” “好的。”乔梁边吃边道。 “不过，我的驾驶员家里出了点急事，下午刚请了假……”丁晓云道。 乔梁眨眨眼：“丁书记的意思是让我开车去西州？” 丁晓云抿嘴一笑：“如果你不愿意开，我可以再找其他的驾驶员。” “其他驾驶员……”乔梁转转眼珠，“算了，我开好了。” 丁晓云又一笑。 看丁晓云这神情，乔梁觉得，她似乎并不想让其他驾驶员开车，想让这旅途只有自己和她。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乔梁心里突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不由想起那晚在西州宾馆自己差点办了丁晓云的事，难道，丁晓云对今晚这孤男寡女的长途夜行有什么想法？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不由一荡。 但随即乔梁又觉得自己的意识太龌龊，丁晓云不想让其他驾驶员开车，应该只是想和自己路上谈话的时候更方便些，毕竟她对别的驾驶员没有对自己的熟悉和信任，自己委实想多了。 这样想着，乔梁心里暗暗惭愧。 吃过饭，乔梁和丁晓云来到办公区车前，丁晓云从包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乔梁。 “这是你的驾驶员给你的钥匙？”乔梁接过钥匙道。 “不，我自己有一把。”丁晓云道。 “哦，丁书记会开车？”乔梁道。 “驾龄10年。”丁晓云笑道。 “呵呵……”乔梁笑起来，“我还从没看到你开车呢。” “在县里有驾驶员，我自然不用开，在家里我都是自己开呢。” “其实在家里你也不用开的，让你先生开就是。” 丁晓云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道：“上车吧。” 乔梁本来还想顺势问问丁晓云她男人是干嘛的，看丁晓云这神情，似乎她不愿多谈这个，于是不问了，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员位置，丁晓云接着打开副驾驶位置上了车。想看得更多更快，搜維信恭眾浩“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乔梁回头指指后排右侧座位：“丁书记，领导一般坐这里。” “我驾驶员开车的时候是一般，现在乔縣長开车，就是二般的时候了。”丁晓云笑道。 乔梁笑了下：“好，二般，一般这种座谈都是縣長参加，现在我参加也是二般。” 丁晓云继续笑：“两个二般，出发——” “好来！”乔梁一踩油门，车子驶出了县大院。 此去西州，乔梁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又会遇到什么。 想到明天就可以见到安哲，乔梁的心情很激动又很迫切。 想到明天还要见到阴魂不散的骆飞，乔梁的心里又涌出说不出的感觉和滋味。 夕阳下，夜将临，路正长…… 第1480章 苍天在上 出了县城，车子行驶在空旷的戈壁公路上，乔梁保持匀速开着，在坚硬的戈壁公路上开车不能太快，不然会颠簸。 “乔縣長，这段时间一直在下面转悠，情况熟悉地如何了？”丁晓云问道。 “很有收获，但还有一部分区域没有转完。”乔梁边开车边道。 “等你全部转完，对下面基层的状况，恐怕你比我还要熟悉了。”丁晓云笑道。 乔梁也笑了下：“尚縣長不给我安排分管的内容，我没有事情做，不转能干什么？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嗯，事物总是有着矛盾的两面，凡事有利有弊。”丁晓云点点头，“明天上午和考察团那两位领导座谈的时候，按照惯例，各县会介绍情况，你觉得自己肚子里有货没？” “当然有的。”乔梁干脆道。 “那就好。”丁晓云又点点头，“对了，市里下通知的时候说地很模糊，我现在还不知道考察团那两位领导是江东那个地市什么部门的呢。” “我知道，一位是前江州一把手现江东商业集团董事长，一位是江州主持工作的市長。”乔梁道。 “啊……”丁晓云叫了一声，转头看着乔梁，“那，这二位，岂不是……” “对。”乔梁点点头，“这二位我都熟悉，安董事长是我担任过秘书的老领导，骆市長是安董事长担任江州书记时候的搭档。” “这……这实在是很巧啊。”丁晓云意外的声音里又带着几分兴奋，“乔縣長，这么说，明天你就可以见到你的两位老领导了。” “是的，明天上午就可以见到他们了。”乔梁平静点点头。 “乔縣長，你的这二位老领导，对你都很不错吧？”丁晓云兴致勃勃道。 “呵呵……”乔梁干笑一声，“安董事长对我很好，我对安董事长感情也很深，骆市長对我一直念念不忘，我对骆市長也一直……” 乔梁没有说下去。 丁晓云看着乔梁眨眨眼，从乔梁这貌似正常的话里，她敏锐地感觉出了什么。 接着乔梁道：“江东商业集团和江州联合帮扶西州，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为什么？”丁晓云道。 “因为……”乔梁顿了下，“因为这让我想起了江东和江州的某些人和过去的某些事。” 乔梁这话说的很模糊，丁晓云虽然一时意会不透，但却不由敏感地想去琢磨什么。 接着乔梁道：“其实不管是江东还是西北，只要在体制内，横向和纵向的关系都是错综复杂的，都是莫测而微妙的，丁书记是否也这么认为？” 丁晓云点点头：“或许吧，或许大概应该是如此。” 乔梁接着道：“作为我们下面来说，上面的某些动向或者动机，是很难猜透的，但虽然难以猜透，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事情的一步步进展，只要有心用心，还是可以判断分析出一些倪端。” 丁晓云沉思片刻：“乔縣長，你是一个有心人。” 乔梁淡淡道：“有心无心都是相对的，如果一个人接二连三被人算计，即使再无心，也会成为有心人，也会逐步学会自我保护。” 丁晓云点点头，接着又道：“如此说来，乔縣長在江州期间，经历过不少挫折？” 乔梁没有回答丁晓云这话，反问道：“丁书记在仕途中一路走到现在的位置，恐怕也不会一帆风顺吧？” 丁晓云无声笑了下：“其实有些挫折倒也未必一定是坏事。” “对，磨难兴邦，苦难兴人。”乔梁点点头。 “后面这句话是谁说的？”丁晓云问道。 “乔縣長说的。”乔梁道。 丁晓云笑起来：“你倒是很会借用。” 乔梁也笑了下：“我这借用是来自自身的体会，我现在认为，一个没有丰厚履历经历的人，一个没有经历过真正挫折和磨难的人，是很难真正成长成熟起来的，即使你在某个位置上，但光有背景、靠山和关系还不行，要真正让人心服口服，还得有点真本事，还得有自己真正的能力。” 丁晓云眨眨眼：“乔縣長这话似乎是有所指。” “丁书记听出来了？”乔梁似笑非笑道。 “除非我是傻子才听不出来。”丁晓云道。 “呵呵……”乔梁想起那天自己和尚可谈话的时候说他不是傻子的话，不由笑起来，接着道，“丁书记，你认为尚縣長有没有能力？或者说，你认为尚縣長的能力和自己现在的位置匹配不匹配？” 丁晓云沉思片刻：“一个人有没有能力，是要靠真抓实干来证明的，一个人的能力和自己的位置是否匹配，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乔縣長，对你这个问题，我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对于尚縣長这方面，我不做评价。” 乔梁一咧嘴：“丁书记，似乎你这话已经给出了答案，似乎你已经做出了评价。” 丁晓云呵呵一笑：“乔縣長，你很聪明。” “我不想聪明。” “为什么？” “因为一个太聪明的人，往往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不想聪明，那你想什么？” “我想睿智。” “睿智？” “对。”乔梁点点头，“曾经我一度以为聪明是一件好事，但现在想来那只是一种愚蠢的误解，我现在认为，一个人只有做到睿智，才算是真正的聪明，而真正的聪明，往往是外人觉察不出的。” “这话说的好！”丁晓云带着赞赏的口气，“乔縣長，你能说出这话，这说明你正在变得睿智，正在成为一个真正聪明的人。” “丁书记能如此认为，说明你已经是一个睿智的人。”乔梁道。 丁晓云皱皱眉头：“我怎么觉得我们俩在互相吹捧呢？” 乔梁哈哈一笑：“反正这会只有我们两个人，互相吹捧一下也无妨，吹吹有益身心健康，有利于促进和谐。” 丁晓云含笑看着乔梁：“乔縣長，我发现你真的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而往往来说，口才好的人是人才……” “丁书记过奖，我不是人才，能做个才人就不错了。”乔梁诙谐道。 “哈哈……”丁晓云笑起来，“乔縣長实在幽默，我想你当初跟着安董事长担任秘书的时候，他一定很喜欢你。” 乔梁正色道：“其实安董事长不止是喜欢我，他对我更多的是关心和栽培，他对我是寄予了很大期望的，每每想起安董事长对我的殷切期望，我就不由感到压力。” “有压力是好事，有压力才会有动力。”丁晓云道，“你能在仕途中遇到安董事长这样的好领导，实在是一件幸事。” “是的，我的确觉得自己很幸运。”乔梁顿了下，又道，“其实我来到凉北挂职，能遇到你这样一位书记，也是觉得幸运的，我相信在你主政凉北期间，一定可以带领凉北全体干部群众，让凉北各方面的发展取得显著变化，一定可以做出一番优异的业绩。” “我……”丁晓云苦笑一下，“乔縣長，你现在真的如此认为吗？” “丁书记可能觉得我现在如此认为有些过早，但我有这个决心和信心，我对你抱有期待。”乔梁认真道。 “你的决心和信心来自哪里？”丁晓云看着乔梁。 乔梁缓缓道：“来自苍天在上，来自正必压邪。” 听了乔梁这话，丁晓云心里微微一震，乔梁这话虽然说的模糊含蓄，但却又似乎在隐隐向自己暗示什么，这暗示似乎是一种表达，又似乎是一种试探。 丁晓云想了下：“那，乔縣長，你为何又会对我抱有期待？” “因为到目前为止我对你性格和品格的了解，还因为自从我认识你之后，一直感觉你像我故去的好朋友张琳縣長。”乔梁说完呼了口气。 丁晓云沉默片刻，道：“乔縣長，感谢你的高看，你能把我和张琳縣長相比，我感到荣幸，你刚才说的苍天在上正必压邪，让我感到了你内心里强烈的正义和正气，我也很赞同。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在任何时候任何环境中，都要面对并正视残忍而残酷的现实，现实是客观的存在，在某些时候，主观必须服从客观。” 乔梁点点头，又道：“但在一些时候，主观是可以改变或者改造客观的。” 丁晓云看着乔梁，轻声道：“你很倔强。” “对，我很固执，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一个执着的理想主义者。”乔梁道。 “人常说，性格决定命运……”丁晓云喃喃道。 “是的，山难改，性难移，在体制内风卷云涌变幻莫测的大潮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但不管性格如何，心里都要有自己必须坚持的东西，都要为自己自己必须坚持的东西而努力奋斗。”乔梁语气坚定道。 丁晓云默默看着乔梁，这个男人虽然年轻，但他表现出的这种坚定坚强和坚韧以及坚持，似乎是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虽然他和尚可年龄相仿，但两个人在很多方面是有巨大差异的，尚可虽然级别比乔梁高，但在品质思维和老练成熟方面，他显然比不上乔梁。 想到乔梁和张琳很好的关系，丁晓云突然涌出一个念头，自己也会和乔梁建立起如他和张琳那般的关系吗？ 丁晓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身上带着一种诡异的魅力，这诡异的魅力，对自己似乎具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 如此感觉着，丁晓云不由想起那晚在西州宾馆自己差点被乔梁办了的场景，心跳不由加速，脸有些发热，微微夹紧了双腿…… 第1481章 戈壁枪声 看丁晓云不说话，乔梁道：“丁书记，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丁晓云定定神，“乔縣長，我在想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那丁书记是如何认为的？”乔梁道。 “我认为……”丁晓云顿了下，“乔縣長，我现在认为，在你在凉北挂职期间，只要你做的正确的事情，我都应该坚定不移地支持。” 乔梁眨眨眼，丁晓云这话似乎是在含蓄地向自己发出某种信号。 这让乔梁感到欣慰。 接着乔梁道：“丁书记，这么做，你会不会有什么担心和顾虑？” “当然会有，但正如你刚才所言，苍天在上，正必压邪。”丁晓云道。 “好！丁书记，就为你这话，我向你致敬，向你表示感谢！”乔梁一拍方向盘。 丁晓云接着又道：“当然，以我的身份和位置，在某些时候，即使我对你表示支持，那也可能是委婉的甚至隐晦的，这个希望你到时能理解。” “必须的，工作必须要讲究方法和策略，只要明白了丁书记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当然会充分理解的。”乔梁痛快道。 丁晓云冲乔梁一笑，乔梁也报以会心的笑。 经过这一番交谈，两人虽然都没有直接揭示什么，但却都意会了对方的心思，达成了某种默契。 丁晓云前几天觉察出的苗头进一步得到了验证，她似乎隐隐看到了一线光明。 乔梁之前已经有了何青青的加盟，现在又得到了丁晓云虽然不直接但却比较明确的含蓄暗示，不由更有信心了。 当然，乔梁明白，以丁晓云的身份，她在很多时候是不能明确站队，是不能公开表明某些态度做某些事情的，如此，自己要想搞尚可，还是要在高度的警觉中保持高度的隐蔽，在发挥好何青青作用的同时，必须要多动脑筋。 这时西边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在天际，夜色笼罩了茫茫戈壁。 乔梁打开大灯，两手握住方向盘，专心开车。 “前方是凉北自然保护区，小心夜间过路的动物，别撞着。”丁晓云提醒道。 “嗯。”乔梁点点头，“丁书记，咱这自然保护区有多大，主要是保护啥的？” “保护区总面积接近60万公顷，地貌主要有沙漠、戈壁、裸石山地、湿地草丛和荒漠植被区，主要保护对象为湿地生态系统、荒漠生态系统和野生动植物。”丁晓云道。 “保护区里都有哪些动物呢？”乔梁饶有兴趣问道。 丁晓云道：“这可多了，有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两峰驼、金雕、黑鹳、小鸨、大鸨、波斑鸨等，还有二级保护动物赤颈鸊鷉、岩鹭、草原雕、灰背隼、猞猁、鹅喉羚……对了，还有沙漠野狼。” “我靠，沙漠野狼也是保护动物。”乔梁皱皱眉头，“那我前几天打死了一只野狼，是不是犯法了啊？” “对，犯法了。”丁晓云一本正经点点头，“你触犯了野生动物保护法，等从西州回来，你主动去投案自首。” “哈哈……”乔梁大笑起来。 丁晓云也笑：“我的回答是不是让你失望呢？” “多少有点。”乔梁笑着点头，“看来丁书记在配合上还要再下点功夫。” “下啥功夫啊，我故意不配合的呢。”丁晓云笑道。 两人正谈笑，乔梁突然一个刹车，丁晓云往前看去，车灯里，几只不知是啥的动物飞快窜过公路。 “嗯，眼神不错。”丁晓云赞道。 “嗯，是的，3.0的。”乔梁接着启动车子。 “3.0的？真的？”丁晓云做出吃惊的样子。 乔梁一咧嘴：“我说的是双眼咯。” 丁晓云笑起来：“这回配合可以吧？” 乔梁呲牙一笑：“不错不错，提出表扬。” 丁晓云皱皱眉头：“我是你领导，你表扬我，我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呢。” 乔梁又一咧嘴：“这有啥不对劲的，跟着安董事长的时候，我还表扬过他呢。” “噗——”丁晓云笑起来，“你这家伙，做事果然另类。” 乔梁刚要得意笑，突然，“砰——”一声刺耳的声音从戈壁深处传来。 “什么动静？”乔梁一个激灵。 丁晓云身体一颤：“不好，枪声，有人在盗猎。” “啊？盗猎！”乔梁吃了一惊。 “应该是，停车。”丁晓云道。 乔梁停住车，两人在车里往四周看。 “砰——”又传来一声刺耳的枪声。 两人循着枪声的方向看去，隐约看到有车灯在移动。 “就是那里！”丁晓云往车灯方向一指，“盗猎分子在追逐猎物。” “怎么办？”乔梁看着丁晓云。 “我现在就给保护区工作站打电话，让他们派巡逻队过来……”丁晓云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乔梁看着远处移动的车灯，一辆车，不知有几个盗猎分子。 等丁晓云打完电话，乔梁道：“巡逻队多久能过来？” “听他们说，最快也得40分钟。”丁晓云道。 “等巡逻队过来，恐怕盗猎分子早就跑远了。”乔梁道。 丁晓云沉思片刻，接着干脆道：“冲着车灯方向，追——” 乔梁一踩油门，接着一打方向盘，车子下了公路，在戈壁滩上快速向盗猎分子车灯的方向驶去。 乔梁边小心看着前方边道：“丁书记，盗猎分子手里有枪呢，你不怕？” “怕也要追，作为凉北县的书记，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猎杀保护动物不管吧？”丁晓云语气坚定道。 乔梁不由佩服这女人的勇气和胆量，连续踩油门，加速向盗猎分子追去。 盗猎分子看到有灯光接近，知道被人发现了，忙驾车逃跑。 “不能让他们这么逃掉，不然还会有更多的野生动物被他们杀戮。”丁晓云道。 “嗯，好！”乔梁答应着狂踩油门，车子在戈壁滩上飞速前进，颠地很厉害，丁晓云用力抓住车把手，牢牢盯住前方。 乔梁开着车和盗猎分子的车在空旷的戈壁滩上追逐，盗猎分子开的是一辆皮卡，性能不如乔梁开的越野，乔梁开的车子距离盗猎分子越来越近。 乔梁此时心里既紧张又刺激，艾玛，西北反盗猎，太激烈了，要是有摄像机拍下来就好了。 狡猾的盗猎分子看甩不掉乔梁的车，突然猛拐方向，一个迂回，绕过一个沙丘…… 乔梁一看盗猎分子的车消失了，心里一急，直接走直线猛地插过去—— 突然，乔梁感觉车子一沉，往下一陷—— “糟糕！”乔梁叫了一声，连续踩油门，车轮飞速转动，车子却无法往前移动。 乔梁接着往后倒，还是不行。 乔梁打开车门下来一看，两个车前轮都陷在了沙坑里，车轮被沙子没了一大半。 “靠——”乔梁狠狠一砸车子。 丁晓云也下车看了下，遗憾地叹了口气：“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盗猎分子逃走了。” “看来我们只能等巡逻队过来帮忙把车拉出来了。”乔梁也叹了口气，觉得很窝囊，尼玛，这叫什么事啊，反盗猎把自己陷到沙坑里了，传出去这可很不光彩，幸亏没有摄像机跟拍。 外面很冷，两人上了车，坐在车里发呆，等着巡逻队过来救援。 这时，两道车灯突然冲沙丘后转了出来。 “巡逻队来了？”丁晓云迟疑了一下，道。 乔梁稍一思忖，摇摇头：“不对，巡逻队来不了这么快，应该是盗猎分子看我们没追上去，意识到我们可能陷入了沙坑，又回来了，说不定他们还有没来得及带走的猎物……” 听乔梁说的有道理，丁晓云定睛看着对面驶来的车，失声道：“对，皮卡，他们又回来了，冲我们来了……” 丁晓云的声音有些紧张。 乔梁也顿时紧张起来，尼玛，盗猎分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回来，关键他们手里有枪。 乔梁突然想起看过的一个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电影《可可西里》，里面的盗猎分子极其凶残，被反盗猎巡山队队长追上后，竟然丧心病狂把队长杀了。 一想到这，乔梁顿时恐惧，特么的，盗猎分子回来，该不会是要…… 怎么办？盗猎分子手里有枪，而自己和丁晓云赤手空拳，特别丁晓云还是个女的。 看着盗猎分子的车越来越近，乔梁紧张思考着…… 丁晓云这时心里也很紧张，她早就听说过盗猎分子在保护区杀人灭口的事。 乔梁这时突然有了主意，急促对丁晓云道：“丁书记，我下车，你马上从车里过来坐到驾驶员位置，然后反锁车门……” “你要干什么……”丁晓云话没说完，乔梁已经趁盗猎分子的车一个颠簸，车灯没有照到这边的间隙，快速打开车门下了车，随即关上车门，身体往黑暗中一闪，不见了。 丁晓云此时虽然不知乔梁要干什么，但来不及多想，忙按照乔梁的吩咐从车里移动到驾驶员位置，反锁车门，紧张地看着盗猎分子的皮卡开过来。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攻眾浩“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皮卡停在丁晓云的车对面，雪亮的大灯照射着这边，丁晓云被照地睁不开眼，忙伸手遮住眼睛。 然后皮卡车上下来三个男子，两个穿军大衣的，一个穿皮夹克。 三人手里都拿着猎枪，穿皮夹克的男子似乎是领头的，其他两人跟在他身后，三人端着猎枪摇摇晃晃走过来。 丁晓云坐在这里紧张地看着他们，两手紧紧攥着，手心里都是汗 第1482章 一个挑三个 走近之后，皮夹克凑近车子一看，不由“咦”了一声，怎么开车的是个女的？又看看车后座，没有其他人。 “我靠，吓了老子一跳，本以为是巡逻的，原来只有一个女人！”皮夹克有些奇怪，回头对那俩军大衣道。 俩军大衣一听也觉得奇怪，凑过来看看车里面，又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对皮夹克道：“老大，确实只有这一个女人，看来不是巡逻的，只是这女人怎么这么大胆，敢过来追我们呢？” 皮夹克男子皱皱眉头，伸手敲敲驾驶员车窗：“喂，下来！” 丁晓云坐在车里不说话，琢磨着乔梁这会不知在干嘛。 乔梁这时已经在黑暗中悄悄迂回绕到了盗猎分子背后，无声接近了皮卡，随即闻到一股血腥味从皮卡后斗里传来，无疑后斗里是他们猎杀的野生动物尸体。 接着乔梁往前移动，从他们打开的车门里摸进了车厢，摸索了一会，摸到了一根铁棍，轻轻往外抽，握在手里…… 皮夹克看丁晓云坐在车里不下来，心里感到很困惑，尼玛，大晚上的，一个女人怎么开着车在这荒凉的戈壁滩上走，难道是户外旅行探险的？ 想想又不对，户外探险的一般都是外地人，这车子的车牌是本地的。 带着这种困惑，皮夹克又低头看看车牌，突然眼皮一跳，*，不对，这车牌号码尾号是001，在本地乘坐001车牌的人非富即贵，难道这女人…… 皮夹克又凑近车窗看着丁晓云，思忖片刻，眼皮又猛地一跳，*，这女人是凉北县书记，自己在电视新闻里见过她。 尼玛，怪不得这女人敢追他们，原来她是凉北老大。 皮夹克心里一阵慌乱，又有些自卑，忙点头哈腰，神情谦卑道：“原来您是丁书记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丁书记……” 一定皮夹克这么说，俩军大衣愣了，直勾勾看着车里的丁晓云。 看自己的身份被皮夹克认出了，又看皮夹克这样子，丁晓云心里稍微有些安定，想到乔梁就在附近的暗处，不由来了勇气和胆气，接着摇下车窗…… 一看丁晓云摇车窗，乔梁暗叫糟糕，却又无法阻止。 摇下车窗后，丁晓云严肃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皮夹克转转眼珠干笑一声，“丁书记，我们是路过这里，随便转转……” “随便转转带枪干什么？刚才的枪声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你们为什么要跑？”丁晓云继续严肃道。 “这个……”皮夹克看搪塞不过去了，索性道，“丁书记，既然被您遇到，直说了吧，兄弟们就是想发点外财，在这里打了几只野物，今晚这事，反正只有您自己知道，您就装作没看到好了……我们也不知道您为何这么晚从这里路过，看您的车陷进了沙坑，我们帮您拖出来，您直接走就得了……” “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你们在保护区猎杀野生动物，已经触犯了野生动物保护法，你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投案自首……”丁晓云义正言辞道。 “啊，这……”皮夹克一愣，“丁书记，难道您真的想不放过我们？” “你们犯了法，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们？”丁晓云厉声道。 皮夹克回头看看俩军大衣，他们都面带紧张之色。 皮夹克又回头看着丁晓云，目光逐渐阴冷，他明白，今晚他们打了那么多珍稀动物，如果被抓，那牢狱之灾是难逃的。 皮夹克心一横，恶念顿起，既然丁晓云不肯放过他们，那似乎只有…… 反正这里荒无人烟，把丁晓云杀掉，把尸体和车子往沙里一埋，谁也不会知道。 一旦有了杀人灭口的念头，皮夹克的眼里不由露出凶光。 一看皮夹克露出杀机，丁晓云心中一凛，不好！ 丁晓云毫不迟疑，立刻快速摇车窗。 皮夹克没想到丁晓云动作这么快，反应过来想要阻止，车窗已经摇上了。 看车窗摇上，暗处的乔梁松了口气。 皮夹克冷笑一声，接着举起猎枪，隔着车窗对着丁晓云，凶相毕露：“丁书记，既然你不给我这个面子，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气了……记住，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说完这话，皮夹克就要扣动扳机，丁晓云吓得不由两手捂住眼，艾玛，乔梁怎么还没有动作呢？ 正在这时，车后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啪嗒”一声。 在这空旷的荒野戈壁滩，这“啪嗒”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听起来很清晰。 “嗯？什么动静？”皮夹克停止扣扳机，左右看看，又回头看着俩军大衣。 一个军大衣眨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老大，丁书记是领导，她这么晚出来，会自己开车吗？” “嗯？”皮夹克皱皱眉头，被手下这话提醒了，是啊，领导都是有驾驶员的，莫非附近黑暗中还有人？莫非丁晓云的司机在他们到来之前下车藏起来了？ 一想到这，皮夹克心里一紧，不行，必须找到丁晓云的司机，然后再一起除掉，不然会留下后患。 想到这里，皮夹克对一个军大衣道：“你看住这她。” 军大衣点点头，走过来。 然后皮夹克又对另一个军大衣道：“你和我左右两边分头搜索，只要发现目标就开枪……” “好的，老大。” 皮夹克和另一个军大衣端着猎枪开始往车左右两边的黑暗中搜索，逐渐远离了车子。 乔梁在黑暗中点点头，嗯，不错，自己扔了个石头把他们分散开了。 乔梁开始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无声摸到看守丁晓云的军大衣身后，突然挥起铁棍，冲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吭哧——”军大衣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乔梁这一棍打得昏死了过去，身体软绵绵倒在地上。 丁晓云在车里看得分明，大喜，刚要说话，乔梁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丁晓云点点头。 接着乔梁捡起军大衣的猎枪，一个翻滚，又隐身到了暗处。 虽然被打昏的军大衣没有叫出声，但还是发出了一些动静，被正在附近搜索的皮夹克听到了，他快速跑回来，一看军大衣昏死在地上，又看到地上的铁棍，吃了一惊，迅速贴紧车身，枪口对外，警惕地看着四周。 正在这时，附近的黑暗里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另一个军大衣被乔梁悄悄迂回摸过去，突然跃起出击，用枪托砸中了脑袋，随即昏死过去。 皮夹克慌了，直接冲发出声音的地方开了一枪，“砰——”在这静寂的黑夜里，枪声分外刺耳。 正在赶来的巡逻队听到枪声，迅速判明了方向，又看到了车灯光，快速接近。 乔梁此时隐藏在黑暗中，趴在一个沙丘后面，虽然他手里有枪，但因为从来没打过，不知道自己枪法如何，所以不敢贸然开枪暴露位置。 皮夹克这时看到远处有灯光在接近，知道大事不好，尼玛，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赶快跑，不能被抓住。 皮夹克接着就往皮卡跟前跑，乔梁一看急了，端起枪冲他就扣动扳机，“砰——”子弹打出去不知去了哪里，反正没打到人，倒是巨大的反冲力弄得乔梁肩膀很疼。 乔梁这一开枪，把自己的位置暴露了，皮夹克边跑边毫不犹豫冲乔梁的方向开了一枪，乔梁这时因为反冲力，脑袋不由歪了一下，子弹“嗖”从乔梁耳边飞过。 乔梁吓得头皮发麻，尼玛，皮夹克很牛逼啊，边跑边射击竟然还这么准，要不是这反冲力，自己的脑袋肯定开了花。 皮夹克这时已经冲到了皮卡边，直接上车，随即车子启动，调转车头就要逃走。 乔梁又急了，不能让盗猎分子跑掉。 乔梁一下从沙丘后跳出来，从侧面端着猎枪冲皮卡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连续几下枪声。 枪声过后，随着一声惨叫，皮卡突然失控，一头拱向旁边的沙丘，接着动不了了。 乔梁精神一振，快速端着枪跑向皮卡，小心翼翼接近驾驶室，凑过去一看，皮夹克靠在椅背上，满脸是血，正呲牙咧嘴叫唤，不知伤在了哪里。 乔梁打开车门，把皮夹克的枪拿出来，然后长出了口气。 这时巡逻队的车子赶到，巡逻队员从车上跳下来，丁晓云也下了车，巡逻队员把三名受伤的盗猎分子弄上车，乔梁把枪交给巡逻队员，然后问道：“这个皮夹克哪里受了伤？” 巡逻队长看了下，笑起来：“鼻子被打掉了。” “噗——”乔梁笑起来，尼玛，自己胡乱开的枪，没想到打到这部位了。 接着巡逻队把丁晓云的车子拖出来。 丁晓云此时虽然惊魂未定，但还是做出镇静的样子告诉巡逻队长：“我和乔縣長今晚要赶到西州，你们把盗猎分子的人车带回去吧。” “好的，丁书记！”巡逻队长边点头答应边冲乔梁竖起大拇指，“乔縣長一个挑三个，实在厉害，佩服！” 乔梁呲牙一笑。 然后巡逻队走了。 乔梁和丁晓云上了车，乔梁重重呼了口气，看着丁晓云：“有惊无险，今晚实在刺激，丁书记，没吓到你吧？” 丁晓云默默看着乔梁不语，胸口微微起伏。 对丁晓云来说，这是一个惊魂夜，想起来实在惊险实在后怕。 “丁书记……”乔梁看着丁晓云，一时有些不解。 丁晓云的身体突然往乔梁方向一动，接着张开胳膊抱住了乔梁，继续不语。 “丁书记……”感受着丁晓云身体的温热，嗅着她头发散发出的淡淡好闻的香味，乔梁心里突然感到紧张，又意识到丁晓云此时应该惊魂未定，接着抬起胳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沉默片刻，丁晓云在乔梁耳边低语：“男人，你是真正的男人……上次你在无人区救了何青青，这次你在保护区……谢谢，谢谢你……” 此时丁晓云这话是发自内心，有了和乔梁一起亲历的这次患难惊魂，她突然感觉，自己和乔梁的距离更近了，觉得乔梁真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样的男人，没有女人不欣赏不喜欢。 乔梁心里涌出一阵暖流，又感到很自豪：“丁书记，不用谢，为领导服务。” “噗……”丁晓云轻笑起来，接着松开乔梁，深深呼了口气，神情恢复了正常，“乔縣長，出发——” “好的。”乔梁发动车子一踩油门，车子在戈壁滩往西州方向疾驶而去…… 第1514章 都感到后怕 丁晓云此时显然意识到乔梁要干什么，她抬头目不转睛看着乔梁，紧紧咬住嘴唇，两腿夹地更紧了，两手下意识抓紧了床单…… 乔梁走到丁晓云跟前，低头看着她，忍不住又吞咽了一下喉咙，缓缓抬起手，落在丁晓云光滑的脸颊上。 这一接触，丁晓云立刻感到了乔梁的手散发出的热度，身体微微一颤，接着闭上眼，虽然是过来人，但她此时还是感到了紧张，在紧张中感到不安和颤栗栗，两手更紧地抓住了床单…… 乔梁轻轻抚摸着丁晓云光洁的脸，注视着丁晓云优美的容颜，看着她轻微颤动的睫毛，他知道丁晓云此时是紧张的，而自己此时不但也紧张，在紧张中还带着兴奋和冲动。 乔梁琢磨着如何进行下一步，是直接推倒呢还是抱住她亲吻。 按照乔梁的性格，在此时的冲动下，他似乎更愿意前者。 但乔梁知道女人都更喜欢有前奏。 丁晓云默默紧张等待着乔梁的下一步，和上次在金城宾馆不同，这次她似乎不会拒绝更不会反抗。 这次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丁晓云对乔梁有了更进一步的熟悉和了解，是因为在这更进一步熟悉和了解基础上对乔梁倍增的好感，是因为丁晓云意识到乔梁此时在生理上很及渴，有那种需要。 丁晓云听到乔梁的呼吸在逐渐加重，感觉到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在微微颤抖，知道他快要忍不住了，快要不知采取何种方式下手了。 丁晓云紧紧咬住嘴唇，继续紧张地等待着，此时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热。 乔梁感到丁晓云的脸发烫，知道只要自己开始进行下一步，丁晓云不但不会拒绝，甚至还会默认配合。 这让乔梁感到更加兴奋和刺激，在酒精的作用下，冲动愈发强烈，接着缓缓低下头，凑近丁晓云的脸。 丁晓云明显感到了乔梁粗重的呼吸，心跳加速，不由呼吸有些急促…… 但就在这时，乔梁脑海里蓦然闪出了张琳，闪出了张琳俊美的容颜和温和的目光，这目光似乎在默默注视着自己…… 乔梁脑海里一个激灵，这是在西北，这是在凉北县美女书记的宿舍里，自己正在做什么？自己要干什么？自己此时要对丁晓云做的事，明显带有张琳的因素，是因为想起了张琳才对丁晓云激发出这种情欲，如果张琳在世，她愿意看到这场景吗？她愿意自己把丁晓云当做她的替身做这种事吗？ 如此一想，乔梁的大脑顿时清醒，动作不由僵住了，虽然房间里很暖和，但他的身体却不由打了个冷战。 丁晓云感觉到了乔梁的异常，睁开眼，看到乔梁眉头紧皱，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丁晓云用困惑的目光看着乔梁。 看到丁晓云困惑而又明亮的目光，乔梁更清醒了，内心突然感到羞愧，不敢和丁晓云对视，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转移视线，抚摸着丁晓云脸颊的手缓缓离开，怔怔站在丁晓云跟前。 丁晓云不知乔梁此时在想什么，但看他这样子，觉得他内心似乎在经历着什么纠结和矛盾，似乎在被什么东西困扰。 丁晓云此时也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和乔梁刚才在谈话中不知不觉进入了一种状态，这状态虽然有些心不由己，虽然应和此时的氛围，但似乎又有些猝然和唐突，有些不合时宜，有些不符合自己和乔梁的身份。 丁晓云定定神，接着深深呼了口气，抬手捋了下头发，随即轻轻咳了一声。 丁晓云这一声轻咳，乔梁顿时彻底清醒，浑身的*急速消退，迅速调动全身的意念，强行把强烈的冲动压下去，接着后退一步，坐在椅子上，有些尴尬地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丁书记，我……我刚才……有些失态……” 丁晓云注视着乔梁，她此时的神情恢复了正常。 乔梁继续尴尬地看着丁晓云。 丁晓云接着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你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一个人孤身在外，是不是会感到寂寞？” 乔梁的表情愈发尴尬，还有些难堪。 丁晓云接着道：“其实我能理解，虽然你是县领导，但也是正常的男人，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有七情六欲……所以，刚才，我……” 丁晓云没有说下去。 乔梁看着丁晓云，心里涌出阵阵暖流，这女人如此善解人意，真的像极了张琳，不但这一点，她此时说话的语气神态和表情，都很像张琳。 想起张琳，想起自己和张琳难忘的往昔，乔梁心里突然有些难过，眼睛有些发潮。 同时，想起刚才自己差点把丁晓云当做张琳要和她发生那种事，乔梁又感到羞愧。 在这种复杂的心态和情感下，乔梁一时不知自己该说什么，默默低下头。 丁晓云没有说话，默默看着乔梁，她突然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此时很像一个可爱的大男孩，他在某些方面表现得很稳重成熟坚定，但在另一面，却又显得有些稚嫩和单纯，而这稚嫩和单纯，又让丁晓云觉得乔梁很真实，从心里对他又多了几分喜爱。 两人一时沉默无言，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地能听到生活区后面的深山老林中传来的阵阵野兽的嚎叫。 “邦邦——”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这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乔梁和丁晓云身体都颤了一下，接着乔梁抬头看看丁晓云，又看着门口。 丁晓云定定神，看着门口，用正常的声音道：“哪位？” “丁书记，我看你房间亮着灯，你还没休息吧？”门外传来周志龙的声音，“丁书记，下午下班后你和我谈的那个事，我饭后去办公室琢磨了半天，脑子里有了一个方案，如果你现在方便的话，我想先给你说一下……” 听了周志龙这话，丁晓云和乔梁都松了口气，随即他们突然都感到了巨大的后怕，如果刚才两人真的发生了什么，那这会应该正在进行中，如果周志龙过来听到屋里有什么异常的动静，那似乎很不好玩。 乔梁迅速坐正身体，迅速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丁晓云接着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周縣長请进，我还没休息，正在和乔縣長谈话呢。” 周志龙进来看到乔梁，咧嘴一笑：“乔縣長出去喝酒回来了？” “是啊。”乔梁站起来，呵呵笑着点头，“喝完酒刚回来，正要遇到丁书记，丁书记说要和我谈个事情，就过来了。” “那我这会来，没打扰你们谈事情吧？”周志龙道。 丁晓云摆摆手：“没有，我们刚谈完。” 周志龙接着闻到乔梁身上酒意很浓，道：“乔縣長今晚和何主任喝了不少？” “我和何主任的同学喝了不少。”乔梁道。 “哦，今晚不是你和何主任单独吃饭的？”周志龙道。 乔梁点点头：“对，何主任今晚请我吃饭，怕陪不好我，专门找了个酒量大的同学陪我喝的，那小子酒量确实不错，我们每人喝了一斤高度白酒。” 一听乔梁这话，周志龙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哎……早知道我……”说着周志龙看了丁晓云一眼。 乔梁暗笑，他知道周志龙是在遗憾今晚错过了和自己好好喝几杯的机会，心道，老周啊，今晚的酒场你是不适合参加的，如果你参加，我和石磊就不可能有那些谈话了。 “怎么？周縣長，你在埋怨我下午不该和你谈工作吗？”丁晓云笑道。 “不是不是。”周志龙摇摇头，看着乔梁，又遗憾地叹了口气。 看周志龙这模样，丁晓云和乔梁都笑起来，接着丁晓云把自己今晚和乔梁谈的工作上的事情告诉了周志龙，然后道：“此事我先和乔縣長通了个气，顺便也告诉你吧，等开班子成员会的时候，正式通知大家。” 周志龙一拍手，哈哈笑起来：“丁书记英明，我那天就说嘛，尚縣長撂挑子不管帮扶工作未必是坏事，其实我当时就想到这一点了，让乔縣長分管帮扶对接之事，他实在是最佳人选。” 乔梁看着周志龙道：“周縣長，这事还需要你大力支持。” “没有任何问题，乔縣長有任何需要我做的，只管说。”周志龙痛快道。 有周志龙这态度，乔梁感到心安。 接着丁晓云看着周志龙：“你这家伙怎么性子这么急，我下午和你说的事，明天再和我谈也不晚啊。” “我这人性子急，脑子里一旦有了想法，就不想过夜，免得睡一觉之后明天又忘了。”周志龙道。 “呵呵，那好吧。”丁晓云笑道。 乔梁知道自己该走了，接着道：“你们谈吧，我先回去休息。” “好的。”丁晓云点点头，接着指指乔梁刚才坐的那把椅子对周志龙道：“急性子周縣長，请坐吧。” 周志龙呵呵笑着坐下，然后乔梁告辞，刚带上门，就听到周志龙的声音：“丁书记，关于下午你说的那个事情，我经过认真考虑，现在的想法是这样的……” 乔梁抬头看着清冷深邃的夜空，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离去。 回到宿舍，乔梁感到口渴，拿起暖瓶晃了晃，发现没热水了。 乔梁不由苦笑，刚才在丁晓云宿舍只顾发清，忘了喝水。 乔梁提着暖瓶，打算去食堂茶炉房看看还有没有开水，刚一出门，迎面看到何青青提着暖瓶走过来。 第1517章 借刀杀人 看乔梁带着沉思的表情，吴惠文道：“你在想什么？” 乔梁接着把自己刚才的所想告诉了吴惠文，吴惠文听了点点头：“嗯，能想到这些，还凑合。” 乔梁一咧嘴：“就只是凑合？” “你小子还要怎么样？夸你凑合就不错了。”吴惠文一瞪眼，接着又笑起来。 乔梁又一咧嘴，接着也笑起来。 “走吧，吃饭去。”吴惠文道。 “好的。” 两人出了酒店，附近有一家川味馆，乔梁知道吴惠文喜欢吃辣，就建议去，吴惠文同意。 两人进了川味馆，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四个川菜，点酒的时候，乔梁试探地看着吴惠文：“吴姐，白的红的还是啤的？” “这么久不见，当然要喝白的。”吴惠文干脆道。 于是乔梁点了一瓶白酒。 接着吴惠文道：“白酒咱俩三七分。” “啊？”乔梁做惊讶状，“吴姐，你的意思是你喝七两，我喝三两？” 吴惠文呵呵笑起来：“怎么？小子，刚见面就要把我灌醉？” 乔梁嘿嘿笑起来：“吴姐是领导，我可不敢。” “你小子胆子贼大，我看这世上就没有你不敢的事。” “有啊，有的。” “什么事？你说。” “比如杀人。” “呵呵，这事你还真不敢。” “但我敢借刀杀人。”乔梁一呲牙。 吴惠文似笑非笑看着乔梁：“借刀杀人是个技术活，你虽然有这个胆子，但却未必能做好。” “吴姐，你说什么样才算做好呢？”乔梁道。 吴惠文沉思道：“这借刀杀人，站在医学的角度，可以理解为不伤自身、过程不痛苦，效果好，而且还能去病根。但放在现实中理解，每个人遇到的事情都是不一样的，如何能炉火纯青理解透彻这四个字并做到最好，却实实在在是一门高超的技术活，一般来说，借刀杀人有三种境界……” “哦，哪三种境界？”乔梁来了兴趣。 这时酒菜上来了，乔梁给吴惠文和自己倒上酒，然后继续看着吴惠文。 吴惠文举起酒杯看着乔梁：“来，先敬我一杯酒。” “哎，好的。”乔梁举起酒杯和吴惠文碰了一下，“欢迎吴姐来西北考察，祝吴姐工作顺利身体健康越来越年轻……” 吴惠文呵呵笑了下：“你这欢迎词多少有些应付，想急着往下听是吧？” 乔梁嘿嘿笑笑，点点头，接着干了杯中酒。 吴惠文抿了一口酒，然后放下酒杯，不紧不慢道：“借刀杀人这里头必定有三种势力，一是要杀人的人，二是要被杀的人，三是那把刀。借刀杀人的第一种境界是我暗，敌明，刀明，也就是说把自己隐藏起来，让自己想利用的人和对手都暴露在外面，中间用计让他们互相争斗，这一招虽然效果不错，但没什么技术含量，在小说和电视剧里，这种人一般都被人唾骂，最终没有什么好下场。 借刀杀人的第二种境界，就是我暗，敌暗，刀明，就好比两个人下棋，棋子就是那把明刀，随意被人摆弄利用，这是暗功夫，基本等于阴谋对阴谋……这第三种境界，就是我明，敌明，刀明，对手知道你要用刀来杀他，而刀也知道你要用他来杀对手，都摆在明面上，都看得清清楚楚，就看谁更技高一筹，这是借刀杀人的最高境界，也是真正显示水平的计谋，当然，这种方式也最危险，因为一切都在明处，一旦利用不好，会败地很惨……” 乔梁专注地听着吴惠文的话，不由想起自己过去经历和见过的那些斗争，不由想起自己目前正面临的或许正在经历又或许还没开始的看不见摸不着的斗争，不由觉得吴惠文的见解很深刻，不由觉得吴惠文虽然是个女人，但她经历过的斗争必定不会少，她能如此说，应该和她自身的经历有关，或许她借刀杀人过，又或许她被人借刀对付过，还或许她被人当刀利用过。 沉思片刻，乔梁道：“吴姐，你说的这些，就是常说的阴谋和阳谋吧？” 吴惠文点点头：“前两种是阴谋，第三种是阳谋，阴谋和阳谋虽然都是计谋，但二者却有本质的区别，搞阴谋者都是把自己的真实意图隐藏起来，不被人发现最终达到目的，而阳谋就是把事情都放在明面上，我就是要这样的结果，就是让你知道我在用计来对付你，而你却无能为力。同时，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也是要提醒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要做害人的人，也不要做被害的人，更不要做这傻乎乎的刀。” 乔梁不由点头，继续沉思着。 吴惠文接着又说了一句：“滥用计谋一时得用，慎用计谋一世得长。” 乔梁又点点头，感慨道：“吴姐，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你知道的真多，你的思想思维很深邃很深刻。” 吴惠文一本正经道：“谢乔縣長夸奖。” 乔梁笑起来，接着举杯敬吴惠文：“吴姐，感谢你和我说这些，你说的这些深刻见解，让我很受益。” 乔梁此时觉得自己很庆幸，因为自己身边有几个不时给予自己指导和教导的领导，他们包括廖谷锋、安哲、吴惠文、张海涛和李有为。 不知为何，想起这些人的时候，乔梁脑子里没有出现徐洪刚。 听了乔梁这话，吴惠文微微一笑，接着和乔梁碰杯。 酒足饭饱，乔梁结完账，和吴惠文走出川味馆。 “吃的有点饱，我们散散步吧。”吴惠文提议。 乔梁点点头，两人沿着人行道往前走。 刚走了没几步，吴惠文突然停住脚步，看着前方正背着手在散步的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 “吴姐，怎么了？”乔梁看看那男人，又看着吴惠文。 吴惠文伸手一指那男人的背影，对乔梁道：“这位是和我一起分组来这里考察的省水利厅马厅長，不让他看到我们，等他走过那个路口，我们往右拐。” “哦……”乔梁不由再次看着那男人的背影，原来他就是唐晓菲未来的公公，原来他就是刘昌兴的那位大学同学，原来他这次也跟随关新民来了西北，而且和吴惠文一起分组来这里考察。 乔梁早就知道，这位马厅長叫马道胜。 因为在乔梁之前那次死去活来的风波中，乔梁高度怀疑刘昌兴通过马道胜找骆飞打探过自己什么消息，所以此时听了吴惠文这话，不由对他比较在意。 看着马道胜渐渐走过路口，乔梁和吴惠文往前走了一会，接着往右拐，边走乔梁边对吴惠文道：“吴姐，省水利厅和关州联合帮扶这里？” “对。”吴惠文点点头，“听说我们两家联合帮扶这里，是关书记亲自确定的。” “哦……”乔梁点点头，“吴姐，这位老马同志，你对他了解不？此人如何？” 吴惠文道：“你这话问得比较笼统，我和老马在工作上打过不少交道，大家在工作上还是比较和谐的，至于工作之外此人如何，我就不知道了。” 乔梁听了点点头，又皱起眉头：“为何关书记要让水利厅和关州联合帮扶这里呢？” “这个你去问关书记啊。”吴惠文笑笑，接着又道，“其实不光我们，就是省商业集团和江州联合帮扶西州，我听说也是关书记亲自确定的。” 乔梁继续皱眉：“关书记可真能操心啊，这么具体的事情都管，也不怕累着。” “怎么？你小子对关书记的安排不满？有意见？”吴惠文道。 “我不是有意见，而是觉得关书记这么安排，似乎有什么考虑。”乔梁边想边道。 “那你认为会有什么道道呢？”吴惠文转头看了乔梁一眼，不动声色道。 乔梁挠挠头：“大领导的心思，我这种小人物怎么能猜到呢。” 吴惠文无声一笑，接着道：“听你刚才的话，似乎你对老马同志比较感兴趣，为何？” 乔梁想了下，道：“骆市長在江州市水利局担任水政科长的外甥女唐晓菲是小马的未婚妻。” 吴惠文听了眨眨眼。 乔梁想了想，接着又道：“还因为西北省组织部的刘部长和老马同志是大学时候的同学，而在我前段时间遭遇的那次风波中，我高度怀疑刘部长通过老马同志找骆市長打听过我什么，随即就有了那帖子……” 听了乔梁这话，吴惠文眼皮一跳，眉头微微皱起，随即陷入了沉思。 乔梁继续道：“基于这些，我不可能不对老马同志感兴趣。” 吴惠文沉思不语，琢磨着乔梁说的这些，她不由又想到了其他。 当然，吴惠文此时想到的事情，乔梁是不晓得的。 当然，在以后的体制生涯中，乔梁和老马会不会有什么交集，乔梁此时同样也想不到。 乔梁和吴惠文散了半天步，吴惠文说有些累了，于是往回走。 乔梁把吴惠文送到宾馆门口，停住。 吴惠文看着乔梁：“要不要到我房间去喝会茶？” 乔梁心里一动，其实他今晚是很想和吴惠文多聊聊的，但乔梁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摇摇头：“不了，不方便。” 吴惠文意识到乔梁说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点点头：“那好，根据我接到的通知，关书记今天结束在西州的考察，明天早上9点多会飞抵这里……” “好的吴姐，明天一早我就回凉北。”乔梁点点头。 吴惠文冲乔梁温和一笑，接着伸出手。 乔梁握住吴惠文滑嫩的手，看着她关切亲近的神情，心里一阵温暖，不由有些感动。 “小乔，多保重。”吴惠文轻声道。 乔梁点点头：“吴姐，你也多保重。” 然后吴惠文松开手：“谢谢你来看我，回去吧，早点休息。” 乔梁又点点头，却不想移动脚步。 看乔梁不动，吴惠文温存笑了下：“那我先走了。” “嗯，吴姐再见。” 吴惠文冲乔梁摆摆手，接着转身缓缓往里走去。 乔梁站在原地，怔怔看着吴惠文的背影，心里涌出复杂的感觉：不舍，茫然，惆怅，寂寥…… 第1518章 为日后埋下伏笔 此时，西州，西州宾馆，关新民的套房外间，关新民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安哲和骆飞。 按照行程，关新民在西州的考察今天圆满结束，明天出发去吴惠文和马道胜分组考察的市。 按照关新民的计划，他每到一个市活动结束后，都要听取分组来这里考察的人员的汇报，等结束在西北的考察回到江东后，再进行一个全面的汇总。 那天在接风的酒桌上安哲和骆飞都说的很笼统，关新民现在需要具体了解一下。 此时安哲和骆飞刚汇报完。 关新民点点头，看着安哲和骆飞沉默片刻，缓缓道：“听了你们刚才的汇报，我对你们这几天在西州的考察内容和效果以及大体思路是比较满意的，对你们关于帮扶西州市的分工也是赞同的，江州是江东省的人口和经济大市，自然要挑重担，商业集团目前在发展上面临着诸多困难，在这种情况下，能承担帮扶凉北县和西州一家市直企业的支援任务，担子也不轻。 总的来说，江东省对口支援西北省，这是全国总体一盘棋的战略发展方针，是顶层的英明决策和重要部署，而江州和商业集团帮扶西州，又是江东省这项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全省来说，我高度重视，亲自部署，亲自带领考察团来西北省，作为你们来说，也要在思想上高度重视，行动上认真部署落实，要把这项工作扎扎实实开展好，不能干打雷不下雨，要抓出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实际效果……” 安哲和骆飞边听边点头。 关新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接着道：“江州市和商业集团联合帮扶西州，是我亲自确定的，你们知道我为何要这么做吗？” 听关新民主动说起这个，骆飞稍微有些意外，看看安哲，又看看关新民，虽然关于此事，骆飞心里有诸多猜测，但此时他觉得自己还是要表现出不知的样子，这样可以显得关新民更加高深更加莫测。 于是骆飞摇摇头。 关新民看着安哲：“安董事长，你知道吗？” 安哲道：“我认为，关书记之所以如此决定，一来是考虑到商业集团和江州市的发展实际，二来是基于我和骆市長之前是工作上的搭档，彼此比较熟悉，配合也会相应和谐，这对整体的工作是有好处的。” 听了安哲的话，骆飞心里暗哼一声。 关新民点点头：“安董事长的认识很对，我的确是出于这两方面的考虑，才决定让商业集团和江州联合帮扶西州，看来骆市長在这方面的认识上，和安董事长比起来，还有些不足啊。” 骆飞有些尴尬地笑笑，心里却并不认为安哲说的是对的，虽然关新民认可安哲的说法，但骆飞觉得关新民没说心里话，他这么安排一定是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 其实关于这一点，安哲早就考虑到了，只是此时既然关新民如此问，他只能这么说。 其实关新民虽然表面认可安哲的说法，但心里也知道安哲是不会如此简单认为的，他必定在猜测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 当然，不管安哲内心猜测到了什么，他现在只能这么说，而自己，也只能认可。 接着关新民道：“你们二位在江州的时候曾经是工作搭档，对你们在江州搭档时期的相互配合和支持，不光我，谷峰同志也是满意的，现在安董事长负责商业集团，骆市長主持江州的工作，你们两家联合帮扶西州，我希望你们能像以前那样，讲大局讲组织讲集体，一如既往配合好，多沟通多交流多理解，话往一处说，劲往一处使……” 听着关新民的话，安哲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接着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关书记请放心，商业集团虽然目前在自身发展上面临着很多困难，但一定会明大体识大局，一定会把帮扶工作当做集团整体工作的重要一部分，摆上重要议事日程，切实抓实抓好。 对于帮扶工作，商业集团既要把其当做一项重要的任务，也会当做一个实现自身发展的契机，抓住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机遇，根据帮扶对象的实际，采取切实可行的策略和措施，在支援帮扶对象发展的同时，努力做到双赢，努力实现商业集团发展上的新突破，努力让商业集团早日走出困境。” 关新民点点头，对安哲的这个帮扶思路，他内心是赞赏的，也觉得安哲从政界转道商界之后，思维方式和思路都有了比较大的变化，如果安哲真能做到他说的双赢，他也是乐于见到的，毕竟安哲做出的业绩也是自己政绩的一部分。 但面对商业集团目前深陷泥潭的现实状况，关新民心里又有些没底，不知道安哲会采取如何的措施实现这所谓的双赢，如果搞砸了，那基本意味着安哲的失败，意味着安哲的仕途今后将会更加黯淡无光。 从另一个角度，这似乎又是关新民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无论安哲成败与否，对关新民似乎都没有坏处，他都可以加以利用。 接着骆飞道：“关书记您放心，我一定会牢记您的指示，一定会和安董事长密切配合支持好，一定会让帮扶工作见到突出成效，一定不辜负您对我们的期望。对于帮扶西州，江州一定会不遗余力，一定会做出最大的努力，一定会拿出最大的诚意……” 骆飞用这一系列的“一定”表达出对关新民的由衷尊敬尊重和自己的高度重视以及贯彻好关新民指示精神的坚定决心。 关新民又点点头：“对你们二位的大局意识和组织性，我是相信的，对你们的能力，我是放心的，对你们能按照省里的要求实现帮扶任务和目标，我是有信心的。那天我说过，帮扶工作和扶贫开发要有机结合，这如何结合，是要动脑筋想办法的，我希望，在这方面，江东省能在全国做出一个实践性的表率，而你们，能在全省各地市和有关部门单位中树立一个榜样。在这项工作中，要充分发挥挂职人员的特殊作用，要让他们成为宣传员、联络员、交通员……” 安哲点点头，他从心里是认可关新民这想法的，这想法和自己双赢的思路不谋而合。 骆飞点点头：“关书记看问题站得高看得远，认识深刻，见解深邃，我听了大受脾益。” 关新民看着安哲：“商业集团对口支援凉北，乔梁正在凉北挂职，你务必要充分发挥好他的作用，他曾经是你的秘书，你对他比较熟悉了解，加上乔梁脑瓜灵活，工作热情很高，想必做到这一点应该不难。” 安哲点点头。 听关新民夸赞乔梁，骆飞心里不舒服。 接着关新民看着骆飞：“乔梁是江州派出的挂职干部，他干好了，你脸上也有光。” “呵呵，对对。”骆飞忙笑着点头，心里却更不舒服了，他是很不希望看到乔梁在凉北挂职出彩的。 关新民接着又道：“关于乔梁前段时间出的那事，作为乔梁的老领导，作为乔梁派出市的主持工作的负责人，想必你们都会对乔梁很关心，其实不光你们，因为乔梁这事被那个突然冒出的帖子搞地舆情剧烈发酵，也引起了我和谷峰同志的關注，甚至我和谷峰同志为此还专门通了一个电话……” 听关新民提起这事，听关新民谈到那个帖子，骆飞心里有些紧张起来。 关新民继续道：“本来乔梁这事，两省有关部门都是不想搞大的，想尽量在内部解决，尽量把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但有人却偏偏唯恐天下不乱，想借此破坏两省的关系，这个帖子看起来本身事情不大，但性质却是恶劣的，这让两省相关部门的工作陷入了被动，我对此是生气的，谷峰同志虽然没有就此事多说什么，但我想他心里也应该不快的……” 听着关新民的话，骆飞心里愈发紧张，同时又很懊丧。 关新民接着道：“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这个目的险恶的帖子也起到了某些正面的作用，起码促进了西北有关部门的进一步工作，还了乔梁的清白，但这并不能改变这帖子的恶劣本质，所以，在今后的工作中，你们要从这次风波中接受教训，看好自己的门，管好自己的人，高度重视并及时控制舆情。 经初步调查，这帖子发自江州，而你们二位，一个刚调离江州不久，一个正在江州主持工作，这说明你们在这方面的工作是有漏洞的，是有疏忽的，特别是骆市長，今后一定要引以为戒加强这方面的管理和管束……” 琢磨着关新民这话，安哲不动声色。 寻思着关新民这话，骆飞暗暗心惊，他说的引以为戒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带有多重意味？还有，关新民当着自己和安哲的面谈这事，又有什么特别的用意？这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为何关新民又要在此时提起？ 因为琢磨不透关新民的心思，骆飞一时有些晕乎。 关新民带着平静的目光看着安哲和骆飞，他此时之所以要提起此事，之所以要如此说，自然是有自己想法的，只是这想法除了自己，谁都不会知道。 在这一点上，关新民是自信的。 只是，关新民虽然颇为认可安哲的能力，但对于安哲的智慧，他还是有些轻视了。 当然，关新民这轻视似乎和他对安哲还不是很了解有关，如果换了廖谷锋是他，可能会有所不同。 如此，这也说明在某些方面，关新民和廖谷锋还是有些差距的。 如此，关新民这对安哲智慧的轻视，又似乎为日后埋下了伏笔。 这是后话。 第1519章 梦与现实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吴惠文就起床了，昨晚回来后，她在宾馆大堂遇到了当地负责接待的同志，听他说刚接到有关部门的通知，因为空中管制的原因，关新民一行乘坐的飞机改了航班，要中午才能到这里。 想到离关新民到这里还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吴惠文就打算再去看看乔梁，顺便和他一起吃个早饭，给他送个行。 吴惠文出了宾馆往外走，刚走没几步，遇到了正在院子里晨练的马道胜。 “吴书记，起这么早啊。”马道胜边活动身体边道。 看到马道胜，吴惠文不由想起乔梁昨晚告诉自己的那事，笑了下：“马厅長不是起地更早？” “呵呵……我一直有早睡早起的习惯。”马道胜笑道。 “我也是，我有早起跑步的习惯。”吴惠文道。 “嗯，好习惯。”马道胜赞道。 吴惠文笑笑刚要走，又想起了什么，停住道：“马厅長，关书记改了航班，中午到，知道了不？” “嗯，昨晚我散步回来的时候听当地的同志说了，看来我们要多等几个小时了。”马道胜点点头。 吴惠文道：“我听说马厅長是西北农大毕业的，此次来西北故地重游，有何感想？” “呵呵，感觉很亲切啊，只是此次行程安排很紧张，没来得及去看当地的老同学。”马道胜道。 “你在西北的老同学，也有在政界的吧？” “有啊，还不少呢。” “那也有混地不错的吧？” “嗯，有。”马道胜点点头。 “这混地不错的，都混到什么级别，做到什么位置了？”吴惠文饶有兴趣地问道。 马道胜看着吴惠文眨眨眼：“吴书记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也不是感兴趣，只是随口问问，怎么？这还是什么机密？马厅長不方便回答？”吴惠文似笑非笑道。 “呵呵……”马道胜干笑一下，“这当然是什么机密，当然可以回答，我那混地不错的几个老同学，有的正厅，有的副厅，有的在农口，有的在地市担任领导。” “哦，那确实不错，如此说来，马厅長算是混地最好的之一了。”吴惠文道。 “呵呵，过奖过奖。”马道胜谦虚道。 吴惠文暗暗琢磨，马道胜明明和刘昌兴是要好的大学同学，却不说，看来他对此是有些敏感的，不知这敏感和乔梁那次的出事有没有关系，不知他是不是从那次风波中敏锐觉察到了什么意识到了什么，不知他对自己隐瞒这一点，是否和自己跟骆飞的关系很一般有关。 “马厅長继续锻炼，我出去溜达溜达。”吴惠文道。 “好的。”马道胜点点头，看着吴惠文的背影，琢磨着她刚才问自己的话，眉头微微皱起…… 吴惠文出了宾馆院子，穿过马路，直接去了乔梁住的酒店，上楼直奔乔梁的房间。 站在房门口，吴惠文轻轻呼了口气，接着敲门。 接连敲了几下，都没有任何动静。 吴惠文不由笑起来，这小子睡得很死啊。 吴惠文继续敲门，还是没有反应。 吴惠文皱起眉头，嗯，怎么回事？ 这时一位客房服务员走过来：“女士，这房间的客人退房走了。” “哦？”吴惠文微微一怔，“什么时候走的？” “大约5分钟。”客房服务员回答道。 “哦，好的，谢谢。”吴惠文冲客房服务员道谢，然后往电梯口走，边走边想，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早就起床走了，不知有没有吃早饭，要是自己不和马道胜交谈耽误那一会，应该正好能遇到他。 如此一想，吴惠文心里有些遗憾。 出了电梯，吴惠文边往外走边给乔梁打电话。 乔梁此时正开车往市区外走，他今早醒地很早，是被一个春梦憋醒的，或许是因为自己昨晚见到吴惠文的时候裹着浴衣让身体有些蠢动的原因，出现在春梦里的女人是吴惠文，在梦里，乔梁无论怎么努力，却都无法成功，这让他很着急，一着急就醒了，不再有困意，干脆退房开车离去。 此时乔梁正边开车边想着春梦里和吴惠文的场景，一边身体又有了感觉，一边却又感到不安，在不安中感到困惑，吴惠文是这么高级别的女高官，自己怎么能梦到和她做那事呢？这胆子是不是太大了？ 阿弥陀佛，罪过。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乔梁摸出来一看来电，吴惠文的。 乔梁不由身体一颤，接着接听：“吴姐……” “小乔，你走了？”吴惠文道。 “是啊，吴姐，我刚离开酒店，你怎么知道的？”乔梁道。 “我刚才过来想和你一起吃个早饭的，敲门没动静，然后听服务员说你刚走。”吴惠文道。 “额……”乔梁嘴巴半张，如果吴惠文早来一会，或者自己晚走一会，那就不会错过，自己刚做了一个和吴惠文做那事的春梦，如果吴惠文正好过来，自己会不会借着梦里的势头……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又不安，却又笑起来。 “小子，你笑什么？”吴惠文道。 “呵呵……”乔梁笑道，“吴姐，如果你早一会过来，说不定我会给你个意外。” “什么意外？”吴惠文道。 “这个……”乔梁斟酌着，“起床前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你……” “哦，梦到我和你给我意外有什么关系吗？” “嗯，有的。” “什么关系？” “这个……”乔梁吞吞吐吐，觉得实在难以开口，“这个……还是不说了吧。” “不行，你已经把我的胃口吊起来了，必须说，给我老实交代。”吴惠文来了兴趣。 “吴姐，这事不好说啊。” “不就是个梦吗，有什么不好说的，快说——”吴惠文带着命令的语气道。 “那……我真说了？” “废话，不真说还能假说？小伙子婆婆妈妈不利索！” 被吴惠文这么一激，乔梁决定说了：“吴姐，这个梦吧……有你有我……然后呢，我在梦里很憋得慌……这一憋呢，就醒了，然后我就起床退房走了……如果你早来一会呢，可能我会因为这被憋醒的梦给你……给你个意外……” 说完这话，乔梁长出一口气，虽然自己说的很含蓄，但他想吴惠文一定能听懂。 吴惠文果然听懂了，这小子竟然做了一个和自己有关的春梦，而且梦里还没得手，憋醒了，看来自己如果早去一会的话，这小子说不定真的会忍不住…… 如此一想，吴惠文心跳不由加快，感觉脸有些发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沉默一会，吴惠文道：“一切都是天意。” 乔梁听了眨眨眼，有些意会不透吴惠文说这话的意思，她是说和自己错过是天意呢，还是说自己梦到她和她做那事是天意？ 听乔梁不说话，吴惠文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接着又来了一句：“天意不可违。” “额……”乔梁发出长长的一声。 接着吴惠文道：“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开车，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嗯呐。”乔梁乖乖道。 然后吴惠文挂了电话，边走边无声笑起来…… 乔梁放下手机，边开车边琢磨吴惠文刚才说话的内容和语气，似乎吴惠文在听了自己说的春梦后并没有生气，只是她说的天意和天意不可违，不知有几层意思，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 寻思了半天，乔梁摇头叹息一声，女人的心思不好琢磨，象吴惠文这种成熟深邃美女高官的心思，更难以琢磨。 其实在现实中，虽然乔梁和吴惠文的关系比较密切，都到了私下叫她吴姐的程度，甚至以前和她还有过几次让人心跳的暧昧，但在乔梁心里，他觉得吴惠文和自己身边的其他女人不大一样，他在对吴惠文保持着亲近的同时，内心深处始终带着一种敬畏，这敬畏或许来自吴惠文自身深厚的修养和素养，又或许来自因为她的身份而产生的强大气场，这修养素养和气场让乔梁在现实中极少对吴惠文产生那种想法，似乎在他和吴惠文之间，有一道让乔梁不敢逾越的雷池。 也正因为如此，乔梁才会对今早的那个春梦感到不安，梦到别的女人的时候，他可从来没这感觉。 如此想着，乔梁不由笑起来，看来自己虽然现实中不敢逾越雷池，但梦里却是敢的。 只是不知，有朝一日，这梦会不会变成现实。 乔梁懵懂想到，梦非现实，现实也非梦，梦与现实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只是不知，这两个不同的世界，是一直平行的呢，还是在某些时候会发生交叉。 上午9点多，乔梁开车回到凉北，进了县大院，车子停在楼前。 此时，尚可正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外面，他今天一早来办公室处理几个文件，这会正凭窗远眺思考问题。 看到乔梁的车开进来停在楼下，尚可眨眨眼，这小子一夜没归，现在回来了，不知他去邻县是真的找挂职的同行聚会，还是另有其他项目。如果想看得更快更多，請搜索並關注維信攻眾浩“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想到这里，尚可心里一动…… 乔梁下了车，先给吴惠文发了个信息，然后往四周看了下，接着一抬头，看到了站在办公室窗口的尚可。 看尚可俯看着自己，乔梁转转眼珠，这小子如此看着自己，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第1520章 终于抓到把柄 乔梁接着抬头冲尚可挥挥手，呲牙笑道：“尚縣長早上好，我去邻县串联回来了！” 听乔梁这话，看乔梁带着戏弄的神情，尚可不由想起昨天下午乔梁用那一串帽子把自己忽悠地晕头转向，心里生气，哼了一声，接着拉上窗帘。 看尚可不搭理自己，乔梁哼笑一下，接着径自去宿舍。 尚可回到办公桌前坐下，脑子里继续琢磨着乔梁一夜不归的事，片刻点点头，接着摸起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你现在马上给我查一下，邻县那位江东来挂职的副縣長，昨晚下班后有没有饭局，如果有，参加饭局的都有谁。” “好的，我马上找邻县的相关人员询问一下。”对方恭敬道。 尚可接着挂了电话，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走着。 不大一会儿，尚可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下来电号码，接着拿起话筒：“说——” “报告尚縣長，邻县挂职的那位副縣長，昨晚有饭局，该县城关镇的书记请他在镇食堂喝酒了，参加饭局的除了镇书记，还有镇长和两位副镇长，以及镇财政所和土地所的所长，饭局是晚上7点开始的，他们一直喝到10点，然后几位镇领导陪这位副縣長在镇上的休息室打扑克，打了一个通宵。”对方汇报地很详细。 嗯？尚可闻听皱起眉头，在凉北相邻的县里，只有那个县有江东来的挂职人员，如果按乔梁说的找邻县挂职人员聚聚，那就只有可能去找他，怎么情况不对头呢？ “你打听的这情况……准确？”尚可拖长了声音。 听尚可的声音似乎有些怀疑，对方忙道：“尚縣長，十分准确，没有半点差误。” “何以见得？”尚可道。 对方道：“因为邻县城关镇的镇长是我高中同学，我们关系十分要好，平时经常联系，他亲口告诉我的，他昨晚亲自陪那位副縣長喝的酒打的牌……” 听了对方这话，尚可点点头，嗯，既然是这种关系，既然是镇长亲口说的，既然说的如此详细具体，那应该不会有错了。 但尚可还是有点不放心：“你确定，参加饭局的只有那几个人？” “对，我特意向我这位老同学核实了两遍，只有那几位，没有其他任何人，此事千真万确。”对方道。 “嗯……”尚可点点头，接着又道，“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要问这个吗？” “这个……”对方讨好地笑了下，“说不好奇是假的，但领导是做大事的人，领导既然想知道这个，那就一定是有领导的想法的，作为我来说，除了按照领导的指示做好领导安排的事，虽然有一点点好奇，但也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想法，更不会随便打听。” “嗯。”尚可满意地点点头，接着挂了电话。 然后尚可又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走，眉头继续紧皱，尼玛，乔梁昨天下午撒谎了，他去邻县根本不是找那位挂职的副縣長，既然不是，那这小子去邻县一夜不归干嘛了？ 虽然尚可很聪明，但他的思维此时却还是被乔梁昨天说的话误导着，根据他现在得到的信息，他断定乔梁没有找邻县的挂职副縣長，却没想到乔梁根本就没去邻县。 出于对乔梁的憎恨，尚可这会就没往好事上想，琢磨了一会，脑子一个激灵，何青青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乔梁活动，两人经常单独在一起，这时间长了，难免会日久生情，何况乔梁是自己来凉北挂职的，何青青又是单身，而且还很有姿色，莫非是乔梁想和何青青捣鼓那事，但在凉北又怕被人发现，于是就去邻县…… 如此一想，尚可心里一动，接着摸出手机打给府办主任：“今天办公室有没有加班任务？” “有的，尚縣長，昨天下班后我安排一位副主任带着两个人今天加班搞一个材料。”府办主任道。 “何青青带人加班的？” “不是她，昨天下班前她找我请假了，说下班后要去邻县她表姐家看看，表姐孩子生病住院需要做手术……” “哦……”尚可闻听眼神一亮。 “尚縣長，您问这个是……”府办主任试探道。 “我就是随便问问，好了，没事了。”尚可做出平淡的口气道。 “那好的。” 尚可挂了电话，脑子里豁然开朗，似乎自己的疑问瞬间找到了答案，乔梁昨天下午去邻县，何青青也去了，虽然理由不同，但目的地却都是同一个，而且自己已经证明乔梁在撒谎，如此，何青青去看表姐生病住院做手术的孩子也应该是在撒谎，不出意外，两人应该是借着周末的时机去邻县幽会的。 虽然乔梁昨天下午是自己开车离开的县大院，但很有可能，何青青是在大院外面某个地方等着的，然后上了乔梁的车去了邻县，昨夜一番厮混后，要么何青青坐乔梁的车和他一起回到凉北，在大院外提前下车回了家，要么是乔梁先回来，何青青顺便去表姐家看看。 如此一想，尚可心里感到一阵强烈的妒忌和酸楚，尼玛，自己没得到的女人却被乔梁搞到手了，真特么叫人气愤。 但尚可接着又想到自己当初安排何青青跟随乔梁熟悉情况的某些用意，心里的妒忌和酸楚又渐渐平息，甚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尚可寻思着，经过自己这一番打探和分析，基本已经坐实了乔梁和何青青有男女关系的事，作为挂职副縣長，一旦传出在挂职所在县乱搞男女关系的绯闻，这对乔梁的现在和今后意味着什么，显而易见。 如此一想，尚可顿时兴奋起来，握紧拳头在空中猛地一挥，好，很好，乔梁这混蛋终于被自己抓到了把柄，太棒了！ 接着尚可冷静下来，琢磨着该如何利用此次抓到的把柄狠狠搞乔梁，如何把乔梁的名声彻底搞臭，如何让乔梁背着生活作风混乱的恶劣名声狼狈从凉北滚蛋…… 琢磨了半天，尚可脸上露出阴冷、狡诈而自信的笑…… 第二天中午，邻县。 何青青从县人民医院出来，打了一辆车，直接去车站，准备乘最后一趟去凉北的班车。 此次何青青来邻县，是因为表姐家的孩子生病住院需要做手术，她得知后决定去看看，因为担心周末单位加班，所以周五下午出发前，她特意给府办主任打了个招呼。昨天下午孩子的手术顺利结束，她在医院看护了一夜，因为明天周一要上班，她打算今天赶回凉北。 出租车经过县邮局的时候，何青青坐在出租车里不经意往前一看，目光接着停住了。 何青青看到了尚可的陆巡，此时这车正停在邮局门口。 嗯？尚可怎么来了这里？今天是周日，他来这里干什么？何青青觉得奇怪，接着对出租司机道：“师傅，到前面靠路边停一下。” 出租车这时已经开过了邮局，司机接着把车靠路边停了下来，何青青没有下车，坐在车里回头往后看。 此时何青青看到陆巡里只有司机一人，原来尚可不在车里。 何青青边看边皱起眉头，尚可没在车里，他的司机跑到这里来干嘛？ 接着何青青看到尚可的司机下了车，抱着一沓信封径自进了邮局。 何青青觉得很奇怪，凉北又不是没有邮局，尚可的司机怎么跑到邻县来发信了？而且府办的信件有专人去邮局寄发，不需要尚可的司机亲自跑腿啊，难道他抱的这沓信封里的内容和公务无关，是私事？如果是私事，为何不能在凉北邮寄，要跑到这里？ 何青青越想心里越奇怪，不由更紧地皱起了眉头。 “还走不走了？”这时出租司机不耐烦道。 “稍等一会，我给你加钱。”何青青道。 出租司机不吱声了，何青青继续回头看着。 一会尚可的司机从邮局出来了，上了车，接着陆巡发动，经过出租车，直接往前开去。 何青青眨眨眼，接着一指陆巡，对出租司机道：“师傅，跟上这辆车。” “嗯？”出租司机看着何青青，眼神里带着疑问。 何青青灵机一动：“开这车的司机是我男朋友，他跟我说今天在单位加班的……” “哦……”出租司机眨眨眼，接着似乎意会到了什么，笑起来，接着一踩油门，跟上了陆巡。 “师傅，距离不要太近。”何青青叮嘱道。 “好的，你放心。”出租司机调整油门，出租车和陆巡保持着100米左右的距离，不远不近跟着。 陆巡开出县城，上了奔凉北的公路，开始加速。 “还继续跟？”出租司机边开车边看了一眼何青青。 何青青一旦确定了陆巡的去向，自然不需要再跟下去了，于是摇摇头：“不用了，直接去车站。” 出租司机接着在路口转弯，边道：“姑娘，这年头交朋友要当心啊，特别是给大老板开车的，都是滑头，跟着有钱人很容易学坏的……” 出租司机显然自以为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好心提醒何青青。 “谢谢师傅提醒。”何青青做郁闷状点点头，皱眉看着车外，心里继续琢磨着。 何青青此时虽然感到奇怪和困惑，但却实在想不出什么道道。 第1521章 局长人选 周一，上午9点，丁晓云主持召开县***成员会。 这是乔梁挂县***成员后，第二次参加这种会，上次在县***成员会上，尚可被乔梁嘲弄捉弄一番，气地拂袖而去，不知这次会怎样。 今天的会议有三个议题。 第一个议题是按照市里的统一部署进行的，传达学习腾达前不久在全市工作会议上的重要讲话精神。 丁晓云先把腾达的讲话内容念了一遍，然后大家谈各自的感想。 因为大家都明白这是例行公事，所以都按照例行公事的规则进行着，讲着“十分重要十分及时”、“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深刻领会深刻理解坚决贯彻落实”等司空见惯的官话套话。 乔梁最后一个发言，自然也不会例外，这种场合他在江州见得多了。 第一个议题顺利进行完，接着进行第二个。 第二个议题是关于人事调整的事情，县财政局局长因为得了慢性病，长期不能上班，局里的工作一直由第一副局长主持。丁晓云在会上提出，财政工作十分重要，财政局不能长期没有一把手，所以，她决定在这次会上解决这个问题，选配合适的人选担任财政局局长，至于得病的原财政局长，等他身体康复后再另作安排。 关于这个事情，大家都没有异议，确实，作为县里的一个重要部门，财政局是不能长期没有一把手的。 但正因为财政局十分重要，让谁干一把手却是个敏感的话题。 在这个会上，丁晓云虽然提出了这个问题，但却并没有马上提出人选，而是看着周志龙：“老周，作为常务副縣長，你一直分管财政，熟悉这方面的工作，谁适合担任这个职位，说说你的想法。” 周志龙分管财政工作，丁晓云征求他的意见，这很正常。 大家都看着周志龙。 周志龙点点头，刚要说话，又看了尚可一眼。 一看周志龙看尚可，其他人也都看着尚可。 尚可面无表情，翻翻眼皮，不做声。 丁晓云面带微笑看着周志龙。 周志龙接着笑了下：“好，我说说，根据我对分管工作的了解，根据我对财政系统领导干部能力和品质的部分熟悉，我认为，现在正在主持财政局工作的第一副局长是很适合担任局长的。一来因为这位同志长期在财政系统工作，是内行，加上在局长得病后他一直主持工作，让他担任一把手，有利于工作延续性，管理起来也会得心应手； 二来这位同志工作敬业负责，品行端正，在财政系统内口碑一直不错，可谓深孚众望；三来，这位主持工作的副局长虽然是副职，但级别却早就是正科，此次让他担任一把手，从级别上谈不上是提拔，算是重用吧，这也符合局部调整尽量把人事变动控制在最小范围内的原则……” 听了周志龙这话，尚可脸上涌出不满的神情，又翻翻眼皮。 丁晓云不动声色看了尚可一眼，接着看着其他人：“大家是否赞同周縣長的提议？” 其他人虽然认可周志龙的话，也赞同周志龙的提议，但看尚可这神情，都不敢表态，互相看看，沉默着。 乔梁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不了解县里的干部情况，此时自然是不好贸然说什么的。 看大家都保持沉默，丁晓云看着尚可：“尚縣長，谈谈你的想法。” 尚可身体往后一靠，抱起双臂，看着丁晓云，不冷不热道：“丁书记，在我谈自己的想法之前，我想先知道你的态度。” 丁晓云点点头，干脆道：“我认为周縣長提议的人选很合适，我赞同。” 听丁晓云表态如此明确，尚可微微一怔，如此重要职位的人事任命，丁晓云事先不和自己通气就直接在会上提出来，而且还在自己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就直接表态，以前她的前任可不是这样，所有的人事变动都会征求自己意见，甚至都会根据自己的提议来任命，只要自己提出的人选，他统统不会反对，现在丁晓云如此做，似乎显得对自己很不尊重。 想到这里，尚可顿时来气，你丁晓云是一把手又怎么样？你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尚可直接道：“虽然周縣長提议的人选貌似有些合理，但我认为还有更合适的人选担任这一职位，所以，我不赞同。” 丁晓云看着尚可：“尚縣長认为更合适的人选是哪一位？” 尚可接着提出了自己的人选：县审计局局长。 一听尚可提出此人，除了乔梁，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 县审计局局长之前是城关镇副镇长，尚可上任凉北縣長后不久就把他提拔到审计局担任一把手，虽然大家不知道尚可和此人是什么关系，但却都知道此人一直紧抱尚可的大腿，是尚可不折不扣的亲信。 同时，审计局又是尚可亲自分管的单位。 此时尚可提出由审计局局长担任财政局一把手，大家都意识到，尚可此举是想削弱周志龙对财政工作的分管，加大对财政工作的控制力度，此人一旦担任了财政局局长，毫无疑问，周志龙在自己分管的财政工作上面临被架空的风险。 大家不由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接着尚可又提出让主持财政局的那位副局长担任审计局局长，美其名曰为重用。 虽然大家觉得确实是重用，但却又猜到了尚可的心思，他直接分管审计局，局长不听他的那是找死，他完全可以越过局长直接对其他副局长发号施令，把局长架空起来。 如此，尚可这安排可谓一举多得。 大家又面面相觑，继续不说话。 看大家都沉默不语，尚可武断道：“既然没人反对，那就这么办。” 一听尚可这话，丁晓云意识到，尚可在通过这种方式胁迫大家通过他的提名。 丁晓云刚要说话，乔梁发言了，他不紧不慢道：“尚縣長，没人说反对，不代表大家就一定赞同啊。” 一听乔梁说出这话，尚可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乔副縣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梁呵呵一笑：“我的意思是，虽然尚縣長的提名没人反对，但周縣長的提名，除了尚縣長，也没人反对啊，既然丁书记主持会议让大家讨论这事，那最起码也要少数服从多数，大家都有个态度才好吧？而且，按照组织规定的班子成员会议事规则，丁书记的态度显然最重要，最有决定权和决定性。” 听了乔梁这话，丁晓云暗暗赞赏。 周志龙暗暗为乔梁这话叫好，接着道：“我认为乔縣長的话是很符合组织原则，很符合组织规定的班子成员议事规则的，作为班子成员，我们都必须要对此有充分的认识，都必须要保持高度的自觉性，这是严格的规则，也是严肃的纪律，大家说是不是？” 说完，周志龙逐个看着除丁晓云、尚可和乔梁之外的其他人，其他人看周志龙这样看着他们，无法回避，不得不硬着头皮点头。 尚可脸上的神情开始尴尬，靠，周志龙在和乔梁一唱一和跟自己作对，这家伙虽然平时对自己还算听话还算配合，但一旦意识到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失，一旦发觉自己有削弱他分管的意图，还是急了。 看着尚可的样子，乔梁暗笑，接着看着大家道：“既然大家都认可周縣長的话，既然丁书记刚才已经明确表态支持周縣長的提名，那么，在目前只有尚縣長表示不赞同的情况下，还有哪位反对的？大家都表个态吧……我先来，我赞同周縣長的提名！各位，本着对上对下对工作负责的精神，本着团结和谐的原则，来吧，不要客气，不要推诿，不要沉默……” 听了乔梁这话，尚可心里充满了气愤，尼玛，这小子要上天！ 听了乔梁这话，大家有些哭笑不得，我靠，乔梁是班子成员里排名最后的一个，还是挂的，似乎这会议不知不觉被他给主导了，大家都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虽然乔梁如此说，但大家还是不语，虽然他们内心里想赞同周志龙附和丁晓云，但还是都害怕尚可。 于是他们还是保持着沉默。 看到这局面，乔梁心里暗暗叹息，知道这沉默的大多数都是想明哲保身。 同时乔梁又知道，这局面不能这样持续下去，不然不但这第二个议题会泡汤，还会对丁晓云大大不利。 乔梁脑子快速一转，接着道：“关于尚縣長的提名，目前没有人表态，关于周縣長的提名，目前反对的有尚縣長，赞同的有丁书记和我，二比一，似乎应该少数服从多数咯……” 听了乔梁这话，大家又哭笑不得，我靠，乔梁这说法太另类了。 乔梁接着道：“当然，如果这样大家觉得不妥的话，那就应该按组织规定的班子成员议事规则来办事，既然大多数都保持沉默，那就应该由丁书记来做出最后的决定，不然，作为班子成员，我们既是对组织不负责，也是对工作和自己不负责，尚縣長，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说完乔梁不看大家，直勾勾盯着尚可。 既然那沉默的大多数是废柴，那就对着尚可来吧。 尚可看乔梁直接把矛头指向自己，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这混蛋分明是故意当着大家的面将自己的军，分明是想让自己骑虎难下。 第1522章 风暴袭来 尚可阴沉着脸：“乔副縣長，你说的对不对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哦，尚縣長不知道。”乔梁点点头，然后看着丁晓云，“丁书记，作为班子带头人，我想你一定知道。” 丁晓云心里暗笑，她意识到乔梁是要通过这种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方式来协助自己掌控会议的主动权，既然乔梁把话说到这份上，既然目前的态势对自己有利，自己当然要抓住。 于是丁晓云点点头，严肃道：“关于这个议题，既然大家大多数都不表态，那么，根据相关的组织议事规则，作为组织任命的班子带头人，我决定就按周縣長的提名执行，如果大家对我的决定有什么异议，可以往上反映，也可以会后和我单独交流……” 丁晓云这么一说，大家都松了口气，尚可气得脸色发白，却又不能发作，毕竟组织明确的班子带头人不是他，而是丁晓云，现在丁晓云是按照组织程序办事，自己抓不到任何把柄，找不出任何瑕疵。 这是尚可到凉北上任以来，第一次在人事问题上遭到严重挫败，他在极度的被动难堪中意识到，今天的狼狈局面是乔梁一手造成的，没有他从中搅合，今天绝对不会是这个结果，大不了形成僵局将此事拖下去。 尚可心里在对乔梁恨得咬牙切齿的同时，又发出阵阵冷笑，尼玛，你等着，你等着！ 接着进行第三个议题，丁晓云把决定成立帮扶对接办公室，和该办公室跟扶贫办合署办公一套人马，以及帮扶对接工作由乔梁分管的事情通知了大家，丁晓云特意强调指出，乔梁是以班子成员的身份分管该项工作。 丁晓云这话的言外之意是，作为副縣長，乔梁的分工可以由尚可决定，但作为班子成员，乔梁分工管什么她有决定权。 听丁晓云说完此事，尚可内心当然是反对的，但却无法说出台面上的理由，而且他又想起自己跟丁晓云撂挑子的事，更不能说什么了，于是虽然憋气，但却无奈。 随即，尚可又想到扶贫办主任是自己的人，心里不由感到一丝安慰，心道，行啊，让你乔梁分管，到时候非让你一屁股屎擦不干净不可。 看尚可不反对，加上周志龙率先表示支持，又加上此事和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大家都点头赞同。 然后丁晓云宣布散会。 散会后，尚可阴着脸第一个走出会议室。 乔梁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他没有先走。 周志龙经过乔梁身边的时候，伸手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长呼一口气，沉沉道：“老弟，感谢——” 周志龙这感谢里似乎带着多重意味。 乔梁咧嘴呵呵笑了下。 其他班子成员经过乔梁身边的时候，有的干笑，有的微笑，还有的带着难以捉摸的表情看着他。 不管他们是什么表情，乔梁一律咧嘴呵呵笑。 丁晓云最后走到乔梁身边，看着乔梁的表情有些复杂，沉默片刻：“谢谢你……” 乔梁收起笑，接着叹息一声：“丁书记，其实我不想让你谢我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实我也不想，但还是要……”丁晓云没有说下去，接着苦笑了一下。 乔梁注视着丁晓云：“丁书记，我认为，凉北班子这种里不正常的状况必须要得到彻底的改变。” “说起来容易，但……”丁晓云话没说完被乔梁打断，他语气坚定道，“即使做起来很难，也必须要做到。” 丁晓云用莫测的眼神看着乔梁。 乔梁微微一笑：“丁书记，我有这个信心，你有吗？” 丁晓云没有直接回答乔梁的话，也微微一笑，道：“不管什么事，有信心总归是好事。” “那你就看着我，祝福我吧。”乔梁道。 “我会看着你祝福你，但或许，并不仅仅如此。”丁晓云话里有话道。 乔梁呵呵笑起来，他此时觉得，在某些方面，自己和丁晓云越来越有默契了，这默契和自己跟何青青的似乎略有些不同。 当然，乔梁希望自己和丁晓云各方面都有默契，全方位的默契。 这似乎需要时间，这似乎需要等待，这似乎需要实践中的磨合和验证。 当天下午，乔梁把扶贫办主任叫到办公室，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安排了一些和帮扶对接有关的事宜。 在乔梁面前，扶贫办主任带着恭从的表情，认真听着乔梁的话，对乔梁安排的事情满口答应着，但他心里是有数的，因为尚可上午开完会后就给自己做了某些指示。 虽然扶贫办主任表面上服服帖帖，但乔梁心里也同样有数。 第二天，乔梁带着何青青继续下去熟悉基层的情况，他决定利用一周的时间，把剩下的地方都跑完，然后就要集中精力忙帮扶对接的事情了。 有了真正分管的内容，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乔梁还是感到踏实充实。 当然，乔梁虽然感到踏实充实，但对目前的分管并不满足，很不满足。 同时乔梁意识到，只要自己面前横亘着尚可这座大山，自己在凉北的挂职就休想顺当，凉北班子内部极不正常的状态就不会改变。 如此，事在人为，自己在忙工作的同时，还必须要做一些额外的事情，这事情看似和工作没有直接联系，但却密不可分，是必须要做，破釜沉舟要做的。 自古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自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既然自己已经下了这个决心，既然自己已经开始走出这一步，那就要义无反顾走下去，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这次下去转，乔梁和何青青去的是县域西部，这边以山地为主，到处是绵延起伏的崇山峻岭，金秋季节，山里的风景分外绚烂，大片的苍翠和金黄、红色交相辉映，绮丽壮观的金秋美景让人震撼和心悸。 何青青开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乔梁拿着手机拍着醉人的景色，这大山里到处都是景观，根本不需要选景，随处一拍，都是绝美的风景画面。 乔梁边拍边感慨赞叹：“美，太美了……” 何青青边开车边道：“只是这美丽的风景远在深山无人识啊，大家都跑到那些开发成熟的景点去了，这山里不止有绝佳的景色，还有温泉呢，只是缺乏投资者来开发……” “哦……”乔梁边点头边把拍的图片发给童童。 “乔縣長在给女朋友发图片？”何青青道。 “对，是在给女性朋友发图片。”乔梁道。 “呵呵……女性朋友，乔縣長说话真逗。”何青青笑起来。 “是啊，女性朋友，我哥们的女朋友，可不就是我的女性朋友。”乔梁认真道。 “哦，原来如此。”何青青松了口气，接着道，“你为何要给你哥们的女朋友发这些风景图片呢？” “因为她是江州一家旅行社的老总，她喜欢这个，也需要这个。”乔梁道。 “喜欢这个可以理解，为何说她需要这个呢？”何青青道。 “因为……”乔梁顿了下，接着笑笑，“现在我只能说，她或许需要这个。” 何青青眨眨眼：“乔縣長，莫非你希望她能来凉北搞旅游开发？” “对，有这个希望。”乔梁说完又道，“但只能是希望，毕竟搞旅游开发是需要钱的。” “是的，需要钱，而且还需要不少的钱，如果县里有钱，自己就开发起来了。”何青青道。 “县里开发其实并不仅是钱的问题。”乔梁道。 “那是什么问题？”何青青问道。 乔梁指指脑袋：“这个的问题，当然，也有体制、运营和管理的问题，外行搞这个，再加上目的不纯目光短浅，搞半天最后还是白搭一支蜡，这种忙乎半天空欢喜一场甚至倒贴钱的例子在外地比比皆是。” 何青青不由点点头：“乔縣長高见。” “高见啥啊，搞旅游，我也是外行。”乔梁笑道。 “领导是做宏观管理的，不需要哪个行业都是内行。”何青青道。 “错，真正能让大家心服口服的领导，必须了解微观的东西，这就是为什么从基层起来的领导在工作上更得心应手，更能让大家佩服。”乔梁道。 “这就是乔縣長为什么这么喜欢下基层的原因？”何青青道。 乔梁一咧嘴：“虽然我愿意下基层，但目前这下基层却实属无奈。” 何青青抿抿嘴唇，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乔梁接着道：“不过这也成全了我，如此看来，这矛盾的双方是可以互相转化的，换个角度，有些坏事往往会变成好事，就看你怎么看，就看你带着什么样的心态去看。” 虽然如此说，乔梁却并不想感谢尚可给自己这下基层的机会，他一直虎视眈眈想寻找机会干掉尚可。 而尚可也没闲着。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这天，一场风暴突然袭来。 这风暴诡异而又猛烈，诡异地让人一时摸不透其中的道道，猛烈到超出常人预料。 这风暴的目标直指乔梁。 第1523章 锋利的刀 早上上班后，乔梁和何青青按照原计划出发去了西部的山里，在山里转到中午，正在一个牧民定居点吃午饭，乔梁突然接到了县府办主任的电话。 “乔副縣長，您现在哪里？”府办主任道。 “我正跟何主任在西部山区熟悉情况，有什么事吗？”乔梁边吃边道。 “乔副縣長，接到有关通知，请您和何主任马上赶回县城，下午2点前到县招待所二楼接待室，有重要紧急的事情。”府办主任道。 乔梁皱皱眉：“哪里的有关通知，什么重要紧急的事情？” “等您和何主任到了就知道了。”府办主任含糊道。 “通知让我和何主任一起过去？”乔梁又问。 “对，是的。”府办主任干脆道。 乔梁看了一眼何青青，何青青停止吃饭，在看着他。 乔梁想了下：“好吧，我知道了。” 府办主任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看看时间，对何青青道：“县里有急事通知我们回去，下午2点前赶到县招待所，不吃了，立刻出发往回赶。” 说着乔梁站起来。 何青青也站起来，看着乔梁：“什么事？” “不知道，让我和你一起回去。”乔梁边说边往外走。 何青青跟着乔梁出来走到车前，看乔梁眉头紧皱，道：“我来开车吧。” 乔梁点点头，拉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何青青坐到驾驶员位置，发动车子离开，直奔县城。 刚出发没一会，乔梁接到了丁晓云的电话。 “乔縣長，接到通知了？”丁晓云道。 “是的。”乔梁边说边看了正在开车的何青青一眼，没有对丁晓云下称呼。 “下通知的人有没有告诉你什么事？”丁晓云道。 “没有。”乔梁简单道。 “你现在正在开车？”丁晓云又问道。 “不。”乔梁继续简单回答。 丁晓云轻轻呼了口气，既然乔梁没开车，那自然开车的是何青青了，乔梁接自己的电话，既不对自己下称呼，而且回答还很简练，似乎是他不想让何青青知道是自己给他打的电话。 丁晓云接着道：“凉北现在炸锅了。” “哦……”乔梁心里一震，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 “这锅是从金城和西州一起炸到凉北来的，甚至不仅金城和西州，还有黄原。”丁晓云继续道。 “嗯……”乔梁心里又一震，接着平静道，“继续。” “根据我刚得到的相关信息，事情是这样的……”丁晓云接着说起来…… 今天中午，省市组织部门联合调查组突然来了凉北，带队的是上次送乔梁来西州的那位省组织部副部长，成员包括省挂职干部管理办公室主任和市组织部副部长等人，他们抵达凉北后，直接入住县招待所，然后带队的副部长召见了丁晓云和尚可，告知他们来凉北的事宜。 原来这两天，江东省和西北省的组织、纪律监察等部门及这些部门的所有正副领导，西州市四大班子的所有正副领导和组织、纪律监察等有关部门，都接到了一封内容相同的匿名检举信，揭发乔梁刚到凉北挂职就乱搞男女关系，检举信说的很详细，不但指出乔梁乱搞男女关系的对象是跟随他下去熟悉情况的县府办副主任何青青，而且还具体指出，乔梁为了遮人耳目，上周五下午下班后开车带何青青去邻县过夜，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回来…… 因为这检举信举报的范围太广，层次太高，不但在西州领导层引起了轩然大波，而且也引起了江东和西北省有关部门和领导的强烈關注。 因为乔梁之前刚出过一次事，现在又是他，而且这次的性质和上次不同，属于生活作风问题，这种事情最容易败坏一个人的形象，最容易导致一个人的仕途前功尽弃，而且乔梁不仅代表的是他自己，而是全体江东挂职干部。 如此，考虑到乔梁之前震动两省高层的风波，江东有关部门的领导不敢轻视，立刻把此事电话汇报给了正带队在西北考察的关新民，西北有关部门的领导也不敢轻视，立刻给廖谷锋做了汇报。 关新民得知此事后，并没有像上次乔梁出事那样和廖谷锋沟通，虽然他现在人在西北，和廖谷锋联系更加方便。 关新民接着指示有关部门领导，乔梁虽然是江东的人，但人在西北挂职，属于西北组织部门管理，关于此事的调查和处理，江东有关部门可以關注，但不要插手，全权委托西北相关部门进行相关的调查，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接受。 廖谷锋接着指示刘昌兴等西北有关部门领导，既然这检举信举报的范围如此之大，涉及的层面如此之高，那必须要高度重视慎重对待，要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严肃调查，省市要组成联合调查组进驻凉北，查个水落石出。 但在联合调查组人员的组成上，廖谷锋指示，纪律监察部门的人参加太敏感，容易引起外界更多的联想和猜疑，容易带来更大的负面影响，所以调查只由组织部门来进行，纪律监察部门暂不参与。 同时，廖谷锋又指示，在调查前后和期间，要随时和江东有关部门保持联系，随时通报相关情况。 于是，根据廖谷锋的指示，刘昌兴立刻安排上次送乔梁回西州的副部长带人去了西州，和西州组织部门的有关领导和人员组成了联合调查组，马不停蹄来了凉北。 到了凉北招待所后，副部长先是召见丁晓云和尚可，简要给他们通报了一下情况，说明调查组的来意，然后让他们安排人通知乔梁和何青青过来接受调查。 当然，调查组此次来凉北，并不只会和乔梁、何青青谈话。 副部长和丁晓云、尚可谈完话后，尚可主动提出他安排人通知乔梁和何青青，看尚可如此主动，丁晓云点头答应，接着尚可就先走了。 丁晓云刚要走，副部长又把她留住，和丁晓云说了一些他所知道的江东和西北高层领导就此事的有关指示。 听副部长告诉自己这些，丁晓云有些意外，因为他是单独告诉自己的，显然，有些话他是不想当着尚可的面讲的。 说完这些后，副部长又意味深长道：“晓云同志，我知道你是一位优秀的女干部，知道你很想在担任凉北书记期间有所作为，也知道乔梁这小子有性格有脾气，而且这性格还有些另类，脾气有点邪，这次我奉上面的指示带人下来调查，不管我内心对乔梁的真实看法如何，但都必须公事公办……” 看着副部长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有些莫测，丁晓云不由揣测他告诉自己这些的用意，虽然不大明清，但似乎又有些意会。 于是，离开招待所后，丁晓云回到办公室，接着就给乔梁打了电话，把自己从副部长那里听到的所有情况，以及副部长单独和自己谈话的内容，全部告诉了乔梁。 听丁晓云说完，乔梁脸色微变，内心感到了剧烈的震动，麻痹，有人想搞自己，有人想拿生活作风问题来败坏自己的名声，想搞砸自己的挂职和毁掉自己的仕途。 在体制内这些年，乔梁深知生活作风问题对一个人前程的重大利害，这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架在谁脖子上谁难受，很多春风得意的干部就是栽在这上面，周围这种例子比比皆是。 那么，是谁想搞自己？谁知道自己上周五下午去了邻县？ 乔梁理所当然想到了尚可，不由暗暗点头，尼玛，虽然没有证据，但很大可能此事就是这小子指使人搞的。 乔梁早就想过尚可会对自己暗中下手，但没想到他会采用这种方式，会把动静搞地如此之大，看来这小子搞事的胆子不小啊，快赶上老子了。 接着乔梁对丁晓云道：“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乔梁挂了电话，神色严肃地目视前方，眉头紧锁。 何青青并不知道乔梁接的谁的电话，此时看乔梁这表情，心里不由有些忐忑，边开车边看了乔梁一眼：“乔縣長，你……” 乔梁转头看了一眼何青青，想了下：“何主任，你能猜到县里让我们紧急回去是什么事吗？” 何青青摇摇头：“无法猜测。” “想知道吗？”乔梁道。 “你知道了？”何青青又转头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点点头：“对，我刚知道的。” “谁告诉你的？”何青青道。 “这个你不要问，只要知道我知道了就可以。”乔梁道。 “那……”何青青迟疑了一下，“那你可以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乔梁点点头，“简单说，是有人在范围相当大、级别相当高的圈子里匿名举报我到凉北挂职后生活作风混乱……” “啊——”何青青惊叫一声，接着一个刹车停住，看着乔梁，“那……让我跟你一起回去，是……” 乔梁看着何青青平静道：“因为在那检举信里，我乱搞男女关系的对象是你，甚至具体到上周五下午我开车带你去了邻县过夜……” “胡诌八扯，卑鄙！”何青青又惊又怕，脸都白了。 第1524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看何青青受惊害怕的样子，乔梁安慰道：“不要担心害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其实我上周五压根就没去邻县，甚至邻县我从来都没去过，当然，你上周五也应该没去吧。” 何青青摇摇头：“上周五我的确去了邻县，我表姐孩子生病住院需要做手术。” “哦，你还真去了。”乔梁眨眨眼，“单位知道你去邻县的有谁？” “只有主任，我担心周末加班，所以特地给他说了一声。”何青青道。 “哦……”乔梁又眨眨眼。 何青青想了下：“乔縣長，你刚才说这匿名举报信的范围很大，级别层次很高？” “对，不光西州四大班子的所有领导和相关部门，甚至江东和西北省的有关部门和领导都收到了举报信。”乔梁道。 “范围这么大，层次这么高，那显然，是需要打印或者复印很多份，显然要寄出去很多封信……”何青青喃喃道。 “是的。”乔梁又点点头。 何青青寻思片刻，身体突然一颤：“乔縣長，我突然想到一个事……” “什么事？”乔梁看着何青青。 何青青接着把上周日她在邻县邮局门口遇到尚可司机抱着一沓信封进邮局的事告诉了乔梁。 乔梁听完何青青提供的信息，加上自己刚才的分析，脑子里有了明确的判断，嗯，明白了。 接着乔梁对何青青道：“开车——” 何青青边启动车子边对乔梁道：“乔縣長，你猜到什么了？” “岂止猜到，哼——”乔梁冷笑一声。 “那，回到凉北后，我该如何面对调查人员的询问？”何青青道。 乔梁想了下：“调查人员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什么，多余的，一句话都不要说。” “哦……”何青青点点头。 接着乔梁又来了一句：“特别记住，你和我之间只是纯粹的上下级工作关系，即使你心里对我有什么真实的特别想法，也不要说出来。” 听了乔梁这话，何青青脸一红，突然有点心虚的感觉。 看何青青脸红，乔梁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又道：“或许我们之间有过微妙的心态和动态，但毕竟我们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是铁打的事实，所以，面对调查人员询问的时候，你不要有任何心虚，要理直气壮。” “嗯，好，好。”何青青边开车边点头，不知为何，她此时在忐忑不安中感到了几分失落。 接着乔梁陷入了沉思，想着丁晓云告诉自己的省组织部副部长和她单独谈话的内容，想着之前丁晓云告诉自己的关于这位副部长的有关情况，不由琢磨起他来…… 琢磨了一会，乔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上次的风波让乔梁懵逼，但这次，他在短暂的震动后，此刻心里很平静。 下午2点，乔梁和何青青到了县招待所，停好车，进楼，直奔二楼接待室。 走到二楼接待室门口，一位穿深色西装的平头男子迎上来，看着乔梁和何青青：“你们二位是乔副縣長和何副主任？” 干组织工作的讲话一向很严谨，称呼也是如此。 乔梁点点头：“对，我是凉北县副縣長乔梁。” 何青青也点点头：“我是凉北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何青青。” 男子点点头，接着道：“乔副縣長，请你在门口先坐一会，何副主任，请跟我来。” 听了男子这话，乔梁稍微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自己会先进去的，没想到要先跟何青青谈。 何青青看了乔梁一眼，乔梁冲她微微一笑，点点头。 何青青也想笑一下，却因为紧张，没笑出来。 接着何青青跟那男子进了接待室，乔梁在门口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摸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两口。 平头男子带上门出来，看乔梁晃动着二郎腿在抽烟，不由皱皱眉头，心里感到困惑，任何人遇到这种塌天大祸都会紧张万分，这小子怎么如此轻松？ 看男子这神情，乔梁咧嘴一笑，接着摸出烟：“来，你也来一支。” “谢谢，我不抽烟。”男子客气地摆摆手，接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哦，那好吧。”乔梁把烟放进口袋，又抽了两口烟，然后转头看着那男子，“西州组织部的？” “不，省里的。”男子道。 “哦，原来是省里的领导，失敬失敬。”乔梁拱拱手。 男子看着乔梁：“乔副縣長，虽然我是第一次见你，但你的大名，我却早已知道。” “呵呵……”乔梁笑起来，“这不奇怪，之前因为我那次的事情，我想知道我名字的不止你。” 男子看着乔梁不苟言笑道：“乔副縣長，在江东来西北挂职的干部中，你可算是最……最……” 男子一时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乔梁接过话：“我算是最能折腾事最能给组织和领导添麻烦的，是不是？” 听乔梁如此说，男子不由想笑，忍住，接着点点头：“或许是吧。” “领导，你认为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乔梁认真地看着他。 男子皱起眉头：“你认为这是好事吗？” 乔梁慢悠悠道：“凡事不能一概而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想应该看什么人站在什么立场来看待。” “那站在你个人的立场呢？”男子问道。 “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乔梁又吸了一口烟，“这个吧，有时候我觉得是坏事，但有时候呢，我却又觉得是好事。” “什么时候你觉得是坏事？”男子好奇道。 “当然是被折腾地死去活来的时候。”乔梁干脆道。 “那什么时候你觉得是好事？”男子又问道。 乔梁一咧嘴：“当然是我的冤屈被洗白，而且还能引起省里大领导对我關注的时候了，以我这级别，能得到大领导的關注，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嘛，你说是不是？” 男子眨眨眼，貌似这小子说的有些道理，只是这一次，不知他是否真的清白，不知他能否从容脱身。 但不管他是否清白是否能轻易脱身，他再度引起了两省大领导的關注，这倒是真的。 这时男子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乔梁抽完一支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在走廊里来回走着，不时留意着接待室门口。 那男子接完电话，又回到接待室门口坐着。 过了半天，接待室的门打开，何青青出来了，乔梁走过去。 “谈完了？”乔梁看着何青青。 此时何青青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紧张，但也不轻松，冲乔梁点点头：“嗯，谈完了。” “那接下来就轮到我了。”乔梁看着平头男子，“我自己进去吧。” 男子没有理会乔梁，接着打开接待室的门，进去道：“乔副縣長来了。” “好的，让他进来。”里面传出副部长的声音。 男子接着冲乔梁点点头：“乔副縣長，请进——” 乔梁冲男子一笑：“不请我也得进啊。” 男子微微一怔，这小子看起来确实一点都不紧张啊。 接着乔梁进去，男子关上门。 乔梁进去后，看到接待室正面沙发上坐着几个人，省里来的副部长坐在正中间，左边坐着省挂职办主任，右边坐着市组织部的副部长，还有2个人分坐两边。 乔梁自觉坐到他们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们，此时，除了省里那位副部长看起来有些悠闲的样子，其他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 乔梁冲省里那位副部长呲牙一笑，他接着笑起来：“乔梁同志，时隔不久，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见到您我非常高兴，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工作顺利否？”乔梁道。 “我一切都很好，谢谢乔梁同志的关心。”副部长道。 “领导客气了，作为下级，关心领导是应该的。”乔梁道。 “乔梁同志，你现在工作和身体也都还好吧？”副部长道。 “好，很好，感谢领导关心。”乔梁道。 “呵呵，乔梁同志客气了，作为上级，关心下级也是应该的。”副部长模仿着乔梁刚才的语气笑道。 乔梁不由笑起来。 听他们如此对话，其他人都不由皱起眉头，尼玛，这哪里是严肃的组织谈话，分明是老熟人见面在互相问候嘛，乔梁看起来有些放肆，副部长看起来有些怪异。 副部长看了一下大家，接着对乔梁道：“乔梁同志，其实这次我是不想见到你的，可是没办法啊。” “哦，既然没办法，那就按没办法的路子来吧。”乔梁道。 “嗯，好的。”副部长点点头，接着道，“乔梁同志，这次我是带着省市联合调查组来的，是奉有关领导的有关指示，就关于你的某些事情，问你几个问题。” “好的，领导请问。”乔梁点点头。 “乔梁同志，江东省和西北省有关部门和领导，以及西州市四大班子的所有正副领导和有关部门，都接到了关于你在凉北挂职期间生活作风问题的举报信，对于这个事情，你本人是如何认为的？”副部长问道。 乔梁道：“作为组织中人，作为江东来凉北挂职的副縣長，我以坦诚和正确的心态接受组织对我的调查，接受群众对我的监督，既然这么多部门和领导接到了关于我生活作风问题的反映，那组织进行调查是很有必要的，至于我本人怎么认为的，这不重要，关键在于组织的调查能否实事求是，能否公平公正。” 一听乔梁这话，除了副部长，其他人又皱起眉头，靠，这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这么说，似乎他对调查组不信任啊。 大家都看着副部长，觉得他应该会不高兴，没想到他呵呵笑起来：“乔梁同志，这一点你放心，不管你是否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都会保证调查实事求是，保证公平公正。” 乔梁也笑起来：“领导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您也放心，我保证会如实回答所有问题，绝对不会把屎盆子硬往自己头上扣。” 副部长点点头：“好，我问你，你认为自己在生活作风方面有没有问题？” “有。”乔梁干脆道。 第1525章 日后必成大器 听了乔梁这话，副部长一愣，大家也一愣，这小子怎么如此痛快就承认了？ 副部长眨眨眼，接着对乔梁道：“乔梁同志，你这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发生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对方又是谁？” 乔梁利索道：“发生在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地点在我老家的联小，对方是我的女同桌，我放学后和她手拉手……” 噗—— 大家顿时哭笑不得，尼玛，这小子太能掰扯了。 副部长忍住笑：“乔梁同志，我问的不是你小学时候的事。” “那是……”乔梁一副呆萌的样子看着副部长。 “我问的是你在凉北挂职期间。”副部长道。 “哦，是我到凉北挂职之后啊。”乔梁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断然摇头，“我认为没有。” “你认为没有？只是你认为？”副部长道。 “是啊，只能是我认为啊，别人怎么认为我就不知道了，不然怎么会有人举报我呢？”乔梁道。 大家互相看看，貌似这小子这么说也对啊。 副部长点点头：“好，你认为没有，那就是说，你同样认为是有人在诬陷你了？” “领导英明。”乔梁冲副部长一竖大拇指。 副部长接着道：“乔梁同志，虽然你如此认为，但你和何青青同志上周五下午去邻县过夜的事情，对此你如何解释？” 乔梁一愣：“我和何主任去邻县过夜？这……这……你们怎么知道的？” “举报信里反映的。”副部长看乔梁发愣，突然有些担心，该不会这小子真干了这事吧？ 乔梁接着道：“领导，是不是这举报信里说什么你们都相信是真的？” “当然不是。”副部长耐心道，“这不是在找你核实吗？” “何主任上周五下午去了邻县，这事刚才何主任说了？”乔梁道。 “对，她说了。” “她具体是怎么说的？” “这个不能告诉你，你需要说的，就是你和她是不是一起去了邻县，然后又发生了什么。” 乔梁嘴巴半张：“我上周五下午没去邻县啊，我从来就没去过邻县啊。” “嗯？”副部长皱起眉头，大家都皱起眉头。 乔梁继续道：“各位领导，我保证对我说的所有话的真实性负责，如果你们有怀疑，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查一下我手机的轨迹，看上周五下午之后我到底去了哪里，在哪里过的夜，同时还可以查一下何主任的，看她周五夜晚和我在不在一个地方。” 副部长看看大家，大家互相看看，乔梁既然敢如此说，那似乎他应该是有底气的。 副部长接着看着乔梁：“那，乔梁同志，你上周五下午去了哪里呢？” “我去了距离不远的邻市，在哪里的一家连锁酒店住的……”乔梁接着说了那家连锁酒店的位置和名字，然后道，“同样，如果你们怀疑，可以通过技术手段查一下那家酒店的开房记录。” “额……”副部长点点头，接着看着乔梁，“乔梁同志，我问个额外的话题，你周末一个人跑到邻市去干吗呢？当然，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没事，咱们是熟人，可以回答的。”乔梁呲牙一笑，“其实很简单，我有个多年不见的大学同学到邻市旅游，约我过去喝酒的。” “哦……”副部长又点点头，然后看着其他人，“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其他人都摇摇头，既然乔梁如此说，既然他都不怕技术手段查，那还问个鬼啊。 副部长然后看着乔梁：“乔梁同志，你还有没有想说的？” “有！”乔梁干脆道。 “你说——”副部长道。 乔梁的表情严肃起来：“各位领导，我想说三点……” 一听乔梁这话，大家不由互相看看，我擦，这小子要说的还不少啊。 乔梁接着道：“第一，如果组织经过详细全面公正的调查，最后证明我确实在凉北挂职期间乱搞男女关系，证明我对组织不老实撒了谎，我甘愿接受组织对我的任何处分和处理，但反之，我要请求组织正式公开为我澄清事实，为我挽回名誉……” 副部长点点头：“这个是必须的。” 乔梁继续道：“第二，如果证实我是清白的，那么，我请求组织对诬告我的人进行调查，查出匿名诬告信的背后主使，我可以接受组织调查，可以接受群众监督，但不能接受有人乱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听了乔梁这话，副部长有些斟酌，他知道，如果真想查，动用技术手段，是可以查出来的，但此事他做不了主，无法给乔梁肯定的答复。同时他从上面和下面的某些迹象隐约感觉到，即使乔梁最后是清白的，也不会真的去查，顶多上面做做样子下面应付一下，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最后不了了之。 看副部长斟酌的样子，乔梁大概猜到了他的所想，知道这种事是不会真去查的，这年头这种匿名举报的多的是，没有人动真格去查，都担心查厉害了会被戴上打击群众举报不正之风积极性的帽子。 还有，既然自己已经判断出此事是尚可搞的，那以刘昌兴和尚可的关系，以刘昌兴的老谋深算，他也未必觉察不出。如此，他显然不会同意查诬告人，显然会找出堂而皇之的理由阻挠此事，刘昌兴是如此态度，腾达自然会心领神会。有这两个老东西挡在那里，查个屁。 但虽然想到了这一点，乔梁还是要如此说，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副部长斟酌片刻，道：“乔梁同志，你的这个要求我知道了，调查结束后，我会根据调查的结果决定是否往上反映……第三呢？” “第三……”乔梁顿了下，“我没有家室，何主任也是单身，那么，即使我和何主任之间有了那种关系，我想请教各位领导，这算不算是乱搞男女关系？这是不是我生活作风有问题呢？难道因为我是何主任的上级，我们就不能谈情说爱了？组织上什么时候有的这规定？如果有，又是哪一条规定的？当然，我说的是假设，我和何主任现在是纯粹的上下级工作关系……” 听了乔梁这话，大家互相看看，对啊，乔梁这话说的很有道理，组织上从来没有规定上下级之间不准谈恋爱啊。 副部长暗赞乔梁这话说得好，点点头：“嗯，乔梁同志这话说的对，如此说来，我们这调查组似乎不该来啊。” 乔梁道：“哪里哪里，该来的还是要来嘛，最起码，这说明组织对群众反映的问题是重视的，对我和何主任是负责的。” 副部长似笑非笑道：“乔梁同志，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在给我们上课呢？” “不敢不敢，我只是向各位领导阐明我自己的想法而已，说的不对的地方，各位领导多批评指正。”乔梁谦虚道。 虽然乔梁的样子很恭敬谦虚，但副部长却分明从今天和乔梁的谈话中感到了他思维的缜密和逻辑的严密，以及发自骨子里的傲气，加上以前对乔梁的了解，不由对他暗暗赞赏，这小子是块好料，假以时日，经过精雕细琢，日后必成大器。 接着副部长道：“乔梁同志，我们的谈话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乔梁站起来向大家礼貌鞠了一躬：“各位领导辛苦。” 然后乔梁开门走了。 乔梁走后，副部长看着大家：“通过刚才跟乔梁和何青青的谈话，大家感觉如何？” 大家互相看看，都不说话。 副部长哼笑一声，接着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道：“瞎折腾，乱弹琴……” 听了副部长这话，大家又面面相觑。 两天后，经过全面详细的调查，联合调查组的调查结束，在给省市有关领导汇报后，根据上面的有关指示，一方面给江东有关部门及时通报了全部情况，一方面就地在凉北召开全县干部大会，在会上，副部长明确宣布了调查结论：举报信纯系捏造诬告，信里对乔梁和何青青同志反映的所有情况均不属实！ 这算是满足了乔梁的第一个要求。 乔梁松了口气。 何青青如释重负。 尚可内心充满沮丧。 丁晓云虽然松了口气，但内心却是严峻的。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金城，刘昌兴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 其实在接到这匿名举报信的时候，刘昌兴就猜到这是尚可捣鼓的。 其实在派出调查组的时候，刘昌兴就大概猜到了这结果，不然他不会派这副部长来带队调查。 其实刘昌兴并不在乎这结果，他注重的是通过这一番折腾达到的另一种效果。 这效果乔梁此时还没有来得及想到，但丁晓云却隐约意识到了，这就是她此时为何内心严峻的原因。如果想看得更快更多，搜維信公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联合调查组走后，丁晓云把乔梁叫到自己办公室。 “乔縣長，对现在的结果，你满意吗？”丁晓云道。 “呵呵，还凑合吧。”乔梁咧嘴笑道，“丁书记，我应该感谢你提前和我打了招呼，让我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丁晓云没有笑：“不必感谢我，你本来就没事，我打不打招呼都不会改变结果，再说你要真想感谢的话，也应该感谢那位副部长，如果我不是从他单独和我的谈话中意会到了什么，是不会提前给你打那个电话的。” “嗯，这倒也是，这位领导有点意思。”乔梁点点头，看丁晓云眉头紧皱，有些奇怪，“丁书记，我没事了你该高兴啊，怎么愁眉不展的？” 丁晓云默默注视着乔梁，一会苦笑起来。 第1526章 这个不好玩 丁晓云对乔梁道：“乔縣長，你现在真的以为自己没事了？” 乔梁挠挠头：“组织的调查结论都出来了，已经公开公布了，我还能有什么事？” 丁晓云点点头：“是，不错，组织的调查结论确实证明你没事，但这调查结论只能代表组织相信你没事。” “你的意思是……”乔梁看着丁晓云。 丁晓云道：“我的意思是组织相信你没事，不代表大家心里都真的相信，或许很多人觉得只是组织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但未必真的没这事，男女关系的事情，很多人都喜欢津津乐道捕风捉影，从来都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所以，即使组织现在公开为你做了澄清，但到底有多少人真的相信这调查结果，是不好说的。在这种情况下，在组织之外，或许你这生活作风不端的帽子要戴很久，或许很多人会在你背后戳戳点点私下非议……” 听了丁晓云这话，乔梁觉得有道理，不由邹起眉头，我靠，这个不好玩。 丁晓云继续道：“如此，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在凉北甚至西州相当的范围内，你的名声还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这影响会对你今后工作的开展带来一定的不利。” 乔梁继续皱眉不语。 丁晓云接着道：“站在这个角度，那个匿名诬告的人虽然没有达到直接目的，但却实现了另一种效果，这效果的负面效应是不小的，最起码，会影响你的口碑，影响你的民意测评，而一旦你的口碑和民意测评上不去，那自然会影响组织对你的综合评价。” “尼玛，诬告我的那人用心很歹毒啊，不管什么结果他都不会失分。”乔梁喃喃道，心里突然感到沮丧。 丁晓云道：“诬告你的那人，此时或许和你一样，暂时还没意识到这另一种效果，他在操作此事的时候，只是注重自己想达到的直接目的，但他没想到，却有人会意识到，或许在此事刚一发生的时候就想到了，甚至，有人想要的就是这效果。” 乔梁看着丁晓云：“你说的这有人指的是……” 丁晓云伸手往上一指，意味深长道：“你应该能想到。” 乔梁眨眨眼：“既然你如此说，那你……猜到是谁在幕后指使诬告我的了？” 丁晓云道：“不光我根据凉北目前的态势和某些迹象大概能猜出几分，恐怕带队来调查的那位省里的副部长心里也似乎有点数。” 乔梁心里一动：“你的依据是……” “依据是那天他单独和我谈话，以及他谈话的那些内容，还有谈话中极其隐晦的暗示。”丁晓云道。 乔梁点点头，丁晓云的心思很缜密，她很善于分析，很注意细节，毕竟她和张琳一样，都有过在纪律监察部门工作的经历，具有丰富的办案经验，在这方面是有些头脑的。 乔梁想了下：“丁书记，其实从我留意到的某些迹象和得到的某些信息中，我已经基本推测出此事乃何人所为了，你说我要不要把自己掌握的这些情况往上汇报一下，直接揪出幕后的诬告指使人。” 丁晓云道：“你认为这能管用吗？以你目前的实际情况和此人在市里省里的背景，你认为这么做能达到你的目的吗？你认为上面会根据你推测的情况去查吗？甚至，如果你现在的判断只是基于主观推测，没有最直接的证据，一旦搞起来，一旦搞大，反而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甚至有人会给你扣上诬告的帽子。 我当年在纪律监察部门工作的时候，遇到的这种情况太多了，别说你现在只是主观推测，我当初办的几个案子，即使手里掌握着确凿的证据，因为某些强大的阻力和压力，都无法继续进行下去。 所以，在决定做某个事情的时候，必须要对周围的局势和态势做出明晰而理智的判断，必须要考虑到现实的情况，必须要充分考虑此事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得失，必须要三思而后行……” 听丁晓云这么说，乔梁不由泄气，是的，省里有刘昌兴，市里有腾达和王世宽等刘昌兴的人，自己如果真这么搞，成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看乔梁无精打采，丁晓云安慰道：“好在你在凉北只是挂职两年，等你挂职结束回到江东，这些负面影响也基本就烟消云散了。” 乔梁摇摇头：“两年也不行，我可不想让自己在挂职期间一直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其实，只要你自身品行端正，加上勤奋敬业脚踏实地的工作，也是可以逐渐消除那负面影响的。”丁晓云继续安慰乔梁。 乔梁点点头，心里略微放松了一些，接着道：“丁书记，经过了这次的事情，你说我要不要不再让何主任继续跟着我了？” “你这么做，反而会适得其反，会让人觉得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丁晓云道。 “这倒也是。”乔梁点点头。 丁晓云接着道：“其实你没有家室，何青青是单身，即使你们之间真的有了什么，外人也说不出什么的。” 乔梁看着丁晓云：“你希望我和何主任之间有什么吗？” 丁晓云淡淡笑了下，含糊道：“我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你认为我和何主任会成为有情人吗？”乔梁继续问道。 丁晓云又淡淡笑了下：“这是你们的私事，我不发表看法。” “你可以谈谈的。” “虽然你允许，但我还是不想说。” 乔梁呵呵笑了，接着又想起了什么：“丁书记，你说，上面在接到匿名举报信之后，他们知不知道我和何主任都是单身的情况呢？如果知道的话，这调查组似乎是没有必要派下来的。” 丁晓云想了下；“这个我无法知晓，可能确实不知，也可能虽然知道，却故意装作不知，当然，即使知道，既然接到了举报，而且这举报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也还是有必要派人来调查一下的。” 乔梁点点头，沉吟道：“其实廖书记是知道我单身的。” “廖书记知道？他这么大的领导怎么会知道你这情况？”丁晓云意外道。 乔梁一怔，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说走了嘴，掩饰地笑了下，然后道：“以前我跟着安董事长干秘书的时候，跟着安董事长参加过他和廖书记的一次饭局，饭局上安董事长无意中说起我是单身，所以我想，或许廖书记能记得，当然，我这样的小人物的这点事，廖书记或许根本就没听进去，即使听到，也或许早就忘了，呵呵，我刚才是乱猜的。” 丁晓云目不转睛看着乔梁：“原来你和廖书记吃过饭，你这家伙，能和这么大的领导一起吃饭，牛啊。” 乔梁暗笑，自己岂止和廖谷锋吃过饭，还到他家吃过呢。 但此时，乔梁是不想让丁晓云知道自己和廖谷锋的关系的，目前来说，在西北，除了自己和廖谷锋，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别说在西北，就是在江东，知道的人也极少。 乔梁呵呵笑了下：“廖书记和安董事长一起吃饭，我只是因为是安董事长的秘书，跟着搞服务而已，廖书记这么大的领导，我这种小人物就是和他吃过饭，他也不会记得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丁晓云看着乔梁眨眨眼，脸上的表情有些莫测。 看丁晓云这表情，乔梁无法判断她有没有相信自己编造的这话，想到她是具有丰富办案经验的，和各种人打过交道，不由心里有些发虚，接着干笑了几下。 乔梁这一干笑，引起了丁晓云的怀疑，嗯？这小子似乎没说实话。 如果乔梁没说实话，那他和廖谷锋是什么关系呢？ 丁晓云虽然颇有经历阅历和智慧，但因为她不了解乔梁的过去，更不知道廖谷锋和乔梁的交往，所以还是无法做出明晰的判断，只能暗暗揣测，既然乔梁没说实话，那似乎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道道，那似乎乔梁和廖谷锋真的有什么外人不知的关系。 如此一想，丁晓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乔梁有什么深不可测的来头？ 随着这念头的冒出，丁晓云心里不由一震。 但丁晓云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如果乔梁真的有什么来头，那他也不会刚到凉北挂职就被折腾地死去活来，至今还在遭受排挤打压了。 可是，乔梁刚才说那话的时候，为何表情看起来有些发虚呢？ 丁晓云的思维一时有些混乱，有些理不清头绪。 看丁晓云眉头微皱，似乎在琢磨什么，乔梁一咧嘴：“丁书记，我真的和廖书记一起吃过饭的，没骗你。” 丁晓云定定神，似笑非笑看着乔梁：“我没怀疑你说的和廖书记吃过饭的事啊。” “那你刚才在琢磨什么？” “我在想你和廖书记吃过几次饭，在想你和廖书记有没有单独吃过饭。”丁晓云明亮的目光注视着乔梁。 听丁晓云这么说，乔梁不由暗暗赞赏她思维的敏捷和敏锐，在这点上，她和张琳很相似。 但虽然如此，张琳当初也是被自己忽悠过几次的。 想到这一点，乔梁心里有些得意。 既然乔梁决定目前不能让丁晓云知道自己和廖谷锋的关系，就索性把戏演到底，脑子快速一转，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大咧咧道：“丁书记，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不妨告诉你，我不但和廖书记单独吃过好几次饭，还到他家吃过，廖书记和廖夫人亲自邀请的，在廖书记家吃饭的时候，我的待遇也是不低的，廖夫人亲自下厨做菜，廖书记亲自陪我喝酒，不但如此，廖书记和夫人还想收我做上门女婿……” 第1527章 没这个必要 “噗——”听乔梁说的如此玄乎，如此够不着天地，丁晓云忍不住笑出来，反倒不信了，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家伙说的如此一本正经，显然他在逗自己开心。 “乔縣長，你太幽默了，你可真敢说啊，要是你这话传到廖书记那里，你这麻烦可就大了……”丁晓云边笑边道。 乔梁嘿嘿笑起来：“反正我只是和你吹吹牛，生活尽量放轻松嘛，你又不会说出去，更不会告诉廖书记。” “廖书记那么大的领导，我就是想告诉他也没那可能啊，我都没有机会见到廖书记呢。” “怎么没有机会，有的。” “什么机会？” “如果你成为全国或者全省优秀县书记，那肯定会得到廖书记的亲自接见。” 丁晓云苦笑：“我现在这职位有名无实，正常工作都难以开展下去，还奢望什么优秀县书记，不做那梦了。” 乔梁认真道：“该做的梦还是要做的，事在人为呢。” 看乔梁的神情很认真，丁晓云不笑了，点点头：“好，事在人为，大家共同努力。” 乔梁道：“有些事我努力就可以，你不需要，毕竟我在凉北呆两年就走，而你，却是常驻沙家浜，这沙家浜，不仅指凉北，还包括西州，甚至西北省。” 从乔梁这话里，丁晓云感到了他对自己的关心，心里一热。 丁晓云接着道：“虽然你如此说，但在某些时候某些事情上，我该努力的还是要努力的。” 说完丁晓云微微一笑。 乔梁会心地笑了。 此时乔梁又感到了自己和丁晓云的某种默契。 此时，尚可正在办公室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尼玛，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操作会是这个结果，没想到乔梁根本就没去邻县，这小子把自己耍了。 越想尚可越懊丧越恼羞。 这时尚可的手机响了，他停止走动，摸出手机一看来电，忙走到门口关上门，然后接听：“舅舅……” “呵呵，小可，你这会在哪里？”电话里传来刘昌兴的乐呵呵的声音。 “我正在自己办公室里呢，舅舅你在哪？” “我陪同关书记去下面考察，今天刚回到金城。” “哦，舅舅给我打电话是……” “小可，你现在心情如何？” “我……”尚可叹了口气，“我现在很郁闷。” “为何郁闷？” “舅舅应该能猜到。” “呵呵……”刘昌兴又笑起来，“舅舅不但能猜到你为何郁闷，还能猜到乔梁此次遇到的事情是你策划的，对不对？” “额……”尚可策划针对乔梁的此事，事先是没有告诉刘昌兴的，在调查组调查期间也没和刘昌兴说，现在刘昌兴既然猜到了，尚可索性也不再隐瞒，“是的，舅舅，那天您提醒我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搞乔梁的机会，于是我就……可是乔梁这小子太狡猾，我被他耍了，我这次的策划操作很失败啊……” 说完尚可又闷闷叹了口气。 “不，小可，你这次的机会抓的很好，策划也不错，你的操作没有失败。”刘昌兴道。 尚可微微一怔：“舅舅，难道您还不知道调查组最后做出的结论？” “我当然知道，因为调查组就是我派出的，甚至带队的组长也是我特意指定的。”刘昌兴道。 “那您现在为何这么说呢？”尚可困惑道。 “呵呵，虽然你这次的操作没有达到直接目的，但从另一方面看，还是实现了某些目标的，实现了这目标，同样也是一个收获和胜利。” “什么目标？” “傻孩子，难道你就想不到，虽然调查组的结论是乔梁没事，但到底有多少人会真的相信呢？男女之间的事情，从来是说不清道不白的，组织调查说没事，只能说明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下面的很多人都是明白这一点的。 如此，即使是这个调查结果，很多人未必真的会相信乔梁是清白的，他这生活作风不端的帽子，在大家心中一时是难以摘下的，大家对他的看法是一时难以消除的，这自然会对他的名声带来负面影响，这影响甚至会一直伴随着他，在对挂职干部进行民意测评的时候会影响他的口碑……” 听了刘昌兴这一番话，尚可心中顿时开朗，舅舅说的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尚可不由呵呵笑起来。 刘昌兴又道：“小可，在接到揭发乔梁生活作风问题的报告后，我当时就想到此事可能是你策划的，对此，我当时的想法是，第一，你这个机会抓的不错，操作也很适当；第二，根据举报信里的内容，我也预感到了调查的结果……” “舅舅，您为什么会有这预感？” “第一，我感到举报里的内容并不是十分具体确凿，并没有乔梁乱搞男女关系的最直接证据；第二，举报信里的男女当事人只有乔梁和何青青，并没有牵扯到其他女人，但乔梁和何青青都是单身，别说没有确凿把柄说他们搞男女关系，就是有，两个单身男女有那种事，即使是上下级关系，只要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也不能说是生活作风混乱的。” 尚可一呆：“乔梁是单身？” “对，我看过他的个人档案，结过婚，后来离了，现在一直单身。”刘昌兴道。 尚可有些发怔：“舅舅，既然您预感到了这一点，想到了这些，那为何还要派出调查组呢？” 刘昌兴轻笑一下：“第一，因为派调查组是按照廖书记的要求，他指示这么做，我自然要遵从；第二，我派出调查组，真正用意并不是要查出什么东西，而是要制造扩大影响，达到另一种效果。” 尚可点点头，明白了刘昌兴的意思，不由佩服舅舅考虑问题全面细致有眼光。 接着尚可又问道：“舅舅，廖书记指示派调查组，难道他不知道乔梁和何青青是单身的情况？” “他或许大概知道乔梁现在没有家室，但很大可能不知道何青青是单身，何青青是基层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他上哪里知道去？而且此事牵扯的影响面太广，闹出的动静太大，不派人查一下，也是不好给江东那边交代的。”刘昌兴道。 尚可又点点头，舅舅这话有道理。 刘昌兴接着道：“小可，做任何事，不能只想到现实的直接目的，还要想到终极目标，在很多时候，过程不重要，更重要的是结果……” 品味着刘昌兴这话，尚可不由点点头，嗯，终极目标，终极目标很重要。 和大领导舅舅的这一番交谈，让尚可心里的懊丧懊恼和郁闷一扫而光，他的心情轻松愉快起来。 接着刘昌兴道：“小可，你当下要密切關注凉北***内部的动态，特别是丁晓云。” “为何？”尚可又不解。 “你之前不是告诉过我，乔梁和丁晓云走得很近？” “是的，他们联系一直很密切，我刚才听人说，乔梁这会正在丁晓云办公室里。” “嗯……似乎我能猜到他们这会在交谈什么。” “交谈什么？” “你现在经过我的点拨，知道了那另一种效果，那丁晓云会不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点拨提醒乔梁呢？” “哦……”尚可不由点点头，“如果是这样，那乔梁在短暂的轻松之后，现在心情又该沉重起来了。” “应该是如此。”刘昌兴顿了下，又道，“小可，乔梁目前的这种状态和心态，其实你还是可以加以利用的。” “如何利用？” “开动脑筋，想想你目前最想达到的目的是什么？想想乔梁目前最难受的是哪一点？想想你的自身优势……”刘昌兴启发道。 尚可眨眨眼，转悠着眼珠。 “呵呵，小可，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想出好主意。”刘昌兴笑着挂了电话。 尚可放下手机，寻思着舅舅的话，半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乔梁刚从丁晓云办公室出来，手机响了。 乔梁摸出手机一看来电，眼神一亮，廖谷锋打来的。 乔梁边走边接听：“廖书记……” “呵呵，小子，怎么样？这会心情不错吧？”电话里传来廖谷锋熟悉的笑声。 乔梁一呲牙：“廖书记，您这会给我打电话，是安慰我的呢，还是批评我的？” “我既不想安慰你，也不想批评你。”廖谷锋道。 “那……”乔梁眨眨眼，“那您给我打电话是……” “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额，这个……我现在的心情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比较复杂。” “为什么会复杂？” “因为……”乔梁顿了下，“如果从组织调查的结论看，我应该是轻松的，但考虑到组织之外的大家可能会有其他心不由己的揣测和想法，我的心情又有些沉重。” “我看你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廖谷锋干脆道。 “为何？” “因为你和何青青都是单身，单身男女有那种关系，在某个角度讲，是正常的……” 乔梁一听急了：“廖书记，我和何主任没有那关系，真的没有。” “没有就没有呗，你急什么？”廖谷锋不紧不慢道。 “我……”乔梁挠挠头，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不知为何，乔梁此时突然想起了吕倩，不知自己遇到的这事廖谷锋会不会告诉吕倩，不知吕倩知道后会如何认为又会如何动作。 如此想着，乔梁微微皱眉，似乎，自己在某些时候还是心不由己会在意吕倩。 为什么？ 第1528章 什么鬼主意 廖谷锋接着道：“既然没有，那你更不需要心情沉重了，只要自身站得正走得直，担心那些无聊的流言蜚语干嘛？” “嗯，这倒也是。”乔梁定定神，接着又道，“廖书记，既然您知道我和何主任都是单身，又说单身男女有那种关系是正常的，那为何您还要指示派出调查组呢？” “因为我想折腾折腾你啊。”廖谷锋笑起来。 乔梁不由也笑了：“您说的不是实话。” “不管是不是实话，你都要当实话来听。” “为什么？” “因为我是高深莫测的廖大人。” 乔梁一咧嘴：“作为大领导，您就不能谦虚点？” “不能。”廖谷锋干脆道。 “为什么？” “因为如果我在你面前谦虚的话，你小子会嘚瑟。” “我不嘚瑟。” “那也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小子嘴上说不嘚瑟，但心里却是会得意的。” 乔梁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接着廖谷锋道：“好了，小子，我约的客人要到了，不和你聊了。” “好的，廖书记再见。” “再见之前我再送你一句话：但凡做大事的人，是任何时候都不能患得患失的。”说完廖谷锋挂了电话。 乔梁边往自己办公室走琢磨着廖谷锋的话，不由点点头，是的，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患得患失担心别人的流言蜚语，何况和以后真正的大事比起来，自己现在遇到的只是一点皮毛小事。 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乔梁经过尚可办公室的时候，他办公室门开着，尚可正坐在里面。 乔梁往里看了一眼，刚想直接走过去，尚可却在里面叫他：“乔副縣長，等一下。” 嗯？这小子叫自己会有什么事？乔梁转转眼珠，站在尚可办公室门口看着他：“尚縣長有事？” “嗯，有点事想和你谈谈，请进——”尚可边说边从办公桌前站起来。 乔梁走进去，尚可走到沙发前坐下，伸手一指对过的沙发，客气道：“坐——” 乔梁坐下看着尚可：“尚縣長有什么事？” 尚可斟酌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乔副縣長，对你这次遇到的事情，我此刻心情是很不平静的。” “哦……”乔梁点点头，“尚縣長为何心情不平静呢？” “一来是因为凉北发生了这种事情，这在凉北过去是从来没有的；二来是因为此事虽然组织上已经做了结论，但我认为负面影响并没有彻底消除。” “嗯。”乔梁又点点头，“凉北过去从来没有，我给开了个头，那么，尚縣長认为此事是凉北内部的人捣鼓的呢，还是凉北之外的人捣鼓的？” “这个我无法断定，更不能随便猜疑，但不管是什么人捣鼓的，无疑直接或者间接说明了一点。” “哪一点？” “说明乔副縣長的挂职环境是不和谐的。” “尚縣長认为不和谐的原因是什么？” “原因……”尚可干笑一下，“我认为既可能有你自身的原因，也可能有外部因素。” “我自身原因？”乔梁直直看着尚可，“对尚縣長这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尚縣長认为我在生活作风上的确是有问题的，换句话说，尚縣長对组织的调查结果是不相信的？” 尚可眼皮一跳，忙摇头：“当然不是，作为组织中人，我当然不可能对组织的调查结果有任何怀疑……” “那尚縣長为何要如此说？”乔梁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尚可又干笑一下：“我这么说只是出于对你的关心和爱护。” “哦，原来尚縣長一直在关心爱护着我啊，这倒是实在出于我的意料，我不由真的有些感动了。”乔梁半真半假道。 尚可不动声色道：“作为凉北縣長，我对任何下级和同事都是关心爱护的。” “嗯，这话说的好，从尚縣長这话里，我充分感到了尚縣長高尚的情操和境界。”乔梁似笑非笑道。 尚可隐约感觉出乔梁这话里带着讽刺，也不介意，继续按照自己的盘算往下说道：“乔副縣長，虽然你我之间有些过节和矛盾，但我想，这都是私人恩怨，而你我作为凉北的县班子成员，是不合适把私人恩怨带到工作中去的，在工作中，我们还是要必须讲大局讲集体讲团结的。” “对，尚縣長这话说的有风格。”乔梁点点头，“在这点上，我做的不够不好的地方，还请尚縣長多批评。” “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们互相批评互相帮助互相促进吧。”尚可做出诚恳的样子道。 乔梁看着尚可眨眨眼，尼玛，这小子怎么突然态度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不知他是受了谁的点拨在打什么鬼主意。 “尚縣長这话让我不由感动。”乔梁不动声色道。 尚可继续道：“乔副縣長，不管你对我现在说的话是否真的感动，是否真的相信，但我都要说，这是我出于自身的职责，出于我作为上级对你本人的责任……对你此次遇到的事情，首先我是毫无置疑相信组织结论的，在这个基础上，我对捏造事实诬陷你清白的恶劣行径，是十分愤慨的，同时也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和安慰，对组织能澄清事实表示欣慰……” “感谢，十分感谢。”乔梁冲尚可一拱手。 尚可接着道：“当然，我说或许此事的发生可能也有你自身原因，主要是考虑到你行事的脾气和风格，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人，招致了别人的暗算。” “哦，尚縣長认为我会得罪什么人，此次是什么人暗算的我呢？”乔梁看着尚可。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尚可干脆道。 乔梁皱皱眉头：“难道尚縣長不认为，我到凉北挂职后，唯一得罪的人就是你吗？” 尚可眼皮猛地一跳，他没想到乔梁竟然把话说得如此直白。 尚可接着严肃道：“乔副縣長，虽然你我之间有些个人恩怨，但我作为凉北縣長，却从来不是那种鼠肚鸡肠之人，更不会采用如此下作的手法做那种事情，乔副縣長如此说，显然是极不负责的，显然是对我人格人品的极大污蔑！” “额……”看着尚可严肃的表情，乔梁心里暗骂，接着又冲尚可拱拱手，带着抱歉的口气道，“对不起，尚縣長，我实在是小人之心了，不该妄自猜测，想想也是，尚縣長是心胸开阔的领导，怎么会计较和我之间的那些私人过节呢，更不会干那种鼠辈才能做出的腌臜之事。” 虽然乔梁是带着抱歉的口吻一本正经说的，但在尚可听来，乔梁似乎在骂自己是鼠辈，这让他有些心虚，又有些恼羞。 随即尚可心里又冷笑一声，接着点点头。 乔梁接着道：“尚縣長，你说诬告我的人是不是鼠辈？” “这个……”尚可一时迟疑，他可不想如此辱骂自己。 “怎么？尚縣長认为不是？”乔梁做出意外的神情看着尚可。 “这……”尚可被乔梁逼地无路可退，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是，是……” 说完尚可心里感到了巨大的憋屈和耻辱，如同那天在西州宾馆被乔梁逼着骂自己的老妈。 “嗯。”乔梁满意地点点头，“尚縣長，你看，在这点上，我们还是有共同的看法的，既然这点上能，那以后我们也是有可能在更多方面有共同语言的。” 呸！老子才不和你有共同语言，尚可心里愤愤暗骂，表面上却点点头：“嗯嗯，希望是这样……” 被乔梁这么一搞，尚可气糊涂了，本来计划好的思维有些混乱，一时想不出下面该说什么了。 尚可想不出，乔梁却会引导，他接着道：“对了，尚縣長，刚才你说虽然我这事组织上已经做了结论，但负面影响却不会彻底消除，这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还请尚縣長指点一番……” 乔梁这话让尚可找回了自己的既定思维，他定定神，道：“我主要是担心，虽然组织上有了结论，但大家心里到底会不会相信呢，想必乔副縣長也明白，这生活作风的事，大家可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很多人都喜欢当做私下话题津津有味传播甚至造谣的，如此，在乔縣長今后的挂职期间，必定还会带着名声不佳的帽子背后被人戳戳点点，这可是很不利于你今后的工作开展的，更不利于组织对你的民意测评……” “哦，原来尚縣長是想到了这些！”乔梁做出如梦初醒的样子道。 “对。”尚可点点头，“一想到这些，我就不由为你担忧，当然，我这担忧一方面是出于对你个人的关心，另一方面也是出于维护县***整体名声的考虑。” 乔梁皱起眉头，做认真状沉思不语。 看乔梁这神情，尚可心里暗笑，接着道：“乔副縣長，作为江东来的挂职干部，我是从心里希望你能在挂职期间有所作为，有着很好的名声的，这样，在你挂职结束回到江东后，对你个人的前程也会有很大帮助和好处。” “尚縣長此话当真？”乔梁抬眼看着尚可。 “绝对是我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尚可信誓旦旦道。 乔梁目不转睛看着尚可，片刻，脸上露出几分感动。 看到乔梁脸上的感动，尚可又暗笑，接着皱起眉头：“可是，你现在出了这种事，人言可畏，我实在是为你忧虑啊……” 说着尚可叹了口气。大家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請搜維信公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谢谢尚縣長大人大量能为我考虑，可是，事已至此，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唉……”乔梁也叹了口气，做愁眉苦展状。 尚可转转眼珠，道：“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帮你摆脱困境，只是不知你想不想听？” “哦？好主意？”乔梁眼神一亮，“当然想听啊，还请尚縣長不吝赐教，只要能帮我摆脱困境，我一定感激不尽。” 第1529章 又被乔梁耍了 尚可微微一笑，接着不紧不慢道：“这办法其实很简单，既然你的名声在凉北遭到污损，在西州也有一定程度的不佳影响，你可以离开凉北离开西州，到西北其他地方去挂职啊，这样问题不就解决了？” 尚可本来操作诬陷乔梁之事，目的是想让乔梁狼狈滚回江东，毁掉他的前程，但到了目前这地步，这目的显然无法实现了，于是在刘昌兴的点拨下，尚可决定退而求其次，不能让这混蛋回江东，让他离开凉北离开西州也不错啊，这样他就没有机会跟自己捣乱添乱了。 听了尚可这话，乔梁立刻明白了尚可今天找自己谈话的最终目的，拐弯抹角大半天，还是暴露了真实意图。 乔梁暗暗冷笑，接着眼神又一亮：“对啊，这样的话，问题似乎就真的解决了，尚縣長这办法实在好，高，高家庄的高！” 说完乔梁冲尚可一竖大拇指，带着佩服的神情。 尚可不由得意一笑，换了任何人，对自己这办法都会赞赏佩服的。 尚可接着做出谦虚的样子：“乔副縣長，其实我这办法也算不上多高明，是受了组织使用干部的启发，一旦某个干部在当地工作不顺或者工作环境不和谐，组织往往会采取这种办法把此人调到异地……” “嗯嗯，是是。”乔梁不停点头，接着皱起眉头，“可是，组织上并没有让我到异地挂职的意思啊。” “组织没有这意思，你可以主动提出来啊，只要你理由充足，组织想必会考虑的。”尚可点拨道。 乔梁摇摇头：“这可难说，组织本身没这意思，我恐怕提也是白搭，虽然尚縣長这主意实在不错，但成功的可能性却实在很低。” 尚可胸有成竹道：“乔副縣長，只要你主动打报告，我有完全的把握帮你成全此事。” “哦？你这么有把握？”乔梁看着尚可眨眨眼。 “对，百分之百能成。”尚可自信道。 乔梁看了尚可一会，接着笑起来：“我知道尚縣長的自信来自于哪里了……” 尚可也笑起来，心道，小子，你知道就好，老子巴不得你赶紧滚蛋，只要你现在点个头把报告打上去，老子今天给舅舅打个招呼，明天就能让你滚出凉北滚出西州。 接着尚可道：“我不但有绝对的把握帮你办成此事，还能保证让你到条件最好的县里去挂职，这对你的好处可是大大的。” 为了让乔梁动心，尚可抛出了这诱饵。 “啊，这真的太好了，尚縣長，你如此肯帮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乔梁做出开心和感激的神情。 尚可也开心，接着道：“乔副縣長不必感谢，说实在的，我对你的能力一向是很看好的，我认为，你抛下在凉北的负面影响换个地方挂职，必定可以大有作为。” 为了让乔梁坚定决心，尚可不失时机给乔梁戴高帽。 乔梁咧嘴笑起来：“感谢尚縣長的高看，尚縣長，我现在心里突然有些不安呢。” “为何不安？” “因为我们曾经的过节啊，没想到尚縣長如此大度，和尚縣長的胸怀比起来，我实在惭愧。” “哎，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尚可大度地一挥手，“作为一县之长，我要是连这点气量都没有，怎么能领导一个县的工作？我之所以愿意帮你，主要是觉得你是个人才，实在不愿意看到你的才华在凉北因为这种事情被淹没，我对人才一向是珍惜爱护的。” “嗯嗯，好，好，尚縣長这么一说，我心中是豁然开朗啊。”乔梁不住点头。 “既如此，那你现在就开始操作吧？”尚可催促道，“你打完报告交上去，我随即就帮你运作。” 乔梁皱皱眉头：“尚縣長怎么这么着急？” “我做事从来是高效率，这种牵扯你自身利益的好事，我是一刻都不想耽搁的，越快操作成，对你越好呢。”尚可道。 “哦，有道理，难得尚縣長一片好意，我要是不领这个情，那实在是枉来世上这一遭了。”乔梁一咧嘴。 “呵呵……”尚可轻松地笑起来，本以为这小子很精明，没想到这么好糊弄，看来舅舅对乔梁的评价有些过高，看来这小子的智商不过如此，和自己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乔梁接着做思索状沉思片刻，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猛地一摇头：“不行，不能这么搞！” “啊！”尚可一呆，直勾勾看着乔梁，“怎么了？” 乔梁深深皱起眉头，喃喃道：“尚縣長有所不知，当初我到西北来挂职的时候，本来是分到金城周边的一个县去挂职，并不是来凉北，但廖书记在看挂职人员分配名单的时候，却特意把我划到了凉北……” “什么？”尚可睁大眼睛看着乔梁，意外道，“你是说……你来凉北挂职，是……是廖书记……” 因为刘昌兴出于某种考虑，之前并没有告诉尚可此事，所以尚可此时感到很意外。 “是的。”乔梁点点头。 “廖书记……为什么要这么做？”尚可喃喃道。 “我想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在江州跟着安董事长做秘书的时候，接触过廖书记，他记得我，这次看我来凉北挂职，就想让我到最艰苦的地方接受锻炼。既然廖书记是这心思，如果我就这么走了，那廖书记知道后肯定会很不高兴，廖书记一旦不高兴，那我可就死翘翘了……”乔梁说着摆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能走，不能惹廖书记生气，我可惹不起这么大的领导……” “这……”听乔梁这么说，尚可顿时懵逼，心里凉了，乔梁这理由太充足了，廖谷锋是西北省老大，谁敢惹他不高兴啊。 乔梁转转眼珠，接着道：“当然，要是尚縣長能亲自找到廖书记帮我运作此事，那我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只是不知尚縣長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这个……”尚可有些斟酌，接着想到了舅舅，既然对乔梁来说，他离开的最大忧虑是廖谷锋，那如果舅舅去找廖谷锋说一下呢，说不定廖谷锋会点头答应的。 如此一想，尚可心里涌出一线希望，接着点点头：“那我试试看。” “啊！”乔梁做惊喜状，“没想到尚縣長在上面的关系这么硬，连廖书记那边都能说上话，太厉害了！” 尚可不自然地笑笑，心里阵阵发虚。 接着乔梁站起来，冲尚可一拱手：“尚縣長，此事就拜托你了，如果事成，我一定请你喝酒，深深感谢。” “额……”尚可又不自然地笑笑。 “尚縣長日理万机，我就不打扰了。”乔梁说完走了出去。 乔梁走后，尚可关上门，接着就给刘昌兴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尚可就道：“舅舅，乔梁真的是廖书记亲自派到凉北来挂职的？” “嗯？你怎么知道的？”刘昌兴道。 “乔梁刚刚亲自告诉我的。” “他为何要告诉你这个？” 尚可接着把他和乔梁刚才的谈话内容一五一十告诉了刘昌兴，然后道：“舅舅，既然乔梁现在最大的忧虑是廖书记，那您能不能给廖书记说一下，解除乔梁这后顾之忧？” 听尚可说完，刘昌兴沉默片刻，然后深深叹了口气：“傻孩子，你被乔梁忽悠了。” “啊？他怎么忽悠我的？”尚可一愣。 刘昌兴不紧不慢道：“本来我认为，在乔梁目前的处境下，如果你如此操作，乔梁可能会答应离开凉北换个地方挂职，但从你刚才说的和乔梁谈话的内容里，我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些偏颇。 我现在分明感觉出，乔梁根本就没有想离开凉北的意思，他即使戴着生活作风不端的帽子，也会继续在凉北呆下去，他和你说那些话，只不过是在装逼弄景戏弄你……” “舅舅，您为何如此感觉？”尚可道。 刘昌兴沉沉道：“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乔梁是廖书记亲自派到凉北挂职的，廖书记这么做，乔梁可以理解为因为以前认识所以要趁这机会要锻炼他，但廖书记心里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说到这里，刘昌兴停了下来。 尚可挠挠头，有些不明白刘昌兴这话的意思。 刘昌兴接着道：“现在看来，正因如此，除非乔梁在凉北惹出了廖书记也无法控制的大事，否则，他是不会主动要求离开凉北的。至于你说乔梁让你帮忙找廖书记说话，他那是纯粹在耍你玩，他知道你会通过我去找廖书记，也知道我绝对不会为了这种事去找廖书记，这小子确实精明，他想对了，我的确是不会这么做的。” 听了刘昌兴这话，尚可渐渐回过味来，顿时羞愤难当，不由握紧了拳头，尼玛，乔梁这混蛋又耍老子，这混蛋似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捉弄老子的机会。 随即尚可又有些担心和忌惮：“舅舅，既然乔梁是廖书记派到凉北挂职的，那乔梁的背景不是比我还硬？” “呵呵……”刘昌兴笑起来，“小可，这个你不要有任何担心，乔梁的所谓背景我已经基本摸透，根据我目前的分析和判断，乔梁和廖书记是没有什么深层关系的，廖书记让他来凉北挂职，除了所谓的在最艰苦的地方接受锻炼，或许廖书记还有什么用意……” “什么用意？”尚可问道。 刘昌兴沉默片刻：“现在虽然做不出明晰的判断，但基于高层目前的微妙态势，我又似乎有一种隐隐的感觉，所以，我多次告诫你，要密切關注乔梁在凉北的动态，要持续不断对他进行高压打击，不能让他在凉北有任何施展的机会，不能给他兴风作浪的空间和时间。 此次你的操作虽然没能实现把乔梁赶走的直接目的，但对他已经造成了相当不良的影响，这影响会持续一定的时间，甚至会延续到他挂职结束。既然他不想主动离开凉北，那你就要抓住目前的有利态势，利用一切机会扩大他的恶劣名声，让他在凉北挂职期间声名狼藉一无作为……” 第1530章 貌似无意 听了刘昌兴这话，尚可点点头：“好的，舅舅的话我都记住了。” 刘昌兴沉思片刻，又道：“小可，你要知道，舅舅在西北省为官从政这么多年，根基是很牢固的，圈子的势力范围是很广很坚实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舅舅的根基，破坏舅舅的势力，过去没有人能实现这一目的，现在和今后同样也不会。 按廖书记的年龄，他在西北省是干不了多久的，在这有限的时间内，他除了消除前任的遗毒，是没有精力和能量搞出更大动静的，顶多是吹吹风给大家和上面看看，让自己带着励精图治的好名声全身而退而已。 至于那个乔梁，他只不过在凉北挂职2年，别说根据我目前的分析和判断，他和廖书记没有什么深层的关系，就是有，你都不要有任何担心，舅舅掌控着西北省大范围的中层，牢牢掌控着西州，更不要提凉北了，你顾虑什么……” 刘昌兴虽然如此说，但他的内心并不完全是这么想的，他的大脑始终是谨慎而缜密的，是带着相当的警惕和戒备以及猜疑的，只不过，他现在不想让尚可知道更多，所以现在如此对尚可说。 听了刘昌兴这话，尚可觉得很有道理，心里轻松了。 和尚可打完电话，刘昌兴眉头紧锁，虽然尚可此次捣鼓乔梁的操作达到了另一种效果，但想到乔梁和尚可的那一番谈话，他又有些心神不宁。 刘昌兴此时再次意识到，虽然乔梁和尚可年龄相仿，都是年轻人，但乔梁的精明是超过尚可的，如果尚可单枪匹马和乔梁斗，虽然尚可是乔梁的上级，但如果没有后台背景，似乎很难有胜算。 当然，现实是尚可有强大的背景后台，不仅在金城有自己这个舅舅，在市里还有腾达和王世宽，如此，尚可必须也一定能战胜乔梁。 对刘昌兴来说，尚可战胜乔梁，不仅只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争斗，还意味着更深层的东西，这东西似乎意义深远而又深刻。 如此，刘昌兴对尚可是关心的，对乔梁是關注的。 沉思片刻，刘昌兴接着给腾达打了电话，接通后直接道：“根据你的了解，目前在凉北***中，支持同情乔梁的都有谁？” 听刘昌兴这么问，腾达微微一怔，这个事情刘昌兴问尚可不是更直接，知道的不是更清楚，为何要问自己呢？ 腾达一时琢磨不透刘昌兴问这话的意图，想了下道：“刘部长，据我目前的了解，凉北***成员中，丁晓云和周志龙跟乔梁走得比较近。” “嗯，一个是书记，一个是常务副縣長。”刘昌兴点点头。 “刘部长的意思是……”腾达试探道。 刘昌兴没有回答腾达的话，道：“腾书记，我把小可放到凉北锻炼，把他委托给你，是对你和世宽同志毫无置疑的信任，小可在凉北能否得到真正的成长和锻炼，工作是否顺利，还需要你和世宽同志，特别是你多操心，多多拜托了……” 一听刘昌兴这话，腾达不由心里紧张，虽然刘昌兴这话说的很客气，但熟悉刘昌兴脾气的腾达知道，很多时候，刘昌兴的话说地越客气，里面蕴含的意思越复杂越重要。 琢磨着刘昌兴这话，腾达道：“刘部长，小可在凉北锻炼，我是把他当做自己孩子来关心和照顾的，世宽同志同样也是，您放心，有我和世宽同志在，小可在凉北的工作必定是顺利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刘昌兴轻轻呼了口气：“在小可的成长上，我对你和世宽同志，特别是对你，当然是放心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關注的焦点不能只放在小可身上，凉北有一个领导集体，小可只是其中之一……” 从刘昌兴这隐晦的话里，腾达似乎听出了什么门道，意识到刘昌兴隐隐在暗示点拨自己什么。 “刘部长，我一定会认真领会您的指示精神。”腾达恭敬道。 “呵呵……”刘昌兴笑了下，然后挂了电话。 腾达放下电话，眉头微微皱起，反复琢磨品味着刘昌兴说的那些话，以及他给自己打这电话的意图。 良久，腾达喃喃自语：“丁晓云……周志龙……” 刘昌兴给腾达打完电话后，背着手在办公室内来回走了几步，接着站住，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嗯，到下班时间了。 刘昌兴接着走到办公桌前，摸起桌上的座机开始拨号。 刘昌兴这电话是打给关新民的。 这几天，刘昌兴一直陪关新民在下面考察，刚结束在下面的转悠回到金城，此时京城来的那位大员已经结束考察回京，关新民在金城及其周边的考察则由西北省二把手陪同。 刘昌兴此时给关新民打电话，是有自己想法的。 电话接通后，刘昌兴带着尊敬的口气道：“关书记好，我是刘昌兴。” “刘部长好。”关新民道。 “关书记今天的考察结束了？” “是啊，刚回到宾馆房间，一会去吃饭。” “关书记辛苦了。” “呵呵，刘部长陪同我下去转了好几天，也很辛苦啊。” “哪里哪里，不辛苦，能有机会陪同关书记考察，是我的荣幸。” “呵呵，刘部长这么说，可是抬举我了。” “关书记太谦虚了……” 寒暄一番后，关新民道：“刘部长这会给我打电话，是……” 刘昌兴道：“是这样的，关书记，有个关于挂职干部的事，虽然您可能已经通过江东有关部门知道了结果，但我还是想给您再说一下……” “刘部长说的是乔梁的那个事情吧？此事的调查结果我已经知道了。” “是的。”虽然关新民说他已经知道了结果，但刘昌兴还是把情况大概和关新民说了一下。 听刘昌兴说完，关新民道：“感谢刘部长和西北省有关部门和同志严谨的工作和辛苦付出，感谢西北有关部门及时向江东有关部门通报情况。” “关书记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对江东来西北挂职的每一位干部的情况，我们都是十分关心高度重视的。”刘昌兴道。 关新民沉默片刻，接着道：“江东那么多来西北挂职的干部，为什么每次出事的都是乔梁呢？” “这个……”刘昌兴笑了下，“可能只是巧合吧。” “巧合……看来也只能如此解释。”关新民笑了笑，接着又道，“刘部长，你说，如果乔梁不在凉北挂职，会有这么多巧合吗？” “呵呵，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刘昌兴继续笑道。 关新民接着道：“刘部长，让乔梁去凉北挂职，是你们部里安排的吧？” 听关新民问起这个，刘昌兴心里一动，接着道：“本来按照部里的分配计划，乔梁不是安排到凉北的，廖书记在看分配名单的时候，对乔梁做了调整，如此乔梁就到了凉北。” “哦，原来是谷峰同志把乔梁安排到凉北的。”关新民笑起来，“谷峰同志在江东工作的时候，和乔梁虽然接触不多，但对他是很喜爱的，如此看来，谷峰同志虽然到了西北，但对乔梁还是很关心的，他让乔梁去凉北挂职，显然是想在最艰苦的地方锻炼乔梁，让乔梁得到更好的成长。” 听了关新民这话，刘昌兴心里一震，喃喃道：“很喜爱……很关心……” “是啊，难道刘部长不知道？” “额……”刘昌兴干笑一下，“呵呵，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哦，那似乎我说多了，刘部长可不要因为我说的这个而看在谷峰同志的面子上对乔梁有什么格外的照顾啊，不然其他挂职干部会有意见的，这可不是我的本意，谷峰同志也应该没有这意思。” “关书记放心，我们对所有江东来的挂职干部都是一视同仁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刘昌兴想了下，接着又试探道：“关书记，您认为，以廖书记的级别和身份，他为何会喜爱和关心乔梁这样一个底层的小人物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和各人的喜好有关吧，当然，也可能和廖书记在京城某部工作的女儿在江州挂职期间和乔梁的关系不错有关……” 一听关新民这貌似无意的话，刘昌兴心里又一震，我靠，乔梁竟然和廖谷锋的女儿关系不错！ 本来刘昌兴一直以为乔梁和廖谷锋不会有什么深层的关系，但此时听了关新民说的这些，不由觉得自己之前的判断有些失误。 听刘昌兴一时不语，关新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接着道：“刘部长，我要去吃饭了。” “哎，好的。”刘昌兴回过神，“祝关书记用餐愉快。” “谢谢，再见。”关新民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刘昌兴缓缓放下电话，皱眉看着天花板，关新民刚才似乎无意中说的话，却让自己捕捉到了一个重大信息，这信息几乎可以推翻自己对廖谷锋和乔梁之前关系的判断。 刘昌兴脑海翻腾着，此时他明确感觉，廖谷锋让乔梁去凉北挂职，似乎真的不是那么简单了。 想着西北高层目前的微妙态势，刘昌兴心里突然涌出一缕紧张。 在这缕紧张中，刘昌兴神情严峻，冷静分析着当前的高层局势，冷静回味着廖谷锋平时的细微言行，冷静梳理着自己的优势…… 良久，刘昌兴缓缓握紧了拳头…… 第1531章 韧性的战斗 两天后，周五。 下午3点多，乔梁和何青青结束在县域西部的调研开车回到县城。 经过这段时间的下去熟悉情况，乔梁基本把凉北全县转遍了，初步掌握了全县基层的情况。 虽然这下去熟悉情况是尚可出于想挂乔梁的目的而搞的，但乔梁觉得这对自己挺有好处。 想到这段时间下基层的经历，乔梁心里颇有感慨，同时又发自内心感谢何青青。 “何主任，这段时间你很辛苦，感谢。”乔梁边开车边对何青青道。 “乔縣長客气了，能为你服务，我感到荣幸。”何青青笑了下，接着道，“乔縣長，你现在是第一个走遍凉北所有角落的县领导，毫不客气地说，在县***里，要说到对基层的熟悉和了解，你当之无愧排第一。”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现在只是走马观花，只是了解了一些皮毛。”乔梁虽然谦虚笑着，心里却有些认同何青青的说法。 “作为县***成员，能做到如此大范围的走马观花，已经很不错了，何况乔縣長在下去了解情况的时候并不是走马观花，你手里掌握的可都是基层第一线的真实情况。”何青青道。 乔梁又笑了下，接着道：“何主任，当初你的任务是陪同我下去熟悉情况，现在我转完了，那么，下一步……” 乔梁没有说下去，转头看了一眼何青青。 何青青明白乔梁这话的意思，心里突然涌出几分不舍，又有几分惆怅和迷茫，喃喃道：“下一步，我可能不能天天跟着乔縣長了……” 乔梁心里也有几分不舍，但他此时又不能明确给何青青表示什么，因为他明白，作为县府办副主任，何青青有自己分管的一摊，何况自己下一步的工作如何安排，决定权在尚可手里，自己处于被动态势。 随即乔梁想到丁晓云决定让自己分管的帮扶对接任务，还有自己和何青青出于自身和共同利益正在进行的合作，想了下道：“何主任，虽然以后你不能天天和我在一起，但毕竟我们是在一个锅里摸勺子，而且我们之间还有共同感兴趣的要做的事情，所以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会经常打交道的。” 何青青随即意会了乔梁这话的意思，心里一阵安慰，点点头。 其实乔梁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有何青青没有意会到的另外盘算，但在自己此时目前的处境下，他现在不打算说出来，自己这盘算要根据态势的发展随时做出调整，走一步看一步。 截止到目前，根据自己的观察和判断，乔梁觉得何青青是一个不错的年轻女干部，有知识有能力，对工作敬业、勤奋、负责，对基层也颇为熟悉，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她是可以担负更重要的工作的。 当然，这合适的机会何时会出现，乔梁现在无法确定。 但虽然无法确定，乔梁心里却已经有了这个念头。 想到这里，乔梁边开车边看了一眼何青青，何青青也正好在转头看他。 四目相对，乔梁微微一笑，何青青也笑了下，不知为何，脸上浮起一抹红晕。 看到何青青这神情，乔梁轻轻呼了口气：“何主任，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你现在心里还有阴影和负担吗？” 何青青沉默片刻：“说没有是假的，但我不怕。” “为什么？”乔梁道。 “因为我知道乔縣長也不怕。”何青青明亮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目视前方呵呵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不怕呢？” “因为我们之前虽然……”何青青抿了下嘴唇，接着道，“但我们之间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还有，以我对乔縣長目前品质和性格的了解，我觉得你胆子很大，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你断然是不会怕的。” “错，我胆子并不大。”乔梁纠正道，“如果我胆子真大的话，那说不定在戈壁无人区那晚我就把你……” 听乔梁说的如此直白，何青青不由心跳，神情有些扭捏，接着喃喃道：“如果你胆子不大的话，怎么敢打尚縣長呢？” “那是因为我当时不知道他的身份。”乔梁干脆道。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当时知道了尚縣長的身份，面对尚縣長对我的那种作为，就不管了？”何青青怔怔看着乔梁。 乔梁嘿嘿一笑：“管当然是一定的，但应该不会采取那种暴力的方式。” 何青青默默点头：“乔縣長的意思我明白了……” 乔梁接着道：“何主任，既然斗争无法避免，那就要勇敢面对，但勇敢不等于鲁莽，以我们的身份，在很多时候，或许要学会韧性的战斗。” “韧性的战斗？”何青青看着乔梁。 “对，韧性的战斗！”乔梁点点头，“震骇一时的牺牲，不如深沉的韧性的战斗，这韧性的战斗，并不是妥协认输，更不是投降，而是要百折不挠，要坚持必须该坚持的东西，要讲方法讲策略，该进的时候进，该退的时候退，既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又要尽最大可能保全自己……” 听了乔梁这话，何青青不由露出敬佩的神情，由衷道：“乔縣長，你是一个勇敢而又有智慧的人。” “我距离真正的勇敢和智慧还有很大的距离。”乔梁说着不由想起了安哲、李有为和张海涛…… 车子开到县大院门口，乔梁看到门口围着一堆人，人群中传出吵吵嚷嚷的声音，大门被堵住了。 嗯？出什么事了？乔梁靠边停下车刚要下去看看，何青青道：“乔縣長，我先去看看。” 乔梁点点头，接着何青青下车走过去。 乔梁坐在车里，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很快何青青回来，上车关上车门道：“是下面一个老大爷来上访的，坐在大门口不走，非要见尚縣長，保卫科长正带着保安要把他拉走，周围的人都是围观的……” “哦，这老大爷是哪里的？为何事要见尚縣長？”乔梁问道。 “矿区周边的牧民，至于何事，我还没听出来。”何青青道。 “矿区？哪个矿区？”乔梁看着何青青。 “尚縣長引进的那个铁矿的矿区。”何青青道。 乔梁心里一动，接着抬头看了下大院里面，没看到尚可的陆巡，他显然出去了。 乔梁想了下，接着熄了烟，打开车门下车，边对何青青道：“待会你把车开进去……” “乔縣長，你……”何青青有些担心道。 乔梁微微笑了下：“我把上访的老大爷带进去聊聊，你把车放好后去我办公室。” 说着乔梁大步走过去，何青青忙下车坐到驾驶员位置。 乔梁走过去分开人群：“大家让一让……” 人群让开，随即乔梁看到一个60多岁的老大爷盘腿坐在地方，满脸激愤，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保卫科长正指挥着两个保安要把他架走。 “怎么回事？”乔梁道。 保卫科长看到乔梁，忙道：“乔縣長，没什么大事，下面的一个牧民在这里扰乱工作秩序，我这就让人把他拖走……” “我不走，我要找尚縣長讨说法，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老大爷激动道。 “把他拖走，快，快——”保卫科长不耐烦催促保安。 两个保安一左一右架起老大爷就用力往一边拖。 “停——”乔梁大声道。 一听乔梁这话，保安停住，看看乔梁，又看着保卫科长。 保卫科长带着困惑的眼神看着乔梁：“乔縣長，你……” 乔梁不看保卫科长，直接看着两个保安，用命令的语气道：“放开这位老大爷！” 两个保安不敢违抗，忙松开老大爷。 乔梁接着扶起老大爷，拍拍他身上的土，和气道：“大爷，尚縣長不在，我是凉北县副縣長，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进去说。” 老大爷看看乔梁，接着点点头。 乔梁刚要带着老大爷进去，保卫科长急了，跨步拦住：“乔縣長，使不得。” 乔梁冲保卫科长一瞪眼：“群众有情况要反映，为什么不让进去说？尚縣長既然不在，我带他进去，为什么使不得？” “这……”保卫科长不知说什么了。 “让开——”乔梁伸手猛地一推保卫科长，保卫科长没想到乔梁这么有气力，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乔梁接着搀扶着老大爷进了县大院，人群散去，何青青开车跟在后面。 眼睁睁看着乔梁和老大爷进了院子，保卫科长傻眼了，接着摸出手机…… 乔梁把老大爷带进自己办公室，让他坐在沙发上，这时何青青进来了，给老大爷泡上一杯茶，放在他跟前。如果想看得更多，请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大爷，喝杯茶。”乔梁坐在老大爷对面，和颜悦色道。 老大爷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直勾勾看着乔梁。 “大爷，怎么称呼您？”乔梁温和道。 “我叫巴克特，是铁矿周边的牧民。”老大爷道。 何青青这时小声对乔梁道：“大爷的名字就是幸福的意思。” 乔梁点点头，接着看着他道：“巴克特大爷您好，您今天来这里要找尚縣長，是有什么事情要反映吗？” 巴克特大爷激动起来，花白的胡子又一翘一翘：“是的，我要找尚縣長讨个说法，你们不能把我们牧民逼上绝路……” 乔梁不动声色道：“巴克特大爷，尚縣長这会不在，您有什么诉求，可以和我说说……” 乔梁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突然呼地被推开，几个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 第1532章 一起做好事 这几个人是府办主任和保卫科长，以及几个保安。 府办主任进来后，也不看乔梁，直接指着巴克特大爷对保卫科长命令道：“此人非法上访，扰乱机关办公秩序，立刻把他拖走，赶出去……” 保卫科长接着带着保安就要动手。 “住手——”乔梁来了火气，大喝一声。 保卫科长看看乔梁，又看看府办主任，犹豫着。 乔梁看着府办主任叱喝道：“谁让你带人来我办公室的？谁给你的权力把反映诉求的群众赶走？” 府办主任干笑一下：“乔副縣長，此人既然是来找尚縣長的，尚縣長既然这会不在，那你还是不要多操心了……” “是不是尚縣長让你这么做的？”乔梁道。 府办主任没有回答乔梁的话，接着道：“乔副縣長，你现在什么都不分管，似乎这事也不该管吧？” “啪——”乔梁一拍茶几，冷冷道，“我什么都不分管，就等于什么都可以管，凡是涉及到群众利益的事我都可以过问，作为办公室主任，我做什么事，你没有资格过问，更没有权力指手画脚。” 听乔梁这话说的毫不客气，何青青暗暗痛快。 府办主任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接着不软不硬道：“乔副縣長，你真的想管这闲事？” “我管不管都和你无关，你给我认清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出去，现在都给我出去——”乔梁伸手一指门口，声音严厉道。 府办主任更难堪了，目光沉沉地看了乔梁一眼，接着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保卫科长和几个保安忙跟着灰溜溜走了。 乔梁接着冲何青青使了个眼色，何青青会意，走到门口把门关上。 乔梁重重呼了口气，接着缓和语气看着巴克特大爷：“大爷，您什么都不要担心，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巴克特大爷看着乔梁，神情有些犹豫：“乔縣長，我和你说了，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乔梁呵呵笑了下：“哪里哪里，不会不会，刚才这一幕只是我们内部的一点小插曲，您说吧……” “是啊，大爷，您说吧。”何青青也在旁道。 巴克特大爷点点头，乔梁接着冲何青青使了个眼色，何青青又会意，接着摸出纸和笔。 巴克特大爷接着说起来…… 原来，巴克特大爷的牧场就在铁矿附近，铁矿在开采的时候大范围圈地，把巴克特大爷的牧场也强行圈了进去，按照规定，是应该给予相应补偿的，但铁矿却只象征性给了一点钱，剩下的就不给了。 没有了牧场，巴克特大爷一家无处放牧，补偿又微乎其微，一家人的生活顿时没了着落。巴克特大爷为此多次去铁矿要补偿，却每次都被铁矿保安队拦在外面，最近这次铁矿保安队甚至动了手，把巴克特大爷和老伴打了，老伴本来身体就不好，患有慢性病，受此暴打和惊吓，慢性病爆发，直接送到了县医院。 看病是需要花钱的，医院要求先交2万的住院费，这对本来家庭就贫困的巴克特一家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老伴躺在病床上无钱医治，巴克特大爷忧心如焚，想到保安队长在指挥人打他们的时候扬言说铁矿是尚縣長引进的大项目，让他们有事去找尚縣長，不许再来铁矿纠缠，不然就要他们的命。 万般无奈之下，巴克特大爷就来到县大院门口，要求见尚可讨说法。 接着巴克特大爷说像他家这种情况铁矿周围还有几家，也是牧场被铁矿强行圈占破坏多次讨要不给补偿反而被威胁殴打，只是他家的情况最严重。 听了巴克特大爷的话，乔梁义愤填膺，不由握紧了拳头，尼玛，铁矿狗仗人势欺压百姓，太猖狂太可恶了！ 想到铁矿的后台是尚可，想到尚可不准任何人插手铁矿的事，乔梁又逐渐冷静下来，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把何青青做的记录拿过来看了一遍，想了下，然后对巴克特大爷道：“大爷，您的情况我知道了，您放心，这事我一定会给有关领导反映，一定会帮您和其他牧民解决问题。现在您老伴住院，先给老伴治病要紧，您先回医院吧……” 巴克特大爷站起来：“乔縣長，谢谢你了。” 乔梁接着对何青青道：“你开我的车送大爷回医院。” 何青青点点头，打开门和巴克特大爷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乔梁又把何青青叫回来。 “乔縣長，你还有什么吩咐？”何青青看着乔梁。 乔梁思忖片刻，接着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银行卡递给何青青：“这里面有2万多一点，你把大爷送到医院后，去住院处刷2万出来，把大爷老伴的住院费交上……” 接着乔梁把卡的密码告诉了何青青。 这卡里的钱是乔梁现在的全部资产，因为要替章梅还宝马的车贷，乔梁一直没攒下多少钱。 听了乔梁这话，何青青顿时感动：“乔縣長，你，这……” 乔梁叹了口气，摆摆手：“不要多说了，去吧。” 何青青看看乔梁，接着抿抿嘴，然后转身出去，和巴克特大爷一起下楼，开车去县医院。 在去县医院的路上，何青青装作随意的样子和巴克塔大爷聊天，问出了他老伴的病床号和名字。 到县医院后，何青青让巴克特大爷回病房，接着去了住院处交费窗口，报上巴克特老伴的名字和病床号，然后掏出乔梁的银行卡递过去：“这个卡刷1万。” “需要交2万住院费呢？”住院处收费人员提醒道。 “我知道。”何青青又掏出自己的工资卡递过去，“这个卡再刷1万。” 交完住院费，何青青开车回到县大院，然后去了乔梁办公室，乔梁正坐在办公桌前沉思。 何青青把乔梁的银行卡还给他，乔梁接过去装起来：“交完费了？” “是的。”何青青点点头，“我给你刷了1万。” “嗯？”乔梁皱起眉头，“住院需要交2万，你怎么刷了1万呢？” “你卡里总共就2万多一点，刷出去2万，你怎么开销？恐怕来了朋友都请不起客了。”何青青道。 “我在这里挂职哪里有什么朋友需要请客，你刷1万，住院费不足，大爷老伴治病会耽搁的，不行，你再回去刷1万。”乔梁道。 何青青笑了下：“2万住院费交足了。” “哦……”乔梁看着何青青眨眨眼，“你刷了自己的卡？” “嗯。”何青青点点头。 “你为何要这么做？”乔梁道。 “因为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你既然要做雷锋做好事，我也不能落下啊，我要和你一起做好事。”何青青轻松道。 乔梁笑起来：“嗯，不错，何主任能有此义举，实在让我高看。” “那是因为乔縣長的义举在先感动了我，我实在认为，自己应该以乔縣長为榜样。”何青青也笑道。 乔梁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何青青，这女子乐于助人，心肠很善良。 看到乔梁欣赏的目光，何青青很满足。 接着乔梁道：“巴克特大爷的事情发生在铁矿周边，那应该是石磊管的片区，回头你问一下石磊相关的情况。” “好的。”何青青点点头，“此事我想石磊应该是知道的，但虽然他知道，却未必敢管。” “嗯，我明白。”乔梁点点头，看着何青青意味深长道，“我现在不指望石磊能管这事，我需要的是他能提供相关情况，需要他提供的情况和巴克特大爷说的那些吻合起来。” 何青青会意，点点头：“好，我会尽快拿到第一手的真实情况。” “情况到手后直接给我，此事除了你和石磊，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乔梁叮嘱道。 “明白！”何青青干脆道。 乔梁微微一笑：“何主任，我们的合作正在稳步推进。” 何青青也笑了下：“这似乎有些冒险，又有些刺激。” “你可以享受这刺激，但风险我来承担。”乔梁道。 何青青摇摇头：“不能让你独担风险，我要和你一起承担。” “何主任这话让我感动，但这风险，你承担得起吗？或者说，以你现在的身份和位置，似乎你达不到承担这风险的标准。”乔梁笑道。 何青青笑道：“乔縣長是瞧不起我呢，还是瞧不起女同志？” “随便你怎么认为，但我轻易不想把你很深地拉下水。”乔梁道。 “为什么？”何青青问道。 乔梁干脆道：“很简单，我是来挂职的，干2年就走，而你，却是要长期在凉北待下去的。” 听了乔梁这话，何青青心里一热，这是一个敢作敢为的男人，虽然自己在和他合作，但他还是想尽最大可能保护自己。 想到乔梁2年后就要离开凉北，虽然2年的时间不短，但何青青还是感到几分怅惘。 唉，乔梁要是能长期留在凉北多好啊，要是他不是挂职的多好啊。 如此想着，何青青暗暗叹息…… 下班后，乔梁刚走出办公楼，尚可的陆巡开到楼前停下，接着尚可下了车。 看到乔梁，尚可阴沉着脸走过来。 看尚可这小样，乔梁知道他此时肯定已经从府办主任那里知道了什么，不由心里暗笑，接着主动打招呼：“尚縣長回来了。” 尚可走到乔梁跟前，目光冷沉地看着他，一时不语。 第1533章 我想去铁矿玩 乔梁呲牙一笑：“尚縣長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莫非是因为我长得比你俊？哎，其实咱俩年龄差不多，我虽然比你英俊潇洒，但你也不是很丑啊。” 听乔梁此话，尚可顿时生气，尼玛，你英俊潇洒个屁，老子比你俊多了。 接着尚可冷冷道：“乔副縣長，上访群众是来找我的，谁让你越俎代庖多管闲事的？” “如果你在，我自然不会管了，但恰好你外出，我想作为你的副手，我还是有必要为你解难分忧的。”乔梁慢悠悠道，“再说这似乎也不是闲事啊，对我们来说，只要事关群众利益的事情，不管大小，都是大事，都不能视而不管，你说对不对？” “你——”尚可被乔梁这话噎住了。 “我什么我？难道尚縣長认为我不该过问此事？难道我不该替你分忧？”乔梁道。 尚可直勾勾看着乔梁，一会道：“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也没干什么，就是把那老大爷带到办公室，让他喝了几口水，安抚了他半天，然后告诉他有事要找当地乡镇解决，尚縣長工作很忙，是不好轻易越级打扰的。”乔梁道。 “你真的是这么说的？”尚可带着怀疑的口气道。 “是啊，我还能怎么说？总不能添油加醋挑拨干群之间的关系吧？”乔梁笑道。 尚可继续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乔梁：“你就没问他找我是为何事？” “我当然问了，可是那老大爷不肯说，说我是副縣長，告诉我也没用，得找你才行，既然他如此说，那我也就罢了。”乔梁道。 “哦，真的？”尚可有些半信半疑。 “不信你可以亲自去找那大爷问啊，他现在就陪老伴在县医院看病，你找他很方便。”乔梁道。 尚可当然不会去找巴克特大爷的，这种事，他躲还来不及呢。 尚可直勾勾看着乔梁，沉默片刻道：“乔副縣長，我正告你，以后凡是找我的事情，你统统不准插手。” “比如今天这事？” “对。” “那我已经做了，该咋办呢？” “你——”尚可又被噎住，心里更加生气。 乔梁接着正色道：“尚縣長，如果今天这事我不过问，那是不是应该就让保安把老大爷赶走，对他的事情不管不问？作为凉北縣長，你认为你让人这么做对不对？” 尚可一时难堪：“胡说，谁说是我让人这么干的？” 乔梁脸一沉：“没有你的话，府办主任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带人闯进我办公室？” 尚可脸上不由流露出几分心虚。 乔梁接着道：“人在做，天在看，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今天这位老大爷口口声声要找你讨说法，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虽然你没见到那老大爷，但我想你心里多少会有点数。 既然我们的宗旨是为群众服务，那就不能只是嘴上说说，不能只唱高调，要落到实处，即使不能为群众做好事，但最起码，损害群众利益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如果做了，是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乔梁这话一面让尚可感到心虚，同时又有些恼羞，愤愤道：“大道理我比你懂，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我哪里敢教训你呢，我只是在委婉提醒你，或者说，我在用这话和你共勉。”乔梁道。 “提醒也不需要。”尚可冷笑一声，“共勉？谁愿意和你共勉，你一边玩去。” “我去哪边玩？怎么玩？和谁玩？”乔梁道。 “随便！”尚可利索道。 “这个怎么能随便呢？”乔梁一皱眉头，“我想去铁矿玩你能答应？” “当然不可以。”尚可道。 “那不就是了。”乔梁一摊手，“铁矿是你的自留地，凡是和铁矿有关的事，不准任何人插手，可是我现在最想去玩的地方就是铁矿，怎么办？” “想也不行。”尚可干脆道。 乔梁呵呵一笑：“既然想也不行，那就算了，不想了。” 尚可暗暗松了口气。 接着乔梁道：“但是，尚縣長，我这话是有前提的，如果铁矿做出了什么危害群众和集体利益的事情，我刚才这话就作废。” 尚可脑子一个激灵：“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懂的。”乔梁呲牙一笑。 尚可沉沉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对视着尚可，目光里毫不畏惧。 面对乔梁这目光，尚可突然有些发虚，接着转移目光。 乔梁接着道：“当然，铁矿是尚縣長亲自引进亲自抓的大项目，以尚縣長的身份和觉悟，我自然相信尚縣長一定是不会允许铁矿有什么违法违规行为的。” 尚可下意识点点头：“这一点当然是毫无疑问的。” 乔梁一拍手：“既然尚縣長如此说，那我当然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尚可接着道：“乔副縣長，你现在是不是什么都想管？” 乔梁道：“按照你的安排，到今天为止，我已经结束了下去熟悉情况的工作，如果下一步尚縣長还不安排我具体分管什么的话，那我似乎对什么事情都会感兴趣的。” 听了乔梁这话，尚可皱起眉头，尼玛，这小子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接着乔梁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尚可道：“对了，尚縣長，那天你不是说帮我运作一下让我去异地挂职的事吗，事情进行地如何了？我一直在等着你的好消息，甚至连请你吃麻辣烫的钱都准备好了。” 一听乔梁这话，尚可想起那天乔梁对自己的捉弄，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让我帮你，做梦！” 说着尚可抬脚就走，身后传来乔梁的声音：“哎，尚縣長，你说话要算数，不带这么玩的啊……” 尚可边进楼边气愤暗骂，尼玛，算个屁数，到底是老子玩你还是你在玩老子？ 看着尚可头也不回走了，乔梁呲牙一笑。 尚可进了办公室，接着摸出手机开始拨号，片刻道：“怎么搞的，人都直接跑到县城来找我讨说法了？铁矿圈占的那些牧场，为什么赔偿还不到位？” 对方接着开始诉苦：“可哥，你是不知道啊，最近铁矿的资金十分紧张，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 尚可皱起眉头，冷冷道：“少来，开采这个铁矿你赚了多少钱，以为我心里没有数？行，既然你哭穷，那这钱我来出，我自掏腰包……” “哎哎，可哥，可别！”对方忙道，“可哥，这种事哪能让你出钱呢，那好吧，我回头勒紧裤腰带，想办法挤出一部分钱来给那些牧民。” 尚可缓和语气：“今天那个上访的老头是乔梁接待的，我现在怀疑他可能从老头口里知道了什么，所以，此事必须尽快给我摆平，绝对不容发酵，以免带来后续的麻烦。” “乔梁……这小子似乎是个破坏分子。”对方道。 “不是似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破坏分子。”尚可道。 “靠，上次没把他搞死，太可惜了。”对方的口气有些遗憾。 尚可身体一颤，接着斥责道：“你胡说什么？” 对方立刻醒悟过来，忙道：“哦，对对，没有这事，从来没有这事。” 尚可呼了口气：“有两点你必须要明白，第一，我让你来凉北挖矿，除了让你发财，还要给我脸上增光添彩，不是让你给我添麻烦给我脸上抹黑的，铁矿圈占的那些牧场，本来就是违规，就是对草原生态的破坏，如果你因小失大把事情搞大闹大，对大家都没有任何好处，特别这个乔梁对铁矿一直贼心不死。 第二，你这个铁矿，从引进到现在开采到这程度，上面的相关手续一直没办齐全，在某种程度上等于无照驾驶，要不是老爷子在上面护着，早就不利索了，所以，你不要给我无端惹事，不要心疼那几个小钱，要眼光放长远……” “哎，好的，可哥，我记住了，一定不给你惹事，不给你添麻烦。”对方忙道。 尚可哼了一声：“即使你把钱给了那些牧民，也已经给我惹事了。” “可哥，这话怎么说？”对方道。 尚可又哼了一声：“你的安保人员不是把人家都打了？如果这事激起民愤，你以为只靠钱就能摆平？” 对方嘿嘿笑了下：“可哥，这事可以说是那些牧民先动的手，我的安保人员是被迫自卫，乡镇和辖区所里的负责人都被我摆平了，这种事是说不清道不白的。” “管铁矿那一片的警长呢？” “那小子是个傻蛋，根本不用在乎他，我的安保队长请他吃几次饭就可以把他忽悠晕。” “嗯。”尚可点点头，“总之，只要你把周边和当地的关系搞好，县里有我，市里有腾书记，金城有我舅舅，铁矿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你就可以顺顺当当发大财。” “呵呵，可哥，是我们一起发财呢。”对方讨好道。 尚可无声笑了下，没有说话，接着挂了电话。 尚可背着手在室内来回走着，接着又寻思着乔梁刚才的话，这小子说如果什么都不让他分管，他就会对什么事都感兴趣，这似乎很不好玩，难道，给他安排点事情让他分管一下？ 那让他分管什么好呢？是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事情呢，还是大家都感到棘手不想分管的烫手山芋？ 尚可滴溜溜转动着眼珠琢磨起来…… 第1534章 她来了 晚饭后，乔梁出去散步。 此时虽然已是晚上6点多，在东部早已天黑，但在这里，太阳还没有落山，西边的彩霞一片火红，看起来煞为壮观。 乔梁迎着彩霞，沿着马路人行道随意往前走着，大街上车辆行人穿梭，路边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这是凉北小县城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候，等天彻底黑下来，小县城就很安静了。 乔梁背着手边往前走边琢磨着心事，快到县城唯一一家连锁酒店的时候，不经意往前看了一眼，看到一个穿深色风衣、围着围巾的女子从出租车上下来，径自进了酒店。 因为灿烂晚霞的辉映，乔梁的视线有些模糊，加上有些距离，那女子的大半个脸又被围巾遮住，还是侧面，乔梁看不到女子的面部，但虽然如此，乔梁却感觉这女子的侧影有些熟悉。 嗯？这女人是谁？乔梁皱眉微微沉思片刻，心中突然一动，随即泛起波澜，是她？不会是她吧？怎么会是她呢？她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一连串的疑问，乔梁接着加快脚步往前走，走到连锁酒店门前往里看了一眼，服务台前没看到那女子。 乔梁接着进了酒店，走到服务台前。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要住宿吗？”服务员小姑娘礼貌问道。 乔梁摇摇头。 “那先生是……”小姑娘看着乔梁。 乔梁道：“刚才进来的那位女士住在哪个房间？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摇摇头，继续礼貌道：“对不起，先生，客人的信息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如果先生和客人认识，可以直接和她联系。” 小姑娘的话无懈可击，乔梁也不想采取非正常手段贿赂小姑娘去查，接着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下，摸出手机，琢磨了片刻，接着开始发信息。 “美人，下午好。” 片刻对方回复：“下午好，帅哥。” 乔梁呲牙一笑，接着继续发信息：“下班了？” “我没上班。”对方接着回复。 “嗯？为什么没上班？” “因为我在休年假。” “额……休年假，在哪里休的？” “先别问这个，告诉我你现在哪里？” “我还能在哪里？在西北之北的小县城呗。” “嗯，很好，你这会在干嘛？” “正坐在小县城一家连锁酒店的大堂里给美人发信息。” “连锁酒店？哪一家？” “你说呢？这县城里只有一家连锁酒店。” “乔梁，你……你！！” “美人，我……我！！”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靠，果然是你，果然是你来了这里！”乔梁开始激动。 “我……我故意没提前给你打招呼，想给你个意外惊喜的，没想到你……” “擦，你已经给我意外给我惊喜了，快告诉我房间号。”乔梁继续激动，有些迫不及待。 “214。” “我靠，这房间号和情人节一样啊，好好，你等着，你等着……” 乔梁收起手机，站起来就直奔楼梯，心中洋溢着开心快乐和兴奋，还有激动冲动和莽动。 乔梁几个箭步冲上二楼，冲到214房间门口，门虚掩着。 乔梁一把推开门—— 女人正站在里面，此刻她脱了风衣摘了围巾，上衣着鹅黄色的毛衫，下穿深色棉裙，看起来风姿绰约。 女人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乔梁，虽然脸上的神情一如往常般冷艳沉静，但丰满的胸脯在微微起伏，显然，她此时也是有些激动的。 这女人是邵冰雨。 邵冰雨前天开始休年假，她早就打算休年假的时候来看看许久没见的乔梁，同时顺便在西部旅行。 邵冰雨是昨天从江州出发的，先到了黄原，然后从黄原直飞金城，接着从金城飞到西州，然后从西州乘坐长途大巴一路颠簸来到了凉北。 邵冰雨来凉北看乔梁，事先没和他打招呼，想给他一个意外惊喜，没想到刚到入住的酒店就被乔梁发觉了。 此时，看着久未谋面的乔梁，邵冰雨涌出激动和感慨，目不转睛看着乔梁，他黑了瘦了，但看起来更结实了。 乔梁直勾勾看着邵冰雨，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在自己离开江州前夜差点被自己在生活基地办了的冰美人，此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女人想给自己意外给自己惊喜，她做到了，自己此时不但意外不但惊喜，还很激动冲动。 带着这种意外惊喜和激动冲动，乔梁一脚踢上门，然后一步步走向邵冰雨，心跳逐渐加速…… 看着走向自己的乔梁，邵冰雨下意识抿了下嘴唇，心中微微有些紧张，紧张中带着莫名的兴奋。 此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此时，似乎什么都不需要说，无声胜有声。 乔梁走到邵冰雨跟前，深深注视着她。 邵冰雨大胆地对视着乔梁，目光里带着自己说不清乔梁却似乎能感受到的东西。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彼此的眼神里似乎擦碰出了什么火花。 乔梁不由心潮起伏，不由涌动着澎湃的情怀。 邵冰雨不由又轻轻抿了下嘴唇，想起乔梁离开江州的前夜在生活基地和乔梁酒后的冲动和悸动，以及差点发生的事情，那一幕一直深深铭刻在自己脑海里，那场景和感觉经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自己心海里涌出，自己无数次反复回味品味。 此刻，这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此刻，这男人似乎很激动很冲动。 沉默了片刻，乔梁开口了：“自己来的？” 说完乔梁觉得自己这话等于没问。 “嗯。”邵冰雨点点头。 “来西北旅行？”乔梁又问道。 邵冰雨没有回答乔梁的话，道：“到西北后，我直接来了这里。” 乔梁的心一颤，似乎从邵冰雨这话里听出了什么。 虽然似乎听出了什么，但乔梁还是问道：“你直接来这里是……” “看你。” 邵冰雨此话一出，乔梁的心猛地一热，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澎湃的激情，突然伸出胳膊，一把搂住了邵冰雨，紧紧搂住。 邵冰雨没有拒绝，也来不及拒绝，她的身体在乔梁怀里微微颤抖，脸贴在乔梁的胸口，闻到了乔梁身上散发出的男人味道，感到了乔梁剧烈的心跳。 不由自主，邵冰雨搂住了乔梁的腰。 邵冰雨的这个动作鼓励了乔梁，让他的身心在巨大的刺激中涌动着强烈的激动和冲动。 乔梁突然扳起邵冰雨的脸，接着一低头…… 邵冰雨的大脑一阵眩晕，意识一阵迷乱，被动迎合着…… 深吻着平素高贵不可侵犯的冰美人，感受着和她身体亲密的积压和接触，乔梁的大脑陷入了疯狂，浑身*奔涌，压抑多日的生理本能不可遏制要开始爆发…… 乔梁此时什么都不愿去想，本能和欲望战胜了一切。 乔梁突然抱起邵冰雨，把她放到了床上…… 似乎，一切都很突然，一切都始料不及。 但又似乎，一切都是注定，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不可违。 夜幕渐渐降临，黑暗笼罩了炽热炽烈的214房间。 黑暗中，原始的本能和欲望热烈疯狂而又放肆地交融释放着…… 窗外传来一首老歌：“不去想这一切是为何，无需顾虑世俗的评说，只要此时此刻，情和欲将你我淹没……” 此时的乔梁就是这种心境。 此时的邵冰雨或许也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良久，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黑暗中，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或许，此时，两人都不需要说什么。 或许，此时，无言是最好的氛围。 半天的沉默之后，黑暗中传来乔梁的声音：“谢谢你。” 说完这话，乔梁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无耻，他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说。 邵冰雨没有说话。 片刻乔梁又道：“饿了没？” “我晚上一般不吃饭，而且中午也吃了不少。” “其实你晚上吃了。” “吃的啥？” “香肠。”乔梁发出一声贼笑。 “坏蛋……” 这一声“坏蛋”又撩起了乔梁的冲动，这么久没碰女人，此刻的他仿佛是干涸的沙漠迎来了甘甜的泉水，要不顾一切奋力去吸收滋饮。 黑暗中，热烈再次开始…… 西北之北的夜晚格外静谧，窗外深邃的夜空中繁星闪烁，一轮上弦月静静挂在夜空，星星和月亮透过窗户默默注视着黑暗中的炽热燃情…… 或许，在此时，在人世间，有无数男女正带着不同的心境和心情以及感受做着同样的事情。 这个周末的夜晚，因为邵冰雨的意外来临，带给了乔梁莫大的安慰和惊喜，让他寂寞多时的欲望和本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释放和宣泄。 这一夜，乔梁和邵冰雨的话都不多，彼此在炽热的交融中努力索求着对方。 夜漫长，战不休。 天色微明时分，乔梁终于在筋疲力尽中带着极大的满足沉沉睡去。 乔梁睡得很沉很死，甚至都没有做梦。 自从到凉北挂职以来，这是乔梁睡眠质量最好的一次。 等乔梁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搜維信公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乔梁迷迷瞪瞪伸手往旁边一摸，空的。 乔梁接着睁开眼，看到邵冰雨正衣着整齐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面色一如往常般沉静，正默默注视着自己。 第1535章 竟然是他们 面对邵冰雨这目光，乔梁突然感到有些局促，接着坐起来，看着邵冰雨：“几点了？” “中午11点了。”邵冰雨轻声道。 “额，这时候了，你啥时起的？” 邵冰雨没有回答，道：“我们该吃午饭了。” “哦对对。”乔梁想起邵冰雨昨晚就没吃饭，不觉有些歉意，这女人被自己折腾了一夜，虽然有香肠，但不解饿啊。 乔梁接着看到自己的衣服整齐叠放在床头柜上，眨眨眼，昨晚自己和邵冰雨的衣服都是胡乱仍在沙发和地板上的，显然这是邵冰雨起床后给自己整理的。 想起昨晚的一夜鏖战，看着眼前淡定沉静的冰美人，乔梁心里涌出异样的感觉，自己和邵冰雨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离开江州前夜在生活基地没做成的事情，昨晚终于成了现实。 乔梁看着邵冰雨轻声道：“昨晚……你辛苦了。” 邵冰雨脸一红，神情有些不自在。 看着邵冰雨这神情，乔梁感到有些刺激，虽然她已经成了自己的女人，但却又显得不大适应。 接着乔梁揭开被子准备穿衣，刚露出身体，邵冰雨脸又红了，接着转过脸。 乔梁觉得很有趣，两人都发生这种关系了，有啥不敢看的，有啥不好意思的。 乔梁快速穿上衣服，接着去卫生间洗漱，看到牙刷放在牙杯上，牙膏都挤好了。 乔梁心里一热，这女人好细心好体贴。 乔梁洗漱完走出来，对邵冰雨道：“走，我们出去吃饭。” 邵冰雨点点头站起来，和乔梁走到门口的时候，刚要伸手拉门，乔梁突然伸手阻止了她。 邵冰雨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乔梁。 乔梁冲邵冰雨微微一笑，接着张开胳膊：“过来——” 邵冰雨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唇，站在那里没动。 乔梁接着把邵冰雨拥进怀里，在她耳边低语：“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邵冰雨没有说话，却伸手在乔梁胳膊上掐了一把。 “哎哟——”虽然邵冰雨下手不重，乔梁却夸张地叫了一声，接着伸手在邵冰雨腰间一戳，邵冰雨忍不住哼了一声，接着躲闪。 乔梁看着邵冰雨：“冰雨，从昨晚见面到现在，你还没冲我笑过呢。” 邵冰雨轻轻呼了口气：“干嘛总问我索笑。” “因为我喜欢看到你笑，因为你笑起来的样子最美丽最动人。” “那也不能硬要。” 乔梁认真道：“冰雨，如果和我在一起，你感到发自内心的快乐，我希望你笑，反之，则反之。” 邵冰雨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家伙，就你道道多。” “我不光道道多，昨晚的花样也不少吧。”乔梁冲邵冰雨挤挤眼。 邵冰雨脸色微微一红，接着伸手打了乔梁一下。 乔梁捉住邵冰雨的手：“美人，来，给大爷笑一个。” 邵冰雨撇撇嘴：“呸，你是谁大爷？” “这里只有你和我，当然是你的。” “去你的。” “我让你去我的……”乔梁说着伸手往邵冰雨胳肢窝一戳—— “哎……哈……”邵冰雨忍不住笑起来。 “嗯，美人笑了，不错不错。”乔梁满意点点头。 邵冰雨哼了一声，接着又抬手打了乔梁一下。 接着乔梁搂住邵冰雨低头吻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走，吃饭去，从昨晚到现在，我们还没好好聊聊呢。” “这能怪我吗？你给我时间聊了吗？” “不怪你，都怪我……”乔梁笑着拉开门，两人接着出去下楼。 刚到大堂，乔梁看到服务台前站着几个人在办理住宿手续。 看到其中两人，乔梁接着停住了脚步，嘴巴半张。 “怎么了？”邵冰雨也停住，看着乔梁。 乔梁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嘴巴继续半张：“啊——啊啊——” “你啊啊叫什么，到底怎么了？”邵冰雨不解道。 乔梁没有说话，直接往前走，走到趴在服务台前的一个男子背后，抬手照他屁股就是一巴掌。 “我靠，谁打我屁屁！”男子跳起来，接着转身，他旁边的一个女子听到男子说话，也转过身。 这男子是老三，女子是童童。 “我靠，你个鸟人！”看到乔梁，老三冲他就是一拳。 “哎呀，乔梁，你个死货，正找不到你呢，你在这里冒出来了。”童童高兴道。 旁边几个男女笑看他们。 乔梁咧嘴大笑：“靠，你们两口子怎么突然在这里冒出来了？来这里怎么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 “屁，老子今天一早就给你打电话，一直提示关机！”老三不满道。 “啊？”乔梁接着摸出手机一看，靠，没电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充电……”乔梁忙道歉，接着看看其他几个人，又看着老三和童童，“你们这是组团来的？来这里是……” “等我办完入住手续再和你细聊。”老三说着打量着乔梁身后的邵冰雨，然后又看着乔梁。 乔梁接着把邵冰雨和老三、童童互相做了介绍，然后道：“邵部长是我的朋友，她休年假来西北旅行，昨晚刚到凉北，住在这酒店，我刚才过来看她，这会正准备去吃午饭呢。” 老三点点头：“嗯，行，中午你不能光请邵部长吃饭，把我们都请着。” “那是自然的，快办入住手续，然后我请你们大家一起去吃西北风味的大餐。”乔梁高兴道。 接着老三继续办手续，童童把乔梁和几个同行者互相做了介绍，原来这几位是江东几家旅游公司的老总，有江州的，也有其他地市的。 乔梁热情和他们握手表示欢迎。 老三很快办完入住手续，大家去房间放行李。 乔梁遗憾地对邵冰雨道：“我哥们这一行一来，咱俩的二人世界午餐泡汤了。” “我理解的，你哥们一行来了，自然要好好接待。”话虽如此说，邵冰雨也有些遗憾。 “我们还没好好聊聊呢。”乔梁不甘道。 “等有机会吧。” “嗯，也只有如此了。” “你中午打算去哪里请你哥们一行吃西北大餐？” “这个……”乔梁一时想不出，寻思了一下，接着摸出手机打给何青青，接通后道，“何主任，你现在哪里？中午有事情没？” “乔縣長，我在我妈家，中午没事啊，正准备吃午饭呢。”何青青道。 “别在家吃了，出来跟我吃。” “哦，跟你吃？乔縣長要请客？” “对，我请客，吃西北大餐。” “呵呵，就咱俩吃西北大餐？” “呵呵，不是，我老家来了一帮朋友，我要请他们吃西北大餐的，只是不知道县城哪家饭店合适，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既然是你老家来的客人，那就去吃烤全羊吧，我知道县城有一家烤羊店做的很正宗，味道相当不错。” “很好，麻烦你现在就先过去订一个大桌，让他们抓紧把羊烤上。” “好的，我现在就出发，同时把饭店的地址发给你。” 乔梁挂了电话，随后收到了何青青发来的饭店位置，乔梁看了下，饭店距离这里不远，步行过去就可以。 接着老三他们下来了，乔梁数了下他们一行，7个人，加上自己、邵冰雨和何青青，10个人正好一个大桌。 “走，我请大家去吃西北的正宗烤全羊。”乔梁道。 “呵呵，那就烦劳乔縣長破费了。”老三笑道。 “少来，不然我请客你买单？”乔梁道。 “滚——”老三骂道。 大家都笑起来。 然后大家走出酒店，乔梁看到门口停着两辆江东牌照的霸道，边走边问老三：“你们是一路从江东开过来的？” “对。”老三点点头，“我们从江东出发已经一周了，你这里是第4站。” “我靠，自驾游好舒服。”乔梁羡慕道。 “什么自驾游，我们这是自驾考察。”童童纠正道。 “哦，怎么说？”乔梁看着童童。 童童道：“我把你之前发给我的那些凉北的风光和人文图片分享给了这几位同行，大家都赞叹不已，都想来实地看看，正好我们这几家旅行社都有意开辟新的环西北旅游线路，于是就结伴来了，一路考察，边看边琢磨优化线路，今天到了凉北，打算在凉北呆上2天，好好察看一番，然后再去下一站……” “好，很好！”乔梁点点头，“我正等着你们来呢，在凉北考察期间，我全程陪同，凉北的风光保证不会让你们失望。” “那确实不错，只是这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呢？”童童道。 乔梁呵呵笑了下，自己在凉北现在什么都不分管，耽误个屁工作啊。 但乔梁又不想让童童知道，这事说出去挺丢人的。 乔梁正琢磨怎么回答童童，老三道：“今明两天是周末，耽误个啥啊，领导也是要休息的嘛。” “对对，周末我没事，不耽误工作的。”乔梁忙点头，暗暗松了口气。 “那太好了。”童童点点头，接着又看着邵冰雨，“邵部长，你是自己来西北旅行的？” 邵冰雨点点头。 “你这一路都去哪里了啊？”童童又道。 “我……”邵冰雨迟疑了一下，“我也没去哪里，就是随便走，到了西州，想到凉北属于西州管辖，乔梁在这里挂职，就顺便过来看看他。” “邵部长下一站打算去哪里？”童童道。 邵冰雨又迟疑了一下：“不确定，没有具体计划。” “既然如此，邵部长，不如你随后就和我们一起活动吧，我们7个人两辆车，座位很空闲，我们一起自驾，先在凉北转两天，然后去下一站。”童童热情发出了邀请，因为邵冰雨是乔梁的朋友，加上邵冰雨又长得很漂亮，童童不由就对她有好感。 “这个……”邵冰雨有些动心，能参加这帮旅游业内人士的自驾游，自然是很好的，可以饱览到最好的风光。 但邵冰雨随即想到乔梁，自己此次出来旅行，第一是来看他的，旅行是其次，不知乔梁对此赞不赞同。 邵冰雨带着犹豫的目光看了一眼乔梁。 第1536章 跟着感觉走 乔梁此时看出邵冰雨对童童的邀请有些心动，心想，邵冰雨好不容易能休年假来西北旅行，自己不能太自私把她一直留在凉北，她要是能跟着童童一起自驾旅行，自然可以好好散散心，而且童童他们要在凉北呆2天，自己和邵冰雨能一起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还有就是，邵冰雨离开凉北后，后面的旅行只有她自己，会很孤单，而且一个女子孤身旅行，安全也没有保障，和童童他们一起活动，自己自然是放心的。 想到这里，乔梁点点头：“邵部长，我认为童童的建议很不错，他们一行都是旅游的老行家，你和他们一起，会玩的很开心的。” 听乔梁赞同，邵冰雨点点头，接着对童童道：“那就给你们添麻烦了。” “邵部长这是哪里的话，出来旅行，人多热闹呢。”童童笑道。 老三插话：“邵部长这么一大美女加入我们的行程，男士们都巴不得呢。” 童童冲老三一撇嘴，接着道：“不光男士巴不得，女士也很喜欢呢。” 乔梁和老三都笑起来。 于是就这么定了，童童接着把邵冰雨一起活动的事情告诉了其他人，大家都热烈欢迎。 大家继续往饭店方向走，一会邵冰雨落在了后面。 乔梁放缓脚步等着邵冰雨，轻声道：“怎么走地这么慢？” “腿发酸。”邵冰雨道。 乔梁呲牙一笑：“是不是昨晚累的？” 邵冰雨瞪了乔梁一眼，尼玛，明知故问。 乔梁接着道：“其实你跟着童童他们一起活动也好。” “这话怎么说？”邵冰雨道。 乔梁贼笑一下：“如果你在凉北多呆几天，恐怕不但会走路两腿发酸，甚至都下不了床了。” 邵冰雨一阵头大，艾玛，这死鬼火力到底有多猛啊，竟然要让自己下不来床。 想到昨晚乔梁的一夜动物凶猛，邵冰雨不由有些胆颤，接着伸手在乔梁屁股上用力拧了一把。 “啊——”乔梁疼地呲牙咧嘴。 看乔梁这样，邵冰雨忍不住笑起来。 听到乔梁叫唤，老三回过头，看到乔梁正呲牙咧嘴，邵冰雨正笑，不由眨眨眼…… 很快到了烤羊店，何青青早已安排好，正在门口等候。 看到乔梁带来这几位男女，尤其邵冰雨在其中格外引人注目，何青青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各位，这位美女是我们凉北县府办的何主任。”乔梁先把何青青介绍给大家，然后又把大家介绍给何青青，“老三，我大学同学兼哥们……童童，老三未过门的媳妇，江州一家旅游公司的老总……邵冰雨，江州宣传部分管新闻的副部长……” 听着乔梁的介绍，何青青热情和大家依次握手，轮到和邵冰雨握手的时候，因为同在体制内做事，加上邵冰雨又是副处，何青青对她在热情之外，又不由多了几分尊敬。 乔梁没有告诉何青青邵冰雨是单独来的凉北，这就给何青青造成了一种错觉，那就是邵冰雨是和老三童童他们同时到达凉北，一起自驾来西北旅行的。 接着乔梁请大家进饭店，边问何青青：“何主任，烤羊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只是烤好要等一会，我又点了几个菜，大家可以边吃边喝边等烤羊上来。” “嗯，好，上4瓶高度白酒。” 一听乔梁这话，老三吓了一跳，忙对乔梁道：“我靠，我们总共没几个男的，酒量都不大，下午还得开车下去转，你上这么多白酒，要把我们灌躺啊。” “是啊，乔縣長，我们中午还是少喝点吧。”其他几位男士也道。 乔梁皱皱眉头：“这可是给你们接风，喝不好我心里会不安的。” 老三道：“别了，心意领了，还是等我们走的时候再好好喝吧。” “那好吧。”乔梁点点头，“这可是你们自己要求的，回头别说我招待不周。” “靠，招待周不周，不能光看喝酒。”老三道。 “那你要怎样？”乔梁看着老三。 老三一咧嘴：“给几个男的每人发一个美女。” 大家一听都笑起来，童童冲老三就是一拳：“美的你。” 何青青边笑边看看乔梁，又看看邵冰雨，这位美女部长长得真漂亮，只是看起来有些冷艳，不怎么爱笑。 接着服务员带大家去单间，何青青和乔梁走在后面，边走何青青边小声对乔梁道：“看来我昨天给你卡里留1万是正确的。” “是啊，完全正确。”乔梁不由觉得何青青想地周到，冲她一抱拳。 何青青抿嘴一笑。 大家进了单间，乔梁坐主陪，何青青坐副主陪。 然后乔梁看着他们：“各位，你们怎么坐？” 童童接着就把邵冰雨往主宾位子推：“邵部长，你坐这里。” 邵部长刚要推辞，老三道：“邵部长，我们大家当中就你是体制内的领导，不要客气，坐吧。” “对对。”大家都跟着点头。 乔梁呵呵一笑，一指主宾的座位：“邵部长，请——” 于是邵冰雨不再推辞，过去坐下，其他人也依次就坐。 然后何青青吩咐服务员上菜。 乔梁看着老三：“酒打算怎么喝？” “按照我们的行程，下午就开始活动，中午以吃为主，不要多喝了，我们几个男的喝一瓶白酒意思意思，女士呢，红酒饮料随意好了。”老三建议道。 大家都赞同，童童看着邵冰雨：“邵部长，你看我们女的喝红酒还是饮料？” 按照邵冰雨的本来的想法，如果今天中午只是她和乔梁两个人吃饭，她是想陪乔梁喝白酒的，但现在情况有变，加上下午还要开车，那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于是邵冰雨道：“既然下午要活动，那几位男士喝酒好了，我们女的以饮料代酒，下午我们女的开车。” 几位女士都赞同。 于是何青青出去点了一瓶白酒和一些饮料，回来对乔梁道：“乔縣長，我周末没事，陪你们一起活动吧，正好我来开车。” 乔梁点点头，接着对大家道：“何主任对凉北的地形很熟悉，她和我们一起活动最好不过，等于我们有了一位优秀向导。” 大家点点头，童童看着乔梁冒出一句：“你这段时间给我发了很多凉北的风光图片，你下去的时候，也是何主任当的向导？” “对。”乔梁点点头。 何青青接着道：“其实我不是乔縣長的向导，根据领导安排，乔縣長到凉北挂职后，我一直陪同乔縣長下去熟悉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童童点点头。 除了邵冰雨，其他人都没从何青青这话里感觉出不正常的地方，但邵冰雨却有些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看了一眼乔梁，眉头微微皱起，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看邵冰雨这神情，乔梁立刻意识到邵冰雨可能想到了什么，作为体制中人，邵冰雨在某些方面自然是敏感的，特别她的心思还很缜密。 这时菜上来了，大家倒上酒和饮料，乔梁举起酒杯看着大家：“一杯酒，一生情，一辈子，热烈欢迎我的同事、哥们和新认识的各位朋友来到凉北，祝大家友谊长存，友情常在，祝大家在凉北活动期间精神健康身体愉快……” 听了乔梁这话，大家都笑起来，纷纷举杯相碰，邵冰雨虽然习惯性没有笑，但心里却嘀咕，这家伙说精神健康身体愉快是什么意思，难道此时他还在回味昨晚和自己的一夜疯狂？ 想到昨夜的炽热场景，邵冰雨不由身体有些发热。 其实在来凉北见到乔梁之前，邵冰雨就想到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心里已经有了某种心理准备。 但虽然有了某种心理准备，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邵冰雨却又感到一阵茫然，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和乔梁之间发生的事情，对自己和乔梁的现在和明天意味着什么，因为她虽然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似乎很了解乔梁，但在另一些方面，她却很难看透乔梁，很难猜透他的真正心思。 基于这个原因，对自己和乔梁的关系，邵冰雨并没有往深处去想，或许出于一种下意识，她不愿意多想，或许对目前的自己来说，她更愿意跟着感觉走，面对这个自己猜不透看不懂的男人，想多了只能是自寻烦恼。 想到这里，邵冰雨轻轻呼了口气…… 乔梁提完酒，何青青接着也提了一杯，然后大家边吃边聊。 一会乔梁举杯看着邵冰雨：“邵部长，单喝一杯，这杯酒我只有一个意思：感谢……” 说完乔梁冲邵冰雨微微挤挤眼。 邵冰雨知道乔梁在感谢自己什么，当着大家的面，她不由有些紧张，抿了下嘴唇，和乔梁碰了下杯：“乔縣長客气了。” 然后两人都喝了。 喝完后，乔梁看老三眼神直勾勾看着自己，抹了下嘴，若无其事道：“在江州工作期间，邵部长对我帮助很大，我一直记在心里，今天在这里表示一下。” 老三眨眨眼：“你在江州期间，我对你也帮助不少，那你也对我表示一下。” 乔梁皱皱眉头：“你对我有过帮助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呢？” “靠，忘恩负义！”老三不满道。 乔梁笑起来，接着举起酒杯看着老三和童童：“来，敬你们两口子，感谢你么过去对我的帮助，提前感谢你们以后必定还会有的对我的帮助。” “靠，看来以后你还得麻烦我，现在就预订了。”老三嘟哝着举起酒杯。 童童笑道：“乔梁，你在凉北好好挂职，江州有需要我和老三做的事，你尽管说就是。” “必须的，我不会客气。”乔梁和老三、童童碰杯。 乔梁虽然人在凉北，但他确实是有事情需要老三童童帮忙的，对楚恒的监控离不开老三，赵晓兰和卫小北的某些消息也需要老三打探提供，而童童，更多的是需要她照顾好章梅。 想到章梅，乔梁心里感到索然，索然中又带着不可名状的牵挂。 对自己牵挂章梅，乔梁有时会感到困惑，她对自己如此无情无义，她如此深重地伤害羞辱了自己，自己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为何还放不下她，为何还要关心她呢？ 难道，这和自己对章梅曾经付出的真挚情感有关？难道，真的有一种情感叫无法割舍？ 如此想着，乔梁心里起起落落…… 第1537章 你是个妖孽 一会烤全羊上来了，扑鼻的香味勾起了大家的食欲。 乔梁收回思绪，定定神，伸手一指烤全羊：“来，大家放开肚皮干掉它！” “来，吃——” 大家有滋有味吃起来。 快吃完的时候，老三站起来出去了一趟，一会回来，坐下继续吃。 乔梁以为老三出去是上卫生间的，也没放在心上。 这一顿丰盛的烤全羊，吃地大家心满意足。 吃完后，童童对乔梁道：“我们一会就出发，具体去哪里你来安排。” 乔梁点点头，看着何青青：“他们要在凉北活动一个下午加明天一天，你看怎么走能看得更全面，更节省时间。” 何青青想了下：“今天下午转西部的大山，明天上午去草原和自然保护区，下午去沙漠看胡杨林和凉水湖以及汉代塞墙和要塞遗址……” “好，就这么着。”乔梁掏出车钥匙递给何青青，“你先去大院把我的车开到酒店门口。” 何青青接过车钥匙起身先走了。 然后大家起身出了单间，乔梁让大家先回酒店，他去结账。 乔梁刚走到前台要结账，老板娘道：“账已经结了，一共是2280……” 乔梁一愣：“账结了？谁结的？” 老板娘抿嘴一笑，接着伸手指了下乔梁身后，乔梁回头一看，老三没和大家一起走，正站在自己身后。 “靠，说好的我请客，你结的什么账？”乔梁道。 老三嘿嘿一笑：“你鸟人吃饭前不是说你请客我买单吗？” “那是老子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乔梁道。 老三接着一搂乔梁肩膀：“好了，兄弟，在老子跟前别摆阔气了，我知道你每个月要替章梅还车贷，手里没几个钱的，也知道这烤全羊不会便宜……” “那也不行啊，我……”乔梁话没说完被老三打断，“闭嘴，再跟老子客气，揍你丫的。” 说完老三冲乔梁挥挥拳头，接着道：“走——” 乔梁心里热乎乎的，边和老三往外走边道：“我靠，说好的我请客被你买了单，这事要是你那些朋友知道，我这人可丢大了。” “老子当然知道要给你长脸啊，这事童童都不会知道。” “嗯，不错，那我该怎么感谢你？” “以身相许吧。” “不行，童童会吃醋的。” “不会，童童向来很大度，她从来不吃男人的醋。” “呸，童童不吃醋老子也不干。” “为什么？” “恶心。” “哈哈……”老三笑起来，接着挤眉弄眼看着乔梁，“鸟人，邵冰雨昨天来的凉北？” “嗯。”乔梁点点头。 “你昨晚在哪住的？” “我自己宿舍啊。” “是吗——”老三拖长了声音。 “你鸟人什么意思？”乔梁虽然心虚，但还是瞪眼看着老三。 “我什么意思？”老三哼了一声，“我怎么看你和邵冰雨今天的眼神有些不大对头呢？” “哪里不对头了？”乔梁道。 “说不出来，反正就是隐隐有这感觉，老实交代，你们昨晚有没有……”老三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乔梁。 乔梁果断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你鸟人的思想太龌龊，意识太低俗。” “额？真的没有？”看乔梁这神情，老三不由信了，脸上露出几分遗憾。 “嗯？难道你希望有？”乔梁道。 “对。”老三点点头。 “为什么？”乔梁感到好奇。 老三道：“因为我觉得你一个人在凉北肯定很寂寞，在那方面必定有需求，既然寂寞，既然有需求，既然大美女专门来看你，那似乎有些事就该水到渠成。” “你的想法似乎很合理，不过你还是想错了想多了。”乔梁打定主意不告诉老三。 “那好吧，算你小子能忍。” 这时走在前面的邵冰雨放慢了脚步，回头看着乔梁。 老三接着加快脚步，经过邵冰雨身边的时候冲她笑了下，然后赶上大家。 乔梁走到邵冰雨身边：“有话要说？” 邵冰雨点点头：“告诉我，你现在凉北分管哪一摊？” “为什么问起这个？” “你应该知道。” “是不是吃饭的时候，何主任说的话让你想到了什么？” “对，何主任说她一直在陪你下去熟悉情况，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难道你到凉北挂职后，一直在熟悉情况，没有具体分管的工作？” 乔梁知道瞒不住邵冰雨了，点点头：“对，因为我揍了尚縣長，他想报复我，就利用职权想把我挂起来，什么都不让我分管，只是让我下去熟悉情况。” 邵冰雨眼神黯淡下来：“这位縣長看来心胸很狭窄。” “是的，气量不大。”乔梁点点头。 “但你既然是来挂职的，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 “这似乎不符合你的性格。” 乔梁笑起来：“我什么性格？” “想让我夸你，是不是？” 乔梁继续笑。 邵冰雨皱起眉头：“这种情况显然不能继续下去，不然你在挂职期间会一事无成，这对你的今后没有任何好处。” “嗯，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努力打开局面的。” “你要怎么打开局面？” “一句两句说不清，再说你对凉北的情况不了解，说了你也理解不透，总之你只要知道，以我乔梁的性格，不管在哪里做事，都不会甘心坐以待毙就行。”乔梁口气坚决道。 “那好吧。”邵冰雨叹了口气，接着又道，“你可别惹出乱子啊。” “惹出乱子怕什么，大乱才有大治。”乔梁满不在乎道。 邵冰雨有些担心地看了乔梁一眼，没说话。 乔梁接着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会把握住分寸和尺度的，不会乱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邵冰雨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乔梁，片刻道：“我发现，你不管在哪里，都会搅动当地的圈子。” 乔梁呲牙一笑：“不是我刻意想搅动，而是被逼的。” 邵冰雨摇摇头：“也未必是被逼的，只是你的性格不能容忍而已。” “或许是吧。”乔梁点点头。 邵冰雨又沉思片刻：“我现在似乎感觉，你的这种性格，注定会让你成为体制内的一个……” 说到这里邵冰雨停住了。 “一个什么？”乔梁看着邵冰雨。 邵冰雨咬咬嘴唇：“妖孽。” “额，妖孽……”乔梁看着邵冰雨嘴巴半张，“你说我是妖孽，那你呢？你和妖孽发生了那种关系，那你就是妖女了？” “你——”邵冰雨顿时头大，尼玛，老娘是美女，怎么在这家伙嘴里成了妖女，岂有此理。 邵冰雨瞪了乔梁一眼，抬脚就走。 乔梁无声笑了下，接着跟上去。 到了酒店门口，何青青把乔梁的车开过来了，停在门口。 接着大家上车准备出发。 童童正要招呼邵冰雨上他们的车，老三道：“邵部长，乔梁的车上只有两个人，很宽松，你坐他的车吧。” 老三这话正中邵冰雨的心思，于是她上了乔梁的车，大家也都上车。 然后出发，何青青开车在前带路，其他两辆车跟在后面，离开县城，直奔西部的大山。 有何青青做向导，活动很顺利，大家在大山深处转了一个下午，大山里五彩斑斓壮观绮丽的秋景让大家赞叹不已，拿出手机和相机狂拍不止。 期间何青青还带大家去了温泉，看着冒着蒸气汩汩流淌的温泉水，童童拿出空矿泉水瓶装了几瓶，说要带回去请人化验一下温泉水的矿物成分。 晚上9点多，大家回到县城，简单吃完晚饭，然后回酒店休息，定好明天早上8点出发。 乔梁开车把何青青送回家，然后回到县大院，把车停在楼前，没有下车，接着摸出手机给邵冰雨打电话。 “回房间了？”电话接通后，乔梁道。 “嗯，正准备洗澡。” “然后呢？” “然后休息啊。” “能睡着？” “什么意思？” 乔梁嘿嘿笑起来：“你说呢？” 邵冰雨没有说话，呼吸却稍微有些急促。 乔梁接着道：“给你20分钟，能洗完不？” “嗯……”邵冰雨低低嗯了一声。 “那好，我半小时之后到。”乔梁如此说着，身体不由有些反应。 “你……”邵冰雨的声音有些迟疑，还有些犹豫，似乎她在担心什么。 乔梁接着道：“我会很小心的，他们不会发觉。” 邵冰雨没说话，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收起手机无声笑起来…… 在车里抽了半天烟，乔梁看看时间，嗯，差不多了，美人该洗好了。 乔梁接着下车，准备步行去酒店。 乔梁刚走出县大院，正要准备往右拐，突然身后有人叫他：“乔縣長……” 乔梁回头一看，丁晓云正从大门左边走过来。 “哦，丁书记啊。”乔梁停住脚步。 丁晓云走到乔梁身边：“干嘛去？” “额……这个……”乔梁想了下，“我有几个朋友从江州来了，住在附近那家连锁酒店，刚吃完饭，我刚把车放下，打算过去看看。” “哦，江州来了朋友？”丁晓云笑起来，“老家来人了，不错不错。” 乔梁笑了下：“丁书记，你这是……” “我吃完饭在外面散步的，走吧，我们一起往那边走。” “哦，好，好。” 两人一起往酒店方向走，边走丁晓云边随口问道：“你这几位朋友是专门来看你的？” “不是，他们是做旅游的，我给他们发过凉北的风光图片，他们这次是组团来西北考察，想搞一个新的西北旅游环线，凉北是其中一站。” “这太好了，凉北的旅游资源很丰富，如果能得到开发，那会带动本地旅游产业发展的。”丁晓云高兴道。如果想看得更快更多，請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是啊，下午我和何主任带他们去西部山区转了，明天再到其他地方转一天。” “嗯，很好，我突然很想见见他们，认识一下你这几位做旅游的朋友，可以吗？”丁晓云道。 听丁晓云这话，乔梁心里暗暗叫苦，艾玛，自己是要去和邵冰雨幽会的，丁晓云跟着算是什么事啊。 第1538章 这才是男人 “这个……”乔梁犹豫着，“他们旅途劳顿，现在应该都休息了。” “既然他们休息了，那你现在过去是……”丁晓云奇怪道。 乔梁发觉自己出了破绽，不由有些心慌，忙道：“是这样的，这次跟随做旅游的朋友来这里的，还有江州宣传部的一位分管新闻的副部长，和我熟悉，我现在是想过去看看她的。” “哦，江州宣传部的副部长，是宣传部组织的这次活动？” “不是不是，她是休年假来旅行的。”乔梁含糊道。 “这位副部长是男士还是女士？” “女……女士……” “哦，女副部长……”丁晓云来了兴趣，“那我更想去认识一下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你在来凉北挂职之前的职务是江州日报社副总编，你和这位分管新闻的女副部长工作上应该会经常联系，自然会很熟……” 听了丁晓云这话，乔梁又暗暗叫苦，艾玛，糟糕！ 看乔梁一脸苦逼相，丁晓云道：“怎么？乔縣長，我现在和你一起过去不方便？” 乔梁心里一顿，忙摇头：“哪里哪里，方便啊，当然是很方便的，你过去看她，她一定会很欢迎很高兴的。” 丁晓云微微一笑：“我对结识江州的官员，特别你和你关系不错的官员，是很有兴趣的。” “呵呵……”乔梁笑了下，边走边在夜色里呲牙咧嘴。 丁晓云没有看到乔梁此时的表情。 到了酒店，直接上楼。 到了214房间门口，乔梁发现门虚掩着没有关死。 显然，邵冰雨为了不让自己敲门引出动静，特意留着门的。 乔梁随即想到，邵冰雨洗完澡后，知道自己要过来，或许此时穿着睡衣的，如果丁晓云看邵冰雨穿着睡衣，或许会猜疑什么。 于是乔梁伸手敲门，边道：“邵部长，县里的丁书记知道你来了，特意过来看看你。” 屋里的邵冰雨闻听一怔，咦，怎么回事，这家伙来自己这里过夜，怎么把县里的领导带来了？ 邵冰雨随即意识到乔梁来的路上可能出了什么叉叉。 邵冰雨定定神，接着过去打开门。 乔梁看到邵冰雨，微微一怔，她除了没穿风衣，衣着很整齐啊。 看来邵冰雨虽然知道自己要过来找她干那事，但还是有些放不开。 乔梁松了口气，也好，歪打正着。 接着乔梁给她们互相做了介绍，得知了丁晓云身份，邵冰雨不由对她格外重视，丁晓云是凉北一把手，乔梁在凉北挂职能否顺利，和她的支持是密不可分的。 丁晓云主动和邵冰雨握手，热情道：“邵部长，欢迎你来凉北旅行，我在外面散步的时候遇到乔縣長，听他说你来了，特地来拜访……” 邵冰雨明白了，忙感谢，接着请他们进来。 房间里两个单人沙发，丁晓云和邵冰雨面对面坐着，乔梁坐在床沿。 接着丁晓云就和邵冰雨攀谈起来，都是体制中人，谈的自然更多是体制中的事情。 谈着谈着，丁晓云提到了张琳，提到她看过叶心仪写的关于张琳的事迹报道。 听丁晓云提到张琳和叶心仪，邵冰雨不由来了兴趣，两人交谈地更深入了。 看两个女人谈地兴致盎然，乔梁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插上几句话，心里有些着急。 一会邵冰雨道：“丁书记，乔縣長和我是好朋友，他在凉北挂职，或许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难，还需要丁书记多支持多帮助。” 丁晓云笑了下：“我和乔縣長虽然认识时间还不长，但对乔縣長的人格人品，我还是有些了解，还是很赞赏的，作为凉北的书记，支持乔縣長的工作，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邵部长和乔縣長是朋友，其实我和乔縣長现在也应该是朋友了，既如此，那我们也会成为朋友……” 听了丁晓云这话，邵冰雨心里感到安慰，对丁晓云道：“能和丁书记交朋友，是我的荣幸。” “邵部长客气了，我愿意和乔縣長所有的朋友交朋友。”丁晓云道。 乔梁笑道：“丁书记，我在江州的朋友圈里可是有不少美女的，可惜你是女的，不然……” “你这家伙……”丁晓云呵呵笑起来。 邵冰雨看了乔梁一眼，这家伙在江州确实认识不少美女，不知在这些美女中，有几个和他发生过自己昨晚跟他发生的那种关系。 如此一想，邵冰雨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又聊了一会，丁晓云站起来告辞：“邵部长，时候不早了，你该休息了，祝你明天在凉北玩地开心，祝你下面的旅程平安顺利。” 邵冰雨接着站起来道谢。 看丁晓云要走，乔梁脑子快速一转，决定和丁晓云一起走，免得自己留在这里会让丁晓云猜疑什么。 于是乔梁也站起来对邵冰雨道：“邵部长，早点歇息，明天我们继续活动，明早我来陪你们吃早饭。” 说完这话，乔梁心里感到巨大的遗憾。 邵冰雨平静点点头。 然后乔梁和丁晓云告辞离开酒店，一起回了县大院生活区。 回到宿舍，乔梁苦笑一阵。 本来乔梁还是可以再返回酒店的，但经此一番折腾，乔梁突然有些没了兴趣，又觉得有些疲劳。 这时邵冰雨发来了信息：“到宿舍了？” 乔梁接着回复：“刚到。” “嗯。”邵冰雨回复。 乔梁接着道：“你……现在累不？” “你说呢？”邵冰雨反问道。 乔梁想了下，接着试探道：“不然……你今晚好好休息？” 邵冰雨沉默片刻，接着回复：“你也好好休息吧。” 乔梁点点头，虽然两人的话都有些含糊，但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晚安，好梦。” “晚安……” 这一晚，乔梁睡得很好。 第二天早上7点多，乔梁起床开车赶到酒店，到了酒店门前，看到邵冰雨正在附近活动身体。 乔梁停好车走过去：“冰雨，昨晚睡得好不好？” “还好。”邵冰雨点点头。 “昨晚真不巧，遗憾。” 邵冰雨没有理会乔梁这话，默默看了乔梁片刻，道：“从昨晚的接触中，我觉得丁书记人不错，特别是她对你不错。” “是的。”乔梁点点头，“丁书记是个很好的领导，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她现在在凉北工作很被动。” “我大概能猜到原因。”邵冰雨点点头，“体制内的斗争向来复杂莫测，女人想在体制内做点事，是很难的。” 说完邵冰雨叹了口气。 听了邵冰雨这话，乔梁心里一动，接着想起了什么，道：“你现在在部里工作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比楚部长时期强多了。” “那……宋部长对你……”乔梁试探道。 邵冰雨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垂下眼皮：“在工作上，宋部长是个好领导。” “那工作之外呢？” 邵冰雨沉默片刻：“你想知道什么？” “我……”乔梁迟疑了一下，“不知道。” 邵冰雨抬眼看着乔梁：“你对我有猜疑？” “不不！”乔梁忙摇头。 邵冰雨咬咬嘴唇：“既然我和你……那你就没有必要问这个，我做任何事，都是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的。” 乔梁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邵冰雨看着乔梁。 乔梁一呲牙：“你懂的。” 邵冰雨瞪了乔梁一眼，接着道：“我问你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这话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乔梁一拍胸脯。 邵冰雨看着乔梁缓缓道：“在和我之前，你有过几个女人？” 啊！乔梁嘴巴半张，艾玛，没想到邵冰雨会问这个。 “这……这个……”乔梁支支吾吾。 “说啊。”邵冰雨目光紧盯住乔梁。 “这个……”乔梁一咧嘴，“冰雨，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这个不需要你管，你只需要告诉我数字，你不会说自己不知道吧？”邵冰雨道。 “这个……”乔梁神情尴尬，草，早知道邵冰雨问这事，刚才不该如此把话说得不留后路啊。 看乔梁这神情，邵冰雨叹了口气。 看邵冰雨叹气，不知为何，乔梁心里突然不安，一咬牙：“好，我告诉你，我……” “别了！”邵冰雨打断乔梁的话，“我现在突然对这个没兴趣了，何况我刚才说了，你可以不回答。” “你……”乔梁怔怔看着邵冰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邵冰雨接着喃喃道：“其实这是你的个人隐私，其实我不该问这个的，其实我问这个问题本身就很傻，其实依我平时对某些迹象的观察，我应该知道，我当然不会是你离婚后的第一个，或许，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冰雨……”乔梁继续怔怔看着邵冰雨，继续不知该说什么。 邵冰雨继续喃喃道：“男女之间的事，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白的，不管有没有发生，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现在怎样今后如何，或许一切都是缘分，或许一切都是注定，又或许让自己活得越简单越好，搞复杂了，只能是自寻烦恼……” 寻思着邵冰雨这话，乔梁琢磨着她此时的心思。 一会邵冰雨定定神，接着平静道：“好了，刚才的话等于没说，今天天气不错，或许我们都应该有个好心情。” 乔梁不由抬头看看天空：“今天天气确实不错。” “我希望你在这里挂职期间，一直能处在这种明媚的阳光里。”邵冰雨深深看着乔梁。 乔梁明白邵冰雨这话的意思，心里热乎乎的，感动道：“冰雨，我知道你想看到我好，你很好，谢谢……” “我不喜欢官场的争斗，我会尽量避开，但我知道你无法回避，知道你必须要面对冷酷而残酷的现实。”邵冰雨道。 “是的，我无法回避，也不会回避，更不会退缩。”乔梁喃喃道。 “这才是男人。”邵冰雨赞道。 乔梁看着邵冰雨，她微微一笑。 此时乔梁觉得邵冰雨笑得美丽而动人，这笑容里带着发自内心的关切和鼓励。 品味着邵冰雨难得的笑，乔梁心里再次感动。 第1539章 当然有区别 这时邵冰雨的手机响了。 邵冰雨掏出手机一看来电，眼皮跳了一下，没有立刻接听。 “谁来的电话？宋部长？”看邵冰雨没有马上接电话，乔梁下意识就以为是宋良打来的。 邵冰雨摇摇头：“心仪。” “哦，叶美人，接啊，接！”乔梁一下来了精神，催促道。 邵冰雨看了乔梁一眼，接着按了接听键，稍一犹豫，随后又按了免提。 “冰雨，你人呢？怎么周末不在家？”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叶心仪的声音。 显然，叶心仪周末回江州了，去邵冰雨宿舍没找到她。 邵冰雨道：“心仪，我现在不在江州。” “哦，那你去了哪里？”叶心仪道。 “我现在在……”邵冰雨刚有些迟疑，乔梁接过话，“叶美人早上好，冰美人现在在我这里。” “啊！乔梁！你……”叶心仪意外道。 “对，是我，我现在在凉北，冰美人也在凉北，我们正在酒店准备吃早餐。”乔梁快活道。 “这……冰美人怎么到了凉北？”叶心仪还没回过神。 “心仪，我休年假，来西北旅行，顺便来了凉北……”邵冰雨话没说完又被乔梁接过去，“不但冰美人来了凉北，我哥们老三两口子和江东几位旅游公司的老总都来了凉北……” 乔梁如此说，显然是要给叶心仪造成一种错觉，以为邵冰雨是和老三他们一起来的。 邵冰雨显然意识到了乔梁的意图，没说话。 叶心仪果然被误导了，似乎明白过来，笑道：“原来冰美人是跟着老三他们一起去西北旅行的。” 乔梁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接着道：“老三的媳妇是江州一家旅游公司的老总，他们此次来西北，主要是想考察设计一条新的西北旅游环线，凉北是其中一站。” “嗯，不错不错，冰美人和这帮做旅游的一起，肯定会玩地很开心。”叶心仪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乔梁道。 叶心仪笑道：“乔梁，你在凉北见到老朋友，是不是很开心呢？” “岂止是开心，我还很爽呢。”乔梁说完冲邵冰雨呲牙一笑，邵冰雨瞪了乔梁一眼。 “很爽？怎么个爽法？”叶心仪道。 “心旷神怡如饮甘露痛快淋漓逍遥快活……”乔梁一口气说着。 叶心仪听得有些发晕：“切，见到老朋友高兴可以理解，有这么夸张吗？”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真的。”乔梁道。 “哼，嘚瑟——”叶心仪哼了一声，接着羡慕道，“想想你们大家见面的场景，想想冰美人去西北旅行，真叫人向往。” “你也可以来啊。”乔梁道。 “我？”叶心仪苦笑，“我整天忙死了，别说休年假，就是周末都难得能有个空闲，这次好不容易回了江州一次。” “嗯，这倒也是，叶处长辛苦了。”乔梁道。 “怎么？乔副縣長在向我表示慰问？”叶心仪道。 “是的，隔空慰问，亲切慰问。”乔梁笑道。 “多谢乔副縣長，乔副縣長最近的挂职还算顺利吧？”叶心仪道。 “呵呵……”乔梁干笑一下。 听乔梁干笑，叶心仪也不再多问，乔梁最近遇到的那风波她是知道的。 接着叶心仪道：“冰美人，你啥时回来？” 听叶心仪跟着自己叫邵冰雨冰美人乔梁就想笑。 邵冰雨道：“叶心仪，你能不能不这么叫我？” “不能。”叶心仪道，“乔梁叫得，我为何叫不得？” “他是他，你是你。”邵冰雨道。 “怎么？我们都是朋友，难道我和他在你眼里有区别？”叶心仪不满道。 “这个……”邵冰雨一时不好回答了。 乔梁直接道：“当然是有区别的。” “什么区别？”叶心仪道。 乔梁道：“我身上有的东西，你身上没有。” “你——”叶心仪一阵头大，她当然知道乔梁说的这东西是什么，尼玛，这家伙在隔空调戏自己。 乔梁得意道：“当然，这东西冰美人身上也没有，不过，只要你们愿意，这东西在你们身上是可以有时有有时无的……” “呸，下流——”叶心仪骂道。 邵冰雨听得头皮发麻，尼玛，这东西前晚在自己身上有时有有时无了一夜，想起那时的场景，两腿就有些发软，这家伙此时如此调戏叶心仪，难道这东西也在叶心仪身上有时有有时无过？ 如此一想，邵冰雨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接着叶心仪道：“冰美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邵冰雨定定神道：“我今天继续在凉北跟着老三他们一起活动，明天离开去下一站，至于啥时回去，时间不好确定……” “好确定。”乔梁和邵冰雨身后突然传来老三的声音。 乔梁和邵冰雨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老三和童童他们从酒店出来了，老三正站在他们身后。 听到老三的声音，叶心仪道：“老三，你好啊。” 老三笑道：“叶部长好，根据行程，我们大概一周后回到江州，邵部长和我们一起活动，你尽管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嗯，好啊，啥时等我有空了，也跟着你们一起出去玩。”叶心仪道。 “热烈欢迎，只是不知我们啥时才能再搞一次这样的自驾游。”老三道。 乔梁插话道：“好了，我们要去吃早饭了，吃完早饭就出发。” 叶心仪道：“好的，先不聊了，祝你们玩得开心。” “再见，心仪。”邵冰雨挂了电话。 这时何青青也到了，大家一起去马路对面的早餐店去吃饭。 老三和乔梁走在一起，边走边道：“昨天晚上你又回来了？还带了个什么丁书记去了邵冰雨房间？” “嗯？你怎么知道的？”乔梁一愣。 老三道：“丫的，我和童童的房间就在邵冰雨隔壁，昨晚你敲门的时候我听到动静了。” “额，看来这酒店房间的隔音性不是很好啊。”乔梁道。 “是的，昨晚你们在房间交谈，我在隔壁虽然听不清你们在说什么，但隐隐能听到声音的。”老三道。 “哦……”乔梁点点头，接着道，“昨晚我遇到县里的一把手丁书记，她听说邵部长来了凉北，有心想结识，我就带她去了。” “这位丁书记是个女的吧？” “对。” “一个女人能当上县里的书记，不简单啊。” “确实不简单。” “你没告诉她我们来凉北考察旅游的事？” “告诉了，她很高兴很欢迎，很希望凉北的旅游资源能得到开发，很希望凉北的旅游产业能得到发展。” “嗯，好，回头我把这话告诉童童。” “为什么要告诉童童？” “因为童童在做旅游上是有野心的。” “什么野心？” “做大做强呗。” “做大做强是需要资本的，你们现在具备吗？” “现在不具备不代表以后不行，凡事实在人为，最起码得有这个想法才有可能实现吧？” “这倒也是。”乔梁沉思片刻，“其实这个事，我建议你们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和我老板说说。” 老三眨眨眼：“你是说……李总裁？” “对。”乔梁点点头，“正泰集团资金雄厚，如果能得到我老板的支持，加上小雅和我们是同学，我想你们的想法或许真的可以变成现实。” 老三琢磨片刻，点点头：“似乎你小子的建议一下让我开了窍。” 乔梁呵呵一笑：“这年头，关系就是生产力，我老板跟你和童童都认识，加上有小雅的关系，还有就是，正泰集团正在大力拓展多元化经营，说不定你们一拍即合呢。” 老三兴奋起来：“嗯，好，好，这事回去后我和童童好好商议一下，如果成了，就凭你这建议，奖你个大红包。” 乔梁眼神一亮：“多大的红包？” “888。”老三道。 乔梁失望道：“额，才888，有点少啊，再加2个8好不好？” “你鸟人胃口太大，其实我说的888还是中间加了小数点的。”老三说完呲牙一笑。 “靠，不仗义，太小气了。”乔梁气愤道。 “对你就得小气，你是体制中人，多了会害了你，会把你送进去，老子可是爱护你呢。”老三一本正经道。 “那好吧，感谢你鸟人的爱护。”乔梁无奈道。 老三接着道：“现在手里缺不缺钱？” “我要是不买房不买车就不缺。”乔梁道。 “嗯。”老三点点头，“任何时候，不管什么用途，只要你需要钱，都和我说。” “怎么？不爱护我了？想害我？”乔梁哼了一声。 老三嘿嘿一笑：“只要我不利用你的职权为自己谋利益，给你再多的钱，也不算是行贿，谁也说不出什么。” “你能确保任何时候都不利用我的职权为自己谋利益？”乔梁道。 “确保。”老三干脆道。 “但或许某个时候，我如果利用自己的职权主动想帮你呢？”乔梁道。 “这个……”老三挠挠头。 乔梁轻声一笑：“所以，现在不要把大话说的太早，既然我们是哥们，如果日后你遇到难处，而我又能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能帮到你，我能不管不问吗？” 老三呵呵一笑：“你小子认为自己日后能掌多大的权？” “你可以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无限去想象。”乔梁一咧嘴。 老三哈哈大笑：“好啊，鸟人，等我喝多的时候，我就去想象。” “鸟人，要清醒的时候去想。” “不行，清醒的时候我会让你失望。” “靠，对我没有信心。”乔梁打了老三一拳…… 第1540章 还有别的味道 吃过早饭，大家出发。 今天乔梁开车，车上坐着邵冰雨和何青青。 因为有何青青在，邵冰雨有些话是不方便和乔梁说的。 乔梁也是。 何青青倒是想和邵冰雨多聊几句，但看邵冰雨有些沉默的样子，似乎她不爱多说话，于是放弃了这打算。 上午大家去了草原和自然保护区，中午在自然保护区工作站吃的午饭。 因为工作站的领导和乔梁认识，招待很丰盛，吃完乔梁想结账，死活不要。 这让乔梁有些感动，觉得站领导很够意思，连声致谢。 午饭后在工作站休息片刻，然后出发去沙漠深处的凉水湖。 三辆车沿着沙漠边缘的汉代塞墙一直往里开，中间在几个烽燧处稍作停留，何青青给大家介绍过去的历史，大家都听得肃然起敬。 最后车队抵达凉水湖，看着眼前这梦幻一般出现在沙漠深处的神奇湖泊，以及周边大片的胡杨林和植被，大家都被震撼到了，下车徒步，边走边看边疯狂拍照，嘴里赞叹不止。 “老天，如此荒凉的沙漠中竟然有这般海市蜃楼般的奇迹景色……”老三嘴巴半张道。 “天的镜子沙漠的眼，大自然的造化如此神奇，生命如此顽强，无处不在……”邵冰雨喃喃道。 “这是截止到目前，我们这一路上发现的最有价值的风景……”童童兴奋道。 “对，这处风景太有旅游价值了！”几位同行纷纷赞同。 大家绕湖而行，湖水清澈见底，水里还有鱼儿在游动。 然后何青青带着大家在胡杨林中穿行，脚下是松软的树叶，眼前是灿烂的金黄，远处是巨大高耸的连绵沙丘，上方是碧蓝的天空，构成了一副震人心魄的绝佳风景。 大家都贪婪地观赏着这美景，乔梁虽然来过一次，还是被这景色陶醉了，童童边走边和几位同行兴奋交流着。 在胡杨林中走了半天，转过一座沙丘，那座被风沙淹没了一部分的汉代要塞城堡赫然出现在大家眼前。 看着这历经岁月磨砺的古代军事要塞，大家都睁大了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神奇目光。 接着何青青带领大家走近要塞，边给大家讲述要塞的历史渊源。 听着何青青的讲述，看着眼前魏然屹立的残垣断壁，大家脑海里闪现出先辈开疆拓土的勇猛厮杀和金戈铁马，以及屯垦戍边的艰难艰辛，还有思念家乡的边关冷月，不由再次肃然起敬，不由再次被深深震撼。 邵冰雨又喃喃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童童看着几位同行兴奋道：“各位，绝佳的风景加上历史积淀深厚的人文景观，无疑，这是一处十分有意义十分有价值的旅游目的地，我相信，在我们新的西北旅游环线上，这里会成为璀璨的明珠。” 几位同行纷纷点头赞同。 一行人在这了停留了很久，拍了很多图片，直到天色不早了，在何青青的提醒下，才恋恋不舍离开。 回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 明天这一行就要离开凉北去下一站，邵冰雨跟随他们离开。 乔梁今晚要给他们送行。 在回来的路上，乔梁就让何青青订好了饭店，这次是另一家西北风味的饭店，距离那家连锁酒店有也不远。 回到连锁酒店，大家停好车，步行去饭店。 路上，乔梁对老三小声道：“鸟人，今晚的饭局，不许再替我买单了。” 老三点点头：“行，今晚我让大家放开喝，狠狠宰你一顿。” “没问题，明天你们就要走了，今晚大家要喝个痛快，一醉方休。”乔梁道。 “好，一醉方休，今晚饭局结束后，你住在酒店别走了，咱哥俩好好聊聊。”老三道。 “怎么？我住你房间？童童呢？三人行？”乔梁道。 “靠——”老三打了乔梁一拳，“刚才停车的时候，老子去前台又开了个房间，今晚老子和你同居。” 说着老三从口袋里掏出房卡。 “额……”乔梁咧咧嘴，日，老三今晚要和自己同居，那邵冰雨呢？今晚没机会和她热烈了。 如此一想，乔梁有些失落遗憾。 随即乔梁又觉得自己有些重色轻友，接过房卡，心里一阵苦笑。 到了饭店，大家去了单间，随即开始上酒菜，开喝。 今晚男的喝的是白酒，女的是红酒。 因为在凉北的考察圆满结束，收获很大，大家心情都很放松，加上乔梁的盛情接待，大家都心怀感激，不管酒量大小，都放开了喝。 这一行的几位男士酒量都不大，一来二去，都醉了，老三醉地尤其厉害。 几个女的虽然喝的是红酒，但也都喝了不少，个个脸色红扑扑的。 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老三醉地一塌糊涂，身子都快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看老三这样，童童决定先把他送回酒店。 老三被童童搀扶着摇摇晃晃站起来，摇头晃脑道：“不行，我还得喝，我还行，我喝醉了谁……谁都不服，我就扶……扶墙……” 大家都笑。 童童照老三屁股就是一巴掌：“喝个鬼啊你，听话，回酒店房间休息……” “额……好吧……”老三听话地点点头，接着又指着乔梁，“鸟人，老子给你开好了房间，今晚老子要……要和你同居，好好聊……聊聊人生……” 大家又笑。 邵冰雨眨眨眼，看看老三，又看看乔梁。 童童叹了口气：“死鬼，醉成这个样子还聊个屁人生啊，别在这里给老娘丢人了，快跟我回去……” 接着童童搀扶着老三先走了。 然后大家继续喝，乔梁给几位男士单独敬酒，他们又纷纷回敬。 半天之后，酒足饭饱，大家出了饭店，何青青直接回家，乔梁结完账和大家一起摇摇晃晃回到酒店。 看着大家都进了各自房间，乔梁去了老三和童童的房间，老三正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童童在烧茶。 “怎么样？老三没事吧？”乔梁道。 童童道：“没事，这家伙今晚是太高兴了，第一次见他喝这么多，我看着他，不要紧的。” 乔梁点点头：“今晚老三还专门开了个房间，要和我好好聊聊的……” “你看他醉成这样子还能聊啥？”童童指指床上的老三笑道，“看来你们哥们要以后再聊了。” 乔梁呵呵一笑。 接着童童道：“你今晚也喝了不少，别回宿舍了，既然老三开好了房间，空了浪费，住在这里吧，明早大家一起吃早饭也方便。” “好，你也早点休息。” “好的，晚安。” 乔梁出来去了老三开的房间，在走廊尽头。 乔梁进了房间，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 既然老三喝醉了不能和自己在这里聊人生，想到邵冰雨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凉北，乔梁心里就有些蠢蠢欲动。 乔梁摸出手机刚要给邵冰雨打电话，邵冰雨的信息先过来了：“喝多了没有？” “喝多了，但没醉。”乔梁接着回复。 “多喝点水。”邵冰雨道。 乔梁看了一眼茶几上放的酒店赠送的两瓶免费矿泉水，无声一笑，接着回复：“我房间里没有水。” “告诉我房间号，我给你送水过去。” “好的……”乔梁接着把房间号告诉了邵冰雨，然后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虚掩着，接着回到沙发上坐下。 片刻房门被无声推开，邵冰雨拿着一瓶矿泉水进来，一眼看到茶几上放的矿泉水，看着乔梁：“这不是有水吗？” 乔梁没有说话，站起来摇摇晃晃走过来，一脚踢上门，接着从背后抱住了邵冰雨，在她耳边低语：“我现在不想喝水……” 邵冰雨虽然没有拒绝，但身体却不由微微一抖，颤声道：“那你想喝什么？” “奶！”乔梁贼笑一声，一把抱起邵冰雨滚烫的身体，接着顺手关了房灯…… 黑暗中传来邵冰雨断断续续的声音：“房间……隔音……不好……” “这房间隔音不好没关系，你那房间隔壁可是住着老三和童童……”乔梁边忙乎边道。 邵冰雨没有说话，接着发出一声不知是何意味的叹息…… 这一夜，对乔梁来说自然是不知疲倦的。 这一夜，乔梁和邵冰雨的话依然不多，似乎他们都不想浪费这临别前的宝贵时光。 黎明时分，乔梁终于精疲力尽，昏昏睡去。 乔梁再次醒来，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乔梁睁开眼，一摸身边，空的，一看房间，邵冰雨不在了。 不知邵冰雨何时走的。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接着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还有老三的声音：“死鬼，起床了——” “哎，好，来了——”乔梁接着起床穿上衣服，然后打开门。 老三随即进来：“我靠，昨晚喝醉了，没能和你聊天。” “我也喝了不少。”乔梁道。 老三接着嗅嗅鼻子：“嗯？房间里味道怎么不大正常？” 乔梁顿时心虚，强自平静道：“废话，喝多了有酒味呢。” “不对，不光有酒味，还有别的味道。”老三又嗅嗅。 “那就是男人的味道。”乔梁说着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嘿嘿……”老三看着乔梁一脸贼笑。 “丫的，这么笑干嘛？”乔梁继续心虚。 老三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鸟人，老实交代，昨晚你在这房间里干嘛了？” “靠，我还能干嘛，睡觉呗。”乔梁坐在老三对面。 “睡觉……哼哼，我看啊……”老三话没说完停住了，眼睛直勾勾看着门口。 第1541章 我反对 乔梁往门口一看，邵冰雨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地看着他们。 “我看啊……”老三突然有些不大自在，嘴里继续道，“我看啊，我们该吃早饭了……” 邵冰雨接着点点头：“是的，该吃早饭了，我是过来叫你们的。” 乔梁松了口气，接着站起来：“好，吃早饭，你们先去，我洗漱一下。” “好的。”老三站起来接着走了，邵冰雨站在门外的走廊里没动。 乔梁走到门口看着邵冰雨，小声道：“早上啥时走的？” 邵冰雨没有说话，脸色微微一红。 乔梁接着又道：“昨晚感觉好不好？” 邵冰雨脸更红了，瞪了乔梁一眼，接着转身就走。 乔梁嘿嘿笑起来，虽然她和自己已经度过了两个夜晚，做了多次，但似乎还是有些放不开。 这似乎很有趣，又有些刺激。 乔梁洗漱完下楼，老三一行和邵冰雨、何青青都在酒店门前等着，老三正在和几个男的大侃：“其实昨晚我至少还能喝半斤，都是童童这个婆娘非把我弄回酒店……” 童童一撇嘴：“得了，都醉成烂泥了，还吹——” 老三冲童童一瞪眼：“胡说，我的酒量可是刚刚的，不信你问乔梁。” 说着老三一指正走出来的乔梁。 乔梁一揽老三肩膀：“兄弟，我相信你昨晚确实还能喝，不过不是半斤。” “那是多少？”老三笑道。 乔梁一竖食指：“这个数，1斤。” “哎哎，高抬了。”老三谦虚道。 乔梁接着道：“我说的不是白酒。” “那是什么？”老三瞪眼看着乔梁。 乔梁嘿嘿一笑：“白开水。” “靠，不带这么玩的。”老三一脸苦逼相。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去吃早饭。 吃过早饭，老三一行准备离开，邵冰雨也把自己的行李放到了老三车上。 看到他们即将离开凉北，乔梁心里涌出巨大的不舍，还有几分愁绪和失落。 乔梁和大家挨个握手，轮到老三的时候，乔梁和老三拥抱了一下，用力拍拍他的后背：“兄弟，一路平安！” 老三也拍拍乔梁后背：“兄弟，多保重！” 然后乔梁看着邵冰雨，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感激，接着微微一笑：“邵部长，祝你下面的旅程开心愉快。” 邵冰雨点点头：“祝你在凉北今后的挂职一帆风顺。” 然后大家上车，车子发动，缓缓启动。 乔梁和何青青站在车边冲大家挥手，邵冰雨隔着车窗深深凝望着乔梁，嘴唇轻轻抿起…… 看着车子离去，乔梁心里涌出一阵莫名的惆怅，人生，或许就是在一次次的团聚和离别中轮回交替，在这种交替中看着对方的身影渐行渐远…… 看着车子消失在视野，何青青转头看着神情怔怔的乔梁，轻声道：“乔縣長，他们走了……” “是的，他们走了，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终有一天，我也会这样离去……”乔梁喃喃道。 何青青微微一怔：“乔縣長，你……” 乔梁回过神看着何青青，接着轻轻呼了口气：“他们走了，我们也该走了，走吧，上车。” 接着乔梁和何青青上车，乔梁开车先把何青青送回家，然后开车回到县大院。 把车停好，刚下车关上车门，乔梁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了，他摸出手机一看，邵冰雨发来的信息：“谢谢你，此次西北之旅会让我难忘，也希望你能记住那些刚刚发生却不知能在心海中留存多久的一切，即使忘掉，即使抹去，即使时间带走一切，我亦无怨无悔，保重，珍重……” 反复品味着邵冰雨的这段话，乔梁的心里不由起起落落。 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男人往往习惯用下半身思考，而女人则不同，特别是邵冰雨这种有修养有素养的女人。 此次邵冰雨来西北，自己和她发生了那种关系，不知邵冰雨内心对此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不知她对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是如何定位的。 乔梁想着除章梅之外和自己有过那种关系的身边的女人，叶心仪是第一个，邵冰雨是截止到目前的最后一个，但以后呢，邵冰雨会是最后一个吗？ 不知为何，乔梁脑子里突然冒出了吕倩…… 乔梁正站在车边胡思乱想，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乔縣長……” 乔梁转过身，丁晓云。 乔梁定定神：“丁书记……” “邵部长和你那些做旅游的那几位朋友走了？”丁晓云问道。 “是的。”乔梁点点头，“吃过早饭，刚把他们送走。” 丁晓云看着乔梁：“看你的神情有些怅惘，是不是舍不得朋友们离去？” “是的。”乔梁又点点头。 “嗯，可以理解。”丁晓云点点头，接着笑了下，“以后等你挂职结束回到江州，我去看你离开的时候，或许你也会这样呢。” 乔梁笑起来：“那是以后很久的事情，丁书记想的太长远了。” “人常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所以，我习惯想长远的事情。” “但还有一句话，叫未来不可测，活在当下，过好做好今天才是最重要的。” “听起来我们的话都有道理，看来最佳方案应该是把当下和未来有机结合了。” “有机结合……”乔梁重复着这话。 “是的，当下很关键，未来很重要，如果把这关键和重要结合好了，或许很多问题和困难都会迎刃而解。”丁晓云意味深长道。 琢磨着丁晓云这话，乔梁心里微微一动…… 接着丁晓云道：“乔縣長，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基本熟悉完下面的情况了，虽然你现在以班子成员的身份负责帮扶对接这一块，但在县府班子里，你还是没有具体的分管。据我所知，明天上班后，尚縣長会主持召开縣長办公会……” 说到这里，丁晓云停住了。 乔梁看着丁晓云：“丁书记，你的意思是……” 丁晓云道：“我的意思是，你在县府班子里一直什么都不分管是极不正常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不但你被动，尚縣長会更被动，所以，我想，尚縣長不管出于什么心思，都不会把这个把柄主动送到你面前。” 乔梁笑起来：“如此看来，我很快就要有工作可以分管了？” “我想大概或许会是如此，除非尚縣長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但以我对尚縣長的了解，这种可能性不大。” “那，丁书记，你认为尚縣長会让我分管哪一摊？” “这个我不好说，但不管分管哪一摊，你都要有个思想准备。” 乔梁点点头：“行啊，我这人胃口好，不挑食，只要有事做，管什么都行。” 丁晓云点点头：“但不管分管哪一摊，你都要记住当下和未来的关系。” 乔梁看着丁晓云一咧嘴：“丁书记，我现在明白你刚才那话的意思了。” 丁晓云微微一笑，不由觉得乔梁很有灵性，悟性很高，一点就通。 第二天，周一。 上午9点，縣長办公会在小会议室召开。 会议由尚可主持，他坐在会议桌的上首位置，周志龙和乔梁分坐左右。 上次乔梁参加縣長办公会的时候还是坐在最末的位置，排在所有副縣長之后，但一旦现在乔梁挂了县***成员，在县府班子里的排名直接从老末飙升到了老三。 对乔梁坐在自己身边这个位置，尚可是很不舒服很不喜欢的，但却无奈。 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传达学习前不久刚结束的全省、全市扶贫开发工作会议精神，研究部署下一步的工作。 会议开始后，周志龙传达了廖谷锋在全省扶贫开发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乔梁传达了腾达在全市扶贫开发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对于扶贫开发工作，这些年各级从上到下都很重视，除了政府班子里有专门副职领导分管，各级都还有成立的扶贫开发领导小组，凉北扶贫开发领导小组的组长是丁晓云，副组长是尚可，小组成员几乎囊括了所有县直主要部门和四大班子领导，领导小组有专门的办公室，办公室设在扶贫办。 传达完省市会议精神后，尚可讲话，对下一步凉北的扶贫开发工作做了一番强调，提了一些要求。 乔梁认真听着尚可的讲话，边做记录。 从尚可的讲话中，乔梁感到尚可对扶贫开发工作还是有相当的认识和了解的，分析比较到位，路子比较对头。 当然，尚可的讲话中也有不少泛泛的东西，带着惯性的官场套路和思维定势，虽然分析比较到位路子比较对头，但对于如何解决当前实际工作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却没有明晰的思路和具体的办法，只是强调要提高认识加强领导强化措施等等。 等尚可讲完话，按照惯例，大家都以为会议就到此结束了。 尚可坐在那里没动。 一看尚可没起身，大家也都坐在那里。 接着尚可道：“下面还有个事给大家通报一下……” 尚可说的是通报，而不是商议。 大家不知尚可要通报什么事，都看着尚可。 尚可继续道：“乔副縣長到凉北挂职以来，一直没有具体的分管内容，根据当前县里的工作需要和县府班子成员的实际情况，我决定，自即日起，乔副縣長分管……” 接着尚可说了让乔梁分管的内容。 听尚可说完，大家面面相觑，周志龙脸色微微一变。 乔梁坐在那里眨眨眼。 尚可接着道：“散会！” “等一下！”周志龙突然道。 “周縣長还有事？”尚可不耐烦道。 周志龙点点头，接着道：“尚縣長，我反对让乔縣長分管那项工作。” 周志龙此话一出，除了乔梁，其他各位副縣長都变了脸色，我靠，尚可在縣長办公会上向来是一言堂，向来说一不二，周志龙今天竟敢当众反对尚可做出的决定，难道他是吃了豹子胆？ 尚可脸色一沉，冷冷看着周志龙。 会议室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第1542章 挖坑 在这紧张的空气中，乔梁格外冷静。 尚可决定让自己分管的是扶贫工作，接替原来分管这项工作的那位副縣長。 此时，乔梁知道尚可为何要让自己分管扶贫，也知道周志龙为何要冒着得罪尚可的风险提出反对。 在前不久召开的全省扶贫开发工作会议上，凉北县的扶贫综合考核在全省倒数第一，在大会上被点了名，随即在全市扶贫开发工作会议上也受到了批评。因为丁晓云来凉北任职时间不长，此事和她关系不大，而尚可又把责任全部推到了分管扶贫的副縣長身上，这就导致分管副縣長压力巨大，多次找到尚可，提出各种理由，要求不再分管扶贫。 尚可明白，在目前的情况下，扶贫工作已经成为一块巨大的烫手山芋，不但出力不讨好，甚至会影响分管领导的前程，哪位副縣長都不愿意分管。 如此，尚可想到了乔梁，既然不能长期让他什么都不分管，既然他自己也说了如果什么都不分管就会对什么事情都感兴趣，说不定会在什么地方给自己制造麻烦，那不如干脆让他来分管扶贫，以凉北目前的扶贫工作现状，换了谁都很难抓好，那些长期在凉北工作的副縣長都抓不好，在凉北没有什么根基和人脉资源的乔梁更做不到。 如此，让乔梁分管扶贫，等于给他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等于让他在挂职期间虽然有分管的一摊但却肯定不会有任何起色，等于让他的挂职注定会一塌糊涂。何况，即使乔梁想有所作为，只要自己稍微做个暗示，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也不会配合乔梁的工作，甚至会给他拆台，如此，在某种角度，乔梁等于还是被架空。 如此，尚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做出了这个决定。 而周志龙之所以冒险反对，是因为他猜到了尚可的用意和心思，觉察出尚可想借此给乔梁挖坑，把乔梁置于极有可能会导致他一败涂地的风口浪尖上，出于对乔梁的好感和同情，出于对尚可私心的反感，出于对这项工作的责任，他毅然冒着得罪尚可的风险反对这个决定。 此时听周志龙胆敢反正自己做出的决定，尚可冷冷看着周志龙：“周縣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没有权力决定各位副縣長分管的工作内容？” 周志龙摇摇头：“尚縣長当然有这个权力，但我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让乔縣長分管扶贫工作不妥。” “为什么不妥？”尚可阴沉着脸看着周志龙。 周志龙有条不紊道：“原因很简单，扶贫工作涉及的部门多，范围广，乔縣長刚来凉北不久，对这项工作之前没有过接触和了解，对涉及到的部门和人员也缺乏熟悉和沟通，在当前凉北的扶贫工作在全省倒数第一压力巨大的情况下，让乔縣長接手分管，无疑会有诸多不便，无疑会在部门配合和人力物力的调配和疏通上出现障碍，无疑不如让其他副縣長分管更顺畅……” 周志龙明面上如此说，实则是担心一旦乔梁分管扶贫，尚可会暗示或者指使相关部门负责人阳奉阴违故意给乔梁拆台，那会让乔梁陷入极其被动的境地。 听了周志龙这话，尚可皮笑肉不笑道：“周縣長多虑了，乔副縣長到凉北挂职后，这段时间一直在基层熟悉工作，我相信他现在对凉北的情况已经有了系统全面的了解，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扶贫工作。 而且，从这段时间和乔副縣長的接触中，我感到乔副縣長是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人，讲组织讲原则讲纪律，工作有方法有智慧，敢于负责敢于挑重担，正因如此，我才决定让乔副縣長分管这项重要工作，这既是我对乔副縣長的高度信任，也是乔副縣長作为县***成员义不容辞的责任。 还有，乔副縣長分管这项工作，作为凉北縣長，作为县扶贫开发领导小组副组长，对乔副縣長的工作，我自然是会全力支持的，有我的支持，相信乔副縣長会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尚可这番话说的似乎无可挑剔，大家虽然都明白尚可的真实用意和心思，但谁也无法说出什么，当然也不敢说。 周志龙皱皱眉：“尚縣長虽然如此说，但我还是觉得……” “行了！”尚可打断周志龙的话，脸一拉，“周縣長如果觉得我的分工不妥，你可以去找丁书记反映，甚至可以去市里反映。” 尚可如此一说，周志龙憋红了脸，脸色难堪而尴尬。 此时乔梁心里是很感激周志龙的，知道他是为自己好。 此时乔梁对尚可的小算盘是心知肚明的，知道这家伙想给自己出难题，想用另一种方式让自己陷入被动，甚至利用他对有关部门的掌控把自己变相架空起来。 但乔梁此时有自己的想法，尼玛，既然凉北的扶贫工作在全省倒数第一，那底子越差越容易出成绩，虽然这项工作很难搞，但一旦搞出名堂，那自己这挂职可是很出彩的。 当然，有尚可在其中设置障碍，在过程中几乎肯定会困难重重，但越是如此，越能锻炼自己各方面的能力，越能让自己获得长足的成长和进步。 如此一想，乔梁突然有些兴奋，甚至有些感谢尚可给自己这机会了。 于是乔梁道：“感谢尚縣長对我的信任和高看，感谢周縣長对我的关心和体谅，我现在认为，站在不同的角度，尚縣長和周縣長的话都很有道理。” 听了乔梁这话，大家都看着他。 乔梁接着道：“既然尚縣長已经决定让我分管扶贫工作，既然尚縣長刚才说的理由十分充足，那我表示服从……” 听乔梁如此说，尚可暗暗松了口气，心里暗笑。 周志龙有些着急：“乔縣長，你……” 乔梁冲周志龙微微笑了下，笑里带着隐隐的感激，接着道：“周縣長尽管放心，尚縣長刚才都说了，作为縣長，作为县扶贫开发领导小组副组长，他一定会全力支持我的工作，有尚縣長这话，我实在是不需要有任何担心的。” 说完乔梁冲周志龙暗暗使了个眼色。 周志龙眨眨眼，不说话了。 尚可微微一笑：“乔副縣長能愉快服从分工安排，这很好。” 乔梁看着尚可也微微一笑：“尚縣長，你刚才说的全力支持我工作的话，我可是记住了，大家也都听到了，都可以作证，如果到时有哪些部门不配合不听安排，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你可不能食言。” 尚可突然发觉自己刚才说的那话被乔梁抓住了把柄，不由暗暗后悔，尼玛，早知道不说这话就好了。 但已经晚了。 尚可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乔梁接着正色道：“既然尚縣長决定了让我分管这项工作，那我自当会尽到自己分管的责任，自当会竭尽全力抓好这项工作，自当会行使自己职责范围内的领导和管辖权，如果我干砸了，甘愿承担所有责任，甘愿接受上级的所有处理，但如果有人在其中使绊子搞小动作玩一些见不得人的猫腻，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职务什么级别有什么背景和后台，我都绝对不会客气。” 听了乔梁这话，尚可虽然点点头，但心里却发出阵阵冷笑，尼玛，只要你接手这活就好啊，凭你这挂职的身份，凭老子在凉北的权威，我看到时谁会听你的，你还不会客气，有老子坐镇凉北，我看你到时能怎么不客气！ 周志龙接着道：“乔縣長，你放心，对你的工作，我保证毫无保留支持。” 一看尚可点头，又听周志龙这么说，其他副縣長也都纷纷表态支持。 乔梁冲大家拱拱手：“感谢各位，有尚縣長和周縣長的支持，有大家这表态，我顿时信心十足。” 尚可心里继续冷笑，狗屁信心十足，你小子很快就会现眼出丑。 接着尚可站起来：“散会。” 乔梁刚回到办公室，周志龙跟了进来。 “老弟，难道你真想跳这火坑？”周志龙道。 乔梁请周志龙坐下，然后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着，接着坐在周志龙对面，也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笑道：“老兄，难道你认为你的反对，包括我不接受，能让尚縣長改变决定吗？何况，如果我不接受的话，立刻就让尚縣長抓住了我不服从工作安排的小辫子，既如此，那不如我痛快跳进去得了。 还有，此事如果换个角度想，这所谓的火坑也未必就真的是火坑，对我也似乎未必就真的是坏事，当然，在目前的态势和现实情况下，我要做好这项工作，还是需要付出巨大努力的，但既然我在这个位置，虽然是挂职，也不能在困难面前畏缩，更不能后退……” 周志龙沉思片刻，点点头：“你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但我觉得你还是有些冒险，一旦……我很担心这会影响……” 周志龙没有说下去，脸上带着几分忧虑。 乔梁心里感动，道：“感谢老兄对我的关心，十分感谢！但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体制内亦然，这个险我认为值得冒，我愿意冒。还有就是，这项工作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分管，那总得有人干吧，既然尚縣長如此高看我，那我也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信任啊。” 周志龙呵呵笑起来：“老弟，尚縣長心里的小九九，我想你不会想不到，他虽然嘴上说会对你全力支持，但到底会怎么做，我想你心里也大概会有个数。” 乔梁也笑起来：“人在做，天在看，走一步看一步，有些事不是我能掌控的，尚縣長怎么想怎么做那是他的事，我能不能尽到自己的职责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那是我的事，凡事只要尽心尽力无愧于自己的内心就好。” 周志龙点点头：“老弟这心态我赞赏，你放心，在任何时候，我都会支持你，虽然凉北目前的***状态很不正常，但我还是相信组织，相信正义和道义，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老兄这话说的好，有老兄的支持，我不由真的有了底气。”乔梁道。 “老弟，我看好你，希望我们能精诚合作。”周志龙冲乔梁伸出手。 “感谢老兄的高看，这是我的荣幸。”乔梁也伸出手。 两个男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会心一笑。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在经历了几番折腾后，乔梁在凉北挂职终于有了正式分管的工作，虽然这分管是尚可居心不良安排的，但乔梁心里还是踏实下来，他决意要按安哲说的，做高尔基笔下勇敢的海燕，不畏风暴，不畏艰险，一定要扎扎实实踏踏实实做出一番业绩，为凉北人民造福，为自己的成长打下坚实根基。 路在脚下，路伸向远方，脚下布满荆棘，远方带着曙光。 奋斗吧，青年！ 拼搏吧，人生！ 第1543章 险之又险 周志龙走后，乔梁抽了一支烟，琢磨片刻，决定去扶贫办转转。 扶贫办就在县府办公楼里，有两间办公室，其中扶贫办主任单独一间办公室，另外一间大屋子是工作人员的办公室。 扶贫办主任叫冯学亮。 乔梁背着手来到冯学亮办公室门口，看到门关着，敲了敲门，没有动静。 乔梁皱了皱眉头。 “乔縣長，冯主任不在。”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乔梁转头一看，是个小年轻。 “你是扶贫办的工作人员？”乔梁问道。 “嗯嗯，我是。”小年轻回答道。 “冯主任去哪了？”乔梁问道。 “这……”小年轻犹豫了一下，似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嗯？”乔梁拉长了鼻音，带着严肃的神情盯着对方。 不知不觉，乔梁身上已经有了一丝当领导的威严，这一点，乔梁自己似乎没有明显觉察。 被乔梁这么一盯，小年轻心里有些紧张，眼神躲闪了一下，赶紧回答道：“冯主任下乡去了。” “下乡？”乔梁观察着对方的神色，不由有些怀疑，“冯主任真下乡了？” “是的，真下乡了。”小年轻点了点头，没敢看乔梁。 乔梁呵呵一笑，“是吗？看不出冯主任如此敬业。” 小年轻跟着干笑了一下。 乔梁接着背着手慢悠悠离开，边走边道：“等冯主任回来，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哎，好的，乔縣長走好。” 乔梁压根不相信冯学亮是真下乡去了，他从这个小年轻的微妙表情中看出对方没说实话，不乔梁也不想为难一位普通工作人员。 乔梁在办公室一直等到中午下班，也没看到冯学亮的身影。 接着乔梁去食堂吃饭。 刚打完饭坐下，乔梁闻到一股香风，紧接着眼前一道人影坐下，抬头一看，丁晓云。 丁晓云坐下看着乔梁笑道，“现在感觉压力大不？” “你说呢？” “我问你呢。” “我在反问你呢。” “你这张嘴啊……”丁晓云继续笑。 乔梁嘿嘿一笑：“有压力才有动力，我似乎不能因为畏惧困难就拒绝尚縣長的工作安排，对吧？” “上午的縣長办公会我都听说了，周縣長替你抱打不平了，其实你可以趁机拒绝的，虽然不一定能够扭转结果，但也是可以尝试一下的。”丁晓云道。 “我不想。”乔梁正色道。 “为何？”丁晓云不动声色看着乔梁。 “作为组织中人，如果我连这点迎难而上的勇气都没有，那我这个副縣長当得还有什么意义？还谈什么为群众服务？为凉北人民造福？”乔梁一本正经道。 听乔梁如此说，丁晓云看着乔梁的眼神愈发欣赏，昨天她就提醒乔梁要有心理准备，因为她猜到尚可绝对不会让乔梁分管什么好部门，但她也没想到尚可竟然会让乔梁去分管最苦最累最难最棘手的扶贫工作，所以今天知道了縣長办公会的内容后，丁晓云还是有些意外的，毕竟这对于乔梁这样的挂职干部来说，实在是不公平。不过丁晓云又想到，以现在尚可对乔梁的怨恨，对乔梁做出这样的分工安排也似乎在意料之中。 “丁书记，现在木已成舟，不管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地雷阵，我都得趟过去不是？”乔梁笑道。 “有信心不？”丁晓云道。 “有，必须有！”乔梁干脆道。 “好！”丁晓云心里忍不住暗暗为乔梁喝彩，“乔縣長，我就佩服你这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 “丁书记过奖了，其实这也不全是什么勇气，性格使然吧，我同时想到我的老领导曾经教导我，不管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同时还要学会韧性的战斗。”乔梁道。 “你说的老领导是安董事长吧？” 乔梁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丁晓云的话，他此时脑子里闪现出的不只是安哲。 吃完午饭，乔梁回到办公室。 下午上班后，乔梁让工作人员送来了全县扶贫工作的相关资料，开始熟悉了解自己接下来即将分管的工作。 一整个下午，乔梁都呆在办公室看资料，花了一下午时间，乔梁将所有资料看完，终于对全县的扶贫工作有一个系统的了解，饶是以他的自信，在看完资料后，也不禁有些发愁，前路艰难啊！ 别看凉北县只是一个8万多人的小县，但这里实在是太穷了，扶贫工作不是一般的艰巨，也难怪凉北县之前会在全省的扶贫工作考核中倒数第一，这里面除了有干部不作为的主观因素，多少也有客观因素在里面。 “前路漫漫，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做则必成。”乔梁挥了挥拳，默默给自己打气，自己之前经历了那么多苦难都没被打倒，眼前这困难虽然巨大，但必须战胜。 乔梁抬手看了下时间，我靠，不知不觉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了，自己看文件看得太投入了。 略微思索了一下，乔梁拿起内线座机，叫何青青过来一趟。 很快何青青过来，乔梁问道：“何主任，冯主任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何青青答道。 “哦？”乔梁眨眨眼，“他回来多久了？” “下午3点多我就看到他的车子回来了。” 乔梁一听，脸色有些发冷，心里开始生气，尼玛，冯学亮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他不信扶贫办的工作人员没将自己的话告诉对方，结果这冯学亮连来都不来，他显然是故意晾自己的。 乔梁已经知道冯学亮是尚可的人，看来他这么做是故意的，看来他是决意要跟着尚可一条道走到黑了。 乔梁想了下，接着招呼何青青：“何主任，走，下班了一起吃饭去。” 两人出了县大院，找了一家饭馆吃晚饭，乔梁边吃边问何青青：“何主任，你知道冯主任今天去哪下乡了吗？” 虽然乔梁不喜欢冯学亮，但在何青青面前，他还是称呼冯学亮的职务。 “下乡？”何青青闻听一愣，随即笑道，“冯主任能去下乡才怪，他这扶贫办主任当得跟糊涂官一样，你问他全县有多少有贫困村，多少贫困人口，他都答不上来。” “嗯？”乔梁皱皱眉，“今天上午我开完会顺道去扶贫办走了一趟，工作人员说他下乡去了。” “他不可能去下乡的，肯定是又去打牌了，这个冯主任啊，特别喜欢赌，尤其爱玩炸金花，经常在上班时间召集人一起在酒店房间玩。”何青青道。 乔梁闻听眯起眼，心里一动，何青青说的这个信息极为有用，有大用！冯学亮自己想作死，那就怪不了别人了。 何青青很聪明，从乔梁的神情里，她似乎猜到了几分乔梁的心思，接着摇摇头道：“乔縣長，如果你想凭这个抓冯主任的把柄，没用的，姑且不说你能不能抓到他现场赌博的证据，即便你抓到了现行，你觉得尚縣長那边会处分他吗？事情到了尚縣長那边，肯定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尚縣長绝对会袒护他的，顶多给他一个不痛不痒批评几句，不然你觉得冯主任凭什么这么大胆敢在上班时间就经常出去呼朋唤友赌博呢？” 听何青青这么一说，乔梁皱起眉头，还真是，只要事情是在县里，还真就绕不过尚可。 沉思片刻，乔梁暗暗发狠，尼玛，老子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个冯学亮，只要他继续作死下去，早晚搞了他。 吃过晚饭，乔梁和何青青沿着人行道往县大院方向走，凉北县城不大，整个城区也就两条热闹的街道，而且还都集中在县大院这一片。 乔梁和何青青边走边聊，主要聊工作上的事，乔梁现在对何青青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通过何青青他能够更加快的掌握了解县里的某些人和事以及相关的信息。 两人正边走边谈，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那剧烈的发动机马达声即便是相隔老远都让人觉得格外刺耳，乔梁寻声望去，看到一辆黑色赛车摩托朝这个方向飞驰而来，街道上的行人纷纷躲避，突的，马路中间有一个无人看顾的小孩傻傻地站在那里，周边没有大人，似乎是独自走失了，眼见那摩托飞驰而来，小孩也不懂躲避，仍旧是傻站着。 看到这一幕，乔梁眼珠子瞪得滚圆，迈开步子就往前飞奔，想要抢在那摩托车撞上之前拉开那小孩，但摩托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人的速度压根和车子没法比。 眼看摩托即将撞上那孩子，摩托车主也采取了紧急制动，并且拐了一下方向，轮胎甚至因为和地面剧烈的摩擦，隐隐还闪出了一点火花，但正是对方这方向一拐，反倒是朝乔梁高速撞了过来。 *！乔梁没想到这摩托车会撞向自己，这时候要躲闪都来不及了。 在这险之又险的一刻，摩托车再次往边上一偏，堪堪擦过乔梁，直接往街道边的摊贩撞过去。 日！乔梁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候顾不得再骂娘，看到那孩子没事，乔梁回头一看，只见那摩托车撞翻了街边一个卖小吃的摊贩，将人家整个摊都撞翻不说，那摊主也被撞倒在地，躺在地上哀嚎着。 这时那摩托车主摇摇晃晃站起来，扶起摩托车就要开走，乔梁一见，怒骂一声，妈蛋，撞了人还想跑！ 乔梁快步走过去，一把将那摩托车主拽住，怒道：“站住，撞了人还想走？” “混蛋，给老子放手，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摩托车主摘下头盔大骂道。 第1544章 太嚣张了 乔梁一看对方的脸，愣了一下，这分明还是个大孩子，看年龄估计也就20岁的样子，或许还不到，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 乔梁还没说啥呢，对方使劲推了推乔梁的手，没推开，随即再次大骂：“你特么给老子放手，听到没有？” 满口的酒气扑面而来，乔梁吸了吸鼻子，丫的，这小子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喝了酒竟然还敢在街上飙车，看对方气焰如此嚣张，乔梁火了：“说谁老子呢，你给我老实点。” “乔縣長，你没事吧。”何青青跑了过来。 “没事。”乔梁摇了摇头，“何主任，打110。” 何青青闻言点头，拿出手机打110。 “110来了又怎么样，照样得把老子放走。”年轻小子恶狠狠瞪着乔梁，“老子记住你了。” 乔梁听到对方的话，心头一动。 很快，警局的人过来，将人给带走，同时救护车也赶了过来，把那受伤的摊贩给拉走，乔梁听到对方只是脚被撞到，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放心下来。 “何主任，这事你回头跟进一下，后续的处理情况，记得跟我汇报。”乔梁想到那年轻人的话以及嚣张姿态，不由对这事暗暗留心。 回到宿舍，一夜无话。 次日上午，乔梁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想到昨晚的事，乔梁将何青青叫了过来：“何主任，昨晚的事最后怎么处理的？” 何青青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怎么，你没去关还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乔梁皱了下眉头。 “不是，乔縣長，你交代的事我肯定上心的。”何青青连连摆手，道，“我一大早过来就打电话问警局那边了，只是……” 看到何青青说话吞吞吐吐，乔梁不由疑惑，又有些发急，“到底是什么情况？说，虽然你是女人，但也不许婆婆妈妈的。” 何青青听到这话，哭笑不得，把实情说了出来，道：“乔縣長，早上我打电话过去警局那边询问，他们已经把人放了。” “什么？把人放了？”乔梁一愣，随即上火，“警局那边的人是怎么搞的？酒驾，又在大街上公然飙车，还撞伤了人，就这还不拘留？” “乔縣長，这事实则有隐情。”何青青转头看了眼办公室门外，走过去将门关上，走回来道，“乔縣長，我托警局一个熟悉的朋友打听了一下情况，听说那个摩托车主身份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法。”乔梁问道。 “他是杨书记的儿子。”何青青道。 “杨书记？”乔梁眨眨眼，“哪个杨书记？” 凉北从县到乡镇到村里都有书记，乔梁一时没回过神。 何青青接着道：“就是县里的杨书记。” 乔梁一愣，随即明白何青青说的杨书记是谁了，杨金山，凉北县三把手。 乔梁不由点点头，那小子有这身份，难怪警方那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杨金山在凉北位高权重，警局的人当然不敢得罪。 想到凉北县***成员的复杂性，乔梁想了下，试探地看着何青青：“杨书记和尚縣長是否有什么密切的关系？” “似乎不是。”何青青摇摇头。 “哦？”乔梁来了兴趣，“何主任，具体说说。” “杨书记是市直部门下来的，大家都说他是下来镀金的，平常并不怎么管事，对于丁书记和尚縣長，杨书记好像是两不相帮，经常采取的是和稀泥，当然了，如果是丁书记和尚縣長发生针锋相对的矛盾，杨书记可能会偏向尚縣長，因为他好像更不愿意得罪尚縣長。”何青青根据自己平日的判断说着自己了解的情况。 乔梁听了点点头，初步做出判断，似乎这家伙是个典型的老油条。 接着乔梁又问何青青：“你知道杨书记的背景不？”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丁书记应该知道。”何青青道。 “好，我知道了。”乔梁又点点头，接着让何青青先去忙。 何青青走后，乔梁点了根烟走到窗口默默吸起来。 截止到目前，除了丁晓云、尚可和周志龙，乔梁对县***其他成员了解并不多，和杨金山更没有什么深入接触，通过今天何青青提供的情况，乔梁不由感觉，凉北***内部的态势似乎比自己现在想象的还要复杂。 这时，楼下，一辆汽车开了进来，乔梁看到车上下来的人，脸色一冷。 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县扶贫办主任冯学亮，似乎有所预感，冯学亮往楼里走的时候，抬头往乔梁办公室窗口方向看了一下，随即看到乔梁站在那里，接着低头快步走进办公楼。 乔梁哼了一声，走到办公桌旁拨通内线电话：“何主任，你让冯主任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其实乔梁是可以直接给冯学亮办公室打电话让他过来的，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通过何青青。 乔梁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 一会，门外响起敲门声，冯学亮满脸笑容推门进来：“乔副縣長，听何主任说你找我。” 虽然乔梁的职务是副縣長，但冯学亮如此称呼，还是显出某些意味。 之前如此称呼乔梁的有尚可和府办主任，现在又加上一个冯学亮。 既然冯学亮如此正规称呼自己，乔梁决定回报他一下，皮笑肉不笑道：“冯大主任，你可真是个贵人呐，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乔副縣長说笑了，我这不是来了，你一召唤我就来了。”冯学亮笑道。 “是吗？那昨天呢？冯主任一天到晚都在下乡？”乔梁盯着冯学亮。 “对对，昨天我下乡到很晚才回来，那会都下班了，我以为乔副縣長早走了，就没来打扰你。”冯学亮忙不迭点头。 看冯学亮这样，乔梁想了下，突然脸一寒，“啪”一拍桌子，把冯学亮吓了一跳。 “扯蛋！你昨天下午三点多就回来了，你当我傻子？”乔梁瞪着冯学亮。 “是吗？我三点多就回来了？那可能我看错时间了。”冯学亮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装傻道。 “行啊，冯主任，你是瞧不起我这个分管副縣長吗？”乔梁冷笑。 “这话是乔副縣長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冯学亮咧咧嘴，心道，看来你丫的还不笨，你一个外来的交流挂职干部，算哪根葱啊？老子能来你办公室都是给你面子。 乔梁正要再说什么，冯学亮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来电，随即接听，表情谦恭道：“尚縣長……” 听尚可给冯学亮打电话，乔梁没做声。 “好好，尚縣長，我马上过去。”冯学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收起手机就往外走，都没再看乔梁一眼。 我擦！看到冯学亮竟然敢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乔梁有些出乎意料，随即生气，嚣张，太尼玛嚣张了，冯学亮完全无视自己这个分管领导！谁给他的胆子？谁在给他撑腰？ 乔梁目光沉沉看着门口，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乔老弟，没事吧。”这时，隔壁办公室的周志龙听到乔梁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 “没事。”乔梁摆摆手，脸上做生气状，“老兄，这位冯大主任平时就这么目无领导吗？” “那得看对谁。”周志龙拿出一支烟点着，顺便递给乔梁一支，他刚刚看到冯学亮进乔梁的办公室，这会大概也能猜到怎么回事，道，“老弟，现在知道扶贫这一摊不好管了吧。” “是不好管，不过我就不信管不动。”乔梁心里暗暗发狠，尼玛，冯学亮仗着有尚可撑腰如此不听话，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财政这边如果有需要，我会全力支持你，但这冯学亮你估计使唤不动，所以你想开展工作是很难的，正所谓管事先管人，负责人你管不动，事情就难办了。”周志龙吸了口烟吐着烟雾。 “老兄，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你的支持我都记在心里，老话说的好，骑驴看唱本……扶贫这一摊，我还真就要管了，不仅要管，还要管好，真真正正让咱凉北县的贫困人民脱贫致富。”乔梁道。 “老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代表全凉北县的人民感激你，我个人更要向你致以崇高的致意。”周志龙掐灭烟头，一脸郑重道。 “我现在是分管扶贫的领导，这是我应该做的，老兄你把我抬得太高了，我可不敢当。”乔梁连忙道。 “不不，老弟，我说的是心里话，真的，凉北太穷了，凉北的基层群众更穷，他们真的太难了。”周志龙动情道。 “老兄，你放心，只要我在这挂职一天，我一定把扶贫工作当成最重要的工作来做。”乔梁认真道。 周志龙点了点头，和乔梁重重握了下手，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志龙呆了一会就回去忙工作，乔梁在办公室里坐不住，叫上何青青，两人开着车下乡。 昨天看了一下午县里的扶贫资料，乔梁现在对县里的贫困村和贫困人口已经基本有数，这会乔梁打算先去离县城最近的一个贫困村走走看看。 虽然说是离县城最近，但其实也有三十多公里远，这是凉北县地广人稀的地域特点决定的。 路上，乔梁边开车边问何青青，“何主任，你知道冯主任平时都在哪里赌吗？” “乔縣長，你问这个是……”何青青转头看了乔梁一眼。 “问你就回答嘛，哪来那么多问题。”乔梁咂嘴道。 “冯主任平时就在县里的凉平酒店打牌，他在那都有专属房间了，就是808房，这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扶贫办的工作人员大都知道，平时要是有要紧事打不通冯主任的电话，去那找，一找一个准。”何青青道。 “还真是够狂妄的，作为公职人员公然赌博，也不知道低调点。”乔梁哼了一声。 “他是尚縣長的人，自然是不怕，谁也不敢真拿他怎么样的。”何青青道。 没人敢拿他怎么样？看来老子要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乔梁心里暗暗想着。 “对了，昨晚那被撞伤的摊主，还在医院吗？”乔梁突然问道。 “那肯定还在的，听说腿骨折了，肯定要住院的。”何青青有点跟不上乔梁的思维跳跃速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杨书记的儿子把人家都撞住院了，有赔偿医药费吗？”乔梁又问。 “这我不太清楚。”何青青摇摇头。 嘴上如此说，何青青心里其实大概能猜到结果，这事肯定是不了了之，一个摆摊的小贩，谁会去关心他的命运呢？ 乔梁听到这话，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 第1545章 很厉害 袁里坡村是上凉乡的一个贫困村，户籍人口只有一百多人，这里甚至是在全凉北县都排得上号的特困村。 乔梁和何青青下来，并没有通知乡里，而是直接来到村里。 车子经过一土砖房前，乔梁让何青青把车子停下来。 这是一栋很简陋的土砖房，从低矮的围墙看进去，能看到只有三个房间，有点破旧的院门虚掩着，有个老人正在劈柴。 “老伯，忙呢。”乔梁推门而入，跟老大爷打着招呼。 老人家脸上都是褶皱，身体看着却是依然健朗，正抡着斧头劈柴，胸前还挂着一根烟杆儿。 看到有人进来，老大爷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乔梁和何青青。 “大爷，我们是扶贫办的，下来村里看看。”乔梁笑道，话刚出口，乔梁忍不住拍了下额头，下来前忘了买点米面油之类的，搞得现在两手空空的上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有啥子好看的嘛，看来看去还不都这个样，扶贫扶贫，也不知道扶到哪里去了。”老大爷坐在门前的土墩上，拿烟丝装填着自己的烟杆儿。 乔梁没想到这老大爷还挺能讲，笑呵呵走进来，“老伯，看来您对我们的扶贫工作不满意，之前我们的工作确实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有什么意见您尽管提。” “可不敢有什么意见，哪敢对你们这些官老爷提什么意见。”老大爷摆着手，拿出火柴准备点烟杆。 乔梁见状，忙不迭拿出自己的烟，“老伯，您抽抽我这个。” 老大爷看了一眼，比了根大拇指，“好烟。” 乔梁抽出一根烟递给老大爷，顺便帮他把烟点着了，这时候，乔梁才注意到那矮围墙下，一个小孩子正坐在那墙墩下，怀里抱着一只土黄色的小狗，呆呆望着天空。 乔梁愣了愣，想起今天是周二，这孩子看起来差不多有十岁了，应该是在上学才对，乔梁问道：“孩子不用上学吗？” “没上。”老大爷吸了口烟道。 “为什么没上？”乔梁又问。 “这里听不到，上不了学。”老大爷指了指耳朵。 乔梁起先没反应过来，旁边的何青青说了声“耳聋”，乔梁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个残疾儿童。 “那怎么没送去上特殊学校？”乔梁问老大爷。 “什么是特殊学校？”老大爷反问。 一旁的何青青接话道：“乔縣長，咱们县里哪有什么特殊学校。” “一所都没有？”乔梁皱了皱眉头。 “没有的，县里没有那个条件办，只有市里才有。”何青青答道。 “那岂不是全县的这些残疾儿童都没办法上学了？”乔梁叹了口气。 “嗯，基本上都只能是辍学在家。” 听到这个情况，乔梁心里沉甸甸的，他明白，这种现状不是他一时半会能改变的，凉北县的财政太穷了，要办一所特殊学校谈何容易。 接下来，乔梁又和老大爷聊了聊，得知老大爷有一儿一女，女儿嫁人了，儿子和儿媳在生完孩子后，得知孩子是个聋子，再加上家里穷，儿媳没多久就跑了，儿子也没能再娶上媳妇，去东部沿海打工了，一年半载也不见得能回来一次，孩子由老大爷一人带着，平时也就靠种玉米的一点微薄收入过日子。 从老大爷家出来，乔梁又去走访了另一户人家，这一户人家，家里的年轻人倒是没出去打工，一个二三十岁的壮小伙，因为这边的年轻人基本都出去外头打工了，呆在家里的很少，乔梁见了反而觉得有点奇怪。 得知乔梁是扶贫办的，年轻人只是憨厚的笑笑，没有说啥。 “没出去城里找工作吗？”乔梁和对方坐在小院里的石凳上，像拉家常一样聊天。 “走不开，爸妈都瘫着。”年轻人挠了挠头。 “娶媳妇了吗？”乔梁问道。 “做梦都想。”年轻人傻呵呵笑着，“你们政府能不能给安排一个？” 乔梁一下噎住，这话愣是让他答不上来。 “没钱，没媳妇。”年轻人闷闷地又说了一句。 “这边的很多穷人都讨不上媳妇，没钱，女人都不愿意嫁过来，有的年轻小伙为了能讨上媳妇，都只能倒插门去当上门女婿。”何青青说道。 “所以要改变这里的情况，必须要去掉穷根，必须要发展产业，只有百姓脱贫致富了，才能解决问题。”乔梁道。 “难呐，这里能发展什么产业呢。”何青青喃喃道。 “可以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乔梁一脸坚定，看到旁边的年轻小伙时不时偷瞄何青青一眼，又赶紧收回眼神，乔梁不禁觉得好笑，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兄弟，钱会有的，媳妇也会有的，相信政府，一定能带领你们过上好日子。” 接连走访了几户人家，乔梁离开的时候，心情很沉重，这里的情况很糟糕，在整个凉北县，这样的贫困村又有多少呢？扶贫工作任重道远。 “我们必须要有所作为，带领百姓脱贫致富。”回去的路上，乔梁同何青青说道。 “乔縣長，这很难的，要让百姓脱贫致富，得有钱，有产业，咱们凉北县偏偏两样都没有。”何青青摇头道。 “工作要是都那么容易做，还要我们这些干部干嘛？”乔梁不以为然，越是困难的事，越是激发起他的斗志。 车子回到县城，乔梁对何青青道，“停车买个果篮，咱们去一趟县医院，看看昨天被撞的小贩。” 何青青点点头，接着不由道：“乔縣長，你真的是个好领导。” “有多好？” “非常好。” “好到你情不自禁？” “乔縣長，你……”何青青脸有些发红。 看到何青青娇羞的样子，乔梁忍不住笑起来，空闲的时候逗逗这位美女副主任还是挺好玩的。 车子在超市门口停下，何青青去买果篮，乔梁看到旁边有银行，顺便去取了两千块现金。 两人来到医院后，打听了一下小贩所住的病房，来到病房，乔梁一眼就认出了昨晚被撞那个小贩，只见病床前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正抹着眼泪，乔梁听了几句就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医药费的事，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靠街边摆摊为生，家里还欠着外债，突然间碰到这意外横祸，家里连住院费都拿不出来，做手术的钱还是借的。 “老哥，这是我们县里的乔縣長，他来看望你。”何青青走到病床前说道。 听到何青青的话，躺在病床上的小贩呆了一下，旋即挣扎要坐起来。 “别别，老哥，你刚做完手术，别乱动。”乔梁连忙道。 “青天大老爷，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呐。”小贩诉苦道。 边上的中年妇女是小贩的妻子，这会更是要跪下来，“青天大老爷，我老公无端端被撞，到现在连个说法都没有，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别这样，大姐，你先站起来。”乔梁扶住对方，不让对方跪下去。 “青天大老爷，求您为我们做主。”中年妇女抹着眼泪道。 “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要个说法，你先站起来，还有，我也不是什么青天大老爷，我只是一名为群众服务的干部，群众遇到难处，我责无旁贷。”乔梁掷地有声。 “谢谢，谢谢青天大老爷。”中年妇女感激涕零。 乔梁让对方站起来，看到两人面对自己都有些拘谨，乔梁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不动声色把两千块现金塞进果篮里，然后离开。 乔梁做的这一切都落在何青青眼里，对于乔梁，何青青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两人从医院出来，便回到县大院，这会已经是下班时间，在食堂吃过晚饭后，乔梁见丁晓云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略一思索，先走进办公楼。 来到丁晓云办公室，乔梁道：“丁书记还不下班？” “还有点事没处理完，先做完了再去吃饭。”丁晓云抬头看了乔梁一眼，“乔縣長下午又出去了？” “丁书记很关心我的动向？”乔梁嘿嘿笑道。 “你说呢？”丁晓云反问。 “那要问丁书记了。”乔梁走到丁晓云办公桌前，直勾勾看着丁晓云，在丁晓云身上，乔梁总是有一种错觉，仿佛感受到了张琳的气息。 丁晓云被乔梁看得有些不大自在，轻咳了一声，“乔縣長找我什么事？” “哦……”乔梁回过神，“丁书记，我想找你了解一个人。” “谁？” “杨金山书记。” “你怎么会突然想打听他？”丁晓云稍微有些意外地看着乔梁。 “就是随便问问，没啥。”乔梁拉开椅子和丁晓云面对面坐着，直言不讳道，“丁书记，我听说杨书记是从市直部门下来镀金的，不知道他是什么背景。” 既然乔梁直言不讳，丁晓云也有些干脆，手指往上一指：“他的背景在上面。” “市里？”乔梁猜道。 丁晓云摇头。 “省里？”乔梁又猜。 丁晓云再次摇头。 这下轮到乔梁惊讶了，难不成这个杨金山的背景还在省里往上？这尼玛也太牛逼了。 第1546章 循序渐进 看到丁晓云卖关子，乔梁咧咧嘴：“丁书记，你就别给我打哑谜了，直接告诉我答案得了。” “在部里。”丁晓云说出了答案。 “这么牛逼？”乔梁刚才虽然猜到了，这会还是惊讶不已，问道，“杨书记是西州本地人吧？” “嗯，没错，他是西州本地的，之前也一直都在市直部门任职。” “那他怎么会在部里有背景。”乔梁疑惑道。 “这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他哥哥在部里，去年他哥哥提拔担任某部副职，据说深得某位大领导的赏识。”丁晓云说道。 乔梁闻言恍然，原来杨金山有这么一层背景。 乔梁拿出一根烟默默吸了两口，突然冒出一句：“丁书记，你认为杨书记有没有可能……” 说着，乔梁伸手指指自己，又指指丁晓云，然后手掌缓缓握成拳头，冲丁晓云微微一笑。 丁晓云明白了乔梁的意思，摇摇头：“这似乎很难。” “为什么？”乔梁道。 丁晓云道：“你认为他会看不清形势吗？在当前的态势下，他理所当然会认为，无论帮你还是帮我，抑或是帮我们，对他都没有任何好处，但得罪了尚縣長，却会影响他的进步。他现在在县里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顺顺利利镀完两年金，他就能提拔拍拍屁股走人了，所以，无论站在哪个角度，他都没有理由去得罪尚縣長。” “事在人为嘛。”乔梁笑眯眯站起来，“杨书记好像也是住在大院后面的宿舍区吧？晚上我拎两瓶小酒上他那坐坐。” 见乔梁不死心，丁晓云摇了摇头，她觉得乔梁肯定会碰一鼻灰。 晚上九点多，确认杨金山在宿舍后，乔梁买了两瓶本地有名的白酒，又点了几个小菜，拎着来到了杨金山的宿舍。 敲了敲门，很快，刚洗完澡的杨金山走过来开门，看到乔梁，杨金山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多看了乔梁两眼，这才请乔梁进来。 “乔縣長，稀客啊。”杨金山客气地请乔梁坐下，看着乔梁带来的酒菜，杨金山眯着眼道，“乔縣長这是……” “过来和杨书记喝两杯。”乔梁道。 “乔縣長，咱们好像没那个交情吧。”杨金山似笑非笑道。 “喝了就有嘛。”乔梁也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杨金山眨眨眼，接着干脆道：“抱歉，乔縣長，虽然你如此说，但我不想有。” “你会想的。”乔梁咧着嘴。 杨金山忍不住翻翻白眼，尼玛，这小子说话有些愣啊，我凭什么想？你说想我就得想？ 乔梁自顾打开酒瓶，拿出两个一次性杯子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笑道，“杨书记，咱们现在虽然不熟，但以后就慢慢熟悉了嘛，大家都在县里面工作，日后接触多了就熟悉了不是？” 杨金山心里不屑，什么日后，你小子得罪了尚可，能不能顺顺当当干完两年都还两说呢。 “乔縣長，我不喜欢喝白酒，这酒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喝吧。”杨金山不客气地下起了逐客令。 “哎，杨书记别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乔梁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杨书记，你儿子没受啥伤吧？” “你啥意思？”杨金山眉头一皱。 “我看你儿子昨晚在街上飙车，最后摔着了，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 “没受伤，谢谢乔縣長关心。”杨金山摆了摆手，暗暗皱眉，心想乔梁竟然知道这事。 乔梁听得一笑，幽幽道，“杨书记，你儿子没受伤不打紧，但他却是把人撞伤了，那受伤的小贩，现在可是还躺在医院里，无人问津呢，你说这事打不打紧？哎，现在的媒体好像还挺喜欢追逐这样的热点的，‘县领导公子酒驾公然在大街上飙车，撞伤小贩，最后却没有受到一丁点儿的处罚，连伤者都不闻不问’，你说媒体碰到这样的新闻，是不是会喜欢大书特书？” 杨金山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暗呼糟糕，昨晚光顾着跟县局那边打招呼把儿子捞出来，却是忘了把首尾处理干净，那个伤者确实是个隐患，真要是有媒体报道这事，绝对会被炒作成热点。 想到这种可能性，杨金山的心情就不美丽了，也不能怪他忽略这样的细节，在他这样的上位者眼里，哪里会去在乎一个普通街边小贩的死活，所以昨晚他第一时间关心的是儿子有没有受伤，将儿子捞出来，其余的，杨金山压根没有去多想。 这会乔梁提起这事，还隐带威胁，杨金山脸色冷了下来，“乔縣長，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书记，我没什么意思，你懂的。”乔梁笑道。 “我不懂。”杨金山冷着脸。 “杨书记会懂的。”乔梁哈的一笑，“杨书记，我觉得咱们会成为朋友，你说呢？” “我说不会。”杨书记哼了一声，心说你个傻子，你丫的今晚把这事和我说了，老子回头就让人带钱去把那个受伤小贩的嘴堵住，这事就没后患了，到时候你想借媒体炒作都炒不起来。 “杨书记，来来，咱们先喝杯酒，其实我和你说这事，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抱着好心提醒你的想法而已，真的，你说我要是抱有恶意，直接私下找媒体曝光这事得了，我还来找你干嘛呢。”乔梁端起酒杯朝杨金山敬酒，“杨书记，来嘛，喝一杯。” 杨金山听得眨眨眼睛，乔梁说的似乎……好像……有那么一番道理，对方要是有恶意，确实没必要跟自己说。 这时，乔梁见杨金山脸色有所缓和，趁热打铁，替杨金山拿起酒杯，直接放到对方手里，“杨书记，来，我敬你一杯。” 乔梁说完，先干为敬，杨金山愣神间，下意识的也把酒喝了，喝完酒，杨金山才猛然回过神来，心道老子干嘛喝这个酒？ “杨书记，你看，咱们酒也喝了，这下是朋友了吧？”乔梁笑眯眯道。 听到乔梁这话，杨金山哭笑不得，这小子简直是邪得很，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杨书记，来，咱们接着喝，这第一杯都喝了，也不在乎第二杯了，你说是不是。”乔梁笑道。 “似乎……好像是……”杨金山再次眨眨眼睛。 两人又这么喝了第二杯，杨金山其实挺喜欢喝酒，他不赌不嫖，但酒瘾挺大，两杯酒下肚，杨金山心里的酒虫也被勾起来了，不知不觉的，就和乔梁把两瓶白酒都喝完了，连乔梁带来的几个小菜，两人也都吃地一干二净。 “杨书记，你看，这顿酒喝完，咱们成了朋友了。”乔梁笑道。 杨金山嗯哼了一声，没回答乔梁这话。 “杨书记，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也回去了。”乔梁满脸笑容地离开。 目送着乔梁离去，杨金山把门关上，转身看着桌上的空酒瓶，哼笑一声，他当然明白乔梁今晚过来的意思，心里暗暗吐槽，凭两瓶酒就想拉拢自己？幼稚，太幼稚了！ 不过，虽然感觉乔梁幼稚，但杨金山却又觉得乔梁做事确实有点邪。 乔梁回到宿舍，想着刚刚和杨金山的接触，略一寻思，拿出手机给李有为打了过去。 “老板，休息了没有？”电话接通，乔梁问道。 “还没有，在看书。”李有为道。 “老板，你太好学了，这么晚还在看书。” “活到老，学到老，人的一生其实都应该不断的学习，才不会被这个社会淘汰，特别是你，你现在走上了领导岗位，更应该多学多看，充实自己。” “老板，每次给你打电话都受教匪浅。”乔梁嘿嘿笑道。 “呵呵……”李有为笑了下，接着道，“梁子，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老板，是这样的……”乔梁将自己目前的情况以及接下来的打算和李有为说了起来，他给李有为打这个电话，除了习惯性和李有为交流沟通外，也是想听听李有为的意见。 李有为静静听乔梁说完，道，“梁子，听你这么讲，你目前的处境似乎不大乐观，扶贫工作不好做，关键是你还使唤不动下面的人，这就难上加难，会对你下一步开展工作造成更大的困难。当然，你拉杨金山的做法是对的，照你所说，他其实可以算是凉北的第三股力量，只要他和尚可没有密切关系，那你还是有希望的……” “老板，我就是抱有这个想法，所以主动跟他示好。”乔梁道。 “嗯，你这样做没错，但要拉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他这样的老油条，你很难让他轻易站队，特别是他只是下来镀金的，更不会轻易掺和尚可跟你之间的争斗。” “老板，我明白，所以我也没抱希望可以一下把他拉过来，这不是一步一步来嘛，循序渐进。” 李有为沉默片刻，道：“梁子，我明白你给我打这电话，是想从我这里寻求意见和安慰，但我要告诉你，斗争，是时刻变化的，我没有在你身边，更没有时刻处在你那个环境里，所以没办法准确把握你周围斗争的变化和复杂性，但我可以送你一句话，那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同时，你要结合斗争的变化，审时度势，顺势而为，更要懂得借力打力，如此，你在当地方能站稳脚跟……” 默默寻思着李有为的话，乔梁轻轻吁了口气…… 第1547章 这事做得 第二天早上上班，乔梁来到办公室。 上午九点多，何青青敲门走进来。 乔梁看到何青青，朝对方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坐。 “何主任，什么事？”乔梁随口问着。 “乔縣長，我刚刚从医院那边听说有人去医院看望那个受伤的小贩，而且还帮对方把医药费都付了，还留了两万块钱。”何青青道。 “是嘛？”乔梁眼珠转了转，大致猜到了是谁做的，暗暗好笑，这个杨金山，担心被自己捏住把柄，急着把隐患处理了。 “乔縣長好像知道是谁做的？”何青青看着乔梁。 “你猜？”乔梁笑道。 “莫非……是杨书记那边找人做的？”何青青试探道。 “你很聪明。”乔梁点点头，和聪明的女人讲话，总是省时省力。 “乔縣長，您别夸我，我很容易骄傲的。”何青青柔柔一笑。 乔梁跟着笑笑，继续看手头的文件。 “对了，乔縣長，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何青青想起一事，突然道。 “什么事？”乔梁抬了抬眼皮。 “我一个同学在省报工作，我昨晚和她聊天，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消息，省报派了一个三人的采访小组，悄悄到咱们凉北县来暗访了。”何青青道。 “哦？”乔梁动作一顿，对何青青这话上了心，“主要是暗访哪方面的内容？” “和扶贫有关，因为这次咱们凉北县扶贫工作在全省倒数第一，所以省报派人下来暗访，想实地了解咱们凉北县扶贫工作到底是怎么做的，据说这可能还是上头某位领导批示的。” 听到何青青这话，乔梁把手头文件放下，也顾不得看了，尼玛，扶贫办现在是他分管的，上头下来暗访，这似乎不大妙啊。 不对！自己现在只是刚接手扶贫这一摊，而县里的扶贫工作倒数第一名是之前的事，真要是问责，这责任也落不到自己头上来。 乔梁想通这点，心情放松下来。 随即乔梁心里一动，尼玛，这事可不可以拿来做做文章呢？ 乔梁略一琢磨，嘴角不由露出一丝隐笑，接着对何青青道：“何主任，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任务？”何青青来了精神。 “你去查清省报暗访组哪一天下来，住在哪里，把这事给我弄清楚，第一时间向我汇报。”乔梁说道。 “好，我马上去打听。”何青青点头。 “何主任，这事要保密。”乔梁冲何青青挤挤眼。 “乔縣長，我明白。”何青青会心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此时，杨金山的办公室里，杨金山看着吊儿郎当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的儿子，一脸的头疼。 抽着烟，杨金山对儿子杨齐道，“小齐，你今儿个就给我回市里去，回学校好好读书，别呆在县里给我惹麻烦。” “爸，不就撞了个小贩吗，多大点事，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再说了，刚刚我也去给医药费了，事儿不都解决了嘛。”杨齐不耐烦道。 “多大点事？你个混小子，要不是你老子我是副书记，就冲你昨晚那事，都够把你刑拘了，酒驾，还在街上飙车把人撞了，每一样都够拘你。”杨金山气得骂道。 “爸，你自个都说了嘛，你是副书记，所以警方不敢拘留我。”杨齐嬉皮笑脸的说着，浑然没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杨金山气得心肝疼，偏偏又拿这个宝贝儿子没办法，只能道：“你也来凉北玩了一两个月了，学校老师都给我来电话了，让你回去上课，你说哪有学生像你这样旷课的，你再这样下去，连毕业证都拿不到。” “大不了不要嘛，一个破师范学院的毕业证有啥稀罕的，不过你不是认识我们校领导嘛，到时候你打声招呼，拿个毕业证还不简单。”杨齐笑嘻嘻道。 杨金山头疼地抚了抚额头，儿子这个样子真是让他头疼欲裂，偏偏现在儿子大了，想管教也有心无力，从高中时候起就经常逃课打架，学习成绩在班上常年‘霸占’倒数第一名，要不是他认识市师范学院的一个副院长，愣是将儿子给塞进去，就凭儿子那高考成绩，连读个大专都够呛，而市师范学院却是一所二本院校。 杨齐这会打完一把游戏，嘴里嘟哝着骂了一句猪队友，站了起来：“爸，没啥事我先走了。” “你今天就给我回市里去。”杨金山喊了一声。 “不回。”杨齐头也不回道。 杨齐打死也不回去，他现在在凉北县玩得正爽呢，父亲是凉北县的三把手，他在这里简直是如鱼得水，在这里夜场结交的那帮朋友，人家一听说他父亲的身份，个个都捧着他，争相巴结他，杨齐觉得这种日子简直不要太爽，他要是回去了才是真傻，学校里无聊死了。 杨齐拍拍屁股走了，杨金山看着儿子的背影却是愁眉苦脸，这臭小子，千万别再给自己闯祸。 下午，何青青风风火火进了乔梁办公室。 “乔縣長，我打听到了。”何青青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嗯，快说。”乔梁急切道。 “乔縣長，省报派下来的三人采访小组今天就已经从省城下来了，下午刚到咱们县里，而且我通过警方那边的朋友还查到了他们入住的酒店和房间号，分别是606、607和608……”何青青道。 “好，很好，非常好。”乔梁用力拍了下手，接着道，“你警方的朋友？找的石磊？” “不是，他在下面派出所，查这个不方便，我找的在局里上班的一个闺蜜。”何青青道。 “你那闺蜜可靠吗？”乔梁又问。 “可靠，我们俩关系特好。”何青青点点头，接着又补充道，“而且我也没跟她说那三位省报记者的身份，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嗯，这就好。”乔梁满意地点点头。 看乔梁这会心情不错，何青青忍不住试探道：“乔縣長，你打听这个暗访小组，是想做什么？” “何主任，不该你问的别问。”乔梁微微一笑，拍了拍何青青肩膀，“回头你自然就知道了。” “好吧，那我不问。”何青青很是识趣。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乔梁吃过晚饭后，等到八点多，开车来到丰泉酒店，坐电梯上楼，无声走到606、607和608房间门口，只见房门紧闭，乔梁不确定里头现在有没有人，这会也顾不上多想，将事先准备好的三张纸，从三个房间的门底下一一塞了进去。 刚做完这一切，就听到电梯口传来说话声，乔梁迅速离开，往另一侧的楼梯口走去。 走到拐角，乔梁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从电梯走来的三个人正好停在了606到608房间门口。 乔梁愣了一下，这么巧？ 两男一女，这是省报下来的三位记者。 乔梁站在拐角多看了几眼，看清三个记者的长相后，从楼梯下了楼。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从酒店出来，乔梁心情大好。 乔梁到了停车场，准备开车离开，车屁股后边靠马路的石头上，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年轻人蹲在那里窃窃私语，乔梁起先没怎么留意，坐进车里准备启动车子时，隐隐约约落进耳朵里的一句话让乔梁停住了手，捏住车钥匙的手悄然放开，竖起了耳朵。 “早上我跟他一起去医院的，他随随便便就给了那受伤的小贩两万块。” “没错，那臭小子的爸爸是县里的大官，肯定很有钱，你看他和我们在夜场玩的时候挥金如土，花钱都不眨眼的，还他妈天天住酒店，妈的，钱跟不是钱似的。” “嗯，这小子是只大肥羊，我看这事做得。” “那万一事发了，咱们岂不是完蛋了？人家父亲是大官，随随便便都能弄死咱们。” “你特么傻啊，弄到钱了，咱们就赶紧跑路啊，还留在县里干屁，我有个兄弟在缅甸那边搞赌场发财呢，这要是弄到钱了，老子就跑那边去跟他一起混……” 几人窃窃私语着，其中一人手机响了起来，接了电话后，那人站了起来：“行了，都别嘀咕了，那小子出来了，晚上要干就利索点。” 话音一落，几人呼啦啦站起来，朝酒店门口挥着手：“杨少，我们在这呢。” 几人一边说一边往酒店门口走去，乔梁往酒店门口方向一看，我靠，从酒店门口走出来的正是杨金山的儿子，原来这小子也住在这酒店。 想到刚才听到的那几个年轻人的议论，乔梁皱皱眉头，这几个小子胆子不会那么大吧？慾看更多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但随即乔梁摇摇头，觉得还真有可能，这年头，刚出来混的年轻人最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事都敢干。 没多犹豫，乔梁从车上下来，暗暗跟了上去…… 第1548章 脸唰地白了 杨金山儿子同几个小年轻往前走着，乔梁悄悄跟在后面。 只听杨金山儿子大声道：“哥几个，咱们今晚继续通宵，嗨到天亮。” “杨少，我们可没钱，天天玩，兜里都没银子了。”边上一个年轻人道。 “怕什么，晚上的花销都算我的。”杨齐豪爽道。 “杨少霸气。” “跟着杨少混有肉吃……” 几个年轻人纷纷拍着杨齐马屁，听得杨齐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地说今晚要多叫几个妹子，玩到天亮。 乔梁跟在后头听得暗暗好笑，尼玛，这小子这会还这么嘚瑟，浑然不知自个被人当成了一只肥羊。 往前没走多远，就是凉北县唯一的夜总会，虽然规模不大档次不高，但名字取得很霸气，叫“大凉不夜城”。 乔梁跟着几人进了夜总会后，杨金山儿子要了个包厢，旋即跟几个小年轻进了包厢，乔梁没法再跟进去，就在外边找了个卡座坐下。 乔梁所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包厢门口的方向，他只要坐在这里盯住包厢门口，就能掌握包厢那边的动向。 不知道那几个小子只是嘴上说说呢？还是真想对杨金山儿子做什么？乔梁坐着在那里心里暗暗琢磨，要是那几个小子只是打打嘴炮，那自己跟过来就是浪费时间了。 点了一杯啤酒，乔梁一个人无聊地喝着，一边盯着包厢门口的方向，不时又拿起手机看看时间。 “帅哥，一个人喝酒呢。”乔梁无聊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脸上画着精致淡妆的女人在他对面坐下。 “不然呢？”乔梁反问着对方。 “当然是得两个人一起喝才有意思了，一个人多无聊呐，你说是不是。”女子笑盈盈看着乔梁。 “嗯，你说的有道理。”乔梁点点头，盯着女子看了几眼，不由略有些惊讶，即便是在夜总会稍显昏暗的灯光下，依然能看出女子长得颇为漂亮，脸上的妆容也不浓厚，一点也不像平时混夜总会的那种浓妆艳抹的女人，最主要的是，女子身上没有那种风尘气息，反倒是带着一点知性美。 被乔梁盯着，女子似乎有一些紧张，眼神躲闪了一下，旋即用笑容掩饰着自己的神情：“帅哥，这么看着我干嘛呢。” “看你长得漂亮。”乔梁咧嘴一笑，突然觉得有点意思，这女人分明不像混迹夜总会的女子，一点都放不开，却主动来撩拨自己。 女子听到乔梁的话，道：“那我长得漂亮，帅哥介意请我喝一杯吗。” “当然不介意，能请美女喝酒是我的荣幸。”乔梁把服务生叫过来，又点了一扎啤酒。 和女子瞎侃着，乔梁仍然时刻观察着杨金山儿子所在那个包厢的动静。 “帅哥，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女子问道。 “没错，你猜对了。” 两人说完这话，又陷入了沉默，女子见乔梁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转头在看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似乎在做什么剧烈的思想斗争，突地，女子咬牙道：“帅哥，玩不？” “玩啥？”乔梁一时没反应过来。 乔梁这话反倒让女子不好意思起来，脸红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道：“我说……说的是去酒店……你懂的。” “啊？”这回乔梁愣住了，这女的这么开放？看着一点都不像呐。 瞅着女子的表情，乔梁眼珠一转，接着道：“不去酒店，去你家玩，可以不。” 女子没想到乔梁提这个要求，呆了呆，随即连忙摇头：“不行。” “不行就算了。”乔梁语气很干脆。 女子闻言，犹豫了起来，像是下了决心：“去我家也可以，要加钱。” 乔梁听到这话笑起来：“原来是要钱的呀，那你说加多少？” “要是去酒店，一晚上五千，去我家，得加两千。”女子像是豁出去了。 “这么贵？”乔梁惊道，笑呵呵看着女子，“一般来说，包夜也就一千来块钱，你这是不是开价太狠了。” “我不是随便的女人，也不是出来卖的。”女子脸色发红。 “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乔梁觉得很好笑，话音刚落，乔梁看到杨金山儿子的包厢有了动静，两个年轻人推门走了出来，往角落边走去。 乔梁见状，心头一动，顾不得再和眼前的女子纠缠，迅速起身跟了上去。 “金毛，这要是干了就没回头路了。” “妈的，怕球，富贵险中求，咱兄弟几个干了这票大的就赶紧出国，我说了我在老缅那边有个兄弟，咱们上那去。”头上染着金色毛发的年轻人道。 “行，干就干，待会咱们从后门出去，穿过一条小巷，那里有一个废弃仓库。”另一个年轻人道。 两人窃窃私语完，转身就走回了包厢，而乔梁，装成一个普通的客人一般，蹲在边上抽烟，两个小子的对话，乔梁因为没敢靠太近，听不太清，但看两人的神色，估计不是盘算什么好事。 见那两人回包厢了，乔梁也走回位置，这时候，乔梁看到那女的不在了，愣了一下，艾玛，美女走了。 乔梁咂咂嘴，这女人看起来不像是出来卖的风尘女子，乔梁感觉这似乎应该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正有兴趣想探索一番，没想到这一转眼回来就走了。 乔梁坐了下来，继续观察着杨金山儿子包厢的动静，约莫过了五六分钟，乔梁就看到包厢门又打开，只见其中两个小年轻架着一个人，快速往后门走去，后边，还有另外两个小年轻紧跟着。 有情况！乔梁二话不说立刻跟上。 夜总会里乱糟糟的，也没人注意到后门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乔梁从夜总会里跟出来后，因为怕被发现，远远吊在后面，穿过一条昏暗的小巷，乔梁就看到几人进了一个仓库。 仓库看起来已经废弃许久，杂草丛生，连大门都没有，乔梁迅速趴在了墙角下，听到了里头传出来的声音：“快，找根绳子把他绑起来，嘴巴给他塞住，把他手机拿出来。” “这小子的手机在这。” “好，拿出来，把这小子弄醒。” 里头的声音陆续传出，乔梁很快就听到了呜咽声，还有挣扎的动静，悄悄抬头从窗户里看进去，只见那杨金山的儿子已经醒来了，正惊恐地挣扎着，刚才他被打晕了。 “姓杨的，给我安静点。”其中一个小年轻拍了一下杨金山儿子的头。 “小苗，你去找辆面包车过来，待会咱们在这里打完电话，迅速转移。”领头那个金毛指使着另一个小年轻。 “好。” 乔梁看到对方往外走，迅速又趴下，一动不动。 “手机解锁密码多少。”金毛拍了杨金山儿子一巴掌，问道。 杨金山儿子‘呜呜’了起来，示意着自己嘴被布条堵住。 金毛把布条拿开，杨金山儿子登时大喊‘救命’，边上的小年轻迅速将他嘴捂住，那金毛更是一拳砸在杨金山儿子肚子上，痛得他眼珠子都瞪出来。 “你特么再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弄死你。”金毛拿出一把匕首，在月光照射下闪着银色的寒光。 金毛说完让人将杨金山儿子的嘴放开，问道：“手机密码多少。” 杨金山儿子这时候不敢再叫，老老实实把密码说了出来。 “金毛，这小子身上应该也有不少钱。” “对，怎么忘了这茬。”金毛拍了拍额头，又甩了杨金山儿子一巴掌，“说，你银行卡的登录和转账密码多少。” 杨金山儿子都快哭了，又怕又委屈地看着金毛，心道你要钱就要钱，为什么老是打我耳光。 杨金山儿子老老实实把密码都说了，金毛一通操作，从杨金山儿子卡里转出了十几万，确定没钱后，金毛又是甩了杨金山儿子一巴掌：“尼玛，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随随便便卡里的零花钱都有十几万，老子们一个月弄个几千块都费劲。” “金毛，别耽搁时间了，动作快点。”另一个小年轻提醒道。 “我知道。”金毛点点头。 接着金毛拍了一小段杨金山儿子被绑着的视频，然后从杨金山儿子的手机通讯里翻出了备注‘老爸’的电话，一边将电话记在自己手机里，一边拨出了电话。 县城一家饭店，杨金山刚喝完酒从饭店里走出来，今天一个市里的企业家朋友来县里考察，晚上邀请杨金山吃饭，杨金山欣然应约，这会吃完饭，杨金山坐车准备返回宿舍。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杨金山一看是儿子打来的，接起来就道：“臭小子，你又上哪去野了？明天就给我回市里，我已经给你妈打电话了，她明天来带你回去。” “我不是你儿子，听着，你马上给我准备两百万，待会就要准备好，地点我会通知你，晚上见不到钱，明天就准备给你儿子收尸吧。”电话那头的金毛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杨金山在这头拿着手机呆住，这啥跟啥呀？儿子跟他搞的恶作剧？ 杨金山还没彻底回过神来呢，手机叮当一声，收到了一段小视频，依然是从儿子手机发来的，杨金山打开一看，脸唰地一下白了。 第1549章 笑容的背后 小视频里，杨金山看到在一昏暗的空间里，儿子被人双手反绑着，嘴巴被塞着布条，正惊恐地看着前方。 这时，手机‘叮’的一声，又有一条信息进来，杨金山伸出颤抖的手点开了信息，只见上面写着：“马上准备钱，不准报警，你要是报警，立马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 看到这条信息，杨金山脸色愈发苍白，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呐，这要是儿子出事了……杨金山想都不敢往下想。 来不及多想，杨金山立刻反拨了电话过去，但这会电话却是被对方给挂掉，杨金山试图再打过去，电话提示对方已关机。 此刻，在废弃仓库里，金毛关掉了杨金山儿子的手机，同时将手机卡抠出来，掰碎了扔到一边。 “快，快给小苗打电话，看他过来了没有，咱们必须马上离开。”金毛对同伴催促道。 仓库外，乔梁趴着一动不动，观察着仓库里头的情况，分析着眼前的形势，这伙小年轻共有四个人，眼下一个出去弄车子还没回来，现在只剩三个，如果拼一把……似乎……有机会救人，最主要的是这帮人压根不是专业的劫匪，只是四个小年轻胆大包天临时起意突然要干这一票，乔梁觉得他们和真正的穷凶极恶的劫匪还是有差别的，嗯……似乎……好像可以干一干。 老子连狼都能弄死，难不成还怕几个小毛头？ 乔梁心里暗暗想着，脑袋里冒出救人的想法后，往周边看了看，看到旁边有一木棍，眼睛亮起来，顺手抄起木棍，紧接着往仓库里一瞄，看到其中一个小年轻走到一旁去尿尿，乔梁暗道机会来了，要救人必须快，趁现在只有三个人赶紧动手，否则待会那个出去弄车子的小年轻回来，一对四更麻烦。 悄悄往里头趴伏着前行，乔梁先往那个单独到一旁尿尿的小年轻的方向过去，眼看着距离近了，对方正好背转身要往回走，乔梁二话不说就抄着木棍扑上去。 “是谁。”前头的小年轻听到声音，猛地转头。 说时迟那时快，乔梁的木棍已经砸了下去，直接砸到了对方的额头上，小年轻摇晃了一下，直接倒下去。 “好，就剩两个。”乔梁暗自给自己喝彩了一声，往前冲了过去。 这时候，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金毛和另外一个小年轻的注意，两人转头看到乔梁这个不速之客，顿时大惊失色，就在这一刹那，乔梁灵机一动，大喝道：“警察，不许动。” “警……警察？”金毛结结巴巴说了一句，转头同边上的同伴对视了一眼，两人惊恐万分。 金毛哇地一声大叫：“快跑。” 说完金毛扔下同伴，头也不回地跑了。 另一个小年轻看到金毛跑了，毫不犹豫跟着转身就跑。 乔梁站在原地，看到这一幕有些发愣，我靠，就这么简单解决了？尼玛，这几个小毛贼也太不经吓了，就这样还想当劫匪。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乔梁都忍不住想笑了。 乔梁走过去将杨金山儿子扶起来，将绳子解开，又把布条拿下，这时杨金山儿子也认出了乔梁，吃惊道：“是你？” “是我。”乔梁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道，“是不是很意外是我救了你？” 乔梁这边救了杨金山儿子，另一边，杨金山却是已经急得团团转，这大晚上的，让他上哪去筹集两百万，媳妇那边倒是有钱，问题是银行有没有这么多现金还两说呢，再一点，媳妇要从市里赶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杨金山现在最怕的就是绑匪撕票，他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子，赌不起！此刻他也万万不敢打电话报警。 杨金山急成热锅上的蚂蚁，想打电话跟绑匪联系，看时间能不能宽限点，但这会他根本不知道绑匪的电话多少，刚刚绑匪用的是儿子的手机，眼下儿子的手机打不通，杨金山压根不知道如何跟绑匪联系，只能坐等对方主动跟他联系，但万一待会来不及筹集到钱，绑匪会不会…… 杨金山心头一颤，不敢再往下想。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杨金山的心情格外烦躁。 手机突地一响，杨金山的心也跟着一跳，急吼吼拿起手机，看到来电号码，杨金山气得骂了一声，直接摁掉电话。 电话刚挂掉，紧接着又响，杨金山继续摁掉，电话继续响，这一回，杨金山怒了，接起电话就劈头盖脸道：“你有完没完，我和你不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小九九？你少跟我套近乎……” 杨金山说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乔梁一脸懵逼，尼玛，老子好心救了你儿子，你竟然对老子如此无礼！ “你爸不接我电话，还对我很粗暴，你说我不是把你打晕了，继续交给绑匪。”乔梁笑眯眯看着杨金山儿子。 杨金山儿子吓了一跳，虽然知道乔梁是在吓他，这会还是连连摆手：“别别，你手机借我，我来给我爸打。” 乔梁没拒绝，把手机交给对方，杨金山儿子赶紧拨通父亲电话。 听电话又响，看来电还是乔梁的，杨金山火冒三丈，接通电话刚要发飙，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儿子的声音：“爸，是我。” “小……小齐？”杨金山惊呆了。 “是我。”杨金山儿子赶紧道。 杨金山呆了一下，再次看了看手机，确定是乔梁的号码，杨金山脑子一时都转不过来，结结巴巴道：“小……小齐，你怎么会用乔縣長的手机？” “爸，刚刚是他救了我。”杨金山儿子解释道，看了乔梁一眼。 “乔梁救了你？”杨金山一呆，旋即大喜，“小齐，你们在哪，快告诉我，我马上去接你们。” 乔梁和杨金山儿子说了大概地址，杨金山立刻表示马上过去，这时，仓库外射进一道灯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开了进来，车上的小苗下车，一边喊着金毛的名字，一边往里走。 “王八蛋，老子好吃好喝带着你们玩，你们竟然算计我。”杨金山儿子看到那小苗，恨得牙痒痒的，看到对方只有一人，杨金山儿子抢过乔梁手中的木棍，迎了上去。 “怎……怎么回事？”小苗呆住了，看到眼前的景象，同伴们都不见了，杨金山儿子气势汹汹走来，小苗浑身一颤，上车掉头就跑。 小苗开着面包车跑了，杨金山儿子终归是没追上，过一会，杨金山带着司机赶来了，看到儿子平安无事，杨金山大大松了口气，见一旁乔梁笑眯眯看着他，杨金山一下尴尬起来。 “杨书记，我今晚可是吃大亏了，救了人还被人呵斥一顿，你说冤不冤？”乔梁咧嘴一笑。 “乔縣長，实在是抱歉，我不知道你是……”杨金山满脸感激却又尴尬无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顿了顿，杨金山郑重道，“乔縣長，刚刚是老哥我不对，老哥向你道歉，你救了我儿子，这恩情说是大过于天也不为过，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后咱们事儿上见。” 嗯，这就对了，老子要的就是你这句。乔梁听到杨金山这话，心里很满意。 “对了，这边还有个绑匪，被我打晕了。”乔梁指了指边上那个被他一棍砸晕的小年轻。 “王八蛋，老子要多打他几棍出气。”杨金山儿子怒气未消。 “小齐，算了，打110，让警察过来处理。”杨金山摆了摆手。 乔梁听到杨金山喊警察过来，心头一动，道：“杨书记，我先走了，待会警察来的时候，你们不要把我说出来，警方的人要是问，你们就说被好心人救了。” “乔縣長，你这意思是……”杨金山疑惑地看着乔梁。 “杨书记，你懂的。”乔梁笑着眨眼。 “嗯，似乎……应该……我懂了。”杨金山若有所思。 乔梁先行离去，回到宿舍，约莫过了小半小时，乔梁就听到了杨金山的声音，看来已经处理完事情回来了，乔梁听脚步声，对方似乎往自己宿舍这边过来了。 果然，片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乔梁打开门，就看到杨金山提着两瓶酒几个小菜，笑眯眯站在门口。 “杨书记，请进。”乔梁笑着做了个请的动作。 门关上，看到杨金山提的两瓶酒和他昨晚一样，乔梁会心一笑。 “老弟，今晚的事真的是说再多感谢的话也不为过，我已经问过那臭小子了，今晚要不是碰到你，真的是后果不堪设想。”杨金山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就一个儿子，要是出事了，杨金山都不敢想。 “杨兄，见外了不是，任何人碰到这种事也会仗义出手的。”乔梁听到对方喊自己老弟，也顺杆往上爬，喊起了杨兄。 “老弟，我有点奇怪，你今晚怎么会恰好碰到这事的？”杨金山疑惑地看着乔梁，又赶紧说了一句，“老弟，我这么问没别的意思，就纯粹是出于好奇，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乔梁微微一笑，说自个今晚从丰泉酒店出来，碰到听到那几个小年轻窃窃私语，然后又看到杨金山儿子从酒店出来和几人混在一起，就起了疑心…… 乔梁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真的是万幸，万幸。”杨金山听完唏嘘不已，“老弟，真的是多亏了有你。” “杨兄不必客气，我说了，任何人碰到这种事，都会出手相救的。”乔梁道。 杨金山点点头，认真地看着乔梁：“老弟，你放心，我明白你现在在县里的处境，以后我会……” “不，杨兄，我认为，你平时咋样，以后还应该是咋样……”乔梁摆摆手打断杨金山的话。 “这个……”杨金山微微一怔。 “杨兄，我想你应该懂的。”乔梁意味深长道。 杨金山眨眨眼，接着点点头：“我明白了……” 接着两人碰了下杯子，彼此相视一笑。 虽然两人都在笑，虽然看起来笑得都比较真诚和友好，但在这貌似真诚友好的笑容背后，却各自又似乎隐含着不同的意味和心思。 第1550章 那个女人 第二天，乔梁来到办公室。 上午十点多，乔梁就开始有点心不在焉，将何青青叫过来，问道：“何主任，你去看一下，看扶贫办的冯主任过来上班了没有。” “好，我打个电话问问。”何青青点点头。 “不，打枪的不要。”乔梁道。 何青青眨眨眼，有些疑惑又不解地看着乔梁，见乔梁没有解答的意思，何青青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何青青就返回了：“乔縣長，我看过了，冯主任没来上班。” “你说他这会会去哪去呢。”乔梁低声问道。 “这个……这我也猜不到。” “你说他是不是又呼朋唤友去打牌了。” “似乎……应该……有可能。”何青青点点头。 “行了，没别的事了，何主任先去忙你的。”乔梁挥了挥手。 等何青青离开，乔梁也出了办公室，开着车子离开县大院。 来到丰泉酒店外，乔梁将车子靠马路边的停车位停着，熄火之后，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默默盯着酒店门口。 “也不知道省报那三个暗访记者现在是在哪。”乔梁暗自寻思着，昨天晚上他塞进去的那三张纸条，到底能不能发挥作用呢？ 突然，乔梁脑子一个激灵，我靠，忘了‘毁尸灭迹’了，昨天晚上自己去给那省报的暗访小组塞纸条，万一回头有人查酒店的监控，一下就查到他了。 乔梁想了下，忙拿出手机打给老三：“喂，鸟人，玩到哪了？” “在万鸟湖边呢，这里的景色真的是太美了，老五，我有预感，沿着我们玩过来的这个路线，搞一个旅游线路，绝对大火。”老三信心十足道。 “嗯，不错，抓紧搞起来，凉北县人民需要你们来投资。”乔梁道。 “我擦，老五你现在可以啊，说话都带着官腔了，一板一眼的。”老三笑骂道。 “别日了，现在赶紧帮我个忙。”乔梁将事情给老三简单说了下，然后道，“这边酒店的监控系统能进去不？进去后能把监控记录抹掉不？” “这个问题不大，这次出来，我随身带着手提电脑和无线网卡的，只要有网，嘿嘿……”老三得意笑起来。 老三办事乔梁自然是放心的，随即乔梁想到跟着老三一行的邵冰雨：“鸟人，那个……邵部长跟着你们还好吗。” “你丫的不会自己直接问她？”老三转头朝邵冰雨的方向看了一眼，邵冰雨似乎也有所预感，回头望着老三。 乔梁无声笑了下，没说话。 接着老三贱兮兮的道：“老五，真办了？” “办你个头。”乔梁挂掉电话，想着和邵冰雨那两晚的炽热疯狂和深度交融，身心不由微微颤栗…… 不知为何，在颤栗中，乔梁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叶心仪和吕倩。 这让乔梁感到了莫名的惆怅。 “人生啊……”乔梁低头喃喃着。 烟头燃到了手指间，乔梁手指一烫，赶紧把烟头扔出去。 不经意间转头一看，乔梁来了精神，只见那三个省报的暗访记者，从一辆出租车走下来，正往酒店里走去。 乔梁看了看时间，这会快11点了，也不知道这三人刚去哪回来。 郭毅，黎卫，蓝彩月三人边交谈边往酒店里走，他们三人是省报派下来的暗访小组，早上他们去县城走访了几个贫困家庭，而贫困家庭的名单，是他们从省里相关部门拿到的，可以说，这一趟下来他们可谓是准备充分，黎卫手头还拿了一个摄像机，负责全程摄像。 郭毅是三人小组的组长，此刻往酒店里走的时候，郭毅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条，三个房间的纸条内容一模一样，写着：凉北县扶贫主任冯学亮，整天不务正业，丝毫没有把贫困人民放在心上，成天呼朋唤友在凉平酒店808房赌博，丝毫没有关心和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尸位素餐，枉为一名人民干部。 “你们说这事是真是假？”郭毅拿着纸条，转头问着黎卫和蓝彩月。 “不好说，说不定有人故意打击报复也不好说，毕竟官场里这种事不少。”蓝彩月道。 黎卫插话道，“我好奇的是这暗中递纸条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暗访小组下来的事呢，毕竟咱们这一趟是保密的，绕过了市里和县里。” “现在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纸条里写的是不是真的。”郭毅道，“今天去贫困家庭走访的场面你们也都看到了，那些困难家庭真的是太难了，让人不忍入目，你们说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全省倒数第一名，难道就没有领导不作为的因素在里面吗？” “组长，你的意思是……”蓝彩月问道。 “我在想现在时间还不晚，要不我们去凉平酒店看看？凉平酒店离这也不远。”郭毅说道。 “可以啊。”黎卫和蓝彩月纷纷附和。 “把摄像机检查一下，说不定待会派得上用场呢。”郭毅随口吩咐着。 三人转向朝凉平酒店而去，因为凉平酒店距离不远，三人决定走路。 路边的乔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挥了挥拳，龇牙笑起来，好，太好了，完全按照自己设计在进行。 乔梁开着车慢慢跟上，到了凉平酒店后，郭毅三人走了进去，乔梁寻思了一下，没有跟进去，担心待会不小心被冯学亮撞上，一下就会怀疑他头上来。 酒店808房间，冯学亮叼着一根烟，手头扣着牌，正一脸得意的斜瞥着几个伙伴，他的桌前，堆满了一整沓百元大钞，今天冯学亮可谓是大赢特赢，心情倍儿舒畅。 房门大开着，几个人都在吞云吐雾，房间里弥漫着烟雾，乌烟瘴气，所以冯学亮让人将房门打开着，好通风透气，从这一点上来说，也可见冯学亮的肆无顾忌，一点也不怕被人看到。 房间门口突然出现了三个人影，冯学亮几人正忙着打牌，没注意，而郭毅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冯学亮，前不久召开的全省扶贫开发工作会，冯学亮也去参加了，而郭毅作为省报记者，在现场参加媒体报道活动，凉北县是全省倒数第一名，所以当时郭毅还多看了冯学亮几眼，毕竟倒数第一实在是太惹眼了。 黎卫这时候不用郭毅吩咐，已经自动拿着摄像机对着房间里拍摄。 三人终于引起屋里冯学亮几人的注意，先是冯学亮一个朋友指着几人问道：“你们是干嘛的。” “我靠，他们好像在拍……”冯学亮另一个朋友瞪大眼睛。 听到这话，冯学亮心头一颤，推开椅子就站起来，大步往外走，怒喝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冯主任，凉北县扶贫工作在全省倒数第一，你这个扶贫办主任难道不愧疚吗？身为扶贫办主任，上班时间不上班，却在酒店公然聚众赌博，你心里把贫困百姓置于何地？你有想过他们吗？”郭毅大声质问着冯学亮。 “你是谁？”冯学亮又惊又怒，看到黎卫手头的摄像机对着他们拍，冯学亮心头又是一颤，隐隐感觉到不妙，对身后几个朋友喊道，“把他们摄像机砸了。” 冯学亮说完自个先扑了上去，却是被郭毅挡住，身后几人也如狼似虎冲上来，郭毅眼见挡不住，大喝道，“冯主任，你干嘛，我们是省报的，你们别太放肆。” 啊！听到是省报的，冯学亮心肝儿一颤，看到朋友已经抢过摄像机砸到了地上，还用脚踩烂，冯学亮心头大定，二话不说就先溜了。 冯学亮几个朋友见状也纷纷溜之大吉，原地的郭毅三人，看着被砸得稀巴烂的摄像机，几人惊怒不已，郭毅喃喃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这个冯学亮，身为国家干部，简直是太猖狂了。” “组长，摄像机坏了，但里头的卡还在。”蓝彩月出声道。 “对对，还有卡。”郭毅脸色一喜，旋即怒吼道，“曝光，立刻就曝光他们，知道我们是省报记者，他们还敢这样做，简直是无法无天。” 酒店门口，乔梁先是看到冯学亮几人匆匆忙忙从酒店出来，紧接着，他看到了郭毅三人也随后出来，乔梁坐在车里没动，郭毅三人从他车子旁经过时，乔梁看到了那台被砸得稀烂的摄像机。 乔梁呆了一下，转而大喜，靠，似乎剧本比自己设计的还要精彩，这摄像机显然应该是被冯学亮他们砸烂的，想到刚才冯学亮他们的匆忙身影，乔梁猜了个七七八八，无声笑起来。 乔梁开着车子返回县大院，经过县一中门口时，恰逢放学时间，有交警在马路上执勤，让学生们先过马路，乔梁踩着刹车，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刚抽了两口，乔梁的眼神有些发直，怔怔看着学校门口。 一个漂亮女人正从里面走出来。 “咦，女人……那个女人，她……”乔梁嘴里喃喃着，直勾勾盯着这漂亮女人，又看看学校大门，思索片刻，浑身突然一颤—— 第1551章 难言之隐 此时乔梁看到的这漂亮女人，是昨晚自己在夜总会碰到的那女人，此时她化着淡妆，白天看比晚上漂亮多了。 乔梁怔怔看着这漂亮女人，心里涌出疑问，她怎么会从县一中出来？这会是下课时间，难道…… 寻思片刻，乔梁把车子开到一旁，从车上走了下来，迎面朝女子走去。 “嗨，又见面了。”走到跟前，乔梁伸手打着招呼。 “你，你……”女子看到乔梁，神色惊恐，说话都结巴了，连连往后退。 “怎么，不认识我了。”乔梁咧嘴一笑，“一晚上五千，去你家加两千，还算数不？” “你、你别说了，不、不要乱讲……”女子语无伦次，乔梁的突然出现把她吓到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凉北县城这么小，昨晚在夜总会随便挑中的一个客人，今天就偶遇了，还是在她单位门口。 “啊？我没乱说啊，这不是昨晚你自己讲的吗？难道我听错了？”乔梁看到对方脸上的惊慌，没来由就想戏弄一下她。 “你别说了。”女子转头看了一眼校门口，似乎生怕被人看到，哀求道，“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不？” 看到对方脸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乔梁心软了：“好吧，我不说了，你可别哭。” 女子抿了抿嘴唇。 接着乔梁转转眼珠，道：“你不是想换个地方说话吗，那就去你家吧。” “不行。”女子态度坚决。 乔梁微微一笑：“那就去路边找个小吃店吧，正好吃午饭。” 这次女子没再拒绝，两人找了家离一中校门口有些距离的小吃店进去，女子这才轻吁了口气。 乔梁打量着对方，说实话，昨晚在夜总会昏暗的灯光下，他都没看出女子这么漂亮，特别是脸上那白皙的皮肤，平添加分不少。 “你是一中的老师？”乔梁突然问道。 “啊？”女子猝不及防，呆呆地看着乔梁，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眼神躲闪了一下，女子正欲摇头，乔梁道：“不用骗我，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女子喃喃道：“知道就知道了，能不能别说出来。” 乔梁皱皱眉头：“堂堂县一中的老师，却干出这种事？如何能为人师表？这事要是传出去，立马就是一个大新闻……” “你住嘴，别再说了。”女子大急，顿了下，“我……我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能和我说说吗？”乔梁注视着这女子，心道我就想知道你的难言之隐，不知为何，他这会突然对女子的事情很感兴趣。 “我老公病了，需要医药费，我已经拿不出钱了，只能想各种法子去弄钱。”女子看着乔梁低声呢喃着，脸上充满了痛苦之色。 “所以你就想到去卖？”乔梁不解地看着对方，“你好歹也是中学老师，工资收入应该还可以吧，至于走上这条路吗？要是让人知道了，你的名声全毁了，连教师饭碗都保不住。” “我也是没有办法。”女子眼眶红了，“我老公是肝癌，从入院到现在已经花了几十万了，我实在是没钱了，亲朋好友也都被借遍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乔梁呆了呆，没想到是这种隐情，他不由为自己刚刚还戏弄对方感到愧疚。 两人俱都沉默起来，乔梁一时不知道该说啥，这时女子期期艾艾道：“其……其实昨晚是……是我出去的第一次，看来看去挑中了你，觉得你不像是本地人，看起来比较顺眼，斯文白净的，像个知书达理之人，所以就过去搭讪了，你中途一走，我也没勇气再呆下去……”女子说到最后脸红起来。 乔梁一愣，合着自个昨晚险些成了对方的第一个客户了。 其实昨晚从对方说一晚上五千，乔梁就觉得不正常，没想到会是这种隐情。 “原本是还有一小笔救命钱的，我老公在铁矿工作，结果铁矿那边知道他得了病后，不仅没有给予一丝一毫的帮助，还立刻就辞退了他，也没按劳动合同法给予赔偿，连最后一个月工资都不给，就让我老公卷铺盖滚蛋了。”女子突然激愤道。 “铁矿？”乔梁心头一动，“哪个铁矿？” “咱们凉北还能有哪个铁矿？” 乔梁明白对方这话的意思，皱皱眉，自语道：“又是这家……” “你好像对这家铁矿有了解？”听到乔梁这话，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我不了解，不过我很有兴趣了解。”乔梁咧嘴一笑，接着道，“你老公在这家铁矿干什么工作？” “财务经理。”女子答道。 “哦，财务经理？”乔梁有些意外，“你老公怎么能干上这个职位？” “第一因为他精通财务管理，业务水平在本地算是佼佼者；第二因为他为人忠厚老实，做事勤奋敬业，本来应聘的是财务副经理，因为在试用期间老板对他很满意，加上试用期满后，原来的财务经理是外地人，不愿在凉北这么艰苦的地方工作，于是就让他……” “哦，原来如此……”乔梁点点头，接着若有所思道，“这个职务不低啊，这个岗位的工资应该也不低。” 女子没有说话，两人暂时都沉默了。 一会乔梁正待开口，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何青青打来的，立马接通。 “乔縣長，出事了。”何青青紧张道。 “出什么事了？”乔梁眼珠一转。 “冯主任打牌被省报的暗访小组抓了现行，刚刚省报在平台上更新了实时新闻，把冯主任给曝光了。”何青青道。 乔梁微微一笑，心里很满意，嗯，省报的工作效率不错。 “何主任，我马上回去。”乔梁站起来道。 挂掉电话，乔梁看着对面的女子：“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能认识一下吗？” “这……好像没这必要。”女子低声道。 “我觉得有必要，放心，我没有恶意，说不定以后我能帮上你的忙呢。”乔梁善意道，“把手机你号码给我。” 女子低着头，不吭声。 “你要是不说，我可就去你们学校里嚷嚷你的事了。”乔梁嘿嘿一笑。 “你……你不可以这么无赖！”女子急道。 “那你就把号码告诉我。”乔梁笑道。 女子怔怔看着乔梁，看乔梁一副她不说就不走的架势，女子发出无奈一声叹息，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说了出来。 乔梁记住了号码，然后道：“尊姓大名。” 既然已经告诉了乔梁手机号码，既然被乔梁抓住了把柄，女子也就豁了出去：“马元香。” “嗯，好，我们还会见面的。”乔梁点点头，接着离去。 看着乔梁离去，女子脸上一副懊丧的表情。 乔梁回到县大院，何青青已经走到门口等他，见乔梁下车，何青青道：“尚縣長这会正在办公室大发雷霆呢，把冯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 “打是亲，骂是爱，看来尚縣長对冯主任很是厚爱嘛。”乔梁笑道。 听了乔梁这话，何青青哭笑不得，接着试探地看着乔梁：“乔縣長，这次省报的暗访小组能这么准确将冯主任赌博逮了个现行，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暗中给省报的人通风报信？” “嗯？还有这么一回事？”乔梁做出意外的神情。 看到乔梁这神情，何青青暗笑，知道乔梁在演戏，她直觉冯学亮这事跟乔梁有关系，省里暗访小组下来在县里面就她和乔梁知道，乔梁昨天明显对这事很上心，让自己去打探暗访小组什么时候下来，住在哪里……如此，从这些举动就能看出乔梁想悄摸摸搞什么事，偏偏今天还真出事了，乔梁不让人怀疑才怪，不过，何青青这会却是心情舒畅，她觉得乔梁做的这事分外解气。 “何主任，冯主任出了这事，你说他的官帽子还能保住吗？”乔梁道。 “我估计悬，听说这事都惊动到省里分管的相关领导了，尚縣長这次就算想保冯主任也得掂量掂量，毕竟为了一个区区扶贫办主任……站在我的角度，我认为显然是不划算的……”何青青有板有眼分析着。 “嗯，何主任的话有道理。”乔梁跟着有板有眼附和着。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委办工作人员打来的，通知他到小会议室去开班子成员会。 显然，这班子成员会是临时紧急召开的，不出意外，应该和冯学亮的事情有关。 乔梁到了小会议室，进去的时候，周志龙也跟着前后脚进门，走到乔梁身边坐下，周志龙低声笑道：“伙计，有好戏看了。” 乔梁刚无声笑了下，门口传来一声轻咳，尚可背着手慢悠悠走进来， 周志龙看到尚可进来，若无其事看着天花板。 尚可坐到自己的位置，目光扫了一眼众人，见大家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尚可暗哼一声。 这时丁晓云走了进来，面色沉重。 丁晓云坐下后，神色严肃地看着大家，直接道：“中午我们临时召开紧急班子成员会，相信原因大家都知道了，冯学亮的事情影响太恶劣，被省报第一时间在平台曝光，而且据我得到的消息，明天的西北日报上，省报还会头版报道这件事，所以，对于这个事情……” 丁晓云话没说完就被尚可打断，他道：“丁书记，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要面对现实，现在别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尚縣長，你认为什么不是废话？什么是有用的？”面对尚可的无礼，丁晓云心里感到恼火，要不是尚可的纵容，冯学亮哪敢如此嚣张，成天不顾本职工作躲在酒店里赌博。 尚可不紧不慢道：“我认为，当前最重要的事，是要想想怎么尽快消除因为此事给县里带来的负面影响，而不是啰里啰嗦在这里浪费时间，大家都很忙，时间都很宝贵。” “尚縣長，你认为开班子成员会通报此事是浪费时间？”丁晓云心里很生气，胸口微微起伏。 尚可翻翻眼皮，接着仰脸看着天花板。 看尚可如此不尊重丁晓云，乔梁心里冷哼一声，接着道：“丁书记，既然尚縣長时间如此宝贵，那我们就直奔主题，直接说处理结果好了，对于冯学亮同志的问题，作为分管领导，此时我的心情是沉重的惋惜的，对于如何处理此事，我的建议是直接撤职查办，让纪委跟进，这样能最快平息舆情，也能最大限度消除因为此事给县里带来的被动和负面影响。” 乔梁这话说的干净而又利索。 听了乔梁这话，尚可眼皮猛跳几下，冷冷看着乔梁：“乔副縣長，我认为你在发言的时候，还是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听了尚可这话，乔梁怒了，马尔戈壁，老子什么身份？老子是县***成员，是副縣長！尚可说这话，显然是想当着大家的面贬低嘲弄自己，让自己难堪难看。如果想看更快更多，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越想越生气，但在生气中，乔梁又不乏冷静，脑子快速一转，接着暗暗点头，突然拍案而起，伸手一指尚可，义正言辞道：“尚縣長，莫非你是又想强调我这个班子成员是挂的，是不占名额的吗？ 照你的意思，因为我是挂职的，因为我这个班子成员是不占名额的，所以我在班子成员会上就没有说话的资格，就没有表决事务的权力？ 尚縣長如此说，莫非是你对组织对我的任命不满意，莫非是你觉得你在凉北可以凌驾于任何人之上，包括凌驾于组织之上？” 第1552章 想一块去了 乔梁这么一搞，现场的气氛骤然紧张。 大家没想到乔梁此时突然会有这举动，会说出这些分量极重的话，不由都吓了一跳。 尚可在感到意外的同时，又非常恼羞，乔梁给自己扣的帽子太大，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乔副縣長，我没有你说的那意思，请你不要无中生有恶意揣测。”尚可虽然心里发虚，嘴巴上还是很硬。 乔梁呵呵一笑，接着坐下来：“好，既然尚縣長没这个意思，那说明我这个班子成员该有的权力还是有的，说明我刚才会尚縣長有误会，刚才我有些冲动，不好意思哈……” 乔梁边说边不动声色冲丁晓云使了个眼色。 听着乔梁的话，看到乔梁的眼色，丁晓云顿时意会到了什么。 琢磨着乔梁的话，尚可突然发现自己中了乔梁的套，顿时恼火，但在这种场合却又无法发作。 丁晓云接着道：“其实，刚才乔縣長提的建议也是我的意思，我也主张对冯学亮撤职查办，而且立马就办，赶在明天省报出来之前，这样我们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把握主动。” 大家听了互相看看。 丁晓云瞥了尚可一眼，又道：“既然尚縣長要节省时间，那我们就尊重他的意愿，有异议的就提出来，没异议的话，现在就直接举手表决，同意的举手。” 听到丁晓云说举手表决，尚可心里暗哼，尼玛，自己现在就坐在这里，老子倒要看看，除了乔梁和丁晓云，还有谁会同意。 正如尚可所预料，乔梁和丁晓云最先举起手来，然后就没动静了，没人再举手。 看到没人举手，尚可脸上露出笑意，带着嘲讽的目光看了乔梁和丁晓云一眼。 可是，尚可还没得意完，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只见周志龙慢悠悠举起了手。 这个周志龙，真以为老子离不开他就敢跟老子对着干吗？尚可狠狠瞪了周志龙一眼，心里又道，就算这家伙举手，也才三个人同意，丁晓云和乔梁这出戏同样唱不起来。 忽地，会议室突然发出一声小小的轻咦声，不知道是哪个人发出来的，尚可转头看了看，一下呆住，杨金山怎么举手了？ 看到杨金山举手，在场的其他人表情变得微妙起来，杨金山是县里三把手，自身又有背景，在县里的地位可以说举足轻重，只不过杨金山平日太低调了，平时的班子会，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不管谁和谁发生矛盾，他都是笑眯眯地和稀泥，谁也不得罪，需要他表态时，都是不痛不痒的说几句。 但，今儿个杨金山很反常啊。 此时看到杨金山的举动，乔梁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杨金山举手的时机掌握得太巧妙了，在周志龙之后举手，这样尚可压根不会怀疑到自己和杨金山已经暗通款曲，嗯，这符合自己之前定下的策略，杨金山对自己的支持要悄摸摸的来，打枪的不要。 此刻看到杨金山举手，其他人都各自寻思起来，杨金山这个老狐狸突然举手表态，太不寻常了，这里头一定有道道！难道是杨金山从更高层面得到了什么消息？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其他人带着不同的心思暗暗寻思着。 这时有人跟着举手，分管组织的部长尤天明也举起手来了，组织部门本就属于杨金山分管，尤天明跟着举手，在大家看来简直是再正常不过。 看到尤天明举手，尚可暗道完了，跟风的效应会很快出现。 果然，接下来又有三个人举手。 “好，现在结果已经很明确了，多数人赞成对冯学亮撤职查办，马上让人通知下去。”丁晓云手一挥，直接做了决定。 丁晓云此时心里很舒畅，这是她第一次在尚可面前轻松扳回一局。 想到这里，丁晓云瞄了乔梁一眼，冥冥之中，这家伙似乎是自己的福星，只要有他在场，自己面对尚可的压力似乎就小了许多。 此刻在场的人，只有尚可黑着脸，不等丁晓云宣布散会，尚可就推开椅子甩手离去。 看着尚可离去，乔梁心里发出一声冷笑，这种人的气焰必须打压，凉北县***内部畸形的官场生态决不能这样持续下去。 尚可走后，丁晓云也跟着宣布散会，今天这场临时班子成员会的目的已经达到，会议自然不用继续开下去。 尚可刚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听到风声的冯学亮就火急火燎跑进来，哭丧着脸哀嚎道：“尚縣長，您可得救救我呐，我是您手下最忠诚的部下啊……” “救你个头，你知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大麻烦？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混球，混账……”尚可指着冯学亮破口大骂，刚才在班子成员会上的憋屈都冲冯学亮发出来。 “尚縣長，就算我犯了错，也得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啊，您说是不是？我们组织的原则不就是能挽救的要挽救，给干部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冯学亮哭诉道，恨不得给尚可跪下来。 “就你这样的已经挽救不了了。”尚可哼了一声，越想越气，原本他的策略是让冯学亮先停职，然后等一段时间风头过去，再将冯学亮弄到其他部门去，现在被乔梁和丁晓云这么一搞，妈蛋，直接撤职查办，连一点余地都没有，自己怎能不生气呢？ “尚縣長，您可得救救我呐，大家我都知道我您的人，我就这样被撤职查办，虽然挨处分的是我，但耳光其实是打在尚縣長您脸上。”冯学亮继续哭诉。 “你倒是有点辩才，把你这点脑子多用点在工作上，也不会有现在这结果，行了，你赶紧给我走，我现在看到你就烦。”尚可不耐烦挥了挥手。 “尚縣長，我……” “滚——”尚可终于忍不住了，爆喝一声。 看到尚可发飙，冯学亮终于闭上了嘴，惶恐看了尚可一眼，失魂落魄离去。 冯学亮临走前这一眼，让尚可终归是有些不忍，他刚才固然是怒斥冯学亮，但心里却是认可冯学亮的话，这家伙是他的人，眼下一杆撸到底，他尚可脸上一点面子都没有，这让其他跟着他的人也不免会寒心，人心要是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 犹豫了一下，尚可拿出手机给刘昌兴打了电话，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没等来自己想要的答案，尚可就听到了刘昌兴的呵斥：“小可，你真糊涂，这个冯学亮引起了严重的负面影响，你还想保他？你是想把屎尿往自己裤裆里装吗？” “舅舅，我也没说要保他，我这不是想着停他的职嘛。”尚可呐呐道。 “小可，你的小九九瞒不过舅舅，我知道你的真实打算，凉北的扶贫工作倒数第一，在全省扶贫发展工作会议上才刚被点过名，就这样的扶贫办主任，你保他有什么意义？这种人该舍弃就必须要舍弃。”刘昌兴毫不客气说完，接着又放缓语气，“小可，你的眼光要放长远点，要有大局观，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 “好的，舅舅，我知道了。”尚可最后沮丧地挂了电话。 “冯学亮啊冯学亮，不是我不保你，是你自己太不争气了……”尚可自语着，觉得自己也算是为冯学亮尽力了，只能怪冯学亮自个是扶不起的阿斗。 想到冯学亮的事，尚可再次想到了乔梁，脸上露出狰狞之色，这个王八蛋简直是自己天生的对头，一到凉北就搅得乱七八糟，偏偏在自己和他的交锋中，每次都似乎占不到上风。 一想到这，尚可愈发恼羞。 此时，尚可要是知道乔梁此时正在丁晓云办公室盘算另一件事，一定会火冒三丈。 “丁书记，你觉得接下来谁适合担任扶贫办主任？”乔梁问道。 “乔縣長，你这动作很快嘛，冯学亮刚撸下来，你就开始盘算接替的人选了。”丁晓云笑眯眯看着乔梁。 “那是，毕竟现在扶贫这一摊是我分管，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我总得为日后的工作考虑不是？”乔梁笑道，“所以，刚刚我觉得在班子成员会上，丁书记还忘了多加一个议题，那就是讨论新扶贫办主任的人选。” “听乔縣長这话的意思，你是有中意的人选了？”丁晓云眨眨眼。 “丁书记说呢？”乔梁跟着眨眨眼。 “你别跟我打哑谜。”丁晓云笑道。 “丁书记这么说，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乔梁笑道，“我觉得何青青挺合适。” “咦？”丁晓云看着乔梁的眼神亮了起来，这家伙竟然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丁书记觉得呢？”乔梁道。 “我觉得好，而且非常好。”丁晓云笑起来，接着道，“乔縣長，你相信心有灵犀吗？” “啊……这个……”乔梁被丁晓云问懵了，心有灵犀？丁晓云这啥跟啥呢？ 随即乔梁明白过来，丁晓云想到的人选原来也是何青青，这让乔梁感到开心，这说明在工作上自己和丁晓云有很强的契合度。 想到契合，乔梁接着想到那晚在丁晓云宿舍，自己差点将丁晓云当成张琳办了，心头没来由一阵火热，不由直勾勾看着丁晓云。 第1553章 讨论人选 看乔梁的神情有些古怪，又看乔梁直勾勾看着自己，丁晓云突然有些心慌，感觉自己心跳加速，赶紧轻咳了一声：“乔縣長，在想啥呢。” 乔梁回过神，接着嘿嘿一笑：“想你所想，丁书记刚才说了，咱们心有灵犀嘛。” 丁晓云轻笑一下，笑得有些不大自在。 接着乔梁准备离开：“丁书记先忙，我不打扰了。” “乔縣長，等一下。”丁晓云叫住乔梁。 乔梁看着丁晓云：“丁书记还有事？” 丁晓云沉思片刻，接着缓缓道：“乔縣長，感谢你今天在会上的支持，但有一点，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那就是，人的怒火一旦积聚到一定的程度，是会爆发的，特别对年轻人来说，一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或许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所以，你要多加小心。” 虽然丁晓云这话说的比较含蓄，但乔梁心里是很明白的，点点头：“感谢丁书记对我的关心，不过我也要把这话送给你，毕竟有人也视你为眼中钉，谁知道会不会对你也干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 “我认为不会，而且即使有，我也绝不会害怕！”丁晓云头一扬，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很坚决很勇敢。 丁晓云自信的神采看得乔梁一呆，在那一霎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张琳昔日的影子，好像，真的好像。 想到张琳，乔梁眼一湿，快步离开，他不想让丁晓云看到自己的失态。 乔梁回到自己办公室，何青青后脚跟进来，“乔縣長，冯主任真的被撤职查办了？” “通知已经下来了，甚至这会估计都已经传开了，你这个县府办副主任还得来问我？”乔梁笑道。 “这不是想着从你这再听一遍，继续高兴高兴嘛。”何青青嘻嘻笑道。 乔梁呵呵一笑，接着定定看着何青青，何青青被看得不好意思，问：“乔縣長，我脸上没啥东西吧。” “那倒没有，不过我好像从你头上看到了喜鹊在叫。”乔梁笑眯眯走到自己位置坐下，“何主任，有件事你说奇不奇怪，早上我起来就听到窗外有喜鹊叫，我一想今天是不是有好事，果然，今天真的有喜事发生，现在我在你头上好像也看到喜鹊了，我觉得你有喜事。” 何青青听得哭笑不得，还喜鹊呢，简直是胡扯，这安安静静的办公室，这会连只苍蝇都没有，而且自己在凉北生活了这么多年了，就没看到过喜鹊。 “何主任，我没逗你，有些事就是这样，玄之又玄，你信就有。”乔梁道。 何青青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乔梁在卖什么关子。 这时周志龙进来了，看到何青青，周志龙点点头：“何主任也在。” “我进来和乔縣長汇报点事，周縣長您坐，我先走了。”何青青说完离开了乔梁办公室。 “老弟，今天心情舒畅不？”周志龙脸上带着笑。 “舒畅，我相信老兄也一样，因为咱们是同道中人。”乔梁笑道。 “好好，好一个同道中人，就冲这句话，咱哥俩晚上应该喝一场。”周志龙哈哈一笑，接着冲乔梁眨眨眼，“老弟，何主任现在和你走的很近嘛……” 乔梁呵呵一笑：“老兄此话何意？” “呵呵，你懂的。”周志龙笑道。 乔梁摇摇头：“老兄，我不懂的，我现在认为，我和何主任之间，是正常的上下级和同事关系。” “那好吧，现在做好同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老兄认为以后会有什么事？” “还是你懂的。” 乔梁哈哈一笑：“老兄，我还是不懂的，以后，依何主任的能力，我认为她在工作上能取得不错的进步。” “这倒也是，何主任工作上还是有能力的，作为女同志，这很难得。”周志龙点点头。 “那么，老兄觉得何主任当扶贫办主任如何？”乔梁话锋一转。 “合适，我看很合适。”周志龙当即附和，转而又摇头，“但这事有难度，尚縣長那关过不了。” “有难度的事才有意思，不是吗？”乔梁眨眨眼。 “好像……似乎……真的是。”周志龙跟着眨眼，“就像今天这个会，我本以为尚縣長顶多同意将冯学亮停职，风波过去之后，又悄摸摸启用，没想到老弟你这么狠，直接提出撤职查办，关键是这项提议最后还被通过了，这很反常，太反常了，不过这种反常我喜欢，希望今后的班子会议多些这样的反常。” “会的，而且必须会，正和反，阴和阳，必须相生相克，这样才能和谐嘛。”乔梁挥着手。 “好，好一个正反阴阳。”周志龙点点头，接着凑到乔梁身旁低声道，“老弟，今天杨书记举手的事你怎么看？” “怎么看？就这么看，我觉得很正常，冯学亮这次是明摆着完蛋大吉了，谁都保不住，杨书记只是顺手跟风附和一下而已。”乔梁有模有样的分析，他还不能将自己和杨金山私下的关系给爆出来，这事必须越少人知道越好，能保密多久就保密多久，虽然自己不是信不过周志龙，但对方万一不小心给无意泄露了，那就大大的不好玩了。 “好了，老弟，我先回办公室了，你也忙。”周志龙笑呵呵起身。 “老兄，慢点，我还有件事需要老兄帮忙，财政那边能不能先拨点钱，这入秋时节，天气越来越冷，咱们也得给困难群众温暖嘛。”乔梁道。 周志龙闻言，脸上面现难色。 乔梁一看周志龙的表情，登时就觉得不好玩，靠，说好全力支持自己的，这才第一件事，就哑火了？ 周志龙看到乔梁的脸色，立马猜到乔梁在想什么，赶紧道：“老弟，不是我不想支持你，而是你们扶贫办的钱，今年财政早就提前全额拨下了，现在上上下下都这么重视扶贫工作，咱财政也不能拖后腿不是，再加上冯学亮是尚縣長的人，他向财政要钱，财政都是优先划拨的，谁也不敢为难他，今年财政拨下去的钱，估计除了少部分拿去用在扶贫上，大部分都被冯学亮给挥霍了，各种巧立名目。” “这个冯学亮，简直混账，判他个十年八年都不冤枉他。”乔梁气愤道。 “老弟，按说你要钱，财政这边做个预算，然后我签字通过是很简单的，但最后递到尚縣長那边，肯定会被打回来。” 乔梁听完，立刻明白了，周志龙的难处在这里，要是换成之前扶贫办主任还是冯学亮，那尚可肯定是爽快签字通过，但现在是他乔梁伸手要钱，尚可一定能找出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 “老弟，这事我试试，尽量帮你争取。”周志龙拍了拍乔梁肩膀。 看着周志龙离去，乔梁点点头，周志龙这个人值得深交。 次日，《西北日报》像往常一样刊印出行，作为省机关报，《西北日报》在西北省内的影响力可想而知，普通人可能对这种地方时政性报纸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现在网络媒体发达，各种花边新闻，八卦趣事，奇珍异闻层出不穷，老百姓对那种新闻更感兴趣。 但在体制内，但凡有点敏感性的，往往都会认真研读当天的日报，这是一个体制内从政者该有的嗅觉，今天的《西北日报》头版头条按常规惯例还是报道廖谷峰的活动和讲话精神，然后有人就在头版右下角看到了关于凉北县扶贫办主任的‘辉煌事迹’，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上了省报头版，估计冯学亮是头一个科级干部拥有这样的待遇，有人看了没忍住笑喷出来，这个冯学亮，简直是个熊包，这已经是凉北县扶贫办在短时间内第二次得到了省级层面的關注，只是这种關注实在不精彩。 尚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他手上也拿着今天的《西北日报》，看到今天真的被刊登出来了，尚可心里哇凉哇凉的，其实昨天刘昌兴要是出面跟分管宣传的领导打个招呼，今天的报道估计就不会登出来，但舅舅不但拒绝了他，还把自己批了一顿，这让尚可心里感到委屈憋闷。 “尚縣長，委办那边来通知，马上开班子成员会。”门被推开，办公室人员进来道。 尚可说了声知道了，心里暗暗骂，尼玛，开开开，开个鸡毛！ 心里骂着，脚下却是动了，尚可往小会议室走进去。 依然是昨天的会议室，依然是昨天的那些面孔，大家再次坐在一起来开会，最近的班子会委实是开得有些多。 会议由丁晓云主持，她开门见山道：“今天的会议有三个议题，第一，学习最近市里下发的廖书记关于干部工作的有关讲话精神；第二，我们要深刻反思，从冯学亮事件中吸取教训；第三，讨论扶贫办主任的新人选……” 会议议程按照顺序依次进行下去，大家有的认真在听，有的心不在焉，直至到了第三个议题，所有人才都打起了精神，尚可更是如同一只好战的公鸡，昂扬地抬着头，巡视着众人，不等其他人说话，直接就迫不及待开始发言。 “本来我是不赞成这么快讨论扶贫办主任新人选的，但既然丁书记说了，我也不反对，对于新书记的人选，我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那就是现在的扶贫办副主任苟大富。”尚可直接将自己的人选说出来。 会议室突然间一片寂静，让苟大富当扶贫办主任？那还不是换汤不换药，就苟大富那熊样，能把扶贫工作搞起来才怪，但苟大富也是尚可的人，再加上他是现在的扶贫办副主任，提拔他转正，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尚可看到没人吭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暗自得意，嗯，看来自己的权威还是在的，还是有的。 尚可嘴角的笑意还没消失，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静—— “我反对！” 第1554章 再胜一局 随着这声音，一个人站了起来，众人循声望去，又是乔梁。 尚可一看又是乔梁，登时火了，毫不客气道：“乔副縣長，请你注意场合，注意这个场合的严肃性，别动不动像只孙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乔梁微微一笑：“尚縣長，你说我是孙猴子，那你呢？白骨精？对了，尚縣長，孙悟空是几打白骨精来？” 听了乔梁这话，大家忍不住都想笑。 “噗—”有人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大家看去，笑的人竟然是丁晓云。 看众人望向自己，丁晓云正了正神色，自己是一把手，这个时候笑场实在是不应该，不过看到其他人也都憋着笑，丁晓云这才找到平衡，合着不是自己笑点低嘛。 听乔梁如此说，看大家都想笑，特别听丁晓云笑出声来，尚可脸色涨得通红，尼玛，自己要是白骨精，按西游记里的演绎，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难道乔梁还想暴揍自己两顿？ 一想到此，尚可心里有些胆虚，乔梁这小子是个愣头青，真可能什么事都会干得出来。 虽然心里感到莫大的愤怒和屈辱，尚可却不再接乔梁的话，他发现自己和乔梁逞口舌之争总是屡战屡败，和这货斗啥嘴，尼玛，老子不是狗，被人咬了就要咬回去，尚可如此安慰着自己。 接着尚可道：“我提议的人选就是苟大富，我认为他是目前最适合的人选，原因有二：第一，他是扶贫办副主任，熟悉扶贫办的工作；第二，他是个老同志，做事稳重，考虑问题全面。” 乔梁摇摇头：“尚縣長，我认为你说的这两点恰恰是他最不合适担任主任的地方，首先，你说的第一条，他是扶贫办副主任，但你看看扶贫办之前的工作都是怎么开展的？都做了些什么？虽然是副职，但他但凡有一点责任心和敬业心，至少也不会如此一塌糊涂吧？其次，你说他是个老同志，他怎么老了？不过才四十多岁嘛，再说，难道我们选拔干部和老不老有关？” 尚可忍住气：“乔副縣長，你不要抠字眼，我说苟大富是老同志，不是说他老，是说他在扶贫办工作年限长，算是扶贫办最老的一批人了，这样的人不提拔，你说还有谁合适？” “既然尚縣長这样说，那我想问一下，苟大富作为在扶贫办资历最老的人，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他每年的政绩考核如何？他在扶贫办的民意测评结果如何？他每年有多少时间深入基层……”乔梁利索道。 乔梁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他早已对扶贫办的几位负责人有了一定的暗中了解，知道苟大富是一个懒政的平庸之辈。 乔梁和尚可两人唇枪舌剑辩论起来，大家一时都没有插话，丁晓云不动声色看着。 很快尚可被乔梁辩地理屈词穷，这让他很懊恼，尼玛，在口舌之争上，自己看来真的不是乔梁对手。 既然不是对手，那就摆脱他。 于是尚可干脆不再理会乔梁，看着其他人，武断道：“此事大家要是没有异议，那就通过！” 大家不说话，却都看着丁晓云，那意思分明是，通不通过得由丁晓云决定，你尚可虽然在凉北一手遮天，但人事任命还是要按照程序来的，如果丁晓云这一关过不去，如果丁晓云不点头，那还是白搭。 看大家都看着丁晓云，看丁晓云带着沉思的眼神，似乎在想什么别的事，似乎自己刚才的话她根本就没听到，尚可心里不由恼羞，脸上的神情不由尴尬。 乔梁这时慢悠悠道：“尚縣長，我怎么觉得你这话似乎有点越俎代庖呢？你刚才这话，似乎应该由丁书记说才对。” 尚可的脸色顿时难堪，却又无法反驳乔梁的话，因为乔梁的话是有道理的。尚可咬咬牙，看着丁晓云：“丁书记，此事你同不同意？” 丁晓云摇摇头。 丁晓云这一摇头，尚可的脸色愈发难堪，带着恼羞的神情看着丁晓云：“莫非丁书记有提议的其他人选？” “对，有！”丁晓云点点头，虽然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干脆。 尚可脸色一冷，阴沉道：“那丁书记请讲。” 丁晓云轻轻呼了口气，看着大家，不紧不慢道：“经过认真考虑和反复斟酌，我认为县府办副主任何青青同志适合担任这个职位，我这么说的理由也是两点：第一，何青青同志具有一定的文化和思想修养，讲组织讲原则讲纪律讲团结，对待工作一向敬业负责，不但勤恳勤奋，而且细腻，有耐心，这很适合扶贫办这种繁琐事务较多的部门； 第二，何青青同志熟悉基层，熟悉农业农村农民，而且她年轻，精力充沛，而扶贫办的工作接下来将会十分艰巨，这就要求扶贫办的负责人要身先士卒，下沉到第一线去，真正把工作抓起来……” 丁晓云一番话说得有条不紊，除了尚可，大家听了都面带赞同之色。 丁晓云扫了大家一眼，然后道：“当然，大家如果有自己认为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提出来讨论。” 这时杨金山不动声色看了乔梁一眼，乔梁觉察到了，也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虽然没擦出什么火花，但似乎两人互相看懂了对方的眼神。 接着乔梁率先道：“我赞同丁书记的提议，作为分管扶贫办的副縣長，我毫不犹豫认为，何青青是担任扶贫办主任最合适的人选。” 周志龙接着附和：“既然乔縣長分管扶贫办，既然乔縣長认为合适，那乔縣長一定有自己出自工作角度的认识、见解和理由，对此我充分理解并赞同。” 周志龙这话说的颇有些意味，含蓄中带着隐隐的暗示。 妈蛋，这两个跟屁虫！尚可心里暗骂乔梁和周志龙。 丁晓云平静看着大家。 这时杨金山慢悠悠开口了：“何青青同志不错。” 靠！这是怎么回事？尚可傻眼了，杨金山这老狐狸到底是怎么了？之前都是闷不做声，最近这两次班子会，这家伙是不是吃错了药，怎么开始明确表态了？怎么这明确表态都是支持丁晓云？ 尚可脑子里乱哄哄的，开始有点急，杨金山作为班子里分管组织的三把手，他说话是有相当分量的，他要是倒向哪边，就意味着天平会向哪边倾斜。 杨金山以前除了和稀泥，在不得不表态的情况下，都是会选择支持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尚可不由觉得自己或许是听错了。 “杨书记，你光说何青青主任不错，但也没说哪里不错啊。”尚可干笑道，一边朝杨金山使着眼色。 杨金山似乎没有看到尚可的眼神，继续慢悠悠的道，“我说的不错，就是指不错嘛。” 尚可一愣，这家伙就知道哔哔说不错，怎么个不错法你倒是说出来啊，难不成这家伙看上何青青了？ 一旦这念头冒出来，尚可不由皱皱眉头，尼玛，这似乎也有可能啊。 “如果没人再提建议人选的话，那咱们就表决。”丁晓云的语气有些轻松，从刚刚杨金山开口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今天的局面估计会跟昨天一样。 果然如丁晓云所料，今天的表决支持何青青的占了绝大多数，这里头最关键的一个重要因素，无疑是杨金山的表态。 会议开完，尚可内心愤懑难当，一把推开椅子就往外走，因为用力过猛，椅子被推倒在地上，但尚可却是视若不见，大踏步离开。 回到办公室，尚可越想越是憋屈，今天的会议跟昨天如此相似，现实又狠狠打了自己一记耳光。 怎么会这样？尚可百思不得其解，杨金山这家伙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要说杨金山倒向丁晓云，那不可能啊，不管从个人现下得失和长远利益考虑，杨金山都没有倒向丁晓云的理由，除非杨金山脑袋被屎糊了。 此时的尚可，第一次感到凉北的局面有点失控，已经不是之前任由自己发号施令的时代，而更棘手的还是杨金山，他不像周志龙这种本地起来的土包子，在上面完全没有任何背景，所以别看周志龙现在跳得欢，自己要收拾周志龙，并不是多难的事情，要不是因为自己现在在工作上暂时离不开周志龙，就凭周志龙和乔梁搅合在一起，早就下手收拾他了。 当然，现在不收拾周志龙不等于以后不收拾。 看来得抽个时间专门和杨金山坐下喝个茶吃个饭了，探探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尚可转了转眼珠子，心里有了计较。 临近中午，一阵香风飘进了乔梁办公室，何青青喜滋滋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朝乔梁鞠了一躬：“乔縣長，谢谢你。” “哟，给我行这么大礼，我可受不起。”乔梁笑道，“刚刚是不是去丁书记那了？” “对，一方面是感谢丁书记的信任和提拔之恩，一方面是听丁书记的教诲，以后要坚守初心，不畏艰难，做好凉北县的扶贫工作。 “不错，我们的何主任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乔梁笑眯眯道。 “其实我更想感谢的是乔縣長。”何青青郑重道。 “此话怎讲？” “因为我也听到了喜鹊叫。” 乔梁哈哈笑起来。 此时何青青的内心是开心、激动和兴奋的，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提拔了，迈上了正科的坎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能在乔梁的分管下做事，今后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和乔梁打交道进出乔梁办公室了，又可以像以前那样跟乔梁一起出差下基层了。 何青青接着道：“乔縣長，以后有什么事，但请差遣，既然我到了扶贫办，一定会发挥老黄牛的精神，不怕苦不怕累，一定要把咱凉北的扶贫工作搞起来。” 乔梁点了点头，所谓不换思想就换人，冯学亮自己蹦跶作死所以真的作死了，现在换成了何青青，自己分管起扶贫办，就如臂使指了。 第1555章 大不了豁出去 下午下班，乔梁接到了丁晓云的电话，听完电话，乔梁笑呵呵应了下来。 丁晓云请吃饭，乔梁自然欣然应约。 丁晓云请吃饭的地方，没在县城内的酒店，而是在城乡结合部的一家烤羊店。 乔梁开车到的时候，丁晓云已经坐在里间一个包厢里。 推门而入，乔梁笑道：“难得能蹭到丁书记的大餐。” “乔縣長要是挂职结束后留在我们凉北工作，那我经常请你吃大餐。”丁晓云笑道。 乔梁跟着笑：“丁书记，大家都是组织中人，身不由己呐，到时候挂职结束，我也只能继续服从组织的安排，看组织怎么安排了，组织让我往哪走，我就得往哪走。” “乔縣長，我现在觉得啊，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讲原则。”丁晓云似笑非笑道。 乔梁一咧嘴：“丁书记，你这话是在我夸我呢，还是……” “你说呢？” “我说……”乔梁转转眼珠，“我说啊，我这人优点太多，你不能光夸这一点。” 丁晓云呵呵笑起来，这时烤好的羊排上来了，丁晓云拿起酒瓶给乔梁倒酒。 倒上酒，两人碰杯，乔梁一饮而尽。 然后两人边吃边喝边聊，丁晓云今晚似乎兴致很高，频频劝酒。 1瓶白酒见底，丁晓云略带酒意地看了乔梁一眼：“乔縣長，似乎……我觉得这两天有些事情有点怪。” “怎么个怪法？”乔梁反问。 “就是这么个怪法。”丁晓云婉转一笑，突然道，“乔縣長，你对杨书记这个人怎么看？” “杨书记啊，我跟他接触不多，除了之前通过你了解过的关于他的情况，我对他其实没太多了解。”乔梁边吃边道。 “是吗？”丁晓云眨眨眼，“那似乎有点奇怪了，我你提着小酒上杨书记宿舍去，杨书记又提着小酒去你宿舍，你俩这是礼尚往来？” “嗯？这事你怎么知道的？”乔梁道。 “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乔梁呵呵笑起来：“嗯，好吧，礼尚往来，对，就是礼尚往来。” 我信你个鬼！丁晓云相信这家伙绝对没有说实话，就是她现在还想不通这里头的道道，她觉得杨金山这两天在班子会上的反常举动一定跟乔梁有关，但为什么呢？丁晓云打破脑袋也想不通其中的关窍，所以这才有了今晚这顿饭局。 不过很显然，丁晓云失望了，乔梁明显不想对她说实话。 这小子，早晚套出他的实话！丁晓云暗暗瞥了乔梁一眼，心里想着。 “杨书记这两天在班子会上的表态，给了我，也包括你很大帮助，要不是他的表态，不论是撤职查办冯学亮，还是何青青担任扶贫办主任，这两件事都没那么容易通过。”丁晓云道。 “嗯，确实是，只能说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乔梁笑起来，“还有就是，冯学亮自己搞地天怒人怨，天要灭他，那就谁都帮不了他。” “好一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来，干一杯。”丁晓云举起杯。 乔梁和丁晓云碰了下酒杯，道：“丁书记，相信今后凉北在你的领导下一定会越来越好，我们这些班子成员团结在你这个班长周围，在你的带领下，继往开来，一定可以开创凉北工作的新局面。” “呵呵，这个谈何容易。”丁晓云苦笑了下，别看她这两天在班子会上压住了尚可，但她知道那只是暂时的，尚可背后的背景和能量是几乎不可逾越的大山，每想及此，丁晓云心里就沉甸甸的。 “丁书记怎么能这么没有信心呢，有句话怎么说的，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怕他个球，大不了豁出去。”乔梁握了握拳。 “人死鸟还朝天？”丁晓云呆萌呆萌地看着乔梁，一时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丁书记，你看呀，这人要是死了，他底下那个……不还是朝着天嘛。”乔梁嘿嘿一笑，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释道。 “粗俗。”丁晓云脸色微红，原来是这个意思。 看到丁晓云这样子，乔梁心里微微一动，喃喃道：“丁书记，你现在的样子很动人……” 闻听乔梁此言，丁晓云轻轻抿了下嘴唇…… 县城，凉平酒店，一场饭局同样在进行着。 偌大的豪华包厢里，就尚可和杨金山两人，此刻，尚可已经喝得微醺，脸上布满酒红，和杨金山勾肩搭背。 “老杨呐，说实话，以前我和你沟通的比较少，但我一直都以为咱兄弟俩是一条道上的人，我们和凉北本地的这帮土包子不一样，我们是注定要往上走的，将来……将来都有着远大的前程，不管是本地那些土包子，还是外来挂职的，你说他们都算啥？跟咱兄弟俩能比吗？”尚可大着舌头，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但偏偏酒后的人最爱说话，一张口就停不下来。 杨金山面带笑容不语。 尚可继续道：“老杨呀，以前我和你沟通的少是我的错，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不要伤了咱们的和气。” “尚縣長，我怎么会对你有意见呢？你想多了，我来凉北也是跟你一样……你懂的，两年后我就走了，所以我都懒得管事，这不是为了给你提供更大的空间让你大展拳脚嘛……”杨金山同样喝得很多，眼神迷糊。 “老杨呀，我心里有两个疑问想要问，当然了，肯定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就是单纯问问，你千万别多想。”尚可道。 “嗯嗯，你尽管问。”杨金山一脸干脆的点头。 “昨天的班子会，你干嘛同意撤职查办冯学亮呢？”尚可眯着眼睛道。 杨金山笑哈哈地抬起头看了尚可一眼，只见尚可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杨金山心里暗骂了一声戏精，表面上装醉，心里奸似鬼。 杨金山道：“尚縣長啊，其实我支持撤职查办冯学亮是为你好，我知道你想保他，但你想想，冯学亮这事造成多大的恶劣影响啊，在咱们凉北县刚因为扶贫工作倒数第一名刚被省里点名的情况下，你要是这时候保冯学亮，绝对是往火山口上撞，到时候连你都被炸得底朝天。” 尚可听得呆了呆，至于这么严重嘛，不过杨金山这话，似乎……好像又有点道理。 “老杨呀，那何青青，你怎么会觉得她不错呢？”尚可继续问。 杨金山醉醺醺道：“就是不错呀，那姑娘不错。” 靠！这话等于没说，尚可心态简直要爆炸了，看杨金山那半醉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老……老杨呀，你说那何青青漂亮不？”尚可打着酒嗝，笑问道。 “漂亮，嗯，那姑娘不错，很不错，好姑娘……”杨金山继续回答。 尚可直勾勾看着杨金山，尼玛，自己似乎找到真相了，极大可能，这家伙是真的看上何青青了。 瞅着杨金山那有点褶皱的脸，尚可心里冷笑了一声，就你这磕碜样也好意思惦记何青青，人家能看得上你才怪。 骂归骂，尚可心里却是松了口气，只要杨金山不是跟丁晓云和乔梁那些人搅在一起就好。 “来来，老杨，咱们继续喝，以后我们要多走动走动。”尚可举起酒杯。 “好说好说……”杨金山乐呵呵端起酒杯。 一个晚上，两场饭局，各有心思。 乔梁酒意浓浓和丁晓云打车回县大院，丁晓云下车时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乔梁见状，忙挽住她的胳膊：“丁书记，你喝多了，我扶你。” 因为压力得到释放，因为心情好，丁晓云今晚是真的喝多了，甩开乔梁的手，摇晃了一下身体：“不不……不用，我告诉你啊，今晚咱俩再喝一瓶，我还行……” 乔梁听到这话想笑，又觉得丁晓云此时的样子挺可爱。 丁晓云走了两步，又险些摔倒，乔梁这时候也不废话了，直接上前扶着丁晓云走。 喝醉了酒的人往往比平时重，丁晓云这会身体死沉死沉的，乔梁好不容易才将她扶到宿舍。 乔梁将丁晓云往床上一放，丁晓云随即就睡了过去。要想看得更快更多，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乔梁看丁晓云处于沉醉沉睡中，将她的鞋子和袜子脱了，又去弄了热毛巾帮她擦了擦。 擦完脸，乔梁刚要直起腰，闭着眼睛的丁晓云突然手臂一伸，勾住了乔梁的脖子—— 第1556章 江东来人 啊！ 啊啊！ 这是什么情况？乔梁一下懵了，被丁晓云这么一勾，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身体一下趴了下去，要命的是，两人这会的姿势恰好是嘴对嘴。 丁晓云的嘴唇软软的，有种特有的香甜，可能是她涂抹的什么唇彩，酒意浓浓的乔梁竟然下意识舔了一下。 真香！乔梁脑袋里冒出了这个念头。 “嗯？”丁晓云这时皱了皱眉头，像是感觉被什么压住，伸手推了推乔梁，乔梁一激灵，赶紧爬起来，他以为丁晓云醒了。 等乔梁起身，才发现丁晓云还睡得沉沉的，只不过换了个姿势，侧躺着面向乔梁这边。 因为姿势的关系，乔梁这时候看清了丁晓云身前那一对，暗暗乍舌，大！没想到丁晓云这么丰满，难怪身体挺重，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上，平时丁晓云穿的都是偏宽松的衣服，估计就是在故意掩盖自己的身材。 把毛巾拿回去放着，乔梁赶紧离开丁晓云的宿舍，他把丁晓云扶进宿舍，万一被人看到，又加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久，回头指不定就谣言满天飞了，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回到自己宿舍，乔梁洗了个热水澡，总算是舒服了，人也精神了，他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还不算醉。 刚在椅子上坐下，乔梁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乔梁来了精神，迫不及待接通，高兴道：“老大。” “接到我的电话很开心？”电话里传来安哲的声音。 “是啊，当然开心，而且是非常开心。” “嗯，那你继续开心好了。”电话这头的安哲，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脸上依然带着固有的严肃神色，“梁子，我派出了集团的一队人马，他们今天一早就启程出发前往西北省，估计明天就能到凉北，这些都是我们集团的精英，他们是负责去考察具体援建项目和建设地点的，我已经给他们下了命令，到了凉北直接跟你接洽，他们会听你指挥……” 之前安哲已经知道乔梁负责帮扶对接的事情，这很合他心意，出于对西州和凉北政局复杂态势的考虑，在派出的人马出发去凉北前，安哲特地叮嘱带队人，到了凉北，工作要全部依靠乔梁来展开，如果遇到不正常的情况和状态，在当地除了乔梁，不要接受任何人的指挥。 “好好好，太好了。”乔梁接连说了好几个好，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老大就是老大，想人之所想，急人之所难，不但凉北，自己现在也很需要这阵及时雨。 “怎么，你现在很难？”安哲从乔梁的话中听出了端倪。 “老大，我现在要说难也难，但在您的英明教诲下，我大展前脚，还是打出了一小片空间。”兴奋之下，酒后的乔梁不由有些得意。 安哲不由皱起眉头：“梁子，酒后莫失态，失态莫得意，得意莫猖狂。” “老大，我可能有些失态，也可能有些得意，但我绝对不会猖狂的，我这是因为高兴啊，发自内心的高兴。”乔梁道。 “似乎难得见到你如此高兴，似乎我也受到了你的感染……”安哲说完无声笑了下，接着挂了电话。 乔梁拿着手机咧嘴笑着，心情倍爽。 第二天早上起来，乔梁整个人都是精神抖擞的，还没出宿舍区，乔梁就碰到了丁晓云，丁晓云一本正经走了过来。 “乔縣長，我昨晚喝醉了吗？”丁晓云问道。 “丁书记你说呢？”乔梁反问。 “我要知道还用问你吗？”丁晓云瞥了乔梁一眼，神情突然有些不自在，“那……那个啥，我昨晚喝醉了，没说什么胡话，或者做什么糊涂事吧？” “有，丁书记做了大大的糊涂事，您不该对我……”乔梁说到这停住了。 “啊——我对你怎么了？”丁晓云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 乔梁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愈发让丁晓云急起来：“你倒是快说啊。” “丁书记，我说不出口，你就别逼我了。”乔梁叹了口气，说完转身就走，边走边呲牙咧嘴笑。 “这小子……”丁晓云气得跺脚，她知道昨晚肯定是乔梁送自己回宿舍的，因为自己喝断片了，昨晚酒醉后的事竟然想不起来，早上一起来，丁晓云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完完整整，对乔梁的印象愈发好了。 他对我似乎没做什么，我对他做没做呢？丁晓云暗暗嘀咕着，乔梁那表情让她心里更加疑惑，跟猫抓似的，更想知道。 乔梁上午在办公室处理文件，下午快5点，乔梁接到了来电号码显示为黄原的电话，心里一阵激动，忙接通：“喂，你好。” “是乔縣長吗？”电话那头的人口气很恭敬。 “是我是我。”乔梁快速点着头，这是老大派人的人没错了。 “乔縣長，我是安董事长派过来的帮扶对接人员，我们现在已经到达凉北县，我先给你打个电话。” “你们到凉北了？”乔梁惊讶了一下，旋即道，“你们也不提前跟我说一下，我好开车去接你们。” “可不敢叨扰乔縣長的上班时间。”那人笑道。 “你们现在具体在哪？我马上过去。”乔梁问道，他是真真儿高兴，而不是和对方客套，对方要是提前说，他一定到路界去接人。 “我们在凉平酒店，刚办完入住手续。” “好好，我马上过去。” 乔梁挂了电话，风风火火往外走，并且叫上了何青青，因为帮扶对接办公室就设在扶贫办里，两个牌子一套班子运作，何青青现在是扶贫办主任，乔梁更加理所应当要叫上何青青。 乔梁很快就在凉平酒店同对方会面，对方叫梁文，是江东商业集团市场部副总，此次他受安哲委派带人来凉北，能让安哲放心派来，显然，梁文的综合能力是得到安哲认可的。 梁文年龄比乔梁稍大几岁，个头比乔梁稍矮，看起来很精神。 其实梁文的级别和乔梁相同，都是副处，只是梁文在企业，乔梁在党政。 “梁总好，欢迎梁主任带队来凉北。”乔梁热情和梁文握手，又道，“梁总，咱俩有缘啊。” “乔縣長此话从何说起呢？” “你的姓是我的名呢。” “哦，哈哈，对对，有点意思，有缘。”梁文笑起来，接着道，“乔縣長，我来的时候，安董事长可是说了，到了凉北，一切服从你的指挥。” 听到梁文如此说，乔梁笑道：“梁总不要客气，有事大家一起商议来，如果一切听我指挥，如果我指挥的不对，你们也不能听我瞎指挥不是？譬如你们要建什么项目，建在哪里，如何投资，投资数额和投资方向，那都是要你们科学决策，要听从安董事长的指示嘛。” “这些具体的执行工作，自然是由我们负责，不过我可是带着安董事长准备的法宝。”梁文笑眯眯拿出一个笔记本。 把笔记本打开，只见本子上记录了之前安哲过来考察时经过的地方和路径，明显都是安哲自己手绘出来的，其中有几个地方，还被安哲重点圈起来。 乔梁之所以一看就能认出来，是因为之前正是自己陪安哲下去的，此刻看到这个本子，不知为何，乔梁心里突然有些感动，眼睛有些发潮。 一会梁文到一边接电话，何青青小声对乔梁道：“乔縣長，梁总一行来凉北的事，要不要先告诉丁书记和尚縣長？” 乔梁沉思了一下，接着摇摇头：“暂时先不。” 何青青点点头。 晚上，乔梁在凉平酒店宴请了梁文一行，一行人酒足饭饱，乔梁知道梁文一行今天风尘仆仆的赶了一天路，是很疲惫的，也不多耽搁对方的时间，叮嘱他们晚上早点休息。 “乔縣長，没想到江东商业集团的帮扶这么快来了，安董事长不愧是你的老领导，心里始终惦记着你。”离开酒店，回去的路上，何青青笑着对乔梁道。 听何青青如此说，酒后的乔梁心里有些冲动，喃喃道：“他不只是我的老领导，还是我心中永远的老大。” “我也想有一个这样的老大。”何青青跟着道。 乔梁看着何青青眨眨眼：“你想要大哥大还是大姐大？” “大哥大。” “呶，给你——”乔梁摸出手机递给何青青，“这玩意现在叫手机，若干年前叫大哥大。” “噗——”何青青忍不住笑出来，没接手机，道：“人家要的不是这个大哥大。” “那你要啥大哥大？”乔梁收起手机。 何青青似笑非笑看着乔梁：“要你这样的。” “额……”乔梁做恍然状，“原来你是想让我……” “对。”何青青点点头接过话，“我想让你做我老大。” “我行吗？” “行，当然行，就怕你不愿意。” 乔梁看着何青青意味深长道：“我愿不愿意，一切取决于行动，所有的行动。” 何青青显然意会到了乔梁这话的意思，点点头：“乔縣長，你放心，不管是工作之内还是之外，我所有的行动都不会让你失望。” 乔梁微微一笑，接着拍了拍何青青的肩膀。 何青青也笑了，她很喜欢乔梁拍自己肩膀。 走了一会，乔梁突然道：“对了，省报的三个暗访记者呢？昨天那事一出，他们应该暗访不了了，是不是回去了？” “还没有，我今天还看到宣传部那边的小贾下午三四点才从外面回来，我还问他干啥去了，他说陪省报的那几个记者下去采访了。” “呵呵，这不是明摆着盯梢别人吗？”乔梁笑起来。 “县里也是被搞怕了，这省报的人，咱也不能主动赶人家走，昨天的事情出来，他们暗访不了了，但也没摆明要走，县里干脆派个人陪着他们，美其名曰为省报的记者服务，实是行盯梢之实。”何青青笑道。 乔梁闻言，眼珠子一转：“何主任，既然省报的记者还没走，那我们明天也提点水果上门去看看人家嘛，毕竟他们堂堂省报大记者，刚到我们凉北就受了委屈……” “额……”何青青愣愣看着乔梁，有点摸不透乔梁的想法，她可是暗中认定省报记者的事就是乔梁鼓捣的，乔梁这个始作俑者竟然还敢上门去看望人家，这是什么意思？ 第1557章 出事了 回到宿舍，乔梁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乔梁刚到办公室没多久，就接到门口保安室的电话，有个叫巴克特的大爷找他。 乔梁闻言，连忙让保安将人放进来。 巴克特大爷一进乔梁办公室就要给乔梁跪下去，把乔梁整得吓一跳，忙阻拦：“大爷，别别，您这是干什么？” “乔縣長，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你是大好人，天大的好人，我们凉北有你这样的好官，是我们凉北县的福气……”巴克特大爷一脸激动地说着。 “大爷，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没您说的那么夸张。”乔梁笑着把巴克特大爷请到沙发上坐下，又给对方倒了一杯水，然后在旁边坐下，问道，“大爷，您老伴病好了没有？” “快好了，医生说过几天就能出院了，这不，我特地来感谢乔縣長。”巴克特说完叹了口气，“就是我老伴那是慢性病，出院了还得继续吃药控制。” “没办法，人老了就是这样的，容易老年病缠身，大爷您也看开点，只要您老伴还好好的，这就是最大的幸福，您说是不？“乔梁安慰道。 “对对，乔縣長说的对。”巴克特使劲点头，接着又道，“对了，乔縣長，我今天问医院钱还够不够，医院说等到出院的时候还能剩好几千呢，我才知道乔縣長那天安排人跟我过去帮忙交了两万，乔縣長，你这恩情，我巴克特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还不上……” 巴克特说完抬起衣袖擦擦眼睛。 乔梁刚要客气，巴克特又道：“乔縣長，到时候出院剩下的几千块，我一定给你送过来。” “大爷，不用了，剩下的那几千块，正好给您老伴多买点补品，补补身体。”乔梁忙道。 “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那剩下的钱，乔縣長一定要收下。”巴克特连连道。 乔梁看着质朴淳厚的巴克特大爷，心中不由感慨，如此朴实的老百姓，却要被现实和生活磨难至此，现实是什么？自然是那铁矿！ 想到那铁矿，乔梁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决定找个时间，好好探探那铁矿的情况。 “乔縣長，那就这么说定了，等过几天我把钱给你送回来。”巴克特大爷站起来，在他眼里，乔梁这样的大官肯定是很忙的，自己不能多打扰。 “大爷，我说了，钱不用送回来，留着给大妈买营养补品用。”乔梁笑道，“您送来我也不会拿。” 这时何青青进来了，乔梁指着何青青对巴克特大爷道：“大爷，给您老伴交的那两万住院费，其中有一万是她的，这是我们漂亮心善的何主任。” “谢谢何主任，谢谢……”巴克特大爷听乔梁这么说，对何青青连连鞠躬。 “哎呀，大爷，您可别这样。”何青青忙扶住巴克特大爷，“大爷，您老伴病好了吗？” “快好了，多谢两位恩人的关心。”巴克特又要鞠躬。 乔梁见状忙扶住巴克特道：“大爷，您别老鞠躬了。” 不知为何，看巴克特大爷老是鞠躬，乔梁想到了灵堂里向逝者鞠躬的一幕。 送走巴克特大爷，乔梁转头看向何青青：“有事？” “乔縣長，我刚刚在扶贫办开了个简短的动员会，要求大家要统一思想，真抓实干，把精力都沉到扶贫一线去。”何青青汇报道。 “是不是效果不太好？”乔梁笑眯眯看了何青青一眼。 “你怎么知道？”何青青一呆，难道乔梁会神机妙算？ “我当然会知道，之前扶贫办在冯学亮的领导下，作风散漫，人浮于事，就这样一支队伍，你开一个动员会，吼几嗓子，你以为人家就会嗷嗷叫着拼命干？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扶贫办这些人，基本都快废了。”乔梁笑道。 “那怎么办？”何青青皱皱眉，“没人可用，咱们岂不是成了两个光杆司令？” “你堂堂扶贫办主任，使唤不动下面的人，想让自己变成光杆司令，你说你丢人不？”乔梁似笑非笑看着何青青。 何青青讷讷的不知道说啥，她一时半会还真有点不知所措，这是她第一次接触扶贫工作，今天也是她真正意义上新官上任第一天，完全没有经验应付扶贫办目前的局面。 “乔縣長，那你说我该怎么应付眼下的局面？”何青青主动问道。 “要我教你？”乔梁笑眯眯看着何青青。 “是。”何青青点头。 “你又不是小孩子，我凭什么要教你？”乔梁一本正经道。 这……何青青傻眼了，对啊，自己是大人了，是科级干部，是部门负责人，人家凭什么要教自己呢？ “因为你是我老大。”何青青灵机一动，脱口而出。 乔梁听到这话一咧嘴，围着何青青转了转：“何主任，我这老大有多大？” “这个……”何青青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寻思片刻道，“很大……你想要多大就要多大……” “你以为我想要多大？”乔梁接着道。 “额……这个……我不知道。” “你喜欢大的？”说完这话，乔梁突然感觉有些冒失，有些下道。 何青青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红，浮起一片娇羞。 看到何青青的样子，乔梁忍不住想笑，接着坐到办公桌前，轻轻咳了一声：“嗯，这个事，说起来也不难办。” “乔縣長你快说。”何青青凑了过来，因为太快，险些亲到了乔梁脸上。 “何主任，你想干嘛？在我办公室非礼我？”乔梁一咧嘴。 何青青脸又红了，忍不住抬手轻轻打了乔梁一下：“乔縣長，你坏……” 女人这么说这么做一般都是在撒娇。 这是何青青第一次在乔梁面前如此撒娇，这声音这动作让乔梁心里不由一跳，艾玛，好有女人味。 接着乔梁呵呵笑起来：“好了，谈正事……我问你，今天你开会，苟大富参加了吗？” “没有。”何青青摇头。 “为何他不来。”乔梁又问。 “苟大富昨天就以家里老母亲生病需要照顾为由，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何青青道。 “嗯，这位年龄不大的老同志想借此给你一个下马威……”乔梁点点头，既然苟大富要如此，那要是不拿他开刀，还真就对不住他了。 接着乔梁招招手：“何主任，过来，咬咬耳朵……” 说完这话，乔梁突然想起自己和吕倩也说过这样的话，也和吕倩咬过耳朵，只是那次咬完耳朵后吕倩不满足，还要再咬。 想起这往事，乔梁不由想笑，却又有对过去时光的几分怀念。 何青青听话地把耳朵凑过来。 乔梁轻声跟何青青说了一番。 听乔梁说完，何青青呆住：“乔縣長，这样会不会太狠了？” 乔梁没说话，却哼了一声。 何青青眨眨眼，接着担心道：“那他要是拒不服从怎么办？” “不服从就滚蛋！”乔梁干脆道，虽然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语气里露出几分冷酷和果断。 何青青直直看着乔梁，突然感觉乔梁身上流露出一种过去似乎没有见到过的东西，这东西似乎是气势，又像是气场，这东西让何青青感觉乔梁更像一个领导。 看何青青的样子，乔梁笑了下：“何主任，记住一句话，慈不掌兵。” 何青青点点头，也冲乔梁笑了下。 接着乔梁转移话题：“对了，咱们现在出去一趟，去看望那几个省报的人。” “好的。”何青青点点头。 两人下楼出去，到超市里买了点水果，然后来到记者住的那酒店，乔梁也不确定他们在不在，如果出去了，那他们就白跑一趟了。 到了楼层，何青青转头看到走廊角落抽烟的一个男子，小声对乔梁道：“乔縣長，省报的记者在，你看那边那个瘦高瘦高的，就是我跟你说的宣传部的小贾，他在这，说明省报的记者还没出门。” “那好，我们进去。”乔梁点点头。 何青青和乔梁走到记者房间门口，接着何青青敲开门进去了。 乔梁和何青青的出现，也引起了小贾的注意，县大院不大，大家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虽然和何青青不熟，但自然也认识，这可是县大院的两朵金花之一，至于乔梁，小贾更是再认识不过，一来就暴打了尚可，想不出名都难。 看到乔梁和何青青进了记者房间，小贾走到一旁，摸出手机…… 记者房间里，乔梁和何青青说明来意后，省报的三个人都有些惊讶，尤其是组长郭毅，他看了看乔梁，知道乔梁是分管扶贫办的新领导后，眼里有些意外，因为他对乔梁有一点点印象。 郭毅对乔梁的印象是在江东挂职干部抵达金城的欢迎仪式上，当时廖谷锋专门接见他们，郭毅作为记者跟着采访拍照，因为乔梁在那批挂职干部中一来年轻，二来长得俊，所以郭毅当时不由多看了乔梁几眼。 郭毅还在想着心事，就听乔梁道：“郭记者，这次让你们在凉北受了委屈，是我们的不是，是我们御下不严，对干部的管理出了问题，才导致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件，今天我过来，是要郑重向你们三位道歉。” 乔梁如此说，郭毅听了心里很舒服，看看人家做的，再看看县宣传部做的，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昨天县宣传部也派人来慰问他们，表示了歉意，但看那态度，哪里能看到歉意？反倒是看着他们的眼神很不满，那意思大概就是说他们不打招呼就下来暗访，一点都没给他们宣传部面子，最后搞得他们如此被动。 “乔縣長，这事其实跟你没关系，你没必要道歉。”郭毅道。 “怎么会没关系呢，我现在分管扶贫办，这事自然跟我有关。”乔梁笑道。 郭毅闻言微微点头，忍不住道：“乔縣長，你是过来挂职交流的，为何会选择分管扶贫这样又苦又累的工作？” “怎么？郭记者觉得挂职干部是来度假的，不能干苦累之活？”乔梁笑道。 郭毅笑着摇头：“我倒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觉得……毕竟，据我所知，在其他县挂职的江东干部，没有像你这样的。” “没有不代表不能干啊，呵呵……”乔梁笑笑，接着道，“挂职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混天撩日，虽然是挂职，但要扑下身子当主人，虽然扶贫工作很苦很累，但作为组织中人，作为一级领导，还是要勇于挑重担，不能遇到困难绕着走……” “乔縣長这话说的好。”郭毅不由喝彩。 乔梁哈哈一笑：“郭记者，我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装，你们也可以这么认为的，我不介意。” 郭毅摇摇头：“乔縣長如此一说，我们反倒不会那么认为了。” 乔梁接着指指水果：“这些水果是我和何主任个人的一点心意，你们下来采访到处跑很辛苦……” “哼！”蓝彩月打断乔梁的话哼了一身，一脸不满道，“我们哪里能到处跑，就跟犯人一样被……” 郭毅这时忙朝蓝彩月使了个眼色，她不说了。 乔梁见状微微笑笑，也不多问，接着转移话题和郭毅聊起了别的。 这一聊，乔梁发现郭毅和自己脾气差不多，不由相谈甚欢，颇有知己之感，两人最后还互相留了电话。 郭毅一行待会还要下乡，乔梁便告辞离开。 从酒店出来，乔梁接着给梁文打电话，问他在哪，得知他已经下乡去了，乔梁皱皱眉：“梁总，你们下去怎么不和我说一下啊，我好给你们当向导，安董事长要是知道我没有陪好你们，会批评我的。” “乔縣長，你别担心，正是安董事长让我们不准打扰你，不能影响你的工作，前期只需按照他给的小本子的几个地点去考察就行，所以我们才不通知你的……”梁文话没说完，突然变了声音，“哎，你们……你们要干嘛……” 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混乱声，然后就再没人回应了。 第1558章 被扣 “梁总，发生什么事了？”乔梁心提了起来。 没有回应。 “梁总梁总，说话！”乔梁再次大喊。 电话那头还是无人回应，乔梁只隐隐约约听到了器械击打的声音，还有人在喊着快跑。 “糟糕！出事了！”乔梁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脸一下白了，梁文是江东商业集团的部门高管，安哲能派他来，梁文肯定是安哲赏识的人，要是梁文刚到凉北来就出了事，自己如何向安哲交代？ “快快，何主任，你来开车。”乔梁第一时间坐上副驾驶座，一边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电话现在应该是被打落到了地上。 “乔縣長，我们去哪？”何青青上车发动车子。 “是啊，该往哪去？”乔梁傻了，昨晚和梁文他们喝酒，也没问他们的今天行程，这会上哪找人去？ 乔梁皱眉寻思片刻，突然大喊：“铁矿，去铁矿！” 乔梁之所以此时说要去铁矿，是因为就在刚刚那一刹那间，乔梁从手机里隐隐听到了‘铁矿’两个字。 何青青接着一踩油门，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着，乔梁不停催促着何青青开快点，最后索性让何青青下车，自己来开车。 与此同时，乔梁也做了另一手准备，让何青青打电话给那石磊，让石磊马上带人过去看看。 石磊接到何青青的电话后，因为铁矿在自己分管的警区，立刻带人出动。 “乔縣長，你……别开太快了，容……容易出事故……”何青青一手提着车顶的把手，脸色有些苍白地断断续续说着，那是被乔梁开车给颠的，到了乡镇地段后，坑坑洼洼就多了起来，乔梁速度又没减太多，搞得车子跟过山车似的。 “何主任，接到石磊的电话，马上告诉我。”乔梁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 “乔縣長，我就坐在你旁边，要是电话过来了，你也能听到的。”何青青道。 乔梁没回答，他现在心绷地紧紧的，不知道梁文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乔縣長，你别太担心了，梁总他们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何青青安慰道。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乔梁咬牙道，“我刚刚在电话里听到了有人说‘铁矿’两字，绝对是跟铁矿有关。” “他们怎么会跑到铁矿那边去呢？”何青青奇怪道。 乔梁皱了皱眉头，很快就想到了原因，昨天在安哲那个日记本上，他隐约看到其中被圈起来的一个位置，离铁矿挺近。 “现在说这些没用，赶紧到现场，确保梁总他们没事比什么都重要。”乔梁紧咬着牙，“最好是没事，要是梁总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铁矿没完。” “乔縣長，铁矿是尚縣長的禁忌，不能碰的。”何青青小声道。 “我管他个鸟，尚縣長怎么了？这凉北县是他的私家领域？”乔梁有些急恼道。 何青闻言噤声，她看出乔梁对梁文一行的重视，这其中安哲的因素可能占了很大比例，可见乔梁对安哲的感情。 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在下午两点多赶到了铁矿，这其间，石磊早已打过电话给何青青，但具体啥情况，石磊语焉不详，只是说梁文一行没有生命危险，具体情况等乔梁到了再说。 石磊开车出来在路口等乔梁和何青青，乔梁开车到的时候，石磊正倚着车身抽烟。 “小石，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刚停下，乔梁几乎跳着冲下车，快步走向石磊。 “乔縣長，梁总他们被铁矿给扣了。”石磊苦笑道，“铁矿我也进不去，这是我跟铁矿里的保安打听到的。” “扣了？凭什么扣他们？铁矿是执法机构吗？他们有执法权吗？他们凭什么限制他人人身自由？”乔梁闻听怒了，瞪眼看着石磊，气火火道，“你们所是执法部门，你是执法人员，他们在你们面前耍大刀，你们倒拿他们没办法了？” 乔梁这话一出，石磊神情尴尬，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乔縣長，石磊是没办法，铁矿的特殊性你也知道，石磊他们根本没法管，也管不了。”何青青替石磊解围。 何青青这话提醒了乔梁，他快速清醒过来，拍拍石磊肩膀：“小石，对不起，刚才我有些失态了。” “没事的，乔縣長，我理解你的心情。”石磊忙道。 乔梁看着铁矿方向，问道：“梁总他们被扣在铁矿里面？” 石磊点点头。 “进不去？”乔梁看着石磊。 “乔縣長，铁矿要是不主动开门，我们是没法强行进去的，所长过来也不能。”石磊无奈笑了下，脸上充满苦涩。 “尚縣長曾经说过，铁矿的事谁也不能管，石磊他们这些基层人员，其实也是一肚子苦水。”何青青道。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接着道：“现在不说这些了，先把人救出来要紧，小石，前头带路，我们去铁矿。” 石磊闻言看了下何青青，何青青点点头：“一切听乔縣長的。” “好！”石磊点点头，接着上了车，在前头开车带路，乔梁开车跟在后面，没多久就到了上次乔梁被拦的那个简易卡点，两辆车都被拦了下来，石磊下车朝那个保安塞了包烟，两人笑眯眯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车子就被放行。 “看来小石和铁矿的保安关系搞得不错。”乔梁道。 “可不是，他是分管铁矿这一片的警长，和铁矿的人其实也混得蛮熟。”何青青道。 两辆车子很快到了铁矿大门前，正如乔梁所猜测，铁矿在大山里面，门口的这个大门，是铜制的，看起来跟铜墙铁壁一样。 大家下车，乔梁对石磊道：“小石，你跟他们的保安熟，你让他们开门。” 石磊苦笑着摇头：“没用的，尚縣長，刚才我就是到了这里被挡了回去，我再找他们也是白搭。” “那我去。”乔梁冷哼一声。 “乔縣長，别，你别去，万一有什么危险……”何青青忙拉住乔梁。 “我是凉北副縣長，在凉北的底盘上，我凭什么要有危险？会有什么危险？”乔梁说着推开何青青的手。 见乔梁执意要去，何青青道：“要不我们先给尚縣長打个电话吧，把情况跟尚縣長说一下，尚縣長就算对你再有情绪，也不会不识大局吧？毕竟这些是商业集团来的帮扶人员，尚縣長应该也不会敢乱来，只要他发了话，铁矿绝对放人。” “何主任，你这话的意思是让我去求尚縣長吗？”乔梁冷笑一声，“说不定尚縣長正在等我这个电话呢。” 乔梁不再与何青青啰嗦，大步往铁矿大门走去。 到了大门处，乔梁用力拍了拍门，门很厚，乔梁用手拍，如同击打在铜壁上，手震得生疼。 任凭乔梁怎么拍，大门就是没有动静，何青青这时候走过来：“乔縣長，别拍了，要不打给丁书记，让她打给尚縣長？” “不，不打。”乔梁倔脾气上来了。 此时，铁矿附近的一栋二层小楼里，这里的网络连接着整个矿厂的监控，在这里能看到矿厂内内外外包括周边的动静。 豪华办公室里，光头刀疤脸男子穿着一双黑色油亮的皮鞋跨在红木办公桌上，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看手机，在办公室右侧的墙壁上，挂满了一整面的监控屏幕，那就是布于铁矿内外的监控。 刚回完一条信息，光头刀疤男子不经意间抬头看到监控屏幕里的乔梁，忍不住眨了眨眼睛，错觉？ 咦，还真没看错！光头刀疤男子站了起来，迅速下楼坐车开往矿厂，矿厂有个后门，光头刀疤男子直接从后门进入铁矿。 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听到刚才抓的几个人来自江东商业集团，光头刀疤男子一下明白，这时候，手下人也正准备把人放了，因为确定梁文几人不是什么对铁矿图谋不轨的人，他们也没必要再扣人。 这时，光头刀疤男子却伸手拦住了，让先把人扣着。 眼珠子转了转，光头刀疤男子嘿嘿笑了笑。 大门口，乔梁脸色阴晴不定地拿着电话，他不是打给丁晓云，而是打给石磊所在的派出所，让派出所将所有警力派过来，他要‘强攻’铁矿，他就不信铁矿敢不开门。 很显然，乔梁碰了一鼻子灰，所长虽然客客气气的喊着他乔縣長，但却顾左右而言其他，一会没警力了，一会铁矿不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类……总之就是不会派人过来。 “乔縣長，没用的，除非我们所长不干了，不然他怎么可能敢答应您的要求。”乔梁挂了电话，石磊摇头道。 乔梁正琢磨怎么办，这时大门竟然缓缓打开了，门内侧的保安点头哈腰看着乔梁几人：“哪位是乔縣長，我们老板有请。” 乔梁眯着眼睛大步往里走。 “乔縣長，别去。”何青青担忧地拉住乔梁。 “不用担心什么。”乔梁轻轻推开何青青的手。 “那我跟你进去。”何青青道。 “不必。”乔梁摆摆手，接着快步走了进去。 何青青急得在原地急跺脚，想了下，摸出手机给丁晓云打了电话过去。 伴随着乔梁走进去，铁矿门缓缓关死，如同一个巨大的虎口慢慢合上。 第1559章 女人的求救 乔梁回头一看，冷笑一声，尼玛，以为这样能吓到老子？老子是吓大的？ 跟随保安来到一座简易办公楼前，乔梁被带进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保安出去后又将门带上，乔梁见状，赶紧上前拉了一下，结果发现门从外面关上了。 靠，这是什么情况？ “乔梁，你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们铁矿只归尚縣長管？你竟敢派人到我们铁矿来刺探军情。”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乔梁骤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四处张望，终于在天花板一角看到了一个摄像头装置，声音是从那发出来的。 心急火燎的乔梁立刻就火了。 “混账，刺探你个鬼，你这里是军事基地吗？还刺探军情，你怎么不上天呢？”乔梁边骂边冲着那摄像头一竖中指，“狗胆鼠辈，连露个脸都不敢，有种给我滚出来！” “靠，这姓乔的这么嚣张！”另外一间办公室里，光头刀疤男子拍案而起，那道从眉骨处划过的刀疤显得狰狞可怖。 “干他，给我找几个人去干他一顿，别给我打残就行。”光头刀疤男子怒道。 光头男子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光头男子脸上换上一副笑容：“可哥，什么事？” “乔梁去你那了？”电话那头的尚可直接问道。 “可哥，你可真是厉害，啥事都逃不了你的眼睛。”光头男子笑起来，“我待会正要告诉你这事，今天我先把乔梁打一顿，替可哥你出口气再说。” “幼稚，你打他一顿有什么用，这不是自己傻不拉几把把柄送到别人手上吗？”尚可呵斥道，“现在要收拾他，就得找一击必杀的机会，你这样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个……”光头刀疤男子一时踌躇。 “还有，我问你，是不是有几个江东商业集团的人被你们扣住了？”尚可又问。 “是有几个自称江东商业集团的人，我手下的人说他们在后山上转悠，觉得可疑，就把人给扣住了。”光头刀疤男子点头道。 “可疑个屁，你赶紧先把人给我放了，别到时候事情搞大了，又惹得一身骚。”尚可说完不耐烦挂了电话。 电话这头，拿着手机的光头刀疤男子暗暗咒骂了一声。 “老板，还干他吗？”旁边的人问道。 “干个毛，把人放了，尼玛，这次便宜他。”光头刀疤男子不甘道。 乔梁在屋里对着摄像头骂了一阵，发现对方突然没反应了，有些纳闷，摄像头坏了还是对方被自己骂傻了？ 突的，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门打开，一名保安站在门口，“乔縣長，您可以走了。” “走？你们老板呢，不是说要见我。”乔梁皱眉道。 “老板没空。”保安摇摇头。 “我那几个朋友呢。”乔梁赶紧问道。 “他们在门口等你，你赶紧出去吧。”保安催促道。 乔梁想了下，决定先离开，果然，在大门口看到了梁文几人，几人都安然无事，就是身上有点狼狈。 “他们动手打人了？”乔梁走过来，一脸怒色。 “打人倒是没有，就是一开始和他们拉扯的时候，有点小摩擦。”梁文摇摇头，“乔縣長，我们没事的。” “梁总，这笔账，有朝一日我一定替你们讨回来。”乔梁正色道。 几人先行坐车离开，乔梁听了梁文说了今天的情况后，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梁文他们会被铁矿的人扣住，原来梁文他们一行去了铁矿的后山，在后山上转悠，从后山望过去，在另一边有一大片保留相对完整的草原，梁文他们觉得这个位置很不错，就在梁文他们讨论建厂位置时，就有一帮人冲过来，说他们形迹可疑，然后双方就发生冲突了。 “铁矿的人简直是太猖狂了，就凭一句形迹可疑，就敢随随便便将人拘禁，这是犯法，这是犯罪。”乔梁气愤道。 “他们早就嚣张惯了。”石磊摇了摇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哼！”乔梁握了握拳头，冷笑一声。 因为今天碰到的意外，梁文一行也就没再继续今天的行程，跟着乔梁返回县里，暂做休整。 “梁总，晚上我再来看你们，你们先休息一下，毕竟刚刚受到惊吓。”回到酒店，乔梁对梁文道。 乔梁和何青青先返回县大院，这时候，乔梁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才发觉自己午饭都还没吃，看看时间，这会都快下午5点了。 “乔縣長肚子抗议了。”何青青笑道。 “你的抗议了没有？”乔梁笑道。 “我的还没有，因为我都饿过头了，没知觉了。”何青青俏皮道。 “嗯，今天辛苦你了，跟着我跑来跑去的。” “为老大服务，不辛苦！” 乔梁哈哈一笑。 两人回到县大院，上楼时，乔梁碰到了正在下楼的尚可，尚可瞥了乔梁一眼，轻哼一声，趾高气扬就要从乔梁身边走过去。 “尚縣長。”乔梁突然主动叫住了尚可。 “啥事？”尚可回头盯着乔梁。 “尚縣長，你既然说铁矿的事只有你能管，那我就得奉劝一句了，希望尚縣長能多约束铁矿的行为，别无法无天太嚣张了，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 “乔副縣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倒是我觉得乔副縣長一直对铁矿有偏见，乔副縣長似乎不知道铁矿是我们凉北县甚至是西州市的纳税大户，是我们市县两级重点企业，对这样一家优秀的企业，我们不想着怎么去爱护它呵护它，反倒是想着去找它的毛病，乔副縣長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尚可哼了一声，“我建议以后乔副縣長没事别到铁矿那边去，还是多管管自己扶贫那一摊。” 尚可说完迈着八字步走了，乔梁撇撇嘴，看着尚可的背影，恨不得从后面一脚丫子踹过去，让对方摔个狗吃屎。 回到办公室，乔梁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安哲打了过去。 “老大，我对不住您，梁总他们刚来，我就险些让他们出了事，是我工作没做好。”电话接通，乔梁就道。 “说说，具体怎么回事。”安哲并没有接到梁文的电话，所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接下来，乔梁将今天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边，安哲听完轻呼了一口气：“只要人没真正出事就好，一点小惊险，这也是人生的历练，梁子，正如同你在体制一样，你这一生还会遇到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惊险，但只要临危不惧，处变不惊，就能更加从容的面对危险。 关于你说到的这个尚可，从这几次的通话中，我也感受到了你们日益不可调和的矛盾正如同爆发前的火山一样，正慢慢积蓄着热量，等哪一天真正爆出来，一定是人仰马翻，势必会倒下一个甚至是一片，所以在对待他的问题上，我送你八个字：以退为进，戒急用忍。” “嗯，老大，你的话我都记住了。”乔梁认真点头。 安哲接着挂了电话。 晚上，何青青有事回家了，乔梁在凉平酒店陪梁文一行吃饭，今天险些出了事，乔梁心里很愧疚，暗暗自责，如果自己要是和梁文几人一起下去，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乔縣長，你也别多想了，事儿过去了，大家也都没事，那就很好了嘛。”梁文看出了乔梁的内疚自责，笑着安慰。 “大家没事是最好的结果，但这事却是还没过去。”乔梁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这笔账是一定要算的，不可能就这样算了，想着白天被单独带到空房间的一幕，乔梁琢磨着自己听到的那个声音应该就是铁矿老板的声音，那个王八蛋，让人从外面把门锁上，估计也存了收拾自己的想法，尼玛，不管你什么背景来头，老子早晚非收拾你不可！ 酒足饭饱，喝了不少的梁文几人直接回房睡觉，酒意浓浓的乔梁慢悠悠准备走回县大院。 走在夜晚的马路上，清凉的北风一吹，乔梁瞬间清醒了不少，想到自己这几天连续喝酒，心想必须得有节制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喝多了就会误事。 乔梁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女人的求救声，循声望去，看见几个男人拉扯着一个女人，周边的人却是散开，没人敢去帮忙。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請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刚有人试图劝阻，就见其中一个男子亮出匕首，恶狠狠道：“都别多管闲事，这娘们欠了我们钱，想赖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一个个该干嘛干嘛去，别特么闲得蛋疼给自己惹麻烦，否则老子的刀子不长眼……” 乔梁这时看清了被那几个男人拉扯的女人，倏地一愣—— 靠！ 我靠！ 我再靠！ 连续靠了三下，乔梁快速冲了过去。 第1560章 人情冷暖 “住手！”乔梁人还没冲到，声先到。 几个正在拉扯女子的男子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时候竟然还有人敢站出来多管闲事，刚刚拿出匕首的男子转向乔梁，两眼一瞪：“你特么找死是吗，真以为老子不敢弄你？” “我是凉北副縣長乔梁，我刚刚已经打了120，警局就在附近，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是胆敢乱来，那就想一下后果。”乔梁大声喊了起来。 乔梁大声喊自然有他的目的，一来是震慑歹徒，二来可以吸引附近群众的注意，同时也给周边的群众壮胆，只要人围起来，量这几个宵小之徒也不敢干什么。 果然，听到乔梁是副縣長，围观之人的胆子就大了，对几个大汉指指点点，让他们放人。 “这娘们欠了我们钱，凭什么要我们放人？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谁能给我说出个不是来？”为首一个大汉目露凶光，同周围的人对峙着，竟是一点不怯场。 乔梁推开人群走进去，大家看到他，也自发让开一条路。 “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没错，但要钱也得好好要，有像你们这样要钱的吗？你们这是犯罪，与绑架抢劫无异。”乔梁大喝道。 大汉看到乔梁，眼里闪过一丝顾忌，刚刚他也是有听到乔梁喊话的，这个自称副縣長的年轻男子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那倒好说，如果是真的，那他确实得掂量掂量了，自古民不与官斗，在道上混的，更不愿意与这些当官的结仇。 “熊哥，现在这么多人堵着，咱们估计也没办法把人带走了，要不今晚就算了？”这时另一个大汉走上来悄声说道。 大汉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也对啊，这娘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对方在学校工作，老公在医院里，还能怕那娘们跑了不成？ 想通这一层，大汉毫不犹豫带人先撤了。 随着大汉等人离开，围观之人也逐渐散去，乔梁走到女子跟前：“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惊魂未定的女子脸上闪过一丝苦涩。 女子就是在县一中教书的马元香。 乔梁看到马元香刚刚跟那几个男子拉拉扯扯，不由关心问了一句：“没受伤吧？” “一点皮外伤，不打紧。”马元香摇了摇头，又看了乔梁一眼，“谢谢你。” “这有啥好谢的，就算咱们不认识，遇到这种事，我也会管的。”乔梁道。 “有的人有正义感，但没有正义胆。”马元香嘲讽笑笑。 乔梁听得苦笑，这话还真没错，有正义感的人很多，但遇事儿敢冲出来的却不多。 “我欠了你一个人情。”马元香认真地对乔梁道。 “都跟你说了，这没啥。”乔梁摆摆手。 “你真的是副縣長？”马元香怔怔盯着乔梁，突然问道。 “你说呢？”乔梁反问。 “我……”马元香呆了一下，旋即摇头，“我不信。” “为什么？”乔梁来了兴趣。 “因为没见过你这么年轻的县领导。”马元香道。 乔梁听得一笑：“你不知道咱们凉北县的縣長很年轻吗？” “我不太清楚，我平时没心思去關注那些。”马元香摇摇头，接着道，“今晚真的很感谢你，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 马元香说完就要转身离开，紧接着‘哎哟’一声，捂着脚踝痛得蹲了下去。 原来在刚才，马元香跑的时候扭到脚了。 “看来你的脚扭伤了，我送你回去吧。”乔梁道。 “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马元香有点抗拒。 “就算你能打车回去，你能自己走上楼去？”乔梁呵呵一笑，他来这走马上任也有些日子了，知道县城大都是那种老式居民楼，只有楼梯，除非马元香是住在县城仅有的少数几栋带电梯的商品房里，看马元香的情况，显然是不可能。 乔梁这话还真是击中马元香的软肋了，她家就住在四楼，就她现在脚尖垫在地上都会疼的情况下，她能爬上四楼才怪。 “那好吧，麻烦你了。”马元香咬着嘴唇，微微点着头，耳根发红。 乔梁打了辆车，将马元香送到了所住的居民区，又扶上楼。 马元香的家是一套老式的*房，看着也就八十平的样子，虽然格局不太好，但马元香家里倒是布置得挺温馨。 乔梁扶着马元香坐到沙发上，略微打量了一下屋里后，转头看向马元香：“你怎么会被那几个大汉追？” “就是他们说的，我欠他们钱了。”马元香低声道。 “一般讨债的也不会像他们那样嘛，明显看着就不是正道的。”乔梁皱眉道。 “他们是放高利贷的。”马元香苦笑。 “放高利贷的？高利贷你都敢借？”乔梁吃惊地看着马元香，没想到对方胆儿那么大，难怪对方连出去卖的想法都冒出来了，这真的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看来你对老公的感情很深。”乔梁感慨道，一方面想到自己的婚姻，心里又变得苦涩。 “我和我老公是青梅竹马。”马元香提到自己的老公，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很快又黯淡下来。 “那你现在怎么办？你借了高利贷的钱，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高利贷吸血剥皮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以后你怎么摆脱他们？”乔梁问道。 “我也不知道。”马元香喃喃道。 “你欠了他们多少钱？”乔梁又问。 “两万块钱。” “那倒是不多。” “他们说现在利滚利，我已经欠他们10万了。” “……” 乔梁听得无语，这尼玛简直是比抢钱还快。 想了想，乔梁道：“高利贷本身是非法的，这样吧，你去报警，由警方出面处理，最后你还2万块加正常的银行利息给他们就好了。” “这能行？”马元香眼神里有了一丝亮光。 “应该是可以，反正是不能给他们10万块的，简直是太狠了，借2万块，现在变10万，抢钱也没这么狠，对了，你借他们这笔钱多久了？”乔梁问道。 “三个多月。”马元香回答道。 “对嘛，才三个多月，2万就滚成10万，太扯淡了。”乔梁一边骂一边想着自己回头干脆和警局的人打个招呼，警局那边的人应该会给面子，到时候让警局的人出面，马元香这事应该不会太难解决。 心里想着，乔梁道：“你明天去报警吧，到时候把2万块和正常的银行利息准备好，警方会帮你的。” “会吗？”马元香声音带着质疑。 “我说会就会。”乔梁笑笑，“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可我现在哪能拿出两万块，我连两千块都拿不出来。”马元香眼泪流了下来，“我现在满脑子都还在想着上哪借钱。” 乔梁不知道说啥了，马元香这是真的山穷水尽了，确切地说，还给自个挖了一个大坑。 想了想，乔梁从口袋里拿出银行卡，他银行卡里原本剩下两万来块，上次本来是想给巴克特大爷刷两万住院费，结果何青青也出了一万，所以他现在卡里还剩一万来块，乔梁如今也只能力所能及的帮对方了。 “我这卡里有一万来块，你去取个一万块出来用吧，剩下的一万块，你再想想办法，高利贷这笔钱争取先把它解决掉。”乔梁说道。 听到乔梁的话，马元香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乔梁，“你就这样把钱给我？” “不然呢？”乔梁看着对方。 “你……你真的是好人。”马元香眼泪再次流了下来，人到困难的时候，才真正体会到人心有多凉薄，她为了给丈夫借钱治病，找遍亲朋好友借钱，亲朋好友都是象征性拿一点出来打发她，然后一个个避她如瘟神，生怕她开口借钱，只有一个她真正的好友拿了几万块积蓄借给她，而对方家里也不是很有钱，所以这次马元香再怎么需要钱，却是万万不敢再跟对方开口。 眼下乔梁一个跟她非亲非故的人肯平白无故的掏出一万来给她，马元香如何能不感动。 “我也只是尽自己力所能及的一点能力帮忙。”乔梁笑笑。 出乎乔梁的意外，马元香却是摇头，“这个钱，我不能收。” “为什么？”乔梁不解。 “我们非亲非故的，拿你这个钱，我觉得亏心。”马元香解释道。 “那你就当我借你的好了。”乔梁笑道，“反正我知道你是县一中的老师，你跑不了。” 乔梁这话，明显让马元香心动了，她现在实在是太缺钱了。 “那……就当我找你借的？”马元香抬头看了乔梁一眼，声音弱弱的说了一句。 “行，可以的。”乔梁痛快点点头，看了看时间，接着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对了，记得我跟你说的，得去报警。” 乔梁说完就准备离开。 这时，女人看着乔梁咬咬嘴唇，犹豫片刻，接着颤颤冒出一句：“今晚……你别走了……” “嗯？”乔梁转过头来，看到了满脸通红的马元香，此时的马元香，脸红到了耳根子，连看都不敢看乔梁。 乔梁这会已经听清马元香刚才说什么，看着她，眉头微皱：“你让我留下来，是想用你的身体还债？”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马元香着急地解释着，脸色愈发不堪，红得跟红苹果似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乔梁继续皱眉看着马元香。 “我……我觉得你是好人，只……只是想报答你。”马元香结结巴巴道。 “那你觉得我是占那种便宜的人吗？”乔梁不满道。 “我没那个意思。”马元香一脸羞愧。 “以后别再说这种话，我乔梁虽然可能大概或许不是什么高尚之人，但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乔梁边往外走边道，“早点休息吧，回头记得把卡给我送回来……” 第1561章 棘手的问题 乔梁回到宿舍，洗了个热水澡，正准备睡下，门外传来敲门声。 走去开门，看到门外是丁晓云，乔梁连忙请对方进来，而后，乔梁并没有把门关上，而是将门敞开着，这是大晚上的必要之举，免得有心之人看到了，回头嚼出什么舌根，暗地里又刮起妖风。 “江东商业集团的帮扶人员来了？”丁晓云问道。 “嗯，昨天刚到的，没想到今天就差点出了事。”乔梁现在说起来仍是一脸自责，“我都差点没脸见我的老领导了。” “下午何主任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市里，急忙给尚縣長打电话，好在尚縣長还算识大局，并没有为难。”丁晓云道。 “我倒是希望他作死一把。”乔梁冷哼了一声。 丁晓云听得一笑，“尚縣長虽然霸道得很，但他还是有智慧的。” “他那是小智，不是大智。”乔梁不以为然。 丁晓云没继续这个问题，问道：“江东商业集团这么快派人来，有决定投资帮扶什么项目吗？” “这我还不清楚，他们刚来，估计还在考察当中，应该没那么快。”乔梁说道。 丁晓云听了点了点头，笑道：“真是挺期待呢，也不知道安董事长会拿出什么大手笔的项目，我们凉北现在真的是太需要一个大项目来给大家鼓鼓劲了。” “会的，我老领导出手，必定不凡。”乔梁笑道。 丁晓云呆了一会就离开了，乔梁也躺下休息。 次日起来，乔梁心里还记着马元香那事，边往办公区走边寻思直接找警局那边的负责人是否妥当，目前凉北县的县局局长叫冯占明，虽然和江州组织部部长冯运明只有一字之差，但乔梁肯定他们俩不是兄弟，也不会有任何血缘关系。冯占明挂着副縣長，乔梁因为刚来，和对方不熟，为这么一档子事去找他，乔梁担心对方口头答应了，但却不会上心。 “老弟，想啥呢，看你走路心神不宁的。”周志龙从后面走上来，拍了下乔梁的肩膀。 “想点事。”乔梁看到周志龙，眼神一动，接着道，“老兄，来我办公室坐坐？请你喝杯早茶。” “好呀，看老弟拿什么好茶招待我。”周志龙笑道。 两人来到办公室，乔梁给周志龙倒了杯热水端到跟前，“老兄，这是我办公室里最好的茶了。” “好啊，你这家伙竟然敢耍我。”周志龙笑着拿手指点了点乔梁。 “老兄，我有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乔梁坐下来对周志龙道。 “什么事你就说嘛，咱哥俩用得不见外。”周志龙咂咂嘴。 “老兄，你跟县局的冯占明局长熟吗。”乔梁问道。 “你说老冯啊？我跟他还行，关系处的还可以。”周志龙点点头。 “那老兄能不能……”乔梁接着将马元香那事简单说了一下。 “就这么一件事啊？我还以为多大事呢。”周志龙笑着挥手，“这事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很好，麻烦老兄了。”乔梁松了口气。 周志龙眼睛滴溜溜定在乔梁身上。似笑非笑道：“老弟，这不会是你刚来凉北找的红颜知己吧？” “老兄想哪去了，你这联想力不去写小说真的可惜了。”乔梁哭笑不得，随即将马元香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周志龙一听，脸上泛起同情之色，叹气道：“是个可怜之人啊。” “可不是，所以我就想着能帮就伸手帮一把，也不枉咱们坐在这个位置上，手头掌握着人民赋予的权力，该有所作为时，就得有所作为，既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又对得起头上的帽子，老兄你说是不是？”乔梁笑道。 “没错。”周志龙朝乔梁竖了个大拇指，“老弟，我就欣赏你这点，我们的干部，真应该多一些像你这样的。” “老兄，可别给我戴高帽，不然我真会飘了。”乔梁笑道。 “我不是给你戴高帽，是实话实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话虽然土，但却是大实话，你说我们的干部，有多少人能做到这一点？”周志龙摇了摇头，“权力权力，有多少人被权力两字迷了双眼，堕落了呐。” 周志龙一脸痛心，他对这种现状是无能为力的，要想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这需要上面的顶层设计，需要自上而下严格的执行力，但又谈何容易。 周志龙坐了一会，喝了口乔梁倒的热水，笑道，“行了，你这好茶我也喝了，该回去工作了。” “老兄，刚才说的那事记得呀。”乔梁提醒道。 “记着呢，你老弟第一次托我办事，我敢不上心吗？”周志龙笑道。 下午，乔梁和梁文一行一起下乡，何青青依旧陪同。 一行人来到的位置就是昨天梁文在铁矿后山上所看到的那片草原，从山上看，景色还更美。 这是一片保存相对完整的草原，不过从周边的种植情况来看，可能不需要多久，这片草原也会渐渐被人开垦，沦为玉米地。 草原边上，有一片裸露的砂石地，这个位置，正是安哲在本子上圈起来的位置之一，不过乔梁不知道的是，这是安哲考虑的首选建厂地，因为这边靠近公路，交通方便，对于一个工厂来说，要建厂，交通要素是首要考虑的因素之一，交通不方便，货物运输不畅，那还建个鬼厂。 “乔縣長，这个位置，其实是我们安董事长首选的建厂地方，所以我们昨天才第一时间来这里，将周边的主要情况都考察了一遍，也才会走到那边铁矿的后山上去。”梁文说道。 “这一片确实是比凉北县的其他乡镇的交通更为便捷，这其实还得得益于那个铁矿。”何青青插话道，“因为铁矿建在这边，运输量很大，所以这边的路网也修得较为完善。” 乔梁闻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梁文，“梁总，那你们是准备考虑建什么厂？” “安董事长的意思，是要建一个大型肉食品加工厂，充分利用起这边丰富的牧场资源，抓住一带一路的机遇，产品主打欧盟市场，既能带富一方经济，又能让我们集团焕发出新的生机。”梁文答道。 “肉食品加工厂？这个可以啊。”乔梁听得直点头。 “可不是，安董事长考虑的已经很全面了，他前段时间专门为此去欧洲考察了一圈。”梁文笑道。 “你们准备投资多少建厂？”乔梁又问。 “五个亿。”梁文比了比一个巴掌。 “五个亿！”乔梁听得激动起来，老大就是老大，一出手就不凡， 一旁，何青青也是面色激动，凉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大数额的投资了，除了之前尚可引进的那个问题多多隐患巨大的铁矿。 激动之余，何青青猛然想到一个现实的问题：“乔縣長，梁总，我突然想到，咱们要建这么大一个规模的肉食品加工厂，货源供应万一不足呢？你们看周边那些牧场，很多都空了，大家都改种玉米去了。” “那就让牧民们退耕还草呀，玉米不要种了，改为放牧，我们公司可以跟牧民们签订包销合同，牧民们不用担心养的牛羊卖不出去。”梁文说道。 “如果你们能跟牧民们签订这样一个合同，那应该没问题。”何青青点了点头。 “走，那边有农户，我们顺便过去走访一下。”乔梁说道。 一行人来到附近的一户人家，这里是一个村落，聚集了不少人家。 乔梁直接走进第一家，院子里头有一对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夫妇正在剥玉米。 乔梁和村民热情的打着招呼，简单介绍了一下，村民一听说乔梁是县里的大官，一下拘谨起来，请乔梁等人入座后，讷讷的不知道说啥。 “大哥，你不必紧张，我们就是过来走走看看，没要干嘛。”乔梁笑道，看着墙角边堆的玉米，“大哥，今年玉米收成如何？” “就那样，凑合着养家糊口。”中年男子憨笑道。 “大哥，那有没有想过把玉米地铲掉，重新放牧呢？”乔梁问道。 “玉米种的好好的，干嘛要铲掉？”中年男子呆呆看着乔梁。 “大领导，现在谁还养牛养羊啊，赚不了钱的，还得亏本。”中年男子的妻子跟着说了一句。 “如果有人愿意给你们承包牛羊的销路，你们只需要负责养，不用担心销路的问题，那样不就不会亏钱了。”乔梁道。 “有这种好事？”中年男子看着乔梁的眼神有点不信。 “有的，有大老板要来咱们这边投资建肉食品加工厂，大家养的牛羊，人家厂子愿意给你们承包了，价格也按市场价来，不会亏了你们。”乔梁道。 听到乔梁这样说，中年夫妇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些惊疑，但更多的是喜色，还有这种好事？真要是像乔梁说的，那还种啥玉米。 看到中年夫妇的神色，乔梁暗暗高兴，其实只要有利可图，老百姓自然会去自发的选择最有利于他们的事，根本不需要他们做太多群众的思想工作。这就是所谓人叫人干人不干，利益调动一大片。 乔梁还没高兴完呢，就见中年男子大摇其头：“不行不行，我们现在想再放牧也没法搞了，现在牛犊子羊崽子都不便宜，谁有钱去买来养呀。” “这……”乔梁一下傻眼，没想到解决一个问题就又冒出一个新的问题，而且还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没钱，村民连买崽子的钱都没有，还养个鸡毛，最主要的是村民还有所顾虑，就算是真有钱，恐怕也不愿意拿出来冒这个风险。 “乔縣長，这个问题，恐怕会成为最棘手的一个问题。”何青青很快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面现忧色。 乔梁这会心里沮丧得很，妈了个蛋，做个工作怎么这么难呢。 第1562章 医院探望 回程的路上，乔梁明显有些沮丧，之前已经预料到扶贫工作不好做，但真正做起来，乔梁才发现具体的工作当中往往是复杂莫测的，就像今天碰到的这问题，是乔梁之前未曾预料到的。 乔梁曾经简单的以为只要江东商业集团的投资到位，工厂建起来，百姓就有了脱贫的奔头，但真正下沉到一线来，乔梁才体会到很多问题都是细碎而又复杂的。 “梁总，你们商业集团有没有办法再出一笔钱设立一个贷款基金，贷款给这些农民，让他们有钱去买牛羊崽子？”乔梁突地问道。 “恐怕很难。”梁文苦笑了一下，“乔縣長，不怕你笑话，我们商业集团现在的处境其实也不好，安董事长这次能够拿出五个亿来凉北投资，是承受了不小压力的，是安董事长在公司高层会议上，力排众议拍板做主的。” 乔梁闻言一下沉默，他能充分理解，这次这五个亿的投资，还真不知道安哲是顶着多大压力做的决定，安哲调任江东商业集团之前，其前任因为经济问题被调查，据说涉案数亿，涉及的商业集团高管和中层多达十几人，随着这起大案窝案的爆发，商业集团内部陷入了极大混乱，人心浮动，经营都出现问题，估计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安哲拿出这五个亿来帮扶对接凉北，肯定是做了最大的努力。 乔梁下意识想到，这五个亿，不出意外，应该是安哲从银行搞来的。 明白了江东商业集团的难处，乔梁自然不再提此事，更不会给安哲打电话。 晚上和梁文等人一起吃饭后，确认梁文几人明天的行程，乔梁打算一块跟过去，免得又出现什么意外，梁文却连说不用，他们接下来几天也就是去安哲圈的另外几个地方转转，大抵是走个过场，因为安哲的首选之地还是在铁矿附近那块地。 “乔縣長，梁总他们只是因为铁矿才出现了一点意外，其他地方可没铁矿，乔縣長应该不用担心。”何青青笑道。 “是啊，乔縣長，来之前，安董事长可是嘱咐我们轻易不能打扰你的工作，你真的不用再跟我们下去转了，要不然我们没法跟董事长交代了。”梁文也笑。 乔梁想了想，最终答应下来，不过还是叮嘱梁文一有事就马上打自己电话。 从酒店出来，乔梁看到酒店对面的小公园，对何青青道：“何主任，我们到对面公园坐坐？” “好呀。”何青青欣然同意。 两人在公园里找了个石凳坐下，乔梁问道：“何主任，上次我让你做的事情，有没有进展？” “哪件事？”何青青眨了眨眼睛。 “就是让石磊提供相关的情况。”乔梁道。 “哦，你说巴克特大爷那事啊。”何青青想了起来，“这事我当时有跟石磊说过，不过这几天忙来忙去的，也忘了再跟他落实下这事，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 何青青当场拿出手机给石磊打电话，两人交流了几句，何青青挂掉电话，冲乔梁点了点头：“石磊说巴克特大爷说的情况基本属实。” “嗯，如此，很好。”乔梁微微点头，“何主任，你看有没有可能让石磊悄摸摸收集一些铁矿不法行为的证据？” “可以是可以，但很难。”何青青摇了摇头，“乔縣長，你应该知道铁矿对外戒备是很严的，从他们在路口处就开始设置路障就能看出他们不允许外人轻易靠近。而石磊目前只是和铁矿的保安队混得熟，但要深入铁矿里面，他做不到。” “那也不一定需要深入铁矿里面嘛，咱们可以从外围着手。”乔梁伸手做着比划，“你看，铁矿因为圈地的问题，和周边百姓的关系搞得很紧张，有的甚至还被铁矿的人打了，像巴克特大爷家就是一个例子，既然石磊已经核实这些情况基本属实，那就从这些被害的百姓入手，从他们身上收集证据，只要这些被害的百姓肯站出来指证，那么铁矿违法的事实就是确凿无疑了。” “怕就怕这些百姓不敢站出来。”何青青苦笑，“巴克特大爷家就是一个教训，其他人看到巴克特大爷家这么惨，肯定会更加害怕被铁矿打击报复。” “这确实是个问题。”乔梁皱了皱眉头，“但事情总要去做，总不能让这胡作非为的铁矿继续逍遥法外。” 何青青沉思着。 想了想，乔梁又道：“何主任，这样吧，你让石磊先从那些被害百姓身上收集证据，至于站出来指证的事，暂时不提。” “嗯，我跟石磊说一声。”何主任点了点头。 两人在公园坐了一会，何青青突然发现自己挺喜欢和乔梁这样单独呆着的状态，悄悄瞥了下乔梁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何青青突然有点心跳加速。 这时乔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号码，乔梁接通，同对方说了两句，然后道，“我在凉平酒店对面的小公园这里，你直接送这里来吧。” 挂掉电话，乔梁对何青青道：“何主任，我还有点事，你先开车回去，待会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那怎么可以，我走回去吧，车子留给你。”何青青道。 “你女人家娇贵，而且还穿着高跟鞋，这里虽然离县大院不远，但你走回去也够呛，车子你开回去吧，待会我跑步回去，正好锻炼下身体。”乔梁笑道。 何青青闻言，也没再推拒，虽然心里有点好奇乔梁要见谁，但乔梁不说，何青青自然也不能多问。 何青青刚离去没几分钟，乔梁要等的人也到了，正是马元香。 马元香是来归还乔梁银行卡的，把卡还给乔梁后，马元香发自内心的对乔梁说了一句：“谢谢。” “跟你说过不用客气，我也是力所能及的帮忙。”乔梁道。 “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你也知道我的工作单位，我不会跑的。”马元香认真道。 “我要是怕你跑，就不会给你钱了。”乔梁笑起来，他本来也没指望对方能还这钱。 “对了，高利贷那边解决了吗？”乔梁问道。 “解决了，我找我唯一一个闺蜜又借了一万多，终于凑了两万多块，还给他们了。”马元香说到这，定定看着乔梁，“你是不是认识局里的人？” “你猜？”乔梁道。 “今天我按照你的吩咐打电话报警，然后县局来了一个队长一起跟我去处理这事，高利贷那边的人很给县局的人面子，事情才会这么顺利。” “嗯，解决了就好。”乔梁点了点头，心说周志龙还挺给力的，看来回头又得提两瓶白酒去和对方喝两杯。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马元香看着乔梁。 “你猜呀。”乔梁嘿嘿笑道。 马元香怔怔看着乔梁，感觉他虽然大多数时候看起来很稳重，但有时候又像个大孩子一样。 想着今天县局那位队长对自己很客气，再结合乔梁之前的话，马元香心里其实已经有所猜测。 “我猜你真的是县里的副縣長。”马元香道。 “你说是就是咯。”乔梁笑道，想到马元香的丈夫，乔梁眼珠子一转，突地问道，“你丈夫是在县医院住院是吧？” “是的。”马元香点点头。 “方便去看望一下吗？”乔梁又问。 “你要去看他？”马元香惊讶地看着乔梁。 “没错，有问题吗？”乔梁道。 “可……可是，你跟他又不认识，而且非亲非故的，你为什么去看他？”马元香不解地看着乔梁。 “想看就看，就这么简单。”乔梁呵呵一笑，“行了，别啰嗦了，你带路，我们现在去医院。” 马元香不知道乔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乔梁对自己有恩，他非要去探望自己丈夫，她自然也不能拒绝。 来到医院，乔梁看到了马元香的丈夫王安福，一旁是王安福的母亲，乔梁在来的路上已经听马元香介绍过，她和婆婆两人轮流照顾王安福。 王安福现在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唯独一双眼睛看上去还有一点精气神。 “安福，这是我一个朋友，专门来看你。”马元香坐到床边，牵着丈夫的手。 “你好。”王安福勉强打起精神，朝乔梁微笑示意。 看到王安福这个样子，乔梁突然有点不忍心再问对方铁矿的事，人家都病成这样了，自己还想着利用对方曾经的身份去探寻铁矿的秘密，委实不大合适。 “王先生，好好养病，你老婆是个了不起的人，为你付出很多。”乔梁安慰了一句，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嘘寒问暖了一番后，乔梁从病房里出来，马元香也跟着送乔梁出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我丈夫？”马元香看着乔梁问道。 “你怎么知道？”乔梁稍微意外地看了马元香一眼。 “我好几次注意到你看着我丈夫，欲言又止，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不方便说。”马元香道。 听到马元香的话，乔梁暗赞一声，好一个善于观察的女人。 “其实，我确实是有点事想问你丈夫，不过看他病成那个样子，我有点不忍心开口。”乔梁叹了口气。 “你要问他什么事？”马元香好奇道。 “想问他一些关于铁矿的事。”乔梁道。 “难怪，我说你和我丈夫非亲非故的，怎么会想着来医院看他呢。”马元香恍然。 “其实我也挺卑鄙的，都没考虑你丈夫病成这样。”乔梁内疚道。 “不，你已经是个大好人了。”马元香摇了摇头，又道，“你要问铁矿的事，也可以问我呀，我丈夫之前还在铁矿工作时，在家也经常跟我聊铁矿的事，我对铁矿还是了解一些，就是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第1563章 李有为亲自带队 马元香的话让乔梁眼神亮了起来，对啊，怎么就忘了问马元香呢，说不定她也知道点啥呢。 “那你都知道铁矿什么事？”乔梁眨眨眼睛，看着马元香。 “看你想问什么了。”马元香跟着眨眼。 “比如，你知道铁矿都做了些什么违法犯法的事吗？”乔梁又问。 “这个……”马元香惊讶地看着乔梁，脑中灵光一闪，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脱口而出，“你是副縣長，你要查办铁矿的违法犯罪行为？” “这话我可没说，这是你说的。”乔梁意味深长道。 “我知道，这种事得保密，我懂。”马元香沉浸在自己想象里。 “说说吧，看你都知道什么。”乔梁笑道。 “我知道的倒也不多，不过我有听丈夫提过，铁矿有一份送礼名单，逢年过节，都要给一些领导送上一笔丰厚的大礼，而这个钱，是不从财务上过的，走的暗账。”马元香仔细回想着道。 “那你丈夫有留存相关的证据吗？”乔梁眼神大亮。 “这我不知道，我得回头问问我丈夫。”马元香摇头。 “那这事就拜托你了，如果你丈夫有留存相关的证据，一定要告诉我。”乔梁认真道。 “好，有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马元香点点头。 两人聊了一会，乔梁便先告辞，从医院离开，直接打车回县大院。 回到宿舍，洗漱完躺在床上，乔梁想着今天的事，不由摸出手机给李有为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好久，李有为那边才接。 “老板，这么晚还在忙？”乔梁问道。 “是啊，刚接待完一个客户，梁子，这个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事？” “也不算有事，就是想跟你唠唠嗑。”乔梁苦笑，“老板，我现在发现务虚和务实的工作，差别好大。” “那当然了，不然为什么要分务虚和务实？你现在刚走上领导岗位，肯定会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遇到困难，别慌，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就看你怎么去找解决的方法，事在人为，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李有为道。 乔梁听了不由点点头：“老板，这两天江东商业集团的帮扶人员过来了，商业集团决定投资5亿建一个大规模的肉食品加工厂，本来我还很高兴，万事开头难，这第一步跨出去了，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扶贫工作自然而然就做起来了，谁曾想到这困难才刚开始……” 乔梁说到这里，没听到李有为说话，知道李有为在默默听他讲，便继续说，将今天碰到的情况和李有为细细讲来。 李有为听完，沉默片刻道：“梁子，这就对了，基层工作错综复杂，千头万绪，想要干好，这就要对干部的能力有很高的要求，同时，这也是最锻炼人的地方，日后要想走上更高的领导岗位，基层工作经历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你现在这个机会极为难得，我想经过两年的挂职锻炼，两年过后，你一定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具体到你今天碰到的这个困难，我觉得并不是多大的问题，等你以后碰到类似的事多了，你就不会觉得这是个事了。” “老板，任何困难的事，到你口中都变成了简单的事。”乔梁笑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老板。”李有为一改往日的沉稳，难得幽默了一下。 乔梁呵呵笑起来。 接着李有为又道：“梁子，你刚刚说的这事，倒是和我这几天正在考虑的一个想法契合，正泰集团和凉北县也算有缘，要不是老董事长因为车祸去世，说不定我们集团在凉北县的大型牛羊肉制品加工厂都已经建起来了，眼下安董事长也搞肉制品加工厂，我们自然不好再去搞重复建设和投资，不过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一个事，就是成立一个‘凉北县扶贫发展基金’，由我们集团投入资金，但凡是凉北县的贫困百姓，都能从这个资金里得到无息贷款或者扶助。” “老板，是真的？”乔梁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如此一来，牧区百姓买牛羊崽子的钱就解决了，江东商业集团要搞的肉制品加工厂的货源问题，也就跟着完美解决。” “没错。”李有为呵呵一笑，“其实，早在你交流挂职到凉北县后，我就在想着能为你做点什么，安董事长的动作比我更快，第一时间就响应省里的号召跑去帮扶了，所以我这几天也在等，等着看安董事长打算上什么项目，既然安董事长也想到肉食品加工厂上去了，那我们就退而求其次，搞个扶贫发展基金好了，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冒出来好几天了……” “老板，谢谢你，我知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乔梁感动道。 “梁子，我们之间有必要说这个吗？”李有为笑道，接着又道，“其实你最应该感谢的是小雅，她虽然人在美国，但一直關注关心着你在西北的工作和生活，这次这个扶贫发展基金的想法，我和小雅交流过，她很赞同……” 听李有为如此说，乔梁心里泛起一阵暖流，心里涌出对方小雅的真切思念挂念和感动。 两人又聊了一会，乔梁心情愉悦地挂了电话，从某种程度来说，李有为已经成了乔梁的部分精神支柱，在有心理压力或者情绪需要排解的时候，乔梁很多时候会想到找李有为。 想到李有为，乔梁就不由想到暗算过李有为带给自己巨大耻辱的楚恒，心里涌出一股切齿的愤恨，这是自己一生中的死敌，自己做梦都想将这混蛋千刀万剐，但每每想到楚恒一步一个台阶也在进步，乔梁就感到沮丧，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痛快地复仇楚恒呢？ 现实是残酷冷酷的，自己一直虎视眈眈盯着楚恒，楚恒也不是善茬，虽然他目前不知道自己对他的仇恨心思，但却会全方位警戒防备着各种不测，他的心机极其复杂深邃，如果自己被他发觉或者抓住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那对自己来说，都将陷入极大的被动，别说复仇，自身都未必能保住。 如此，自己还是需要等待，在隐忍中耐心等待，等待时机，等待机遇。 乔梁在胡思乱想中昏昏沉沉睡着，一整个晚上，乔梁都在做梦，想到自己亲手手刃了楚恒这个仇人，想到了张琳，想到了叶心仪，想到了吕倩，想到了邵冰雨，想到了姜秀秀…… 乔梁一晚上都在梦境中度过，早上起来，感觉整个人疲惫不堪。 如此过了两天，一个好消息传来：正泰集团来人了! 让乔梁惊喜万分的是，李有为亲自带队来的！ 在凉北见到李有为，乔梁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因为李有为亲自来凉北，事先并没有跟自己通气，乔梁原以为李有为会派个副总过来主持这事，没想到李有为亲自来了，这让乔梁兴奋不已，自己太想念江州的人了，更别说这人还是自己的老板。 晚上乔梁在县宾馆给李有为一行接风洗尘，丁晓云也出席了，至于尚可，乔梁则懒得通知，他知道尚可也不可能出席。 “李总，见到你们正泰集团的人，我就像看到了家人一样，倍感亲切。”坐在主陪位置上的丁晓云，一边跟李有为喝了一杯，一边笑道。 李有为跟着笑：“我也听说了老董事长之前在凉北的事情，所以啊，我们正泰集团和你们凉北县真的是有缘。” 丁晓云点点头，“以后李总来了凉北，就把这里当家。” 李有为笑着点头，“那敢情好。” 乔梁这时候站了起来，“老板，啥也不说，咱俩喝一杯，今天看到你，是我这些日子最高兴的事情。” “喝了。”李有为也是高兴的端起酒杯。 一晚上，大家都尽兴吃喝，酒足饭饱，乔梁并没有回去，而是单独来到了李有为的房间。 “老板，你这次怎么有空过来？我以为你不会来呢，事先也没打个招呼。”乔梁笑道。 “就是不给你打招呼，惊喜不？”李有为笑道。 “惊喜，太惊喜了，我现在还在兴奋。”乔梁嘿嘿笑道。 “梁子，早就想来看你了，这次也是借公事一起办私事，过来看你。”李有为笑着拍了拍乔梁的肩膀，“同时也是给你送一份大礼。” 乔梁一听就明白过来，猜到跟扶贫发展基金有关，眨眨眼，笑道，“难道扶贫发展基金还有意外的惊喜？” “没错！”李有为点点头，“这事我跟小雅沟通以后，小雅决定拿出这个数……” 说着李有为伸出一只手掌。 “五个亿？”乔梁吃了一惊。 “没错。”李有为点点头，“小雅说只要你的事，正泰集团的支持是无限度的，全力以赴。” 乔梁听得鼻子酸酸的，对方小雅，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太复杂了。 想到方小雅正在美国治病，乔梁心里又有些难过，眼窝有些发潮，沉默片刻道，“老板，正泰集团拿出这么大一笔现金，会不会影响集团的日常经营？” “不会的，你小看了正泰集团的实力。”李有为淡然一笑，“正泰集团既然是江州最大的民营企业，同时也是江州第一家上市公司，公司的底蕴厚实着呢。” 乔梁闻言放心下来。 “五个亿成立凉北县扶贫发展基金，这个数额真的是太大了，起码对于凉北县这样一穷二白的地方来说，五个亿说是天文数字亦不夸张，等明天一公布，一定会震惊到很多人。”乔梁高兴得在原地走来走去。 看到乔梁高兴，李有为也高兴，在自己心里，他觉得自己和乔梁的关系有些说不清，可以说亦师亦友，但有时候，自己又不由想把乔梁当成自己晚辈看待，在乔梁成长的路上，李有为關注着他，注视着他，看着乔梁一步步走到今天，李有为内心是欣慰的。 第1564章 老廖要来凉北 乔梁高兴地走了一会，接着停了下来，看着李有为道：“老板，既然这个扶贫基金会的规模高达5亿，那咱们这个扶贫发展基金成立大会不能这样简单搞了，必须大搞特搞，搞出动静，越大越好。” 按原来的计划，正泰集团出资成立凉北县扶贫发展基金，到时候只会有县里的领导出席，但乔梁不知道正泰集团要拿出这么多钱来搞这个基金，如此，乔梁觉得不能让正泰集团吃亏，人家拿出这么多钱搞慈善，自己无论如何也得为正泰集团博个名。 通了乔梁这话，李有为摇摇头：“梁子，没这必要，正泰集团搞慈善，又不是为了沽名钓誉，名声不名声的，无所谓。” “老板，我知道你们不求名，但我这次偏偏要为你们求这个名，我不能让你们白白拿出五个亿做好事。”乔梁说道。 李有为带着沉思的目光看着乔梁。 想了想，乔梁又道：“老板，你在凉北多呆一天如何？给我一天时间去筹备，我一定把这个扶贫基金成立大会搞得风风光光的。” “多呆一天没事，正好在凉北转一转，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这样搞。”李有为道。 “不，有必要，大大有必要。”乔梁坚持。 李有为笑了笑，这就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乔梁，固执起来连自己都没办法。 乔梁坚持要去做，李有为也不再反对。 当晚，乔梁回到宿舍后，拿出手机开始纠结起来。 此时乔梁很想给廖谷锋打电话，但一想到廖谷锋曾经对他说的，‘没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不得打扰他’，乔梁又怕这个电话打过去会被廖谷锋批评。 但想要风风光光地给正泰集团办那个扶贫基金成立大会，乔梁又觉得只有廖谷锋这个省里的一号参加才算是最为牛逼。 “正泰集团出资五亿成立凉北县扶贫发展基金，这应该算是重大事情了吧？”乔梁自我安慰地想着，看了看时间，这会已经不早了，再不打，待会更晚就更不合适打了。 咬了咬牙，乔梁拨通了廖谷锋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就有人接起，乔梁听到电话里传来廖谷锋不紧不慢的声音：“小子，不是让你没事别打扰我吗？” 听到廖谷锋这话，乔梁愈发紧张，赶紧道：“廖书记，我就是有重大事情才给您打电话。” “那你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重大事情，如果你骗我，哼，有你小子好看的……”廖谷锋哼了一声，脸上却是带着乔梁看不到的笑意。 “廖书记，是这样，正泰集团要出资五个亿……”乔梁将事情简洁明了地给廖谷锋做了汇报。 廖谷锋听完，带着意外的口气：“正泰集团这么大手笔？” “是的，廖书记，正泰集团一直都是充满社会责任心的企业，他们在慈善道路上就没停止过。”乔梁趁热打铁替正泰集团宣传。 “呵呵，不用你替他们说好话，我在江东省工作时，对正泰集团就有好感，那是一家有大爱的企业，没想到这次我调任西北，正泰集团也把慈善做到了西北，如此看来，正泰集团和我也蛮有缘的嘛。”廖谷锋笑了起来，提到正泰集团，廖谷锋自然而然也想到了李有为，心里颇为可惜，这是个人才，可惜弃政从商了。 乔梁此时赶紧附和：“对对，廖书记您和正泰集团也是充满缘分。” “我看正泰集团在凉北县成立这个扶贫发展基金，是冲着你小子的面子去的吧。”廖谷锋突然道。 乔梁笑着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廖谷锋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小子，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廖书记，您看哈，正泰集团这次出这么多钱成立凉北县扶贫发展基金，这种做好事的行为是不是该大力宣传，该大书特书，咱们不能寒了人家企业的心不是？”乔梁小心翼翼道。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李有为的意思？”廖谷锋哼了一声，问题犀利而又直接。 “额……”乔梁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廖同志啊，咱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犀利呢。 “廖……廖书记，这是我的想法，李总裁他……他并不愿意……”乔梁结结巴巴道。 廖谷锋闻言，微微点头，以他和李有为的几次接触和了解，这不像是李有为的行事风格，果真是乔梁这小子自己要鼓捣的。 “乔副縣長，那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到底是想做什么？”廖谷锋已经猜到了乔梁的目的，明知故问。 “廖……廖书记，我想请您拨冗参加正泰集团扶贫发展基金成立大会。”乔梁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干脆大着胆子说出来。 “你这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廖谷锋又问。 “公私皆有。”乔梁硬着头皮道。 “就知道你小子暗藏私心。”廖谷锋笑了起来，“不过你这次这个私心，我却是得表扬你，正泰集团的行为我很欣赏，你这个电话也打得好。” “廖书记，那你是答应来参加成立大会了？”乔梁激动道。 “时间是哪天？”廖谷锋这次没有直接回答，他还得看看和自己行程表上的重要安排有没有冲突。 “看廖书记您哪天方便。”乔梁这次很聪明的回答。 “这样吧，我后天下午有半天时间，就后天下午如何？”廖谷锋说道。 “好好，就后天下午。”乔梁忙不迭点头。 和廖谷锋打完电话，乔梁高兴万分，廖谷锋答应来参加了！这意味着正泰集团扶贫发展基金成立大会的规格被无限拔高，还有什么能比这更风光的？ 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乔梁迫不及待给李有为打了电话过去：“老板，我给廖书记打了电话，廖书记答应来参加活动了。” “是吗？”李有为也有些吃惊，没想到廖谷锋这么给面子。 “是啊，廖书记真的是太好了，也很好说话。”乔梁笑道。 李有为听得莞尔，堂堂的封疆大吏，是不是好说话，那也是看人的，很显然，廖谷锋对乔梁是颇为赏识，高看一眼。 两人聊了几句就结束通话，乔梁脸上仍难掩兴奋之色，使劲挥了下拳，时至今日，乔梁才觉得自己在凉北县的工作开始日渐起色。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乔梁第一时间去了丁晓云办公室，把廖谷锋要下来的消息告诉丁晓云，丁晓云一听，惊得站了起来：“廖书记要来凉北？乔縣長，消息属实吗？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 由不得丁晓云会怀疑，因为像廖谷锋这个级别的领导，其行程都是会提前好几天通知下来，县里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接到任何通知，而乔梁却说廖谷锋会来参加正泰集团的扶贫发展基金成立大会，丁晓云怎能不惊讶。 看到丁晓云此刻又是吃惊，又是惊喜，又带着莫名的怀疑，乔梁暗暗觉得好笑：“丁书记，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我可能会开玩笑吗？” “难道你是有什么小道消息？”丁晓云眨眨眼，看着乔梁。 “我不只有小道消息，还有大道消息。”乔梁笑道。 “廖书记当真会来？”丁晓云这时候可没心思和乔梁逗嘴皮子，再次认真地问道。 “会。”乔梁也认真的回答。 得到乔梁肯定的回答，再看看乔梁的神色，丁晓云心想乔梁也不可能在这种大事上拿她开涮，不由信了乔梁的话，一下激动起来，廖谷锋要来，这对于凉北县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事，也是天大的好事。 问题是乔梁怎么会提前知道这个消息呢？乔梁和廖谷锋之间，难道真有什么道道？ 丁晓云瞎琢磨了一会，上午十点，凉北縣委正式收到了来自省里委办的通知，廖谷锋书记将参加明天下午举行的正泰集团扶贫发展基金成立大会。 收到省里的确切通知，丁晓云一颗心终于落了下去，心里亦是激动万分，当即通知下去，立刻召开县***成员会。 廖谷锋要来凉北了，这个消息以旋风般的速度在县大院召开，引起了一阵阵震动，凉北县有多久没有迎来这么高级别的领导了？ 縣委的小会议室，班子成员会以最快速度召开。 会议的唯一一个主题，就是讨论如何做好廖书记的接待工作。 会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有的说要到西州市机场去迎接，有的说不妥，因为届时廖谷锋抵达西州机场后，市里的领导肯定会去迎接，你凉北县的人这时候也跟着冒头，不是让人家市领导不满嘛。 有的人提出在西州市和凉北县的县界处迎接，这个提议得到多数人的认可。 看到大家讨论得这么起劲，乔梁暗暗好笑，心说你们讨论的全都没用，老廖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这样搞反而会引起廖谷锋的不满。 看大家已经要确定迎接方案，这时候，乔梁幽幽开口：“要我说，大家都别去接了，我们在县大院等着就好了，这是最好的方案。” 一语既出，全场皆惊！ 会议室里陡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愣看着乔梁。 第1565章 早知道听乔梁的 短暂的吃惊和寂静之后，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尚可突然发现自己找到了搞乔梁的由头，而且这由头还理直气壮。 既如此，尚可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可以搞乔梁一下的好机会，冲乔梁一瞪眼，冷冷道：“乔副縣長，作为组织中人，我想问问你，你眼里还有没有组织？有没有领导？” 乔梁做困惑状看着尚可：“尚縣長这话从何说起？” “哼——”尚可哼了一声，继续冷冷道，“廖书记这么重要的领导要来我们凉北，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事吗？你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意义吗？你竟然敢说不用去接，这分明说明你目无组织蔑视领导，你这么说，分明是不怀好意，分明是想把我们整个县班子都拉下水，让大家都跟着你受连累挨批。” 尚可这话用心险恶，先是给乔梁扣上目无组织蔑视领导的帽子，然后拉上大家，带着明显挑拨离间的意味。 乔梁微微一笑：“尚縣長，你这大帽子扣得有点急啊，还有，我刚到凉北不久，和大家无冤无仇，凭什么要不怀好意，凭什么要把大家都拉下水？” “这个要问你自己了。”尚可翻翻眼皮。 乔梁呵呵笑了下：“我不想问我自己。” “那你想问谁？”尚可道。 乔梁伸手冲尚可一点：“既然这话是你说的，那我当然要问你，来，尚縣長，请你告诉大家，我为什么要对大家不怀好意，要把大家拖下水？” “这……”尚可一时说不出了，神情有些尴尬。 看尚可这样子，乔梁哼笑一声，今天这个场合在讨论重要事情，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尚可多浪费时间，所以决定只是小小将他一下。 乔梁接着道：“尚縣長，你了解廖书记吗？你知道廖书记的行事风格吗？如果这些你都不清楚，你怎么知道如果按照我的建议去做大家会挨批？” 尚可一下语塞，很快就反击，带着讽刺的口吻道：“说得你好像多了解廖书记似的。” 乔梁淡淡笑了下，接着道：“我对廖书记虽然也不了解，但以前我在江州工作的时候，曾有幸跟随领导接待过几次廖书记，所以知道廖书记不喜欢搞排场，越是搞排场，廖书记就越不高兴。还有，刚刚大家提到的酒宴安排，虽然廖书记没说要留下来吃晚饭，但酒宴我们确实该提前准备，以免廖书记心血来潮要留下来吃饭，但关于酒宴的菜品，我的建议是上一些本地特色菜就行，不要什么山珍海味……” 乔梁的话一下子引起了大家的思考，因为廖谷锋在调任西北之前是在江东省担任一把手，那么乔梁跟随领导一起接待过廖谷锋的说法是可信的，如此，乔梁不但有资格说这话，而且他的提议可能还真的靠谱。 丁晓云心里有些动摇，看着乔梁道：“乔縣長，廖书记莅临凉北，此事非同小可，非同儿戏，你真的认为我们不需要去迎接，只需在县大院里等着就行？” “丁书记，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不是儿戏，所以我的建议是认真的。”乔梁严肃道。 “我反对，我坚决反对！”尚可冷着脸，“谁要是觉得乔副縣長的建议靠谱，谁就在县大院等着就好了，反正我是要到县界处去迎接的。” “那你就去嘛，我又没拦着你。”乔梁呵呵笑道。 “乔副縣長，你……”尚可怒瞪着乔梁，见乔梁看着自己的神情有些莫测，似乎他早已做好了跟自己斗嘴的准备，暗暗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跟乔梁耍嘴皮子，不然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这时候，大家都看向丁晓云，不知道丁晓云会作何决定。 丁晓云此时内心纠结不已，一方面她信任乔梁，另一方面廖谷锋来凉北是压倒一切的大事，她又不敢赌。 反复权衡琢磨了半天，丁晓云最终做出了决定，看着大家道：“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还是到县界去迎接吧。” 说完丁晓云朝乔梁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看到丁晓云也支持自己，尚可得意地冲乔梁笑笑。 乔梁脸上带着淡定的神情，其实丁晓云做出这决定，在自己的意料之内，乔梁明白，在西北，除了自己，换了任何人在丁晓云的位置，可能都会做出这个决定。 但虽然如此，乔梁心里还是发出一缕苦笑。 简短的会议开完，大家便去各忙各的，明天廖谷锋要下来，所有人都要动起来，做好准备工作。 丁晓云特地走在最后，叫住乔梁：“乔副縣長，在今天这事上，我没支持你的提议，你没生气吧？”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相反，我理解丁书记的做法。”乔梁笑呵呵看着丁晓云，“丁书记，你似乎很在乎我的心情？” “当然了，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丁晓云道。 “什么样的朋友？男性朋友？男女朋友？”乔梁一咧嘴。 “贫嘴。”丁晓云嗔怒地白了乔梁一眼，接着离开。 看着丁晓云的背影，乔梁无声笑了一下。 乔梁刚回到自己办公室没一会，周志龙就跟了进来，笑道：“老弟，看来你没少跟廖书记打过交道。” “老兄这话说的，我一个小干部，哪有机会经常跟廖书记打交道。”乔梁道。 “不不，我有一种直觉，就刚刚开会时你说话的那种语气神态，我觉得我的直觉是准确的。”周志龙道。 听到周志龙的话，乔梁暗暗心惊，没想到周志龙的观察力这么强，最主要的是一个大老爷们的直觉竟然这么准。 这似乎不大好玩。 “老兄，明天你也要去县界迎接廖书记吗？”乔梁问道。 “那当然了，大家都去，我怎么能不去，而且我这种本地起来的土老帽，是很少有机会见廖书记这么大的官的，加上廖书记到西北任职以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所以这次很想提前一睹廖书记的风采。”周志龙道。 听周志龙这话，乔梁不由笑起来，接着想起一事，随即转移话题：“老兄，我记得退耕还林还草是有资金补助的吧？” “有的啊，按亩计算，每亩有相应的补助。”周志龙点点头。 “这个补助多吗？”乔梁又问。 “肯定是不多的，这个还要具体看，如果是退耕还林，补助会高一点点，如果是退耕还草，补助就略低一点，一亩大概也就几百块。”周志龙说道。 “这还真是不多。”乔梁点头。 “咱们凉北财政穷，所以给的补助相应较低，要是经济好点的地方，补助会相对高点。”周志龙道。 乔梁点点头，心想有补助总比没有好，到时候劝说村民退耕还草，以后往畜牧业方向发展，也会相对容易点。 “老兄，接下来我准备做牧区村民的工作，让他们退耕还草，一旦我这边工作做成了，财政那边，你可得让他们利索点拨款，及时将补助发放到村民手上。”乔梁道。 “这事没问题。”周志龙爽快地拍拍胸，又有些好奇地看向乔梁：“老弟，你这是准备搞什么动静？” 乔梁道：“这不是江东商业集团的帮扶人员过来了嘛，他们打算投资五个亿建一个大型肉制品加工厂，如果厂子一旦建起了，得有货源供应不是？你看现在部分牧区破坏严重，很多人都把草地改成玉米地，这样下去哪行啊，所以我想劝说村民退耕还草，重新发展畜牧业，这样一来可以解决肉制品加工厂的货源问题，二来可以让牧民有可持续的稳定收入，三来可以安置一部分劳动力进厂工作，四呢，可以增加县财政的收入……” “这倒是。”周志龙深以为然点点头，旋即又被乔梁说的消息吸引：“老弟，江东商业集团真要投资五个亿搞肉制品加工厂？” “那肯定是真的，安董事长还能忽悠我们不成？”乔梁笑道。 “好好好，太好了。”周志龙连连说好，一脸高兴道，“老弟，这事我全力配合你，该发的补助，我这边一定让财政局一分不少发到牧民手上。” “好，谢谢老兄支持。”乔梁道。 送走周志龙，乔梁走回椅子坐下，想了想，乔梁拿出手机给老大安哲打了过去。 “老大，没打扰你工作吧？”乔梁道。 “谁说没打扰？有事直接说。”安哲哼了一声。 乔梁咧嘴笑起来，接着将正泰集团出资五个亿成立凉北县扶贫发展资金的事说了一下。 听乔梁如此说，安哲立刻意识到，李有为如此大手笔，一定和乔梁有关，没有乔梁在凉北挂职，正泰集团即使有这举动，投入也不会这么大。 “梁子，江东商业集团的实力和能力有限，没办法帮凉北太多了。”安哲话里多少有些愧疚。 乔梁一听急了：“老大，您这说的什么话，您和江东商业集团对凉北的真心真诚帮扶，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我敢肯定，江东商业集团肯定是江东省内行动最迅速的，其他地市和单位估计还没动静呢。” 听了乔梁这话，安哲道：“李有为此举不但是在帮你帮凉北，也是在帮我，当然，大家的最终目标都是一致的。” “对对，目标一致。”乔梁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县里所有班子成员聚在县大院，坐着中巴车前往县界迎接廖谷锋，同时还安排了两辆警车开道。 乔梁本不想去，但看大家都去，知道自己是不能例外的。 于是，便一同去。 下午两点左右到了县界，等了大概20分钟，接到通知，廖谷锋一行的车队即将到达。 顿时，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有的兴奋，有的激动，只有乔梁看起来很淡定。 但只是看起来淡定，乔梁内心还是兴奋开心的。 廖谷锋的车队到了，前头开道的是市局的一辆警车，不过车队经过凉北县这边的迎接人员时，并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往前开，只有前头一位工作人员摇下车窗，挥了挥手，示意凉北这边的人跟上。 “我就说不用来接吧，廖书记不喜欢这一套。”乔梁道。 “就你话多。”心里不爽的尚可怼了乔梁一句。 “嘴巴长在我脸上，我想咋说就咋说。”乔梁笑起来。 “行了，大家赶紧上车吧，跟上廖书记的车队。”丁晓云挥手打断尚可和乔梁的争执，心里略有些沮丧，早知道听乔梁的也许更好。 然后大家快速上车。 车队进了县大院，廖谷锋一下车，身旁便已经是众星捧月，西州市的主要领导都跟着陪同下来了，腾达带着恭敬的神色一一给廖谷锋介绍凉北县的班子成员。 廖谷锋一一和凉北县的班子成员握手，轮到乔梁时，廖谷锋没有表现出任何特别的态度，不过在和乔梁握手时，廖谷锋微微用了下力，乔梁心头激动了一下，朝廖谷锋眨了眨眼。 接着廖谷锋看着县里的人道：“正泰集团的人呢？” 丁晓云一听，正要上前回答，尚可却是第一时间抢着上前，带着恭敬之色殷勤道：“廖书记，他们在县宾馆那边等着，下午的扶贫发展基金成立大会就在那举行。” “哦，那就直接去县宾馆吧，不要多耽搁时间了。”廖谷锋不动声色看了尚可一眼，点点头。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一行人随即前往县宾馆，凉北招待所对内叫招待所，对外挂的是凉北宾馆。 路上，乔梁留意到丁晓云眼里带有些许落寞，很显然，按照常规，廖谷锋的问话应该是丁晓云来回答的，但被尚可抢了话，这似乎让丁晓云心里有些遗憾甚至不满。 第1566章 盯死乔梁 到了县宾馆，直接去了签约现场，这里的横幅和相关的签约准备仪式工作都已做好。 时隔多日，廖谷锋和李有为再次相见。 见到廖谷锋，李有为忙上前恭迎：“廖书记好！” 廖谷锋看到李有为后，脸上露出笑容，伸出手：“李总，又见面了。” “能再见到廖书记是我的荣幸。”李有为伸出双手和廖谷锋握手，态度谦恭。 “咱们这是不是也算作他乡遇故知呢？”廖谷锋笑道。 “算，当然算。”李有为跟着笑。 “你们正泰集团好样的。”廖谷锋竖了个大拇指，一边扫视着身边的一干市县领导，“我们这个社会，如果能多一些像正泰集团这样饱富爱心、充满责任感的企业，那我们这个社会就充满大爱了。” “廖书记说的太好了，确实，企业家就应该多一些社会责任感，多一些爱心。”腾达第一时间附和着廖谷锋的话。 廖谷锋瞥了一眼腾达，接着看着李有为道：“李总，听说你们要出资五个亿成立凉北县扶贫发展基金，我就想啊，这个台，我必须来帮你们站，还得给你们撑腰，这五个亿，必须实打实用在扶贫发展上，谁要是胆敢染指这笔钱搞任何猫腻，李总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廖谷锋说完，目光从在场的干部脸上一一扫过。 没什么歪心思的人，听到廖谷锋的话并没啥感觉，反倒是尚可，听到这话却是心头一跳，特别是廖谷锋的目光看过来时，因为紧张，尚可甚至觉得廖谷锋这话像是在针对自己似的，因为这两天，他的确对这个扶贫发展基金动过一些念想，五个亿呀，尼玛，凉北县这么穷，以后找一些名目，从这个扶贫发展基金里弄点钱出来还是可以的，不然看到这么大一块肉不咬一口，老觉得心里痒痒，老觉得似乎吃了亏。 “廖书记您放心，我们这个扶贫基金会会请专业的团队进行运作和管理，也会有专门的财务审核，对每一笔钱的去向都会严格把关的。”李有为道。 “那就好，那就好。”廖谷锋笑呵呵点头，“不过，真要是碰到什么人故意刁难，你还是可以随时找我告状的。” 廖谷锋说着朝秘书招了招手：“把我的号码给李总。” 秘书随即答应照办。 在场的人看到廖谷锋这般做派，心中都凛然，廖谷锋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谁还敢不开眼自找麻烦？ 乔梁这会站在一边不停打量着廖谷锋的秘书，从他身上，似乎没有看到宋良的影子。 随即乔梁觉得奇怪，自己为何要从这秘书身上找宋良的影子呢？ 接下来就是签约仪式，正泰集团那边派出了一个副总作为代表签约，而凉北县这边则是由常务副縣長周志龙作为代表签约。 签约仪式完毕，廖谷锋发表了讲话，在场随行报道的省报的记者赶紧拿出本子记录，摄像机也对着廖谷锋拍摄。 廖谷锋的讲话高屋建瓴，从企业的社会责任到扶贫事业需要全社会力量的参与……廖谷锋娓娓道来，让人不禁暗暗喝彩，大领导讲话水平就是不一般。 廖谷锋讲话结束，热烈的掌声中，乔梁低声对丁晓云耳语了几句，丁晓云点点头，在廖谷锋走下台后，丁晓云上台拿过话筒，笑道：“各位领导，在这里，我还有一个重要的好消息要汇报，那就是江东商业集团对我们凉北的对接帮扶项目已经确定了，江东商业集团将出资五个亿，成立一个大型肉制品加工厂，目前项目已经准备立项，很快就会进入实际建设阶段。” 丁晓云话音一落，现场立刻又响起热烈的掌声，连腾达等一干市领导都不由侧目，江东商业集团的速度够快呀，凉北县这是接连摊上好事了。 廖谷锋这时不动声色往乔梁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 随着签约仪式结束，廖谷锋便离开了，即便是在县里的极力邀请下，廖谷锋也没有留下吃晚饭，来去匆匆，就好像他此行过来是专门来给正泰集团捧场一样，专程来参加这个扶贫发展基金大会。 廖谷锋一走，县里一干领导顿觉心里空落落的，难得有这么大的领导来凉北县，大家都还想着能在廖谷锋面前露露脸，争取个表现机会呢，没想到廖谷锋就这么走了。 喧嚣归于沉寂，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觉得哪里不对劲，廖谷锋咋会知道正泰集团要成立凉北县扶贫发展基金的事呢？难道是有人往上报？不然廖谷锋怎么知道？ 昨天大家都沉浸在廖谷锋即将来凉北的激动和喜悦中，都下意识忽略了这个问题，这时候廖谷锋走了，大家才察觉这个事不正常。 不知不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乔梁，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乔梁要是能直接跟廖谷锋通上话，有这上达天听的本事，还至于被发配到凉北这穷旮旯来挂职？还至于被尚可如此排挤打击吗？ 嗯，应该不是乔梁。 虽然大家如此认为，但丁晓云却有自己的心思。 众人散去后，丁晓云将乔梁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乔縣長，廖书记来咱们凉北，是不是你一手运作的？”丁晓云看着乔梁开门见山道。 乔梁呵呵一笑：“丁书记，我要是有这本事，那我不用在凉北挂职了，也不会受到尚縣長的如此排挤了。” 丁晓云听得眉头一皱，乔梁这么说也没错，但廖谷锋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这里头到底有啥道道？ 丁晓云不由感到困惑，陷入了沉思。 看丁晓云这样，乔梁心里暗笑，道：“丁书记，你没看到廖书记和李总认识吗？而且他还很欣赏李总，说不定是李总那边透漏给廖书记的呢。” “这……似乎……好像也有道理。”丁晓云点着头，已经被乔梁带偏了思路。 就在丁晓云和乔梁对话时，尚可办公室里，尚可正在和刘昌兴通电话。 刘昌兴要求尚可将今天下午廖谷锋到凉北县的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都详细说给他听，在听完尚可的话后，刘昌兴眉头微蹙：“小可，廖书记怎么会突然跑去凉北参加这个什么正泰集团的扶贫发展基金成立大会呢。” “舅舅，这事我也纳闷呢，我们县里并没有把这事往上报，也不知道廖书记怎么就知道了，而且还专程来参加了，昨天大家都沉浸在廖书记要来的惊喜当中，没仔细想这事，现在估计不少人都觉得奇怪。”尚可道。 “你说，会不会是乔梁那小子鼓捣的？”刘昌兴吸着烟，烟雾背后的那张脸，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乔梁？他有那个本事吗？”尚可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不好说，我总感觉廖书记和乔梁这小子之间有什么道道。”刘昌兴深深吸了口烟。 “舅舅，会不会是你多疑了，廖书记要是和乔梁有什么特殊关系，乔梁也不至于被派到凉北来挂职。”尚可不以为然。 “有些事你不知道。”刘昌兴挑了挑眉头，不想和尚可说太多，毕竟他的年龄、经历、阅历都还不够成熟。 沉默片刻，刘昌兴道：“这事就先这样吧，小可，以后你可要把乔梁盯死了，千万不要让他搞出什么幺蛾子。” “舅舅，你放心吧，凉北是我的天下，我绝对不会让乔梁在这里呼风唤雨。”尚可自信道。 然后刘昌兴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尚可摸出一支烟。 尚可平时是不抽烟的，但这会思虑太多，不由想抽了。 尚可点着烟抽了几口，想着今天没能在廖谷锋面前多露露脸，暗自遗憾，又想到今天的事其实都跟乔梁有关，真正出风头的是乔梁，心里又很不爽，尼玛，你一个来挂职的副縣長，竟然抢了我这个縣長的风头，这算是什么事？这怎么能忍？ 尚可抽完一根烟，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号码，尚可接通：“光头，什么事？” “可哥，我来县城了，晚上老地方吃饭啊。”光头刀疤男笑道。 “行啊。”尚可随口答应下来。 挂掉电话，尚可想了想，接着拿起内线电话开始拨号，片刻道：“何主任，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没过一会，何青青进来了，瞄了尚可一眼，心里有些忐忑，不知尚可找自己干嘛。 “何主任，我是老虎不成，你这么怕我？”尚可笑眯眯地看着何青青，起身走到门旁，将办公室门关上。 看尚可关门，何青青心头一跳，心里顿时有些紧张。 “尚縣長，您找我什么事？”何青青小心翼翼道。 “何主任，我看你最近跟乔副縣長跟得很积极嘛。”尚可笑道。 “尚縣長，我现在不是扶贫办主任嘛，跟乔縣長下乡跑主要是为了工作。”何青青答道。 “仅仅是这样？”尚可盯着何青青，“何主任莫不是看乔副縣長得帅，动了那种心思？” “尚縣長，你——”何青青顿时脸红。 不知为何，此时看到何青青脸红的样子，想到那晚自己酒醉后差点办了她，尚可心里突然涌出一阵冲动。 随即尚可定定神，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指指对面的沙发，瞪眼看着何青青，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过来坐下。” 尚可在何青青心里积威已久，此时在尚可的眼神逼视下，何青青心里尽管害怕，但却愣是不敢兴起拒绝的心思。 第1567章 你的根 何青青走到沙发前坐下，尚可直勾勾盯着何青青，沉声道：“何主任，你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吗。” “啊？”何青青愣愣看着尚可，被问得莫名其妙。 “何主任，你以为你一门心思跟着乔副縣長，日后会有好前程？不要忘记，他是挂职干部，两年后就走了，你呢，你能跟着他走吗？”尚可冷笑一声，“你的根在凉北，乔梁走了，你还只能继续呆在凉北，哪都走不了。” 听到尚可如此说，何青青才明白了尚可的意思，原来他指的是这个，尽管心里对尚可很反感，但何青青却又不得不承认尚可说的没错。 “尚縣長，您和我说这些干嘛？”何青青怔怔看着尚可。 “我是要为你指一条明路。”尚可淡淡一笑，“何主任，你应该清楚，其实咱们才算是自己人，因为咱们的根都在这里，至于乔副縣長，他是江东来的挂职干部，挂职时间一到，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所以对于咱凉北来说，乔副縣長就是一个过客，你说你现在一门心思跟着他，回头他挂职结束离开了，你怎么办？万一你还和他一起得罪了人，他走了，人家还不得报复在你身上？” 何青青呆呆听着，尚可说的……似乎……好像是有道理。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尚可看到何青青的反应，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何主任，眼下有一条明路，就看你走不走。” “什么明路？”何青青下意识问道。 尚可想了下，决定和何青青打开天窗说亮话，于是道：“作为縣長，我想我有义务和必要知道乔副縣長日常的一举一动，而作为乔副縣長目前唯一分管部门的负责人，作为乔副縣長的如影随形者，我想何主任有这个条件满足我的要求。” 听了尚可这话，何青青身体不由一颤，尼玛，尚可想让自己监视乔梁，把乔梁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 接着尚可道：“当然，如果何主任能满足我的要求，我想是一定会收获不错的回报的，一来，不管乔副縣長在凉北如何折腾，他挂职结束走后，我可以保证没人敢为难你；二来，你现在是正科，到时候如果表现得好的话，任职年限一满，以我的能量，帮你运作谋一个副处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了尚可这话，何青青心头一震，没想到尚可抛出了如此动人的诱饵，这搁在任何一个体制内的人来说，谁不会心动？ 但随即何青青想到，尚可的条件是要让自己监视乔梁，并且日后还可能会做出对乔梁不利的事来。 如初一想，何青青心里不由纠结，自己不能再对不起乔梁了，并且自己心里早就下决心要和尚可切割，这时候怎能再被尚可利诱？ 看到何青青脸上的矛盾神色，尚可笑道：“何主任，你可得想清楚了，这么好的事，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日后你想反悔都来不及。” “我会好好考虑的。”何青青点点头站起来，“尚縣長，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离开了。” “好，你走吧，自个想清楚点，你的根在凉北，和他不是一路人。”尚可又冲着何青青的背影说了一句。 第二天，乔梁颇为不舍送走了李有为一行，直至目送李有为的车子消失在视野，乔梁才开车返回。 没在县城多耽搁，乔梁带着何青青又直奔乡下，去做牧民的思想工作，有了正泰集团出资成立的凉北县扶贫发展基金，乔梁对于说服牧民充满了信心。 车子是何青青在开，今天的何青青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偷瞄乔梁一眼，脸上偶尔露出迷茫的神色。 只是此刻的乔梁并没有注意到何青青的异样，他正拿着手机看着信息。 信息是邵冰雨发来的，今天邵冰雨将结束此次的西北之行，和老三他们一起返回江州。 乔梁看着邵冰雨的信息：“今天就要离开西北，突然有些不舍，我没来，你在，我走了，你还在……此次西北之旅，我会深刻记忆，我是如此，你会如何，不知……保重，安好……” 乔梁反复看着邵冰雨发来的这段话，品味着她此时的心思和心境，不由有些怅然若失，邵冰雨这次短暂的西北之旅，期间自己和她发生的热烈和缠绵以及交融，虽然无法明晰确定这对她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但在自己心里，却似乎多了一个无法抹去的挂牵。 “一路顺风，我会保留彼此之间珍贵的记忆。”乔梁默默给邵冰雨回了信息，然后收起手机。 车子在颠簸的土路上开着，何青青开得不快，所以乔梁没感觉到不适，不过乔梁很快注意到了何青青时不时走神，不由伸手在何青青面前晃了晃：“想啥呢，开车走神，多危险，万一出点啥事故，想拉着我一起陪葬不成？” 说完乔梁呵呵笑起来。 看着乔梁的笑脸，何青青迷茫的心突然坚定起来，昨天自己被尚可的一番话搅动了心扉，但此刻，何青青又找到了自己的坚持。 于是何青青定定神，接着冲乔梁微笑了下，专心开车。 “对了，苟大富还没来上班吗？”乔梁问道。 “还没呢，我不是跟你说他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吗？假期还没结束呢。”何青青道。 “也就是说，你还没把他踢走？”乔梁做了个往下挥刀的手势。 “我是想等他回来上班了再宣布。”何青青弱弱道，觉得自己在这事的处理上肯定让乔梁不满。 “你还是心软了点，慈不掌兵，你要想尽快掌握扶贫办，就必须要把苟大富这块绊脚石踢开，干嘛非得等他请假回来再宣布？你直接就在单位宣布让他到最偏远的地方驻村，假期结束就直接去，也不用到单位来了。”乔梁干脆道。 “好，那我下午回去就按你说的办。”何青青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不忍，苟大富也是本地人，一家人都住在县城，把对方踢到最偏远的农村去驻村，何青青想想都觉得残忍。 乔梁看出了何青青的不忍，心里暗笑，到底是女人，到底她对体制内斗争的残酷和冷酷还缺乏了解，狠不下心来。 想想自己虽然是男人，但之前也是如此，而且为此吃过几次大亏。 这就应了那句话，在体制内，善良和仁慈是一把双刃剑，遇到好人会成就自己，而如果遇到心怀叵测之人，则会成为毁灭自己的致命武器。 两人聊着天，很快来到铁矿周边的牧民定居点，乔梁下车后，打算从第一户牧民家开始串门，一一做工作，只要有几户带头，便能起到以点带面的作用。 乔梁刚下车，看到从院子里走出来的人，一下愣了，脱口而出：“巴克特大爷……” “咦，乔縣長？”巴克特大爷看到乔梁，先是惊讶，旋即高兴，“乔縣長，前两天你上哪忙去了，我去县大院找你，保安说你不在。” 乔梁一想，前两天忙着接待老板李有为，又忙着准备廖谷锋下来的接待工作，在办公室呆的时间很少，难怪巴克特大爷找不到自己。 巴克特大爷接着道：“乔縣長，我老伴出院了，还剩下几千块医疗费，我打算给你送过去，结果没找着你，我就先带老伴回家了……不过今儿在这遇到你也好，我把钱给你。” “大爷，不用了，真的不用，我已经说了，那钱是给您老伴买营养品补身体的，你就算给我，我也不会收。”乔梁口气坚决道。 何青青也附和着乔梁的话。 听他们如此说，看他们态度如此坚决，巴克特大爷感动又不安。 接着乔梁转移话题：“对了，大爷，你家住在这一片？” “对啊，我家就在这边，这不，我过来乡亲家里串门。”巴克特大爷道。 “那敢情好，大爷，咱们再一起进去坐坐。”乔梁道。 有了巴克特大爷这个熟人当中间人，乔梁进去牧民家里明显受到了热烈欢迎，特别是巴克特大爷将乔梁做的好人好事又大肆渲染了一番，牧民看着乔梁的眼神一下不一样了，觉得眼前的乔梁真的是好人好官。 乔梁和牧民交谈了一会，突然灵机一动，对何青青耳语了几句，何青青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起身出去。 很快，村里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村长在喇叭里喊话，让在家的牧民都到村委会前的小广场集合。 既然要做牧民的思想工作，那就干脆把人集中起来一块做，这是乔梁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这样可以大大节省时间。 来到村委会前的小广场，乔梁走到台前，从村长手里接过扩音器。 等了一会，看人来得差不多了，乔梁大声道：“各位乡亲，想必大家当中已经有人认识我，因为我前几天才下来过这里一趟……” “认识，你是县里的乔縣長，大官。”人群中有人道。 乔梁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大官，我是县里分管扶贫的副縣長，带领大家脱贫致富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责任，这次呢，负责帮扶咱们凉北县的江东省商业集团已经确定好了投资项目，准备在咱们这边投资五个亿建一个大型肉制品加工厂…… 乡亲们，五个亿啊，这么大一个工厂，到时不仅能帮大家解决就业问题，同时呢，大家如果退耕还草，重新搞畜牧业，人家工厂还会负责收购大家所养的牛羊，而且是按市场价来，绝不会让乡亲们吃一点亏，这样一来呢，大家不用担心牛羊卖不出去，每年可以增加一笔可观的收入……” 乔梁说完定定看着大家，观察乡亲们的反应。 第1568章 小人常戚戚 这时有人举手，乔梁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之前去过的一户村民家长，只见那村民站起来道：“乔縣長，这个事，您之前到我家里也讲过，但我的顾虑是我们拿不出钱来买崽子，这可不是一笔小钱，我相信其他乡亲，很多人都是跟我一样。” “我也有个问题。”另一个村民站起来，“乔縣長说的这个肉制品加工厂是真的吗？不会等我们这边退耕还草了，结果这个肉制品加工厂又没搞起来，那我们岂不是损失大了。” “是啊是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乔梁听了半天，大概明白过来，村民们的顾虑集中在两点，第一是钱的问题，第二是肉制品加工厂会不会真的搞起来。 总结了这两个问题，乔梁道：“乡亲们的担心有道理，我非常理解，我今天下来就是来帮大家解决后顾之忧的，首先，关于钱的问题，大家不用担心，江州市正泰集团刚刚出资五亿成立凉北县扶贫发展基金，这个基金的主要目的就是来帮扶大家搞畜牧业，缺钱买崽子，可以从这个基金里获得无息贷款，回头只要大家按时把本金还上就行了，不需要利息。 第二点呢，大家关心的这个肉制品加工厂会不会搞起来，这一点，我乔梁以我的人格和头上的官帽子给大家做保证，这个项目一定会搞，而且很快就会开工，大家一定能看到的……” 听到乔梁的话，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有的不相信有这种好事，有的则不相信乔梁，毕竟这年头，很多人印象里觉得当官的说话不靠谱，老百姓心里本能有一种不信任感。 “大家听我说两句。”这时巴克特大爷站了起来，面向了大家道，“乡亲们，乔縣長是个好人，更是个好官，大大的好官，这一次要不是乔縣長，我老伴连病都看不起，说不定命都没了……” 巴克特说到这，忍不住老泪纵横，将自身的经历说了出来，大家听了，一下子沉默起来，他们是知道巴克特一家的遭遇的，被铁矿欺负得太狠了，没想到这次进城里看病，能遇到乔梁这样的好官。 身边人的经历，无疑更具说服力，听了巴克特大爷所说，大家看向乔梁的目光多了几分亲切，更多了几分信任。 “乡亲们，反正我是愿意相信乔縣長的，他说的话一定可信，我也愿意第一个响应乔縣長的号召。”巴克特大爷再次道。 “其实我也没巴克特大爷说的这么好。”乔梁这时反倒谦虚起来，“不过我刚刚说的句句属实，现在我分管扶贫，我的责任就是要带领乡亲们脱贫致富，我希望看到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 “乔縣長，你说的那个什么无息贷款怎么弄？真的能贷到钱吗？”有村民站起来道。 “这个很简单，只要大家需要，我们会帮大家办理手续的。”乔梁道。 有了第一个问，很快就有了第二个，村民们从一开始的怀疑到现在开始询问要怎么去申请无息贷款，这是一种可喜的转变，让乔梁暗暗心喜，看向巴克特大爷的目光也充满感激，今天如果没有巴克特大爷的现身说法和带头示范，村民的思想工作没那么容易做，否则即便自己最后也能说服村民，但肯定要比现在多费很多时间。 乔梁没注意到的是，有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村民最后面，在听完乔梁所说的之后，中年男子快步转身离开。 铁矿不远处的二层小办公楼，一间豪华办公室里，中年男子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向光头刀疤男汇报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光头刀疤男听完一惊：“你说什么？乔梁要把肉制品加工厂建在铁矿附近？” “对啊，我绝对没听错，他还说给村民提供免息贷款。”中年男子点头道。 光头刀疤男脸色一下阴沉下来，肉制品加工厂建在附近倒是没关系，跟他的铁矿并没有冲突，但因为这事是乔梁鼓捣的，光头刀疤男本能地怀疑乔梁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光头刀疤男性格多疑，以己度人，自然也就怀疑乔梁不安好心。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光头刀疤男挥了挥手。 把手下打发走，光头刀疤男拿出手机给尚可打了过去。 “可哥，你知道乔梁在鼓捣什么肉制品加工厂的事吗？”电话打通，光头刀疤男问道。 “知道，这是江东商业集团的帮扶项目，怎么了？”尚可有些不耐烦的回应道。 “可哥，这事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这个肉制品加工厂要建在咱们铁矿附近啊。”光头刀疤男道。 “你确定？”尚可一下坐直了身体，“你听谁说的，连我都还不知道这个肉制品加工厂要建在哪，你从哪听说的？” “可哥，这事千真万确……”光头刀疤男将手下探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光头刀疤男这么一说，尚可也不禁听得疑心大起，乔梁把肉制品加工厂建在铁矿附近，这里头难道真有什么道道？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尚可道。 两人通完电话，尚可想了一会，将府办主任叫了进来。 府办主任一直没有名字，现在该有了，他叫赵洪进。 “赵主任，等乔副縣長回来，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下午三点多，乔梁和何青青返回县里，一路上，乔梁心情大好，今天的事情办得出乎意料的顺利，这其中巴克特大爷起了不小的作用，也应了那句话，好人有好报，乔梁心想自己之前要是没帮过巴克特大爷，今天就不会如此顺利。 “何主任，回头你要带扶贫办的工作人员迅速跟进后续工作，咱们要争分夺秒，把工作快速往前推进。 “嗯，好。”何青青点了点头。 “苟大富你也得赶紧把他踢走，一来杀鸡儆猴，震慑其他人，二来把苟大富踢走，你也才能真正掌控扶贫办，否则你这个主任就真成了光杆司令。”乔梁又道。 看到乔梁脸色严肃，何青青连忙点头，她知道自己要是不尽快掌控扶贫办，就会给乔梁拖后腿，这件事真的耽搁不得，自己不能再心慈手软。 回到县大院，乔梁进了办公室就拿起今天还没来得及看的西北日报看起来，看到西北日报在头版第二栏大篇幅报道了正泰集团的扶贫事迹，乔梁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晚上西北电视台应该也会跟进报道。 嗯，这还不够，不只是西北省这边要隆重报道，江东省那边也要搞出动静来，要让两省的老百姓都知道正泰集团是一家饱富爱心，充满社会责任感，充满大爱的企业。 这事得找叶美人，她做这个最在行。乔梁随即想到了叶心仪，决定给她打个电话。 乔梁刚掏出手机，办公室门被推开，府办主任赵洪进进来了。 “乔副縣長，尚縣長请你过去一趟。”赵洪进道。 “什么事？”乔梁问道。 “这我不清楚，乔副縣長过去了就会知道。”赵洪进耸耸肩。 乔梁闻言，皱了皱眉头，尚可找自己干嘛？ 嘀咕归嘀咕，乔梁还是去了尚可办公室。 “乔副縣長来了，坐。”尚可看到乔梁，大刺刺地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屁股都没抬一下。 “不必了，尚縣長的时间宝贵，有什么事就说吧，咱们不必浪费时间。”乔梁看到尚可的姿态，心里感觉不爽，径直道。 “行，那就直接说事。”尚可看着乔梁，“乔副縣長，我听说江东商业集团帮扶咱们凉北县的肉制品加工厂要建在铁矿附近？” “嗯，没错。”乔梁点点头。 “这事你怎么没提前向我汇报？还有，为什么这个肉制品加工厂要建在铁矿附近？凉北县这么大，建哪不好，非要建在铁矿附近！”尚可不满道。 “尚縣長，我是以班子成员的身份分管帮扶对接，是丁书记确定的，这点小事，似乎我没有必要必须要向你汇报吧？再者，肉制品加工厂建在哪里，那是江东商业集团考察后决定的，尚縣長问我这个问题似乎是问错人了。”乔梁不客气回怼着尚可。 “乔副縣長，你这是什么态度？”尚可大怒。 “我就是和尚縣長一样的态度啊，有问题吗？”乔梁眨了眨眼睛。 尚可被乔梁气得三尸神暴跳，旋即又冷静下来，告诫自己不要老是被乔梁牵着鼻子走。 深吸了口气，尚可沉声道：“肉制品加工厂建在铁矿附近这事我不同意，他们必须换个地方。” “尚縣長，这事你只能自己去和江东商业集团沟通，因为地址是他们考察后决定的，你要不同意，自个去和他们说……不过我好心提醒尚縣長一句，帮扶工作是两省高层共同决定的大事，江东商业集团是有能力直接到廖书记那告状的，尚縣長要是不同意人家的建厂地址，可得找个充分的理由，免得到时候省里问下来，我怕尚縣長应付不来。”乔梁笑呵呵道。 尚可一听呆了，尼玛，还真有这种可能！ 低头呆坐沉思了一会，尚可再抬头望去，乔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尚可不由大怒，尼玛，姓乔的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縣長了？ 这会尚已经回味过来，乔梁刚才那番话，其实是对他暗含威胁，但偏偏他又不能否认乔梁说的有一定的可能性。 从尚可办公室离开，乔梁从兜里拿出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刚刚就是有人来电了，所以他干脆离开，懒得再跟尚可磨叽。 看到来电号码，乔梁一愣，电话是马元香打来的。 乔梁随即接通电话。 “乔……乔縣長，你……晚上有空吗？”马元香结结巴巴道。 “有事？” “嗯……” “什么事请讲。” “乔……乔縣長，如果你晚上有空，我……我想……”马元香接着断断续续说起来。 听马元香说完，乔梁眼前一亮，心跳倏地加速…… 第1569章 交易 随即乔梁又有些意外：“你是说，你想让我和你老公见面？” “对，我老公提出想见你。”马元香道。 乔梁思忖片刻，随即答应下来：“行，晚上几点？” “看乔縣長晚上几点有空。”马元香道。 “好，晚上我忙完了就跟你联系。”乔梁道。 挂掉电话，乔梁寻思了起来，马元香的老公见自己干嘛呢？难道是…… 一旦乔梁想到某种可能，心头不由一震，要真是自己想的那样，那可就太好了。 回到办公室，乔梁刚坐下，就看到丁晓云出现在门口。 乔梁立刻站了起来。 “丁书记，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到你这溜达溜达？”丁晓云笑道。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热烈欢迎。”乔梁笑道，边请丁晓云坐下，自己坐在她对面。 丁晓云看着乔梁：“你今天下乡了？” “嗯。”乔梁点点头。 “是为了肉制品加工厂项目的事？”丁晓云又问。 “没错，之前村民的工作没做通，现在有了正泰集团设立的这个扶贫发展基金，事情一下好办多了，能给村民提供无息贷款，很多村民就愿意搞了。”乔梁笑道。 “好，太好了。”丁晓云神色大为振奋，“乔縣長，不得不说，你这个工作进度太快了，大大超出我的预期。” 看到丁晓云如此开心，乔梁也不由跟着高兴，他能感受到丁晓云时时刻刻都在關注着自己的工作，这里既包含丁晓云对自己的关心，又包含着丁晓云对贫困百姓的牵挂，从公心上来说，丁晓云是个好领导好干部，从私心上来说，丁晓云也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丁书记，其实这次工作能够如此顺利，主要也是得益于江东商业集团的帮扶项目和正泰集团的扶贫发展基金，没有他们的鼎力相助，我们的扶贫工作不可能这么快取得进展。”乔梁道。 “这两个集团的掌舵人，都是对你寄予极大关心關注和殷切期望的老领导，他们能够对凉北如此高看一眼厚爱一层，如此支持咱们，主要还是冲你的面子。”丁晓云深深看了乔梁一眼，“乔縣長，我得代表凉北县的贫困百姓，向你郑重表示谢意，你来凉北挂职，可能会真的改变凉北贫困百姓的命运。” “丁书记，你把我捧得这么高，不怕我摔死？”乔梁摇头笑道。 “不，我说的是实话，之前冯学亮担任扶贫办主任的时候，你也知道凉北县的扶贫工作是什么现状，连分管副縣長都不想管了，而尚縣長对冯学亮又是分外纵容，你说，要是由冯学亮继续担任扶贫办主任，凉北县的贫困百姓还能有盼头吗？能看到未来的希望吗？”丁晓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大有深意地看着乔梁，“冯学亮在这个时候出事，可谓是出得巧，出得妙啊。” “呵呵，像他这样不负责任、尸位素餐的干部，早就该被严查了。”乔梁注意到丁晓云的眼神，呵呵一笑。 “嗯，这样的干部早就该被拿下。”丁晓云挥了挥手，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冯学亮出事可能跟乔梁有关，但看乔梁的反应，又一点都不像，不过对于冯学亮出事，丁晓云是喜闻乐见的，要不是尚可护着，她也早就想撤了他。 丁晓云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到乔梁此刻呆愣楞看着她，眼神都直了。 丁晓云说完，才注意到乔梁的眼神不对劲，低头看了一下，脸唰地一下红了。 乔梁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赶紧道：“丁书记，你那里的扣子崩开了。” 乔梁不说还好，这一说，丁晓云脸色愈发红了，手忙脚乱要扣上扣子，这时才发现扣子不是单纯崩开，而是扣子坏掉了，根本就扣不上。 那里的些许c光被乔梁看在眼里，丁晓云大羞，急得直跺脚，瞪着乔梁：“不准看。” “我没想看，但控制不住。”乔梁挠头笑道。 丁晓云听到这话一阵头大，尼玛，什么叫你不想看但控制不住？这小子分明是想看…… “这可怎么办，我待会怎么出去，要是让人看到了……”丁晓云一边用手捂着衬衫，一边急得团团转，这会也顾不得刚刚被乔梁一饱眼福了。 因为办公室里都开着暖气，很暖和，所以丁晓云的外套放在办公室里，没穿过来，哪里会想到衬衫的扣子会坏掉，要是穿了外套过来，这会倒是好办了。 “丁书记，要不你披着我的外套出去？”乔梁看到自己挂在墙壁上的外套，灵机一动。 “对对，这可以。”丁晓云眼睛亮了起来，冷不丁，丁晓云又大摇其头，“不行不行，待会让人看到我披着你的外套从你办公室出去，还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 “这倒也是。”乔梁不得不承认丁晓云说的有道理。 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该怎么办？乔梁看着丁晓云：“丁书记，要么你就一直偷偷呆在我的办公室，等到晚上下班人都走光了，你再离开。” “那更不行。”丁晓云连连摇头。 “那我可真没辙了。”乔梁无奈道。 嘴上如此说，乔梁看着丁晓云此刻害羞的另一种美态，不知不觉，眼前的丁晓云好像和张琳再次重合起来。 “有办法了。”丁晓云突然伸出手，拿起乔梁桌上的一个文件夹，然后挡在了身前。 “嗯，这样就行了，待会我就这样抱着文件夹出去，别人就看不到了。”丁晓云一下轻松起来，看到乔梁还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由扭捏，“今天这事你不准说出去。” “不会，这是我俩之间的秘密。”乔梁笑着眨眼。 “嗯嗯，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丁晓云连忙点头。 “以后我希望这样的秘密多一点。”乔梁笑道。 丁晓云闻言，嗔怒地瞪了乔梁一眼，抱着文件夹出去了。 看着丁晓云离去，乔梁嘿嘿笑起来。 到了晚上，乔梁给马元香打了电话，她刚好要从学校出来，两人就在县一中门口汇合。 两人都还没吃晚饭，乔梁在县一中旁的小吃店请马元香吃了顿饭，一边试探道：“你知道你老公找我要干嘛吗？” “我也不清楚，问他也不说，连我都纳闷呢。”马元香苦笑道。 “是吗？”乔梁心里越发疑惑。 两人吃完饭，从饭店里走出来，外面下起了雪，马元香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一边伸出手去接天空中的雪花，喃喃道：“初冬的第一场雪来了。” “是啊，下雪了。”乔梁也是感慨，不知不觉，自己来凉北挂职也好几个月了。 “走吧，去医院。”乔梁拉了马元香一把。 开车来到县医院，乔梁再次见到了马元香的丈夫王安福，骨瘦如柴的王安福看起来比前几天乔梁来探望时，精神状态更加不好。 “来了。”王安福看到乔梁，挣扎着坐起来。 “别别，你是病人，躺着就好。”乔梁赶紧道。 王安福微微点着头，朝自己母亲和妻子马元香看了一眼：“妈，你和元香先出去，我和乔縣長单独谈谈。” 马元香看了看丈夫，这时候连她也纳闷起来，不知道丈夫到底要和乔梁谈什么。 很快，就只剩下乔梁和王安福两人，隔壁病床虽然也有病人，但王安福却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乔縣長，我听元香说，你在打听铁矿的事？” “没错。”乔梁点点头，看着王安福，稍微一思忖，接着开门见山道，“你媳妇说你在铁矿干过财务，不知道是否知道铁矿的什么内幕。” 乔梁之所以说话如此不避讳王福安，是出于多种因素。 “乔縣長问我是问对人了。”王安福呵呵笑起来，“我不仅知道铁矿的内幕，还有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 乔梁听得眼神大亮，紧紧盯着王安福：“不知王先生能否将手头掌握的证据给我。” “当然可以。”王安福点点头。 乔梁顿时兴奋，开心道：“王先生，太感谢你了。” 乔梁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就听王安福又道：“乔縣長，不过我凭什么将那些证据白白给你？” 乔梁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王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縣長，我没别的意思，我可以将证据给你，但我要相应的报酬。”王安福同乔梁对视着，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乔縣長，我知道你帮元香解决了高利贷的事，我很感激您，你算是我们家的恩人，但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自己没多少时日了，我不想自己走了，元香后半辈子要背着一身债过日子，所以我只能卑鄙一点。” 乔梁听到王安福一开始的话，原本还有些生气，但后面王安福的解释，让乔梁一下沉默，设身处地想一想，他能理解王安福的做法，甚至能称得上是一个好丈夫。 思虑片刻，乔梁道：“你要报酬可以，但我怎么知道你手头的证据是不是真有价值呢？如果你手头的证据没价值，那我岂不是当冤大头了？” “这点请乔縣長放心，我绝对不会拿没用的东西忽悠你，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家的恩人，我就算再卑鄙，也不会骗你。”王安福说完顿了下，又道，“不知道元香有没有跟你提过，我之前在铁矿是担任财务经理，所以我对铁矿的账务往来是一清二楚，我拿出来的东西绝对有价值。” 听到王安福的话，乔梁暗暗点头，这一点马元香倒是和自己说过，王安福确实在铁矿干过财务经理，如此看来，恐怕王安福还真的掌握不少铁矿的内幕数据。 话说到这份上，就到了乔梁做决定的时候了，乔梁不由思索起来，要不要和王安福做这个交易呢？ 第1570章 严厉批评 琢磨片刻，乔梁问王安福：“王先生，你想要多少报酬？” 王安福犹豫了一下：“三十万。” 乔梁看了对方一眼，呵呵笑道：“王先生真敢开口，你要的可不是小数目啊。” “我要的这个钱，正好可以帮元香把替我治病借的钱都还了，多一分我都不敢要。”王安福苦笑起来，“我的时日不多了，其实我早就不想治了，是元香一直坚持要我治疗下去，我知道我这个病早没希望了，多治疗只是多花钱，但元香却非要坚持，她说……” 说到这里，王安福声音颤抖起来，“她说……她说哪怕看到我多活一天，她也开心……” 男儿有泪不轻弹。 早就被病魔折腾得生不如死的王安福，此刻也忍不住眼泛泪水，他其实已经看透了生死，时至今日，他已不再畏惧死亡，但每每看到妻子那希翼的目光，王安福的内心就无法平静，到今天，王安福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真的不多了，临走之前，王安福只想让妻子能轻松过下半辈子。 乔梁的出现，以及王安福从妻子那听到乔梁在打听铁矿违法犯罪的证据，让王安福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他在临走之前，极其希望能为妻子做最后一件事，能让妻子下半辈子不用被债务缠身。 看到王安福此时的样子，乔梁心里有些感动，夫妻一场，能做到这份上，足矣。 但在感动的同时，乔梁脑子又保持着足够的清醒，他想了下，看着王安福道：“王先生，这样吧，我不知道你掌握的证据到底有多大的价值，你能不能先提供一小部分让我看看，好让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可以的，我知道我要的数目不小，你考虑考虑也是应该。”王安福点点头。 听到王安福答应，乔梁暗自松了口气。 这时王安福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有点皱巴巴的纸，递给了乔梁。 乔梁见状有些惊讶，大有深意地看了王安福一眼：“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嘛。” “打之前元香跟我说你在打听铁矿的违法证据时，我就在考虑这事了，所以事先准备好了。”王安福点点头。 “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会跟你交易？”乔梁看着王安福。 “不，我没信心，但我想着先准备好也没坏处，你若不答应，这张纸我就当废纸撕掉好了。”王安福道。 听到王安福的话，乔梁微微点头，这个解释倒是说得过去。 “好了，那就先这样，我先回去考虑一下。”乔梁收起纸张站了起来。 乔梁准备离开之际，王安福突然叫住乔梁：“乔縣長，这事还请你不要告诉元香，否则她一定会骂我不是人。” “好，我不会说的。”乔梁点点头。 乔梁走出病房，看到马元香和其婆婆站在走廊边上，正在说话。 看到乔梁出来，马元香迎上来：“乔縣長，你和我丈夫谈完了？” “嗯，谈完了，这不，我准备先回去。”乔梁笑道，看了看马元香，“好好照顾你丈夫，他是个好丈夫。” 提起丈夫，马元香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我知道他是个好丈夫。” “我先走了，回头你要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乔梁道。 “乔縣長，那我送送你。”马元香赶紧道。 “没事，不用送，进去陪你丈夫吧。”乔梁笑道。 “不差这一会，晚上我婆婆回去，我换她留下来守夜，有的是时间陪他。”马元香道。 两人一起走下楼，马元香忍不住好奇问道：“乔縣長，我丈夫到底跟你谈啥了？” “没谈啥，就是聊聊人生。”乔梁笑笑，想到自个答应了王安福，自然要信守承诺，不能跟马元香透露。 “你们俩聊人生？”马元香哭笑不得地看着乔梁，一副你当我三岁小孩的模样。 “就是聊人生，你不信也没办法。”乔梁笑道。 马元香一脸狐疑，她显然不相信乔梁的话，但也实在是想不出丈夫到底会和乔梁谈啥，算了，既然乔梁不说，回头问问丈夫。 将乔梁送到楼下，看到地上已经有积雪，马元香不由关心地说了一句：“乔縣長，雪天路滑，你开慢点。” “好的，你回去吧。”乔梁笑着招手，上车离去。 回到宿舍，乔梁将王安福给他的那张纸拿出来开始看，只见里面记录了一笔一笔的铁矿偷税漏税的证据，每一笔都写得很清楚，大概记录了十多笔。 看来这王安福果真还是有点货。乔梁将纸放在桌上，拿出烟点了一根，默默思考起来。 单凭这十多笔铁矿偷税漏税的记录，也许能给铁矿造成麻烦，但绝对没办法给铁矿致命一击。乔梁冷静分析着，如此，他需要王安福掌握的剩下的证据，特别是马元香之前提过一嘴，王安福曾经说过铁矿有一份送礼名单，逢年过节都要给上面的大人物送上丰厚大礼，而这些钱走的都是暗账。 如果王安福掌握有这么一份名单，并且有留下证据，那价值就太大了！ 乔梁心里已经倾向于和王安福交易，不过摆在他面前一个困窘的问题是自己拿不出30万来，如果要和王安福交易，那这笔钱，自己得找人借。 唉！乔梁头疼地揉了揉眉头，要借钱不难，关键是自己不想欠下这份人情。 考虑许久，乔梁觉得当务之急是和王安福的交易更重要，如果能拿到铁矿重要的犯罪证据，那付出一些代价也值得 如此想着，乔梁拨通了老三的电话。 “老三，到家了吗？”电话接通，乔梁问道。 “早到了，尼玛，这一路奔波的，终于能在家睡个舒服觉了。”老三骂骂咧咧说着，问道，“老五，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啥事？别说你他特么想女人了，找不到女人来找我。” “滚，老子找不到女人也不会找你。”乔梁笑骂。 “有事就说，有屁就放，老子待会要和童童在床上做俯卧撑。”老三笑道。 “老三，手头有钱不，借我三十万。”乔梁也不和老三客气，直接道。 “三十万？你怎么突然要这么大一笔钱？”老三吓了一跳。 “有急用。”乔梁道。 见乔梁不肯明说什么事，老三也不再问，爽快道：“行，待会我转给你，把你卡号发给我。” 乔梁接着把卡号发给老三，又道：“老三，咱兄弟之间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回头等老子有钱了再还你。” “靠，老子就没见你跟我客气过。”老三笑骂着挂掉电话。 搞定了钱的事，乔梁心里松了口气，想着回头尽快去找王安福一趟，先将交易完成再说。 次日，乔梁来到办公室，没一会就听到了来自楼下的吵闹声。 仔细一听，声音似乎来自楼下的扶贫办办公室，乔梁眉头一皱，往楼下走去。 乔梁走到楼下，就看到何青青的办公室门口，有人在大吵大闹，甚至还骂着难听的话。 乔梁一看，那人不是苟大富是谁。 原来，何青青昨天下午回到办公室后，就按照乔梁的指示，召集扶贫办的人开会，除了布置下一步扶贫办的具体工作外，何青青还当场宣布让苟大富到良山乡红木村进行为期一年的驻村扶贫工作。 何青青宣布这个决定时，可把在场的扶贫办工作人员都吓得不轻，一个个看着何青青的眼神一下变得不一样，红木村！那是凉北县最偏远的山村之一了，何青青竟然有这个魄力？ 看到何青青对苟大富这个副主任都敢这样，那些之前没把何青青当一回事的工作人员，看何青青的眼神都开始带着敬畏了，在体制内就是这样，森严的等级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人家何青青现在是一把手，真要把谁调到穷乡僻壤偏僻荒凉的地方去驻村扶贫，谁还真不敢公然违抗，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苟大富那样有本事跟何青青对着干的。 想通了这一点，之前那些消极怠工的普通工作人员可就不敢再怠慢何青青这个新任的一把手了，不过也有个别跟着苟大富的死忠第一时间就赶紧给苟大富通风报信。 苟大富昨天在市里某个ktv玩，之前他以老母亲生病为由请假一个星期纯粹就是搞笑的，他母亲根本没病，而这些天，苟大富几乎天天在市里潇洒，接到电话的时候，虽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但苟大富还是连夜赶回了凉北，今早上班后第一时间就来何青青办公室里闹了。 何青青一个女流之辈，压根没想到苟大富一个大老爷们竟然也能跟泼妇骂街一样，在办公室里公然就骂了起来，而且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拿对方这无赖性子没办法，何青青都快急哭了。 乔梁到的时候，何青青气得胸口起伏，指着苟大富说不出话来。 “怎么回事。”乔梁看了一眼现场，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厉声道。 看到乔梁，苟大富脸色愈发难看，冷着脸同乔梁对视着。 “何主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梁斜瞥了苟大富一眼，看向何青青。 “乔縣長，我根据扶贫办的工作安排，让苟主任到红木村去驻村扶贫，结果苟主任不仅不服从安排，还公然在办公室撒泼骂娘。”何青青说道。 “有这回事？”乔梁看向苟大富，目光严厉起来，“苟副主任，你这是想干什么，不服从安排，不服从领导，你是想公然对抗组织不成？” “乔副縣長，你少给我扣这大帽子！”苟大富听到乔梁把自己的行为上升到对抗组织，又惊又怒又恼又羞，顿时失态。 “那不然你的行为是什么？”乔梁大喝道，“作为组织中人，作为县里一定级别的干部，但凡你对组织有一点敬畏之心，就不会在这里撒泼大闹，苟副主任，你要不想干了，就把辞职信交上来，我立马给你批了，你要还想干，那就服从领导，服从安排，而且就冲你今天的行为，也少不了给你一个处分，你好好想想。” 乔梁说完冷哼一声，背着手转身就走。 第1571章 快不行了 看着乔梁离开，原本还想发飙的苟大富突然惊出一身冷汗，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乔梁是分管扶贫办的副縣長，而且还是县***成员，以乔梁的职位和身份，要收拾自己简直是再容易不过，自己今天这样大吵大闹确实是站不住理，乔梁如果以这个为由头给自己一个严厉处分，那他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想及此，苟大富也顾不得冲何青青骂娘了，赶紧前往尚可的办公室。 到了尚可办公室门口，尚可还没到，苟大富等了好一会才看到尚可慢悠悠从楼下走上来。 进了办公室，尚可脱下厚厚的皮大衣，苟大富很有眼力地接过尚可手中的衣服，殷勤地挂到办公室角落的衣架上去。 “有什么事？”尚可眼皮抬了一下，看了苟大富一眼。 “尚縣長，您可得救救我啊，何青青简直不是人，她竟然让我到良山乡红木村去驻村扶贫一年，您说他眼里还有没有您这个縣長了？他明知道我是您的人，却这样对我。”苟大富哭诉道。 “行了，你少给我添油加醋挑拨离间。”尚可不耐烦地看着苟大富，“你看看你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跟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像话吗？” 听到尚可如此说，苟大富赶紧收起那几滴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又道：“尚縣長，我真的没添油加醋，我说的句句属实，何青青确实是让我到红木村去驻村扶贫一年，这事尚縣長您随便一问就清楚，她这分明是没把您放在眼里，明面上是在整我，实际上在打您的脸。” “够了。”尚可‘砰’地用力拍了下桌子，瞪着苟大富，“你是扶贫办的副主任，人家安排你工作怎么了？怎么，让你去驻村扶贫，你不满意？你要不满意，你这个扶贫办副主任就别干了，你不懂得下级要服从上级吗？” 苟大富呆住了，没想到尚可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愣愣地看着尚可，苟大富此时愣是不敢再多放一个屁来。 “出去——”尚可不耐烦摆摆手。 苟大富见状，不敢再多呆，灰溜溜走了。 看着对方狼狈的背影，尚可有点恼火，苟大富虽然是自己的人，但自己还真瞧不上他，比冯学亮还不如，尼玛，一个个都是扶不起的阿斗，要是之前能将苟大富扶上扶贫办主任的位置，那苟大富在自己眼里还有价值，而现在，苟大富在自己眼里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尚可自个再怎么瞧不上苟大富，人家终究也是算自己这一系的人，正所谓打狗看主人，何青青把苟大富发配到那偏远山村去驻村扶贫一年，这是啥意思？这是对自己前晚谈话的回应吗？ 想到这种可能，尚可心里的火气窜了上来，何青青这是给脸不要脸，一门心思跟自己做对了？ 阴沉着脸，尚可直接拿起内线座机给何青青办公室打了电话，拨通后道：“何主任，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不等何青青说话，尚可直接挂了电话。 何青青心里惴惴地来到尚可办公室，她似乎已经猜到尚可为什么找她。 进入尚可办公室，看到尚可那张阴沉可怖的脸，何青青心头一颤，咬了咬牙，走到办公桌前。 “何主任，你是真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尚可沉着脸。 “尚縣長，您误会我了，其实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您着想。”何青青低声道。 “哟呵，为了我着想，你倒是说说，怎么为我着想。”尚可气得突然想笑。 “尚縣長，您想想，如果扶贫工作出了成绩，是不是也意味着是您的成绩？您是縣長，是一把手，县政府是在您的领导下工作，不管是谁做出了成绩，这里头都少不了您的领导功劳，您说是不是？所以我虽然明面上是跟着乔縣長，但其实暗地里是在为尚縣長您争光，咱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如果有了大起色，上头看在眼里，也会觉得是您尚縣長领导有方，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何青青侃侃而谈。 尚可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觉得何青青这话听着哪里不对劲，但乍一听偏偏还觉得有道理。 仔细想了一下，尚可冷笑道：“何主任，看不出来你跟着乔副縣長，一张嘴皮子倒是学得很溜嘛。” “尚縣長，我说的都是实话。”何青青赶紧道。 “是吗？”尚可冷冷盯着何青青，“那你说说苟大富的事是怎么回事。” “尚縣長，苟副主任不配合我的工作，这给我的工作带来很大障碍，您想想，扶贫办要想快速做出成绩，是不是应该上下一心，大家一起努力，这样才能形成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不是？但苟副主任偏偏给扶贫办的工作制造障碍，所以我让他去驻村扶贫，也正好让他反思反思。”何青青道。 “真是这样？”尚可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何青青。 何青青点点头：“尚縣長，真是这样的，我的目的也是想让扶贫办快点做出成绩，您想想，咱们刚刚因为扶贫工作倒数第一名被省里点了名，等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要是上一个大台阶，排名中上，甚至排名全省第一，到时候是不是会在全省大放异彩？那时候，省里的领导会怎么看您？大家肯定都会称赞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在尚縣長您的领导下，做出了巨大的成绩，称赞尚縣長您领导有方。” 尚可听得直愣神，*，全省第一？何青青这婆娘倒是真敢讲……但万一……假如……真的成真了呢？尚可一想都忍不住激动起来，真要是全省第一，他这个縣長简直是大大的长脸，脸上大大的有光，在全省干部面前都出尽风头。 “尚縣長，您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事的话，我得走了，我马上得带人下乡。”何青青又道。 尚可下意识点了点头，等他回过神来，何青青已经走了。 从尚可办公室出来，何青青轻轻拍了拍胸口，心还在怦怦跳，总算是又将尚可给应付过去了。 办公室里，尚可挠了挠头，尼玛，自己好像被何青青那娘们忽悠得不轻啊。 乔梁办公室里，此刻乔梁正在给叶心仪打电话，电话打通，乔梁笑道：“叶美人，有些日子没听到你醉人心魄的声音了，想乔副縣長了没有？” “我想你个大头鬼。”叶心仪如此说着，心里头却是微微一颤，接着定定神道，“有事抓紧说，我这会正在忙，没空陪你闲扯。” “好的，美人，是这样的，正泰集团在我们凉北出资五个亿成立了凉北县扶贫发展基金，目前西北省正在大力报道正泰集团的扶贫事迹，江东省那边能不能也跟进呢？像正泰集团这样有爱心有责任心的企业，我们应该多宣传宣传，你说是不是？”乔梁道。 “原来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这事，我说怎么会大清早给我打电话呢。”叶心仪道。 “其实，为这事给你打电话是其一，其二是我想你了。”乔梁笑道。 “胡说。”叶心仪脸红了起来，心里对乔梁这话却是分外受用。 “是真的啊，不信你来我这边，我以实际行动证明给你看。” “什么实际行动？” “松北那晚那样的……” “好了好了，闭嘴！”叶心仪一看乔梁说话要下道，忙阻止，“你说的事我知道了，我会办的，我要忙了，先这样……” 说完叶心仪急急忙忙挂了电话。 乔梁呵呵笑着，刚要收起手机，有电话打进来，一看来电，是马元香打来的。 乔梁愣了一下，这个时间点，马元香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接通电话，乔梁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就听马元香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乔……乔縣長，我丈夫快不行了，他马上要见你。” “啊？”乔梁呆住，王安福这么快就要不行了？ “我马上过去。”乔梁顾不得说啥，着急地挂掉电话就往外冲。 乔梁火急火燎开车赶到医院，直奔病房。 进了病房，乔梁看到好几个医生围在王安福的病床旁，其中一个医生冲马元香摇了摇头：“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医生，求求您，再抢救一下……”马元香哭着道。 “真没办法了，患者现在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了，而且，他得这个病，其实能坚持到已经是个奇迹了。”医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做好后事的准备吧。 几个医生都相继离开了，乔梁这时候也注意到了王安福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上，已经显示王安福的心电图快成一条直线了。 “怎么会这样？”乔梁这时候也呆住了，刚答应要和王安福做交易，王安福怎么就不行了？ “他没办法再醒来了吗？”乔梁急忙问马元香。 马元香哭着摇头：“我在给你打完电话后，他就昏迷了，刚刚医生说他现在已经重度昏迷，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再醒来。” 马元香哭得泪雨梨花，乔梁这时候呆呆地不知道说啥。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突地，乔梁看到王安福猛地睁开眼睛，同时，心电监护仪响起了‘滴滴滴’的刺耳叫声。 看到乔梁，王安福那已经毫无神采的眼神微微亮了一下，抬手指着乔梁，又转头看向妻子：“柜……柜……” 第1572章 醉了之后 马元香看到丈夫竟然醒来了，激动不已，赶紧上前扶住丈夫，一边安抚道：“安福，你要说什么，你别激动，慢慢说。” 这时乔梁也凑到了跟前，他知道王安福要说的可能跟铁矿的事有关。 王安福眼珠子瞪得老大，一只手突然用力抓住乔梁的手，眼睛却看向妻子，嘴上不停的说着：“柜……柜……” 后面的话却是始终没有说出来。 “安福，你别急，想说什么慢慢说。”马元香也跟着着急。 心电监护仪响起了尖锐的叫声，上面的曲线图突地变成了一条直线，刚刚眼珠子睁得老大的王安福，缓缓闭上了眼睛，手垂了下去。 乔梁感受到握住自己的手一松，好像没有了任何重量一般，心不由一沉，抬头看向王安福，顿时绝望。 走了。 王安福就这么走了。 “安福，你想说什么，慢慢说……”马元香还在重复着这句话，眼泪刷刷往下流着，她其实已经感受到了丈夫失去了生命的体征，但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严酷冷酷残酷的事实。 乔梁走到一旁，双手扶着头，懊恼地蹲下来，昨晚王安福说他时日无多，这可能是王安福自己的一种预感，但乔梁绝没有想到，王安福会这么快就走了，而且走地这么突然。 如果昨晚没有回去考虑，如果昨晚当场就答应和王安福交易，直接转钱给王安福，是不是现在已经掌握了铁矿违法犯罪的铁证？乔梁此时心里被巨大的懊恼占据着，充满了后悔，一步之差，就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结果。 病床旁，马元香和其婆婆已经哭得死去活来，好一会，乔梁站了起来，看着伤心欲绝的马元香，乔梁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最终只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了声：“节哀。” 受不了病房里那种压抑的气氛，乔梁走了出来，站在走廊里，乔梁眉头紧拧着，叹了口气，离开医院。 回到办公室，乔梁懊恼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不禁回想起王安福临走前最后一直在说的那个字，乔梁只听出对方的发音是“gui”，那王安福到底想说什么字呢？柜或者贵，又或者桂？对方最终是要暗示他什么？ “哎……”琢磨了半天，乔梁苦恼地叹息了一声，此刻他的心情烦躁无比。 乔梁坐了一会，丁晓云突然过来了，招呼着乔梁：“乔縣長，走，去市里开会，市里要召开扶贫工作大会，刚通知下来，要求一把手和分管领导出席。” “哦，那走吧。”乔梁愣愣点了下头，脑袋里还在想着王安福的事。 两人开车前往市里，碰巧丁晓云的驾驶员今天家里又有事请假，于是还是乔梁开车。 路上，丁晓云见乔梁有点心不在焉，问道：“乔縣長，是不是有心事？” 乔梁想了下，道：“丁书记，你对铁矿了解多少？” “铁矿？”丁晓云皱皱眉头，旋即又摇头，“我对铁矿了解不多，那一摊是尚縣長亲自护着，不允许别人管。” “铁矿一年能给县里交多少税呢？”乔梁又问。 “交不了多少，反倒是没少给县里惹麻烦。”丁晓云撇撇嘴。 “看来丁书记对铁矿一年产值多少也不了解了。”乔梁道。 “嗯，我还真不太了解，尚縣長不让人管，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丁晓云苦笑道。 从丁晓云话里，乔梁感受到了丁晓云身为一把手的无奈和对尚可的诸般妥协，尽管丁晓云也在努力改变现状，但有些事，并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尚可身后的背景太过强大，丁晓云根本无法撼动，也不敢去撼动。 乔梁思索间，丁晓云也在默默注视着乔梁，乔梁的到来，让凉北县的政局出现了一些变数，这样的变数，从目前来看，对丁晓云来说是好的，也让丁晓云愈发期待，今后的乔梁，还不知道会怎样搅动凉北县这如一潭死水般的政局。 “乔縣長，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铁矿的事？”丁晓云主动问道。 “没事，这不是好奇问问嘛，我看尚縣長把铁矿当成宝贝疙瘩一样捂着，所以对铁矿挺好奇的。”乔梁笑道。 丁晓云瞥了乔梁一眼，她可不信乔梁说的话，想了想，丁晓云婉转道：“乔縣長，铁矿的事，咱们没必要去多管，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当前你分管的扶贫工作开局不错，你应该再接再厉，在巩固目前成绩的同时，继续快速向前推进，明年，我们要争取让其他兄弟县都大吃一惊。” “丁书记放心，我的本职工作，一定会做好的。”乔梁笑着点头。 两人一路说着话，车子到了市里已经是傍晚，因为路上偶有积雪，乔梁没敢开太快，所以开车时长就多了不少。 在西州宾馆简单吃了点，乔梁和丁晓云闲来无事便沿着宾馆外的街道散步。 西州宾馆所在的这一条街，几乎是西州市最繁华的一条街，西州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也在这条街上，离西州宾馆不远。 两人走着，乔梁闻到烤串的香味，突然食欲大动，正想拉着丁晓云去吃几根烤串，冷不丁看到前面那家四星级酒店门口走出来的人，乔梁赶紧拉着丁晓云闪身走到边上。 是尚可！乔梁暗暗惊讶，没想到尚可今天也来西州了！ 只见尚可在酒店门口站定，约莫过了一两分钟，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酒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对方亲切地拍了拍尚可的肩膀，两人有说有笑走进酒店。 车上下来的人是腾达。 看到这一幕，乔梁脸色有些阴郁。 丁晓云也看到了眼前这一幕，无奈苦笑：“乔縣長，看到了吗，这就是尚縣長无法比拟的优势，连市里主要领导都要对他示好亲近，你说咱们如何……” 丁晓云没有说下去。 “丁书记，要有信心，伟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乔梁咧嘴一笑，“不要丧失了信心。” “走走，喝酒去。”丁晓云突然间有些意兴阑珊，她没有乔梁那么强的信心，乔梁来西北的时间尚短，根本不知道尚可背后的刘昌兴在西北拥有多么强大的威力和势力。 “好，喝酒，咱们吃烤串去，配啤酒刚好。”乔梁笑道。 两人另外走到远处找了家烤串店，免得待会不小心被尚可他们撞见。 点了几盘烤串，乔梁要了一箱啤酒，和丁晓云一边吃一边喝了起来。 今晚的丁晓云明显有些反常，屡屡主动和乔梁碰杯，没一会，丁晓云就已经喝了两瓶啤酒。 “乔縣長，你知道吗，在知道上级要调任我担任凉北县书记时，我曾经激动了一晚上，我幻想着来凉北以后能够大展拳脚，能够有所作为，能够干出一番事业，不枉组织对我的培养，不枉上级领导对我的信任，但来了凉北以后，我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美好，我想对凉北的现状作出一些改变，却经常连工作都开展不下去，我堂堂一把手，政令连县大院都出不去，你说，我这个一把手是不是摆设？” 丁晓云一脸苦涩，自己灌了一口酒，继续道，“你说，我这个书记当得窝不窝囊？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一人躺在宿舍里，我都在想，我太没用了，我想干一番事业，想为老百姓多做一点事情，但有时却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做不到。” “丁书记，其实你已经做地很好了，老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你已经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我相信后面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乔梁安慰道，看着此时此刻的丁晓云，乔梁莫名有些心疼，此时的丁晓云不再是一个一把手，而更像是一个柔弱的女人，需要人去疼爱，去怜惜，作为女人，丁晓云此刻将其脆弱的一面暴露了出来，但这样的丁晓云，在乔梁眼里却更加有血有肉，更加真实。 “我也希望如此。”丁晓云注视着乔梁，“我调任凉北也有好几个月了，之前一直无所作为，尚縣長太强势了，很多事情我都无能为力，直至你的到来，我才发现事情出现了一些玄妙的变化，乔縣長，说真的，我很庆幸你能来凉北挂职。” “我也很荣幸能够来到凉北这个地方，而且还能认识丁书记。”乔梁和丁晓云对视着，笑着端起酒杯，“丁书记，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好，干杯。”丁晓云大声应和着，此刻的她，脸颊已经喝出了一片红云，但丁晓云依然兴致不减，同乔梁干完这杯后，丁晓云继续倒酒。 两人一杯接一杯喝着，最后都不知道喝了不少，直至乔梁都感觉自己已经有点晕乎乎的感觉，再喝下去怕是要醉了，这时候才赶紧停下来：“丁书记，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咱俩连走回去都够呛。” “没事，喝……接着喝。”丁晓云说话都打结了，她其实已经醉了。 “丁书记，别喝了，该回去了，咱们下次找机会再喝。”乔梁赶紧劝阻，再喝下去，两人都得趴下，丁晓云明显已经醉了。 结了账，乔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丁晓云扶回了宾馆，已经喝醉了的丁晓云，这会好像已经睡了过去，身体都半挂在乔梁身上。 “还挺沉的。”把丁晓云扶到床上躺下，乔梁长出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床头，这会他也感觉头晕晕沉沉的，这是酒劲上头了，此刻乔梁也只想躺下来大睡一觉。 晕晕乎乎间，乔梁正要起身，冷不丁被身后伸出的一只手拉了一把。 随着这一拉，乔梁身体摇晃了一下，接着身不由己倒在了床上…… 第1573章 来者不善 清晨的阳光洒在窗台上，窗外小鸟叽叽喳喳叫着，室内的光线微微亮了起来。 丁晓云翻了下身子，做了一晚上噩梦的她，眼睫毛还在微微颤动着，像是梦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脸上出现了害怕的神色，直至那噩梦结束，丁晓云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稻草，猛地一下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 丁晓云下意识要坐起来，这时候才意识到身体不对劲，身子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一样，动都动不了。 转头一看，丁晓云瞪大了眼睛，只见乔梁躺在自己身边，一只脚压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更是从自己腋下穿过，紧紧地搂住自己，手掌覆盖的位置，不偏不倚的正好在自己那个地方。 丁晓云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心怦怦跳地厉害，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乔梁怎么会跟自己睡在一起？ 丁晓云的心瞬间乱了，这时候乔梁动了一下，丁晓云吓得赶紧闭上眼，装作睡着了，动都不敢动一下。 好一会，见乔梁没有动静，丁晓云才缓缓睁开眼睛，见乔梁依然睡得香甜，还打着鼾声，丁晓云这才轻呼了口气。 令丁晓云哭笑不得的是，乔梁刚才虽然动了一下，姿势却是没有改变，依然压在自己身上。 突地，丁晓云身体僵了一下，身体仿佛触电一般，一阵电流在她身上流淌而过。 原来，刚刚还在酣睡中的乔梁，那只覆盖在丁晓云那地方的手，突然用力动了一下，让丁晓云一下呆住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丁晓云脸红得跟红苹果一样，尝试着将乔梁的手拿开，然后准备坐起来。 丁晓云小心翼翼的，将动作尽量弄到最轻，不曾想，在挪开乔梁的脚时，还是将乔梁给惊醒了。 乔梁睁开眼，怔怔看着丁晓云。 看乔梁醒了，丁晓云一下傻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对方，乔梁一开始也懵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和丁晓云睡一起来了，旋即，昨晚的记忆渐渐浮上心头，乔梁一下明白过来，昨晚也喝得晕乎乎的他，被丁晓云无意识地拉了一下后，最后也直接倒头就睡。 看到丁晓云窘迫的神情，乔梁赶紧解释道：“丁书记，昨晚你喝醉了，我也喝得晕乎乎的，把你送到房间后，我不知道怎么也在你这睡着了。” “我知道，不用解释了。”丁晓云脸跟火烧云一样红，昨晚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再加上看到她和乔梁两人的衣服都穿戴整齐，各自好好地穿在身上，丁晓云也知道两人昨晚没发生什么，只是喝酒误事，才导致现在这样的窘境。 气氛有些尴尬，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下，丁晓云才声若蚊蝇的说了一句：“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拿开。” “哦哦，好的。”乔梁回过神来，赶紧把手拿开，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到丁晓云那害羞的神色，乔梁意识到自己刚才在睡梦中可能有一些无意识的举动，不由咧嘴笑了笑。 “你笑什么。”丁晓云看到乔梁笑，羞恼地白了乔梁一眼。 “没，没笑什么。”乔梁忙闭上嘴，忍住笑。 “你……你赶紧出去，免得待会被人看到了。”丁晓云想起这会是在西州宾馆，紧张地对乔梁道。 “好。”乔梁点点头，悄摸摸出了丁晓云房间，看到走廊上没人，赶紧回到自己房间。 洗漱一番后，乔梁又来约丁晓云去吃早餐，丁晓云也已经洗漱完毕，打开门看到乔梁还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略有些发红，不过到了餐厅后，丁晓云已经恢复如常。 餐厅里有不少是此次前来开会的下面县区的干部，丁晓云认识不少人，一一打着招呼。 吃完早餐，丁晓云和乔梁一起前往会议室开会，这次会议由市長主持，市腾达等市里主要领导也都出席会议。 此次会议跟扶贫工作有关，会议开始后，市長照本宣科读了省里出台的关于扶贫工作的最新要求，并做了动员讲话，要求全市所有县区的主要领导，都必须提高原则站位，坚决将扶贫工作当成当前和今后一段时间的重要工作来抓，彻底完成脱贫攻坚任务。 市長讲完话，腾达开始讲话。 目光巡视着现场的区县主要领导干部，腾达的脸色陡然严肃，肃然道：“我知道，咱们在场的干部，很多人都没把扶贫工作当一回事，都是本着应付的心思在糊弄市里，甚至是糊弄省里，今天，咱们这个会叫扶贫工作评比大会，那么，我借这个机会告诉大家，这一次，市里是动真格的。 从今天起，在全市范围内开展扶贫工作评比大赛，明年，在评比工作中落后的区县，在全市范围内进行通报批评，并且对主要领导进行训勉谈话，至于在综合考评中倒数第一名的区县——” 腾达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厉声道：“倒数第一名的区县，除了对区县主要领导训勉谈话外，分管扶贫工作的领导，直接记过处分。” 坐在台下的乔梁听到腾达这话，心里登时咯噔一下，我靠，怎么感觉这像是冲着自己来的？今年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在全省倒数第一，估计很多人明年也都在准备看凉北县的笑话。 想到昨晚看到尚可和腾达勾肩搭背一起进入酒店，乔梁心头一动，这尼玛不会是尚可鼓捣出来的吧？虽然自己只是来凉北挂职的干部，但要是在这边被记过处分，回头等回到江州，肯定会影响自己的进步，这一招简直是太毒了。 乔梁一下之间想了很多，虽然他不想以己度人，但越想却越是觉得这八成就是尚可背后搞的鬼。 “尼玛，如果要真是尚可搞的鬼，那说明这小子一点格局多没有，就这样的货，如何能当縣長？”乔梁心里暗暗骂道。 乔梁胡乱猜测间，会议不知不觉已经开完，被丁晓云拉了一下，乔梁才发觉会议结束了，起身和丁晓云一起离开。 出来后，丁晓云看着乔梁：“会议有安排的午餐，想不想在这里吃？” 乔梁抬起手腕看了下表：“吃啥啊，这才10点多，赶回凉北算了，午饭在路上吃好了。” “行，那就听你的，走——”丁晓云也想尽快赶回凉北。 然后两人开车离开西州宾馆，直接返回凉北。 路上还是乔梁开车。 出了市区，丁晓云问乔梁：“乔縣長，对今天的会议，有啥感想？” “感想没有，但我有一种感觉。”乔梁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 “什么感觉？” “来者不善。” “我也有相似的感觉。”丁晓云看着乔梁，“乔縣長，你这次压力真的大了，扶贫工作，咱们必须搞出成绩来。” “咱们现在不是已经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了吗？”乔梁笑着眨眼。 “嗯，没错，所以接下来要再接再厉。”丁晓云挥着手，既是给乔梁鼓劲，同样也是在给自己加油，从市农牧局调任凉北，丁晓云是真心想干出一番事业。 看到丁晓云挥手的动作，乔梁转过头，幽幽地盯了一眼丁晓云那颇为壮观的地方，冷不丁冒出一句，“丁书记，我觉得你下次穿衬衫的时候，应该先检查一下扣子坏了没有。” 丁晓云脸一下红了，瞪了乔梁一眼：“不许再提那事。” 乔梁嘿嘿一笑：“好好，不提。” 看到乔梁那坏坏的笑容，丁晓云莫名就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脸色愈发红润，心跳陡然加速起来…… 下午回到凉北，乔梁刚到自己办公室一会，何青青就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高兴的神色：“乔縣長，你知道今天有多少户村民签约了退耕还林还草协议吗？” “多少户？”乔梁笑问。 “整个村百分之90的村户都签约了，而且大家听说退耕还林还草还有政府补助，一个个更加积极了，我估计到明天，我们完成整个村的签约工作，到时候就可以开始做其他村落的工作。”何青青满脸笑容。 “嗯，不错，你们的工作进度很快，有了巴克特大爷这个村的示范效应，其他村落的工作应该更好做，你们要继续努力，咱们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完成退耕还草这项工作。”乔梁道。 “嗯，会的，今天这些刚登记完退耕还林还草的村民，也已经在咨询如何办理无息贷款，大家对于搞畜牧业的积极性很高。”何青青笑道。 “如此很好，咱们这些前期工作快速推进，后面等江东商业集团的肉制品加工厂搞起来，就不用担心货源的问题了。”乔梁笑道。 两人在办公室里聊了一会，对当前工作的进度都非常满意，对于今后扶贫工作所能取得的成绩也都充满了期待。 乔梁接着对何青青道：“何主任，今天上午市里可是开会了，要在全市范围内进行扶贫工作评比大赛，明年综合考评倒数第一名的区县，不仅县里主要领导要被训勉谈话，分管扶贫的县领导更是要被记过处分。” “啊？这么严重？”何青青吃惊道。 “没错。”乔梁微微一笑，“何主任，所以咱们要知耻而后勇，明年，咱们务必要摘掉那倒数第一的帽子，我有信心，你有信心吗？” “跟着乔縣長干，我有信心。”何青青挺了挺身子。 “哦？跟我怎么干？”乔梁道。 “乔縣長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额……”乔梁嘴巴半张看着何青青，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不大对劲呢。 看乔梁这表情，何青青眨眨眼：“乔縣長，怎么了？” “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乔梁喃喃道。 何青青又眨眨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脸一红。 看着何青青娇羞的样子，乔梁心里一动，正待再说什么，手机响了。 乔梁一看来电号码，心头一动…… 第1574章 要不要说？ 电话是马元香打来的，乔梁立刻接通。 “乔縣長，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饭。”电话那头，传来马元香沙哑的声音。 “好，有空。”乔梁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 确定了下吃饭时间，两人没有多聊，马元香告诉乔梁吃饭的地点后就挂了电话。 “乔縣長晚上有约会？”何青青眨了眨眼，她听出电话里头是个女人的声音。 “不是约会，有点事。”乔梁寻思着马元香找他是不是猜出了王安福临走前要说什么，想及此，乔梁不由有点期待，心里有点激动。 “我还以为乔縣長有约会呢。”何青青笑道。 “我在这凉北县孤家寡人的，和谁约会？”乔梁笑起来，看着何青青，“何主任想和我约会不成？” “乔縣長要是想，我没问题的。”何青青脸微微一红。 “那咱们下次约。”乔梁嘿嘿一笑。 何青青离开乔梁办公室，没多久，乔梁看了下时间，便开车离开县大院，马元香约的地方在城郊一家饭店，乔梁之前没去过，这会还得开导航。 车子在县城一个红绿灯口停下，乔梁正查看着手机导航离目的地还有多远，“吱——”的一声，轮胎和马路剧烈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突然从身旁传来，乔梁抬头一看，忍不住靠了一声，撞人了！ 接下来的一幕让乔梁再次瞪大了眼睛，靠，我靠！那辆撞人的车竟然直接跑了！ 是一辆霸道。 乔梁一眼就认出那是什么车，并且将车牌号记了下来，这会乔梁也顾不得红灯了，二话不说就开车冲了出去，想将那辆撞人的霸道拦下。 车子在车流颇为密集的县城主干道行驶着，乔梁因为慢了半拍，距离前头撞人的霸道有点距离，不过这个距离并不远，乔梁紧紧咬住对方。 “王八蛋，撞人了还想跑。”乔梁一边开车追着一边骂。 前头的霸道车里，光头刀疤男坐在宽敞的后座上，对司机骂道：“特么的，你怎么开车的，我看你最近车技是不是越开越回去了？” “老板，对不起，这不是您赶时间嘛，我看到那个红灯口没人，所以就急着想冲过去了，哪知道那个老人会突然窜出来。”司机赶紧解释道。 光头刀疤男没好气道：“以后注意点，别尽给我惹一些狗屁倒灶的事。” “老板您放心，以后我会注意的。”司机忙不迭点头，知道这一关总算是应付过去了，对于刚才撞到人的事，光头刀疤男明显不再计较了，以光头刀疤男的能量，这事显然也不会放在眼里。 光头刀疤男确实没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开车的司机是他的心腹，光头刀疤男又怎会真的将对方咋样，顶多训斥两句。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后头乔梁的车子紧紧追着他们，不过在一个岔路口，霸道车子拐了过去，乔梁正要跟着拐弯时，一辆货车从旁边超速加塞，一下子将乔梁的车子给挡在后面。 “我擦。”乔梁看着那辆挡在自己前面的货车，气得直骂娘，尼玛，这混蛋司机，早不拐晚不拐，偏偏这时候超速加塞，这些超速加塞的司机，太特么可恶了。 等到那辆货车开过去，乔梁急急拐弯，这时候望过去，哪里还有那辆霸道的身影。 “草。”乔梁气得又骂了一声。 尼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乔梁想到自己记住了那辆霸道的车牌号，回头还是能查到车主的，想到这点，乔梁郁闷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既然追不上那辆肇事的霸道，乔梁就开车顺着原路返回，这时候，事故地点已经有救护车赶来，现场还有交警在维持秩序，被撞的是一个老人，还有生命体征，救护车一来，就赶紧将人抬走送到医院。 乔梁这时抬头往上看了看，发现红绿灯这边的路口灯柱上有监控，这不由让乔梁更加放心，嗯，凭着这监控，交警要揪出那肇事车辆也不难，自个倒是不用太担心了。 眼看事故地点已经在有序处理，乔梁放心下来，便掉头离开，被这么一桩事耽搁，乔梁到达和马元香约定的饭店时，已经迟到了好一会。 包厢里，马元香独自坐着，看到乔梁进来，马元香站了起来。 “路上碰到了点事，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乔梁一进来就道歉。 “没事，晚上我也没啥事，不赶时间。”马元香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她的声音严重沙哑。 乔梁能理解对方，丈夫的死，估计让马元香哭得死去活来，嗓子都哭哑了。 “你丈夫的后事料理完了？”乔梁关心地问道。 “嗯，今天就直接送到火葬场，料理完了，也没什么好拖的，他生前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只希望他能早点入土为安，不想再让他受折腾了。”马元香眼眶红红的，因为这两天哭得太厉害的缘故，眼睛都已经明显肿了。 乔梁点点头：“早点入土为安也好，现在有些人去世了，还要请人来做什么法事，一搞就是好几天，其实都是迷信，还不如让逝者早点安息呢。” 马元香点点头，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不谈这个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今晚我是来请你吃饭的，不是让你跟着我一起悲伤的。” “逝者已矣，其实我觉得你也应该早点走出来，人都是要往前看的，就像你说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们不能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而是要以崭新的心情去迎接未来的新生活，你说是吗？”乔梁安慰道。 “嗯。”马元香点点头，丈夫走了，马元香心里悲痛，但最后这几个月，马元香尽了最大努力，付出了自己能付出的一切，马元香心里没有任何遗憾。 这时服务员开始端菜上来，马元香要了一瓶酒，对乔梁道：“乔縣長，今晚吃饭的饭店简陋了点，我身上没多少钱，只能请乔縣長在这种小饭店吃饭了，还请乔縣長不要见怪。” “这有啥，咱们就算是在路边摊吃都可以，我都无所谓，你别把我想得那么金贵。”乔梁道，马元香请吃饭的这家饭店确实是普通了点，乔梁一进门就注意到这家饭店的档次非常一般，不过乔梁压根对这些都不会在意。 “乔縣長真的是个好官，也很平易近人。”马元香赞道。 “我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干部，你别把我说的那么好。”乔梁注视着马元香，“对了，你今晚请我吃饭是……” “今晚请乔縣長吃饭，一来，还是为了感谢乔縣長之前对我的帮助，要是没有乔縣長的帮助，如今的我还会被那些高利贷的人纠缠，我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马元香苦笑，她打心眼里感激乔梁。 “这事你之前不是谢过了嘛，何必再多此一举。”乔梁道。 “之前虽然感谢过了，但再怎么感谢也不为过，乔縣長可能觉得那只是举手之劳的一件小事，但对我来说，却是能决定我命运的大事，被高利贷缠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最后都家破人亡。”马元香低声喃喃道。 听到马元香如此说，乔梁点了下头，没再说啥，不过他注意到刚刚马元香话里的“一来”，不禁道：“你刚刚说今晚这顿饭一来是要感谢我，那二来呢？” “二来，我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丈夫说要和您单独谈话，你俩到底谈了什么。”马元香道。 乔梁看着马元香眨眨眼。 接着马元香看着乔梁道：“乔縣長，咱们也别光顾着说话，吃饭吧，不然待会菜凉了。” 马元香说完给乔梁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 乔梁看着马元香：“你就那么想知道你丈夫和我谈了啥？” “嗯。”马元香点点头，“我丈夫和你素不相识，要不是因为你帮了我，他和你也不可能有交集，所以，我想不通他能和你单独谈什么。” 乔梁听着马元香的疑问，没有回答，忽而问道：“那你知道你丈夫临走前最后要说的是什么吗？” “我也好奇，所以我才会请乔縣長吃饭，因为我也想弄清楚我老公临走前到底要说什么。”马元香皱起了眉头，“他陷入昏迷前突然说要见你，在他最后弥留之际，虽然看着我，但却握着你的手，直觉告诉我，他要说的话，可能和你有关。” “或许……你的直觉是准确的，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不然我也不会问你。”乔梁苦笑，“他一直在说一个什么‘gui’字，你能猜出一点端倪来吗？” “我猜不出，所以我才要问你，我猜他要说的肯定和你有关，而且还和那天晚上你们俩的单独谈话有关。”马元香默默看着乔梁，“似乎，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马元香的话一下让乔梁纠结起来，到底该不该和马元香把实情说出来呢？乔梁很想说出来，他有一种感觉，告诉马元香实情，这对马元香去猜测王安福最后要说的话可能有帮助。 但乔梁随即又想到自己对王安福的承诺，瞬间感到很纠结。 第1575章 管到底 “乔縣長难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马元香看出了乔梁脸上的矛盾之色。 “对，因为我答应了你丈夫。”乔梁干脆道。 “你答应他什么了？”马元香一脸困惑。 “答应他不能告诉你。”乔梁道。 “你们到底谈了什么，还不能告诉我？”马元香愈发奇怪，不解地看着乔梁。 乔梁再次纠结，说还是不说呢？作为一个男人，答应别人的承诺就应该做到，但乔梁又对王安福最后想说的话无比好奇，猜测应该与铁矿有关，如果是那样，自己更要知道王安福最后要说什么，如此，自己应该告诉马元香，因为作为王安福的妻子，没有谁比马元香更了解王安福，告诉马元香实情，也许能让马元香通过王安福最后说的那个字，猜到一些蛛丝马迹。 “乔縣長，咱们先喝酒。”马元香突然道，主动端起酒杯给乔梁敬酒。 “好，咱们喝一杯。”乔梁点点头，瞅了马元香一眼，道，“你不会是想先灌醉我，然后从我嘴里套出话来吧？” “乔縣長想多了，我的酒量不行的。”马元香苦笑，“没等灌醉乔縣長，我肯定先倒下了。” 乔梁一笑，心里再次犹豫，心道，王安福啊王安福，不是我要不守承诺，而是你最后走得太快太突然了，你最后要说什么，也没人知道，我想你应该会支持我现在的决定。 如此想着，乔梁道：“好吧，我告诉你那天晚上你丈夫和我单独谈了什么。” “真的？”马元香眼睛亮了起来。 “其实那天晚上，你丈夫和我单独谈话，是聊铁矿的事，你丈夫要和我做一笔交易。”乔梁看着马元香。 “什么交易？”马元香急切的追问。 “你丈夫说他手里握有铁矿违法的证据，他想拿这个跟我交易，但我必须给他报酬，他要三十万块，然后他会把他手头掌握的铁矿的违法证据都给我。”乔梁道。 “怎么会这样？”马元香听得呆了，喃喃道，“安福怎么能这样做？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他有证据直接给你就好了，怎么能借此向您要钱呢？他太不应该了。” 说着马元香的眼泪流了下来：“乔縣長，对不起，我代安福向你道歉。” “你不必道歉，其实你丈夫这样做也没错，相反，我很敬重他，他是个好男人，他这样做都是为了你。”乔梁看着马元香，“你丈夫和我说了实话，他说他也是迫不得已，他不想让你下半辈子都被债务缠身，不想看你过得那么辛苦，所以他想要一笔钱，可以帮你还清债务。” “就算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他也不能这样做，你对我们家有大恩，他怎么能向你要钱。”马元香哭着摇头。 “一码归一码，他要报酬也没错，只要他手头的证据有价值，那他要钱也无可厚非。”乔梁说道。 马元香红着眼没说话，她还是觉得丈夫那样做错了。 “好了，咱们不必纠结此事的对错，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明白你丈夫临走前到底要说什么。”乔梁注视着马元香，“现在我也把实情告诉你了，你好好想想，看能不能琢磨出你丈夫最后到底想说什么。” 马元香闻言皱起眉头，按乔梁说的，如果丈夫和乔梁说的是铁矿的事情，那丈夫最后临走之前要告诉自己的，是不是还是和铁矿有关？ 沉思许久，马元香眼睛突地一亮：“难道我丈夫是想告诉我他把铁矿的违法证据藏在了哪里？” “那你快想想，他最后那个字是要表达什么。”乔梁也激动起来。 “他说的是gui，难道是指的是柜子？他是想告诉我，他把证据放在柜子里？”马元香激动道。 “有可能。”乔梁眼神也跟着亮了起来。 “吃完饭回去，我立刻就翻一下家里的柜子。”马元香道。 两人这么一说，都没心思吃饭了，简单吃完后，乔梁送马元香回家，跟着马元香一起上了楼。 马元香家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柜子却是不少，马元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卧室里的柜子，床头柜、衣柜、书柜，不大的一个卧室里，柜子不少，马元香进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找，乔梁站在一旁帮忙。 从衣柜找到床头柜，再找到书柜，最后却都一无所获，马元香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难道是我们猜错了？” “别急，这不是还没找完吗，慢慢来。”乔梁安慰道。 嘴上如此说，乔梁心里却是跟着失望，屋里的柜子都找不到，难道真是他们搞错了？ 从屋里找到屋外，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翻找后，乔梁和马元香最终都一脸失望地坐在沙发上。 “看来是我们搞错了。”马元香失落道。 “或许我们没猜对意思吧。”乔梁皱着眉头，直觉告诉他，王安福临走前要说的还是跟铁矿有关，否则对方也不会在昏迷前急吼吼地说要见自己。 两人沉默了一会，乔梁看时间不早了，起身道：我先回去了，你这边再想想，如果想到什么，回头咱们电话联系。” “好。”马元香点点头，站起来看着乔梁，“乔縣長，你放心，如果我老公真的留下了什么证据，我一定会尽力找到的，你对我们家有大恩，我也想能帮上你的忙。” “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别为难自己，你也别老把什么恩挂在嘴边，你的事正好被我碰上了，我力所能及地帮下忙，这并没什么。”乔梁道。 马元香低低应了一声，心里却是始终念着乔梁的好，对乔梁来说举手之劳的事，对自己来说却是一辈子的恩情。 从马元香住处离开，乔梁回到县大院的宿舍，心情不可避免有几分沮丧，自己在马元香那里并不想过分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但心里其实失望不已。 一夜无话。 第二天，乔梁来到办公室，想着昨天傍晚的事故，将何青青叫过来。 “何主任，我记得你说你在警局那边有朋友是吧？”乔梁问道。 “嗯，对啊，乔縣長，怎么了？”何青青看着乔梁。 “那你去问问，昨天傍晚发生在凉南路的交通事故，肇事车主抓到了没有？”乔梁道。 “乔縣長怎么会关心起交通事故来。”何青青奇怪道。 “因为昨天傍晚我就在那，那个混蛋司机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撞了人逃逸，本来我是追上去要拦住对方的，结果被一辆货车挡住了。”乔梁颇为气恼，“不过我倒是把车牌号记下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何青青恍然。 何青青很快就给警局的那个闺蜜打电话，对方虽然不是在交警大队，但都是一个系统的，要打听点事也很容易，没过多久，对方就给了何青青反馈。 “乔縣長，你说的这起交通肇事事故，好像还有点道道。”何青青颇有点神秘地对乔梁说道。 “什么道道？”乔梁一愣。 “我那个闺蜜说，这起交通肇事逃逸，好像并没有立案，似乎要不了了之。”何青青道。 “你说什么？”乔梁拍案而起，看着何青青，“你打听到的消息属实？” “对啊，我打听到的就是这样。”何青青肯定地点点头。 “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样一起交通肇事逃逸事故，就要不了了之？”乔梁大为生气，忽地，乔梁心头一动，那辆肇事车是霸道，在凉北这样的穷地方，能开得起霸道的人可不多，难道是肇事车主有什么特殊身份？ 想及此，乔梁对何青青道：“你再去打听下这个车牌号所属车主是谁。”乔梁将自己昨晚记住的车牌号告诉何青青。 何青青答应着出去了，约莫过了十分钟，何青青再次过来：“乔縣長，打听到了，这个车牌号是挂在铁矿名下。” “铁矿？”乔梁呆了呆，尼玛，又是铁矿。 “乔縣長，这就能解释得过去了，这肇事车主可能是铁矿那边的人，所以事情最后会不了了之。”何青青道。 “铁矿怎么了？铁矿的人就能凌驾于法律之上？”乔梁怒道。 “哟，怎么了，老弟怎么发这么大脾气？”这时门外传来周志龙的声音。 乔梁看到周志龙，笑了下：“老兄这两天去哪了？怎么都没看到你的身影。” “别提了，咱是劳碌命，去省里要拨款，跑了两天的厅局，唉，要点钱不容易呐。”周志龙摇头笑道。 乔梁点点头，对何青青道：“何主任，你先去忙吧，牧区退耕还草的事要抓紧。” “好，这事我一直亲自盯着呢。”何青青道。 等何青青离开，周志龙又问道，“老弟，刚才为什么事发脾气呢。” “跟铁矿有关。”乔梁将昨天傍晚那起事故简单说了一下，一脸愤怒，“这铁矿的人简直是太无法无天了，他们眼里还有没有一点法律？” “呵呵，老弟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在凉北县，铁矿的人还真就高人一等。”周志龙笑道。 “不行，这事我非得管到底。”乔梁怒道。 “老弟真要管？”周志龙看着乔梁，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第1576章 真喝多了 “老兄，这件事我管定了，这起交通肇事事故就发生在我眼皮底下，要是就这么不了了之，我良心过不去。”乔梁肯定地说道。 听到乔梁的话，周志龙微微点头：“老弟，其实你刚刚说的那个车牌号，我还真了解一点情况。” “哦？老兄说来听听。”乔梁看着周志龙。 “那个车牌号，虽然是挂在铁矿名下，但那辆车子一直都是铁矿老板的座驾。”周志龙看着乔梁，“老弟昨晚看到的是一辆白色的霸道吧？” “没错，就是白色的霸道。”乔梁点点头，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是铁矿老板的座驾，难怪这么嚣张！也就是说，昨天傍晚那个时候，车上可能就坐着铁矿的老板？” “不出意外应该是。”周志龙点点头，“老弟现在知道上面坐着的可能是铁矿的老板，还想管这事吗？” “管，为什么不管！铁矿老板怎么了，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照管不误。”乔梁斩钉截铁道。 “老弟说的好。”周志龙朝乔梁竖起了大拇指，“我就欣赏你这脾性。” “老兄，咱们既然是组织中人，是县里的领导，那就不能辜负组织对我们的培养，不能辜负百姓对我们的信任，你说是不是？”乔梁看着周志龙，“这件事，我不知道也就算了了，但既然发生在我眼皮底下，我没办法当它没发生。” “嗯，那老弟打算怎么办？”周志龙问道。 乔梁想了想，道：“老兄，你和占明縣長比较熟悉，要不这样，晚上你帮我约约他，我想和他一起吃个饭。” 乔梁口中的占明叫冯占明，是县局局长，同时还挂着副縣長，不过在县府班子排名比较靠后。 “行，那晚上干脆我做东，组个饭局。”周志龙道。 “如此更好。”乔梁点点头。 两人约定了晚上吃饭的时间，周志龙便先行离开了。 很快到了晚上，乔梁来到周志龙定的饭店，包厢里，只有周志龙一人，乔梁看到冯占明还没过来，有些意外。 “老弟，不要奇怪，我和老冯特地将时间说晚了一点，所以他还没到。”周志龙咧嘴笑起来，“咱哥俩先唠唠嗑。” 周志龙接着推了推桌上的一盘花生米到乔梁跟前，“这花生不错，又脆又香，吃几个。” 乔梁点点头，摸过花生吃起来。 周志龙嘴里一遍嚼着花生米一边道：“老弟，今晚这顿饭，在吃之前，咱们得先垫垫肚子，我跟你说，老冯这个人是个酒桶，一般人都喝不过他，偏偏他还喜欢在酒桌上跟人拼酒，所以咱们提前过来吃点东西，算是作弊。” 乔梁笑着点头。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服务员进来了，端着两碗热粥，周志龙点了点头，示意对方放桌上。 服务员离开几批，周志龙笑着冲乔梁招手：“老弟，咱们先把粥喝了，待会才能和老冯鏖战。” 乔梁听得好笑，没想到周志龙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不过这倒是激起乔梁的不服之心了，论酒量，乔梁觉得自己也不算差嘛。 乔梁没有拒绝周志龙的好意，端起热粥喝了起来，想了想，又问周志龙：“老兄，你对占明縣長了解多少？他和尚縣長那边关系如何？” “这就不好说了。”周志龙莫测地看着乔梁，“明面上，老冯和尚縣長走的不近，但暗地里，谁知道呢？老弟，你也知道，咱们这些组织中的人呐，一个个都是演戏高手，有的人呢，白天是人，晚上是鬼，有的人呢，知人知面不知心，人，是一个复杂而又矛盾的个体，要看透一个人，难啊。” 周志龙这番话说的有点玄乎，但乔梁听了却是暗暗点头，身为组织中人，乔梁很清楚周志龙说的这番话没错。 “其实吧，我跟老冯虽然看起来处得挺熟的，但却没深交，他这个人，我真有点看不透，不过，我始终有一种直觉，他跟我们似乎不是一路人。”周志龙皱着眉头道。 周志龙刚说完这话，门外又有人敲门，这次进来的是冯占明。 看到冯占明，周志龙笑眯眯起身相迎：“哎，老冯来了。” “周兄，你和乔縣長怎么到的这么早？”冯占明看到乔梁也到了，一边挥手同乔梁打招呼，一边笑道。 “乔縣長也是刚到，就我到的早了点，这不，晚上这顿饭是我张罗的，我作为东道主，肯定得第一个到不是？”周志龙笑道，在冯占明面前，周志龙故意称呼乔梁的职务，不想让冯占明知道他和乔梁私下太过亲密的关系。 “冯縣長来了。”乔梁也笑着起身，冯占明虽然是县局局长，但他毕竟挂着副縣長，在体制里，一般来说要称呼对方更高的那一个职务，不然容易得罪人。 三人寒暄了一下，旋即分主宾各自入座，冯占明看到桌上的两碗粥，笑着指了指周志龙：“周兄，你有点不地道啊，酒还没喝就先吃上了。” “老冯，这你还真误会了，这不是乔縣長一来就喊着有点胃痛，所以我让服务员送两碗热粥过来。”周志龙笑道，不动声色地冲乔梁眨了下眼睛。 乔梁随即笑着点点头。 冯占明闻言哦了一声，没再说啥。 服务员将酒菜端上来，周志龙要了几瓶白酒和红酒，先给三人都满上一杯，笑道：“来，开吃之前，咱们先喝一杯，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咱们三人能坐在一起吃饭。” “没错，我和冯縣長这还是第一次一起吃饭呢，待会咱们可得单独干一杯。”乔梁笑道。 “好说好说。”冯占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点头道。 一杯酒下肚，周志龙招呼着两人一起吃菜，吃了几口菜，乔梁主动提酒，给三人都满上，然后起身对冯占明道：“冯縣長，来，我敬你一杯。” “哎，可不敢当，要敬也是我敬乔縣長才对。”冯占明跟着站起来，连忙道。 两人碰了碰杯子，乔梁有意将杯子压低，比对方低了一点点。 看到乔梁的这副姿态，冯占明眼睛眯了眯，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 三人边吃边喝，有说有笑，乔梁和冯占明屡屡碰杯，最后搞得冯占明主动关心说了一句：“乔縣長胃不好，还是少喝点。” “没事，今晚和冯縣長吃饭，我开心呢，一点胃痛算什么，忍着就是了，和冯縣長喝尽兴了那才高兴。”乔梁笑道。 乔梁一番话听得旁边的周志龙忍不住暗暗点头，心说乔梁这话说的漂亮，连周志龙都如此感觉，更别提冯占明了，乔梁这番话让他听得直咧嘴，心里很舒坦。 三人酒喝得不少，眼看着气氛铺垫得差不多了，乔梁道：“冯縣長，其实今晚这顿饭，是我请周縣長张罗的，我有点事想问问冯縣長。” “什么事？乔縣長尽管问就是。”冯占明挥着手，很是豪爽地说着。 “昨天傍晚，在凉南路发生的一起交通肇事逃逸事故，不知道冯縣長清不清楚？”乔梁问道。 听了乔梁这话，冯占明心头一动，眼睛下意识又眯了眯，笑呵呵道：“乔縣長这话问的，县局每天事情这么多，我哪里会關注到一起小小的交通事故，这事应该找交警大队的人来问一问才清楚。乔縣長似乎很关心这起事故？要不我现在打电话将大队的负责人叫过来，乔縣長有啥想问的，直接问他就是了。” “那倒不必了。”乔梁笑着摆手，“冯縣長，其实我之所以对这起事故关心，是因为昨天我就在现场，那肇事车辆就在我的眼皮底下闯红灯撞人，然后逃逸，这种行为简直是太恶劣了。” “还有这种事？”冯占明似乎听得很生气，“乔縣長说的没错，这种行为确实是太恶劣，影响太坏了。” “嗯，所以我才会想了解一下这起事故的后续情况。”乔梁点点头，原本想说他通过何青青了解到县局那边压根没有对这起事故立案，转念一想，这样对何青青不好，更会害了何青青那个在警局的闺蜜，所以乔梁干脆编了个谎言，“冯縣長，我今天让人特地到医院看望了一下昨天被撞的伤者，似乎县局并没有对这起肇事事故立案，也没派人去医院找伤者问询做笔录。” “有这回事？”冯占明瞪大了眼睛，旋即轻拍了下桌子，气道：“简直是岂有此理，交警大队的人是怎么搞的？乔縣長，你放心，明天上班我就拿他们试问，看他们到底搞什么鬼。” “冯縣長别生气，我也就是问一下，也许交警大队那边有什么事耽搁了，冯縣長能过问一下是最好，可别为难下面的人。”乔梁笑呵呵看着冯占明。 “难得碰到乔縣長这样的好领导能为底下的人着想。”冯占明跟着笑，“乔縣長放心，明天我了解下情况，肯定不会为难他们，其实底下的人都很不容易。” “嗯嗯，冯縣長说的对。”乔梁点头笑道。 一旁，周志龙看两人聊地差不多了，笑着插话：“来来，接着喝，你们俩也真是的，咱们这大晚上喝酒就是为了放松，你们还谈起公事来了。” “对对，继续喝。”乔梁笑着点头。 周志龙张罗着喝酒，如此又喝了几个来回，冯占明睁着朦胧的醉眼，结结巴巴的道：“不……不行了，我喝……喝多了，这……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喝不了了……” “老冯，这可不像你的酒量。”周志龙笑道。 冯占明却是没回答，直接趴在了桌上。 周志龙推了推对方，冯占明竟然打起了呼噜。 “睡着了？”乔梁惊讶道。 “还真睡着了，看来是真喝多了。”周志龙摇头笑笑，“我让老冯的司机上来，把他送回家去。” 周志龙去将冯占明的司机叫了上来，一起帮忙将冯占明扶上了车。 目送着冯占明的车子离去，周志龙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第1577章 是鬼不是人 乔梁注视着冯占明的车子远去，转头看着周志龙：“老兄，怎么看？” “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周志龙呵呵一笑，“这个冯占明，看来也是个演戏的高手。” “老兄觉得他是在装醉？”乔梁继续问道。 “九成是在装醉。”周志龙笑起来，“以他的酒量，我可不信他会这么容易就醉倒了。” “不过他似乎说他这两天正好身体不舒服。”乔梁道。 “也许吧，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真真假假，假作真时真亦假。”周志龙摇了摇头，“老弟，这事也简单，过两天就见分晓，看你说的这起事故到底有没有处理。” “没错，看后续就知道了。”乔梁点点头。 两人说着话时，冯占明车上，刚刚还醉得不省人事的冯占明，这会一咕噜从后座上坐了起来，把司机都吓了一跳。 冯占明挥挥手，示意司机继续开车，一边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冯占明脸色当即变得恭敬起来：“尚縣長，是我。” “嗯，什么事？”电话那头，尚可漫不经心道。 “尚縣長，乔副縣長好像盯上昨天那起交通事故了。”冯占明道。 “什么事故？”尚可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昨天傍晚凉南路那起交通事故。”冯占明道。 尚可一听，眉头登时皱了起来，总算是想起来了，昨天傍晚光头刀疤男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了下事故的事，尚可听了觉得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随手给冯占明打了个电话，让冯占明给处理了，这种事对尚可来说就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哪里会特意记着，转头就给忘了。 “乔副縣長怎么会盯上那起事故？”尚可纳闷道。 “尚縣長，这事说来也是巧，乔副縣長昨天傍晚恰好在事故现场，昨天那辆霸道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撞了人，听乔副縣長说，他还一度追上去想要拦住那辆霸道，最后没追上。”冯占明解释道。 “怎么哪里都有他？”尚可气恼道。 “这也只能用巧合来解释，咱们凉北县城太小了，恰好被他撞上也不奇怪。”冯占明道，“尚縣長，你看这事要怎么办？” “不用理他，他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连交通事故都想管，这又不是他分管的范围，理他作甚，我看他是没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哼，区区一个交流挂职的副縣長，不知天高地厚。”尚可对乔梁充满了怒气和怨气。 “尚縣長，乔副縣長要是追着这事不放怎么办？”冯占明还是有所担心。 “老冯，你是怎么回事？这是你分管的工作范围，你还怕他插手？”尚可不耐烦道，“就按我说的去办。” “好好，那就按尚縣長说的办。”冯占明忙不迭点头。 挂掉电话，冯占明轻呼了口气，嘴里嘀咕着咒骂了一声。 一夜无话。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多天，冬天的凉北，再次迎来了初冬的第二场雪，天气严寒，却挡不了牧区百姓的热情，退耕还草的工作进展很快，县里关于退耕还草的相关政策补助资金，同样第一时间发放到了牧区村民手上，拿到钱的牧民们笑逐颜开，对于申请免息贷款搞畜牧业的积极性同样热情高涨，整个牧区，在这严寒的初冬季节里，已经初步显露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同样憧憬的，还有乔梁。 站在草场上，乔梁看着不远处肉制品加工厂的建设地点，充满了期待，对身旁陪同的梁文等江州商业集团的人道：“梁总，你们这边什么时候能开始动工？” “快了，集团财务那边已经在走流程了，首批一个亿的建设资金很快就到位。”梁文道。 乔梁闻言，笑着点点头：“我这边已经让有关部门第一时间帮你们把土地用地手续和各项相关建设审批手续都办好了，环保评估也已经在走流程了，很快就能通过，所以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我这里，就是给你们做好后勤服务，保证你们不受任何行政审批流程上的困扰，建设上的事，可就靠你们自己了。” “那肯定的，乔縣長放心，资金一到位，这边立马就开工，估计也就是这一个礼拜内的事情。”梁文道。 “好，很好。”乔梁满脸笑容，“很快，这里就会成为一片建设的热土，不久的将来，说不定咱们这里还能被评为全省脱贫致富的标杆和典范呢。” “肯定会，我一定积极配合乔縣長，安董事长可是吩咐了，让我过来就是听你差遣的，全力配合你。”梁文道。 乔梁道：“梁总谦虚了，咱们是携手互助，一起干一番事业，这些牧区百姓要是脱贫致富了，咱们至少干了一件实实在在的好事，你说是不是？” “没错，以后老了，说不定还能拿来吹吹牛呢。”梁文哈哈笑道。 两人聊了一会，心情俱是大好，乔梁满意地看了站在身边的何青青一眼，他今天是特意下来看牧区这边的工作进度的，何青青没有让自己失望，带着几个扶贫办的工作人员，在几天时间内就完成了大量的工作，成绩斐然。 而梁文，目前则是在现场勘查施工设计图纸。 看到乔梁满意的目光，何青青心情很好。 中午在牧区吃过饭，下午，乔梁和何青青一起开车返回县里。 车上，何青青看乔梁心情不错，道：“乔縣長，我们这些天的工作，你还满意吧。” “何主任似乎有点明知故问啊。”乔梁呵呵一笑。 “那我可以叫你老大了不？”何青青道。 “你就那么喜欢叫我老大？”乔梁转头看着何青青。 “当然，那说明你对我的一种认可。”何青青笑道。 “那你再接再厉。”乔梁咧嘴笑道。 两人回到县城，乔梁让何青青去买个果篮，来到医院，旋即对何青青招招手：“过来，咬咬耳朵。” 听了乔梁这话，何青青不由笑起来，听完乔梁交代的话，何青青点了点头。 接着何青青上住院楼去看望病人，乔梁则坐在楼下的车里抽烟，最近他和医院真是有缘，来了好多趟了。 没多久，何青青从楼上下来，冲乔梁摇了摇头：“乔縣長，没有。” 听到何青青的话，乔梁那藏在烟雾背后的脸多了几分阴沉。 原来，刚刚乔梁是让何青青去探望那个被霸道撞到的伤者，这几天，乔梁一直在關注这事，也让人打听了一下伤者住在哪个病房，所以今天乔梁特地来医院走了一趟，让何青青去询问伤者，这几天是否有交警大队的人过来做笔录，后续是否有什么处置措施。 “乔縣長，我刚刚上楼的时候，那个伤者的情况很不妙，已经说不出话来，我还是问的她的家属，不然她已经无法回答，听她家属说，医生说她可能时日无多了，那伤者年龄太大了，已经七十多岁，被车子那么一撞，说是伤到了脑部，体内也大出血，可能扛不了多久。”何青青神色低沉道。 “真是王八蛋。”乔梁听得忍不住骂道。 何青青看着乔梁不语。 “走吧，回县大院。”乔梁沉默片刻，接着对何青青道。 看乔梁脸色有些难看，何青青没说话，点点头。 回到县大院，乔梁直接去了周志龙办公室，周志龙这会恰好在喝茶，看到乔梁进来了，笑眯眯起身道：“老弟来得正好，尝尝这茶好不好喝，这还是我去东部沿海招商的时候，一个企业老板送的，咱这西北的大老粗也不懂得这茶叶的好坏，你从东部来的，正好帮我品品。” “老兄，我对茶道还真不懂。”乔梁笑着摆手，不见外地坐在周志龙身旁，喝了口周志龙端过来的茶，接着道，“老兄，有的人，似乎是鬼，不是人。” “猜到了。”周志龙一下就反应过来乔梁在说什么事，叹了口气，“那天晚上，我就猜老冯在装醉，看来我没猜错，他既然装醉忽悠我们，那就说明他和我们真的不是一路人。” “几天时间过去了，这起事故无人处理，连被撞的伤者都无人问津，简直是漠视人命，没有一点点做人的良知，毫无人性。”乔梁一脸气愤，“如此看来，这位老冯同志似乎没有把我们当一回事，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敷衍我们。” “看来，他和尚縣長是一路人。”周志龙摇头道。 “他们既然做得了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乔梁冷哼了一声。 “老弟想怎么做？”周志龙好奇地看着乔梁。 “秘密。”乔梁笑着眨眼。 “好好，既然是秘密，那我就不问了。”周志龙跟着眨眼。 晚上，乔梁吃过晚饭后，出去找了家通讯代理店，买了一张没有实名的手机卡。 那时对办手机卡的管理不像现在这么严格。 乔梁接着回到宿舍，然后给老三打电话。 “老三，能不能帮我个忙？”乔梁道。 “鸟人，啥事直接说，啥时变得这么客气了。”老三骂道。 “老三，这次事情有点不一般，所以你要是觉得不想做，也不用勉强。”乔梁道。 “靠，老子就喜欢做不一般的事情，快说，老子还非做不可了。”老三笑道。 乔梁呲牙一笑，接着对着电话小声嘀咕起来…… 第1578章 爆料 听乔梁说完，老三又靠了一声：“老五，这次搞得不小啊，不过我喜欢，我就爱干这种刺激的事。” “老三，你就说行不行吧，此事非同以往，可是有点风险，我得先提醒你。”乔梁道。 “尼玛，干我们这一行，啥时候没有风险？再说了，你老五交代的事，我能不给你做？” “看来你小子很难金盆洗手了。”乔梁笑道。 “嘿嘿，这不是还会手痒嘛。”老三笑道，“老五，放心，这事我帮你干了，肯定能搞定。” “老三，小心点，别留下什么尾巴，让人抓住蛛丝马迹。”乔梁提醒道。 “放心吧，要是大城市那些市局的网络安全系统，我不敢说一定能黑进去，但凉北县一个小地方的县局，我有十足的信心，肯定不会留下尾巴，要是没有完全把握，我不干就是了。”老三道。 “好，那就这么办，我等你的消息。”乔梁点点头。 和老三通完电话，乔梁又在手机上下载了变声器，通过变声器，可以让对方听不出自己的真实声音。 做完这些，乔梁就静静等待老三的消息，原来，刚刚乔梁是让老三进入县局的网络系统，将前几天那段事故的视频给拷贝出来，然后发给他。 这件事不同以往，以前老三只是黑进一些酒店宾馆的网络，这种事的风险较小，现在要进的可是县局的网络，还是有点风险的，所以乔梁格外谨慎地叮嘱老三要多注意，别留尾巴让人揪住。 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乔梁收到了老三发来的信息，是一段小视频，乔梁还没来得及点开看，老三的电话就紧接着打了过来：“老五，完美搞定，视频发给你了。” “好，没留下尾巴吧？”乔梁关心道。 “我办事你放心，给他们一万年时间都摸不到我这来。”老三夸张地说着，接着笑道，“一个小小县局的网络安全系统，简直是弱爆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乔梁跟着笑，“行了，那就先这样，我先看看视频。” 乔梁挂掉电话，点开视频看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正是那天傍晚的事故视频，当时那个红绿灯灯柱上就有监控，所以近距离拍得格外清楚，把那辆白色霸道的车牌号都拍得很清晰。 乔梁此刻颇为庆幸，估计县局的人也没想到会被人黑进系统将视频给拷贝了，所以没将这段视频删掉，否则自己现在就抓瞎了。 确定视频无误，乔梁将手机关机，然后换上了那张刚办的不记名的手机卡，再重新开机，从通讯录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个号码，嘴角一咧，不由笑了一下。 乔梁找出来的是前些日子存的那个省报记者郭毅的号码，当时只是本着将来可能用到的心思和对方交换了号码，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通过手机装的变音软件，乔梁拨通了郭毅的号码，手机响了一会，就有人接了起来：“喂，哪位？” 乔梁听出那是郭毅本人的声音，当即道：“郭记者，我有新闻要向你爆料。” “什么新闻？”郭毅作为一名新闻从业者，出于职业本能下意识问了一句，旋即又追问道：“你是哪位？” “郭记者，我只是一名看不惯社会不公现象的凉北县热心市民。”乔梁微微一笑，“待会我给郭记者发一个视频，郭记者也许就明白什么了。” 乔梁说完挂了电话，将那段事故的视频给郭毅发了过去。 一会，郭毅的电话主动打了过来：“你这段视频想说明什么吗？” “单看这段视频，也许没觉得什么，但郭记者要是知道后续的处理情况，就不会这么认为了。”乔梁道，“视频里那辆白色的霸道，撞人逃逸后，不仅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反倒是逍遥法外，而那被撞的老人，现在却躺在医院里无人问津，听医院那边说，老人的情况很不乐观，估计已经时日无多了，郭记者你说，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令人愤慨？简直是丧尽天良。” 郭毅闻言沉默了一下：“我怎么能保证你说的属实？” “郭记者要是不信，可以来实地采访一下，去医院采访一下伤者就知道了，这样的事，我没必要撒谎，因为经不起考验，随便核实一下就能知道事情是否属实，所以，我撒谎一点意义都没有。”乔梁道。 “如果你说的属实，你为什么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郭毅问道。 “郭记者，亏你还是记者呢，你难道不知道很多新闻爆料人都害怕被打击报复吗。”乔梁笑道，“郭记者，我言尽于此了，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乔梁说完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郭毅愣了一下，想再给乔梁打过去，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重新点开乔梁发来的视频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郭毅目光微微发亮，如果乔梁反应的情况属实，那这倒是一个可挖掘的新闻。 想及此，郭毅决定明天亲自到凉北走一趟。 这边，乔梁打完电话后，轻吁了口气，自己把能做的都做了，想必郭毅会对这样的新闻感兴趣，只要这个新闻能被省报报道出来，那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 如果郭毅那边无动于衷，那就只能采取第二方案了。乔梁默默想着，他就怕郭毅那边不重视这事，最后没有關注。 第二天乔梁来到办公室，在走廊上碰到了来县大院办事的冯占明，冯占明虽然也挂着副縣長的职务，但因为他主要管着县局那摊子，所以冯占明平时的办公地点是在县局，有事才会来县大院。 两人面对面碰上，彼此都愣了一下，随即乔梁主动笑着跟对方打招呼：“冯縣長，早。” “乔縣長早，胃痛好点了吧？”冯占明笑着关心道。 “好多了，感谢冯縣長关心。”乔梁咧嘴笑道，“冯縣長，那起肇事逃逸事故处理了吧？” “乔縣長放心，我已经交代下去，交警大队那边的人应该已经处理了。”冯占明眼睛不眨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乔梁笑眯眯点头。 两人寒暄了几句，冯占明还有事就先走了，乔梁目视着对方的背影，嘴角撇了撇，在体制里果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过一想到冯占明把自己当傻子一样忽悠，乔梁又忍不住微微哼了一声，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白天忙碌了一天，乔梁一直在關注着省报新媒体平台上的动静，昨天他给郭毅打电话时已经挺晚，来不及赶上今天的报纸刊印，所以今天的省报没有关于任何那起事故的报道还能解释得过去，但省报新媒体平台上至今也一点动静都没有，乔梁不禁有些着急，难道是郭毅没把自己的爆料当回事？ 一直到晚上，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乔梁一颗心直往下沉，昨天晚上找郭毅，看来是白费功夫了？ 犹豫了一会，乔梁咬咬牙，尼玛，再等一天，明天要是还没有任何动静，就启动第二方案，直接将视频曝到网上去。” 乔梁不知道的是，此时，在县里的玉泉酒店，郭毅刚刚订了一个房间，晚上准备在凉北县住一晚。 郭毅是今天下午抵达凉北的，到了之后，郭毅直接去了视频中发生的事故地点走访，将事故地点周边的商户全部走访了一遍，然后又前往医院，打听到了那个伤者的病房，进行了采访，在医院里，郭毅看到了那个伤者正如昨晚爆料人所说，已经快不行了，连说话都说不了，最终都是由伤者的家属代为回答。 跑了这么大半天，郭毅基本上将事情脉络摸了个一清二楚，也基本确定昨晚的爆料人所言非虚，一点都没有说谎，这也让郭毅气愤不已，没想到凉北县的相关部门竟然如此不作为，让肇事者逍遥法外，对伤者性命如此漠视。 不过作为一名新闻从业者，郭毅也更加敏锐的意识到那个肇事者肯定是有特殊的关系和背景，才会导致这起事故被这样敷衍处理和不了了之，越是如此，自己就越要将这起事故报道出来，作为一名新闻人，郭毅始终牢记着自己的初心和使命担当。 进入酒店房间，跑了一下午的郭毅，颇为疲惫的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报社里的电话。 电话接通，郭毅道：“老余，明天日报的二版二条，给我留个位置出来。”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明天的版面都排好了，临时加塞也不是你这个搞法，你好歹得提前半天跟我说啊。”电话那头的老余苦笑道。 “老余，我相信你有办法的，就这样哈，我待会把新闻稿发给你。”郭毅笑哈哈挂掉电话。 郭毅口中的老余是他的上司，郭毅敢直接叫对方老余，那是因为郭毅有资格和底气，在报社里，很少有人知道郭毅是报社社长的亲侄子，而老余恰恰是知道的人之一。如果想看地更多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明天，凉北县注定又要刮起一阵飓风。 这夜晚的凉北，天，似乎更冷了。 第1579章 天塌不下来 屋外，天寒地冻，但在屋里，暖气开着的地方，却是温暖如春。 郭毅在酒店房间里赶着新闻稿，务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及时给老余发过去。 此时，在县招待所尚可吃饭的包厢里，尚可正和光头刀疤男以及县里之前分管扶贫的副縣長郑德海一起吃饭，同时在场还有县府办主任赵洪进。 赵洪进能当上府办主任，自然是尚可的铁杆心腹，否则这么重要的位置，尚可也不放心让外人来干。 至于郑德海，尽管他只是县里排名靠后的一名副縣長，但却是最会溜须拍马的一个，打从尚可调来凉北后，郑德海就第一时间靠了上去，一套马屁功夫也经常拍得尚可舒服不已，所以尚可对郑德海也多了几分亲近。 四个人吃饭，少不了喝点酒，酒桌上开的，赫然是茅台，一瓶已经喝完，这会又开了一瓶，而在地上，分外刺眼的是摆放着整整一箱茅台，里头空了两瓶，正好是拿到桌上的这两瓶。 大冷天里，52度的白酒一入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再加上室内开着暖气，尚可几人这会甚至都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线衫。 几杯白酒入肚，几人话就多了起来，郑德海之前分管扶贫，工作干地一塌糊涂，还落了个全省倒数第一的名头，成为全省的笑柄，这都快成为郑德海身上挥之不去的一个污点了，否则之前他也不会主动撂挑子说不想再分管扶贫工作了，也正是因为他和尚可的亲密关系，尚可才会由着对方来。 郑德海自个原先的扶贫工作没搞好，落了个倒数第一的名头，而眼下乔梁分管扶贫工作，却是搞得有声有色，工作进展大家都看在眼里，不少人都觉得乔梁分管扶贫，还真能搞出名堂来，两厢一对比，郑德海此时说话不免有些酸溜溜：“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这话真是一点不假，看看人家乔縣長，从沿海发达的江州市来交流挂职，人家身后有娘家人关照，这扶贫帮扶，一个比一个给力，五亿的帮扶项目还没落地，五个亿的扶贫发展基金就跟着来了，身后有这样的背景资源支撑，这扶贫工作搁给谁搞，都能搞出成绩来。” “就是嘛，不是他乔梁有本事，只不过是他身后的资源给力罢了。”赵洪进第一时间附和着郑德海的话。 听到两人提起乔梁，尚可脸上的神色明显烦躁了几分。 这时，光头刀疤男跟着掺和进来：“可哥，那个肉制品加工厂建在铁矿附近，我怎么老是觉得有点不得劲。” “人家又没建在你铁矿的范围内，你有什么不得劲的？”尚可神色不耐。 其实肉制品加工厂距离铁矿还是有些距离的，完全没有在铁矿的范围内，但光头刀疤男始终觉得这么一个大工厂搁在铁矿附近，心里有点不舒服，老是想把那个肉制品加工厂搞走，偏偏尚可并不支持他，搞得光头刀疤男也没啥办法。 尚可自然是有自己的顾虑，乔梁警告他的那番话，尚可还真的听进去了，帮扶是两省高层决定的大事，江东商业集团决定将肉制品加工厂建在哪，是人家的权利，他要是搞反对，没一个过硬的理由还真应付不了省里那一关，所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尚可也就默认了肉制品加工厂的建设地点。 “一个肉制品加工厂建在那，又不会对你铁矿的生意有啥影响，你该干啥干啥，别老盯着那肉制品加工厂不放，少给我惹点事。”尚可闷闷地喝了口酒，再次对光头刀疤男说道。 “可哥你放心吧，我怎么会主动给你惹麻烦呢。”光头刀疤男呵呵笑道，接着转转眼珠，道，“可哥，既然那个肉制品加工厂非要建在那，那我也没意见了，不过咱们是不是可以另外注册一个公司，去承包这个肉制品加工厂的项目建设？” 听了光头刀疤男这话，尚可眨眨眼。 光头刀疤男这话引起了尚可的留意，继续道：“可哥，你想想，这是个五亿的大项目，咱们要是能将这个项目承包下来，肯定能有一笔不小的利润。” “光头，我说你还真是满眼都盯着钱了，就跟苍蝇一样，哪里有缝都能被你盯上。”尚可笑骂道。 “咱是生意人，当然是向钱看了。”光头刀疤男呵呵一笑，旋即又苦着脸看向尚可，“可哥，我说你这比喻能不能换一个，你我看这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怎么看也不像苍蝇嘛。” “哈哈，就你这样的还玉树临风呢。”尚可大笑。 赵洪进和郑德海都忍不住跟着笑，几人又是开怀大饮，很快将第二瓶茅台喝完，光头刀疤男从地上又拿起来一瓶，接着打开。 对于光头刀疤男的提议，尚可明显是颇为心动，光头刀疤男这会趁热打铁：“可哥，咱们注册一个皮包公司，然后再想办法从那个扶贫基金里申请一笔无息贷款，再去将那个肉制品加工厂项目承包下来，这样搞下来，从头到尾不需要花到我们一分钱，我们还能赚到一笔可观的利润。” “嗯？你这脑袋怎么长的，你还真是个人才。”尚可听到光头刀疤男说的这一番骚操作，眼神不由亮了起来。 “刘总不愧是做大生意的，确实是商业方面的奇才。”郑德海奉承道，光头刀疤男叫刘玉虎，尚可和对方关系不一般，有资格叫对方光头，郑德海自然不敢那么叫，因为刘玉虎和尚可的亲密关系，郑德海言语间对刘玉虎也颇有几分示好和亲近的意味。 “这事确实可以搞一搞。”赵洪进跟着插话。 “没错，有钱不赚是傻蛋。”郑德海笑道。 赵洪进和郑德海的话再次让尚可心头一动，目光从郑德海和赵洪进脸上扫过，尚可心思转动了起来，在体制里混了，他比谁都清楚，只有利益才能真正将身边的人捆绑在一起。 想了想，尚可道：“既然你们都觉得可以搞，那就搞一搞嘛，光头，就按你说的来操作，这个新公司，大家一起持股，对了，顺便将杨金山也拉进来，也给他一份干股，至于股份怎么分配，光头，这事你来负责，反正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吃亏，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知道可哥的意思，在座的都是兄弟，肯定不能让谁吃亏的。”光头笑道。 尚可的一番话，让郑德海和赵洪进两人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们原来只是想着附和一下光头刀疤男，没想到最后还能跟着捞一份好处。 心里高兴不已，郑德海忽然问道：“尚縣長，你说，杨书记会愿意掺和吗？” “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要拉他进来吗，我相信这么一份白白的好处送到他手上，他没有理由拒绝的。”尚可眉头微微拧着，他对杨金山始终有一些疑虑，对方和他并不是完全一条心，如果能将杨金山彻底拉到自己的阵营里，那对他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毕竟杨金山是县里的三把手，不仅在县班子里的地位很重要，而且杨金山自身的背景也能提供很大一部分助力。 尚可心想，要是杨金山能跟自己彻底站在一边，那他们两人可真的算是强强联合了，在这凉北县里，就真的是他尚可的一言堂了，到时候哪里还轮得到乔梁上蹿下跳搅风搅雨？ 正因为如此，尚可现在主动想到了杨金山，要积极拉他入伙。 几人喝着酒，聊着即将成立的新公司的事，脸上多了几分兴奋的神色，尤其是郑德海和赵洪进，这份好处对他们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而且按照光头刀疤男描述的光景，将来怕是能分到不少钱，两人想想都兴奋。 至于尚可，他倒是没那么兴奋，现在的他，并不是那么差钱，当然了，能多拿一份钱，自己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他现在想的更多的是用利益将身边人捆绑在一起，可以说，尚可现在也开始慢慢变得成熟了一些。 几人边吃边聊，一直到11点多才散场，最后都喝得东倒西歪。 次日，昨晚喝多了的尚可比平时晚了半个多小时来到办公室上班，坐在办公室里，尚可头还晕晕沉沉的，让工作人员泡了一杯热茶，尚可准备喝点热茶醒酒，没一会，就见赵洪进急急忙忙推门走了进来，神色紧张道：“尚縣長，不好了……” “赵主任，你这大清早的急急吼吼搞什么？”尚可没好气道。 “尚縣長，不好了，出事了。”赵洪进手头拿着一份报纸。 “大早上的能出什么事。”尚可翻了翻白眼。 “尚縣長，这是今天的西北日报，你看看……”赵洪进将手头的报纸递给了尚可，并且已经替尚可翻到了第二版。 尚可定睛看去，只见二版二条的位置，醒目的大字标题写着：漠视生命，该当何罪？大标题底下是一个破折号，后面用小字写着：关于凉北县一起交通事故的调查。 尚可一看到这个标题，靠了一声，日，又是跟凉北有关？ 尚可还没来得及把报道内容看完，办公室座机就响了起来，丁晓云通知召开班子成员会议。 尚可一听，不用想也知道是跟今天这篇西北日报的报道有关，没急着过去，利用间隙将这篇报道看完，随即脸色一下阴沉起来。 这时尚可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号码，尚可眉头皱了皱，接通。 电话是冯占明打来的，刚一接通，冯占明就着急道：“尚縣長，这可怎么办？今天西北日报竟然报道了那起事故，这下事情闹大了。” “慌什么，天还塌不下来，我先去开班子成员会，回头跟你联系。”尚可不耐烦挂了电话。 收起报纸，尚可目光阴沉地站起来，走向了会议室。 第1580章 再次开炮 班子成员会议室里，尚可最后一个到来，看到丁晓云也已经到了，尚可闷不吭声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好，人都来齐了，那我们现在开会。”丁晓云一脸严肃，拿起搁在桌前的西北日报，肃然道，“今天，西北日报报道了一起关于我们凉北县的交通肇事逃逸事故，影响十分恶劣，就在刚刚，我接到了市里相关领导的电话，要我们严肃处理此事，从严从重查处相关责任人，务必将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给社会和群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丁晓云说到这里顿了下，敲了敲桌子，继续道：“这篇报道甚至引起了省里有关领导的關注，刚刚市领导给我打电话时撂了狠话，如果我们处理不好此事，那市里就会派调查组下来，直接介入。” 丁晓云说着环视了众人一眼：“我希望大家都重视起来，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不只是咱们凉北县的声誉受影响，咱们整个县班子都要跟着出丑，人家会怎么看待我们？人家会不会背后说我们凉北县的班子领导都是一帮尸位素餐、酒囊饭袋之辈？” 丁晓云把话说的很重，那是因为她看到了报道之后，同样感到义愤填膺，但凡是有一点良知的人，都会对这样的事感到愤慨。 另一点，丁晓云对那辆霸道有点印象，她印象中那辆车似乎跟铁矿有关，由此，丁晓云联想到了此事跟尚可有关，正如同报道具体内容里写的“此次逃逸事故造成的悲惨后果到底是权力作祟还是人性道德良知的丧失？“，在丁晓云看来，两者皆有，而其中的权力作祟，八成就是跟尚可有关。 因此，丁晓云也想借此机会再次打击尚可的嚣张气焰。 丁晓云的话讲完，会议室里一片沉默，没人吭声。 乔梁看了看众人，见没人愿意当第一个出头鸟，呵呵一笑，再次当起了第一个开炮的人，道：“咱们凉北县最近是怎么了？出了这么多事情，真的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觉得我们在场的领导也都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特别是像今天西北日报报道的这起肇事逃逸事故，简直可以说是丧尽天良，影响极尽恶劣，但偏偏这样的违法事故，肇事者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目前仍然逍遥法外，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我们凉北县目前的体制生态极不正常，我们的一些干部，丧失了原则和底线，辜负了组织对他们的培养和期待，辜负了……” 乔梁越说越起劲，一旁的尚可却是听得脸色愈来愈阴沉，最后干脆打断乔梁的话，冲动道：“乔副縣長，够了，瞧你都在说些什么，不就是一起交通事故吗，你还上升到了体制生态的高度，这都什么跟什么？你别瞎几把乱扯。” 因为冲动和着急，尚可不由冒出了脏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而已。”乔梁微微一笑，“还有，咱们这是在开班子会呢，这是一个严肃的场合，尚縣長咋还爆粗口呢，说话也太粗鲁了，似乎有些没有素养啊。” “乔副縣長，你……”尚可气愤地盯着乔梁，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怎么了？”乔梁眨眨眼，“我说的有错？” 尚可哼了一声，没再理会乔梁，心里暗自懊恼，怎么每次说着说着就要跟乔梁斗起嘴来，跟这王八蛋斗嘴简直是自讨苦吃。 “事情发生了，咱们也别在这里争论一些没有意义的，还是想着怎么处理好后续的事情。”杨金山笑着出来和稀泥。 “嗯，杨书记说的没错。”尚可点点头，“眼下只要我们及时把这起肇事逃逸事故处理了，然后向社会公开，不就行了？” “尚縣長，你觉得这么简单就可以了吗？”乔梁目光直视着尚可，“只处理事故，那些在这起事故当中，玩忽职守、失职失责的干部呢？怎么，就这么轻轻带过，不予处理了吗？” “那你说怎么处理？”尚可瞪着乔梁，怒气唰地一下上来了，“乔副縣長，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事情，你不是想着爱护保护自己的干部，给我们的干部一个改过自新、自我反省的机会，反倒是一个劲想着问责追责，你眼里还有没有自己的同志了？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只是外来交流挂职的，本地干部的死活与你没有关系？” *！听了尚可这话，乔梁心头咯噔一下，尼玛，尚可这话真够毒的，一下子将自己推到了所有凉北县本地干部的对立面，自己这要是一个回应不好，以后在凉北县还真是难以立足了，尼玛，看来尚可还是有两把刷子，以前斗嘴他总是被自己轻而易举碾压，没想到这次竟然来了个犀利反击。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注视到了乔梁身上，还别说，尚可刚才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听得心思一动，坐在中间主位上的丁晓云，看着乔梁，更是暗暗为乔梁着急，她知道乔梁要是回答不好，怕是会招致多数本地干部的反感，以后要开展工作都难了。 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乔梁心念急转，神色一肃，正色道：“尚縣長，你这是偷换概念，如果要较真你这个本地干部的说法，那请问尚縣長算凉北县本地干部吗？不算，因为尚縣長是从上面调下来的。丁书记算本地干部吗？也不算，丁书记也是从市里调下来的。杨书记算吗？也不算。在场有几个人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凉北县本地干部？ 至于尚縣長说我没把本地干部的死活放在心上，对此说法，我坚决不接受，我乔梁自打来到凉北县交流挂职，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凉北人，把这里当成我的第二故乡，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本地干部外地干部之分，所有的干部都是自己同志，都是我并肩战斗的战友，我对每个人都是一视同仁，相反，倒是尚縣長一个劲强调着本地干部外地干部，难道在尚縣長眼里，本地干部外地干部还有高低贵贱之分？” 乔梁一番话掷地有声，和乔梁紧挨着坐在一起的周志龙听了忍不住在心里叫好，乔梁这番话说的太漂亮了，完美回击了尚可，并且让自己这样真正的本地干部听了十分认同，因为在周志龙眼里，尚可这样的人其实才是真正的外来者。 不只是周志龙，丁晓云听完乔梁一番掷地有声的话，心里也暗暗为乔梁喝彩，一双眸子微微发亮地看着乔梁。眼里闪过莫名的神采。 尚可此时快要气爆了，心里接连靠了好几声，没想到这样的死局都让乔梁给破了，还反将了自己一军，尼玛，乔梁那张嘴是开光了不成，简直是口吐莲花，能把死人说活，活人说死。 “好了，大家不要做这些口舌之争了，我们还是回到正事上，讨论一下如何处理这件事。”丁晓云开口了，看着众人，不紧不慢道，“我提两点意见：第一，以最快速度将肇事者抓拿归案，并且依法予以从严从重处罚，涉嫌犯罪的部分，移交司法机关，依法提起公诉；第二，对于在此次交通肇事逃逸案中失职失责的相关部门干部，由县纪律监察和检察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依法调查，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后，从严查处相关责任人。” “我赞同丁书记的意见。”乔梁第一个附和。 “这起交通肇事逃逸事故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影响又如此恶劣，连省市领导都關注了，也只能从严从重查处了，尽快挽回不良影响，所以我赞同丁书记的意见。”杨金山慢悠悠地开口。 “我也赞同。”周志龙干脆道。 “我赞同。”又有人附议。 …… 听着在场的多数人都认同丁晓云的提议，尚可脸色并没有多大变化，从始至终，他都是阴着脸，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出乎尚可的意料，来开会之前，看到西北日报上的那篇报道，他就知道这起事故被曝光，那影响就坏了，本来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逃逸事故，被省报一报道，那仿佛就像是被放在显微镜下，影响被数以十倍百倍的放大，影响不恶劣才怪。 直到现在，尚可也没有认识到自身有什么错误，一个小老百姓的死活根本没放在他的眼里，他在心里觉得这就是西北日报的记者多管闲事，才搞出了这么一档子破事来。 生气归生气，事情被西北日报一报道，引起了省市领导的關注，尚可也知道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查处这起事故，平息事件，所以他在心里其实也是认可丁晓云的提议，因此，对这个会议的结果，尚可一点都不意外。 散会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尚可拿起手机，看到刚刚开会调静音时打进来的几个未接电话，火气蹭地又上来了。 电话是光头刀疤男打过来的，尚可反拨了回去，刚一接通，尚可就怒道：“光头，你看看现在又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 “可哥，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啊。”光头刀疤男叫屈道，早上他都还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他平时也不看报纸，懒得去關注时政新闻，还是他在省城的父亲看了报纸后，知道那辆霸道是他的座驾，打电话询问他是怎么回事，光头刀疤男才知道出事了。 “你就净给我惹一些破事。”尚可骂道。 “可哥，现在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你说是不是？”光头刀疤男陪着笑，“当务之急是先想想怎么解决问题。” “你说怎么解决？”尚可面无表情问道。 “可哥，我要是知道哪用得着给你打电话啊。”光头刀疤男讨好道。 是啊，怎么解决呢？尚可目光飘忽，事故被曝光，影响这么坏，随便应付肯定是应付不过去了，看来，得有人站出来挡枪子了。 第1581章 由不得你我 尚可沉思片刻，幽幽道：“光头，这件事影响这么坏，连省市领导都關注了，想敷衍了事不可能，只能有人站出来认罪了。” “啊？”光头刀疤男呆了一下，“可哥，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那要不然呢？你还以为这事随随便便就能应付吗。”尚可恼火道。 “可哥，不就是一起交通事故吗，大不了多拿点钱去赔偿那个伤者，把事情平息了。”光头刀疤男道。 “现在已经不是一起事故的问题，而是这件事被省报报道了，被上面的领导關注了，所以县里必须严肃对待，对上对下都必须拿出一个交代来，你懂吗？”尚可不耐烦道，“你赶紧让你那个司机去认罪，到时候还能给他认定一个主动投案，从轻处罚。” “好吧，那我回头让他去认罪。”光头刀疤男颇有些不愿意，司机是他的心腹，已经跟了他好几年了，也没少帮他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光头刀疤男真不想让对方去认罪。 接着光头刀疤男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可哥，按你说的，这事影响这么大，那我的司机得被拘留多少天？” “拘留？”尚可冷笑一声，“你想得美，还拘留呢，这事至少得判刑，你以为拘留个十天八天就能出来？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么严重？”光头刀疤男这下真吃惊了，忙道，“可哥，可别判刑啊，司机都跟了我好几年了，这要是判刑了，我跟人家也不好交代。” “光头，这事由不得你我，事情搞成这样，也是你那个司机咎由自取，他要是不肇事逃逸，能有今天这事？眼下这事影响很恶劣，早点让他出来投案，就能早点把事情平息下去，免得被那些阴魂不散的记者盯着。”尚可无奈摇摇头，“你要是真觉得对不住你那个司机，那也没办法，他必须先出来投案。” 想了想，尚可又道：“不过等这事风平浪静了，回头就算他被判了，咱们也能提前将他运作出来嘛。” 光头刀疤男一听，脸上露出了几分沮丧的神色，听尚可这意思，事情是无法挽回了，只能让他的司机去认罪，倒是尚可最后说的话给了他一些安慰，也能让他对司机有所交代，等风头过去了，再提前把他的司机运作出来。 “对了，除了认罪，伤者那边，你也要去做好善后处理，多给人家点钱，把他们的嘴巴堵住，事情也会早点平息下去。”尚可又道。 “可哥，我知道了。”光头刀疤男点点头。 两人通完电话，尚可还没来得及收起手机，电话就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冯占明打来的，尚可直接接听。 “尚縣長，这事您说怎么处理？刚刚省报的一名记者都来我们局里了，说是要采访我，我赶紧让人拖住了，说我不在局里。”冯占明的声音里透着着急，眼下他可是在暴风眼上，按说这事处理起来也简单，直接抓肇事者就是了，但偏偏这事当时是尚可给他打的招呼，搞得他现在很被动，抓人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老冯，你不用急，肇事者马上就会去主动投案自首，这案子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肇事者归案了，这案子就简单了，你说是不是？”尚可做轻松状笑道。 “对对，要是肇事者归案了，那事情就好办了。”冯占明一听尚可的话，登时长出一口气，他就怕尚可这边非要护着那个肇事者，眼下尚可松口了，他这边的压力就小了，一下轻松起来。 “行了，先这样吧，你那边尽快把案子办了，早点让这起风波过去。”尚可砸了砸嘴，挂了电话后，心里总是有那么一丝不得劲。 这起事件最后就算是能顺利处理和平息下去，却是以他尚可的退让和妥协为前提，尚可感觉像是自己脸上又被人扇了一巴掌，心里总有几分不爽。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是府办主任赵洪进，赵洪进知道尚可此刻肯定心情不爽，给尚可倒了一杯热茶，安慰道：“尚縣長，您也别郁闷，事情处理完了也就过去了，相信这起事件很快就会平息。” “事情会过去，我心里这个坎却是过不去。”尚可脱下外套，脸上满是烦躁，“我怎么感觉自从姓乔的来了之后，我就诸事不顺，跟犯了太岁一样。” “可能他就是个丧门星扫把星，尚縣長您也不必把他太当一回事，反正他挂职满两年就走了。”赵洪进道。 听到赵洪进的话，尚可脸色才舒缓了几分，是啊，乔梁挂职满两年就滚了，否则这混蛋要是一直呆在凉北，那自己真得吐血。 “尚縣長，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赵洪进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不对劲？”尚可皱皱眉头。 “尚縣長，您想想看，咱们凉北县天高皇帝远，地处西北之北，可以说是省内最偏远的县，省报的记者怎么会關注到咱们县里的一起小小交通事故呢？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爆料，把这起交通事故往上捅了出去。”赵洪进说着自己的猜测。 赵洪进不说还好，这一说，尚可脸色登时变了，尼玛，这一上午除了开会外，光顾着生气和擦屁股，都没心思去细想这事，这会赵洪进一提醒，尚可立刻觉得不对劲了，肯定是有人把这事往上捅了，否则省报的记者绝不会關注到这起事故。 靠，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否则老子跟他没完。尚可火冒三丈，一双眼睛如同嗜血的野兽想要择人而噬，脑子里想着可疑人物，下意识，他第一个就将可疑对象锁定在乔梁身上。 “你说，会不会是乔副縣長干的？”尚可转头看向赵洪进，目光阴森。 “这个我说不准，没有证据，也不好乱怀疑”赵洪进摇头道。 尚可撇撇嘴，越想越觉得乔梁可疑，哼了一声：“这事我回头问问冯占明，看姓乔的这些天有没有什么反常举动……” 赵洪进点点头。 乔梁此刻正在办公室里哼着小曲儿，这起交通事故，借省报记者郭毅的手，得到了完美处理，然后又再一次狠狠打了尚可的脸，乔梁此刻的心情很好。 门外有人敲门，乔梁喊了声进来，看到进门的是周志龙，乔梁笑道：“老兄来了，快请坐。” “老弟，你今天在会上的讲话真是带劲。”周志龙朝乔梁竖起了大拇指。 “老兄谬赞了，我只是就事论事反击尚縣長的一番话嘛。”乔梁笑道。 “唉，你说的话倒是大快人心了，不过你得罪尚縣長怕是愈来愈深了。”周志龙叹了口气。 “老兄，就算我不说那些话，尚縣長也不可能就跟我亲近不是？”乔梁呵呵一笑。 “那倒也是，你俩这梁子还真是从你一来凉北的时候就结下了，而且还是解不开的死结。”周志龙摇头笑道，尚可那么自傲和娇贵的人，被乔梁暴打一顿，这个坎在尚可心里还真是怎么都过不去，他是不可能跟乔梁冰释前嫌的。 两人聊了几句，周志龙问起了正事：“老弟，江东商业集团的那个肉制品加工厂，是不是快开工了？” “快了，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周之内的事，也许更快。”乔梁笑道。 “好，好啊。”周志龙略有些褶皱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牧区的贫困百姓，就指望着这个帮扶项目，现在看来，牧区的百姓脱贫有望。” “嗯，一定会的，牧区的百姓，一定能脱贫致富。”乔梁信心十足地说道，又忘不了对周志龙的感谢，“老兄，这事还得感谢你的大力支持，牧区的百姓能够第一时间拿到退耕还草的补偿资金，都是老兄的功劳。” “老弟说笑了，这是我的分内之事，你刚来凉北挂职，就为牧区百姓做了那么多工作，我做这么一点事算什么？”周志龙笑着摆手。 “老兄，你这么帮我，可也得小心被尚縣長记恨。”乔梁提醒道。 “放心吧，尚縣長还年轻了点，对很多具体工作都不熟，还得靠着我，再加上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干部，对县里的方方面面都十分熟悉，尚縣長就算不喜欢我，但也得靠我去解决一些棘手的工作。”周志龙微微一笑，言语间颇为自信。 周志龙绝没有想到，在尚可发起狠来后，他所自信的那些倚仗，最终也没能成为他的护身符。 而此刻，乔梁听到周志龙的话，微微点头，周志龙确实有自信的底气，像尚可这种下来镀金的干部，离不开周志龙这种本地干部的支持，否则很多事都玩不转。 两人聊了一会，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乔梁神色一动，脸色隐隐有些激动。 周志龙见状，笑着起身：“老弟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好的老兄，有空再聊。”乔梁笑道。 送走周志龙，乔梁迫不及待接通电话。 第1582章 主动邀请 乔梁之所以有些激动，是因为这电话是吴惠文打来的。 乔梁迫不及待的接通电话后，声音里透着兴奋：“吴姐。” “小乔，听你的声音很激动嘛。”吴惠文笑道。 “激动，当然激动了，听到吴姐的声音我就开心。”乔梁跟着笑。 “嘴巴这么甜，在凉北是不是骗了不少女孩子了？”吴惠文打趣道。 “怎么可能，吴姐，你知道我这个人最老实了。”乔梁嘿嘿笑道。 “你老实吗？”吴惠文幽幽道。 “当然老实了。”乔梁干笑一声，脑子里突然闪过叶心仪、邵冰雨、姜秀秀等人的影子，不由心虚了起来。 好在吴惠文没有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声音突然有些飘忽：“小乔，有阵子没见你，今天突然有点想你了。” 听到吴惠文的话，乔梁愣了一下，随即更加激动：“吴姐，我也想你，我经常都在想你。” “呵呵，你小子的话我可不信。”吴惠文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情绪，忽而又道，“小乔，好好干，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等你挂职回到江州，吴姐亲自到江州给你接风洗尘。” “谢谢吴姐。”乔梁鼻子酸酸的，他能感受到吴惠文言语间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两人之间也仿若有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情愫，但又好像被一道无形的墙挡着，乔梁对吴惠文，从不敢像对待其他女人那样随意，吴惠文的身份和地位，自身那强大的气场，始终让乔梁保持着一份敬畏，但乔梁内心深处又无法控制对吴惠文产生某种念想，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本能。 “吴姐，你最近都还好吧？”乔梁关心地问道。 “好？你指的是哪方面的好？”吴惠文笑问。 “各个方面。”乔梁道。 “不好。”吴惠文声音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江东最近的局势愈发波云诡异，处在我这个位置，能深切感受到自上而下的压力，你说我能好得了吗？” “吴姐，看来你当一把手也不容易。”乔梁感慨道。 “在体制里，就没有容易两个字。也许你会觉得，当了一把手，想干嘛就能干嘛，一言九鼎，不会受到任何制约，舒服得很，那是你想差了，当了一把手，要考虑方方面面的问题，上要对组织负责，下要对百姓交代，中间又要照顾各个层级的干部的想法，想干好一把手，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吴惠文道。 听了吴惠文的话，乔梁暗暗点头，想到吴惠文刚刚那句“自上而下的压力”，乔梁心头一动：“吴姐，省里面是不是又有什么变动了？” “你小子的嗅觉很敏锐嘛。”吴惠文呵呵一笑，“没错，省里可能又要出现一个很大的变动。” “什么变动？”乔梁一下来了兴趣。 “现在还没有确切消息，不过……据说……似乎上面要空降一个一把手过来。”吴惠文道。 “啊？”乔梁惊呼一声，上面要空降一把手下来？那关新民这个代理岂不是凉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消息，乔梁第一反应竟是有点高兴，还有些刺激。 “吴姐，这个消息属实吗？”乔梁急切道。 “既然是小道消息，那当然还没确定，但小道消息，最后往往都成了真，这就是咱们组织的特色，有很多地下组织部長，消息比官方还灵通。”吴惠文笑了笑。 乔梁听得暗暗高兴：“吴姐，要是上面真要空降一个下来，那关领导这个代理可就没戏了，由此，你说骆市長这个主持会不会也黄了？” “呵呵，你想多了，骆市長这个级别的干部，关领导想要把他扶正还是没问题的，也许关领导会在上面的空降领导下来之前，采取什么举动，去掉他的主持两字。”吴惠文淡淡道。 乔梁眉头一皱，尼玛，骆飞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关新民攀上了关系，得到了关新民青睐，想到骆飞可能担任江州一把手，自己挂职结束回去后，还是得在骆飞眼皮底下做事，乔梁就蛋疼不已。 想到骆飞，乔梁接着就想到了楚恒，脸上一下露出了阴郁之色，楚恒现在紧紧追随骆飞的脚步，一步一个脚印往上走，现在都已经是常务副市長了，而以楚恒的年龄，以他的手腕和能力，将来还不知道能走到什么层次。 想到这些，乔梁的心情陡然郁闷，自己对楚恒恨之入骨，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手刃这个大仇人，这种感觉太痛苦了。 “小乔，江东的局势再怎么变化，跟你这个级别干部的关系不大，更何况你还在西北交流挂职，所以你安心做好你的工作就是了。”吴惠文顿了下，又道，“或许……这对于老安来说，反倒是一个转机。” “吴姐，这话从何说起？”乔梁心里突地一跳，接着好奇道。 “这只是我的一种直觉，也许……似乎……不一定靠谱，但未来，谁又能说得准呢？”吴惠文笑了笑，“好了，不跟你多聊了，今天心血来潮，突然有点想你这臭小子，给你打电话，听到你的声音，心里也就踏实了，先这样吧，我得忙了。” “好，那吴姐你先忙。”乔梁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每每听到吴惠文说“想”这个字，乔梁心里就带着莫名的躁动，想着吴惠文那知性漂亮的容颜，那迷人的气质，身心就有些火热。 和吴惠文通完电话，乔梁还有些意犹未尽，不由想，如果吴惠文此刻就在自己跟前，自己会不会控制不住将她拥入怀里？ 如此一想，乔梁心里涌出异样的感觉…… 一晃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乔梁最近几天对食堂的饭菜没有胃口，中午打算去外面街道逛一逛，看有没有什么特色的小吃可以吃，或者去饭店叫两个小炒。 下楼碰到何青青，乔梁朝对方招了招手：“走，何主任，一起去吃午饭。” 何青青眨着眼带着笑：“乔縣長要请我吃饭不成？” “可以，我请客你掏钱。”乔梁笑道。 “乔縣長怎么这样，一点都不懂得讨好女孩子。”何青青故作气恼状跺跺脚。 “哎，别跺脚，小心有东西跳出来。”乔梁瞥了瞥何青青的领口。 “乔縣長，你有点坏。”何青青脸色微红，却又下意识挺了挺身子，她对自己的本钱一向都颇为自信。 乔梁哈哈大笑，却没继续再逗弄何青青，他知道如何把握住分寸。 两人走到外面，闻着沿街饭店飘出来的饭香，乔梁一下食欲大动，对何青青道：“咱们食堂的大厨真应该换一换了，厨艺不行啊。” “那不可能的，乔縣長不知道吧，食堂的大厨，是委办李主任的亲戚，就算他煮的是猪食，大家也得将就着吃。”何青青笑嘻嘻道，她说的略有些夸张，其实大院食堂里的饭菜，虽然煮的不算好吃，但也不算差劲。 何青青说的委办李主任叫李子昂。 乔梁一听，连一个食堂的大厨都有这层关系，一愣，又颇为感慨，果然，这机关里的关系，真的是盘根错节。 两人沿街走了一会，乔梁看到一家凉北特色小面，一下来了胃口，正要走进去，忽然看到前头走过来的一个男子，乔梁愣了一下，眼珠一转，接着笑着走上去：“咦，这不是郭记者吗。” “乔縣長？”郭毅也认出眼前的乔梁，忙打招呼。 “郭记者怎么会在凉北？又下来跑新闻啦？”乔梁已经大概猜到了原因，明知故问。 “没错，你们凉北县一个热心群众爆料了一个新闻，所以我就下来核实了一下，昨天就到凉北了。”郭毅笑道。 乔梁闻言，心说难怪昨天一天都没动静，自己还以为郭毅对他爆料的事故不感兴趣呢，原来是亲自跑下来核实了，从这一点来看，郭毅真的是一个负责任的新闻记者。 “郭记者，那你现在这是……”乔梁眨了眨眼睛。 “这不，到饭点了，出来找饭吃。”郭毅笑道。 “那可巧了，我和何主任也是出来找饭吃，咱们一起。”乔梁笑道。 听到乔梁邀请，对乔梁印象不错的郭毅欣然接受，三人一起进了旁边的特色小面店。 三人各自点了一碗面，又点了几个凉菜，一边聊一边吃着，乔梁想到当前的扶贫工作进展，心思一动，道：“郭记者，我记得你前些日子还下来暗访我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呢，眼下扶贫工作由我分管，我想邀请郭记者来采访我们的扶贫工作，不知郭记者是否愿意。” “哦？”郭毅诧异地看了乔梁一眼，在他的印象里，一般领导干部都对他们这些媒体记者敬而远之，不爱跟他们打交道，更怕他们报道出什么负面新闻来，恨不得他们不要来，没想到乔梁竟然主动邀请自己采访，这还真是有点另类，这和他以往打过交道的县级干部大不一样。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乔梁接着道：“郭记者要是感兴趣的话，我这两天让何主任陪你下乡走一走，当前我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我有信心，明年我们凉北县不仅能摘掉全省倒数第一的帽子，而且还能在全省所有区县中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 听到乔梁的话，郭毅再次惊讶了，上下打量着乔梁，心说这人要么是个喜欢说大话、一点都不着调的干部，要么就是真有几把刷子。 第1583章 逼问 心思转动间，郭毅笑道：“乔縣長这么有信心？” “不是我有信心，而是我们的工作实打实取得了成效，所以我们也希望省报能多给予我们一些關注，多报道一下我们凉北的扶贫工作，给我们的扶贫工作人员鼓鼓劲，毕竟他们也很辛苦，同时，省报的报道，也是对我们的一种鞭策，郭记者你说是不是？”乔梁道。 看到乔梁如此信心十足，郭毅也来了兴趣，凉北县因为倒数第一在全省扶贫工作会议上被点名批评才过去不久，在这么短时间内，凉北的扶贫工作能有多大进展？要么乔梁是个工作浮夸、好大喜功的人，要么凉北县的扶贫工作还真取得了成效，跟以往大不同了。 如此，郭毅还真想下去跑一跑了。 “那行，我就在凉北多呆两天，下去走一走。”郭毅原本的行程安排是吃完午饭后，下去再去一趟县局，看能不能采访到县局局长冯占明，如果采访不到，那下午就直接坐车返回市里，然后乘坐今晚最后一班返回省城的航班回去，此刻听了乔梁的话，郭毅决定改变自己的行程，在凉北县多呆两天。 三人在小面馆里吃饭时，同一时间，在凉平酒店，尚可和冯占明也在包厢里吃饭，赵洪进在一旁作陪。 桌上摆着丰盛的佳肴，更有好几道市面罕见的野味，因为尚可喜欢吃野味。 尚可在刚吃饭的时候就询问冯占明，乔梁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从冯占明那里得到否定的回答，尚可心里颇有些失望。 这会饭吃到一半，尚可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我还是觉得姓乔副縣長的嫌疑最大，这事有可能就是他搞出来的。” “可他这几天也没啥反常呀，我昨天在县大院碰到他，他还问我那起交通肇事事故的事，我跟他说已经交代下去了，他还一连笑着说好，没见他有啥异常的反应。”冯占明皱眉道，他不太相信这是乔梁搞的鬼，从警多年的习惯，让冯占明习惯性地相信证据，没证据的事，在冯占明看来都是个人无端臆测。 “乔副縣長这个人鬼着呢，谁知道他是不是当你的面演戏呢。”赵洪进插话道。 “没错，他可是一肚子鬼心思。”尚可咬牙切齿，他对乔梁真的是恨得牙痒痒的，虽说两人也没啥深仇大恨，但他现在一看到乔梁就是觉得不爽。 听到尚可和赵洪进都怀疑乔梁，冯占明保持沉默，虽然他觉得乔梁也许有这样做的动机，但这毕竟是毫无证据的事。 几人吃完午饭，坐车离开酒店，冯占明因为中午没开车出来，一起坐的尚可的车。 车子经过一个红绿灯，冯占明看到路边的人时，轻咦了一声。 “老冯，怎么了？”尚可问道。 冯占明没说话，眼神直勾勾看着车外。 尚可顺着冯占明的目光往外看，接着看到了乔梁，没好气道：“又是他，到哪都能撞见他，真是阴魂不散。” “尚縣長，没办法，谁让咱们凉北县太小了，大家又在一个办公楼里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赵洪进摇头笑道，“咱们想不碰见他都难。” “不是，我不是在看乔縣長，是他身旁那个男子。”冯占明指了指外边，“我要是没认错，他好像是那个要采访我的省报记者。” 冯占明上午虽然让人将郭毅拖住了，谎称自己不在，但郭毅离开的时候，他从办公室窗户看下去，还是看到了郭毅的模样，有些印象。 冯占明这会纳闷省报的记者怎么和乔梁走在一块，一旁的尚可却登时火冒三丈：“看看，真被我猜对了，这事就是他搞的鬼，不然他怎么会和省报的记者搅在一起？” “尚縣長，这事还不好下定论。”冯占明道。 “老冯，你咋回事，怎么一个劲的替他说话？”尚可瞪眼道。 “不是，我这是就事论事。”冯占明陪着笑脸，“尚縣長，我完全没必要替他说话，但咱们再怎么猜测，也没证据啊。” 尚可阴沉着脸，尼玛，要是有确凿证据，自己立马就能提议召开班子成员会，在会上批乔梁，让乔梁今后在凉北难以立足，毕竟这事要是乔梁往上捅出去的话，那乔梁就是不讲大局不讲规矩，才会导致现在县里如此被动。 接着，尚可的目光扫到乔梁身旁的何青青，心头一动…… 下午，乔梁在办公室里翻阅市里刚发下来的年底脱贫攻坚的最新文件，而在和他隔了几间办公室远的縣長办公室，何青青被叫到了尚可办公室。 每次单独来尚可的办公室，何青青心里就发怵，特别是看着关上的办公室门，何青青就隐隐感到不安，但尚可召唤她，她又不敢不来。 “何主任，你中午去哪了？和谁一起吃饭的？”尚可大刺刺坐在老板椅上，气势凌人地逼视着何青青。 何青青‘啊’了一声，她还以为尚可单独喊她来是什么事呢，没想到是这事，一时有些发懵，纳闷地看了尚可一眼，尼玛，尚可怎么想到问这个？ “何主任，我问你话呢，你看什么？”尚可敲了敲桌子。 何青青定定神，赶紧道：“尚縣長，我中午下班在楼道里碰到了乔縣長，他觉得食堂的饭菜不好吃，招呼我一起出去吃午饭，然后在外面逛的时候，恰好碰到了省报的郭记者，乔縣長邀请他一起吃午饭，所以我们三人一起……” 何青青将中午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这下轮到尚可发愣了，他还以为要通过一番逼问才能让何青青说实话，没想到何青青这么轻易就‘撂’了，这让尚可有点发傻，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 呆了一下，尚可回过神来，追问道：“省报的郭记者？你们怎么会认识省报的记者？” “尚縣長，这还得从上次冯主任在酒店赌博被省报的记者曝光那事说起，当时冯主任等人不是和省报的记者起了冲突吗，而且还砸烂了人家的摄像机，乔縣長在知道这事后，带我一起到酒店慰问省报的记者，就是那时候结识的。”何青青解释了起来，“今天出去吃午饭，我们也没有想到会那么巧再次碰到他，要不是中午碰到，我们都不知道这位省报的郭记者又来咱们凉北了。” 听完何青青的解释，尚可再次呆住，日，按何青青的说法，这些都是巧合？那自己之前的猜测岂不是全错了？ 难道真不是乔梁搞的鬼？尚可此刻心里充满了疑问和沮丧。 见尚可阴沉着脸沉默着不语，何青青小心翼翼道：“尚縣長，您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尚可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何青青闻言松了口气，忙离开尚可的办公室。 何青青走后，尚可正在发呆，手机响了，尚可看了下来电号码，接通。 电话是光头刀疤男打来的，刚一接通，光头刀疤男就道：“可哥，昨晚说的那个公司的事，我已经注册好了，股份分配，我也有了大致方案，就是你说的杨书记，确定他会掺和进来吗？” “这么快？”尚可怔了一下，旋即笑骂道，“光头，赚钱的事你他特么真够积极的。” “那当然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我是个生意人，对这方面当然很积极。”光头刀疤男笑道。 “我还以为今天你的司机去自首，你得消停两天呢。”尚可道。 “这又不是一码事。”光头刀疤男呵呵一笑，“司机进去了，我暂时换个司机就好了嘛，原来的司机，我也给他许诺了，没有亏待他，等风波过去了，我就把他弄出来。” “好吧，你把股权分配方案先发来给我看看。”尚可道。 “好的，可哥。”光头刀疤男点头道。 两人结束通话，光头刀疤男立刻就给尚可发了信息过去，里头是他预想的股权分配方案，毫无疑问，这个方案要先得到尚可的认可。 尚可点开信息看了方案后，暗暗点头，光头刀疤男还是了解自己的，这个方案可以。 想了下，尚可拿起内线电话将赵洪进叫进来，边把股权分配方案给赵洪进看，边悄声对赵洪进吩咐着。 赵洪进听得连连点头，他看到方案里自己能白拿多少股份后，心里一下就兴奋起来，对于尚可的吩咐，赵洪进更是干劲十足。 原来，尚可吩咐赵洪进的是让他去找杨金山，负责将杨金山说服，让杨金山参与进来。 对这个任务，赵洪进颇有信心，他觉得白给的好处，杨金山没理由拒绝。 下午下班后，乔梁刚要离开办公室去吃饭，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一条短信。 乔梁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略微诧异，随即收起手机，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出了办公室，下楼，开车离开大院。 乔梁开车来到郊区一家饭店，看了看周围，嘀咕了一声，这地方好偏僻，吃个饭还跑这么远来，跟特务接头一样。 第1584章 要的就是这效果 走进饭店，乔梁按短信里说的房间号到了单间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有一股呛人的烟味，杨金山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看到乔梁进来，杨金山笑着起身：“老弟，来了。” “杨兄，你这烟瘾也是挺大。”乔梁笑着指了指包厢里的烟雾。 “一个人坐着没事就喜欢抽两根。”杨金山笑道。 原来，今晚是杨金山请乔梁吃饭，而且还特意挑在了郊区的饭店，似乎被人撞见。 “杨兄要想喝酒，咱们提几瓶酒叫几个小菜在宿舍喝两杯不就行了？省得跑这么远。”乔梁道。 “哈哈，我这不是按你说的，悄摸摸的来，打枪的不要。”杨金山笑了起来，“县大院里毕竟人多眼杂，我去你的宿舍串门，一次也就算了，要是次数多了，难保不会被人看在眼里。” “也是。”乔梁点点头，杨金山考虑问题还是周到。 两人坐了下来，杨金山已经点好了饭菜，直接叫服务员上菜。 杨金山亲自打开一瓶酒，给两人满上，朝乔梁举杯，一边道：“老弟，不得不说，你今天在会上说的一番话真是漂亮。” 这已经不是乔梁听到的第一个夸赞了，乔梁笑道，“杨兄，我也就是就事论事反击尚縣長的话，并不是为了哗众取宠。” “我知道，但你那番话确实是说得好，当时我还在替你暗暗着急呢，没想到你竟然能完美反击，你这口才真不是盖的。”杨金山竖起了大拇指，看了乔梁一眼，忽地又道，“不过老弟，你和尚縣長这矛盾可是越来越深了。” “没事，反正我和他也不可能好得了。”乔梁道。 杨金山微微点头，这是实话。 想了想，杨金山说出今晚这顿饭局的目的：“老弟，今晚把你叫出来吃饭，其实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乔梁神色认真起来，他就猜到杨金山是有事找他。 “老弟，有人怕是盯上了县里的扶贫帮扶项目。”杨金山道。 乔梁心里咯噔一下，“这话怎么说？” 杨金山接着将今天下午赵洪进找他的事一一说了出来，末了道：“老弟，看到了没有，人家可是一环扣一环都想好了，要空手套白狼的从扶贫基金和帮扶项目里挖出一块肉来。” “太无耻了，太操蛋了，他们竟然连扶贫基金和帮扶项目都不放过。”乔梁火气一下窜了起来，一脸愤怒，“我绝不可能让他们得逞。” “老弟，就怕没那么容易，这扶贫基金既然是在咱凉北县，帮扶项目也是在凉北县落地，你想完全禁止他们染指，怕是难。”杨金山摇头道。 “有我在，就不可能让他们得逞。”乔梁斩钉截铁道。 看到乔梁那坚毅的表情，杨金山没来由生出几分敬佩之情，在体制里摸爬滚打多年，杨金山比谁都清楚一个干部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有多么可贵，权力的各种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多少人掌握了权力，纸醉金迷之下，从此迷惘、堕落，乔梁走到今天这个层次，还能有一颗赤子之心，委实难能可贵。 这时乔梁又道：“扶贫基金是在廖书记那里挂了号的，廖书记还特地来参加了成立大会，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胆子，敢胡乱打主意。” “廖书记毕竟离咱们太遥远了，人家是省里的大领导，当时他虽然说了那么一句，但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真的关心？再者，廖书记就算真的关心，他一个省里的大领导，是不方便直接插手县里事情的，有个成语叫鞭长莫及。”杨金山意味深长道。 “就算廖书记鞭长莫及，县里还有我，我这一关，他们绝对别想过。”乔梁冷哼一声。 见乔梁态度坚决，杨金山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他今晚就是想专门提醒一下乔梁，至于尚可等人邀请他掺和那个公司的事，杨金山就没想过要答应，他媳妇自个在市里开了一家公司，每年能赚不少钱，杨金山并不差钱。 两人边喝边聊，一直喝到了11点多才一前一后离开。 乔梁回到宿舍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上午，尚可办公室。 赵洪进和尚可悄声说着什么，尚可听完之后，脸色一下变得有些难看：“杨书记真是这么回复的？” “没错，他是这么回复的。”赵洪进点点头。 “靠，这个杨金山，看来真的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尚可骂了一声，直呼杨金山的名字，可见他此时对杨金山有多么不满。 “尚縣長，那现在怎么办？”赵洪进问道。 “他不想掺和那就拉倒，搞得我求着他似的。”尚可哼了一声，想了想又道，“他不想掺和，那就拉冯占明入伙。” “那敢情好，冯局长肯定会答应的。”赵洪进笑道。 赵洪进转身出去，去和冯占明联系，尚可坐在办公室里，想着杨金山不跟他们掺和，心情不由有些烦躁，之前杨金山在班子成员会上多次支持他，尚可也认为他肯定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但现在，尚可发现自己有点看不透杨金山了，不知道杨金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两天，何青青这两天都陪着郭毅在乡下跑，一直到将郭毅送走，何青青才松了口气。 回到自个办公室，何青青屁股还没坐热，就有人敲门，何青青喊了声进来，一个工作人员拿着一份申请文件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疑惑：“何主任，咱们这个扶贫基金，是只面向个人，还是企业也能申请？” “企业也来申请扶贫基金？”何青青听得颇为惊讶。 因为正泰集团设立的扶贫基金，想要申请的个人都是由扶贫办帮忙申请办理，所以申请贷款的文件手续也都是交到扶贫办来，而他们扶贫办则还要担负起审核的责任，看申请者是不是真的属于贫困家庭，符不符合申请的资质，然后再由他们扶贫办跟扶贫基金那边对接。 之前扶贫办帮忙办理的都是个人的扶贫贷款，还没碰到过企业要申请扶贫贷款的事，所以眼下有这么一份企业申请扶贫贷款的文件交到扶贫办这里，扶贫办的工作人员一下不知道怎么处理了，连何青青听了都不免惊讶。 “何主任，扶贫基金似乎也没有规定说不能向企业贷款，您看这能不能办理？”工作人员挠挠头，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他们也是有点抓瞎。 “是没有这个规定，但也没有先例啊。”何青青皱皱眉头，突然碰到这种情况，她也不敢擅自做主。 想了想，何青青说道：“这样吧，我去请示一下乔縣長。” 带着文件，何青青来到乔梁办公室。 “何主任，啥事？”乔梁请何青青坐下，问道。 “乔縣長，今天遇到一个特殊情况，连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了。”何青青说道。 “什么特殊情况？”乔梁问道。 “乔縣長，你看看。”何青青将那份企业申请扶贫基金贷款的文件递给乔梁。 乔梁接过来一看，目光一下变得凌厉起来，尼玛，果然来了，这申请贷款的企业就是尚可他们搞出来的皮包公司吧？ 乔梁心里猜测着，脸上不动声色，道：“何主任，正泰集团设立的这个扶贫基金，主要是面向贫困家庭及个人，并不对企业开放，企业需要贷款，那应该去找银行嘛，所以以后碰到这种情况，直接驳回，不予理会。” 何青青闻言点点头，她不知道这里头另有道道，听到乔梁如此说，何青青也没多心，反倒觉得乔梁说的有道理。 “好，乔縣長，那我知道怎么处理了。”何青青点头道。 “对了，省报那个郭记者离开前有没有说什么？”乔梁突然问道。 “他对咱们凉北县当前的扶贫工作进展赞不绝口，说乔縣長实打实的做出了成绩，为凉北县的贫困百姓造福了，要不是报社有事急着回去，他还说想和乔縣長好好喝一杯呢，说凉北有你这样的好官，是老百姓的福气。”何青青笑道。 “哟，这个郭记者对我评价这么高，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乔梁哈哈笑道。 见乔梁心情如此好，何青青跟着笑，又道：“那个郭记者还说，他回去后会好好写一篇文章，报道咱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以后还会继续跟踪报道，将咱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写成一个系列报道。” “好，很好。”乔梁笑着拍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两人说了几句，何青青拿着文件便又出去忙工作，看着何青青的背影，乔梁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暗暗琢磨，等何青青按照他的意思将那份企业申请扶贫贷款的文件驳回，不知尚可那边会作何反应？ 嘴角一咧，乔梁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倒要看看，尚可那边会怎么出招。 第1585章 冲动 乔梁正在沉思，办公室的座机响了，乔梁接起电话。 “乔縣長，现在有空吗，和我一起去接待下企业考察团。” 电话是丁晓云打来的，乔梁一听，赶紧道：“有空有空。” “好，那咱们在楼下汇合，你就别开车了，坐我的车子。”丁晓云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走到楼下，丁晓云的车子也开了过来。 丁晓云的司机已经请假回来，乔梁径直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 “丁书记，是什么企业来咱们凉北考察的？”乔梁上车后问道。 “是一家光伏企业，咱们凉北县日照时间长，有先天的自然条件优势，人家光伏企业对咱们这里也挺感兴趣的，这家企业，我之前就联系过几次，也一直希望他们能来咱们这边实地考察，不过他们一直都没来，这次总算是来了。”丁晓云声音里透着高兴，顿了下又道，“我之前就一直在琢磨一个事，牧区的百姓，要是能够安装光伏发电板，除了自用的电外，多余的电力并入县里的电网，由县电力公司统一调配经营，然后再给他们结算收入，这是不是也能增加牧区百姓的一些收入呢？” “对啊，这是个完全可行的方法。”乔梁眼睛一亮，这会也明白过来，为什么丁晓云会拉着他一起接待即将来考察的这家光伏企业了，要是丁晓云说的方法能够推行下去，对于扶贫工作是一件大大有利的事。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安装太阳能光伏发电板的成本不低，对于牧区百姓来说，会是一笔挺大的支出，恐怕没多少人愿意响应，难处就在这。”丁晓云道。 “这个不怕，只要确实是对百姓有利，咱们多做做百姓的思想工作，还是能做得通的，难道丁书记忘了，咱们现在有一个正泰集团成立的扶贫基金呢。”乔梁笑着眨眨眼。 “咦，我怎么忘了这个。”丁晓云眼神一下亮了起来，之前她的思维还真是陷入死胡同了，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一个扶贫基金，不过这也不能怪丁晓云，因为这个想法在她脑子里存在两三个月了，而之前正泰集团还没有设立这个扶贫基金，所以也不能怪丁晓云一直没想到这茬。 “丁书记，咱们先别急，先陪厂商考察一下，要是能说服厂商那边给予牧区百姓一些安装的便利和优惠，说不定更能说服牧区的百姓们。”乔梁道。 “没错。”丁晓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丁晓云和乔梁一起坐车去迎接企业的考察团一行，而此刻，在尚可办公室，尚可听完赵洪进的汇报后，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你是说……扶贫办直接驳回了？” “对。”赵洪进点点头，一脸郁闷。 “有说驳回的原因吗？”尚可再次皱眉。 “我还没问。”赵洪进摇头。 “那你先去问问，去探听下何青青的口风。”尚可吩咐道，他现在还不想亲自出面，免得让人怀疑到这事幕后跟他有关。 晚上。 凉北县某镇上的一家宾馆。 乔梁在晚宴结束之后来了丁晓云的房间，因为陪同光伏企业考察团的人下来考察，时间太晚，回县里已经不方便，一行人便直接在镇上住下。 镇上的宾馆相对简陋，也没有像样的饭店，好在丁晓云让镇里的工作人员安排了烤羊排篝火晚宴，反倒让光伏企业的一行人都十分满意，还喝了一些酒助兴。 屋里老旧的空调开着暖气，啪嗒啪嗒响着。 也许是空调太过老旧，暖气效果并不是很好，不过已经比室外好了太多，丁晓云在屋里脱下外套，穿着一件修身的毛绒衣，将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 乔梁看了一眼，就感觉心头有点燥热，赶紧移开目光：“丁书记，你这样会不会感冒了。” “不会，别看我这衣服单薄，里面是加绒的，很暖和。”丁晓云笑了笑，“再说这不是开着空调嘛。” “这空调暖气感觉不太行，不是特别暖和。”乔梁道。 “将就吧，镇里的条件就这样，有空调暖气就不错了，这还是在宾馆才有，普通老百姓家里哪有暖气。”丁晓云伸展了一下胳膊，“今天下午陪那光伏企业考察团的人跑了一圈，听他们的口吻，似乎投资的意愿很高，要是能促成这笔投资落地，那可就太好了。” “嗯，咱们凉北县穷，就是缺少实业投资，要是能有多一些企业过来投资，那一定能带动凉北县的发展。”乔梁跟着点头。 “所以招商引资也是咱们工作中的重中之重，下周，我打算亲自带队到东部去招商，估计要出去半个月。”丁晓云道。 “这么久？”乔梁讶异道。 “也还好，既然出去了，那就多跑几个地方，看能不能多签几家企业。”丁晓云笑了一下，“产业兴，则百姓富，百姓富，则城市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只希望能为凉北县多做一点实事，能让凉北县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会的，丁书记有这个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乔梁替丁晓云鼓劲，和丁晓云接触的次数不少了，他知道丁晓云是实实在在的想做实事，想为百姓谋利益。 “唉，冬天来了，再过不久，新年又要到了，这一年时间过得真快，感觉我都没做出什么成绩来。”丁晓云注视着窗外的夜色，轻轻叹了口气。 “丁书记调到凉北也才半年左右的时间，哪能那么快，来日方长，我相信丁书记能改变凉北的现状。”乔梁道。 “能不能改变凉北的现状，我感觉……似乎离不开乔縣長的帮助。”丁晓云转头看着乔梁，两眼闪着莫名的亮光。 “我是县***的一员，而丁书记是班长，我自然是在丁书记的领导下，竭尽全力的帮丁书记做好工作。”乔梁认真道。 “我相信你。”丁晓云注视着乔梁，脸上突然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看到丁晓云的笑容，乔梁忽然心头一颤，不由痴痴看着她，此刻灿烂微笑的丁晓云，和张琳那笑脸是何其相似，两张不同的面孔，此时此刻，仿佛重合在了一起…… 在这种场景情景和心情下，刹那间，乔梁突然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某种冲动，一下子伸出双手，将丁晓云拥入了怀中。 丁晓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要赶紧推开乔梁，但乔梁抱得太紧了，双手抠得丁晓云动弹不得。 挣扎了一下，见乔梁无动于衷，丁晓云似乎放弃了，转头看了一下门口方向，愣了一下，急忙对乔梁道：“门没关……小心被人看到……” 乔梁仿佛没有听到丁晓云的话，此时的他陷入了某种回忆，满脑子都是张琳，他感到自己似乎再一次抱紧了张琳的身体，她身上的味道，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令人沉醉…… 回忆在乔梁的脑海里翻滚着，一时令他无法自拔，又让他感到悲酸伤感…… 直至耳边传来丁晓云轻轻的呼唤声，乔梁才猛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是在丁晓云的房间里，自己抱的不是张琳，张琳，早已经走了…… 松开丁晓云，乔梁的眼神里带着哀伤，又带着无地自容的窘迫：“丁……丁书记，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知道，你想起了你的那个琳姐。”丁晓云默默看着乔梁，她好像读懂了乔梁眼里的哀伤，心里没来由地对这个小男人生出几分疼惜。 “是的，我想起了她，有时候，你和她是那么相似。”乔梁神色黯然。 “看来，张琳真的很优秀，优秀到让你无法忘怀。”丁晓云看着乔梁，话里带着别样的意味，“我都有点羡慕她了。” 乔梁苦笑了一下，并没有听出丁晓云话里的异样。 “要不，我陪乔縣長喝两杯？”丁晓云突然道。 “好啊。”乔梁求之不得。 两人随即从外面叫了酒，又从镇上的小饭店里点了几个小炒送过来，就在丁晓云屋里喝了起来。 这会，丁晓云把房间门关上了。 两人不知道的是，门外走廊上，丁晓云的司机小心翼翼地靠近房间，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很快就听到了房间里的说话声。 听了一会墙角，丁晓云的司机悄悄离开，稍一犹豫，接着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凉平酒店。 今晚尚可再次和光头刀疤男以及郑德海、赵洪进聚在酒店一起吃饭，几人喝到一半，尚可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下来电号码，尚可瞄了眼在场的几人，道：“你们先吃，我出去接个电话。” 尚可接个电话还搞得神神秘秘，光头刀疤男几人也没在意，尚可接电话偶尔会避开他们，他们也都习惯了。 没一会功夫，尚可接完电话回来了，光头刀疤男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可哥，这个贷款申请被驳回，咱们不能就这样放弃，还得继续搞。” “我知道，明天让赵主任去乔副縣長那里试探一下。”尚可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道，“我看这事可以这样搞……” 接着尚可对几人低声说起来…… 第1586章 老家的柜子 乔梁第二天回到县大院时，已经是下午，和丁晓云陪着光伏企业的人跑了整整一天，光伏企业的人带着颇为满意的结果离开了。 不过考察归考察，乔梁和丁晓云都不太确定这家光伏企业是否会确定来投资，但一番接触下来，两人从对方的口风里都感受到了对方来投资的意愿很高，这也让乔梁和丁晓云颇为期待，特别是丁晓云，对这件事报以极高的期望。 乔梁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看了看时间，快下班了，想着昨晚和丁晓云在镇上宾馆房间里喝酒，两人之间悄然滋生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乔梁心里头再次躁动起来，寻思着晚上再请丁晓云吃饭。 “邦邦——”有人敲门，乔梁喊了声进来。 看到进来的人时，乔梁愣了一下。 来人是县府赵洪进，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男子。 赵洪进是尚可的狗腿子，乔梁寻思着对方过来的目的，目光在赵洪进和他身后的陌生男子脸上来回巡视着。 “乔副縣長可真忙，找了你一天，现在才见到你。”赵洪进看着乔梁笑呵呵道。 “我和丁书记陪企业考察团的人下乡考察，怎么，赵主任有意见？”乔梁盯着赵洪进。 “没，我怎么敢有意见，我就是这么一说。”赵洪进干笑一声。 “这么一说……”乔梁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赵主任，作为下级，难道你不明白应该怎么和上级说话？不知道对待上级该用什么态度？” “乔副縣長，你……”赵洪进气得眉眼直跳，没想到乔梁会这么埋汰他，但仔细想想，乔梁说的还真没错，乔梁是县***成员，而自己只是县府办主任，乔梁说是自己的上级也没错。 深吸了口气，想着今天的目的，赵洪进把火压下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不起，乔副縣長说的没错，以后我会注意。” “嗯，这个态度就对了。”乔梁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上下打量着赵洪进，“赵主任过来有什么事？” “乔副縣長，在说什么事之前，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赵洪进指了指身边的中年男子，“这位是咱们凉北县曾经有名的农民企业家，庄伟民。” 乔梁闻言看了庄伟民一眼，微微点了下头，旋即看向赵洪进，等着对方的下文。 “乔副縣長，庄总曾经的企业倒闭了，为此负债累累，但庄总一直都有一颗做事业的心，也想着东山再起，再次造福咱们凉北县的百姓，这次听说正泰集团设立了一个扶贫基金，庄总就想申请一笔贷款，重新创业，不知怎么的，却被驳回了，昨天我问了何主任，她说跟你请示过了，说是扶贫基金只面向个人，不面向企业，乔副縣長，我觉得这是不是不大妥当？”赵洪进侃侃而谈，最后质问起了乔梁。 乔梁听着赵洪进一番道貌岸然的讲话，从起初的疑惑，到最后脸上露出了莫名的笑容，目光从庄伟民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赵洪进身上，乔梁哪里会不明白，这个所谓的庄伟民，就是尚可一伙推到前台的白手套，对方也许真的曾经是什么农民企业家，但现在绝不会是赵洪进所说的为了什么重新创业才来申请贷款，无非是被尚可等人推到台面上的工具罢了。 赵洪进看着乔梁脸上莫测的笑容，心里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耐着性子道：“乔副縣長，我刚刚说的，你觉得如何？” “你刚刚说什么了？”乔梁微微一笑。 “我……”赵洪进差点没气吐血，明明感觉乔梁在故意耍他，偏偏还不敢发作，只能再次道，“乔副縣長，我刚刚说扶贫基金只面向个人贷款，是不是不大妥当？” “妥不妥当不是赵主任该操心的问题，这是人家正泰集团规定的，赵主任有啥不满，可以去质问正泰集团。”乔梁神色淡然，把事情推到正泰集团身上，让对方有劲无处使，这样对方后面想打什么主意都无从下手。 “乔副縣長，我怎么没听说正泰集团成立扶贫基金时有这个规定？”赵洪进质疑道。 “赵主任不信，可以打电话去问正泰集团的人嘛。”乔梁撇嘴道。 赵洪进闻言眉头皱了起来，眼珠子一转，笑道：“乔副縣長，以你和正泰集团的关系，我想只要乔副縣長出面，会让正泰集团破例的，乔副縣長你说是不是？而且我相信乔副縣長一定也会乐意支持像庄总这样的企业家再次创业的，毕竟能够培养起咱们凉北本地的企业家，这对县里的发展来说也是意义重大的。” “赵主任太高看我了，人家正泰集团有他们的企业章程，他们规定了什么，不是我一个外人能够随随便便改变的，我也想支持像庄总这样的企业家再次创业，但正泰集团的扶贫基金，重点是扶贫，这跟企业创业似乎不沾边。”乔梁笑了笑，看向庄伟民，“庄总，你要创业，应该去找银行申请贷款呀，银行好像有什么小微贷款，是针对你这种情况的。” “乔副縣長，银行的贷款，都是要抵押物的，庄总都负债累累了，哪来的抵押物去抵押给银行，所以才会想向咱们扶贫基金申请贷款嘛。”赵洪进再次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这件事我无能为力。”乔梁耸耸肩。 赵洪进见乔梁态度坚决，似乎不愿意松口，心里不由气得牙痒痒的，最后冷冷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乔副縣長了。” 从乔梁办公室里出来，赵洪进气得握紧双拳，恼火地对庄伟民道：“你刚刚怎么也不懂得自己开口争取一下？” “赵主任，我也不知道开口说啥呀。”庄伟民点头哈腰陪着笑脸。 废物一个！赵洪进看到庄伟民的样子，心里咒骂了一句，难怪企业会破产，这庄伟民看着就他娘的傻里傻气的，不过确实也就这样的人才好控制。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赵洪进没好气的冲庄伟民挥了挥手。 打发走庄伟民，赵洪进转身进了尚可办公室。 “尚縣長，乔副縣長那边死活不松口。”赵洪进一进尚可的办公室就道。 “他怎么说？”尚可皱眉。 “他说那是正泰集团的规定，我看那纯粹是他忽悠咱们的，之前就没听说过正泰集团设立扶贫基金时有这个规定，明摆着，乔副縣長是专门跟我们对着干。”赵洪进道。 “那他怎么会知道这事是我们在背后操作呢？”尚可看着赵洪进。 赵洪进被尚可这话问得愣了一下，想了想，不太确定道：“难道是他看到我出面过问这事，所以本能地先拒绝？” 尚可目光飘忽，并没有回答赵洪进的话，抬头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洪平乡，上林村。 今天是周五，马元香下午没课，在上午上完课后，马元香吃过午饭就和婆婆一起坐车返回乡下老家。 从县城坐车到乡下老家，足足有近三个小时的车程。 马元香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盒子，那是丈夫的骨灰盒。 原本在殡仪馆火葬后，骨灰暂时存放在殡仪馆，马元香这几天也在给丈夫物色县城附近的公墓，县城周边有两处公墓，一处就在殡仪馆里，较为一般，而另一处位于城郊山脚下，那里可谓是山清水秀，条件绝佳，但价格不便宜。而即便是在条件一般的殡仪馆公墓里，想给丈夫挑一个位置，价格也要几千块，对比起大城市里，这个价格算是极为便宜。 一个公墓几千块，马元香也出得起，反正也欠了不少钱了，咬咬牙再掏几千块钱就是，但婆婆却坚持要将丈夫的骨灰带回老家安葬。 原本马元香是反对的，婆媳两人也争执了一番，但婆婆特地回了一趟老家，到村里的祠堂祭拜了一下，然后算了一卦，说是得把丈夫的骨灰送回老家安葬，这样能让丈夫来生投胎个好人家，下辈子不用再遭这种罪。 听到婆婆这么说，原本不迷信的马元香也动摇了，就为了那句让丈夫下辈子不用再遭罪，马元香改变了主意，决定顺从婆婆的意思，把丈夫的骨灰送回老家安葬。 回到村里，已经是傍晚，天色渐暗，要把丈夫的骨灰安葬，只能等明天，马元香先和婆婆收拾起屋子。 老家的房子许久没人住了，婆婆前两天单独回来时简单收拾了一下，但还是颇为脏乱，马元香这会再次收拾起来，婆婆在一旁帮忙。 房子之前其实一直由婆婆居住，因为丈夫生病的缘故，婆婆去城里帮忙照顾，老家这房子才空置起来，积满了灰尘。 两人收拾着，婆婆在旁边突然流起了眼泪：“安福半年多前回来的时候还说等以后有钱的时候，要将老家这房子翻建，没想到他突然就这么走了。” “妈，安福半年多前回来过？”马元香愣了一下，心里觉得奇怪，半年多前不正是丈夫被确诊肝癌的时候吗？那时候丈夫还单独回来过老家？ 在马元香记忆里，丈夫很少单独回来过，因为老家太过偏远的缘故，丈夫通常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带她回老家过下年，至于平时，则基本不会回来，除非婆婆打电话说老家有事。 马元香还在愣神间，就听婆婆又道：“可不是，安福半年多前回来，还把我吓了一跳，他事先也没打电话说要回来，回来地慌慌忙忙的，翻箱倒柜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当天又急匆匆回去了。” 婆婆这话登时让马元香怔住，寻思片刻，马元香脑海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柜子？对，柜子！老家这屋里头也有不少柜子！ 想到这个，马元香一下激动起来。 第1587章 都很激动 马元香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知道了丈夫临走前要说什么，丈夫说的一定是柜子，而这柜子，指的是老家的柜子，丈夫肯定把什么东西藏在了老家的柜子里，也许就是乔梁要的跟铁矿有关的犯罪证据。 “妈，先别收拾了，你帮我一起找一下家里这些柜子，看有没有特别的东西。”马元香道。 “什么特别的东西？”婆婆疑惑道。 “妈，先别问了，找就是了。”马元香急切道。 马元香急急忙忙在屋里的柜子找起来，她迫切想要找到丈夫是不是留下了什么东西。 婆婆虽然不知道马元香要找什么，也跟着找起来。 两人屋里找了一遍，马元香甚至连屋外的破柜子也没放过，前后折腾了近两个小时，结果却还是什么都没找到，马元香一下颓然坐在凳子上，低声喃喃着：“难道又猜错了？” “元香，你到底要找什么？”婆婆不解道。 “没什么。”马元香失落地摇摇头，眉头深深皱起…… 周末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乔梁自打到凉北挂职后，就很少休息，这个周末，难得没什么事，乔梁算是美美睡足了两天的懒觉。 周五那天晚上，乔梁原本要邀请丁晓云一起吃晚饭，丁晓云却因为家里有事，要返回市里，让乔梁颇为遗憾，晚饭没能吃成。 转眼到了周一，乔梁精神抖擞来到了办公室，早上九点多，乔梁习惯性拿起西北日报翻看起来，自从来到凉北交流挂职，每天翻阅西北日报就成为乔梁的习惯。 事实上，作为省里的机关报，每天的西北日报，往往能反应当前省里高层最新的动向，所以但凡是省内有点嗅觉的干部，每天都会看一下西北日报上有没有什么最新的热点新闻，以及關注一下省里高层的动向。 今天的西北日报，在头版二条里，报道了凉北县的扶贫工作进展，篇幅不小，占据了挺大一块位置。 乔梁原本只是简单翻阅一下报纸有没有什么重点新闻，结果看到头版二条的新闻，一下子震惊起来，我靠，郭毅竟然这么给力！ 乔梁还没来得及回过神，何青青风风火火推门跑进来，连门都顾不上敲，一脸兴奋地拿着报纸冲着乔梁喊道：“乔縣長，快看，今天日报的头版，报道咱们了。” 何青青手上拿着的赫然也是西北日报，光顾着高兴，何青青都没注意到乔梁桌上翻开的也正好是西北日报。 何青青太兴奋了，作为一名科级干部，这是她第一次登上西北日报，而且一上就是西北日报的头版，这让何青青几乎高兴得找不着北。 “淡定点，不就上个报纸吗，瞧把你激动的。”乔梁哼了一声，佯装镇静地对何青青说道，其实他心里也是激动得很，报道正文里，提到了何青青，也提到了他乔梁，尤其是他，因为他现在是分管扶贫的领导，所以报道篇幅里，主要提到的是他。 何青青不知道乔梁此刻是在装淡定，兀自高兴道：“乔縣長，这可是西北日报啊！又不是一般的报纸，我能上当然激动了，而且还是头版二条！以往这种位置，报道的可都是省里大领导的新闻，一般的地市级领导都没资格上这位置，没想到我何青青有生之年也享受了一下省级领导的待遇。” 何青青说得直咧嘴，也浑然忘了形象，足见她此刻有多兴奋！ 这毕竟是省里的机关报，不是一般的报纸，要是一般的报纸，何青青还不至于这么激动。 何青青激动，乔梁心里也激动，就像何青青说的，这是西北日报，能上这头版二条位置的，通常都是省里的大领导！而今天，这头版二条的位置留给了他们凉北县的这篇扶贫报道，这说明什么？说明这篇报道，八成是省里的主要领导提前看过，并且还得到了省里主要领导的认可，才会被安排到这个位置，由此，乔梁想到了很多…… 何青青这会还沉浸在兴奋里，道：“乔縣長，那个郭记者太给力了，不枉我那两天陪他辛苦在牧区里跑。” “嗯，这个郭记者确实是很不错，不过你觉得这篇报道能被放在头版二条的位置，是那个郭记者能决定的吗？”乔梁呵呵一笑，他这会早已经反应过来，报道能被放在这么醒目的位置，绝不是郭毅能够决定的，当然了，这报道是郭毅写的，这里头少不了他的功劳。 “对啊，这还真不是那个郭记者能够决定的。”何青青也醒悟过来。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要好好感谢下那个郭记者。”乔梁笑起来，“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下回咱们去了省城，或者人家郭记者再下来，得请他好好吃顿饭。” 乔梁说着，拿出手机给郭毅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乔梁开口第一句就道谢：“郭记者，我刚刚看到日报了，实在太感谢你了，没想到我们凉北县的扶贫报道能够被放在头版的位置。” 乔梁有意将这说成是郭毅的功劳，正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哪怕他知道这不是郭毅能做得到的，但嘴上这么说，至少能获得人家的好感，而和郭毅这样一个省报记者搞好关系，并没有坏处。 “乔縣長，你要感谢我可就谢错了，稿子虽然是我写的，但我可没本事帮你们上头版，要是第二版，我努努力还能帮你们上去，这头版的位置，可不是我一个小记者能决定的。”郭毅笑了起来，“主要还是你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做出了成绩，并且契合了当下的扶贫主题，获得了省里主要领导的认可，才会被安排在头版这么重要的位置。” 主要领导？乔梁心里一动，眨眨眼，艾玛，哪位主要领导？省里有几位主要领导？除了老廖，还有哪位省领导算得上是主要领导？ 不及多想，乔梁接着笑道：“嗯嗯，但也要感谢郭记者辛苦下来采访不是？我可是听何主任说了，郭记者你那两天跑了牧区很多地方，很是辛苦，原本我还在想等郭记者回县里要请郭记者好好吃顿饭呢，没想到郭记者直接回去了。” “没办法，正好报社有事，我就先赶回来了，不然我还和何主任说了，想和乔縣長喝一杯呢。”郭毅跟着笑。 “那敢情好，郭记者，咱们可先说好了，下次你来凉北，或者我去省城，咱们一醉方休。”乔梁再笑。 “好，一醉方休。”郭毅大笑。 两人结束通话，乔梁见何青青还喜滋滋拿着报纸在看，不由笑道：“何主任，别看了，再看，报纸都要被你翻烂了，赶紧回去好好工作，下次咱们争取再上省报的头版。” “乔縣長，可能吗？”何青青眨了眨眼睛，眼里满是期待。 “当然可能了，只要明年咱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成绩成了全省第一，到时候可就一鸣惊人了，你说那时候还会不会再上一次头版？”乔梁哈哈笑道。 何青青一听都快哭了，哭笑不得地望着乔梁，“乔縣長，我怎么觉得这一点都不靠谱，就一年时间，要成为全省第一也太难了。” “怎么，工作都还没做，何主任这么快就怕困难了吗？”乔梁故意板起脸。 “不是，乔縣長，我只是觉得咱们从倒数第一成为全省第一，这跨度也太大了，一年时间，有点难。”何青青解释道。 “正是因为难，我们才要迎难而上，作为组织中人，难道你连这点迎难而上的勇气都没有？”乔梁批评道。 “乔縣長，我就这么一说，你干吗这么严肃？”何青青一脸委屈。 “我不严肃，怎么能让你铆足了劲认真工作。”乔梁龇牙一笑。 “乔縣長，你刚刚可是吓到我了。”见乔梁笑了，何青青一脸娇媚地白了乔梁一眼，“乔縣長，你严肃起来可是有点吓人呢。” “是吗？怎么吓人了？”乔梁咧嘴一笑，正想逗一下这个美女主任，见周志龙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乔梁收住口。 周志龙同样拿着一份西北日报进来了，何青青见周志龙来了，朝周志龙打了声招呼，随即先行离开。 “老弟，好样的。”周志龙晃了晃手中的报纸，朝乔梁比了比大拇指。 “老哥，这军功章上可有你的一半功劳，少不了你的帮助。”乔梁热情招呼周志龙坐下，笑道，“要是没有让你财政局那边及时发放退耕还草的补助，估计我们这边的工作进展也不会这么快。” “退耕还草补助是国家既有的政策规定，我只是按照政策规定办事，哪里谈得上帮忙。”周志龙谦虚道。 “老兄过谦了，要是换成别人在这财政补助上故意给我卡住，那我又少不了一番折腾。”乔梁笑道。 周志龙闻言，笑了笑，同乔梁对视着，由衷说出了一句：“一切为了群众。” “没错，一切为了群众。”乔梁深以为然地点头，和周志龙接触愈多，乔梁愈发感觉到了周志龙和自己是志同道合的人。 同一件事，有人欢喜有人忧。 今天西北日报的报道，让县里不少人备受鼓舞，但也有人因此大发雷霆。 尚可在办公室里看到报道时，气得险些将报纸撕碎，拿起杯子狠狠摔到了地上。 听到动静的赵洪进赶紧走进来，看到地上碎陶瓷渣子一地，赵洪进眼皮一跳，轻轻把门带上，小心问道：“尚縣長，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这省报是怎么了，就一篇扶贫的破报道，值得放在头版第二条吗？负责排版的编辑是脑袋进水了？”尚可气愤道。 赵洪进听得苦笑，作为组织中人，他们当然知道能被放在省报头版二条的新闻象征着什么意义，这也不是一般的编辑能够决定的，赵洪进知道尚可肯定也深知这一点，只是尚可这会在气头上，赵洪进也不敢多说什么。 按说这篇报道是关于凉北县扶贫的，他们作为凉北县的干部应该也与有荣焉，但谁让他们和乔梁是死对头，这也决定了他们看到这篇报道不可能高兴得了。如果想看得更快更多，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尚可正在气头上，突然手机响了，尚可看到来电号码，脸色一肃，朝赵洪进挥了挥手：“你先出去。” 第1588章 尚可的反常 赵洪进忙点头出去了。 然后尚可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这才接通电话：“舅舅。” 电话是刘昌兴打来的。 此时刘昌兴坐在办公室里吸着烟，脸上带着莫名的神色：“小可，今天的日报看了吗。” “舅舅，我看了。”尚可如实回答，心里很不舒服，他猜到舅舅要说的可能跟那篇扶贫报道有关。 “小可，乔梁才到凉北交流挂职不久，就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怎么想的？”刘昌兴幽幽道。 “舅舅，我……”尚可一下语塞，要让他承认乔梁有能力，尚可一万个不愿意，但他又猜不透舅舅这么问他的用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小可，你知道吗，今天日报关于你们凉北的这篇扶贫报道，上了这一期省里的内参了，廖书记做了亲笔批示，写了这样一句话：知耻后勇，迎头赶上，争当扶贫典范。”刘昌兴道。 “啊？”尚可这下真呆住了，报道上了省里的内参，而且廖谷锋还做了亲笔批示，靠，怎么会这样？ 短暂的震惊过后，尚可心里涌出了浓浓的嫉妒和羡慕之心，姓乔的何德何能，为什么好运气老是落到对方头上？ “最新一期的内参马上就发下去了，估计你很快也就看到了。”刘昌兴边说边又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小可，不能这样下去了，乔梁在你眼皮底下搞得风生水起，你这个縣長似乎毫无作为。” 尚可脸色一下涨得通红，没想到舅舅会对他说这样的话，须知舅舅一向疼爱他，不舍得对他说半句重话，眼下这样的话，在尚可听来，已经是舅舅对他极大的不满。 “舅舅，我让姓乔的分管扶贫，本来是故意刁难他的，毕竟扶贫工作不好做，哪里想到他能搞得风生水起。”尚可说着，又满是不服，“这也不是姓乔的有能力，而是来自他背后老领导和江州正泰集团的支持，不然他哪有本事这么快做出成绩。” “甭管他背后有什么支持，人家做出来的成绩实实在在的摆在了这。”刘昌兴轻哼了一声，“小可，你不要老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总以为自己比别人优秀，你要老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早晚摔个大跟头。” “舅舅，我知道了。”尚可唯唯诺诺应着，不敢反驳，今天舅舅以这样批评的姿态跟他说话，让尚可心里发怵。 害怕归害怕，尚可还是很不解：“舅舅，你为何如此關注乔梁？他这样一个普通的副处级干部，按说不应该入得了你的眼才是。” “小可，你不懂。”刘昌兴轻叹了口气，“我心里很不踏实，总有点不详的预感，特别是最近，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而这感觉……似乎……又跟乔梁有关。” “跟乔梁有关？”尚可纳闷了，“舅舅，这能跟姓乔的有什么关系？他一个副处级干部，还能对您这掌管一省组织人事的省干部产生什么威胁吗？” “你不明白，乔梁和……算了，和你说多了也没用，你只要记住，不能再让乔梁这么搞下去了，你这个縣長必须行动起来，给乔梁施加压力，最好是让他在凉北县难以立足，你不能让他在凉北县这样舒舒服服干下去，而且还做出了成绩。”刘昌兴叮嘱道。 “好，舅舅，我明白了。”尚可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会，刘昌兴又对尚可细细交代一番，这才挂掉电话。 结束通话，刘昌兴坐在办公室里默默吸着烟，想了想，又给腾达去了一个电话。 尚可这边，接完舅舅的电话后，尚可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原本就因为今天西北日报那篇报道而动怒的他，此刻愈发恼火，脸色都狰狞了起来。 “尼玛，都是乔梁，都是姓乔的。”尚可气得狠狠地拍了拍桌子，他把今天自己被舅舅批评也归罪于乔梁身上，对乔梁愈发恨得咬牙切齿。 “不能让乔梁这么搞下去，那得怎么办？”尚可眼睛眯了起来，想着乔梁之所以能这么快做出成绩，除了来自江东的支持，县里面也有乔梁的支持者，这也是一大原因。 沉思片刻，尚可拿出内线电话，让赵洪进请周志龙过来一趟。 约莫五六分钟的功夫，周志龙来到了尚可的办公室。 “尚縣長，你找我。”周志龙一进门，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尼玛，这老狐狸！尚可看着周志龙的笑脸，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不过脸上还是挤出了笑脸，“志龙縣長来啦，快坐。” “尚縣長，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周志龙看着尚可笑，心里没来由有点不踏实。 “志龙縣長先坐，咱们慢慢聊。”尚可呵呵一笑。 周志龙闻言坐下，心里更加困惑，不知道尚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志龙縣長，你最近和乔副縣長走的很近嘛。”尚可微微笑道。 “尚縣長，这话不知道从何说起。”周志龙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道，“尚縣長，我和乔縣長都是工作上的接触，经得起考验。” “呵呵，我没说你经不起考验，我的意思是，你和乔副縣長走地太近了，你懂我的意思不？”尚可瞅了瞅周志龙。 “尚縣長，我有点不懂。”周志龙再次眨眼。 日，跟老子装傻！尚可气得眉眼直跳，看着周志龙，知道这只老狐狸跟自个玩太极，尚可索性也不废话了，直接道：“志龙縣長，我的意思是，你要清楚自己的站位，不要一念之差站错了队伍，跟乔副縣長走得近，最后不会落得好果子吃的，你明白吗？” “尚縣長，我还是不懂，咱们都是在为组织工作，何来站队？”周志龙纳闷道。 草！这老家伙是跟自己装傻到底了！尚可气得差点跳起来。 盯着周志龙看了一会，尚可最后耐着性子道：“志龙縣長，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再问你一次，这是你最后的态度吗？” “尚縣長，我一向都是这个态度的啊，你来当縣長以后，我不一直都是如此？我从来都是积极配合你的工作嘛。”周志龙笑呵呵道。 “行了，你不用多说了，我已经知道你什么态度了。”尚可的脸色冷了下来。 “尚縣長，那没别的事了？”周志龙站了起来。 “没事了，你去忙吧。”尚可面无表情应了一句。 看着周志龙离开，尚可目光阴冷，想了想，尚可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出办公室，来到楼下，尚可招呼自己的司机：“走，去市里。” 尚可去了市里，当晚没有回来。 晚上八点多，周志龙提了两瓶小酒来到了乔梁宿舍。 周志龙前脚刚进乔梁宿舍，后边，丁晓云在不远处站住，原本她也是要去找乔梁，没想到周志龙也来了。 看到周志龙进了乔梁宿舍，丁晓云自然不好再过去，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宿舍，想着今天西北日报的报道，丁晓云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了微笑，对乔梁今后在凉北的工作，丁晓云越来越期待了。 “老弟，今晚咱们不醉不归。”乔梁宿舍里，周志龙满脸笑容冲乔梁道。 “行，老兄把酒都带来了，我肯定奉陪到底。”乔梁笑道。 “老弟，你知道吗，今天尚縣長把我叫过去了一趟，他的反应有些反常呐。”周志龙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哦？”乔梁神色一动，“怎么反常了？” “也不知是不是今天日报上的这篇报道刺激到他了，尚縣長突然要我旗帜鲜明地站队。”周志龙笑起来，想到上午戏耍尚可的一幕，周志龙还有点小得意，“尚縣長要我表态，我就一个劲的跟他装傻，把他气得够呛。” “尚縣長怎么会突然要你表态呢？”乔梁疑惑起来，“难道真是扶贫工作做出成绩，刺激到他了？” “搞不清楚，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周志龙撇撇嘴，“老弟，来来，喝酒。” 两人碰了一杯，乔梁道，“老兄，你这样会不会让尚縣長很不高兴？” “不高兴也没办法，我总不能啥都顺着他的意思来，你说是不？”周志龙摇了摇头，“咱老周是土生土长的凉北人，这里是我的家，我的根，我一路从乡镇干到了县里，当上了常务副縣長，心里就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多为凉北的父老乡亲做点事，我不想什么站队，更不想搞什么斗争，只想多为百姓做点事。” “老兄，这就是为什么咱们能坐下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原因，因为咱们是一路人，我敬老兄一杯。”乔梁端起酒杯敬周志龙。 一杯酒下肚，乔梁砸了砸嘴，道：“老兄，不过听你这样说，尚縣長今天似乎真的有些反常。” “没错，是有点反常，不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周志龙笑笑，“算了，反正不管他，咱们做好自己的工作便是，尚縣長也需要我帮他处理一些本地复杂的事务，咱只要把事儿干好了，他就拿我没辙。” “是这个理。”乔梁点了点头。 两人都不知道，一场危机即将来临。 第1589章 突变 尚可一直到第二天才回到县里，车子进入县大院，恰好站在办公室窗口前的乔梁看到了尚可的车子，一下皱起了眉头，他听何青青说，尚可好像从昨天上午离开县大院就没出现了，这一整天去哪里了？ 乔梁在看尚可，刚走下车的尚可似乎心有所感，同样抬头望了一眼，见到窗口前的乔梁，尚可一怔，旋即冷哼了一声，趾高气扬走进办公楼。 看到尚可的姿态，乔梁忍不住呵呵一笑，这位尚縣長，本事不大，架子不小。 看了下时间，乔梁转身走出办公室，并没有细想尚可消失了一天都干嘛去了。 乔梁来到楼下，没一会，丁晓云也从楼上走了下来，与此同时，县招商局的人也来到了县大院。 乔梁是专程下来给丁晓云送行的，今天丁晓云就要带队去东部沿海招商，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想到要有半个月见不到丁晓云，乔梁心里莫名有点空落。 “丁书记，祝你一路顺风。”乔梁走到丁晓云跟前道。 “这一趟要离开家半个月，感觉还真有点舍不得。”丁晓云笑笑，她把凉北当成了家，已经产生了情感。 顿了顿，丁晓云又道：“我不在家这半个月，县里边，乔縣長就帮忙多盯着，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会的，有要紧事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汇报。”乔梁道。 “嗯。”丁晓云点了点头。 两人说着话，中巴车已经开过来，丁晓云和县招商局的人一起坐上车，前往市里乘坐飞机，除了招商局的人，同行的还有县里分管招商的一位副縣長。 送走丁晓云，乔梁返回办公室。 刚坐到椅子上，乔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见是梁文打来的，乔梁立刻接通。 “梁总，什么事？”乔梁问道，他估摸着梁文没事肯定不会给他打电话。 “乔縣長，是这样的，我这边碰到了一个棘手问题，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向安董事长请示后，安董事长让我给你打电话，说是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梁文说道。 “什么问题？说来听听。”乔梁好奇道。 “乔縣長，昨天下午，有一家凉北本地的企业突然找上门来，说是要承包我们这个肉制品加工厂的建设工程，对方说我们这个项目只能承包给他，我昨天还以为对方是在说笑，没予理会，没想到今天上午竟然有县里的领导打招呼了，暗示我们要将项目承包给那家企业，搞得我都有点难办了。”梁文苦笑道。 乔梁闻言，心头一动，一下想到了尚可他们鼓捣的那个公司，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贷款申请文件上的公司名称，乔梁不由道：“梁总，你说的那家企业，是不是叫凉北宏程建筑有限公司？” “咦，乔縣長你怎么知道？”这下轮到梁文惊讶了。 “我能神机妙算。”乔梁开了下玩笑，旋即正色道，“梁总，你不必管他们，肉制品加工厂建设，原本你们是打算按照什么计划来，就按什么计划来，不必理会别的。” “乔縣長，可是这样一来，会不会得罪对方了？毕竟今天有县里的领导打招呼了。”梁文颇有些担忧。 “县里哪位领导打招呼了。”乔梁挑了挑眉头。 “是县府办主任赵洪进，对方除了暗示要将肉制品加工厂项目承包给凉北宏程建筑公司，还隐带威胁地说，我们要是不把项目承包给那宏程建筑公司，回头我们在工厂建设过程中碰到各种问题，后悔都来不及。”梁文道。 尼玛，这个赵洪进，还真特么嚣张！乔梁火气一下窜了上来，他当然知道赵洪进敢这么说，是因为背后有尚可等人的撑腰，但对方一伙人如此赤果果要染指这个帮扶项目，乔梁又怎能不生气？ 想打扶贫基金的贷款不成，现在就直接要染指肉制品加工厂的项目了，这帮王八蛋！乔梁目光阴沉，心里将尚可等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想了想，乔梁道：“梁总，你不用管他们，回头有什么事，我会解决。” “好，有乔縣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梁文笑道，“我们江东商业集团旗下也有建筑公司，原本按计划这个肉制品加工厂项目是交由我们商业集团旗下的建筑公司承建，现在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搞得我有点措手不及，只能打扰乔縣長了。” “梁总，以后有什么事，你就先给我打电话，不用直接给安董事长打电话，安董事长要忙的事情太多，我们不能老让他操心。”乔梁道。 “是是，这事是我疏忽了，下次我会直接打乔縣長电话。”梁文连忙说道。 两人结束通话，乔梁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起来，尚可这伙人惦记着从肉制品加工厂这个帮扶项目上啃下一块肉来，自个一而再地阻扰，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后面肯定还会出什么阴招，自个还真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了，万万不能让这个帮扶项目出现什么问题。 想了想，乔梁不放心，又给梁文打了过去，再次叮嘱他有什么事要立刻给自己打电话。 反复交代了梁文，乔梁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乔梁正准备出门时，突然接到通知，县里要在县宾馆的大会议室召开干部大会，科级及科级以上干部都要参加。 接到通知，乔梁不由一愣，这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想了下，乔梁只能改变行程前往县宾馆，这时正好碰到了周志龙。 周志龙也是准备到县宾馆开会的，看到乔梁，周志龙笑着招手：“老弟，是去开会吧？走，一起。” “老兄，你知道开会的内容是什么吗？怎么这么突然通知要开干部大会？”乔梁疑惑道。 “我也不清楚，这事是有点古怪。”周志龙点了点头，旋即道，“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周志龙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他毕竟是县政府的二把手，在县里的人脉和关系远非乔梁可比，很快就问清了什么情况，转头对乔梁道：“说是市组织部的领导下来了。” “市组织部的领导下来？”乔梁听得一愣，“市组织部的领导下来干嘛？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谁知道呢，去开会就知道了，也许是有干部人事调整吧。”周志龙道。 “就算是有干部人事调整，也不可能这么突然啊。”乔梁皱起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从突然通知开会到现在还一点消息没露出来，这事本身就透着反常。 “别费劲琢磨了，去开会就知道。”周志龙大咧咧道，浑然不知道这事会跟他有关系。 两人坐车来到县宾馆，其他不少人已经过来，乔梁和周志龙因为是班子成员，所以在台上有他们的位置。 这时候，并没有看到尚可的人影，乔梁暗暗皱眉，尼玛，不会是尚可在鼓捣什么幺蛾子吧？ 乔梁正寻思间，看到杨金山的身影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杨金山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 乔梁神色一动，也坐了下来，拿出手机不动声色给杨金山发了条短信。 乔梁发短信是询问杨金山知不知道今天的会议内容是什么，原本乔梁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杨金山竟然还真的知道，给乔梁发来了答案。 杨金山毕竟是从市里下来的，他在市里的关系比乔梁这样的交流挂职干部以及周志龙这种土生土长的本地干部强很多，在他的有心打听下，杨金山在刚刚通知开会的时候，就从市里边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 看着杨金山回复的短信，乔梁整个人一下呆住了，内心感到十分意外吃惊。 乔梁转了一下头，看到身旁的周志龙正乐呵呵打量着会议室，浑然不知道待会会发生什么。 乔梁张了张口，感觉自己的嘴巴发干，竟是说不出话来，又或者……他不忍心和周志龙说。 这时，会议室门口出现了一阵喧哗声，乔梁随即看到尚可陪同着一名中年男子走进了会议室。 乔梁不认识那中年男子，他毕竟来凉北的时间尚短，再加上他是从江东过来交流挂职的，所以对市里的干部还认识有限，并不知道那中年男子是谁，反倒是旁边的周志龙看了一眼后，主动给乔梁介绍：“那是市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段元明。” 乔梁闻言点点头，有点不忍地看着周志龙：“老兄，今天这个会，有点来者不善。” “呵呵，不知道是不是市里要对咱们凉北县的班子做出什么调整。”周志龙笑着说了一句，又自顾自摇着头，“也不可能啊，之前可没半点消息传出来，要是真要调整县里的班子成员，消息早就传得满天飞了，而且这种事一般也会征求县主要领导的意见，可也没听到丁书记说过什么。” “也许连丁书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乔梁喃喃自语，他此时感觉到，这场杀机来得很突然，似乎……上面也是仓促做出的决定，并且把消息封锁得死死的。 周志龙没注意听乔梁说什么，见段元明也上台就坐了，周志龙推了推乔梁：“老弟，别发呆了，开会了。” 乔梁回过神，看着周志龙，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第1590章 现实的悲哀 会议开始。 这个突如其来的干部大会由縣長尚可主持，而书记丁晓云不在，没来由的让人觉得有几分怪异。 尚可简单来了几句开场白，然后冲段元明点点头。 段元明今天就是下来传达市里的决定的，在象征性说了几句场面话后，段元明随即进入主题，看着会场严肃朗声道：“市里主要领导根据凉北县当前的情况，通过全盘考虑，慎重研究，决定对凉北县***做出局部调整——” 段元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会场一圈，见大家都竖起耳朵在听，段元明微微点头，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继续道，“经市里研究决定，周志龙同志调任市林业局副局长，同时，任命市林业局副局长王福来同志为凉北县縣委委员、常委，同时提名为凉北县副縣長。 周志龙同志的素质是过硬的，立场是坚定的……市里决定调周志龙同志到林业局工作，是对周志龙同志能力的认可、信任和考验，希望周志龙同志在新的业务岗位上发光发热……王福来同志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市里决定王福来同志到凉北县任职，是对王福来同志的信任……” 段元明照本宣科读着后面的套话，而作为在场的当事人，周志龙此刻已经当场呆住，甚至都听不清段元明后面在说什么。 直至会议开完，当所有人都散去，周志龙依然失魂落魄坐在原地，仿佛未察觉会议已经结束。 会议室空了，人都走了，只剩下乔梁和周志龙两人，乔梁看着周志龙，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对方，他知道，这样的打击对周志龙来说是巨大的，此刻，乔梁只能这样静静陪对方坐着，他的心里充满了愤怒。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志龙慢慢回过神来，脸上恢复了些许神采，转头望着乔梁：“老弟，让你见笑了。” “老兄，你这说的哪里话，咱哥俩之间有什么好笑话的。”乔梁叹了口气，“老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晚上我陪你喝一杯。” “好，晚上喝一杯，大醉一场。”周志龙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苦涩，“老弟，或许这是咱们最后一场酒了。” “怎么可能，老兄虽然调到市里，我还是随时能去找你喝酒的嘛，又或者老兄回来县里了，咱们都能随时聚一聚。”乔梁道。 “也是。”周志龙点点头。 两人从会议室里离开，一起回到县大院，周志龙准备着手交接工作，乔梁返回自己的办公室，拿出手机就给丁晓云打了过去。 电话刚拨出去，乔梁就听到了手机里传来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乔梁怔了一下，随即恍然，算一算时间，丁晓云一行乘坐飞机抵达省城后，在省城稍微休息一下，这时候，怕是在从省城飞往东部沿海的航班上。 手机关机了，丁晓云现在恐怕都还对县里的这场人事调整蒙在鼓里！乔梁心里默默想着，又想到尚可昨天消失了一天，乔梁握了握拳头，这事几乎可以肯定是尚可鼓捣出来，在市里，尚可有腾达的支持，完全能够在短时间内鼓捣出这事来，毕竟周志龙这个级别干部的调整，完全是腾达一句话的事。 表面上看似冲着周志龙，暗地里怕是对着我来的。乔梁眯了眯眼睛，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尚可之前能够容忍周志龙，没理由现在就容忍不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周志龙和自己走的太近，并且支持自己的工作，所以引起尚可不满了，这也就能解释昨天上午尚可为什么会突然叫周志龙过去，要对方旗帜鲜明的表态，恐怕也就是周志龙的敷衍和应付，彻底惹恼了尚可，所以才有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人事调整。 将周志龙调走，最终就是要断掉周志龙对他乔梁的支持！ 乔梁感觉到，自己已经摸透了这场人事调整的来龙去脉，尚可的最终目的，其实是冲着自己。 在办公室里沉思良久，看着外面天色渐暗，乔梁看了下时间，起身离开，来到了周志龙办公室。 周志龙正怔怔坐在办公椅上发呆，他的办公桌上，是一堆刚整理好的文件。 乔梁进来，周志龙恍若未觉，他的目光看着窗外出神。 “老兄，下班了。”乔梁出声提醒了一句。 “啊，下班了？”周志龙转头看向乔梁，这时候才好似发现乔梁，“老弟，你啥时候进来了。” “我刚进来的，看到老兄你在发呆。”乔梁无奈地笑了一下，他知道周志龙的心情还没调整过来，他能理解对方，换成是他，这会恐怕会更加愤怒，说不定会直接冲过去暴揍尚可一顿都不一定。 “老兄，走吧，别呆在办公室了，咱们出去喝酒。”乔梁说道。 “好，出去喝酒。”周志龙点头道。 两人开车从县大院出来，乔梁想到前些天杨金山请他吃饭的那家饭店不错，不由往郊区开去。 到了郊区那家酒店，两人刚在包厢里落座，乔梁正要点菜，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乔梁心说真巧，电话是杨金山打来的。 乔梁接通。 “老弟，在哪？”杨金山问道。 “杨哥，我在你上次请我吃饭的那家饭店，和志龙縣長一起。”乔梁道。 “看来老弟和志龙縣長关系不错。”杨金山说道。 “嗯，没错，我和志龙縣長志同道合，是一路人，所以我们能聊得来。”乔梁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晚上算是我给志龙縣長送行吧。” 电话那头，杨金山沉默了一下，旋即道：“老弟，等我一会，我也过去。” 乔梁挂掉电话，一旁的周志龙好奇地问了一句：“老弟，谁啊？” “是杨书记，他也要过来。”乔梁道。 “杨书记？”周志龙愣了一下，“金山书记？” “没错。”乔梁点点头。 周志龙一听，登时惊讶不已，他刚刚听到乔梁在电话里喊对方杨哥来着，如此看来，乔梁和杨金山的关系似乎不普通。 “老弟，看来你和杨书记的关系不错啊。”周志龙打量着乔梁，心里充满疑惑，杨金山是市里调下来的，他还真想不出乔梁怎么和杨金山建立了非同寻常的关系，最主要的是杨金山之前在班子会议上多次支持过尚可，他的态度，似乎偏向尚可那边，怎么会和乔梁走到一起？ 看出周志龙的疑惑，乔梁道：“老兄，我和杨书记的关系，说起来也是充满了戏剧性。” 乔梁说着，也不隐瞒，将自己如何同杨金山建立关系同周志龙一一道来，周志龙听完，也忍不住感慨：“没想到是这样，还真像你说的，充满了戏剧性…… 老弟，这么说来，我倒是放心了，以后有杨书记在暗中支持你，那你的工作也能顺利一些。” “哎，可惜了老兄你要调走了，不然咱们一起携手合作，一定能让凉北县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乔梁无奈道。 “没办法，谁让咱在市里无依无靠的，人家要捏圆搓扁，咱都只能认了，就像这次，但凡是我在市里有一点硬靠，也不至于一点风声都得不到，或许也不会被调走。”周志龙苦笑。 乔梁闻言不由沉默，在体制里，有没有关系，有没有背景，真的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两人聊了一会，约莫过了二十来分钟，有人敲门，乔梁猜到是杨金山到了，果然，推门而入的正是杨金山。 杨金山一边进来一边脱着外套，笑道：“到屋里就暖和了，现在晚上真是越来越冷了。” “杨书记。”周志龙起身同杨金山打招呼，他和杨金山之前也就是点头之交，私底下并没有特殊的交情，所以这会该有的礼节也不能少。 “志龙縣長。”杨金山同样笑着招手回应。 “杨哥，先喝杯酒暖暖身子。”乔梁笑道。 “老弟，我看你是想先把我灌醉。”杨金山笑着点了点乔梁。 “杨哥，那可不敢，之前咱们喝酒，我可是看出来了，杨哥的酒量可不一般。”乔梁笑道。 三人说笑着，互相寒暄后，随即各自落座。 杨金山吃了几口热菜后，主动端起酒，笑着起身：“志龙縣長，这还是咱们共事以来，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吧？来，为了这个，咱们得先干一杯。” 周志龙闻言，连忙端起酒杯和杨金山碰了碰，笑道：“能和杨书记喝酒，是我的荣幸。” “志龙兄，咱们就别说这些场面话了，说实话，之前虽然和你接触不多，但我还是很敬佩你的为人的，你在县里边，是实打实的在为老百姓做事。”杨金山笑着摆手，言语间已经改变对周志龙的称呼，主动拉近双方的距离。 周志龙一听也很识趣，笑道：“杨兄过奖了，我只是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 “志龙兄还是过谦了，其实吧，咱们班子里这些干部，谁是真正在做事，谁是在混日子，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志龙兄是值得佩服的那一个。”杨金山发自内心道。 “唉，认真在做事的不一定有好下场，反倒是混日子的，却是过得比谁都滋润。”周志龙叹了口气。 周志龙这话，让乔梁和杨金山都深有体会，两人对视了一眼，也都感到了深深的无奈，这就是现实的悲哀和无奈。 第1591章 去江州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11点多，乔梁和周志龙、杨金山三人尽皆喝醉了，一场为周志龙的践行酒宴，反倒让原本私交不深的周志龙和杨金山两人惺惺相惜，看到这个结果，乔梁心里感到些许安慰。 回到宿舍，乔梁眼睛已经睁不开，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手机在旁边不停闪烁着，有人打电话进来，乔梁却是毫无反应，睡得跟死猪一样。 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乔梁起来，才发现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丁晓云打来的。 乔梁见状，第一时间给丁晓云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乔梁连忙解释道：“丁书记，昨晚喝多了，都不知道你打了这么多个电话过来。” “看来乔縣長昨晚醉得不轻。”丁晓云笑道。 “昨晚给志龙縣長践行，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乔梁跟着笑。 丁晓云闻言一下沉默了，好一会才道：“志龙縣長的事我知道了，我也很震惊，没想到市里会突然对县里的班子做出调整，事先我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估计是上面突然做出的调整，而且故意不跟县里通气，所以丁书记被瞒在鼓里也不奇怪。”乔梁道。 “哎，可惜了志龙縣長这样一位好干部，他是县班子里唯一一个本地成长起来的干部，对县里的情况十分了解，也是最熟悉本地民情的一个干部，处理干群关系也十分拿手，没想到市里竟然会把他调走。”丁晓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接替他的王福来同志怎么样。” “那个王福来怎么样不好说，但我想他肯定是跟尚縣長穿同一条裤子。”乔梁冷哼了一声，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发生的人事调整，尚可既然将周志龙弄走，那毫无疑问，肯定是要弄一个自己人过来，结果已经显而易见，王福来绝对是跟尚可穿一条裤子的。 “看来以后我们面临的工作会再次艰难起来。”丁晓云的声音里也透着一股无奈，她自然能想到这一层，只是她也无力改变这个结果，作为凉北县的书记，市里边突然对县班子做出这样的调整，却事先都不跟她这个书记通气一声，可见她在市里边的存在感有多弱，同样，这反过来也说明尚可的势力有多强。 “丁书记，别灰心，只要我们心里装着百姓，真心实意在为百姓做事，我相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乔梁给丁晓云鼓劲。 “乔縣長每次都是斗志昂扬，自信满满。”丁晓云笑了起来，受乔梁的情绪感染，丁晓云的心情没来由好上几分，她发现每次和乔梁说话，总能让自己变得轻松。 两人说了几句，丁晓云突然道：“乔縣長，这次我们招商小组也会前往江州。” “哦？”乔梁惊讶了一下，他记得之前丁晓云要前往招商的几个城市里，似乎并没有包含江州。 “丁书记，你们这是临时改变行程了吗？”乔梁奇怪道。 “嗯，我临时决定将江州也加入我们此次招商的城市。”丁晓云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情绪，“我希望到江州走一走，看一看江州的风景人物，毕竟我们凉北县也算是和江州有缘。” 丁晓云说着停顿了一下：“我还想顺便去祭奠一下那位一直让你念念不忘的琳姐，看看这位琳姐是多么的优秀，我希望能受她的精神感染，能向她学习，努力当好一名干部。” 丁晓云的话让乔梁呆住，喃喃道：“丁书记，你要去祭奠琳姐吗？” “嗯，同样是女性干部，张琳同志是我的楷模，我想，我一定能从她身上学习到很多优秀而宝贵的东西。”丁晓云点了点头，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张琳能够让乔梁念念不忘，让丁晓云内心深处充满了好奇，同样驱使着她做出一些连她都觉得意外的举动。 “丁书记，其实你现在已经很优秀。”乔梁道。 “我想更优秀。”丁晓云道。 乔梁沉默了起来，此刻的丁晓云，在他脑海里似乎又和张琳重叠了起来。 “对了，志龙縣長离开的时候，你记得代我送行一下。”丁晓云突然又道。 “会的，我会将丁书记的意思转达到的。”乔梁点了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随即结束通话。 乔梁放下手机呆呆坐了一会，脑袋里想着张琳，好一会才振作起来，洗漱完去食堂吃早餐。 新的一天开始了，必须用崭新的精神面貌去面对，昨日的颓废，不能带到今天。 食堂里，乔梁碰到了何青青，何青青昨天下乡去了，通知开会的时候，何青青在乡下已经赶不回来，一直到晚上，何青青回到县里的时候，才知道了开会的内容，心里头端的是震惊不已，那时候她要去找乔梁，乔梁已经不在宿舍，和周志龙、杨金山在饭店里畅饮。 “乔縣長，周縣長怎么会突然就调走了？”端着饭碗，何青青坐到乔梁身旁小声问道，声音里犹自带着震惊。 “你问我，我问谁去？”乔梁翻了翻白眼，想了想，还是道，“何主任，你现在知道县里的斗争有多么复杂了吧？” 何青青似懂非懂点点头，尽管乔梁跟她说不知道，但她还是从乔梁这话里嗅出了一点气息，似乎……乔梁知道真正的原因。 “何主任，有些原因其实不难猜。”乔梁瞥了何青青一眼，“志龙縣長调走了，我们在县里算是缺少了一个强援，扶贫工作今后可能会多一些磕磕碰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知道吗。” “乔縣長，我明白。”何青青使劲点头，心里却有些发冷，照乔梁的意思，难道周志龙被调走，是尚可背后在搞鬼？如果真是那样……何青青想及自己，心里感觉拔凉拔凉的，周志龙一个县府的二把手，尚可说收拾也就收拾了，自己一个正科级干部算什么？ 心里滋生出来的想法让何青青呆了一呆，赶紧摇了摇头，心说自己万万不能动摇，自己已经和乔梁走到这份上了，必须要坚定走下去，自己和尚可注定不是一路人，在这关键时刻，更不能三心二意动摇，否则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乔梁不知道何青青此刻心里冒出了那么多想法，他并没有注意到何青青的表情，此时他正在想着那尚未到任的王福来，对方是铁定和尚可穿同一条裤子的，但乔梁心里却还抱着一丝幻想，如果王福来心里还装着一点老百姓，还有一点良知，或许不会太为难扶贫工作。 吃完早饭，乔梁来到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处理了一会文件，没多久，乔梁听到隔壁周志龙办公室的动静，不由起身去探头看了一眼，看到周志龙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乔梁不由走了进去，皱眉道：“老兄，那个王福来还没过来，你也没必要急着离开嘛，毕竟你们工作也还没正式交接。” “老弟，你以为我想吗？”周志龙摇头苦笑，“某些人是连让我在凉北多呆一天都不肯，我这一大早来办公室，就接到上面来催的电话了，让我快点前往市里任职，至于工作交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妈的，这些王八蛋。”乔梁听得心头大怒。 “老弟，小心隔墙有耳。”周志龙嘘了一声，示意乔梁小声点。 “老子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乔梁很是不服。 “老弟，你自然是不用怕，但就怕有些人行小人之事，而且你刚才那一骂，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编排一下，说你是在骂市领导，那又是一桩麻烦事，眼下咱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你说是不是？”周志龙摇头道。 乔梁闻言，无奈笑笑，他刚才那一骂，还真就是在骂市里那些支持尚可的领导，不过他也知道周志龙是在为他着想，乔梁也就没再犯倔。 周志龙收拾了一番，没一会，府办主任赵洪进就带人来清理周志龙的办公室了，说是要为即将到任的王縣長做准备，看到这一幕，乔梁气得眼皮直跳，险些上前将赵洪进拽住，这个混蛋，乔梁老早看他不顺眼了，好在周志龙及时发现，轻轻拉了乔梁一把，用眼神制止住了乔梁。如果想看地更多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老弟，咱们走吧。”周志龙道。 “周縣長，哦，不，应该叫周副局长了，您慢走，我就不送了。”赵洪进笑呵呵道。 “不劳赵主任相送。”周志龙淡淡道。 “赵主任，我劝你嘴上积点德，小心你今后也有摔跟头的时候，说不定比谁都惨。”乔梁不爽地说道，他可没周志龙那样的好脾气。 “乔副縣長怎么说话的，我怎么就嘴上无德了？”赵洪进瞪眼道。 “我看你不仅嘴上无德，还缺心眼。”乔梁呵呵笑道。 “你——”赵洪进涨红了脸，手臂下意识抬了一下。 “怎么，想和我动手？”乔梁盯着对方。 赵洪进一愣，想到乔梁名义上还是自己的上级领导，自己要是真的先动手了，上哪儿都没地方说理去，就算是尚可护着，自己估计也落不着好果子吃。 想及此，赵洪进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老弟，走吧。”周志龙催促了乔梁一下，看到赵洪进在乔梁面前吃瘪的样子，心里不觉暗爽。 两人从楼上下来，周志龙的司机已经在大院里等着，这时，门外开进一辆黑色的汉兰达，速度很快地冲了进来，然后很是嚣张地在大院里来了一个甩尾，旋即一个急刹车，在大院里停了下来。 第1592章 下绊子 乔梁和周志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些惊讶，这谁呀，开车进县大院这么嚣张。 只见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皮大衣的中年男子，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脸上还很骚包地戴着一个大墨镜。 从车上下来，中年男子才将墨镜摘下，打量着县大院，脸上隐隐带着一股意气风发的神采。 “王縣長，你来了。”尚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喊了一声。 原来，刚刚尚可也才坐车进县大院，在车上接了个电话耽搁了一会，这时候也才刚下车。 中年男子转头一看，一见是尚可，脸上的表情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点头哈腰冲着尚可笑道：“尚縣長，我来了，带着市里领导的指示来向尚縣長报道，以后我就是尚縣長手下的兵，尚縣長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嗯。”尚可满意地笑了笑，一边朝乔梁和周志龙的方向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得意的神色。 尼玛，这就是新来的那个王福来縣長？乔梁听到尚可对对方的称呼，再加上两人的对话，一下清楚了对方的身份，差点没吐血，草，这个王福来就这副德行？ 乔梁在看王福来，尚可的目光也再次看了过来，两人对视着，尚可的眼神带着些许*和威胁的意味，仿佛在对乔梁说，看到了没有，和老子做对没有好下场，周志龙就是前车之鉴。 乔梁读懂了尚可眼神里的意思，冷哼了一声，没理会对方，转头对周志龙道：“老兄，我送你离开。” “老弟，别送了，我还得先回家一趟，回头我就直接去市里了，你也不用来送了，就像你说的，以后有的是机会相聚，咱兄弟间也不差这一回。”周志龙拍了拍乔梁的肩膀。 “也好。”乔梁轻点着头，想到丁晓云的交代，又道，“老兄，丁书记也很关心你，还交代我要代为送行来着，那我就代丁书记祝你此行上任一路顺风了。” “丁书记的好意我收到了，回头你帮我转达一声谢谢。”周志龙点头道。 两人说完，周志龙坐上了车子，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自己工作多年的地方，不由眼眶湿润，这里是他的家乡，他在这片土地上工作了大半辈子，他不求升官发财，只想为自己的父老乡亲多做点事，没想到最后却要以这种方式被迫离开。 泪水模糊了双眼，周志龙用力关上了车门，挥手示意司机开车离开，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目送着周志龙的车子离开，乔梁心情也有些低落，转身准备返回办公室，看到尚可和那王福来走在前头，乔梁不由慢悠悠跟在后面。 前面不时传来王福来的说话声，乔梁听到对方一个劲儿拍尚可的马屁，差点没恶心得想吐，靠，这个王福来看来是一点都不用指望了，尼玛，市里竟然调了这样一个马屁精下来。 回到自己办公室，乔梁心情有些烦闷，周志龙调走了，接任的王福来又是这么一个货色，以后的工作怕是少不了一些麻烦。 乔梁正想着心事，就见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抬头一看，王福来。 只见王福来迈着八字步走进来，脸上堆满了笑容：“乔縣長是吧，鄙人是王福来，刚到凉北上任，以后还请乔縣長多多关照。” “原来是王縣長。”乔梁笑呵呵站了起来，瞥了对方一眼：“王縣長说错了，应该是王縣長关照我才对。” “乔縣長太谦虚了。”王福来哈哈一笑，从兜里掏出烟，“乔縣長，来根烟。” “王縣長，谢了，我最近嗓子疼，这几天暂时不抽烟了。”乔梁笑着婉拒，瞅了瞅对方手中的眼，尼玛，中华。 “嗓子疼喝点胖大海就好了。”王福来笑了笑，见乔梁不接烟，笑呵呵收起烟，道，“那乔縣長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了，咱哥俩办公室紧挨着，以后多串串门。” 王福来说完转身走了。 乔梁盯着对方的背影，嘴角抽搐了一下，靠，这个王福来有点奇葩啊！这说话做事的方式一点都不像组织中人，反倒像混社会的，这样一个奇葩怎么混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摇了摇头，乔梁懒得再去想对方，这姓王的注定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下午，乔梁来到县一中参加一个慰问贫困学生的活动，这是之前已经安排好的行程。 在县一中，乔梁碰到了马元香，两人眼神碰了一下，乔梁想了想，给对方发了短信，约对方晚上一起吃饭。 在县一中参加完活动已经是下午四点，乔梁回到办公室呆了一会，下班后，乔梁便开车来到和马元香约好的饭店。 马元香已经提前过来，看到乔梁，马元香还是有些拘谨，起身恭敬地喊了一声乔縣長。 “就咱们两人，没必要这么见外。”乔梁笑着摆手。 马元香点了点头，紧跟着乔梁入座。 两人边吃边聊了几句，马元香看着乔梁：“乔縣長，你约我吃饭，是不是还是想问我丈夫临走前留下的线索？” “不是，今晚就是单纯请你吃饭，看你近况如何。”乔梁道。 马元香愣了愣，一下感动不已：“乔縣長你真是个好人。” “你是个让人敬佩的女人，你丈夫走了，我希望你也早日振作起来。”乔梁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哪有什么值得敬佩的。”马元香苦笑，看了乔梁一眼，接着说起了上周回老家的事，“乔縣長，上周我回了老家一趟，老家也有不少柜子，恰好我婆婆说起安福前几个月突然回家了一趟，当时我就激动了一下，以为安福留下的线索跟老家的柜子有关，结果翻箱倒柜找了一番，还是没找到什么东西。” “哦。”乔梁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他还以为马元香提起这事是有了什么新发现呢。 每每想到这事，乔梁心里就充满了懊恼，只要早一天，他就能拿到王安福手中掌握的证据，却因为他的一时迟疑而错过了。 “乔縣長，对不起，到现在都没能帮上你的忙。”马元香神色黯然地低下头。 “你千万别这样说，不然我反倒不好意思了。”乔梁赶紧道。 马元香抿了抿嘴，道：“乔縣長，我会再努力找找的，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尽力就好，也别太为难自己。”乔梁叹了口气，“这事只能听天由命了，有时候，真的是天意。” 听到天意两字，马元香也沉默了，自己的命或许也是天意。 苦闷的两人，互相敬着酒。 马元香的酒量一般，乔梁也没和对方喝太多，吃饱饭后，送马元香回去，乔梁也回到了宿舍。 一夜无话。 次日上午，乔梁在办公室看文件，约莫十点多的时候，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何青青急急忙忙推门而入。 “乔縣長，不好了。”何青青着急道。 “什么不好了？淡定点，天塌不下来。”乔梁不动声色看着何青青。 “乔縣長，财政局那边突然把退耕还草的补偿金停了，后面还没拿到补偿金的那些村民急了，快要闹起来了。”何青青急切道。 “你说什么？”乔梁蹭地一下站起来，瞪眼道，“退耕还草的补偿金停了？谁让停的？” “我问了财政局那边，他们说是王縣長让停的。”何青青道。 日！这个王福来，竟然一来就给自己下绊子，乔梁恼火地咒骂了一声，转而又问，“何主任，现在还有多少村民没有拿到补偿金？” “没拿到的倒不是很多，但财政局不发也不行啊，之前的村民都拿到了，后面的拿不到，人家这些村民也不干啊。”何青青一脸无奈，“这还是咱们之前工作推进得快，已经完成了大部分村落的登记工作，剩下的只是少数几个村，否则被财政局这样一搞，咱们工作都没法干了。” 乔梁脸色难看，沉思片刻，看着何青青：“何主任，这样，你马上下乡去安抚那些村民，财政局这边我来搞定。” “好，那我立刻下乡。”何青青点了点头。 送走何青青，乔梁目光阴沉，想要立刻去找王福来，想了想，乔梁又觉不妥，王福来既然这样做，那他这会去找对方怕是没用。 “财政局局长贾方荣是刚提起来不久的，之前好像是周志龙的人，或许可以从周志龙那边入手，看能不能帮忙。”乔梁心里暗道。 没多犹豫，乔梁拿出手机给周志龙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乔梁笑道，“老兄，到市里了吧？” “到了，昨晚到的，今早就来林业局报到了，早上简单交接了一下工作，唉，看来老哥我要提前过上半退休的日子了，这工作跟之前的对比起来，简直是闲得蛋疼。”周志龙摇头笑道。 “老兄，别消沉，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说不定哪天你又被重用了。”乔梁安慰道。 “这事我是不敢想了，咱一没关系二没背景的，估计是得坐冷板凳到退休了。”周志龙无奈笑笑，“老弟，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吧？” “瞒不过老兄的火眼金睛。”乔梁点了点头，也不跟周志龙见外，当即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第1593章 盯梢 听完乔梁所说，周志龙也是颇为愤怒：“这个王福来，一上任就给你搞事。” “他是跟尚縣長穿同一条裤子的，这背后估计少不了尚縣長的授意。”乔梁郁闷地摇摇头，又道，“老兄，财政局局长贾方荣之前是你提起来的，你说有没有可能让贾方荣那边暗中帮忙，偷偷把剩下的退耕还草的补偿金发放了。” 周志龙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事我也拿不准。” 乔梁闻言，脸上一下露出失望之色。 “老弟，你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眼下我不在了，财政局由王福来分管，那贾方荣就必须得听王福来的，处在老贾的位置上，其实他很难办的。”周志龙叹了口气，“老贾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也是个想干事的人，否则之前我就不会力挺他担任局长了，不过老贾这个人也有他的局限性，他做事少了点硬气。” 听到周志龙的话，乔梁微微点头，他从周志龙的话里听出了两层意思，第一：周志龙和贾方荣关系不浅，否则不会称呼对方老贾；第二，周志龙现在调走了，贾方荣的立场怕是会开始动摇。 “看来，贾局长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乔梁叹了口气。 “老弟，先别灰心，我帮你试试吧，也许老贾念在我和他的交情上，愿意帮你冒险一把呢。”周志龙道。 “好，那就麻烦老兄了。”乔梁感谢道。 “跟我客气什么，下回来市里，记得找我喝酒就是。”周志龙笑道。 两人结束通话，乔梁静静地坐着，等着周志龙的消息。 没一会，周志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乔梁急忙接了起来。 “老弟，没成。”电话那头，周志龙无奈的声音传过来。 “贾局长不愿意冒险是吧？”乔梁皱着眉头。 “哎，我之前就说了，老贾这个人，不够硬气，这是他的缺点。”周志龙摇了摇头，“你这个事，他有心想帮忙，又害怕得罪王福来，他把话也挑明了，如果他得罪了王福来，再加上他不是尚縣長那边的人，那他这个局长基本上不用干了。” “老兄，听你这么说，这个贾局长不见得是不够硬气，而是他深谙体制内的生存之道。”乔梁呵呵笑道。 周志龙听出了乔梁话里的讽刺，苦笑道：“没办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 “好，老兄，我知道了，不管怎么说，这事还是要谢谢你。”乔梁再次道。 “得，又跟我见外了不是？”周志龙不满道。 “是老弟我的不是，回头市里见，老弟我先自罚三杯。”乔梁笑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志龙笑道。 “老兄，先这样吧，我要去会会那个王福来。”乔梁道。 “行，那就先这样。”周志龙点头。 挂掉电话，乔梁挑了挑眉头，来到隔壁王福来的办公室。 王福来刚要出去，看到乔梁过来，一下笑了起来：“乔縣長来啦，坐坐。” “王縣長要出门？”乔梁瞥了瞥对方手中拿的外套。 “是有点事要出去，不过不打紧，乔縣長过来了，那我肯定先陪好乔縣長。”王福来哈哈笑道。 听到王福来这话，乔梁日了一声，这家伙明面上对自己这么客气，暗地里下起绊子来却是一点不手软。 “既然王縣長要出去，那我就直接说事，不多耽搁王縣長的时间了。”乔梁淡淡道。 “嗯，乔縣長有事尽管说。”王福来还是那张笑脸。 “王縣長，我听财政局那边说，是王縣長要求先将退耕还草的补偿金发放给停了？”乔梁看着王福来问道。 “没错，是我要求的。”王福来笑着点头，“乔縣長，我知道这事关系到你分管的扶贫工作，不过你也得体谅老哥我呀，我刚刚走马上任，必须先将手头分管的工作给捋顺了不是？特别是财政这一摊，又是重中之重，老哥我也得先摸清楚咱们凉北县的家底嘛，你说是不是？” 尼玛，你特么是谁的老哥！乔梁听到王福来话里一点都不见外，心里咒骂了一句，嘴上道：“王縣長，你要摸清县财政的家底，我没意见，但也没必要将退耕还草的补偿金发放给停了吧。” “乔縣長别着急嘛，回头等我把工作都捋顺了，这个钱会很快发放的，再说了，我这次叫停的也不单单是这个退耕还草的补偿金发放，其他非必要的相关支出，我也都叫停了，乔縣長可别误会我是在针对你。”王福来笑道。 靠，老子还没说，你特么倒自个先否认了，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乔梁不动声色地看着王福来：“王縣長，那你捋顺工作要多长时间？” “这个很快的，不用多长时间，这不，我现在出门，就是要去财政局调研。”王福来笑道。 “行，那王縣長先去忙，我就不打扰了。”乔梁站起身。 “乔縣長，咱们下次找个时间好好坐坐。”王福来笑道。 “好。”乔梁跟着笑。 从王福来办公室出来，看着王福来离去，乔梁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妈蛋，这个王福来，简直是个笑面虎，这样的人比尚可难对付多了。 一直到了天黑，何青青从牧区赶了回来，第一时间来到乔梁的办公室，乔梁立刻询问道：“怎么样，村民们的情绪还好吧。” “现在还好，我跟村民们解释，这个退耕还草的补偿金一定会发的，只是会晚点发，暂时将村民们安抚住了。”何青青说着，看向乔梁，苦笑道，“乔縣長，我话可是说出去了，万一回头村民们没有拿到这个补偿金，非得说我是骗子了。” “岂止会说你是骗子，到时候百姓连对我们的工作都不信任了。”乔梁喃喃道。 “乔縣長，王縣長那边怎么说？”何青青关切的问道。 “他还能怎么说，我敢肯定他是在找借口敷衍我。”乔梁冷哼了一声。 “乔縣長，那可怎么办？”何青青着急道。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乔梁撇撇嘴，“反正这个退耕还草的补偿金，无论如何都得发放下去，王縣長要是不松口，那我就去他办公室赖着不走了，实在不行也只能豁出脸皮耍赖了。” 何青青听得一呆，旋即忍不住笑道：“乔縣長，看来现在当领导，也得有耍赖的本事了。” “为了百姓的利益耍赖，我可以不要脸。”乔梁咧嘴一笑，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8点多了，招呼着何青青，“走，肚子咕咕叫了，吃晚饭去。” 两人开车上街，乔梁看着街道两旁的饭店，冷不丁听到何青青道：“这王縣長看来也是个不正经的，刚来上任就逛夜总会。” “你说啥？”乔梁一下没听清。 “乔縣長，你看，那不是王縣長是谁，刚来咱们凉北上任就逛夜总会，我说他肯定是个不正经的，哼，估计也是臭男人一个。”何青青说道。 乔梁顺着何青青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左边就是大凉不夜城，是凉北县唯一的夜总会，那刚从车上下来的，还真是王福来，对方那辆汉兰达，也很是显眼。 乔梁眼珠子一转，跟着把车子往前一开，直接就在夜总会旁边的一家饭店门口停了下来。 “乔縣長，咱们要在这里吃饭吗？”何青青愣道。 “没错，就在这里吃饭，省得再跑了。”乔梁点头道，转头望去，王福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总会门口。 两人走进饭店坐下，点了几个小菜，因为靠近夜总会，这里也显得颇为嘈杂，并且饭店里吃饭的人不乏有那种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年轻，一看就是地面上的混混，在屋里随意地抽着烟，搞得乌烟瘴气。 何青青作为女人，明显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皱着眉头对乔梁道：“乔縣長，怎么突然想在这里吃饭，这里吵死了。” “习惯了就好。”乔梁呵呵笑道。 何青青不解地看着乔梁，感觉乔梁有点怪怪的。 乔梁此时正看着外面，他特意挑选了靠门口的位置，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夜总会门口的停车场，王福来那辆汉兰达，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吃饭时间，乔梁和何青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两人吃完饭，乔梁看了下时间，对何青青道：“何主任，你先回去，我还要办点事。” 何青青闻言看了乔梁一眼，她哪里看不出来，乔梁从吃饭的时候就有点心不在焉，似乎……从乔梁看到王福来后，就有些走神了。 “乔縣長，那我先走了。” 何青青自个先打车回去了，乔梁则是返回车上，将车窗打开一个缝，坐在驾驶座上默默注视着夜总会大门。 “妈蛋，反正晚上没事，老子索性就跟这姓王的耗一晚上了。”乔梁拿起一根烟点了起来，这王福来一来上任就到夜总会来玩，或许，能给他制造点啥惊喜？ 窗外的冷风吹了进来，乔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将身上的外套裹紧，一边又看着外面，心里暗暗咒骂了一句，这特么大冬天晚上在这干耗着，希望不要一点收获都没有。 第1594章 难缠的角色 乔梁在车上无聊地坐着，不时拿起手机看看打发时间，一直快到10点的时候，乔梁才看到王福来的身影从夜总会里走了出来。 乔梁仔细多瞄了两眼，看到只有王福来一人，眼里不由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这姓王的竟然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看着王福来上车离去，乔梁不甘心地又开车跟了上去，只见到前面不远处的凉平酒店，王福来的车子拐了进去，停在了酒店的停车场。 “靠，这姓王的倒是会享受，宿舍不住来住酒店。”乔梁骂了一声。 目视着王福来进酒店，乔梁撇了撇嘴，心想自个今晚看来是浪费时间，白盯梢了。 打转方向盘，乔梁准备离开，想了想，又觉得不甘心，索性也把车子开进停车场，尾随着王福来进酒店。 乔梁快步走到电梯旁，看到电梯停在了六楼，乔梁按下电梯，随即跟着上了六楼。 酒店的过道有些安静，房间门都紧闭着，乔梁暗自叹了口气，心说自己也不知道跟上来干嘛，感觉今晚就是白忙活。 乔梁正寻思着，就见电梯门再次打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匆匆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和乔梁错身而过，而后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敲门。 乔梁下意识看了一眼，就见那房门打开，露出一张熟悉的侧脸。 日，是王福来！乔梁瞬间就认了出来，见王福来张头朝过道看过来，乔梁赶紧一个闪身，躲到过道旁的楼梯口去。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乔梁这才走了出来，看着刚刚王福来所在那个房间，乔梁这会哪里不明白，王福来去夜总会果真是如自己想的那般，是去找那种女人了，自己的直觉也还是挺准确的，这丫的一来就去夜总会玩，看来这王福来不是个老实安分的主。 尼玛，准备不足啊，不然要是能偷拍到房间里面的情景，看那王福来还怎么蹦跶。乔梁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懊恼不已。 看了看时间，乔梁寻思着守在这里也没意义，干脆先离开。 回到车上，乔梁琢磨了起来，这王福来才来上任就迫不及待的寻花问柳，回头肯定还是不会少干这事，那自己日后有的是机会。 想及此，乔梁安心离开。 回到县大院，乔梁下车后走回自己的宿舍，刚进门，何青青随后出现在了门口。 “何主任，你是专门盯着我不成，我刚回来你就知道。”乔梁看着何青青笑道。 “我看乔縣長晚上吃饭心不在焉的，好像也没吃多少，我估计乔縣長肯定没吃饱。”何青青笑眯眯看着乔梁，“我这里有热汤，给乔縣長送一点过来。” “哟，还有这么好的事？”乔梁哈哈一笑，一边请何青青坐下，一边把何青青拿的保温瓶接过来，也不跟对方客气。 出于避嫌，乔梁并没有关上房门，在这县大院的宿舍区，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打开保温瓶，里头是香喷喷的乌鸡汤，还别说，乔梁一闻味道就食欲大动。 用汤勺舀起一口热汤，一口喝下肚，乔梁顿觉身体暖洋洋起来，晚上在外头盯着王福来一两小时，身体有点冻，这一口热汤下肚，别提多舒服了。 “何主任，你这汤不错啊，自己炖的吗？”乔梁笑问。 “我妈炖的，昨晚提过来给我的，太多了，我一个人喝不完，还剩不少，想到乔縣長一个人，就热了一些给你送过来。”何青青笑道。 “何主任有心了，谢谢。”乔梁感谢道，何青青这一说，乔梁突然有点想家，想爹娘。 失神了一会，乔梁看着何青青，“你家也在县城，怎么不回去住？” “唉，不想回去，每次一回家，爸妈就不停念叨我的婚姻大事，让我去相亲，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干脆就住宿舍了，周末才会回家一下，免得平时回去也老听我爸妈唠叨。”何青青无奈道。 乔梁恍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怜天下父母心。 “何主任，你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找对象了。”乔梁道。 “乔縣長，你会不会聊天啊，我看你也是个直男。”何青青气恼地跺跺脚，“哪有说女生年纪大的。” “我可没说你年纪大，我是说你年纪不小。”乔梁嘿嘿笑道。 “那不都一样？”何青青娇媚的白了乔梁一眼，那美艳的神态，看得乔梁一呆。 见到乔梁失态，何青青心里有些自傲，自己的美貌，对乔梁还是有吸引力的。 乔梁很快就回过神来，喝口汤掩饰自己的失态，转而问道：“何主任，那个王縣長，昨晚有住宿舍吗？” “好像……没有。”何青青眉头微拧着，乔梁不问，她还真没注意这个，不过这会仔细想想，何青青很快就确定地摇头，“他昨晚没在宿舍住。” 何青青很肯定，因为王福来分配的宿舍恰好在她隔壁，她昨晚回宿舍时，就注意到王福来的宿舍没人，而一直到12点睡觉时，都没听到王福来回来的动静。 听到王福来昨晚也没在宿舍，乔梁微微点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何青青见乔梁此刻问起王福来，再加上晚上吃饭时碰到王福来进夜总会后，乔梁就有些心不在焉，何青青心头一动，悄悄瞄了乔梁一眼，心说乔梁晚上吃完饭后不会是去盯梢王福来了吧？ 何青青没有想到自己这会还真把事情猜了个正着，不过她也不会开口去询问乔梁，聪明的女人懂得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等到乔梁喝完汤，何青青这才带着保温瓶离开。 次日一早，乔梁专程等着王福来到来，跟着其进入办公室。 “乔縣長，这大早上的怎么有空来我这？”王福来招呼着乔梁，笑眯眯道。 “我就分管扶贫这一摊，比较闲，不像王縣長分管了那么多个部门，忙得很。”乔梁笑道。 “哎，谁说不是呢，我这刚上任，就发现这工作千头万绪的，要做起来真不容易。”王福来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 乔梁听得靠了一声，心说工作再多，你这当领导的也就是张张嘴，跑断腿的却是下面的人，你丫的刚来就有闲心去逛夜总会。 心里如此想，脸上却不动声色，乔梁接着道：“王縣長，你昨天也去财政局调研了，咱们这县财政的家底，你也该摸清楚了吧。” “嗯嗯，大致了解了。”王福来点头道。 “既然王縣長对县财政的情况已经了解，那退耕还草的补偿金是不是可以先让财政局发放下去？”乔梁问道。 “乔縣長，别急，这个钱回头再发。”王福来呵呵笑道，看到乔梁脸色变得难看，王福来装模作样跟着叹气一声，“乔縣長，你是不知道咱们县财政有多穷，我昨天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咱们财政账户早都穿底了，现在是寅吃卯粮，年底公务员的工资和奖金都不一定有保证能及时发下去。” “真有这么穷吗？”乔梁听得一愣，他知道凉北县穷，但真有王福来说的这么严重？ “乔縣長，不是真有这么穷，而是实在太穷了。”王福来咂咂嘴，故意苦着一张脸，“哎，可是苦了我这个分管财政的常务副縣長了，你说我也是遭罪，刚上任就要为了钱头疼。” 听着王福来诉苦，乔梁皱着眉头，他对王福来的话有点怀疑，想了想，再次问道，“王縣長，我想县财政再没钱，也不至于差了退耕还草的这点补偿金吧。” “乔縣長，你还别说，真就是差钱，不然我何至于扣着不发，这对我没半点好处嘛，你说是不是？” 日，对你没半点好处，却是能为难老子！乔梁心里暗骂了一句。 “那照王縣長的意思，这个退耕还草的补偿金想要发下去，也没有具体的时间，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了，是吗？”乔梁面无表情道。 “乔縣長，我也不敢给你什么保证，只能说县财政一旦宽裕点，这个补偿金一定尽快下发。”王福来呵呵笑道。 “好，我明白王縣長的意思了。”乔梁绷着脸转身离开。 “乔縣長，别急，再坐会嘛……”后头传来王福来的声音。 乔梁听得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王福来，绝对是个难缠的角色。 回到自己办公室，乔梁越想越是不爽，琢磨片刻，乔梁从抽屉里翻出县府办编制的机关单位通讯录，这里头有县里主要干部以及各单位包括单位负责人的通讯方式，乔梁找出财政局局长贾方荣的电话，给对方打了过去。 电话打通，乔梁直接道：“贾局长，我是乔梁，中午有空吗？方不方便一起吃个饭？” 电话那头的贾方荣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乔梁会邀请自己吃午饭，贾方荣隐约猜到是为了什么事，有心想拒绝乔梁的邀请，但顾虑到周志龙的面子，贾方荣又拉不下脸来，犹豫了片刻，贾方荣道：“乔縣長，中午方便的，不过这吃饭的地儿我来安排吧，不能让乔縣長费心。” “好。”乔梁眨眨眼，似乎……自己有点猜到了贾方荣的心思。 第1595章 重磅炸弹 中午，乔梁来到贾方荣定的饭店，地儿有点偏，这里是一个乡下的农家乐，从城郊还要往外开十几分钟的车。 乔梁到的时候，贾方荣已经在门口等候，看到乔梁下车，贾方荣连忙迎了上去。 “贾局长，你定的这地方有点远啊。”乔梁看着贾方荣笑道。 “远一点好，僻静。”贾方荣呵呵笑道。 乔梁看了贾方荣一眼，哪里会想不到对方是怕被人看到和他一起吃饭，所以将饭店安排得这么远，也难怪对方要主动张罗吃饭的地儿，周志龙对贾方荣的评价一点没错，这人缺少了点硬气，胆子小了点，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可以理解为贾方荣这是谨慎，在体制里，这样的性格无疑更容易生存下去。 两人走进农家乐，贾方荣已经单独安排了一个小包厢，进去落座后，等服务员上完菜，贾方荣将包厢门反锁上。 看到贾方荣的举动，乔梁摇了摇头，这贾方荣真的是谨慎到了骨子里。 “乔縣長约我出来，是不是想谈那退耕还草补偿金的事？”回到座位上，贾方荣主动问道。 “没错。”乔梁点点头。 “乔縣長，这事昨天志龙縣長给我打了电话，说实话，我也很想帮忙，毕竟志龙縣長也开口了，他对我有提携之恩，如果能帮忙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帮的。”贾方荣苦笑，“但现在是新来的王縣長分管财政这一摊，而且王縣長普一上任，就对财政这一摊盯得格外紧，我就算想偷偷放水都不行。” “嗯，我能理解。”乔梁看着贾方荣，淡淡地点点头。 “乔縣長能理解就最好了，说实话，这事我也很想帮忙，毕竟我也是凉北县本地人，我也想为凉北的贫困百姓们做点事，但奈何职务太低，能力有限，实在是力不从心。”贾方荣无奈道。 听到贾方荣的话，乔梁呵呵一笑，贾方荣不是力不从心，而是先紧着屁股下的位置，不过站在贾方荣的角度，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乔梁还真没理由和资格指责对方什么。 摆摆手，乔梁笑道：“贾局长，我今天要问的，其实不是这个，我是想向贾局长了解下咱们县财政的情况。” “乔縣長要了解县财政的情况？”贾方荣眨眨眼，“乔縣長具体想了解哪些方面？” “都行，你可以详细和我说说，比如，咱们县财政真的已经穷到连年底公务员的工资和奖金都保障不了吗？”乔梁道。 “这个倒没那么夸张，不过县财政没钱确实也是不争的事实。”贾方荣苦笑了一下，“所以我这个局长当得也是头疼，各个部门都要钱，得罪谁也不是。” 乔梁闻言点点头，这个他倒是能理解，财政局长看似风光，那也得看地方，搁在凉北县这种穷地方，贾方荣确实不好干，在别人眼里，他是财神爷，但个中的酸甜苦辣，唯有自知。 “之前志龙縣長在的时候，退耕还草的补偿金都能及时发放，也就是说，财政对这一方面的保障还是有的，对吧？”乔梁再次问道。 “乔縣長，这个其实要具体看待，志龙縣長在的时候，他要求对退耕还草的补偿金发放要优先保证，所以我这边也是开了绿灯，优先保证钱能第一时间发到牧区百姓手上，但县财政的资金其实并没那么宽裕，要不是志龙縣長要求，这个补偿金不会发放那么快。”贾方荣实话实说，略微犹豫了一下，又道，“所以现在王縣長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你这是在替王縣長说话吗？”乔梁皱皱眉。 “不是，乔縣長误会了，我只是据实说明情况。”贾方荣说道。 乔梁撇了撇嘴，话说到这份上，他当然明白之前是周志龙帮了大忙，在扶贫工作上给了他极大的支持，可以说是鼎力相助，而现在换成了王福来，对方卡住了补偿金的发放，而且还能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敷衍他，说来说去，这其实还是王福来故意给他下绊子。 思忖片刻，乔梁笑道：“贾局长要表达的意思我明白了，来，咱们吃饭，不谈公事了。” 贾方荣闻言，看了乔梁一眼，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又把话咽了回去，心里叹息了一声，贾方荣安慰着自己，不是他不帮忙，而是帮忙的代价太大了，他也得为自己头上的官帽子着想。 两人吃完午饭，乔梁开车返回县大院，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乔梁目光阴沉，这个王福来不知道会把补偿金的发放拖到什么时候，一旦对方拖延的时间久点，回头牧区那些拿不到补偿金的百姓肯定是不干的，到时候指不定闹出点啥事来，而这，恐怕是王福来和尚可他们一伙巴不得看到的，对方估计还恨不得他分管的扶贫工作出事，看不得他现在做出成绩。 靠，王福来铁了心给我下绊子，回头我就算是去他办公室赖着不走也没啥用了，这家伙是旗帜鲜明地站在尚可的阵营来为难老子了。乔梁气得牙痒痒的，心说王福来啊王福来，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你丫的既然这么干，那就别怪我整你的黑材料了。 乔梁心里想着，很快又离开办公室，开车来到凉平酒店。 走进酒店大堂，乔梁来到前台，看着那颇有几分姿色的前台女服务员，乔梁低声道：“你好，我想问一下608的客人是谁。”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资料。”女服务员礼节性笑着。 乔梁听得呵呵一笑，他对这种回答再熟悉不过，不能随便……那就是有条件就能随便呗。 乔梁不动声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轻轻推到了对方跟前：“我觉得可以透露一下的。” 那女服务员看到钱，悄摸摸地收起来，查了下电脑，道：“608的客人是一位叫王福来的先生。” 乔梁心头一喜，又问道：“他是长住还是短住？” “他跟我们酒店签的是长期包房的协议。”女服务员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乔梁笑眯眯转头离开。 回到车上，乔梁抬头看了一眼六楼，心里骂着王福来这家伙真会享受，不住宿舍，竟然在酒店长期包房，简直是比尚可还要高调，人家尚可好歹是住在县招待所里。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方便他操作了，乔梁心里暗暗琢磨，嗯，回头得找个机会进入王福来住的房间。 乔梁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马元香打来的电话，乔梁直接接通。 “乔縣長，我婆婆在老家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小日记本，她说上面记录了一些名字和数字，她也不懂是啥意思，我估计可能就是安福临终前要说的那个东西。”马元香急切地说道，声音里透着兴奋。 乔梁一听，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兴奋起来：“真的？” “真的，我现在马上就要坐车回去，正好中午有一班回去的班车。”马元香说道。 “你现在在哪？我开车过去接你。”乔梁迫不及待道。 “我现在在家，正要去车站坐车。”马元香道。 “那你就在那等着，我一会就到。”乔梁赶紧道。 乔梁对马元香的住处还有印象，凉北县的县城不大，十分钟后，乔梁就到了马元香住所。 马元香站在楼下路边等着，看到乔梁的车，马元香拉开车门上车，对乔梁道：“乔縣長，从县里到我老家要三四个小时，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没事。”乔梁摆摆手，听到马元香说可能找到王安福留下的东西了，他哪里还能在办公室坐得住，这会都恨不得直接飞到马元香老家。 车子往乡下开去，将近下午五点，到了马元香老家。 马元香的婆婆在屋里忙活着煮晚饭，听到声音走了出来，见儿媳妇带了一个男人回来，婆婆愣了愣，很快又认出乔梁，她对乔梁有印象，知道这是县里的大官，去医院看望过他儿子两三次。 “妈，这是县里的乔縣長，他送我回来。”马元香简单介绍了一下，随即问道，“妈，你说的那个小日记本在哪？” “在屋里呢，我去拿给你。”婆婆连忙说道。 乔梁闻言，跟着走了进去，心里隐隐激动起来。 婆婆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本子，递给了马元香，马元香没看，直接给了乔梁。 乔梁拿过本子，急切地翻了起来。 另一边，马元香奇怪地问着婆婆，怎么上次回来，她们两人都没从柜子里找到什么，这小本子是从哪发现的？ 婆婆指了指外面，道：“屋里面有一个小床头柜，被安福搬到外面的杂物间里藏起来了，还用木柴给盖住了，我也是今天上午清理杂物间，才发现那个柜子，我还觉得奇怪，怎么有个床头柜在杂物间。” “原来是这样！”马元香恍然，她们上次翻遍了屋里，唯独没想到外面的杂物间，何况丈夫还用木柴给盖住。 两人说着话，边上的乔梁翻着本子，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这本子就是一本小账簿，里头记录了一笔笔的资金去向，再对上那相应的名字……乔梁越看越激动，这何止是一本小账簿，这简直是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拿着这本小本子，乔梁感觉手头沉甸甸的，既兴奋又激动。 短暂的兴奋和激动过后，乔梁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想着日记本里的内容，脑子急速转悠着…… 很快，乔梁做出了一个决定：不能耽搁，自己必须立刻赶往省城。 第1596章 重磅炸弹 中午，乔梁来到贾方荣定的饭店，地儿有点偏，这里是一个乡下的农家乐，从城郊还要往外开十几分钟的车。 乔梁到的时候，贾方荣已经在门口等候，看到乔梁下车，贾方荣连忙迎了上去。 “贾局长，你定的这地方有点远啊。”乔梁看着贾方荣笑道。 “远一点好，僻静。”贾方荣呵呵笑道。 乔梁看了贾方荣一眼，哪里会想不到对方是怕被人看到和他一起吃饭，所以将饭店安排得这么远，也难怪对方要主动张罗吃饭的地儿，周志龙对贾方荣的评价一点没错，这人缺少了点硬气，胆子小了点，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可以理解为贾方荣这是谨慎，在体制里，这样的性格无疑更容易生存下去。 两人走进农家乐，贾方荣已经单独安排了一个小包厢，进去落座后，等服务员上完菜，贾方荣将包厢门反锁上。 看到贾方荣的举动，乔梁摇了摇头，这贾方荣真的是谨慎到了骨子里。 “乔縣長约我出来，是不是想谈那退耕还草补偿金的事？”回到座位上，贾方荣主动问道。 “没错。”乔梁点点头。 “乔縣長，这事昨天志龙縣長给我打了电话，说实话，我也很想帮忙，毕竟志龙縣長也开口了，他对我有提携之恩，如果能帮忙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帮的。”贾方荣苦笑，“但现在是新来的王縣長分管财政这一摊，而且王縣長普一上任，就对财政这一摊盯得格外紧，我就算想偷偷放水都不行。” “嗯，我能理解。”乔梁看着贾方荣，淡淡地点点头。 “乔縣長能理解就最好了，说实话，这事我也很想帮忙，毕竟我也是凉北县本地人，我也想为凉北的贫困百姓们做点事，但奈何职务太低，能力有限，实在是力不从心。”贾方荣无奈道。 听到贾方荣的话，乔梁呵呵一笑，贾方荣不是力不从心，而是先紧着屁股下的位置，不过站在贾方荣的角度，这样做也无可厚非，乔梁还真没理由和资格指责对方什么。 摆摆手，乔梁笑道：“贾局长，我今天要问的，其实不是这个，我是想向贾局长了解下咱们县财政的情况。” “乔縣長要了解县财政的情况？”贾方荣眨眨眼，“乔縣長具体想了解哪些方面？” “都行，你可以详细和我说说，比如，咱们县财政真的已经穷到连年底公务员的工资和奖金都保障不了吗？”乔梁道。 “这个倒没那么夸张，不过县财政没钱确实也是不争的事实。”贾方荣苦笑了一下，“所以我这个局长当得也是头疼，各个部门都要钱，得罪谁也不是。” 乔梁闻言点点头，这个他倒是能理解，财政局长看似风光，那也得看地方，搁在凉北县这种穷地方，贾方荣确实不好干，在别人眼里，他是财神爷，但个中的酸甜苦辣，唯有自知。 “之前志龙縣長在的时候，退耕还草的补偿金都能及时发放，也就是说，财政对这一方面的保障还是有的，对吧？”乔梁再次问道。 “乔縣長，这个其实要具体看待，志龙縣長在的时候，他要求对退耕还草的补偿金发放要优先保证，所以我这边也是开了绿灯，优先保证钱能第一时间发到牧区百姓手上，但县财政的资金其实并没那么宽裕，要不是志龙縣長要求，这个补偿金不会发放那么快。”贾方荣实话实说，略微犹豫了一下，又道，“所以现在王縣長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你这是在替王縣長说话吗？”乔梁皱皱眉。 “不是，乔縣長误会了，我只是据实说明情况。”贾方荣说道。 乔梁撇了撇嘴，话说到这份上，他当然明白之前是周志龙帮了大忙，在扶贫工作上给了他极大的支持，可以说是鼎力相助，而现在换成了王福来，对方卡住了补偿金的发放，而且还能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敷衍他，说来说去，这其实还是王福来故意给他下绊子。 思忖片刻，乔梁笑道：“贾局长要表达的意思我明白了，来，咱们吃饭，不谈公事了。” 贾方荣闻言，看了乔梁一眼，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又把话咽了回去，心里叹息了一声，贾方荣安慰着自己，不是他不帮忙，而是帮忙的代价太大了，他也得为自己头上的官帽子着想。 两人吃完午饭，乔梁开车返回县大院，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乔梁目光阴沉，这个王福来不知道会把补偿金的发放拖到什么时候，一旦对方拖延的时间久点，回头牧区那些拿不到补偿金的百姓肯定是不干的，到时候指不定闹出点啥事来，而这，恐怕是王福来和尚可他们一伙巴不得看到的，对方估计还恨不得他分管的扶贫工作出事，看不得他现在做出成绩。 靠，王福来铁了心给我下绊子，回头我就算是去他办公室赖着不走也没啥用了，这家伙是旗帜鲜明地站在尚可的阵营来为难老子了。乔梁气得牙痒痒的，心说王福来啊王福来，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你丫的既然这么干，那就别怪我整你的黑材料了。 乔梁心里想着，很快又离开办公室，开车来到凉平酒店。 走进酒店大堂，乔梁来到前台，看着那颇有几分姿色的前台女服务员，乔梁低声道：“你好，我想问一下608的客人是谁。”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随便透露客人的资料。”女服务员礼节性笑着。 乔梁听得呵呵一笑，他对这种回答再熟悉不过，不能随便……那就是有条件就能随便呗。 乔梁不动声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轻轻推到了对方跟前：“我觉得可以透露一下的。” 那女服务员看到钱，悄摸摸地收起来，查了下电脑，道：“608的客人是一位叫王福来的先生。” 乔梁心头一喜，又问道：“他是长住还是短住？” “他跟我们酒店签的是长期包房的协议。”女服务员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乔梁笑眯眯转头离开。 回到车上，乔梁抬头看了一眼六楼，心里骂着王福来这家伙真会享受，不住宿舍，竟然在酒店长期包房，简直是比尚可还要高调，人家尚可好歹是住在县招待所里。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方便他操作了，乔梁心里暗暗琢磨，嗯，回头得找个机会进入王福来住的房间。 乔梁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马元香打来的电话，乔梁直接接通。 “乔縣長，我婆婆在老家的柜子里发现了一个小日记本，她说上面记录了一些名字和数字，她也不懂是啥意思，我估计可能就是安福临终前要说的那个东西。”马元香急切地说道，声音里透着兴奋。 乔梁一听，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兴奋起来：“真的？” “真的，我现在马上就要坐车回去，正好中午有一班回去的班车。”马元香说道。 “你现在在哪？我开车过去接你。”乔梁迫不及待道。 “我现在在家，正要去车站坐车。”马元香道。 “那你就在那等着，我一会就到。”乔梁赶紧道。 乔梁对马元香的住处还有印象，凉北县的县城不大，十分钟后，乔梁就到了马元香住所。 马元香站在楼下路边等着，看到乔梁的车，马元香拉开车门上车，对乔梁道：“乔縣長，从县里到我老家要三四个小时，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没事。”乔梁摆摆手，听到马元香说可能找到王安福留下的东西了，他哪里还能在办公室坐得住，这会都恨不得直接飞到马元香老家。 车子往乡下开去，将近下午五点，到了马元香老家。 马元香的婆婆在屋里忙活着煮晚饭，听到声音走了出来，见儿媳妇带了一个男人回来，婆婆愣了愣，很快又认出乔梁，她对乔梁有印象，知道这是县里的大官，去医院看望过他儿子两三次。 “妈，这是县里的乔縣長，他送我回来。”马元香简单介绍了一下，随即问道，“妈，你说的那个小日记本在哪？” “在屋里呢，我去拿给你。”婆婆连忙说道。 乔梁闻言，跟着走了进去，心里隐隐激动起来。 婆婆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本子，递给了马元香，马元香没看，直接给了乔梁。 乔梁拿过本子，急切地翻了起来。 另一边，马元香奇怪地问着婆婆，怎么上次回来，她们两人都没从柜子里找到什么，这小本子是从哪发现的？ 婆婆指了指外面，道：“屋里面有一个小床头柜，被安福搬到外面的杂物间里藏起来了，还用木柴给盖住了，我也是今天上午清理杂物间，才发现那个柜子，我还觉得奇怪，怎么有个床头柜在杂物间。” “原来是这样！”马元香恍然，她们上次翻遍了屋里，唯独没想到外面的杂物间，何况丈夫还用木柴给盖住。 两人说着话，边上的乔梁翻着本子，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这本子就是一本小账簿，里头记录了一笔笔的资金去向，再对上那相应的名字……乔梁越看越激动，这何止是一本小账簿，这简直是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 拿着这本小本子，乔梁感觉手头沉甸甸的，既兴奋又激动。如果想看地更多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短暂的兴奋和激动过后，乔梁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想着日记本里的内容，脑子急速转悠着…… 很快，乔梁做出了一个决定：不能耽搁，自己必须立刻赶往省城。 第1597章 留宿 乔梁说走就要走，马元香挽留道，“乔縣長，时间不早了，吃完晚饭再走吧。” “不，我现在就得离开，我得马上赶往省城。”乔梁道。 “啊？”马元香怔了一下，她不知道丈夫留下的本子里记录了多么重要的东西，她刚刚没看就直接给了乔梁，此刻听到乔梁如此说，马元香意识到这本子里记录的东西可能对乔梁极为重要，不过马元香也仅仅只能想到这一层，她决计没有想到，这个小本子，会在西北省掀起多大的风暴。 看了下时间，马元香再次道：“乔縣長，你就算是现在赶回县里，也去不了省城呀，现在回到县里，怕是得九点了，等你再去市里，今天怕是都没有飞往省城的航班了，太晚了。” 乔梁听得一愣，赶紧拿起手机查了一下，还真是，从西州飞往省城的航班，最晚就到九点。 “下雪了。”这时马元香的婆婆突然说了一句。 乔梁闻言看向窗外，只见窗外飘起了雪花。 “又下雪了。”马元香跟着喃喃自语，似乎想到了过世的丈夫，马元香低沉道，“这个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 “这雪花小小的，估计只是一场小雪。”乔梁笑道。 马元香回过神来，道：“乔縣長，吃过晚饭再走吧，我婆婆已经在煮了，不差这一会的时间。” “那行，吃过晚饭再走。”乔梁点点头，既然今天已经没办法赶往省城，乔梁也不赶时间了，这回去的路程要近四个小时，吃过晚饭再走也好，免得饿肚子。 婆婆晚饭煮了面和蒸了烤馍，一碗面加点辣子，然后配上酥脆金黄的烤馍，格外可口，乔梁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道：“这应该是我来凉北后，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面了，这才是真正有本地特色的面食。” “乔縣長喜欢，那就多吃两碗。”马元香见乔梁吃得开心，也跟着高兴。 “不行了，这么大一碗面，再加上一个烤馍，我肚子都撑着了。”乔梁笑着摇头，马元香老家里的这种碗，是以前那种老式的大腕，一个碗顶现在的碗两三个大，乔梁吃了足足一整碗下去，再配上一个馍馍，肚子都胀了。 吃过晚饭，乔梁走到外面，才发现不知不觉间，雪竟然下大了，地上已经覆盖了一层雪。 “乔縣長，雪下大了。”马元香也走了出来，看到雪下大了，马元香皱起眉头，“这可不好赶路了，天色慢慢黑了，地上又有积雪，赶夜路危险。” “没事，我们开慢点。”乔梁说道。 “乔縣長，要不……”马元香犹豫了一下，道，“要不我们明天再走吧，晚上你在我们这里将就一晚，我怕这下雪天气，又是大晚上赶路，万一路上车子再出点故障啥的，那可就麻烦了。” 马元香这话提醒了乔梁，想到上一次他和何青青赶夜路回县里，半路上车子抛锚，还碰到了狼，乔梁不由心里一哆嗦，这要是又倒霉一点，路上又遇到车子故障了，即便这大雪天的没有狼，两人在车里也得冻得半死。 乔梁想了想，点点头：“嗯，那今晚就先住下，明早再走。” 听到乔梁晚上要住下，马元香一下高兴起来，和婆婆张罗着去收拾房间，得先把炕烧起来，不然这大冷天的可没办法睡觉。 马元香和婆婆去忙活，乔梁再次拿出王安福留下的小本子看了起来，里头记录的名字，乔梁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最让乔梁兴奋的是，里头也有尚可的名字，关于尚可的资金往来，多达上百万，光凭这些，乔梁知道尚可绝对完犊子，就算刘昌兴护着他都没用。 “唉，可惜里头没有关于刘昌兴的记录。”乔梁再次把本子翻了一遍，高兴的同时，又暗暗有些遗憾，这里头没有刘昌兴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刘昌兴洁身自好，还是说刘昌兴的名字没被记录在里面。 乡下的时间有些无聊，乔梁翻了一会本子后，就把本子珍而重之地藏在自己外套的内口袋里。 这个小本子，既可以说是铁矿违法犯罪的记录，又是某些身在重要岗位上的要员的催命符，等他把这个本子交到廖谷锋手上，可想而知，接下来会有一场多大的风暴产生。 对了，既然王安福真的留下了关于铁矿的违法犯罪证据，眼下又被我拿到了，那是不是也能当成是我和王安福的交易完成了？乔梁默默想着，想着自己答应给王安福的30万酬劳，思索片刻，将马元香叫了出来。 “你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一个。”乔梁说道。 “乔縣長，你要干嘛？”马元香疑惑地看着乔梁。 “你先给我就是。”乔梁道。 马元香纳闷地看了乔梁一眼，一时也没多想，从口袋掏出了钱包，抽出一张卡：“这是我的工资卡。” 乔梁点点头，接过卡，将卡号记下来，然后还给马元香。 “嗯，没事了，你先去忙你的。”乔梁又笑。 马元香点点头收起卡，转身又去给乔梁准备房间，屋里倒是不脏，毕竟丈夫去世后，这些日子婆婆回来老家住了，屋里屋外都收拾得挺干净，就是要给乔梁铺床铺和准备被子。 乔梁等马元香走了，登录自己的手机银行，将刚才记录的马元香的卡号输了进去，直接把30万转账过去。 王安福啊王安福，我拿到了这个日记本，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把钱转给你媳妇了，希望你泉下有知，希望你能安息。乔梁心里想道。 屋里面的马元香，听到手机叮咚一声响，拿起来看了一眼，登时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马元香吓得不轻，急急忙忙来到外面厅堂找乔梁。 “乔縣長，你……摸怎么给我转钱，还转了这么多？”马元香结结巴巴道。 “这是你应该得的。”乔梁笑道。 “我应该得的……为什么？”马元香傻傻问道。 “还记得我和你丈夫的交易吗，如果你丈夫给我铁矿的违法犯罪证据，我就给他三十万，眼下你丈夫真的留下了这么一个小本子，也被我拿到了，那我自然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乔梁说道。 马元香一听，立刻就想了起来，连连摇头：“不不，乔縣長，不能这样，这个钱我不能拿，我老公之前那样做并不对，能帮上你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决计不能向你要钱。” “你听我说，你丈夫做的并没啥错，他提供的东西有价值，那他向我要报酬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所以你也不要拒绝这笔钱，这也是你丈夫临走前最后想为你做的一件事，他希望你今后能轻轻轻松地过日子，而不是被债务缠身，所以你也应该体谅他的苦心。”乔梁说道。 马元香一下沉默了，她何尝不希望把钱都还清了，无债一身轻，而这三十万，恰恰能解决她眼下的所有困境，能让她过上轻松的日子，但心里的良知又让马元香觉得自己不能收这个钱，乔梁帮过她，是她的恩人，她怎么能收对方这么大一笔钱？ 似乎看出了马元香的想法，乔梁再次道：“我虽然帮过你，但跟这个是两码事，所以你就不要犹豫了，把钱收下就行了。” “乔縣長，我还是不能收你这个钱，我重新转给你。”马元香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 “你不用转过来了，你转过来我还是会给你转回去，咱们何必费那个麻烦。”乔梁呵呵一笑，见马元香似乎还要坚持，眼珠子一转，道，“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这样吧，你就当这个钱是我借你的，你拿着这笔钱先去把外面的债务都还清了，以后你再慢慢还我就是。” 乔梁嘴上如此说着，心想反正以后不收马元香的钱就是，现在这样讲能让对方安心把钱收下。 果然，听到乔梁如此说，马元香脸色挣扎了一下，良久，马元香似乎过了自个心里那一关，咬牙道：“那好，这钱就当是我向乔縣長借的。” “呵呵，把钱收下就好。”乔梁笑了笑，这会却没再说借的事。 马元香重新去忙活，乔梁站在厅堂门口，仰脸看着外面雪花纷纷的寒夜，陷入了沉思…… 乡下的夜晚很是安静，没有任何娱乐，这大雪天的，周边更是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犬吠远远传来。 乔梁感觉时间好像过了很久，拿起手机一看，才七点多，心里不由一叹，这大晚上的时间真难打发。 “乔縣長，你要洗澡吗，我给你烧热水。”马元香帮婆婆忙完，走了过来。 “不用，昨晚才洗过，今天就不洗了。”乔梁道。 “那要不先上炕坐着吧，比较暖和，不然这厅里怪冷的。”马元香道。 “也好。”乔梁没有拒绝，虽然穿着厚厚的外套，但在这厅堂里，从门缝里吹进来的寒风还是让他觉得有点冷。 乔梁进了里屋，马元香也跟着进门，在炕上坐着，陪着乔梁聊天。 “家里也没扑克，不然可以打发下时间。”马元香说道。 “没事，晚上早点睡就是，早睡早起身体好。”乔梁笑道。 “对了，乔縣長喝酒吗？我们老家自己酿的烧酒，味道不错，而且这大冷天喝了，身体很暖和，就是度数有点高，我估计有五十度。”马元香笑道。 “这个倒可以，反正也没事，喝两口也挺好。”乔梁欣然应允，反正晚上也没事，喝点酒打发时间也好。 见乔梁点头，马元香高兴地去张罗。 马元香离开，乔梁突然想到自个明天要赶去省城的话，得先给廖谷锋打个电话，否则廖谷锋在不在还两说呢，毕竟廖谷锋这么大的领导，去外地交流考察或者到下面县市视察都有可能，他要是不先打个电话，明天到了以后有可能扑空。 这样想着，乔梁拿出手机拨通了廖谷锋的电话。 第1598章 秘书偷听 此时，金城。 廖谷锋坐在办公室里，还没有下班，正在听秘书向他汇报省环保厅那边呈送的一份报告。 这时廖谷锋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下来电号码，廖谷锋瞄了一眼秘书，微微一笑，道：“好了，这报告就先放我这里，回头我自己看就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廖书记，我回去也没啥事，我等您一起下班好了。”秘书赶紧道。 “不用，这大冷天的，早点回去陪陪老婆孩子，免得回头你媳妇抱怨说我这个当领导的没有人情味，老是让你加班。”廖谷锋笑道。 “不会不会，我媳妇觉悟也高着，她一直说要让我给您搞好服务，不用操心家里的事。”秘书笑道。 “嗯，那你可是找了个好媳妇，有这么一个贤内助，工作上轻松不少。”廖谷锋笑笑，“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秘书听到廖谷锋又这样讲，只能点头，转身离开，这时候，廖谷锋的手机已经不再响了，显然是自动挂了。 从廖谷锋办公室出来，秘书对刚刚打来的那个电话很是好奇，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而廖谷锋似乎是在回避自己。 越是好奇，秘书越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鬼使神差地，秘书看看走廊没人，接着悄悄回去，把耳朵贴在门上。 办公室里，廖谷锋给乔梁拨了回去，电话接通，廖谷锋拿捏着腔调：“小子，什么事？” “廖书记，我有要紧事找您，可不是没事打扰您。”电话这头，乔梁赶紧解释道。 听到乔梁这话，廖谷锋嘴角微微一翘，忍不住想笑，这小子倒是把自己当初的话记得牢牢的。 “嗯，那你说说，什么要紧的事。”廖谷锋脸上带着笑，可惜乔梁看不到。 “廖书记，这件事非常重要，我打算明天亲自去省城见您一面，不知道您明天有没有时间。”乔梁问道。 “什么事这么重要，电话里不方便说吗？”廖谷锋挑了下眉头。 “电话里也可以说，但我觉得必须向您当面汇报，而且我这有东西要交给您。”乔梁道。 听乔梁如此说，廖谷锋脸色严肃起来，他意识到乔梁要汇报的可能是很严重的事情，也许超出自己的想象。 略一沉吟，廖谷锋道：“你到了省城后，等我电话，明天晚上，我会让人去接你。” “好好，那我明天到了省城后等您电话。”乔梁忙不迭点头。 “嗯，那就先这样。”廖谷锋挂了电话。 门外，耳朵贴在办公室门上的秘书，见屋里没有了声音，赶紧离开。 收拾了下东西，秘书拿着公文包匆匆下班离开，从办公大楼里出来后，秘书开着自己的车子离开大院，沿着大街开了一会，秘书慢慢降低车速，靠路边停了下来。 稍微犹豫片刻，秘书摸出手机给刘昌兴拨了过去。 “什么事？”刘昌兴接通电话后问道。 “刘部长，刚刚有人给廖书记打电话，这个电话好像特别重要，廖书记没有当我的面接电话，还特意把我打发走。”秘书说道。 “哦？”刘昌兴一下来了兴趣，“你知道谁给廖书记打的电话吗？” “我不知道，我在门边听了一会，听不出是谁，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廖书记好像是要安排和对方见面。”秘书答道。 “那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见面吗？”刘昌兴再次追问。 “这个不清楚，那个门的隔音效果很好，我也就只能隐约听到一点。”秘书无奈道。 “好，我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刘昌兴对秘书这次的表现很是满意，虽然对方没能听清廖谷锋的电话，但起码第一时间跟自己汇报了。 虽然得到了刘昌兴的表扬，但秘书心里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有些心神不定，挂了电话后，秘书拿出一根烟，默默点着抽起来，心里很是苦闷，上了刘昌兴的船，他就感觉自己下不来了，一来，他得罪不起刘昌兴，二来，自打他当上了廖谷锋的秘书后，他的妻子一下子也被拉进了刘昌兴老婆所在的那个太太圈，参加了好几次太太圈的聚会，每次聚会回来都满载而归，妻子还向他炫耀过聚会上其他太太送的礼物，里头不乏一些贵重首饰，这意味着什么，秘书当然清楚，如今纠缠不清的利益关系让他没办法跳下刘昌兴这艘大船了。 如果能一心一意跟着廖谷锋，也许自己的前程会更好。秘书脑海里闪过这样的想法，很快又摇摇头，现在想这些似乎已经没用了，何况刘昌兴在省内的势力也庞大无比，自己跟着刘昌兴，或许将来也差不了，毕竟廖谷锋总要调走的，秘书又如此安慰着自己。 秘书内心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而刘昌兴这边，接完廖谷锋秘书的电话后，刘昌兴皱眉思考起来，廖谷锋到底是要见谁呢？最近，虽然廖谷锋没啥动作，省内也一片风平浪静，好像已经从之前的消毒风暴中走了出来，一切重归于平静，但刘昌兴心里总感觉不安，总感觉廖谷锋好像盯上了自己什么。 要是秘书能听清楚更多的电话内容就好了。刘昌兴不无遗憾的想着，不过一想到廖谷锋身边最贴身的人当中潜伏着自己的人，刘昌兴心里又踏实了下来，廖谷锋的一举一动还是在自己掌控之中的，之前自己无意中帮了秘书一把，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此时，凉北，洪平乡上林村。 马元香和乔梁坐在炕上，两人中间摆放着一张小桌子，上头摆着一盘花生米，还有刚炒出来的两个热菜，马元香和乔梁一人一杯白酒，有说有笑聊着。 白酒的后劲很大，一口喝下去，像是有一股火从喉咙烧到了胃里，整个身体也瞬间暖和了起来。 马元香白皙的脸蛋红扑扑的，正如同她所说，不胜酒量，喝了两口白酒后，马元香脸上就跟涂上了一层胭脂一样，显得格外美艳。 “这个烧酒的味道真不错，你婆婆挺厉害的，酿酒的水平挺高。”乔梁称赞道。 “都是按我们农家的土法酿制的，乔縣長要是喜欢，回头带一坛走。”马元香笑道。 “那算了，喝酒容易误事，特别是喝白酒，容易醉。”乔梁笑着摆手，“我看待会咱们把这杯喝完，也别喝了。” “好。”马元香点点头，她其实已经有点晕，都是为了陪乔梁喝，所以这会硬撑着。 两人把杯里剩下的酒都喝完，乔梁才发觉这酒的后劲比自己想象的还大，而马元香，早已晕乎乎的，连站都要站不稳。 见马元香醉了，乔梁赶紧道：“今晚就喝到这吧，你去休息，我也要准备睡了，明天要早起。” 马元香微点着头，她的举动都是下意识做出来的，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屋里。 有烧炕的房间只有两个，马元香是和婆婆睡，而乔梁单独睡一间，马元香的婆婆已经提前睡下，乔梁自个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后，也躺在炕上准备睡觉。 不得不说，这暖炕真的很舒服，躺下后，乔梁觉得比呆在有暖气的房间还舒服。 酒的后劲上来，乔梁虽然没醉，但困意也席卷上来，迷迷糊糊睡着。 夜深人静。 窗外的雪花依旧飘着，偏僻荒凉的小乡村，覆盖在皑皑白雪里，好像和这天地融为了一体，只有那偶尔的几声犬吠声，才让人感觉到了一丝丝烟火气。 睡得深沉的马元香，感觉到了一阵阵口干舌燥，慢慢醒来，睁开眼睛，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3点多了。 马元香不由起身下床，她是被渴醒的，喝酒之后容易口干，马元香昨晚回屋里就直接睡下，这一觉也睡了足足好几个小时，醉意退去，人也精神过来，马元香只感觉口干得厉害，便去厨房倒水喝。 喝完水，经过乔梁的房间，看到房门开着，马元香眨眨眼，从门口望进去，见乔梁躺在炕上睡着。马元香下意识走了进去，想看看乔梁有没有盖好被子，心想乔梁这样金贵的人，也不知道睡在乡下这样的简陋环境里习不习惯。 乔梁睡得香甜，好像还在做梦，嘴里在说着什么梦话，马元香听了两句没听清楚说什么，伸手帮乔梁把被子的边角捂紧，然后就准备离开。 冷不丁，马元香突然被拉了一下，身体一下倒在炕上。 马元香啊了一声，低声惊呼出来，却发觉乔梁已经翻身过来，将自己压住，嘴里还在嘟哝着：“章梅，我什么时候对不起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给我戴绿帽，为什么……” 马元香呆呆地一时没反应过来，腿上突然一凉，马元香才猛然惊觉，棉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拉下，马元香急了起来，用力推着乔梁：“乔縣長，乔縣長，我是马元香……” 马元香挺用力，但乔梁的力道却是比她更大，压得马元香动弹不得。 “乔縣長，我是马元香啊。”马元香急切地呼唤着，她没敢大声叫出来，生怕吵到睡觉的婆婆，如果被婆婆看到两人这般样子，那更是什么都解释不清了。 乔梁仿佛跟魔障了一般，浑然没有听到马元香的话，他的动作很是迟钝，却又仿佛被大脑强力支配着…… “乔……” 突地，马元香眼珠子瞪得滚圆，那用力推着乔梁的手臂，缓缓地垂了下来…… 第1599章 抵达省城 清晨，天上的云层悄悄散开。 乔梁早上醒来，精神抖擞地伸了个懒腰，看了下时间，才六点，外面的天还有些暗，乔梁不由又躺了下来。 窗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乔梁躺在暖和的被窝里却是一点都不想起来，拿起手机看了下昨晚的信息，乔梁有选择性地回复了一下，随即刷起了新闻。 门外，隐约传来说话声，乔梁听出是马元香和其婆婆在说话，看了下门，乔梁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记得昨晚睡觉的时候，似乎没有关门？这会门却是关着的。 “咦？”突地，乔梁轻咦了一声，在手机的光线照射下，他在枕头边看到了几根长发。 啥情况？乔梁有些发愣，自己睡觉的枕头上怎么会有长头发？难道是马元香之前掉的？也不可能啊，他昨晚坐上炕的时候，隐约有那么一点印象，马元香给他拿的是一个新枕头。 再仔细闻一下，枕头上还有淡淡的清香，好像有女人躺过。 乔梁有些发愣，一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昨晚做的梦，他这会刚醒来倒是还记得很清楚，也不知道昨晚怎么就梦到章梅了，梦里面似乎还和章梅吵起来了，往昔里积压的屈辱和怨气，在梦里面似乎也爆发了出来，他将章梅推倒，狠狠报复了对方一下。 想着昨晚的梦，乔梁突然觉得昨晚在和章梅做那事时，好像是真的一般，不像是梦境。 想到如今的章梅，乔梁叹了口气，不管过往和章梅如何，章梅也是个可怜人，夫妻一场，自己现在也只能祝章梅有朝一日能够恢复，只是看章梅如今浑浑噩噩的样子，这个希望又有点渺茫。 将心里沉沉的思绪压下，乔梁拿起枕头那几根头发，眼里依然满是不解，最后将那几根头发扔掉。 屋外，厨房里，马元香帮婆婆一起生火做饭，想着昨晚半夜的一幕幕，马元香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走神。 “元香，火要烧到外面了。”婆婆提醒了马元香一句。 马元香回过神来，赶紧把木柴往里头放。 婆婆看了马元香一眼，幽幽叹了口气，看似随意的问着：“元香，安福已经过世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马元香愣了一下，没想到婆婆会问这个问题，摇头道：“妈，安福才走，我哪有心思想这个事，何况我以后也不想找了，一个人活着轻松。” “别说傻话，你还年轻，难道还一辈子守活寡不成。”婆婆看着马元香，“虽然你是我的儿媳，但作为女人，我懂女人的苦，你以后真要再找一个，婆婆不会拦着你的，只会替你高兴。” “妈，你说的都是啥跟啥呢。”马元香苦笑，又道，“你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了。” 婆婆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忽而又问道：“那个乔縣長是县里的大官，他看起来还很年轻，讨老婆了吗？” “啊？”马元香再次呆住，想到什么，马元香脸唰地一下红了，支支吾吾道，“妈，我怎么会知道人家乔縣長的事，你今天有点奇怪，怎么会聊这些奇怪的话。” “没什么。”婆婆摇着头，兀自忙着自己手头的事。 马元香盯着婆婆看了一会，没从婆婆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心下稍安，脸上却依然还是火辣辣的，难道是昨天半夜在乔梁屋里的事被婆婆发现了？马元香心里猜测着，又觉得不大可能，她昨晚悄然从乔梁房间回来的时候，看到婆婆还睡得很深，总不能是那时候婆婆醒来了，只是在装睡？ 马元香一时心里乱乱的，想着是不是被婆婆知道了，否则婆婆今天怎么会突然说这么奇怪的话，但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中，马元香看到乔梁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没来由慌乱了一下。 “有牙刷吗？”乔梁在被窝里窝了半个小时，终于爬起来了，今天还要赶往省城，必须早点回去。 “有有，我这就给你拿，昨晚忘了。”马元香慌慌张张站了起来。 乔梁看了看马元香，感觉马元香有点怪怪的。 刷完牙，三人坐下来吃早饭，乔梁感觉气氛似乎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吃过早饭后，乔梁去外边将车前挡风玻璃上覆盖的积雪清理干净，然后进屋喊马元香：“咱们准备走吧，我今天还要赶往省城，得早点出发。” “好。”马元香点点头，和婆婆告别。 路上的积雪不是很厚，乔梁专心的开着车，尽量控制着车速，许久都没听到马元香说话，乔梁才有些奇怪地转头，“你怎么不说话？” “啊？”马元香吓了一跳。 “怎么还一惊一乍的。”乔梁纳闷地看着马元香，这女人从早上起来似乎就有点不对劲。 “没事没事。”马元香有些慌张地支吾着，接着看了乔梁一眼，心念一动，道，“乔縣長，自从我们认识，似乎从来没听你对我下过称呼。” “哦，你想让我怎么称呼你呢？”乔梁笑道。 “你……你叫我元香就行。”马元香说完这话，脸已经悄然红了起来。 听马元香这话，看马元香的神情，乔梁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想了下道：“可以啊，那以后我就叫你元香，既然我如此称呼你，那你干脆也别叫我乔縣長了，叫我乔梁就行。” 虽然乔梁觉得这无非就是一个称呼，但此时他这么说，还是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 马元香听到乔梁的话，轻轻嗯了一声。 听马元香答应了，乔梁眨眨眼，这时又注意到马元香的头发，心里一动，马元香的头发带点金黄，应该是以前染的，同时还有点卷卷的，今早在自己枕边发现的那几根头发，也差不多是这样。 难道说，昨天半夜，马元香来过自己屋里？ 心里越想，乔梁越觉得奇怪，想着昨天半夜做的那个梦，乔梁眼神古怪起来，总不可能…… “乔……乔梁，注意看路。”马元香惊呼了一声。 乔梁闻言，车子快撞上路边一个石坎了，赶忙打转方向盘。 “乔梁，你还是专心开车吧，雪天路滑，危险。”马元香说道。 乔梁点了点头，这路况不好，还真是容不得分心。 经历这么一遭，乔梁也没心思去想昨晚的事了，专心开车，车子到了县城后，乔梁先是把马元香送到学校，随即马不停蹄快速赶往西州。 到了西州，乔梁将车子停在一家酒店的停车场，然后打车赶往机场，风风尘尘折腾到下午5点多，乔梁总算到了金城。 从机场出来，乔梁拿出手机给廖谷锋打电话，很快接通。 “廖书记，我到金城了，刚落地。”乔梁道。 “嗯，你先找个地方休息，然后把地址发给我，晚上我派人去接你。”电话那头，廖谷锋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好的。”乔梁连忙点头。 挂掉廖谷锋的电话，乔梁心里隐隐有些激动，晚上就要见到廖谷锋了，想着把那小本子亲手交到廖谷锋手上，廖谷锋脸上出现的惊讶神情，乔梁心里充满了期待。 乔梁看了下时间，赶了一天路，也有点累了，先在酒店睡一觉再说，晚上等廖谷锋电话。 廖谷锋办公室。 接完乔梁的电话，廖谷锋沉思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如是安排了一番。 这样的事，廖谷锋并没有让秘书去做，按说秘书是自己身边极为亲近的人，但廖谷锋并没有选择让秘书知道。 门外的小办公室，廖谷锋的秘书不时抬头朝里间的办公室张望着，尽管房门紧闭，但秘书却是时时關注着，看廖谷锋什么时候会突然出来，秘书在猜测着廖谷锋昨晚接的那个电话，心想也许廖谷锋就是安排在今天和对方见面，不过一直到现在，秘书都没见廖谷锋有动静，心里又琢磨着自己应该是猜错了。 一会，廖谷锋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看了秘书一眼，笑道：“下班了，今晚没事了，早点回去。” “廖书记，您要回去了吗？”秘书问道。 “对喽，晚上回家吃饭。”廖谷锋呵呵一笑，平常时候，廖谷锋很是平易近人，一点都让人感觉不到大领导的威严。 跟着廖谷锋下楼，目送着廖谷锋上车离去，秘书也上了自己的车子，他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想着跟上廖谷锋的车子去看一看，旋即赶紧打消念头，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那样做。 酒店房间里，乔梁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已经天黑了，看了下时间，七点多了，而廖谷锋还没给他打电话，乔梁有些失望，心想晚上也不知道要等到几点。如果想看得更快，請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在房间里无聊地走来走去，约莫过了二十分钟，手机响起来，乔梁精神一振，赶紧拿起手机。 见是一个陌生号码，乔梁怔住，接着接通。 “你好，是乔先生吗，我来接您去一个地方。”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廖书记让你来的吗？”乔梁问道。 “我不清楚，我只是奉命来接您，我已经到您所在的酒店楼下，车牌号是……。” “好，我马上下去。”乔梁点点头放下手机。 来到酒店楼下，乔梁很快就看到了接自己的男子，对方开着一辆军用吉普，挂的是特殊牌照，看到乔梁后，对方微微点头致意，也没多说话，接了乔梁就开车离开。 车子在城区街道开着，乔梁几次问男子问题，男子都是回答不知道，把乔梁搞得一阵无语，心说老廖见自己搞得神秘兮兮的。 第1599章 廖谷锋的反应 金城的市区很大，街道更是不知比凉北这样的小县城宽了多少，道路两旁尽是高楼大厦，也只有在金城，才能感受到现代城市的气息，至于凉北，只能说是一座偏远荒凉的小县城，如果要让乔梁比较，乔梁感觉凉北的县城还不如江州一些发达的乡镇。 车子在市区街道开了十几分钟，最终停在了一座看起来不怎么惹眼的饭庄前，不过这里的位置却是很好，紧挨着市区的内湖公园。 “到了，您直接进去就行，在301包房。”到了地点后，开车的男子对乔梁说道。 “好，谢谢。”乔梁点点头。 从车上下来，乔梁径直走入饭庄，进了里头，乔梁才发现这里面的装饰很考究，从外面看着不起眼，里面却是精致又有格调，估摸着是出自设计大师之手。 上了三楼，推开301的房门，发现里头坐着的正是廖谷锋。 看到廖谷锋，乔梁脸上一下露出了喜色，高兴道：“廖书记，您还搞得神秘兮兮的。” “是不是跟特工接头一样？”廖谷锋风趣道。 “有点像。”乔梁笑着挠头。 “小子，今晚我特地安排了一番，你找我要是没重要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廖谷锋笑着指了指乔梁。 “廖书记，我肯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才会来金城找您，不然我可是牢记着您之前的交代，没事不能打扰您。”乔梁肃然道。 “嗯，这还差不多，说吧，什么事？”廖谷锋一边示意乔梁坐下，一边做洗耳恭听状。 “廖书记，您先看看这个。”乔梁从外套的内口袋里掏出那个小日记本。 “这是什么东西？”廖谷锋疑惑道。 “您看了就知道。”乔梁一笑。 廖谷锋接过去，打开翻看起来。 边上，乔梁观察着廖谷锋的神色，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期待着接下来看到廖谷锋大吃一惊的神色。 但乔梁失望了，廖谷锋脸色沉稳如山，并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只有目光有些许变化。 不动声色翻看完那小本子，廖谷锋看着乔梁：“你这小本子是从哪里得到的？” “是从铁矿辞退的一个财务经理那里得到的。”乔梁如实回答，心里隐隐有些失望，这个小本子，看起来好像并没有让廖谷锋太惊喜，看廖谷锋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嘛。 乔梁其实猜错了，廖谷锋是喜怒不形于色，官做到了他这个位置，越是遇到大事，越是冷静，每逢大事有静气。 廖谷锋表面上平静，心里实则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单凭乔梁拿来的这个小日记本，不知道又要处理多少干部，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又要倒一片，西北省又要掀起一股风暴。 此刻听到乔梁的回答，廖谷锋面色平静道：“那人为什么会把这个小本子给你？” “这就说来话长了，里头有一些故事。”乔梁眨眨眼。 “那你倒是说说，里头有什么故事。”廖谷锋呵呵笑道。 “廖书记，这事是这样的……”乔梁把从自己帮助马元香解决高利贷的事开始说起，跟廖谷锋详细说了整件事的过程。 廖谷锋听着，一边注视着自己手头的小本子，复又抬头看着乔梁，眼里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当初派乔梁去凉北挂职，看来这一步还真走对了，这小子不只是跟孙猴子一样，到哪都能折腾出动静来，关键还是个福将！ 乔梁说完，见廖谷锋没有吭声，心里一下忐忑起来，心想廖谷锋不会对自己不满吧？他刚刚把用三十万和王安福交易的事情也向廖谷锋如实说出，也不知道廖谷锋怎么看待这事。 “看不出乔副縣長还挺有钱嘛，轻而易举就能拿出三十万和人家交易。”廖谷锋突然笑道。 “廖书记，这三十万是我找朋友借的，不然我哪来那么多钱，不怕您笑话，我现在工资卡里就只剩几千块了。”乔梁露出一脸苦笑，小心翼翼看了廖谷锋一眼，“廖书记，我还想问您这三十万能不能报销呢。” “报销？你想得倒美。”廖谷锋哼了一声，收起那本小本子，“这本子就放在我这里吧，来，事儿谈完了，开始吃饭。” 廖谷锋说完，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铃，很快，服务员开始上菜。 乔梁见状有些傻眼，呆呆看着廖谷锋，“廖书记，这就完了？” “不然你还想咋样？”廖谷锋斜瞥了乔梁一眼。 “廖书记，您对这小本子里的内容有什么看法，好歹说一说嘛。”乔梁搓着双手，期待地看着廖谷锋。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廖谷锋淡淡道。 “廖书记，这小本子里可也是记录了我们县里尚縣長收受相关钱财的资金往来，像他这样已经明摆着违法违纪的行为，应该会很快处理吧？”乔梁试探性地问道。 “我说了，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廖谷锋摆摆手，“来来，快吃饭，不然饭菜凉了。” 乔梁哭笑不得，他越是想知道廖谷锋后面会怎么处理这事，廖谷锋好像越不想告诉他，似乎在专门吊他的胃口似的，搞得乔梁心里愈发痒痒的，小本子里记录的其他人，乔梁懒得管，但尚可这王八蛋，乔梁是恨不得他赶紧完犊子。 见廖谷锋已经怡然自得开始吃饭，乔梁再次忍不住道：“廖书记，那尚可是刘部长的外甥，您该不会是忌惮刘部长什么吧？” “小子，你是在试探我吗。”廖谷锋放下筷子，脸色一板，盯着乔梁。 “廖书记，我哪敢试探您，我只是想知道您会怎么处理尚可。”乔梁陪着笑脸。 “那你说，我会忌惮刘部长吗？”廖谷锋忽地笑道。 “那肯定不会，刘部长虽然也是班子领导，但您是班子的班长，刘昌兴再厉害，那也是在您的领导下，您怎么会忌惮他呢。”乔梁拍着廖谷锋的马屁。 “嗯，看来乔副縣長学了不少溜须拍马的本事嘛。”廖谷锋看了看乔梁，旋即又拿起筷子，敲了敲碗，严肃地说了一声，“吃饭。” 乔梁见状不敢再问，心里却是苦闷不已，这一趟省城好像白跑了，满心欢喜的把那个小本子交给廖谷锋，廖谷锋不仅没表现出什么惊喜的神色，还一点口风都不露。 郁闷地扒拉着饭菜，乔梁不时偷偷瞄着廖谷锋，却不知道廖谷锋看到他的表情时，心里暗暗在笑。 “那个尚可，在凉北县干的怎么样？”廖谷锋悠闲地夹着菜吃，突然问道。 听到廖谷锋问尚可，乔梁一下来了精神，立刻道：“廖书记，您是不知道，他可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他当着縣長，却是一点正事没干，也没想为老百姓做点什么，反倒是人为制造阻碍，给那些想做事的干部下绊子，就拿我分管的扶贫工作来说吧，他不支持也就算了，还拖后腿，给我的扶贫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难。” “小子，我看之前西北日报的报道，你在凉北县分管扶贫工作，搞得有声有色嘛，枉我还把这篇报道放入省里的内参，做了批示，怎么，现在遇到一点困难，就开始诉苦了？”廖谷锋看着桥梁。 “廖书记，天地良心，我可不是诉苦，我是实打实的汇报实情。”乔梁叫苦道。 “碰到这么一点困难就解决不了？组织辛苦培养你是干嘛的？就是要让你碰到困难能够找出办法，解决问题，只有这样，才能实实在在提高你的能力，依我看，你现在处在这个位置上就很能锻炼人嘛，小子，我看好你，好好干。”廖谷锋淡然笑道。 “不是，廖书记，这是两码事啊，我现在说的是尚可的违纪问题。”乔梁无奈道。 “我说了，这个不用你操心。”廖谷锋笑了笑。 靠！再次听到廖谷锋这么回答，乔梁心里忍不住靠了一声，今天晚上廖谷锋都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拿这个话搪塞他了。 “吃饭吃饭，看你在凉北挂职这三四个月，人还是瘦了点嘛，看来工作是真辛苦了，多吃点，吃胖一点，小倩可是经常念叨你，要是让她知道你瘦了，回头会找我算账的。”廖谷锋笑眯眯看着乔梁。 “廖书记，我是气瘦了。”乔梁闷闷地回答了一句。 “哟，乔副縣長还来脾气了？”廖谷锋哈哈一笑，“你小子看来脾气不小嘛。” 听着廖谷锋的话，乔梁抿着嘴不吭声，这位廖大人，有时候充满了威严，有时候又风趣不已，跟邻家大伯一样平易近人，但偏偏又让人不敢多说话。 看到乔梁确实是心情低落，廖谷锋摇头笑笑，小年轻就是小年轻，沉不住气。 想了想，廖谷锋说了一句：“小子，告诉你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组织里的那些蛀虫，早晚都会清理的。” “嗯？”听到廖谷锋这话，乔梁嚯地一下抬起头。 廖谷锋这时却是不再言语，乔梁只看到廖谷锋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 第1600章 老三来了 见廖谷锋没有了下文，乔梁不由有些着急：“廖书记，您再详细说说。” “说什么？你小子还要听什么？”廖谷锋笑道，“这下能安心吃饭了吗？” “您要是能跟我说点更详细的，我就能踏实吃饭了，说不定还能多吃两碗。”乔梁嘿嘿笑起来。 “那你小子别吃了。”廖谷锋哼了一声。 见廖谷锋如此说，乔梁也不敢多问了，不过这会，他的心情倒是舒畅了不少，想到廖谷锋那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组织里的蛀虫早晚都会清理’，乔梁觉得吃饭都香了。 两人边吃边聊，廖谷锋偶尔也会关心地问几句乔梁在凉北的生活，除了勉励乔梁好好工作外，廖谷锋又嘱咐乔梁要照顾好自己，在乔梁眼里，此时的廖谷锋很像个长辈。 吃完饭，从饭庄里出来，依然是那辆军用吉普在楼下等着乔梁，廖谷锋拍了拍乔梁肩膀，道：“你先回去，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也别到处晃悠了，早点回凉北。” “嗯嗯，我明天就回去。”乔梁忙不迭点头。 上了那辆吉普车，乔梁从车窗里看到廖谷锋站在原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车子驶离饭庄，乔梁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廖谷锋返身进了饭庄。 廖谷锋进了房间，摸了摸口袋里放着的乔梁送来的小本子，神色肃然，接着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乔梁回到酒店，看了会电视，便早早睡下，他在金城没有认识的朋友，出去玩也不知道找谁，还不如躺下睡大觉。 第二天早上，乔梁退了房，便从金城坐飞机返回西州。 飞机上，乔梁并没有注意到有个光头男子看到他后，从后面一直盯着他，两人的位置间隔了几个座位，乔梁不认识光头男子，光头男子却认识乔梁。 光头男子没有想到会在飞机上偶遇乔梁，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飞机在西州机场降落后，乔梁快步离开，光头男子走在后面，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可哥，我刚从金城坐飞机回西州，你知道我遇见谁了吗？”电话接通，光头男子说道。 “老子又不是千里眼，怎么会知道你遇见谁。”尚可没好气道。 “可哥，我遇见乔梁了。”光头男子道。 “你遇见乔梁了？”尚可愣了一下，旋即道，“难怪我这这两天没在县大院里看见他，原来这小子跑去省城了。” “可哥，这姓乔的不会是在折腾什么事吧？”光头男子胡乱猜测着。 “你想多了，他能折腾什么？别说是在凉北，就算是在这省内，到处都有我们的人，他乔梁能折腾出什么？别老是疑神疑鬼的。”尚可撇撇嘴，“这姓乔的最好是别回来，老子眼不见心不烦，这两天别提多清静了。” “可哥既然这么讨厌乔梁，为什么不想办法把他弄走？”光头男子道。 “你以为我不想啊，关键是这姓乔的是外省过来交流挂职的，连我舅舅想调整他都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你说谈何容易？”尚可说起这个就烦躁得很，因为他还知道乔梁可能是在廖谷锋那里挂了号的，虽然廖谷峰也不见得器重乔梁，但因为乔梁挂职身份的特殊性，要动乔梁还真没那么容易，不像周志龙这种本地的土老帽，随便就收拾了。 “行了，先这样吧，我正忙着呢。”尚可挂掉了电话。 乔梁打车回到西州市区，原本想直接去酒店取车回凉北，想到如今周志龙调来市区了，乔梁不由又改变主意，拿出手机给周志龙打了过去。 “老兄，忙吗？”电话接通，乔梁笑道。 “忙个屁，老兄我都快闲得蛋疼了。”周志龙笑道。 “那好啊，中午一起出来吃午饭。” “你来市里了？”周志龙眨眨眼。 “嗯，我现在就在市里。”乔梁点头道。 周志龙看了下时间，这会都快中午了，立刻道：“那老弟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两人在酒店碰了面，乔梁看到周志龙就打趣道：“老兄，你现在天天坐办公室，可得注意点，不然这啤酒肚就越来越大了。” “唉，可不是，一天到晚坐在办公室，坐得我都屁股疼了，每天上班开始就在盼着下班。”周志龙叹了口气。 “老兄，真有那么闲吗？林业局就算是个清水衙门，但也不至于一点事儿没有吧。”乔梁奇怪道。 “事儿肯定是有的，但局长好像不待见我，不给我安排具体工作，你说我能干嘛？”周志龙无奈道。 乔梁一听登时明白过来，周志龙眼下的处境跟自己刚到凉北差不多，受领导排挤，日子自然好过不了。 “老兄，看来处处有江湖啊。”乔梁深有感慨。 “可不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体制里也好，公司里也罢，都一样。”周志龙摇了摇头，“而且我估计我们那局长肯定也是得到了上面的某种授意，故意冷落我呢，这是真的要让我把冷板凳坐穿。” “老兄，那你现在就看开点，就像是你之前说的，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了。”乔梁安慰道。 “哎，我也想这么安慰自己，但这不是突然闲下来不习惯嘛，说实话，要是能让我给百姓多做点事，我不当这个官都行。”周志龙苦笑了一下，“得了，不说这些，老弟你过来，咱哥俩应该高高兴兴喝两杯，说这些扫兴的事干嘛。” “行，中午我就陪老哥喝两杯。”乔梁点点头，想到廖谷锋对自己说的话，忽地对周志龙道，“老兄，其实你也别太灰心，老话怎么说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老兄说不定会有重新启用的一天。” “这我就不敢想了。”周志龙往天上指了指，“上头的领导都没换，哪有我的出头之日？市里边那个主要头头，可是尚縣長那边的人。” “呵呵，那如果市里边的头头换了呢？”乔梁笑道。 周志龙听得一愣，疑惑地看了乔梁一眼，眨了下眼睛：“老弟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那倒没有。”乔梁呵呵一笑，对于小本子的事，他自然会守口如瓶，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安慰周志龙，于是乔梁将昨晚廖谷锋的原话搬了过来，道，“组织里的那些蛀虫，早晚都会被清理的，到时候风清气正，老兄你这样肯干实事又有丰富基层工作经验的人，肯定会再次受到重用。” 听到乔梁如此说，周志龙笑起来：“那老兄就借你吉言了。” 两人在酒店里喝了一场，周志龙如今在单位里就跟个隐形人，虽然是个副局长，但压根没人拿他当回事，周志龙就算一天不去上班，估计都没人会注意，所以中午和乔梁喝完酒，周志龙就径直回家睡大觉了，而乔梁，原本打算下午返回凉北，和周志龙这么一喝，下午也回去不了了，只能等明天再走。 晚上，乔梁在酒店时，接到了老三的电话。 “老五，在哪呢。” “废话，我当然是在西北，不然我会在哪？”乔梁不耐烦道。 “老子当然知道你在西北，我问你现在具体在哪，你丫的准备给老子接驾。”老三笑道，“老子到西州了，你丫的快快在凉北准备好美人和大餐，做好接驾工作。” “靠，你还想美人呢，不怕童童把你下面咔嚓了。”乔梁骂了一声，很快就回过神来，“你说你在西州？” “没错，刚下飞机，准备打车去市里，然后坐车去凉北。”老三道。 “靠，老子现在就在西州市里，你直接过来跟我汇合。”乔梁一下高兴起来，没想到老三突然过来西州。 乔梁接着告诉了老三酒店的位置和房间号。 在房间里等了半个多小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乔梁立刻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老三，乔梁兴奋地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靠靠，别这么用力，老子不是女人。”老三和乔梁抱了一下，旋即嫌弃地推开乔梁。 “靠，你丫的一个臭老爷们，老子还不想抱呢。”乔梁笑骂，“还那么骚包，大晚上戴着个墨镜。” “嘿嘿，这叫酷，懂吗。”老三哈哈一笑，进了房间，“老五，你来西州办事吗？” “我去省城办点事，今天上午刚回的西州。”乔梁道。 “你昨晚在金城？日，早知道我提前给你打电话啊，我昨天飞到金城的。”老三笑道。 “谁让你丫的不早点打电话？”乔梁笑笑，这时候才想起问老三来凉北干嘛了，“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你猜。”老三眨眨眼。 “滚，老子才懒得猜，不说拉倒。”乔梁翻了翻白眼。 “靠，老子是来帮你们凉北发展来了，瞧你这什么态度，老子现在是投资商，知道不？就你这态度，老子还不来投资了。”老三咧嘴笑道。 乔梁一听，眼神一下亮了起来：“你们旅游公司要开到凉北来了？” “没错，我就是过来打前站的，我们已经决定拓展江州到凉北这条旅游线路，现在准备先在凉北开设分公司，我过来筹备前期工作。”老三道。 乔梁听得高兴起来，老三过来筹备分公司，那肯定是要在凉北呆一段时间，那自个可就不孤单了。 随即乔梁眼珠一转，上下打量着老三，不由嘿嘿笑起来，老三来了，自个也有了得力帮手。 第1601章 放火 老三被乔梁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往后退了一步：“老五，你丫的在打什么主意，告诉你啊，老子可不捡肥皂。” 乔梁哈哈一笑：“你少自作多情，老子就算要搞也要找个帅气点的，你忒丑了。” “日，老子玉树临风，帅气逼人，不然怎么征服童童？你丫的一点都不懂得欣赏美。”老三笑骂。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乔梁正经起来：“老三，你这趟过来，那些工具都带过来没有？” “什么工具？”老三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私家侦探的那些工具。”乔梁嘿嘿笑道。 “那当然带了，吃饭的家伙能不带吗。”老三点点。 “嗯，看来你金盆洗手也没用了，我看你这辈子都摆不脱私家侦探的影子。”乔梁道。 “那不是习惯了嘛，再说了，老子一台电脑走天下，现在都是高科技了，一台电脑一根网线就能办很多事。”老三笑了起来，“不过我这次过来，可是正正经经要筹办旅游分公司的，这事要是办不好，童童得打死我。” “就你这半桶水的，能搞好？”乔梁知道老三对旅行社的业务其实不精，毕竟是半路出家，再加上老三其实对这方面不感兴趣，压根没下功夫去学，他很奇怪童童怎么自己不过来，不由问道，“童童呢，没和你一起过来？” “她在江州忙呢，我们旅行社不是被正泰集团收购了嘛，童童现在出任正泰集团下属的旅游公司总经理，她如今正在忙着整合业务呢，而且公司的规模要扩大，也要招兵买马，这些都要童童亲自负责，交给别人她不放心，所以就让我先来凉北了，反正筹备分公司的事也不复杂，我先考察下合适的办公场所，租个办公地点，采买下办公用具就好了，其他的也不用我多干嘛。”老三笑道，“至于后面的事，童童会亲自过来一趟。” “原来是这样。”乔梁点点头，随即有些意外又高兴，“你们旅行社被正泰集团收购了？这事之前你怎么没提前跟我说？” “跟你说干嘛？通过你和李总裁的关系，给我们旅行社提高收购价？”老三呵呵笑了起来，“正是因为你和李总裁的关系，所以才没提前和你说。” “这倒也是。”乔梁点点头，心里十分高兴，当初童童和老三来凉北考察，对这里的旅游资源十分感兴趣，奈何资金有限，他提点了老三一下，没想到最后还真促成了童童和老三的旅行社跟正泰集团合作，如今旅行社被正泰集团收购，双方成了一家人，乔梁是打心眼里开心。 心里头高兴，乔梁拉着老三：“走，晚上咱哥俩小喝两杯，明天回凉北，咱哥俩并肩战斗，在凉北闯出一片天下。” 老三听到这话，眨了眨眼：“老五，听你这话，似乎要让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去，会不会说话？咱们干的是为群众服务的事，懂吗？”乔梁咧嘴笑道。 两人去楼下找了个饭店喝了几杯，第二天一早，乔梁开车载着老三回凉北，路上，乔梁将王福来的事和老三说了，老三听了一哼：“瞧瞧，我昨晚猜地多准，你小子又要让我去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 “别废话，我估计你丫的心里偷着乐呢，没有童童约束，你小子估计手痒着。”乔梁笑道， “知我者老五也。”老三也跟着笑了起来，“尼玛，感觉我这辈子是离不开私家侦探这一行了。” “离不开也得离，有了童童，你小子以后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乔梁说道。 “唉，要不是为了童童，我哪会离开私家侦探这一行，现在也就是能从你这偶尔过过手瘾。”老三道。 两人一路聊着，车子到了凉北，乔梁指着县城唯一一条热闹的街道：“这条是县里的主街道，县里的机关单位也都主要分布在这一片，你要租个像样点的办公室，只能从这条街上找。” “行，我知道了，回头我找个中介不就行了，这种小事哪用自己忙活。”老三道。 “嗯，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乔梁点头道。 “好的，你到前头的凉平酒店把我放下，我就在那办理入住，顺便将你交代的事给办了。”老三咧嘴一笑，他已经看到了前头颇为惹眼的凉平酒店四个大字。 “那你自个多注意点。”乔梁道。 “没问题的，这种事咱早就轻车熟路了。”老三一脸轻松地说着。 将老三在凉平酒店外的路边放下，乔梁便开车回县大院。 刚到办公室，何青青就进来了：“乔縣長，你这两天都去哪了？” “不是跟你说去办点事吗，咋了，没我在，天塌下来了不成？”乔梁笑道。 “天还没塌下来，不过也快了。”何青青苦着脸，“乔縣長，我昨天又到牧区去，百姓们都围着我问啥时候能把退耕还草的补偿金发下去呢，可把我愁死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嗯，这事我会尽快解决的。”乔梁脸色也一下难看起来，心里暗骂了一声王福来。 “乔縣長，这事可不能拖太久，否则跟牧区的老百姓们不好交代。”何青青提醒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乔梁点点头。 两人说着话，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梁文打来的电话，乔梁接了起来。 “乔縣長，不好了，我们工地被人点了火，烧起来了。”电话那头，梁文着急道。 我靠！乔梁一听，眼珠子一瞪：“梁总，具体是怎么回事？” 梁文跟乔梁说起来，原来就在刚才，一伙蒙面人骑着摩托车，手中提着汽油桶，开到工地这边来，将汽油洒向那些建筑材料，然后扔火把点燃了起来，一瞬间，整个工地就成为火海。 听着梁文诉说事情原委，乔梁已经招呼着何青青往楼下跑，发生这种事，乔梁哪里还能在办公室坐得住，立刻就要赶往牧区。 “梁总，你别急，我现在就过去，咱们见面说。”乔梁道。 挂掉电话，乔梁亲自开车，一边对何青青道：“江东商业集团帮扶的肉制品加工厂项目出事了，你给石磊打电话，看他们那边出警了没有，要是没有，你让他带人赶紧过去看看。” “啊？”何青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乔梁这么说，何青青赶紧道，“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给石磊打完电话，何青青转头对乔梁道：“乔縣長，石磊说他已经赶过去了。” “那就好。”乔梁微微点头，猛踩油门，往牧区赶去。 “乔縣長，具体发生什么了事？”何青青疑惑道。 乔梁把刚刚梁文说的情况说了一遍，何青青听得一呆：“怎么会这样？什么人的胆子这么大？” “我也想知道。”乔梁阴沉着脸，江东商业集团帮扶的肉制品加工厂项目可是牧区百姓脱贫的关键，没想到这才刚要开始施工就出事了，而且这还是他分管的摊子，乔梁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 一路上风驰电掣赶到了牧区，乔梁到达工地时，火已经被浇灭，但工地上不时还有零星的火苗往上窜，现场一片刺鼻的烧焦味。 看到乔梁过来了，梁文第一时间迎了上来：“乔縣長。” “损失怎么样？”乔梁关心道。 “损失倒是不大，就是刚刚运达的那一批建筑材料被烧了，但是这个事有点麻烦，那伙人离开的时候，还大喊着下次还会来烧。”梁文苦着脸，“他们要是老这样来搞破坏，那我们这都没办法施工了。” 乔梁闻言，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草，这帮人来烧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 看到石磊在，乔梁走向石磊：“石警长，你们那边能查到是谁干的吗？” “乔縣長，我刚刚问了下周边的人，这事怕是很难查下去。”石磊苦笑道。 “为什么？”乔梁瞪大眼睛。 “乔縣長，那些放火的人乘坐的是无牌照的摩托车，而且还蒙着脸，根本没法辨认人，这是其一；其二，您看这牧区地广人稀的，这些人乘坐摩托车一头扎入草原深处，杳无踪迹，根本没办法查，而且周边一个视频探头都没有，连个影子都拍不着，压根没法查……”石磊详细的给乔梁解释着。 乔梁听到这个结果，差点没气晕，这伙人放完火跑了，竟然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攻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那下次呢，下次如果他们再来放火，是不是还是拿他们没办法？”乔梁黑着脸道。 石磊无奈笑笑，他想回答乔梁说是，但看到乔梁脸色难看，也不好再讲出来。 石磊没有回答，乔梁却是从石磊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第1602章 更深层次的原因 原地沉默了片刻，乔梁问石磊：“你们所长呢，来了没有？” “他没来。”石磊摇摇头。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没来？”乔梁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看来他架子大得很嘛。” “可……可能他有别的事吧。”石磊支支吾吾解释道。 “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在这里，让他过来一趟。”乔梁冷声道。 “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石磊连忙点头。 石磊走到边上去打电话，没过多久，一辆警车开了过来，车停下，下来一个身材颇为发福的男子。 “乔縣長，这是我们孙所长。”石磊给两人互相介绍着，“孙所长，这是乔縣長。” “我知道我知道，乔縣長，您好。”孙所长热情笑着，双手伸上来要和乔梁握手，他去县里开过会，认得乔梁，所以这会压根不用石磊多介绍，他下车第一眼就看到乔梁了。 “孙所长，这里发生的事，你知道了吗？”乔梁没有和他握手，指着还在冒烟的工地道。 “刚才石磊和我汇报了，我也是刚知道，我已经第一时间通知乡里领导了，他们也马上赶来。”孙所长忙不迭笑道。 乔梁不想理会乡里的领导什么时候赶来，他只想让孙所长拿出解决的办法，道：“孙所长，刚刚小石和我说了情况，他说那伙放火的蒙面人很难追查，但他们临走前却是撂下话了，说是下次还会来烧，所以我想问问孙所长，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乔縣長，这个怕是很难，你也看到了，这牧区地广人稀，骑着摩托车简直就是如入无人之境，再加上咱们这边连个监控都没有，想抓这些人谈何容易。而且我们所里的办案条件也有限，一来是，软硬件设备都跟不上，二来是办案经费不足，所以办案能力有所欠缺。”孙所长无奈地说着，接着讨好地看着乔梁，“乔縣長看能不能帮我们争取一下，让县里多给我们一点拨款，让我们购买一些办案设备，这样也能更好的维护牧区百姓的治安。” 乔梁听得差点吐血，靠，老子让你想办法解决工地的安全问题，你却跟我伸手要拨款。 “孙所长，拨款的事你应该向县局打报告，跟县局申请，这事不归我管，我现在要求的是你们解决工地的安全问题，毕竟这是在你们的辖区，而且这个肉制品加工厂项目是江东商业集团对我们凉北的帮扶项目，是在省里市里都挂了号的，这样的重点项目，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问题，必须保证工地能够安全施工。”乔梁正色道。 听到乔梁的话，孙所长呵呵笑了一下，脸上的热情一下少了几分，讨要拨款不成，他的积极性大大降低，应付道：“乔縣長说的我明白，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去保证工地安全的。” 乔梁一眼就看出了孙所长的敷衍，皱皱眉头，道：“孙所长，你看能不能这样，派出所在工地这边设个临时警务点，派驻两个警员在这边，保护工地的安全，你看如何？” 孙所长听得一愣，瞥了眼乔梁，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乔縣長，我们所里警力不足，人手真的很欠缺，再加上又要负责牧区这么大一片区域的治安管理，真的是没有多余的人手。” “孙所长，你这意思是啥都做不了，也管不了，是吗？”乔梁眼里闪过一丝怒色。 “乔縣長，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我们所里的条件确实是摆在这，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孙所长吐着苦水，见乔梁确实是动怒了，孙所长眼珠子一转，道，“乔縣長，要不你跟县局打个招呼，让县局派点警力下来，如何？” 乔梁冷着脸没吭声，心里一股火直往上窜，这个孙所长，话里话外都是推脱之意，明摆着不想管这事，但偏偏乔梁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人家不是属于他分管的，而且他这个外来的交流挂职干部，对县里的组织人事也没多大的话语权，影响不了对方的官帽子，这个孙所长就是瞅准了这点，所以敢这样敷衍他。 两人说着话，乡里的领导也都赶过来了，对于工地被烧，乡里的干部也都表示震惊，但对于后续的处理办法，一个个却都说不上话。 乔梁心里一阵无语，这些乡里的人，怕是都指望不上。 “乔縣長，看来只能从县里想办法。”何青青把乔梁拉到一旁，低声说道。 “何主任，你有什么建议？”乔梁眉头紧拧，看着何青青。 “乔縣長，要么就像那孙所长说的，去跟县局打招呼，看能不能让县局派驻几个警员下来，要么去找尚縣長，只有尚縣長发话了，乡里的人才会真正重视，不然你也看到了，乡里的干部都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敷衍对待。”何青青说道。 乔梁听得脸色难看，何青青的意思是他使唤不动这些乡里的人，人家不会太把他这个挂职的副縣長当回事，这话虽然难听，但乔梁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看看乡里这些干部的态度就知道了。 “走，我们先回去。”乔梁沉声说道。 接着乔梁走向梁文：“梁总，我和何主任先回去。” 梁文一听，急切地问道，“乔縣長，那工地这边怎么办？” “放心，我回去就是要解决工地的事。”乔梁安抚着梁文，“你别急，这事我无论如何都会解决好，肉制品加工厂项目不仅是你们集团的事，更是我们凉北县的大事，我不会让任何意外因素阻扰这个项目的建设。这边有什么情况，你及时通知我。” 交代完梁文，乔梁和何青青直接上车回县里。 路上，乔梁接到了安哲的电话，看到安哲来电，乔梁神色一凛，将车靠路边停下来，转头对何青青道，“何主任，你来开。” 换成何青青开车，乔梁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接起了安哲的电话。 “老大。”。 “嗯，项目工地的事，梁文跟我汇报了。”电话那头，安哲的声音很平静。 “老大，对不起，是我这边的工作没做好，才导致项目刚开工就出事。”乔梁充满了愧疚。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谁也预料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安哲的声音带着几分莫测，“梁子，你想过了没有，这项目才刚开始就出事，背后有没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更深层次的原因？”乔梁听得一愣，知道工地被烧的事后，他这着急上火的，又是来去匆匆的赶路，到现在都没时间去好好细究这事。 “梁子，之前梁文给我汇报过，说是有一家你们凉北本地的企业要承包肉制品加工厂的项目。”安哲提醒了一句。 安哲这话，犹如在乔梁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登时让乔梁惊醒过来，“老大，你是说这两件事有关联？” “我不敢肯定，只是有这样的猜测，毕竟我不在凉北，没办法实时了解那边的具体情况，没办法全盘掌握情况。”安哲淡淡道，“梁子，我有预感，这个帮扶项目，怕是不可能那么顺利进行下去，你要有心理准备。” “老大，只要我在凉北一天，谁也不能阻止这个帮扶项目的建设，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搞破坏。”乔梁斩钉截铁道。 “嗯，你要是有这个信心，那是最好不过。”安哲带着欣慰的笑容，“真遇到你解决不了的，你可以和我说，虽然我现在也是人微言轻，但在廖书记那毕竟还有几分香火情，说上几句话还是可以的。” 乔梁感受到了安哲话里的自嘲，又体会到了安哲字里行间对他的关心，眼眶不由有些湿润：“老大，我相信你现在在商业集团只是暂时的，你今后还会……” “呵呵，你小子还操心起我的事来了，怎么，你还想当組織部長，给我安排官帽子不成。”安哲笑了笑，“你干好自己的工作，我这里还不需要你操心。” “老大，我听说，省里可能会有新的变动，关领导的代理恐怕不能扶正，上面要空降一个一把手下来，这事是真的？”乔梁试探地问道。 “嗯？你很有能耐嘛，身在凉北，都能知道江东省的大小事了。”安哲淡淡道。 “老大，我这不是关心你的前程嘛。”乔梁不由嘿嘿笑了下，“再说了，我也是听人说的。” “你关心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安哲轻哼了一声，“好了，先这样，肉制品加工厂项目要是真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记得和我说，我会向两省的高层反应，毕竟我们江东商业集团是这个帮扶项目的出资方，有权利向上反应问题。” “嗯，我记住了，老大，你放心，我会尽力解决好，实在是没办法，我再向你求援。”乔梁道。 和安哲打完电话，乔梁心情轻松了一些，老大一直在背后默默關注着他，关心着他，他更要鼓足干劲，不能让老大失望。 第1603章 冯占明的态度 乔梁回到县里，没有直接回县大院，而是来到了县局。 局长办公室。 听闻乔梁过来，冯占明笑着走到门口相迎：“今天是吹的什么风，怎么把乔縣長这位贵客给吹来了？” “冯縣長，我来找你有事。”乔梁心里着急肉制品加工厂的事，没心思和冯占明客套寒暄。 “什么事？”冯占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来来，乔縣長先屋里坐，有事咱们慢慢说。” 热情把乔梁请到办公室内坐下，冯占明亲手给乔梁泡了杯茶，这才跟着坐下来。 “冯縣長，不知道你对江东商业集团帮扶咱们凉北县的肉制品加工厂项目了解不？”乔梁问道。 “有所耳闻，这个好像是咱们县里的重点项目，关系到牧区百姓的脱贫问题。”冯占明点头道。 “嗯，没错，眼下这个项目却是碰到了一些麻烦。”乔梁将工地被一伙蒙面人放火的事同冯占明说了起来。 “有这种事？”冯占明一脸震惊，“这伙人简直是胆大包天，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破坏扶贫项目，性质更是恶劣。” “没错，所以我希望辖区派出所能将这伙人绳之以法，但他们却是一个劲跟我强调困难，说是很难破案，态度极为敷衍。”乔梁脸色难看，“冯縣長，你说这气不气人？” “乔縣長消消气，回头我一定严厉批评辖区派出所负责人。”冯占明一脸严肃，旋即又解释起来，“乔縣長，我也下去牧区调研过几次，对下面的情况也了解一些，牧区派出所确实有他们的困难……” 冯占明说到这，顿了顿，观察了下乔梁的表情，继续道：“乔縣長，你也知道咱们凉北县的情况，地广人稀，大部分人口主要集中在县城，而在牧区，那广袤的草原和戈壁沙滩里，很多地方可以说是渺无人烟，单靠派出所那点警力，确实是捉襟见肘，而且我们凉北县整个警务系统里都存在经费不足的问题，别说是底下的派出所了，就算是我们县局，经常都会遇到办案经费不足的问题，不怕你笑话，我昨天还亲自跑财政局要钱呢，这快年底了，我们警局今年换发冬装的经费都还没拨过来，你说我们局里穷不穷？” 乔梁听着冯占明的话，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不过这会他也没心思多想，他刚刚先跟冯占明告状，为的是给后面提要求做铺垫，这会听着冯占明诉说局里的困难，乔梁没有接茬，而是道：“冯縣長，辖区派出所的警力不足，我倒有个想法，能不能从局里派几个人下去，在工地旁边设个临时警务点。” “乔縣長，你这个想法是好，但我这边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冯占明苦笑，“局里边的警力资源太紧缺了，我们这边的办案人员，可以说是一个掰两个用，压根没有多余的人手，按说人手紧缺，可以多招点辅警解决警力资源不足的问题，但县财政给我们的经费有限，连日常的办案经费都没办法足额保证，更别说给我们足够的经费去招收辅警了，导致我们招的辅警也没几个，压根没办法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 “冯縣長的意思是这事不行是吗？”乔梁脸色再次难看起来，他听出来了，这个冯占明和派出所那个孙所长的态度一样，都是在找借口推拒。 “乔縣長，不是我不帮忙，而是局里没有多余的人手，还望乔縣長理解我们的困难。”冯占明一脸无奈，又道，“当然了，我也知道这个帮扶项目的重要性，我们警局有保证全县治安的责任，更别说为这样的重点扶贫项目保驾护航，所以要是日常派警力下去巡逻是没问题的，只是没办法常驻。” 听到冯占明这么一说，乔梁愣了一下，脸色有所缓和，抬头看了看冯占明，心想自己刚才难道是误会对方了？看这冯占明的姿态，似乎并不是不想帮忙。 这时，只听冯占明又道：“乔縣長，不过从县城到牧区的距离有点远，每天安排人这样来回跑，说实话，很浪费警力资源，所以关键还是得把责任落实到辖区派出所身上，这样吧，我亲自跟派出所沟通，让他们每天分几个时间段派警力到工地巡逻，这是最好也是最省事的办法，你看这样如何？” “冯縣長，真没办法在工地设立一个临时警务点吗？”乔梁还想争取。 “乔縣長，这个真的很难。”冯占明再次苦笑，“要是县里能多给我们一点拨款，解决我们的经费不足人手不足的问题就好了，事情也就简单了。” 听着冯占明的话，乔梁纳闷地撇着嘴，说来说去，离不开经费的问题，你冯占明好歹挂着副縣長，你自个都没办法多争取经费，老子能有什么办法？ 眼看从冯占明这里不能得到满意的答复，乔梁颇为郁闷站起来：“冯縣長，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乔縣長，再多坐一会嘛。”冯占明道。 “不了，我还得赶回去，帮扶项目是县里的大事，如今出了事，我有必要和尚縣長汇报一下，并且和他好好沟通一番。”乔梁寻思着去找尚可，他其实很清楚尚可见不得他好，但乔梁必须去找尚可，一来，试探尚可的态度，二来，跟尚可陈述利弊，让尚可知道利害关系。 “那好，我就不耽误乔縣長了，有机会咱们找时间一起吃个饭。”冯占明客气道。 乔梁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从冯占明办公室里离开。 走到门口，乔梁脚步一顿，回头提醒冯占明道：“冯縣長，牧区派出所那边，还请冯縣長能亲自打个电话，务必要让他们每天都派警力到工地去巡逻几趟。” “乔縣長放心，我记着呢，待会马上就打。”冯占明笑着点头。 乔梁闻言，心里稍微放心，虽然不能争取在工地设临时警务点，但能争取到这个结果，也总比没有好。 乔梁前脚刚离开，冯占明就转身回了办公室，并且将办公室门关了起来。 拿出手机，冯占明拨出电话，接通后，冯占明道：“尚縣長，我已经将乔副縣長打发走了，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要去找你。” “来找我？”尚可听得一乐，“这位乔副縣長难不成要来求我不成？” “尚縣長，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看乔副縣長是真着急了。”冯占明笑道。 “他着急了就好，就怕他不着急。”尚可咧嘴一笑，“行了，我知道了，老冯，你干的不错……” 楼下，乔梁坐上车子后，一直在车上等着的何青青迫不及待问道，“乔縣長，冯縣長怎么说？” “和那个孙所长同样的说辞，都说是警力紧张。”乔梁哼了一声。 “看来警局这边是指望不上了。”何青青偷偷瞄了乔梁一眼，如今只能去找尚可了，也不知道乔梁会不会愿意低头，她知道以尚可对乔梁的憎恨程度，除非乔梁主动低头，否则尚可绝不会为帮扶项目的事开口。 “虽然冯縣長说警力紧张，没办法设立临时警务点，但他愿意跟牧区派出所打招呼，让他们每天派警力到工地去巡逻。”乔梁说着，转头看向何青青，“何主任，你回头跟石磊那边联系一下，看他们所里有没有布置去工地的巡逻任务。” “好，回头我和他确认一下。”何青青点了点头。 交代完何青青，乔梁颇有些烦躁地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他之所以要让何青青再去跟石磊确认，是因为他并不完全相信冯占明的话，或许冯占明也和底下的人一样，全都是在敷衍他，但除了选择性的相信，乔梁暂时也没别的办法。 见乔梁心情烦躁，何青青并没有急着启动车子，而是静静地坐着，乔梁是分管扶贫的副縣長，她能体会乔梁此刻的心情。 “何主任，你说，这伙放火的蒙面人，他们是谁指使的呢？”突地，乔梁问道。 “啊？”何青青听得一愣，摇头道，“乔縣長，我猜不出来，我要是能知道，都能指点警局的人去破案了。” “呵呵，就怕你知道了也破不了案。”乔梁呵呵一笑。 “乔縣長难道知道是谁指使的？”何青青从乔梁的语气里听出了异样。 “或许，我已经猜到了答案。”乔梁幽幽道。 “乔縣長能猜到幕后指使者？”何青青神色一震，急切的问道，“是谁？” “呵呵，我也不是百分百的确定，现在说这个没意义。”乔梁拧着眉头，伸手弹了弹烟灰，“走吧，回县大院，该去会一会尚縣長了。” 何青青点点头，又悄然转头瞄了眼乔梁，她从乔梁脸上看到了神秘莫测的神色，似乎，乔梁真的已经知道了那伙蒙面人的幕后指使者，这让何青青疑惑不已，放火是今天上午才发生的事，乔梁怎么这么快就能猜到幕后的指使者？这里头，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道道？ 第1604章 谁死了？ 车子回到县大院，乔梁来到了尚可的办公室，尚可似乎在专程等着他，办公室门开着，乔梁一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后面抽烟的尚可，眼睛还往办公室门口盯着。 象征性敲了下门，乔梁走了进去。 “哟，乔副縣長是不是走错门了？”尚可看到乔梁，笑眯眯调侃道。 “这是尚縣長的办公室，我眼睛还没瞎，当然不会走错门。”乔梁淡淡地说道，无视尚可的调侃，仔细盯着对方，“我怎么感觉……尚縣長似乎在专门等我？” 尚可愣了一下，没想到乔梁会突然这么问，眼里闪过一丝不自在，撇嘴道：“乔副縣長，你来找我有事吗？没事不要打扰我工作，我忙得很。” 看到尚可的表情，乔梁若有所思，不动声色道：“我来找尚縣長当然是有事，而且是大事。” “什么大事？”尚可斜瞥了乔梁一眼。 “尚縣長知道江东商业集团帮扶咱们凉北的肉制品加工厂项目出事了吗？”乔梁看着尚可，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一些猜测，但仍是将事情跟尚可说了一遍。 听到肉制品加工厂项目被人放火了，尚可脸上适时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呵呵笑道：“看来铁矿老板跟我说的没错，牧区那边，多数地方都是偏僻荒凉，穷乡恶壤出刁民，没想到是真的，你看这个帮扶项目，这是为牧区百姓造福的项目，竟然还有人去放火烧它，简直是胆大包天又不可理喻嘛。” “尚縣長认为这是牧区百姓干的？”乔梁看着尚可。 “要不然呢？肉制品项目就建在那边，还能是谁干的？”尚可咂咂嘴。 “到底是谁干的，不是咱们嘴上说说就算数，而是要有证据。”乔梁懒得和尚可争论这个，道，“尚縣長，我过来是想和你商量如何保证肉制品加工厂项目工地安全的问题。” “这是乔副縣長分管的工作，乔副縣長自己决定就好了嘛。”尚可笑道。 “这虽然是我分管的工作，但这里头也需要其他部门的协助，就像这次项目工地被人放火，要确保下次不再发生这样的事，那就需要当地乡镇政府和治安部门一起出力，保证工地的安全。”乔梁看着尚可，“所以这需要尚縣長出面去协调。” “乔副縣長也是班子领导，你自己发话不就好了，难不成你说话他们还会不听？”尚可继续笑道。 “就是因为我说话不好使，所以才需要尚縣長出面。”乔梁神色严肃，他看出尚可这会完全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浑然不把这事放心上，不由道，“尚縣長，你应该清楚，这帮扶项目是在省里边挂了号的，如果老是出事，最终惊动了省里的领导，你觉得后果严不严重？” “乔副縣長是在拿省里的领导威胁我吗？”尚可冷哼一声。 “那倒不是，我只是在提醒尚縣長要重视这事，毕竟人家江东商业集团是真金白银地来帮扶咱们凉北，如果项目在建设过程中老是出问题，就算咱们县里装没看见，人家江东商业集团也不可能坐视不管不是？到时候江东商业集团要是直接跟咱们省里的领导反映，挨批的肯定还是咱们县里，与其那时候被批评，还不如咱们现在主动作为，尚縣長你说是不是？”乔梁正色道。 听到乔梁这话，尚可脸色变幻了一下，点点头：“嗯，乔副縣長说的在理，回头我会跟冯縣長那边打招呼，一来让他们尽快破案，其次，在他们破案之前，让他们会同乡里拿出一个稳妥可行的办法，确保项目工地的安全……乔副縣長，这样你满意了吗？” “尚縣長要是真的说到做到，我当然满意。”乔梁瞅着尚可，心里微微异动，尚可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乔副縣長，既然如此，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尚可开口赶人。 “那好，不打扰尚縣長了。”乔梁也不想呆在这里。 乔梁刚走，府办主任赵洪进走了进来，笑道：“乔副縣長走了？” “没错，终于把他打发走了，他估计还真的以为我要帮他呢。”尚可咧嘴笑道。 “尚縣長，回头这事会不会惊动省里？”赵洪进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怕什么，只要我们把该做的文章做足，就算是省里派人下来，也说不出毛病来。”尚可笑了起来，把刚刚应付乔梁的话对赵洪进说了一遍，道，“你回头就交代县局和乡里的人，让他们把表面文章做足。” 听到尚可的话，赵洪进也跟着笑，明白了尚可的用意。 乔梁办公室里，从尚可那回来后，乔梁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独自一人坐着，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默默思考着，他要理一理事情的头绪。最近，乔梁发现自己的烟瘾越来越大了，都是被工作给瘪的给愁的，尼玛，这个分管扶贫的副縣長还真不好当。 电话打断了乔梁的思绪，拿出手机一看，见是一个陌生号码，乔梁皱了下眉头，接通。 “乔縣長，今晚有空吗？鄙人想请你吃个饭。”电话那头，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谁啊你？”乔梁把手机拿到跟前又看了下号码，确定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也许我能帮乔縣長解决工地的安全问题。”对方笑道。 “是吗？”乔梁一下坐直了身体，“你到底是哪位？” “乔縣長今晚出来就知道了，晚上我在凉平酒店恭迎乔縣長大驾。”对方说完随即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乔梁就收到一条信息，陌生男子发过来的，里头说的是晚上吃饭的包厢号。 拿着手机，乔梁沉思了片刻，轻笑了一声：“有点儿意思。” 到了晚上，乔梁来到凉平酒店赴宴，包厢里，乔梁看到了一中年男子，对方正在摆弄着手机，看到乔梁进门，登时站了起来，满脸笑容迎了上来：“哎呀，乔縣長来了，有失远迎。” “阁下是……”乔梁看着对方脸上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淡淡道。 “乔縣長，您先坐，咱们边吃边聊。”男子笑道。 乔梁闻言，瞅了瞅对方，走到椅子上坐下。 “乔縣長，要不要喝两杯？”男子笑道。 “不必了，咱们也不熟，有事说事。”乔梁淡然摆了摆手。 “那好吧，乔縣長时间宝贵，我就直说了吧，乔縣長，鄙人开了一家建筑公司，想承包肉制品加工厂的建设项目。”男子直接道。 乔梁听得一愣，想到对方白天电话里说的内容，乔梁气得一笑：“这就是你说的保证工地安全的前提？” “没错，只要能让我承包肉制品加工厂的项目，我一定能够保证工地的安全，绝对不会让那些放火的蒙面人再来搞破坏。” “听你的意思，那些放火的蒙面人，是你指使的？”乔梁瞪着对方。 “不不，怎么可能呢。”男子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了嘴，连忙摆手，解释道，“乔縣長，我的意思是如果让我承包肉制品加工厂的项目，那我有办法对付那些放火的蒙面人，让他们不敢再来捣乱。” “是吗？”乔梁盯着男子，“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 “呵呵，我的办法是土办法，但保证绝对管用，在这里就先不多说了。”男子道。 乔梁听到对方的话，知道对方在故意卖关子，想起梁文之前的话，乔梁心头一动，问道：“我曾经听肉制品加工厂的负责人梁总说有人给他打过电话，说要承包肉制品加工厂项目，那人不会就是你吧？” “鄙人确实是给那位梁总打过电话。”男子笑着点头。 “这么说来，当时也是你威胁梁总了？” “哈，我就是和梁总开个玩笑，哪能威胁他。” 听到男子的话，乔梁心里的猜测再次肯定了几分，一股怒火从乔梁内心深处燃烧起来，结合他之前所掌握的情况，乔梁已经确定无疑，这事背后就是尚可他们在幕后操作。 尼玛，老子辛辛苦苦帮助牧区百姓脱贫，这帮王八蛋不给予支持也就罢了，不仅拖后腿，还特么想从帮扶项目上谋利，中饱私囊，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心里已经怒火滔天，乔梁脸上不动声色，再次问道：“肉制品加工厂项目是江东商业集团的帮扶项目，也是他们一手操办的，你想承包这个项目，不是应该再去找那位梁总吗，怎么来找我了？” “乔縣長是欺负我不明内情吗？明眼人都知道找乔縣長其实比找那位梁总更管用，只要乔縣長发话了，那个梁总肯定听乔縣長的。”男子道。 “看来你很知道内情嘛，哪位高人在背后指点的你？”乔梁笑道。 “我自己打听出来的。”男子跟着笑。 “好，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回头我先了解一下。”乔梁淡淡道。 “凉平兴达建筑有限公司。”男子笑了笑，“乔縣長，您可得尽快给我答复，不然我怕那伙蒙面人要是再次来放火，那不仅会造成工地的损失，还会大大影响日后的施工进度。” “嗯，我会尽快了解。”乔梁点了点头，死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那就先这样吧，我有事先走了。”乔梁站起身，一刻也不想多呆。 “乔縣長，您不吃饭了？”男子笑着挽留。 “不必了，你自个儿吃吧。”乔梁头也不回地离开。 从包厢里出来，乔梁气得咬牙切齿，草，这王八蛋最后分明还在威胁他！意思是他要不尽快答应，那伙蒙面人很快还会再来放火。 心里已经出奇的愤怒，但乔梁此刻却感觉到了深深的悲哀，身在体制，要做点事怎么这么难？自己一个异地来交流挂职的干部都想努力为贫困百姓做点事，这些本土的干部，为什么却如此麻木不仁？甚至没有一丝丝做干部的良心底线。 乔梁心里正愤怒着，手机冷不丁响了起来，见是何青青打来的电话，乔梁有些疑惑，何青青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干嘛？ “何主任，什么事？”乔梁接起电话问道。 “乔縣長，他……他死了……”电话那头，传来何青青断断续续，带着悲伤和惊恐的声音。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谁死了？”乔梁浑身一震，急切问道。 接着何青青告诉了乔梁。 “啊！”听何青青说出那名字，乔梁不由惊叫一声，脑袋轰地一声，身体不由晃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第1605章 疑点 何青青说出的死者的名字是石磊。 石磊死了！ 呆愣了好一会，乔梁才反应过来，震惊道：“石磊，他……怎么会……” 乔梁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石磊竟然突然出了事，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我也不知道，我傍晚给他打电话，他没接，我刚刚又给他打了一个，这次接电话的是他哥哥，他告知我石磊死了。”何青青带着哭腔道。 “怎么会这样？白天石磊不是还好好的吗？”乔梁脑袋一时很纷乱，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乔梁现在都还懵懵的，重点是白天他还见过石磊，对方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这会何青青却打电话告知他石磊死了，乔梁一下呆了，哪怕他和石磊不算太熟，但听到这样的消息，此刻也充满了震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哥哥那边的声音很吵，他只跟我说石磊死了，然后就匆匆忙忙挂了电话。”何青青嗓子嘶哑，几乎就要哭出来，“乔縣長，我……我想现在赶到乡下石磊老家去，你能不能跟我一起……” 乔梁之前听何青青说过，石磊父母虽然在城里有房子，但经常住在乡下的老家。 “好，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咱们现在就走。”乔梁知道何青青一个女人大晚上开车前往乡下不安全，上次晚上遇到狼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乔梁也不放心何青青一个人晚上开车去乡下。 何青青这会在县大院，乔梁听了之后，让何青青在原地等待，随即开车返回。 县大院门口，乔梁接到了已经走出来门口等待的何青青，旋即开车往乡下牧区赶去。 透过车内昏暗的光线，乔梁看到何青青的眼眶红红的，乔梁这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他知道石磊和何青青是发小，两人的友情很深，眼下石磊突然死了，对何青青的打击可想而知。 出了城区，路上的车子逐渐少了起来，乔梁也逐渐加快了速度，前往乡下牧区，有一段路要经过戈壁沙滩，荒无人烟，开夜路还是有些危险的，趁现在时间不太晚，乔梁希望开快点，尽快通过那段路。 “乔縣長，没必要开那么快的，不差这么一会，开夜路危险，安全第一。”何青青两眼发红道。 “没事，大晚上的，路上没车，这一段路况又比较好，开快点没事。”乔梁道。 话音刚落，乔梁搁在车子中控台的手机再次响起，乔梁瞄了下来电显示，是马元香打来的，乔梁接了起来。 “乔……乔梁，你现在方便吗，我……我炖了点滋补的汤，想给你送过去。”电话那头，马元香不知道是有点紧张，还是不习惯称呼乔梁的名字，有点结结巴巴的。 “谢谢了，不过我现在不在县里，晚上估计也回不来，这汤你还是自己喝了吧。”乔梁道。 “哦，那好吧。”马元香有些失望道。 和马元香说了两句，乔梁顾着开车，匆忙挂了电话，他这会也没心思去注意马元香和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边上，坐着的何青青静静地没有说话，要是平时，她肯定调侃是哪个美女要给乔梁送汤了，但现在，何青青心里被悲伤充斥着，也没心情去八卦。 晚上九点多，乔梁和何青青终于赶到了石磊位于牧区的老家，石磊的老家是一座小两层的砖瓦楼，虽然装修极为普通，但在牧区里，这样的家庭条件却已经算是很好。此刻，石磊的家里挤满了人，都是左邻右舍，也有石磊家的亲戚朋友，听到石磊去世后，纷纷过来帮忙料理后事。 何青青和乔梁进了屋里，就听到里屋传来的哭声，是石磊的父母，走到这里，何青青脚步一软，几乎要瘫软下去，乔梁连忙扶住对方。 “何主任，坚强一点，这时候我们更不能给石磊家添乱。”乔梁轻声对何青青道。 何青青闻言，点了点头，咬着嘴唇，告诉自己要坚强。 “叔叔阿姨。”何青青冲石磊父母走过去。 “小青，磊子他……”石磊的母亲看到何青青，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阿姨，石磊走了，您和叔叔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何青青这会也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何青青和石磊父母说话，乔梁走到了床边，石磊的尸体安放在上面。 乔梁打量着石磊的尸体，眉头一下紧紧拧了起来，只见石磊的身体上到处有磕磕碰碰的伤痕，头上更是有一个血窟窿，还有隐约的血迹，尸体应该是被擦拭过了，上面的血迹都已经擦干净，只能看到一些血痕，眼前的一幕，让乔梁深深感到疑惑。 不动声色走到何青青身旁，乔梁碰了碰何青青的胳膊，朝石磊的尸体努努嘴。 何青青起初没明白，走到石磊的尸体旁看了一眼，何青青一下子愣住，抑制住心里的悲伤，何青青转头看向石磊的父母：“叔叔阿姨，石磊他这是……” “磊子是从一个山崖上摔下来的。”石磊的母亲哭红了眼，“可怜我的磊子，浑身上下摔得没一处好。” 乔梁听到这话，心里感到疑惑，忍不住问道：“石磊好好的怎么会从山崖上摔下来？他一个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也不至于说走路不小心，这里头有别的隐情吗？” “所里的人刚才来过了，他们说石磊是意外失足，踩到一块塌边的石块，掉下去了。”石磊的父亲回答道，作为男人，他还算坚强，没有哭哭啼啼，但眼泪同样控制不住的流着，“被人发现的时候，我们家磊子已经没有气了。” 乔梁听到派出所的人已经下了定论，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屋里的气氛有些闷，乔梁转身走了出来。 外面的院子里，乱哄哄一片嘈杂声，过来帮忙料理后事的乡亲，有的已经凑在一起打牌。 乔梁独自走到外面的车上坐下，琢磨着石磊突然意外死亡这事，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啪嗒’的开门声打断了乔梁的思绪，何青青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石磊父母的情绪还好吧？”乔梁随口问了一句。 “能好到哪去，养这么大的儿子，说没就没了，而且石磊还是他们最喜欢的小儿子，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现在突然就死了，两位老人很难接受。”何青青擦着眼泪。 “哎，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只能坚强。”乔梁叹了口气。 何青青点了点头，伤感道：“好在石磊不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不然二老真的……” 何青青伤心地没再往下说，她到现在也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不相信石磊就这样突然死了。 “何主任，我始终感觉这事有点怪怪的。”乔梁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乔縣長在怀疑什么？”何青青转头看着乔梁。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怪怪的，可能也是一时无法接受吧，毕竟白天见到石磊的时候，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就突然说人没了，太突然了。”乔梁吸了口烟。 “是太突然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何青青眼泪再次流下来。 “何主任，你去里面问问，看谁知道石磊坠亡的地点，带我们过去看看。”沉默了一下，乔梁突然道。 “啊？”何青青惊讶的看着乔梁，“乔縣長，现在这么晚，您想去事发地点看看？” “嗯，我想过去看一看。”乔梁点头道。 “好，我进去问问。”何青青点点头。 何青青进去了约莫七八分钟，很快，就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出来，乔梁看了对方几眼，发现对方和石磊有些相像。 “乔縣長，他是石磊的哥哥，愿意带我们去现场看看。”何青青道。 “好，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要辛苦你跑一趟。”乔梁感谢道。 “没事的，不麻烦的。”石磊的哥哥摇了摇头，坐上车后，除了指路，便一声不吭，表情有些沉闷。 车子沿着乡镇土路开了二十来分钟，便来到了一处小山崖，因为车子上不去，石磊的哥哥带着乔梁和何青青走路爬上山，大晚上的，夜路不好走，几人都把手机的小手电筒打开。 爬上小山崖，又花了十分钟左右，石磊的哥哥指一处道：“就是这里了。” 乔梁闻言，走到那坠崖的地点往下看了看，拿着小手电筒往下照了照，这里的高度并不是很高，但人要是跌下去，确实也是够呛，特别是乔梁看到底下分布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块，人掉下去，只要头部随便砸到一个石块，那基本是性命堪忧了，只是这附近啥也没有，石磊来这里干嘛？ “石磊出事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乔梁转头看着石磊的哥哥。 “那不清楚，磊子被人发现的时候，差不多是六点的时候吧，那个时候他都没气了，我们赶到的时候，磊子的尸体都僵了，所以他不一定是那时候掉下来的，时间应该还要早点。”石磊的哥哥回答道。 乔梁闻言，点点头，又问：“那石磊他来这里干嘛呢？” “这就没人知道了，只有磊子他自己才清楚，但现在他已经……”石磊的哥哥声音悲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何主任，你有什么看法？”乔梁看向何青青，问道。 “我……我现在脑子还乱糟糟的，不知道。”何青青摇着头。 乔梁眉头紧锁，心里越发疑惑，这小山崖上什么都没有，石磊来这里干嘛呢？他是独自上来的，还是有别的人一起上来？又或者，他来这里见什么人？ 一串串的疑点，浮上了乔梁的心头。 第1606章 线索 在小山崖上站了一会，乔梁又走到山底下去观察了一下，有石头上能看到血迹，应该是石磊掉下来的地方。 “所里的人真的只是说石磊是意外失足吗？”乔梁再次问石磊的哥哥。 “嗯，刚才所里的人过来是这么说的。”石磊的哥哥点点头。 乔梁沉默了起来，这个答案，并不让他满意。 “这里，离铁矿不远呐。”乔梁突然说了一句。 旁边，何青青闻言，神色一动，她这会已经没再像刚才那样浑浑噩噩，脑袋逐渐恢复了思考，乔梁的话，以及乔梁刚才的怀疑，都让何青青心神一震，难道说，石磊的死，并不是意外？ “乔縣長，你是怀疑……” 何青青开口要说话，却被乔梁挥手打断：“没什么，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 乔梁说完看着石磊哥哥：“石磊的手机呢，现在在哪？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们看看。” “没什么不方便的，不过他的手机也被摔坏了，现在应该放在家里，得回去找找。”石磊的哥哥道。 “行，那我们现在回去。”乔梁点头。 三人又驱车返回家里，石磊的哥哥进屋找了一番后，很快就拿出一个屏幕已经摔坏的手机：“这是磊子的手机。” 乔梁拿过来，按了一下电源键，发现手机不只是屏幕摔坏，连开机都开不了，乔梁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猛然想到自己和石磊的家人并不熟，贸然开口不合适，将手机还给石磊的哥哥后，乔梁拉着何青青走到一旁：“何主任，你待会同他说一下，看石磊这个手机能不能让我们带回去。” “好，这事交给我。”何青青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乔梁的目的，立刻点了点头。 把事情交给何青青，乔梁就走到外面车里等待。 几分钟后，何青青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石磊的手机，上车对乔梁道：“乔縣長，搞定了。” “好，我们就从这只手机探探究竟，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乔梁道。 “乔縣長，你怀疑石磊的死跟铁矿有关？”何青青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刚刚在小山崖那边，乔梁打断了她的话，何青青猜到乔梁不想当着石磊的哥哥谈这个，就没再开口。 “嗯，我是有这样的怀疑，但也仅仅是怀疑罢了，毕竟也没证据。”乔梁耸了耸肩。 “可是如果石磊是铁矿害死的，那他们的动机是什么？”何青青不解道。 “何主任，之前我交代你，让石磊暗中从铁矿周边那些被铁矿欺压殴打过的老百姓中收集证据，你说这事有没有可能被铁矿的人知道了？又或者说，石磊可能已经掌握了能威胁铁矿的一些证据，所以铁矿的人对石磊下手了？”乔梁说着自己的猜测。 听到乔梁这话，何青青呆了一呆，要不是乔梁说起，她都忘了这事了，最近因为扶贫工作而忙得连轴转的她，都忘了乔梁曾经交代她的这件事。 呆愣了片刻，何青青突然哭了起来：“如果……如果石磊真的是因为这件事而死，那……那我对不起他。” 乔梁闻言也一下子沉默，真要是他猜测的这个原因，那石磊的死，他同样也有一定的责任！ 想到自己已经从马元香丈夫王安福手中得到了铁矿的违法犯罪证据，乔梁不由有些自责，假设石磊的死真的跟铁矿有关的话，那他之前应该提早让何青青告诉石磊，没必要再收集铁矿的犯罪证据了，那样一来，也许石磊就不会死了。 两人俱都沉默了一会，乔梁叹了口气，道：“晚上回县里也来不及了，我们先到镇上找个宾馆住下吧。” 两人到镇上找了家宾馆，办完入住手续，何青青来到乔梁的房间，问道：“乔縣長，假如真的从石磊的手机找到了可疑的线索，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到时候就将案子交给县局的人去查，毕竟办案是他们的……”乔梁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石磊的死一旦和铁矿有关，他就不信在石磊出事的地点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但所里的人却是匆匆就给石磊的死下了结论，并且通知了石磊的家人，那所……甚至于往上的县局还能信吗？ 这件事，细思极恐。 何青青看到乔梁皱眉，没再往下说，知道乔梁已经想到了更深的那一层，她刚才就是想到了铁矿背后有尚可撑腰，所以就算石磊的死真跟铁矿有关，那案子想要查下去恐怕也是困难重重，才会如此问乔梁。 “看来，这事如果真有疑点的话，也不能交给县局查。”乔梁道。 “没错，一想到铁矿和尚縣長之间的密切关系，我都不敢对这事抱什么指望。”何青青一脸绝望，眼眶再次红了起来，“乔縣長，如果石磊的死真的有疑点，我们总不能束手无策，让九泉之下的石磊死不瞑目吧。” 乔磊挑了挑眉头，安慰着何青青：“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石磊的死如果跟铁矿有关，那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一定会还石磊一个公道，让他死得瞑目。” “好，我相信乔縣長。”何青青的眼泪再次流下来。 一夜无话。 次日，乔梁先行赶回县城，何青青则留下来帮石磊的家人料理后事。 回到县城，乔梁先去找了一家手机店修复石磊的手机，打开手机后，乔梁直接去翻看石磊的手机通话记录和信息，但结果让乔梁失望，乔梁并没能从中看出什么疑点，不过乔梁对石磊的社交圈子不熟，所以他也不知道昨天打给石磊的这些电话里，有没有可疑的，说到底，这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刑侦人员去做。 沉默了一会，乔梁心头一动，对手机店的师傅道：“师傅，你看能不能帮我恢复一下，看手机里头有没有被删掉的信息。” “可以的，但要加钱。”师傅说道。 “没问题，多少钱你说就是了。”乔梁点点头。 手机店师傅一顿操作，还真的恢复了一条被删除的消息，乔梁一看，脸色一下变得凝重，匆匆付钱后，乔梁拿着手机离开。 回到车上，乔梁目光阴沉，石磊的死，果然有蹊跷！那条被删除的短信，里头的内容赫然是有人约石磊在那小山崖上见面，唯一可惜的短信上只有号码，没显示名字，说明石磊手机通讯录里并没有存这个号码的名字。 既然石磊的死有疑点，那眼下该怎么办？乔梁眉头紧拧，他知道单凭自个，没精力也没能力去调查这种刑事案子，专业的事只能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思虑了片刻，乔梁拿出手机给杨金山拨了个电话：“杨哥，现在方便吗？咱们见个面……” 两人约在县大院外见面，杨金山很快就开车出来，看到乔梁，杨金山开口就问道：“老弟，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杨哥，你有没有认识市局的人？”乔梁问道。 “市局的人？”杨金山疑惑地看着乔梁，“老弟，你想干什么？” “我有个案子需要刑侦的人帮忙调查，县局这边我不放心，要是由市局的人下来调查，那是最好不过。”乔梁道。 杨金山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道：“老弟，市局的人我倒是认识，不过能不能先问问你想调查什么案子？” 乔梁对杨金山还是信任的，当下把石磊意外死亡的事和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杨金山听完吃了一惊：“真要是铁矿的人干的，那他们也太胆大妄为了。” “如果是他们干的，岂止是胆大妄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乔梁冷声道。 “老弟，如果真是铁矿的人干的，那就算是找市局的人下来调查，恐怕也够呛，你知道的，市里边那位主要领导和尚縣長的关系……案子要是立案，难保不会走漏风声，最主要的是，会受到来自上面的阻力，最后怕是也会功亏一篑。”杨金山说着自己的担心。 乔梁听到杨金山的回答，心里一沉，连请市局的人下来调查都不行吗？ 看到乔梁的脸色，杨金山道：“老弟，如果你真想请市局的人来调查也是行的，我可以帮你找人暗中来查这事，但就怕事情最后没办成，反倒是坏事了。” “杨哥，算了吧，听你这么一讲，我觉得让市局的人来查也不靠谱。”乔梁苦笑。 “唉，处在咱们的位置上，要做点事也真的是不容易。”杨金山深有感触的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咱们权不够大，位不够高。” “可不是，要不然体制里的人，怎么会一个个争相往上爬，权是个好东西呐。”乔梁同样感慨道。 “老弟，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办？”杨金山问道。 “我另外再想想办法吧。”乔梁无奈笑笑。 杨金山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倒是想帮忙，但却不一定能帮上忙，最后反倒可能坏事，至于乔梁说要再想想办法，杨金山也不认为乔梁真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作为外地来交流挂职的干部，乔梁在本地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第1607章 终于有好消息 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杨金山道：“老弟，你也先别发愁了，人是铁，饭是钢，先吃饭要紧，回头再慢慢想办法，我也帮你琢磨琢磨，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杨哥有心了。”乔梁感谢道。 “咱们之间客气什么。”杨金山笑着摆手。 两人找了个地方吃饭，席间，乔梁顺道说起了昨天肉制品加工厂项目工地被烧的事：“杨哥，这事估计跟尚縣長他们一伙也脱不了干系。” “八成是，他们想从这个扶贫项目谋利，你不答应，他们自然就要搞出各种幺蛾子了。”杨金山看了乔梁一眼，“老弟，除非你让步，否则这样的事，怕是还会发生。” “我知道。”乔梁阴沉着脸，“他们明面上找的代理人昨天都直接找到我这来了，还敢当面威胁我，说是肉制品加工厂的项目要是不交给他承包，以后还会有人来放火。” “那你打算怎么办？”杨金山看着乔梁。 “我是不可能让步的，他们想耍什么阴谋诡计，那我奉陪到底就是。”乔梁发狠道。 “可是这样一来，耽误的可能是肉制品加工厂项目的建设。”杨金山道。 “那也总不可能让这帮蛀虫趴在这个扶贫项目上吸血吃肉。”乔梁有着自己的坚持，“总之，这是关系到原则的事情，我不会让步，也不会让这伙人得逞。” 听到乔梁的话，杨金山摇头笑笑，这就是他欣赏乔梁的地方，在体制里，能坚持原则的干部都是难能可贵的，但同样，他也为乔梁感到担忧，毕竟像乔梁这样的人在体制里容易碰得头破血流，有时候他都在想，乔梁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也不知道背后是不是有贵人在扶持。 不过即便乔梁背后有贵人，但这里是凉北，乔梁来凉北挂职，人生地不熟，无依无靠，在这里，乔梁若还想坚持自己的原则，也许真的会碰得头破血流。 “老弟，有时候适当的妥协其实也无不可。”想了想，杨金山劝了乔梁一句。 “杨哥，我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不过我坚信正义总会战胜邪恶，而且，有句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杨哥，你且看着，我相信日后会有好戏看的，且看他起高楼，且看他楼塌了。”乔梁想到自己交给廖谷锋的那个小本子，他相信尚可及其身后的靠山，早晚都会完犊子。 看到乔梁脸上神秘莫测且又带着自信的神色，杨金山疑惑地看了乔梁一眼，试探道：“老弟，你难道听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呵呵，杨哥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内幕消息。”乔梁笑着摇头，小本子的事，现在还得保密，不能告诉别人。 听到乔梁的话，杨金山点了点头，心想也是，自个在本地的关系比乔梁广多了，他都没听到什么风声，乔梁又怎么会听到什么风声。 两人吃过午饭，已经是一点多，杨金山先行回去，乔梁等杨金山先走几分钟后，也准备开车返回县大院。 这时手机响起，是老三打来的电话，乔梁边启动车子边接了起来。 “老五，快过来看一场好戏。”电话那头，老三的声音带着些许兴奋。 “是不是你盯的王福来有收获了？”乔梁神色一振。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老三嘿嘿笑道。 乔梁二话不说就开往凉平酒店。 在老三的房间，乔梁看到老三手机装着的视频软件里正在直播活人小d影，乔梁凑过去一看，登时骂了起来：“这个王八蛋，大中午的也都要找女人，真不知道上面怎么会调这样的人下来。” “老五，你还别说，这个姓王的战斗力挺强啊，从我刚才给你打电话到现在，你看，还没折腾完呢。”老三笑道。 “你丫的關注点在啥上面呢，把手机关了，回头视频拷贝一份给我。”乔梁笑骂道，“你小子可别看了受不了也去找那种女人，回头童童知道了饶不了你。” “老子是心志那么不坚定的人吗，你太小瞧我了。”老三咧嘴一笑，把手机屏幕关掉，还别说，看这样一场真人直播，老三还真有反应了，老三心里嘀咕着要是没反应的，估计那玩意儿坏掉了。 和老三的胡思乱想不同，乔梁今天第一次露出了笑脸，从昨天到今天，接连都是坏消息，把乔梁的心情搞得无比烦躁，现在总算是听到好消息了。 高兴了一会，乔梁一想到石磊的事，心情登时又失落起来，县局的人靠不住，市局的人也不放心，难道说，石磊就只能枉死了吗？ 或许，只能再跑一趟省城？乔梁心里默默想着，除了再去叨扰廖谷锋，乔梁想不到别的办法。 “老五，我说你咋回事，一会高兴，一会脸跟便秘一样。”老三手搭上乔梁的肩膀，笑道，“有什么事跟我说，咱兄弟俩联手，没有摆不平的事，瞧你交代给我这事，没两天就给你搞定了。” “哎，跟你说也没用，事儿不一样。”乔梁苦笑，石磊这事，乔梁万万不敢交给老三去办，这是刑事案子，一来，老三没那种能力，二来，以铁矿表现出来的这种穷凶极恶的做派，乔梁真担心要是让老三去调查这事，一旦被铁矿的人察觉，老三都有可能会性命不保。 “我先回去了，视频记得发给我，还有，眼下拿到对方的把柄了，你记得去把王福来房间里的手尾处理干净。”乔梁叮嘱道。 “放心吧，这种事咱又不是第一次干，知道该怎么做。”老三笑道。 从凉平酒店离开，已经快到下午上班时间，乔梁开车返回县大院，刚上车，乔梁就接到了扶贫办一名工作人员的电话。 “乔縣長，您现在在哪？”电话那头，工作人员着急道。 “我现在在回县大院的路上，马上就到了，怎么了？”乔梁听出对方的口气有些不对劲，问道。 “乔縣長，您现在先别回来，有一些牧区的百姓堵在大院门口，说是要找您，您这时候千万别回来。”工作人员赶紧说道。 “牧区的百姓？”乔梁听得一愣，“是为了什么事？” “是为了退耕还草补偿金的事，之前咱们承诺退耕还草的补偿金很快就会发下去，暂时安抚住了这些没拿到补偿金的村民，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村民突然过来了，堵在大院门口，点名要找您，说您欺骗他们。”工作人员着急的说着，“您要是现在过来的话，肯定会被堵得脱不开身。” “我欺骗了他们？”乔梁瞪大了眼睛，心说我啥时候欺骗他们了。 心里想着，乔梁立刻道，“我马上就赶到，你去跟村民们说一下，说我一会就到。” “乔縣長，您……”工作人员一听，着急了起来。 “不用说了，照我说的去做。”乔梁说完挂了电话，逃避不是他的风格，何况他从来没有欺骗过牧区的百姓，这时候更没必要心虚。 凉平酒店距离县大院并不远，乔梁加快踩下油门，县大院已经遥遥在望，乔梁也注意到了门口聚集了一些人，但都被拦在门外。 很快，乔梁赶到了大门口，因为门口被堵着，车子也开不进去，乔梁干脆在外边停下，快步走过去。 刚刚打电话通知乔梁的那名扶贫办工作人员已经看到乔梁，心里虽然替乔梁着急，但这会也赶紧朝村民们喊道：“乡亲们，大家别急，乔縣長已经过来了。” “大家让一让，我是乔梁。”乔梁推开人群走进去。 村民们的目光一下都聚集到乔梁身上。 “给我拿个小喇叭。”乔梁转头对那名工作人员喊道。 很快，工作人员从门卫室里拿了个小喇叭出来，乔梁对着吵闹的村民们喊道：“乡亲们，大家安静一下，我是乔梁，县里分管扶贫工作的副縣長，我想在场的乡亲，也许有的人认识我，今天大家过来的目的，我已经清楚了，在这里，还请乡亲们安静听我讲几句……” “乔縣長骗人，答应发给我们的补偿金不给。”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 “谁说我骗人了？”乔梁瞪着眼睛，寻找着那说话的人，见村民们议论纷纷，乔梁又道，“乡亲们，我乔梁从来不骗人，更不会骗我们淳朴的农民兄弟，之前我们扶贫办的工作人员是怎么和乡亲们说的？是不是告诉大家，这个补偿金会晚些日子发放？那现在才过去几天？我不知道大家在着急什么，但我在这里告诉大家，这个钱，一定会一分不少发到大家手上，也不会让大家等很久，请大家别急，耐心等几天就是。” “我们早听说了，县里没钱，压根不想给，乔縣長是故意让人拖着我们。”有人再次喊道。 靠！乔梁听到这话，心里接连靠了好几声，他要是没听错，这个声音和刚才是同一个人，乔梁仔细往人群中看了看，终于看到了那说话之人，是个年轻男子，藏头露尾混在人群当中。 乔梁正盯着对方呢，只见对方又露头喊了一句：“县里要是有钱早就给了，上一批退耕还草登记的人早早就拿到钱了，怎么到我们这就拖了这么多天还不给，分明是想赖账，乔縣長故意让人欺骗我们这些老实人。” 我擦，乔梁差点没吐出血来，这家伙是个搅屎棍！ 第1608章 笑面虎 看到村民在对方的煽动下再次躁动起来，乔梁赶紧喊道：“乡亲们，大家别急，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一星期，只要一星期的时间，这个钱，一定能发到大家手上，大家听我一句劝，先回家去，一星期之内，我保证大家都能领到钱。” “那万一到时候没有呢？”有人质疑。 乔梁循声望去，依然还是刚刚喊话的那个年轻人。 看到对方屡屡挑头带节奏，乔梁眼睛眯了眯，这人有点不对劲！ “到时候要是没有，我乔梁就算是去借钱，也把这笔钱给垫上，让乡亲们都能领到钱。”乔梁大声道。 “乡亲们，大家可都要相信乔縣長啊，乔縣長是个好官。”这时，后头传来一个老大爷的声音，乔梁看过去，登时看到巴克特大爷从一辆摩托车上下来，朝这边走边喊道。 乔梁越过人群走向对方：“巴克特大爷，您怎么来了。” “乔縣長，我怕你被人误会，赶紧来给你作证。”巴克特大爷说道。 “您特地从乡下赶来的？”乔梁惊讶道。 “可不是，我让一个亲戚骑着摩托车载我过来，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了。”巴克特大爷说道。 乔梁闻言，心下感动不已，这就是最淳朴的农民兄弟。 “乡亲们，大家都知道，我们先登记的几个村，都拿到钱了，所以乔縣長是绝对不会骗大家的，他说会发，一定会发的。”巴克特大爷对着大伙儿说道。 虽然大家不是一个村的，但在场的人当中，也不乏有认识巴克特大爷的，听巴克特大爷如此说，人群里安静了不少。 “乡亲们，相信我，一个星期内，一定能让大家拿到钱，县里没钱，我乔梁去借钱给大家发，一定不会食言。”乔梁再次喊道。 “大伙儿都回去了，乔縣長都这么说了，大家还怕拿不到钱吗？而且乔縣長就在这里，他又跑不了，大家说是不是？”巴克特大爷笑着对众人说道。 在巴克特大爷的劝说下，再加上乔梁的保证也挺让人信服，村民们犹豫了一下后，随即就各自散去。 “巴克特大爷，谢谢你，今天你可是又帮上我的大忙了。”乔梁看着散去的村民，感激地对巴克特大爷说道。 “乔縣長跟我客气了，我哪有帮上你什么，你才是帮了我的大忙。”巴克特大爷感恩地看着乔梁，“我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碰到你这么好的好官。” 乔梁听得一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想到巴克特大爷和刚刚那些人并不是同一个村，乔梁不由问道：“巴克特大爷，您怎么知道那些村民要聚众来县里？” “我是到他们村一个亲戚家做客听说的。”巴克特大爷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乔梁恍然。 “乔縣長，我还听说了一个情况。”巴克特大爷看着乔梁，欲言又止。 “什么情况？”乔梁疑惑地看着对方，“巴克特大爷，有什么话您尽管说。” “我听我那亲戚说，好像有人在组织他们来县里闹事，而且村里边有人一直在说县里没钱，不会给他们发放退耕还草的补偿金，所以很多村民们都急了。”巴克特大爷说道。 乔梁一听，联想到刚才那个在人群中一直带动村民情绪挑事儿的人，乔梁日了一声，草，果然是有人在暗中搞事！ “乔縣長，你可得注意点，我感觉有人在故意破坏你的名声。”巴克特大爷提醒道，在他眼里，乔梁是天大的好官，绝对不可能骗人。 “嗯，我知道了，巴克特大爷，谢谢您。”乔梁再次道谢。 “乔縣長又跟我见外了。”巴克特大爷笑道。 “好，那我收回刚才的话。”乔梁笑着点头。 送走巴克特大爷，乔梁转身走回大院，脸色一下变得阴沉。 这时，一辆黑色的汉兰达从乔梁身边开过，停在了大院里，乔梁一眼就认出那是王福来的车。 王福来从车上下来，他还不知道刚刚大院门口的事，看到乔梁，王福来笑眯眯打着招呼：“乔縣長。” “王縣長，你从哪过来的，看你神采焕发嘛。”乔梁看着王福来，眼里闪过一丝讥诮之色。 “是嘛？”王福来听出乔梁语气怪怪的，但搞不懂乔梁是啥意思，随口笑道，“可能是我晚上睡得好，所以白天有精神。” “呵呵，那可真是恭喜王縣長有个好睡眠，现在咱们很多人呐，都有焦虑症和抑郁症，我们这个群体呀，都是焦虑症和抑郁症的高危群体了。”乔梁微微一笑。 “那我不会，我这个人有个好处就是吃得好睡得香。”王福来笑了笑，感觉乔梁今天说话怪里怪气的，王福来也不爱多说，快步走入办公楼。 乔梁慢慢跟在后头，临进办公楼，乔梁往上看了一眼，发现尚可站在窗前，正看着楼下，两人对视了一眼，乔梁撇撇嘴，走入楼里。 刚上楼，乔梁就发现府办主任赵洪进在楼道口等着自己：“乔縣長可上来了，尚縣長请你过去一趟。” “好。”乔梁淡淡点点头。 来到尚可办公室，乔梁一进门就看到尚可脸色严肃地盯着他。 “乔副縣長，你知道你刚刚犯了多大的错误吗？”尚可一上来就严厉喝问道。 “什么错误？”乔梁看着尚可。 “是谁让你向那些村民承诺一个星期给钱的？县财政没钱，你拿什么给？”尚可厉声道。 “这个就不劳尚縣長操心了。” “乔副縣長，你这是什么态度？”尚可嗓门提高了起来，“作为领导，我有义务提醒你，你刚刚随意的许诺是多么轻率的行为，作为同志，我也好心提醒你，你刚刚的行为很幼稚，一旦到时候发不了钱，村民再次聚集起来，到时候一旦发生严重群体事件，你承担得了这个责任吗？” “话是我说出去的，那我当然承担得起这个责任。”乔梁呵呵一笑，“倒是尚縣長今天难得这么好心，真是让我十分惊讶。” 尚可不理会的嘲讽，看着赵洪进一脸严肃道：“赵主任，你可都听到了，这是乔副縣長的态度，乔副縣長既然把话都撂这了，那你做个见证，回头真出了事，上头问责下来，乔副縣長可是说他能承担得起责任的。” 听到尚可的话，乔梁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赵洪进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就站在他后边。 尼玛，这小子走路跟鬼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乔梁心里暗骂了一句，这时候，他当然能猜出尚可不安好心，明面上是在好意关心他，暗地里却是在提前给他埋雷。 “尚縣長，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走了。”乔梁没等尚可回答，自个就转身离开。 尚可一愣，指着乔梁的背影怒道：“看看，这姓乔的就是这么嚣张。” “尚縣長，别跟他一般见识，反正他蹦跶不了几天了。”赵洪进咧嘴笑道。 尚可一听，脸上这才有了几分笑容：“这小子今天自个把把柄送上门了，回头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啊，没想到今天这场风波，还能有意外收获。” 赵洪进跟着笑起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今天这起风波，两人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乔梁回到办公室沉思了一会，大致已经能确定今天这件事，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挑唆和组织，否则村民们不可能聚集来县里，而再往下想想，这件事对谁有利，对谁不利，那么，谁在背后搞事，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这些王八蛋，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乔梁暗暗骂了一声，想到尚可刚才的话，乔梁冷笑，尚可啊尚可，你以为财政局现在由王福来分管，是你的人，老子就束手无策了吗？这次老子就给你来个惊喜。 乔梁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里已经收到老三发来的视频，乔梁笑了笑，起身往旁边的王福来办公室走去。 王福来正哼着小曲儿看文件，看到乔梁过来，王福来笑了笑：“乔縣長来了，快坐。” “王縣長心情不错嘛，还能唱歌呢。”乔梁呵呵一笑。 “随便哼几句，这不是看文件也无聊的很。”王福来哈哈笑道，瞥了乔梁一眼，“乔縣長过来有事？” “嗯，是有件事想和王縣長谈一谈。”乔梁点了点头。 “乔縣長有啥事尽管说，我能帮的一定帮。”王福来信誓旦旦道。 看到王福来那张笑脸，乔梁恨不得给对方一锤子，这家伙活脱脱一只笑面虎。 “王縣長，我想说的是，给村民的退耕还草补偿金，能不能早点发放。”乔梁道。 “哎，乔縣長，你还是为了这事啊。”王福来脸上适时露出为难的神色，“乔縣長，不是我不帮，是县里没钱啊。” “县财政再没钱，我相信这点钱应该还是能挤出来的。”乔梁微微一笑。 “乔縣長，是真没钱，不然我早就让财政局拨下去了，这财政的钱也不是我的，我没理由故意不给，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王福来笑道。 “嗯，理是这个理，但谁知道王縣長有没有别的心思呢。”乔梁笑道。 “乔縣長说笑了，我怎么会有别的心思。”王福来摇了摇头。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王縣長，我就不多说废话了，退耕还草的补偿金，我要求一个星期内就发到村民手上。”乔梁正色道。 “你要求？”王福来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乔縣長你是在要求我吗？” “没错。”乔梁咧嘴一笑，“我相信王縣長一定会答应的。” 王福来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第1609章 后发制人 王福来在笑，乔梁也在笑。 王福来笑着笑着，看到乔梁脸上的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乔梁的笑容有些莫测，让王福来心里没来由有些不安。 “乔縣長，你在笑什么？”王福来忍不住问道。 “王縣長在笑什么，我就在笑什么。”乔梁呵呵一笑。 王福来听得嘴角一抽，乔梁越是这样讲，王福来心里越是有些发毛，感觉今天下午从在楼下碰到乔梁时，乔梁讲话就有些怪怪的。 王福来不想和乔梁多磨叽，这会不由下起了逐客令：“乔縣長，我还有事要忙，你要是想要钱的话，那确实是没有，县财政确实没钱，回头有钱的话，那个退耕还草补偿金，我一定让财政局第一时间拨下去。” “王縣長，我不想听这个，还是那句话，一个星期内，这个补偿金必须发到村民手上。”乔梁竖起一根手指头，“王縣長，记住，是一个星期。” “乔縣長，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没钱，你就别胡搅蛮缠了。”王福来气得一笑，他觉得自己算是城府深的了，愣是被乔梁给搞出脾气来了。 “有钱没钱是王縣長你的事，我只看结果。”乔梁淡淡一笑。 “乔縣長，你要是这样，那我只能送客了。”王福来撇撇嘴，直接赶人了。 “王縣長，别急，我给你看样东西。”乔梁笑着拿出手机。 “我没兴趣，工作忙着，乔縣長要看回自己办公室慢慢看。”王福来轻哼一声。 “王縣長，你会感兴趣的。”乔梁笑了笑，先走去将办公室门关上，然后打开了手机视频，递到了王福来跟前，“王縣長，先看看……” 王福来原本还有些不屑一顾，眼睛一扫到手机上的屏幕画面，登时就移不开了，眼珠子瞪得老大，指着乔梁：“乔縣長，你……你……” 王福来说话都结巴了，又惊又怒，浑身直哆嗦。 “王縣長，这可不是我拍的，是有热心人发给我的，我看了之后可也是震惊得很，没想到王縣長这么风流，也不知道家里老婆知道不。”乔梁笑道。 王福来听得差点吐血，一想到家里那个母老虎，心头又是一颤，他是典型的妻管炎，之前在市里的时候，因为在老婆的眼皮底下，他还不敢那么放肆，现在调到了凉北县，王福来如同鱼入大海，彻底放飞自我了，没想到这才没几天，竟然被人拍视频了。 此刻，王福来可以说是惊怒交加，作为当事人，王福来一看这视频就知道是在他的酒店房间拍的，而且还是今天中午新鲜出炉的，这绝对是乔梁指使人在他酒店房间里安装了监控。 脸色阴晴不定变幻着，王福来先是咬牙切齿，慢慢的，脸上逐渐换上了一副笑容：“乔縣長，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把这视频删掉，如何？” “那没问题的，只要王縣長需要，我肯定删掉，我也没有看别人这种视频的嗜好，哎呀，真是不堪入目。”乔梁咧嘴笑道。 听着乔梁讽刺，王福来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过这会他也不敢跟乔梁计较，只要乔梁肯删，那比啥都好，嘴上催促着乔梁：“乔縣長，那你快点删掉。” “可以的，我马上就删。”乔梁点点头，“王縣長，那村民的那个退耕还草补偿金，你看……” “乔縣長，你这个真是为难我了。”王福来苦笑了一下，“不瞒你说，这是尚縣長要求的，我要是给你批了，那尚縣長得找我算账。” “那就是你的事了，王縣長，你别跟我抱怨困难，还是那句话，我只要结果，我相信你也会有办法的。”乔梁笑了笑，“只要你答应了这件事，我立马就把视频删了。” 王福来脸色变幻着，话说到这份上，王福来自然明白，乔梁摆明了是拿这个视频威胁他，他如果不答应，那乔梁一旦把这个视频扩散出去……王福来没敢往下想，这视频要是传出去，那他的仕途命运基本上完了。 沉默片刻，王福来眼珠子转了转，道：“乔縣長，你看这样如何，咱们做个交易吧，你把视频删掉，我答应你，一个星期内，我一定想办法，无论如何都把这个补偿金发放到村民手上。” “可以，早这样不就完了，何苦咱们刚才还闹不愉快。”乔梁笑了起来，“王縣長，你也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村民们拿不到这个钱是会急眼的，所以我只能想办法，现在你答应了，那我乔梁也不是小人，我相信王縣長的人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视频我现在就删了。” 乔梁说着，当着王福来的面，把手机视频删掉。 看到乔梁的举动，王福来先是一呆，随即面色狂喜，看着乔梁的眼神跟看一个傻子一样，这乔梁竟然先将视频给删掉了！王福来差点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视频删了，他还怕个球，这姓乔的绝对是个脑袋缺根筋的，还特么什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哈哈，这个傻子。 “乔縣長，你放心，咱们都是信守承诺的人，回头我一定想办法把钱发到村民手上。”王福来忍着笑道。 “好，我相信王縣長的人品的。”乔梁跟着笑，“王縣長，一个星期内，记得哦。” “放心，我记得，我记得呢。”王福来笑眯眯道。 “嗯，那我就不打扰王縣長工作了。”乔梁笑着告辞，走到门口，乔梁突的又停下，转头看着王福来，“王縣長，其实吧，我这手机视频虽然删了，但其实这个视频还是有底的，当然了，我敢保证，这个视频绝对不会流传出去，王縣長请放心。” 乔梁说完，笑哈哈的离开，反倒是王福来，脸上的笑容逐渐僵住，乔梁临走前看他的眼神，让王福来觉得自己才是真的傻子。 等到乔梁离去，王福来如丧考妣地坐下，这下完犊子了，有把柄在乔梁手里，那个退耕还草的补偿金要是不批，乔梁真有可能把那个小视频给传出去，到时候他这个副縣長直接不用干了，但要是批了，他又没办法和尚可交代，因为这事是尚可特意叮嘱的。 不批，可能直接完蛋，批了，最多也许就是被尚可痛骂一顿！王福来脸色变幻着，最后在矛盾的挣扎中，王福来内心慢慢有了决定。 乔梁不知道王福来的心理挣扎，他也懒得去管，把柄在手，他只要结果，至于王福来如何去应付尚可，那是王福来的事。 时间一晃就过去两天，在乡里帮忙料理完石磊后事的何青青，终于也返回了县城。 两天不见，乔梁感觉何青青似乎憔悴了不少，脸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即便化妆了都没办法掩盖下去。 “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走的人已走，活的人要往前看。”乔梁只能这样安慰着何青青。 “我明白，只是一想到石磊的死可能是被我害的，我心里就无法原谅自己。”何青青忍着悲痛道。 “你这么一说，那我的脸都没地方放了，真说起来，石磊是被我害的才对。”乔梁叹了口气。 “乔縣長，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了，石磊死了，我现在只想给他讨回一个公道，一定要将害死他的凶手揪出来，否则我心里永远都没办法踏实。”何青青看着乔梁，“乔縣長，石磊的那个手机，有什么发现吗？” “有的，我找人恢复了手机的信息，还真有一条信息被删掉，那条信息正好是约石磊去那小山崖见面的，眼下这条信息被人为删掉，那意味着什么已经显而易见。”乔梁道。 “乔縣長，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已经知道石磊是被人害死的，总要想办法帮石磊报仇，将凶手绳之以法。”何青青急切地看着乔梁，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个事，想来想去，何青青悲哀地发现，自己只是小人物一个，什么都干不了，铁矿以及铁矿背后的尚可，在凉北县可以说是只手遮天，甚至在西州市，他们背后的关系都能将所有不利于他们的事情压下，就凭她区区一个何青青，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自己人微言轻，微不足道，何青青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乔梁身上。 “放心，我会想办法，石磊的死，我也有责任，这件事，我肯定不会不管。”乔梁安抚着何青青。 “乔縣長，只要能帮石磊报仇，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哪怕豁出这个公职不干，我也在所不惜。”何青青态度坚决道。 乔梁闻言，惊讶地看了何青青一眼，没想到何青青下了这么大的决心。 “何主任，没那么严重。”乔梁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想到办法，这不，一直在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何青青疑惑地看着乔梁。 “没错，等你回来，你在县里帮我盯着，我比较放心，我准备去一趟省城。”乔梁道。 “你要去省城？”何青青惊了一下，旋即脸色一喜，“乔縣長是要去省城找关系？” “差不多吧。”乔梁点了点头，“但这几天牧区那边有人在搞鬼，我怕再生出什么乱子，所以等你回来了，我才能安心去省城。” “乔縣長尽管放心去，县里边我一定给你盯紧了，保证不出任何状况。”何青青连忙道。 “好，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就及时通知我。”乔梁点点头。 乔梁说完，拿出兜里那只石磊的手机，默默叹了口气，又要跑省城了，老廖可别揍自己才是。 第1610章 廖谷锋的考虑 乔梁和何青青交代完，当天下午就开车前往市里，乘坐晚上最后一个飞往金城的航班。 登机之前，乔梁给廖谷锋打了电话，抵达金城后，乔梁直接打车到了廖谷锋安排的地方。 这次和上次吃饭的饭庄不一样，是一个安静的茶室，廖谷锋看到乔梁，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接着轻哼一声：“小子，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我看你跑省城跑得这么勤，是不是工作不想干了？” “廖书记，我本职工作可都干得好好的，一点都没耽误。”乔梁急忙道。 “那你这次来又是什么事？你电话里说很重要的事，哼，要是忽悠我，你可知道后果？”廖谷锋板着脸。 “廖书记，肯定是很重要的事，不然我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来叨扰您。”乔梁苦笑了一下，想了想，又多解释了一句，“廖书记，主要是这事我自己没办法解决，不然我绝对不会来找您。” “说吧，什么事。”廖谷锋看着乔梁。 “廖书记，这是一起关乎人命的案子。”乔梁将石磊的手机拿了出来，把石磊的情况和廖谷锋详细说了一遍。 廖谷锋听了，眼珠子一瞪，道：“如果事情像你说的那样，那这是刑事案子，你应该交给警局的人去查。” “廖书记，可是我不相信我们县局的人。”乔梁无奈笑笑，“即便是市局的人，我都不敢相信。” “是吗？”廖谷锋看着乔梁，脸色逐渐严肃起来，“凉北县甚至是西州市的情况，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了？” “廖书记，也许比我说的更严重呢。”乔梁眨了眨眼睛，同廖谷锋对视着。 廖谷锋皱着眉头，没有说话，手指轻扣着桌面，微微沉思着。 乔梁最受不了这种沉默的氛围，小心瞄了一眼廖谷锋，问道：“廖书记，我之前交给你的那个小本子，不知道您开始处理了没有？” “怎么，你怀疑我无所作为吗？”廖谷锋斜瞥了乔梁一眼。 “廖书记，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进度。”乔梁干笑了一下，“您是不知道，铁矿在我们县里可以说是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他们为什么敢这样？无非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眼下既然有了证据，为什么不将这些蛀虫和败类连根拔起？” “按照那个小本子上记录的情况，你知道将这些人全部处理了，得牵扯出多少人吗？届时会引起多大的动荡，你有考虑过吗？”廖谷锋看着乔梁。 “廖书记，难不成就放任他们逍遥法外不成？”乔梁急道。 “我有那么说吗？你小子还是太毛躁了，我看你呐，得在基层多历练几年。”廖谷锋抬手点了点乔梁，又道，“站在我的位置，我得通盘考虑，在揪出这些组织中的蛀虫和败类的同时，又要维护政局的稳定，确保不出乱子，你懂吗？组织上调我来西北，是让我来稳定局面的，不是让我来搞出更大的乱子的，所以在维护稳定的大前提下，才能慢慢……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些组织中的蛀虫和败类，早晚会受到党纪国法的制裁，但什么时候处理他们，如何处理他们，则要讲究时机和节奏……” 这是乔梁认识廖谷锋以来，廖谷锋第一次如此直接就一个问题和乔梁如此直白交流，以前廖谷锋和乔梁谈到某些问题的时候，总是表现得很含蓄很深邃很莫测，从不轻易点破或者流露什么。 而现在廖谷锋如此，似乎这一方面显出廖谷锋对乔梁日益增加的信任和亲近，另一方面，又显出廖谷锋对乔梁成熟和成长的某种欣赏和认可。 这种信任、亲近、欣赏和认可对乔梁来说极其重要极其珍贵。 当然，这种改变似乎带有某种主观意识，又似乎是一种必然，是不知不觉中顺其自然的。 “那总不能现在就一点作为都没有吧？”乔梁一脸不甘，他倒不是不相信廖谷锋的话，而是没有廖谷锋那样的耐心，这也就是位置不同，格局不同，所以乔梁看问题的角度和眼光有着很大的局限性，和廖谷锋比，不知道差了多远。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作为？小子，你都敢质疑起廖大人了？”廖谷锋哼了一声，脸色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根据你那小本子提供的线索和证据，我已经布置下去，接下来就是温水煮青蛙，一点点的刮骨疗毒，这样才不会一下子造成太大的影响，搞得人心惶惶，引起动荡。” 听到廖谷锋的话，乔梁再次苦笑，这位廖大书记有时间和耐心去温水煮青蛙，他可是等不起。 想了想，乔梁又道：“廖书记，组织内的那些败类，不能一下子全动了，这我能理解，但铁矿呢？这只是一家私营企业，眼下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已经有了，能不能先把他们查封了？” “不能。”廖谷锋看着乔梁，说出了一个让乔梁差点吐血的答案。 “廖书记，为什么？”乔梁急眼了，“难道连一个私营企业都动不得？” “不是动不得，而是时机未到。”廖谷锋神色淡淡地说着，“打草惊蛇，懂吗？你知道铁矿背后的法人是谁吗？是刘玉虎。而这个刘玉虎，是省城鸿展集团董事长刘广安的儿子，鸿展集团是西北省有名的民营企业。” 廖谷锋说到这里，再次看了看乔梁，幽幽的说着，“刘广安是从金城下辖的都平县五家镇刘家村走出来的，刘昌兴，同样也是刘家村人，他们两家，是世交。” 乔梁听到廖谷锋这话，愣了愣，旋即有些明悟地看着廖谷锋：“廖书记，您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一句话‘不能打草惊蛇’，所以铁矿暂时不能动。”廖谷锋挥手打断乔梁的话，神色淡然道，“当然了，根据你提供的那个小本子，有关部门已经开始动作，先从外围查起，一些人已经在布控当中，而且，就在昨天，刚刚查办了省税务局的一名副职，就是根据你那个那个小本子的线索查的。” 乔梁听到廖谷锋的话，既失望又高兴，失望的是暂时不能拿铁矿如何，高兴的是，至少他从廖谷锋这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纪检部门已经行动起来，铁矿以及铁矿背后的尚可这些人，就算现在再猖狂，相信也猖狂不了多久。 看到乔梁不说话，廖谷锋笑了笑：“小子，从我这听了这么多话，怎么样，现在心里踏实了吗。” “廖书记，我从来没有质疑过您，就是心里着急。”乔梁笑着挠挠头，又看了看桌上那只石磊的手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廖书记，您看这个石磊的案子？” “我要是不管，你小子是不是打算赖上我了。”廖谷锋哼哼道。 “不敢不敢。”乔梁干笑了一下，眼珠子一转，灵机一动，“不过廖书记要是不管的话，我就找吕倩想办法。” “你小子……”廖谷锋呵呵笑起来，然后瞄了眼那只手机，“行，这事我管了，你把手机交给我。” “好，谢谢廖书记，您真是个为民着想的青天大老爷。”乔梁兴奋道。 “我答应了才夸我，刚刚我要是不答应，是不是就得在心里骂我了？”廖谷锋一瞪眼。 “那肯定不会。”乔梁嘿嘿一笑，矢口否认。 廖谷锋接过石磊的那只手机，其实刚刚听完乔梁所说，廖谷锋就已经打算管这事，他又不是冷血无情的人，又岂会坐视不理。 “这事我会安排省厅信得过的人去查，你回去等消息就是。”廖谷锋把手机收好，说道。 就在廖谷锋和乔梁会面时，金城鸿图大酒店。 刘广安和刘昌兴也刚喝完酒，两人换到了酒店顶楼的贵宾厅喝茶，这里有刘广安的专属茶室。 鸿图大酒店，同样是鸿展集团旗下的产业，这是金城的几家五星级酒店之一，亦是金城有名的一个地标建筑，高达52层，酒店外观有点像一艘迎风起航的帆船。 晚上是刘广安请刘昌兴吃饭，作为同村的宗族世交，刘广安和刘昌兴的关系自是不用多说，刘广安比刘昌兴小一岁，从小的时候，刘广安就是跟在刘昌兴屁股后面玩，小学到高中，刘广安和刘昌兴也都是在同一所学校，后来，刘昌兴走上仕途，刘广安经商，两人一个官帽子当得越来越大，一个把生意做得越来越大，而这里头，夹杂着多少权钱的勾当，只有两人自己清楚。 两人都在金城，关系又非比寻常，平常自然没少来往。 52层的鸿图大酒店，是金城有数的高楼，坐在顶层的茶室，可以一览金城的夜景。 “广安，还是你这地方好呐，一览众山小。”刘昌兴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颇有感慨地说了一句，他喜欢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兴哥你要是喜欢，我在这边给你装修个办公室出来，你有时候也可以来这里办公嘛。”刘广安笑道。 “那像什么话。”刘昌兴摆了摆手，“到了我这位置，更要小心那些风言风语。” 刘广安笑了笑，没再说这个，他也就顺口一说，知道刘昌兴不可能真过来。 “兴哥，昨天周局突然被纪检部门给边拿了，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吗？”刘广安突然问道。 刘广安口中的周局是省税务局的副局长周力超，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人，而刘广安因为经商的关系，和周力超的利益牵扯颇深。 听刘广安提到这个，刘昌兴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第1611章 刘昌兴的紧张 见刘昌兴不说话，刘广安眉头拧了一下，又道：“兴哥，我现在就担心周局被查是跟我们公司这边有牵扯。” “应该不至于。”刘昌兴挑了挑眉头，“周力超这个人，胆大心黑，什么钱都敢收，我以前就拿话点过他，让他注意些，他压根没听进去，你没看我后来基本上和他没什么往来了，我知道他早晚会出事，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刘广安闻言下意识点点头，周力超是属于他们这个大圈子的人，以往大家也会聚聚，后来刘广安也留意到了，基本上周力超在的时候，刘昌兴就不爱露面了，显然是不想和周力超有过深的牵扯，也不喜欢周力超去他那边走动。 不过刘昌兴虽然和周力超没太多往来，但刘广安却是不一样，他做生意，和周力超这样的税务局领导免不了打交道，而且随着集团规模越来越大，这利益牵扯是越来越深。 “兴哥，你从办案部门那边打听不到一点风声吗？”刘广安再次问道。 “暂时没有，你也知道执掌纪检部门的那位是上面调下来的，我和他也没啥交情，再加上他一来就对内部进行整肃，原先的一些人都被调整了，现在要打听消息可没那么容易。”刘昌兴摇了摇头，看了刘广安一眼，“我早就提醒过你，和周力超这种人少来往，你也不听劝，现在知道急了吧。” “兴哥，不是我不听劝，而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压根就没办法停下来。”刘广安苦笑不已，道，“举个简单例子，你说我逢年过节都要向周局表示一点心意，要是有哪一次突然没了，难保人家不会多想，觉得我是对他有啥不满，你说是不是？我是个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像周局这样的领导，我肯定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嘛。” 刘昌兴不以为然笑笑，刘广安说的话不尽属实，刘昌兴也懒得去较真，转身走回椅子上坐下，刘昌兴喝了口茶，安慰了一句：“广安，你也没必要太紧张，周力超这个人到处都敢收钱，他可能是因为其他人出事，不一定是跟你们公司有关，你别自个疑神疑鬼的。” “我倒是不紧张，就是担心周局进去了，会不会乱讲。”刘广安呵呵笑道。 “放心吧，只要他脑子没问题，他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交代的越少，罪责就越轻，你觉得他会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吗？”刘昌兴撇撇嘴。 “嗯，我明白这个道理，不过还是要麻烦兴哥帮忙打听下消息，好歹得弄清楚周局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去的，不然我这心里老感觉不踏实。”刘广安道。 “有消息我会通知你。”刘昌兴点了点头，又笑笑，“放心吧，在这西北省，出不了事。” “那肯定的，有兴哥在，绝对不会有事的，兴哥是我们的定海神针。”刘广安奉承了一句。 两人坐着聊了一会，刘昌兴看着时间不早了，起身拿起外套：“好了，我也该走了，不然回头你嫂子又该念叨了。” “兴哥，那我送你。”刘广安跟着起身。 “不用了，咱们之间没必要来这一套。”刘昌兴拍了拍刘广安的肩膀，示意刘广安不用送。 从酒店顶层直接坐电梯到地下车库，刘昌兴刚坐上车，手机就响了起来，见是廖谷锋秘书打来的，刘昌兴第一时间接了起来。 “刘部长，告诉你一个消息，今天晚上，廖书记见了那个去凉北挂职的乔梁。”电话那头，秘书说道。 “知道他们谈什么吗？”刘昌兴脸色一下严肃起来。 “这个我不知道，能知道廖书记今晚见了那位乔副縣長已经极为不易了，我哪能知道他们谈什么，廖书记压根没带我过去。”秘书摇了摇头。 刘昌兴闻言，眉头皱得老高，点头道：“嗯，这事我知道了，有什么消息你再通知我。” “好，我会的。”秘书在这边点了点头。 挂掉电话，刘昌兴紧拧的眉头并没有半点舒缓。 又是这个乔梁！刘昌兴在心里默念着，现在每每想到乔梁这个名字，刘昌兴就感觉有些不安，这是他内心深处的一种潜在反应，刘昌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越来越在意这个乔梁，但是今晚听到廖谷锋的秘书说廖谷锋单独见了乔梁，刘昌兴再次感到不安。 当初乔梁挂职的地方并不是凉北，是廖谷锋亲自改了挂职名单，将乔梁挂职的地方换到了凉北，原本刘昌兴一直有些琢磨不透廖谷锋的用意，现在刘昌兴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尚可就在凉北任职，难道说，廖谷锋一开始就是冲着尚可去的？而最后的目标是他？ 刘昌兴想着想着，没来由又想到了昨天刚出事的周力超，心里突然一哆嗦，很快就自个摇起了头，心说不会不会，周力超出事，绝对不会跟他这边有任何关系，他跟周力超的来往不多，这次周力超出事，断不可能和他这边有任何关联。 刘昌兴暂时没想到的是，周力超出事，虽然和他没有关联，但却和他牵扯极深的鸿展集团有关联，廖谷锋眼下采取的策略，就是在不惊动刘昌兴的情况下，一点一点打掉围绕着刘昌兴和鸿展集团这个利益集团的蛀虫。 不过刘昌兴虽然暂时忽略了这一层，但乔梁这个名字，却是让刘昌兴如芒刺在背，乔梁这个人，更是到了让刘昌兴不除不快的地步。 默默沉思了一会，刘昌兴拨通了尚可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起，尚可这边喝得有些高，大着舌头道：“舅舅，这么晚还没休息？” “你又去喝酒了？”刘昌兴微微皱眉。 ‘舅舅，我来市里了，有些应酬不可避免嘛。”尚可笑道。 刘昌兴皱皱眉头，他当然知道在体制里头少不了各种应酬，他也并不是反对尚可喝酒，而是不希望尚可喝酒误事。 “酒还是要少喝点。”刘昌兴说了一句。 “舅舅，我知道的，我一直都有分寸的。”尚可笑着点头，问道，“舅舅，您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可，那个乔梁，必须尽快把他弄走，我在省里边鞭长莫及，你在县里边要想办法，只要能让乔梁犯错误，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和江东省挂职办的人沟通，让乔梁提前结束挂职，早点滚回江东去。”刘昌兴说道。 尚可没有想到舅舅这么晚专程打电话过来是为了乔梁的事，愣了愣，有些不解道：“舅舅，你是不是对这个乔梁太紧张了？” “不是我紧张，而是这个乔梁总让我觉得心里不踏实，与其这样担心，还不如将他尽快弄走。”刘昌兴说道。 “舅舅，我觉得你是有点紧张过头了。”尚可不以为然地说着，虽然觉得舅舅有些小题大做，但尚可还是道，“舅舅，您放心吧，我这次已经给乔梁挖了一个大坑，就等着过两天他栽个大跟头，到时候就能名正言顺的搞走他了。” “你给他挖了什么的大坑？说来听听。”刘昌兴来了兴趣，他现在对乔梁的事格外上心。 “舅舅，是这样的，我让光头暗中找人组织牧区那些还拿不到退耕还草补偿金的群众挑事儿，而这个乔梁，跟个愣头青似的，还真的中计了，这不，在退耕还草的补偿金问题上轻易许诺群众，说是要在一个星期内就把钱放下去，到时候一个星期的期限到，那些群众拿不到钱，就会……”尚可嘿嘿笑着，将自己的计划跟刘昌兴一一道来。 “不错，你这个计划是可以，群体事件是最敏感的事件，凭这个，百分百能搞走乔梁，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事情闹大了，乔梁固然是吃不了兜着走，但你作为縣長，同样会有责任，这个补偿金，是国家政策规定的，没发下去，你这个縣長有没有责任？上面的人会怎么看待？你想过这些没有？” 刘昌兴一脸严肃地说着，其实有他在，刘昌兴倒是不担心尚可会受啥影响，但这件事涉及到乔梁，刘昌兴就怕廖谷锋会關注，并且还会插手，到时候难保尚可也会受到影响，这就不是刘昌兴愿意看到的结果了。 “舅舅，你放心，这事我已经想到后手，到时候就让那个王福来去当替罪羊，他是分管财政的常务副，到时候把责任往他头上……”尚可说着自己的计划和打算，虽然会牺牲王福来，但在尚可看来是值得的，而他今天特意到市里来，就是在做腾达的工作，毕竟这个王福来是走的腾达这条线，才能从林业局调到县里来，所以要把王福来推出去当替罪羊，得提前做通腾达的工作。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刘昌兴不知道王福来这个人，但在听完尚可的一番解释后，刘昌兴暗暗点头，心里颇感欣慰，自己这个外甥，总算是慢慢成熟了，这次就做得不错，至少刘昌兴觉得挺满意。 第1612章 尚可的震惊 刘昌兴觉得尚可做得不错，嘴上也不吝对自己这个外甥的夸奖：“小可，你这次做得很好，但你也要注意，你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一定要处理干净，不能让人抓住任何把柄。” “舅舅，你放心，我都有想好后手的，不会让人抓住把柄。”尚可自信地答道，难得听到舅舅夸奖自己，尚可这会端的是心花怒放。 “嗯，那就先这样，我等你那边的消息，这次务必要将乔梁弄走。”刘昌兴道。 “舅舅，你怎么老是这么紧张乔梁？”尚可纳闷道。 “有些事情你不了解。”刘昌兴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决定对外甥透露一点消息，“小可，我怀疑乔梁被安排到凉北挂职，就是冲着你去的。” “啊？”尚可听得一呆，“舅舅，不会吧，你的意思是乔梁来凉北挂职是针对我？” “没错，这是我个人的猜测，之前，我只是有模模糊糊的感觉，一直不敢肯定，但现在，这种不安的直觉愈发明显，再加上从我得到的一些消息进行分析，我愈发肯定自己的这种猜测。”刘昌兴说道，“小可，你也知道当初乔梁挂职的地方并不是凉北，是廖书记亲自改了挂职安排的名单，将乔梁挂职的地方改到了凉北。” “嗯，这事你说过了，我知道。”尚可点点头。 “以前，我以为廖书记这样安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只是因为单纯想锻炼乔梁，所以把乔梁分配到最苦最累的地方，但现在看来，廖书记的安排，果真是另有深意。” “舅舅，那廖书记的深意是什么？”尚可急切地问道。 “傻孩子，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刘昌兴无奈笑笑，刚刚还表扬这个外甥呢，结果现在脑子就转不过来了。 听到舅舅这么说，尚可心头一震：“舅舅，你是说廖书记让乔梁来凉北挂职，是冲着我来的？” “没错。”刘昌兴点点头。 “可……可……”尚可有些语无伦次，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舅舅，可……可我这么一个小官，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廖书记怎么会關注我，而且还派人来针对我……” 刘昌兴听得一笑，幽幽道：“小可，有句话叫醉翁之意不在酒，懂我的意思了吗。” 尚可一下呆住，喃喃道：“舅舅，你的意思是，廖书记的最终目标可能是……是冲着你去？” “是的，我是这样猜测的。”刘昌兴微微点头，感受到尚可的心绪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刘昌兴叹了口气，他之前不愿意告诉尚可太多，就是担心还不够成熟的尚可接受不了这样的消息，如今正如他所想那样，尚可一下被他这话吓到了。 “小可，你也不用太紧张，眼下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就是真的，退一步讲，就算是真的，舅舅我在省里经营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廖书记想动我，也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刘昌兴轻哼一声，话里透出强大的自信，“眼下你不用多想，只要把你该做的事做好就行，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把这个乔梁弄走，这事不能再耽搁了。” 尚可听到舅舅的话，一下回过神来，是啊，舅舅在他眼里一向都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事是舅舅办不到的，就算是廖谷锋要针对舅舅又如何？舅舅在西北省的根基这么深厚，廖谷锋一个外来者，不见得就能拿舅舅怎么样。 “舅舅，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要让乔梁吃不了兜着走。”尚可信心十足道。 “好，你只要办好这件事就足够了，接下来的就交给我，相信舅舅，在西北省没人能动得了咱们。”刘昌兴自信道。 “嗯，我会把事儿办好。”尚可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几句便结束通话，刚刚和尚可说话还有笑容的刘昌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慢慢变得严肃，事实上，刘昌兴并没有像刚刚和尚可说话时表现的那般轻松，他只是不想让尚可多担心，但在刘昌兴内心深处，却是有着深深的忧虑。 尚可这边，和刘昌兴聊完后，也有片刻的恍惚，但很快，尚可又振作起精神来，心想舅舅是强大的，他只要把舅舅交代的事办好，其余的无需多操心。 一夜无话。 次日，乔梁返回凉北后，尚可也从市里返回，两人好巧不巧地同时开车进了县大院，一起下车。 尚可看了乔梁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阴鸷，想到舅舅说的，乔梁可能是廖谷锋特意安排到凉北，最终目的是冲着他们来，尚可对乔梁的憎恨就多了几分，同时，也对乔梁多了几分忌惮。 轻哼了一声，尚可转头就走，心想过几天乔梁就得灰溜溜滚蛋，他现在犯不着和乔梁一般见识。 “尚縣長，你这是去哪刚回来呢，走得这么急。”乔梁在后头故意笑道。 尚可闻言回头瞪了乔梁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乔副縣長，看你现在心情很不错嘛，希望你过几天还能笑得出来。” “我每天都笑得出来，怎么，尚縣長喜欢看我笑不成？”乔梁咧嘴笑道。 尚可听得差点吐血，心说谁特么愿意看你笑，老子巴不得看你哭。 知道乔梁是故意拿话刺激他，尚可没有接茬，大踏步走进楼里。 乔梁慢悠悠跟着，上了楼后，乔梁来到办公室，将何青青叫了过来，问道：“何主任，牧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百姓们拿到退耕还草的补偿金没有？” “乔縣長，还没有。”何青青摇了摇头，担忧道，“乔縣長，这事没有尚縣長开口，是不可能的。” “哼哼，不需要尚縣長开口。”乔梁冷笑了一下，心里暗道王福来怎么回事，这厮难道真不怕自己把那小视频给散播出去？ “何主任，你先去忙，我去找王縣長坐坐。”乔梁站起来。 “乔縣長，我昨天刚听说您跟牧区的百姓许诺了一个星期的时限，这已经过去三四天了，一个星期很快就到，到时候百姓们要是拿不到钱，那可怎么办？”何青青担心道。 “放心吧，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乔梁呵呵一笑，“你去忙你的，不用瞎操心。” 乔梁说完，往隔壁的王福来办公室走去。 轻敲了下门，乔梁径直往里走。 办公室里，看到乔梁进来的王福来，脸色一变，苦笑着站了起来。 “王縣長，你还没有做出决定？”乔梁笑眯眯看着王福来，从兜里拿出手机，在手上晃了晃，“看来需要我帮王縣長下个决心？” “乔縣長，别别，咱胆儿小，你就别吓我了。”王福来干笑道，“乔縣長，这么重要的事，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考虑不是？” “这都过去三天了，王縣長还没考虑清楚？”乔梁淡淡地看着王福来，“王縣長，我可没时间让你慢慢考虑，今天这个钱要是没拨下去，我可就让大伙儿一起欣赏王縣長的小视频了。” “乔縣長，别介。”王福来咬了咬牙，“我现在就给财政局打电话，让他们把钱拨下去。” 王福来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决定，故意拖几天，无非只是想让乔梁知道他的困难，此刻当着乔梁的面表态后，王福来立刻就拿出手机给财政局打了过去。 打完电话，王福来看着乔梁讨好道：“乔縣長，我这次可是把尚縣長得罪惨了，你看我这么配合，能不能把那个视频的原件给删了？” “王縣長，我手机里的早就删了嘛，至于视频的原件，说实话，发给我的人是匿名发给我的，我还真不知道对方是谁。”乔梁笑道，“前几天当着王縣長的面把视频删了，我手机真的没有了，而且我也不知道那匿名发视频的人是谁，更没地儿去找他了，所以我压根没视频了，王縣長刚刚要是不给财政局打电话，我还真没办法，不过我还是相信王縣長的人品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然我前几天就不会直接把视频给删了。” 乔梁说完一笑，接着转身离开，后头，王福来看着乔梁的背影，差点没气吐血，他信了乔梁的鬼话才怪，尼玛，乔梁手里绝对还有自己的小视频文件。 乔梁回到自己办公室，临近傍晚下班，就见何青青兴冲冲进来了。 “乔縣長，刚得到牧区那边的消息，百姓们已经收到退耕还草的补偿金。”何青青兴奋道。 “嗯，不错，发的还算及时。”乔梁微微一笑。 “乔縣長，你是用什么办法说服王縣長的？”何青青好奇道。 “秘密。”乔梁咧嘴笑道。 “乔縣長，连我都不能说吗？”何青青娇嗔道。 “不能，因为不方便，少儿不宜。”乔梁嘿嘿笑道。 “什么叫少儿不宜？再说了，我可不是小孩子。”何青青神色娇媚宛若撒娇，心里愈发好奇起来。 乔梁笑笑没有说话，看着何青青那娇艳的神色，乔梁有片刻的失神，没来由想到了马元香，想到了前些日子在马元香老家过夜时，做的那个梦。 第1613章 又出事了！ 何青青见乔梁发愣，不由伸手在乔梁面前晃了晃：“乔縣長在想啥呢？” “没啥。”乔梁回过神来，陡然想到马元香前几天还煲汤说要送给他喝，暗暗琢磨起来，晚上给马元香打个电话才是。 等何青青离开，乔梁拿出手机给马元香打了过去，电话接通，马元香似乎有些激动：“乔……乔梁，你找我？” “没事给你打个电话，没打扰你吧？”乔梁道。 “不会不会，我也没啥要紧事，每天上完课，就都闲着了。”马元香连忙道。 乔梁闻言，看了看时间，心头一动，笑道：“元香，这会快下班了，你做饭了没有？要是还没做，就多做一份，我去你家蹭饭去。” “啊，真的？”马元香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惊喜，“那你晚一会再过来，我再去买点菜。” “不必搞那么麻烦了，家里有啥菜随便做点就是。”乔梁道。 “嗯。”马元香低低应了一声。 两人通完电话，下班后，乔梁又忙了一会，这才开车前往马元香的住所。 上次来过马元香的家，乔梁这一回也是熟门熟路，走到马元香的家门口，乔梁就闻到了屋里边飘出来的饭香。 乔梁抬手敲了敲门，很快，围着围裙的马元香走出来开门，看到乔梁，马元香脸上有一种连她都自己都没发觉的喜意：“你来了，快进来。” 桌上已经摆放了四菜一汤，厨房里似乎还在煮什么，乔梁看了不由笑道：“不是说不用麻烦了吗，你是不是还专程去买菜了？做得这么丰盛。” “楼下就有菜市场，要买很方便，不麻烦的。”马元香笑着摇头，“你先坐，厨房里还剩下一个菜，很快就好了。” 马元香进去厨房忙活，很快就把最后一个菜端了出来，见乔梁已经在餐桌旁坐下，马元香拿了一瓶红酒过来，随即也跟着坐下。 “你要喝酒吗？”马元香问道。 “随便，都行，不过就咱们两个人，你煮了这么多菜，怕是吃不完。”乔梁笑道。 “慢慢吃，没事，吃不完就放冰箱，现在天气这么冷，菜也没那么容易坏掉。”马元香笑笑。 乔梁点点头，他一直在看着马元香的头发，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那天早上他醒来在枕头边看到的几根头发，一定是马元香的，事实上也不用多猜，屋里就那么三个人，除了马元香的婆婆，就剩下马元香，而马元香的婆婆是短发，所以那几根长长又有点卷的头发，只可能是马元香的。 慢慢吃着菜，和马元香碰杯喝了几口红酒，乔梁注视着马元香：“元香，那天晚上在你老家过夜，我早上醒来，发现枕头上有几根长发，那头发是你的吧？” “啊？”马元香呆住了，脸刷地一下通红，她想不到乔梁会突然问这事，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最主要的是马元香也没想到自己会掉头发到枕头上，还被乔梁发现了。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乔梁看着马元香道。 “我……我……”马元香支支吾吾起来，脸都红到了耳根上，心脏如同小鹿乱跳，脑子里一片空白，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乔梁，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乔梁发现了枕头上的头发，是不是已经猜到了那晚发生的事？ 想到这种可能，马元香连看都不敢看乔梁，脑袋低垂着，手更是不知道放哪，浑身无所适从的肢体动作，充分暴露了马元香此刻是多么的紧张。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和我前妻做了那事，但早上梦醒，我发现那个梦是如此的真实，似乎不像是梦，好像……”乔梁说到这里顿了顿，“好像我真的和女人做了那种事。” “我……我……那我就不清楚了。”马元香结结巴巴道。 看到马元香的反应，再结合自己的猜测，以及掉落到枕头上的那几根头发，乔梁苦笑不已，他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真相，这个真相亦是让他惊讶不已，甚至让他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人。 “那天晚上，我对你做了那种事，是吧？”乔梁盯着马元香，把话说开了。 “不……没……”马元香抬头看了乔梁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低得快要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乔梁一时不语，默默看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元香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着乔梁：“乔梁，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再提了，好不好？” 说完这话，马元香白皙的脸蛋红得跟晚霞一样。 马元香的话无疑给了乔梁间接的答案，乔梁一下子充满了愧疚：“对不起，那天晚上喝了酒，半夜的时候，睡得沉了，我以为是在做梦，没想到竟然是对你……” “别说了，我们不提这事了，好不？”马元香打断乔梁的话，红着脸道。 “可以不提这事，但我得向你道歉，对你做了那种事，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人。”乔梁自责道。 “你又不是故意的。”马元香声若蚊蝇的说着，“我……我也不怪你。” 听到马元香的话，乔梁心下好受了不少，两人把话说开了后，这时，两人再对视了一眼，无形中好像都觉得亲近了几分。 一顿饭，气氛吃得有些古怪，马元香在乔梁挑明了那晚的事后，陡然之间也不敢正视乔梁，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多少也还有些不自在，以至于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是闷头在吃，说话都少了。 不过在乔梁吃完告辞离开时，马元香仍是坚持把乔梁送到楼下，两人的眼神碰触着，眼里都多了一些莫名的东西。 从马元香住所离开，乔梁还在路上，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梁文打来的电话，乔梁眼皮一跳，大晚上的接到梁文的电话，乔梁心里头就不踏实。 “乔縣長，那帮放火的蒙面人又来了，昨天刚运进来的建筑材料，又被烧了。”电话那头梁文哭丧着脸道。 乔梁听到这话靠了一声，果然，又是工地出事了！ “梁总，晚上派出所的人没去巡逻吗？”乔梁急切地问道。 “有啊，刚来巡逻完走了，但这根本没用啊，人家等派出所的人巡逻完了才来，就好像专门踩着时间点似的。”梁文顿了下又道，“乔縣長，我都怀疑这帮放火的蒙面人可能就一直在附近，时刻盯着工地这边的情况。” 乔梁听到梁文的话，沉着脸没说话，自从前几天派出所的人开始到工地巡逻后，工地这几天都风平浪静，梁文就建议继续开工，乔梁也认可梁文的意见，毕竟工地建设不能一直拖着，而这两天，工地陆陆续续开始进建筑材料，没想到，今天晚上，又被那些蒙面人放火烧了。 听乔梁沉默，梁文又道：“乔縣長，不解决工地的安全问题，真没办法开工了，否则建筑材料一进来就被烧，根本没法搞，长期这样下去，这损失我们集团都没法承担。” “梁总，你放心，短时间内，我一定解决这个工地的安全问题。”乔梁咬牙道。 “乔縣長，可得尽快呀，要不然我们集团调过来的这么多工人在这耗着，也不是个事。”梁文苦笑，他实在是不想跟乔梁抱怨困难，但又不得不说，毕竟工人在这边干耗着没活干是不行的。 “梁总，你放心，我说尽快，就不会拖很久，这事我心里有数。”乔梁点头道。 两人通完电话，乔梁气得拍了下方向盘，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这帮蒙面人，简直是阴魂不散。 乔梁正在气愤，手机再次响起，这回是丁晓云打过来的，见到来电号码，乔梁接了起来。 “乔縣長，我在北河公园这边，有没有时间一起过来欣赏下公园的夜景。”丁晓云道。 “丁书记回来了？”乔梁一脸惊喜。 “嗯，刚从市里回到凉北，这不，车子经过北河公园，我让司机停下，来公园走一走。”丁晓云道。 “好，我马上过去。”乔梁立刻道。 北河公园是凉北县城最大的一个公园，位于进城的主干道旁，距离县城中心也就三四公里远，乔梁开车过去，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从车上下来，乔梁看到丁晓云在公园门口等他，快步走了过去。 “丁书记，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按照行程安排，你不是还得好几天才回来吗？”乔梁看着丁晓云，脸上带着喜色。 “哎，县里边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说我能安心在外头招商吗？”丁晓云苦笑。 “丁书记，你都知道了？”乔梁叹了口气。 “嗯，何主任昨天打电话跟我汇报了，所以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赶回来，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这些。”丁晓云点头道。 乔梁闻言，心里头有些感动，丁晓云提前结束招商行程回来，既是对他的关心，又是对他的支持。 两人站在一起聊着，都没有注意到停在不远处的丁晓云座驾，丁晓云的司机坐在驾驶座上，拿着手机对着两人的方向接连拍了好几张照。 看着手机中的照片，丁晓云的司机咬了咬牙，默默点了发送。 第1614章 失态的尚可 “走吧，咱们进公园走走，乔縣長应该还没来过这个北河公园吧？”丁晓云招呼着乔梁。 “唉，我这满脑子想着扶贫工作，哪有心思逛公园，今天还是头一朝来。”乔梁摇头道。 听到乔梁这话，丁晓云不禁沉默起来，旋即叹了口气：“连乔縣長这样外地来的挂职干部都一心想着为我们凉北的百姓做事，造福我们凉北县的百姓，我们本地自己的干部，却是尸位素餐，无所作为，还一门心思搞幺蛾子，干着拖后腿的事，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很正常，人嘛，都会有自己的一己私利，唯一的差别是，有的人还有良心，还有道德底线，有的则是丧尽天良，完全失去了底线原则，为了一己私利，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乔梁淡然道。 丁晓云知道乔梁这话在影射哪些人，她同样也充满了无奈，对这样的现状没有太多办法。 岔过这个话题，丁晓云道：“乔縣長，肉制品加工厂项目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回头我会亲自找冯占明同志谈，让他们县局务必拿出切实有效的措施来，保证工地的施工安全。” “就怕那位冯副縣長兼局长连你的面子都不给，嘴上应承你，背后却是敷衍了事。”乔梁撇撇嘴。 “我会尽量给他施加压力的。”丁晓云道。 乔梁闻言没再多说什么，丁晓云提前回来，就是为了帮他，她亲自找冯占明谈话，也是为了帮自己搞定工地安全的事，乔梁也不好过多给丁晓云泼凉水。 “还有那个退耕还草补偿金的事，乔縣長，你之前承诺村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有点……万一到时候钱发不下去，可能会引起群众更大的愤怒，极易酿成群体事件。”丁晓云担忧道。 “丁书记，这事其实就是有人在背后组织和挑唆，是别有用心的人在幕后操纵。”乔梁说道。 “乔縣長，你是在怀疑谁吗？”丁晓云神色一震。 “没错，我是有怀疑对象，不过没证据的事，说了也没啥意义。”乔梁摇摇头。 丁晓云神色凝重：“乔縣長，如果这事真像你说的那样，是有人在幕后操纵，那你面临的局面将会更加凶险，你想过没有，到时候一旦百姓们领不到钱，在有心之心的人挑唆下，是不是会闹出什么乱子？一旦真的发生严重的群体事件，那上面一定会严厉追究的，对你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我知道。”乔梁点点头，“我相信对方肯定也是提前挖了这么一个坑在等我。” “那乔縣長你……”丁晓云担心地看着乔梁。 “丁书记放心，我早已做好了应对。”乔梁咧嘴一笑，“古话说得好，你有穿云箭我有过墙梯，背后搞事的人，恐怕都没想到我已经提前处理好了这件事。” “处理好了？什么意思？”丁晓云疑惑地看着乔梁。 “丁书记有所不知，那些还没领到退耕还草补偿金的百姓，已经在今天领到了钱。”乔梁笑道。 “真的？”丁晓云神色惊讶，“钱难道是尚縣長批的？” 丁晓云刚说完，很快就自个摇起了头，低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是尚縣長批的。” 丁晓云说着抬头看向乔梁：“乔縣長，你是想办法做了王縣長的工作？” “丁书记真是太聪明了，没错，我是做通了王縣長的工作。”乔梁点头笑道。 “看不出来乔縣長这么厉害。”丁晓云跟着笑起来，她知道新来的那位王福来縣長是尚可那一边的人，没有尚可点头，王福来绝对不可能批准财政局那边拨钱，眼下乔梁竟然能做通王福来的工作，这让丁晓云好奇起来，“乔縣長，你是怎么做通王縣長工作的？” “这是秘密。”乔梁一咧嘴。 丁晓云一愣，见乔梁一副保密的样子，不由跟着笑：“行，那我就不问了。” 乔梁呵呵笑着点头。 接着丁晓云感慨道，“原本我还在为你的事着急，急急忙忙赶回凉北，没想到乔縣長都自己解决了，看来我是瞎操心了。” “丁书记千万别这么说，你回来了，对我就是最大的支持。”乔梁连忙说道，“何况事情也还没解决完呢，肉制品加工厂项目的工地安全问题还困扰着我，我现在还在头疼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嗯，这个问题不容忽视，肉制品加工厂项目是江东商业集团帮扶我们凉北的扶贫项目，关系到牧区贫困百姓的脱贫问题，不能因为个别人搞破坏而导致项目搁浅。”丁晓云神色郑重地点点头，道，“明天我就找冯占明同志谈谈，如果还不行，我们再从市里边想想办法。” “就怕市里边也不行。”乔梁道。 “乔縣長，别这么悲观。”丁晓云给乔梁鼓劲，“我们一起努力，无论如何都要为这个项目保驾护航。” “好。”乔梁笑着点头，周志龙虽然调走了，但县里边还有丁晓云在支持他，这让乔梁感到自己奋斗前进的路上并不孤单，这是乔梁由衷高兴的一点。 两人在公园里边走边聊时，县招待所，尚可正在自己的专属包厢里和光头刀疤男以及副縣長冯占明、郑德海，还有府办主任赵洪进一起吃饭，这会在场的人，可以说是尚可在凉北的铁杆小圈子，冯占明因为接受了建筑公司的干股，所以也成了这小圈子里的一员。 “光头，再过两天，一个星期的期限就到了，你让你手下的人好好组织一下，到时候一定要给乔副縣長制造个大惊喜。”尚可喝了口酒，叮嘱着光头刀疤男，自从舅舅给他打了电话后，尚可就一直在惦记着这件事，一是完成舅舅的嘱托，二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可哥，你放心吧，我做事啥时候让你失望过。”光头刀疤男嘿嘿一笑，“这次呀，咱一定搞个大阵仗，让那个乔副縣長好好喝一壶。” “你记得按我的吩咐去做就是。”尚可脸上闪过莫测的笑容，这次岂止是要让乔梁好好喝一壶，还要让乔梁滚回江东去，再不济，也要让乔梁滚出凉北。 坐在一旁的冯占明知道两人在谈的什么事，这会忍不住插话道：“尚縣長，刘总，这事到时可也别搞太大，否则万一到时候事态失控了，我们县局作为负责治安管理的部门，难免也要跟着遭殃。” 冯占明说完苦笑起来。 “冯縣長，你想多了，这次呐，计划有了些变化，已经跟原来的不一样了。”光头刀疤男笑道。 “有变化？”冯占明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光头刀疤男。 光头刀疤男没急着回答，而是看向尚可，见尚可微微点头，光头刀疤男这才道：“冯縣長，原先我们的计划是挑动村民到县大院这边来闹事，现在呢，不到县里来了，而是直接去市里。” “去市里？”冯占明听得一惊，转头看了看尚可，见尚可笑而不语，很显然，这事绝对是尚可点头，甚至是尚可授意的，冯占明暗暗心惊，原先的计划他就觉得够狠了，没想到这次更狠。 冯占明不动声色瞄了尚可一眼，心想尚可这是要置乔梁于死地啊。 边上同样还不知道计划改变了的赵洪进和郑德海这会也颇为吃惊，不过两人显然懒得去管乔梁的死活，尤其是郑德海，他更关心的是钱，不由说道：“要是把乔副縣長赶走了，承包那个肉制品加工厂的项目就容易了，至少没有他在一边坏事。” “没错。”赵洪进跟着点头。 几人说着话，光头刀疤男的手机响了起来，光头刀疤男接了起来，听了几句后，光头刀疤男失态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再次把话说了一遍，光头刀疤男一脸难以置信：“你确定吗？”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光头刀疤男把电话挂掉，看向尚可：“可哥，事情有点不对，刚刚我手下一个小弟说村民们已经领到退耕还草的补偿金了。” “怎么可能。”尚可瞪大眼睛。 “千真万确。”光头刀疤男肯定地点点头，“我手下那个小弟就是村里的人，他这会刚到家，听父母说了这事，他还特地跑了好几户邻居去问，都说收到钱了，这才给我打的电话。” 听到光头刀疤男的回答，尚可尤不敢相信，瞪着眼睛：“你再给我打电话问一遍，绝对是搞错了。” “可哥，不会搞错的。”光头刀疤男苦笑，嘴上如此说，他还是照着尚可的吩咐打了电话过去。 这次，得到的答案依然和刚才一样，光头刀疤男无奈地看向尚可：“可哥，没弄错。” 尚可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怖，其实刚刚在叫光头刀疤男再打电话过去确认时，他就已经信了对方的话，毕竟这种事不可能无中生有。 看到尚可脸色变得如此可怕，旁边的冯占明几人登时不敢说话。 突地，尚可狠狠拍了下桌子：“一定是王福来那边出了问题。” 尚可说完，呼地站起来，气鼓鼓出了房间。 冯占明和光头刀疤男几人对视一眼，尚可走了，这饭显然没法继续吃了。 尚可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直接拨给了王福来，电话打通，尚可几乎是半吼出来：“王縣長，你马上到我宿舍来一趟。” 第1615章 开会 这么晚接到尚可的电话，王福来是隐有预感的，尤其是听到尚可压抑着怒火的声音，王福来就猜到了是什么事，电话里赶紧应下后，王福来立刻开车赶往尚可居住的县招待所。 来到尚可房间，王福来一进门就陪着笑脸：“尚縣長这么晚找我有事？” “王縣長，今天牧区的百姓领到那补偿金了，我问你，这钱是你批下去的吗？”尚可沉着脸问道。 “没错，尚縣長，这钱是我批的。”王福来点头哈腰的回答着，正待要进一步解释，“啪”的一声，一个玻璃杯子砸到了他脚底下，就差那么一点点，杯子就得砸到他身上。 王福来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惊愕地看着尚可：“尚縣長，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你问我干什么？”尚可都快气疯了，他就知道没有王福来的批准，财政局那边绝对不敢往下拨这笔钱，如今王福来的回答证实了他的推测，尚可把王福来吃了的心都有。 王福来这会也是有点惊住，因为尚可的反应完全出乎他一开始的预料。 见王福来没吭声，尚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王福来，谁让你擅自批这笔钱的？之前我不是交代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批这笔钱。” 尚可已经气到直呼王福来的名字。 王福来此刻已经意识到问题严重，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尚可会这么生气，好在来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并且提前想好了措辞，这会王福来只能按照之前想好的说辞道：“尚縣長，我也是无奈啊，乔副縣長多次到我办公室来纠缠，我被他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实在是烦得不行，就答应了对方拨款的要求。” “就因为这个？”尚可瞪着眼，死死盯着王福来。 王福来被尚可看得心里发虚，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理由有点虚，但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借口来应付尚可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尚縣長，就是这样的，实在是那乔副縣長太烦人了，我也是不胜其烦，所以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你还脑子一热，你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尚可气得又拿起一个搪瓷杯子摔了过去。 *！看到杯子朝自己飞来，王福来赶紧往边上一躲，堪堪躲过那个杯子。 这一下，王福来也火了，特么的，尚可简直是欺人太甚，自己好歹也是县府二把手，是县***成员，尚可这哪里有把他当成一个班子领导看待？虽然临调来凉北之前，腾达专门对他交代过，让他下来后必须听尚可的话，全力配合尚可的工作，如今他俨然也成了尚可阵营的人，但他好歹也是县里的主要领导之一，尚可起码也得对他表现出一点尊重吧？ 但现在呢，看尚可对他的态度，分明是把他当奴才一样来怒斥。 “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尚可见王福来又不吭声，下意识又骂道。 “尚縣長，请你尊重一下我，我好歹也是班子……” “尊重你个屁，你知道你坏了我多大的事吗？”尚可打断王福来的话，怒吼道。 王福来好悬没一口血喷出来，尼玛，一会说他哑巴了，一会连让他把话说完都不肯。 心里憋屈归憋屈，王福来听到尚可这会的话，却是心头一动，坏了对方的大事？难道说，这里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道道？ 想及此，再看看尚可此刻超乎寻常的反应，王福来不由小心翼翼的问道：“尚縣長，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大事？” 尚可冷着脸没有说话，他对王福来还没有信任到那个份上，自然不可能和王福来透露实情，更何况这件事搞到最后，他还打算把王福来推出去当替罪羊来着。 这会盯着王福来，尚可除了在心里骂娘的同时，也忍不住想这个王福来是不是傻人有傻福，他把钱批了，坏了自己的大事，但却间接保住了他自己。 “尚縣長，你咋不说话？”王福来奇怪地看着尚可。 “没什么，你走吧。”尚可烦躁地挥了挥手。 王福来愣了一下，心里暗骂了一声草，真把他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了。 从县招待所离开，王福来又忍不住暗暗琢磨起来，尚可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呢？不就是把退耕还草的补偿金拨下去吗，能有什么大事？ 寻思许久，直至回到酒店，王福来都想不明白这事。 县招待所，将王福来赶走后，尚可一脸颓然坐下，事情被王福来搅黄了，这次整乔梁是整不成了，尚可都不知道怎么跟舅舅交代，亏他之前还在电话里跟舅舅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才过去一天，事情就黄了。 拿出手机，尚可咬着牙，不知道怎么打电话过去跟舅舅说。 犹豫许久，尚可还是拨通了舅舅的电话。 “小可，什么事？”电话那头，刘昌兴接起来后，亲切道。 “舅舅，我昨晚跟你说的那个计划，已经搞不成了。”尚可丧气地说着。 “为什么？”刘昌兴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 尚可将原因解释了一下，刘昌兴一听，登时有些恼火：“你说的这个王福来，是腾达选的吗？” “没错，是腾书记选的，我以为他会挑个靠谱的人呢，没想到这个王福来这么不靠谱，关键时刻坏事。”尚可苦笑，尽管知道舅舅不会过分责备他，但他还是下意识把责任往腾达头上推。 “简直是乱弹琴，腾达平时做事还是很稳重的，这次竟然给我掉链子，选的人都是什么玩意儿。”刘昌兴气恼道，“好好的一次机会，竟然就这么浪费了。” “舅舅，这事可能也不能全怪腾书记，说到底还是这个王福来太不靠谱。”尚可把责任推到腾达身上有点不好意思，又为腾达说了一句。 “唉，事情黄了，现在说谁的责任也没意义了。”刘昌兴沮丧道。 “舅舅，您别生气，这次的机会虽然没了，但并不意味着就拿乔梁没办法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再想到办法，只要乔梁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就不信拿他没辙。”尚可说道。 “好，要尽快，这个乔梁一日呆在凉北，我心里就一日不踏实。”刘昌兴说道。 尚可点着头，和舅舅又聊了几句后，尚可挂掉电话，一人苦着脸坐着，错过这次机会，他都不知道从哪找更好的机会去整乔梁。 或许，只能退而求其次……尚可默默又点开手机，看着手机里收到的几张照片，脑袋里又冒出了一个念头。 第二天。 返回凉北的丁晓云，主持召开了县***成员扩大会议，县领导里，包括冯占明、郑德海等非班子成员，也都参加列席会议。 “今天的会议，主要就是讨论江东商业集团帮扶咱们凉北的肉制品加工厂项目问题，我这些天虽然在外出差，但也对项目的问题有所耳闻，说实话，我感到痛心疾首，我不知道这样一个帮助咱们凉北老百姓脱贫的好项目，为什么会有人搞破坏，这些人，到底是丧尽天良，还是良心被狗吃了。”丁晓云义愤填膺地说着。 尚可听到丁晓云的话，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丁书记，既然今天开会是要讨论这个问题，就没必要说一些题外话了。” “尚縣長，你觉得我说的是题外话吗？”丁晓云看着尚可。 “呵呵，倒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咱们开会，应该抓住重点，直奔主题，丁书记，你说是不是？”尚可呵呵笑道。 “好，既然尚縣長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抓住重点来说，今天的会议，重点就是要讨论项目工地的安全问题，占明同志，这事涉及到你们县局，你来表个态，有没有信心保证项目工地的安全？”丁晓云直接点名冯占明。 冯占明愣了一下，没想到丁晓云直接点将自己，这让冯占明有些措手不及，不动声色瞄了尚可一眼，冯占明道：“丁书记，我已经协调了辖区派出所，目前所里每天都有人到工地巡逻，但这帮破坏分子太狡猾了，他们专门挑在巡逻过后的时间放火，搞得我们很被动。”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化被动为主动，在工地旁边建个临时警务点，只要24小时有警员在那常驻，我就不信这帮人还敢如此嚣张。”丁晓云严肃道。 “丁书记，您这个建议，其实之前乔縣長也提过，但我们警局这边确实存在困难，咱们县的财政您应该清楚，我们警局每年的经费就没足额保证过，人员不足，办案经费不足，软硬件设备落后，这些都是摆在桌面上的困难，所以并不是我不想在项目工地那边设个临时警务点，而是实在没有人手。”冯占明叫苦道。 “占明同志，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没错，也都是客观存在的困难，但我现在不是听你讲困难的，我要的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丁晓云看着冯占明，态度强硬道，“要论困难，哪个部门没有困难？难道有困难就不用做事情了吗？眼下的困难，你们先行克服，项目工地的安全问题，你们必须担起责任来。” 冯占明没有想到丁晓云的态度如此强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虽然已经站在了尚可那一边，但也不敢明着顶撞丁晓云。 冯占明悄悄看向尚可，投去求助的眼神。 尚可此刻却是有些发呆，微微出神地看着丁晓云，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1616章 来者不善 尚可的异常引起了丁晓云的注意，丁晓云皱了皱眉头，被尚可这么盯着，她也有些纳闷，出声道：“尚縣長，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没有？” “丁书记都把责任压实到占明同志头上了，我还能有什么建议？”尚可呵呵笑道。 “尚縣長如果有更好的建议，可以提出来，咱们开会就是要集思广益，谁有更好的建议就提出来，这没什么。”丁晓云道。 “我没什么建议。”尚可面无表情地说道，他就算是反对，也不可能明着说出来，毕竟这班子会议的内容是要做记录的，而帮扶项目是在省里领导那都挂了号的，他除非是傻子才会公然在班子会议上提什么反对意见。 “其他人呢？谁有更好的意见？咱们今天这个会议，就是为肉制品加工厂项目保驾护航，解决项目工地的安全问题，谁有更好的建议，大可以畅所欲言。”丁晓云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大声道。 在场的人都没吭声，看向丁晓云的目光隐隐都带着惊讶，这是大家第一次在班子会议上看到丁晓云强硬的一面，第一次，大家觉得丁晓云像这个班子的带头人了。 乔梁更是尤为感动，他知道丁晓云今天开这个班子会完全是为了帮助他，原先丁晓云还只是说找冯占明谈谈，没想到今天直接改为开班子会，往深了想，乔梁明白丁晓云的用意，在班子成员会上形成决议，能对冯占明施加更大的压力。 “我觉得丁书记刚刚的建议可行，在工地旁设个临时警务点，派警力常驻，这是最好的办法。”杨金山出声道，“当然了，在这个基础上，警方也要加紧破案，只有早日将这伙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才能保证工地真正的安全。” 听到杨金山表态，尚可抬头看了杨金山一眼，脸色难看了几分，心里端的是郁闷不已，更无法理解杨金山的想法，他就搞不明白了，杨金山怎么就突然开始支持丁晓云和乔梁了，以往杨金山不都是支持他的吗？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杨金山的态度产生了转变？ 丁晓云此时也颇为诧异地看了看杨金山，虽然搞不懂杨金山的态度转变，但丁晓云心里更多的是高兴。 “如果大家没有其他意见，那就按照我刚才意思办了。”丁晓云看向冯占明，“占明同志，你有异议吗？” “没有，我一定按照丁书记的指示和会议的决议去做，尽快布置落实下去。”冯占明点了点头，这时候已经容不得他说不，他也不敢说不。 “好，那就散会。”丁晓云颇为满意今天的结果，起身宣布散会。 众人各自散去，尚可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便开始寻思起来，一边拿出手机看着昨晚收到的几张照片，照片虽然是晚上拍的，光线不是那么清晰，但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原本尚可看到照片里的丁晓云和乔梁并肩站在一起还没有太多怀疑，但此刻尚可不禁嘀咕了起来，难道丁晓云和乔梁之间真有不可告人的男女关系？ 想想今天丁晓云的表现，尚可越想越觉得是，丁晓云第一次表现得这么强硬，为了乔梁的事如此着急和上心，这简直是太不寻常了，他们绝对有jian情！ 心里想着，尚可眼珠子转了转，昨晚冒出来的点子再次浮上心头。 看来……只能这么做了！ 尚可暗暗想着，原先的计划黄了，现在这个计划虽然没有原来的威力大，但只要操作得当，未尝不能让乔梁喝一壶，最主要的是还连带着将丁晓云也算计进去了，一箭双雕。 没错，就这么干！ 尚可正琢磨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来人是冯占明。 “老冯，什么事？”尚可请着冯占明入座，问道。 “尚縣長，今天班子会议的决定，你怎么看？”冯占明问道。 “还能怎么看，就这么看呗。”尚可没好气道，想到杨金山倒向了丁晓云和乔梁的阵营，尚可就一肚子闷气。 “尚縣長，那我们真要在工地旁边设个临时警务点？到时候怕是……”冯占明冲尚可眨了眨眼睛，他没把话说完，但尚可肯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呵呵，你设你的警务点就是，人家真要放火，你以为你们的人能百分百拦得住？”尚可咧嘴一笑，“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这个老干警出身的领导还不懂？” “尚縣長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冯占明再次眨眼，跟着笑道。 “嗯，你去忙你的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落人口实，回头万一省里真的關注起这事，要保证让人挑不出毛病。”尚可说道。 “尚縣長，你放心，我明白的。”冯占明点了点头。 丁晓云办公室。 开完会后，乔梁来到了这里。 “丁书记，谢谢你。”乔梁郑重向丁晓云道谢。 “谢我干什么，搞得好像这帮扶项目只是你乔縣長一人的事似的。”丁晓云笑着给了乔梁一个白眼，“乔縣長，你要清楚，这帮扶项目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更是县里的事，而我作为县里的一把手，更要主动负起责任来，确保这个帮扶项目的顺利建设，所以呀，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帮你一个人，我帮的是全凉北县的百姓。” 丁晓云说完，笑眯眯看着乔梁，发现乔梁正呆呆看着自己，丁晓云愣了愣，脸色微微红了起来，避开乔梁的眼神，轻轻咳了一声。 像！太像了！乔梁此刻看着丁晓云，仿佛觉得张琳就在自己跟前，刚刚丁晓云给他的那个白眼，隐隐约约有一股娇媚，那神态举止简直是神似张琳。 “乔縣長。”丁晓云见乔梁还盯着自己，故意提高了嗓门，被乔梁这样看着，丁晓云发觉自己心跳得厉害。 “啊，什么事？”乔梁这才回过神来。 丁晓云哭笑不得，道：“乔縣長，你刚刚走神了。” “不好意思，丁书记，我失态了。”乔梁歉然道。 “没事。”丁晓云摆摆手，看着乔梁，丁晓云仿若心有感应，想到了张琳，刚刚，想必乔梁是在想张琳吧？丁晓云默默想着。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下，丁晓云看了下时间，突然道：“乔縣長，趁着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到项目工地去视察一下，顺便给工人们加油打打气，也表达一下我们县里的态度。” “那最好不过，丁书记去了，肯定让人备受鼓舞。”乔梁笑着点头。 接下来，乔梁陪着丁晓云到牧区的肉制品加工厂项目工地去视察。 时间一晃过去了几天，在警局设了临时警务点后，项目工地便风平浪静，眼看着安全有了保证，江东商业集团这边，便又开始将一车车的建筑材料运进来，工地里，轰隆隆的机器作业声响了起来，终于有了热火朝天的施工景象。 这一天，已经临近元旦，又有好消息传来，原先来凉北考察的那家光伏企业，已经正式决定到凉北建厂，接到这个消息，丁晓云喜不自胜，第一时间就跟乔梁分享了这个喜讯。 “乔縣長，这是我年前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丁晓云和乔梁说这话时，脸上犹自透着喜色。 “确实。”乔梁看到丁晓云高兴，也跟着开心，笑道：“咱们凉北再多几个这样的好项目，可就发展起来了。” “可不是。”丁晓云笑着点头，“可惜呀，咱们这偏僻旮旯的，人家企业都不愿意来，不过也不能气馁，眼下就是个好兆头，咱们努力下去，相信将来的凉北，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肯定会的，丁书记有所不知，正泰集团已经收购了一家旅行社，准备做江州到凉北的这条旅游线，相信以正泰集团的实力，一定能把这条旅游线搞起来，到时候咱们凉北不仅能搞旅游创收，一旦游客多了，本地的百姓们还能搞点民宿和农家乐啥的，发展跟旅游相关的产业，增加收入。”乔梁顺便跟丁晓云说起了这件事。 “真的？”丁晓云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乔縣長怎么没早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 “忘了。”乔梁笑了笑，“也是这会听丁书记讲起光伏公司要来投资的好消息，我才想起来。” “好，真的是太好了，今天是双喜临门，值得庆祝。”丁晓云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她是真的高兴，一心想在凉北做出一番事业的她，没有比这更让她开心的事。 乔梁听到丁晓云的话，不由眨眨眼：“丁书记，要不晚上咱们喝一杯，庆祝一下？” “好啊。”丁晓云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乔梁和丁晓云在办公室里分享好消息时，县城的凉平酒店，光头刀疤男在酒店二楼的茶室里等着尚可过来。 约莫11点的时候，尚可才慢悠悠坐车过来，一进门，就没好气地看着光头刀疤男，抱怨道：“光头，你啥情况你，大白天的叫我出来干啥？有啥事电话里不能说吗？” “可哥，这不是当面讲比较方便嘛。”光头刀疤男呵呵笑道。 “说吧，啥事。”尚可神色不耐。 “可哥，我这两天感觉不太对劲，总有生面孔在铁矿附近转悠，好像有人在调查什么。”光头刀疤男突然压低了声音，脸色严肃了起来。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請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什么生面孔？我看你是疑神疑鬼，整天神经兮兮的。”尚可撇撇嘴。 “不，可哥，这次真的不一样。”光头刀疤男急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阴霾，“可哥，这次的人，怕是来者不善。” 第1617章 当务之急 “什么来者不善，我看又是你神神叨叨的。”尚可一点都不信光头刀疤男的话，道，“光头，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嘛，你搞好铁矿那一摊就好了，其他的事，除了我交代的之外，你就少折腾，少去瞎琢磨，省得老是疑神疑鬼的。” “可哥，这次真不是我疑神疑鬼。”光头刀疤男苦笑不已，“那些生面孔已经在铁矿周围转悠了有三四天了，原本按照我的性格，肯定是先将那些人扣住了盘问再说，但我一个手下跟我汇报的消息，搞得我不敢轻举妄动。” “什么消息？”尚可这时候才看了光头刀疤男一眼。 “可哥，我一个手下说他们是省厅刑侦总队的人，因为他们到村里边去走访调查过，恰巧我那个手下是村里的人，赶紧跟我汇报了这事。”光头刀疤男说道。 “你确定？”尚可一下愣住，脸色也认真了几分。 “确定，千真万确。”光头刀疤男肯定点点头。 “这就奇怪了，省厅刑侦的人来这里干嘛？牧区最近发生了什么刑事大案吗？而且去你们铁矿周边转悠干嘛？”尚可奇怪地看着光头刀疤男喃喃自语着。 听到尚可的疑问，光头刀疤男呐呐地没出声，脸色有些不自然。 “光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尚可将光头刀疤男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一沉，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 “可哥，前些日子，我让人干掉了一个人。”光头刀疤男干笑了一下。 “干掉了什么人？”尚可目光一凝，追问道，“你别吞吞吐吐的，把话给我说清楚。” “可哥，那个人叫石磊，是辖区派出所的一个警长。”光头刀疤男陪着笑脸，说完都没敢看尚可。 “靠！”尚可一听到光头刀疤男的答案，瞪大了眼睛，气得拍桌而起，“光头，你……你特么现在真是什么事都敢干。” “可哥，我这不是想着消除隐患嘛，这个姓石的警长，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暗中调查我们铁矿，还搜集我们铁矿的违法证据，我知道这事后，曾经让下面人隐晦地警告过他，没想到他一点没听进去，我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做掉算了。”光头刀疤男耸了耸肩。 “混账，你要做之前，好歹先跟我通个气，现在好了，事情做了，麻烦来了，你才想着让我帮你擦屁股。”尚可恼火道。 “可哥，我也没想到会引来省厅刑侦处的人，我以为这事就算被人捅破了，顶多也就是到市里那一级，那不都还是可哥你一句话能搞定的事嘛，哪知道竟然会引来省厅的人，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光头刀疤男无奈地说着，又道，“这事说起来蹊跷得很，省厅的人怎么会下来呢？就算事情被人捅到省厅去，按照一般的流程，省厅不是得先责成市局办理吗？怎么省厅的人直接下来了？” “现在说这个有屁用，当务之急是想着怎么擦屁股。”尚可生气地看着光头刀疤男，“你净给我惹麻烦。” “可哥，我也不想的，我做掉那个姓石的，想的是消除麻烦，哪里会料到这个情况。”光头刀疤男继续苦笑。 尚可绷着脸不说话，事情发生了，现在再骂对方也没用，他也不可能像骂王福来那样去训斥光头刀疤男，不过仔细想想光头刀疤男的话，尚可也知道对方没说错，这事确实蹊跷得很，也不知道省厅的人怎么会直接干预这个案子，但现在说这些没意义，当前紧要之事是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见尚可没吭声，光头刀疤男不由小心翼翼试探了一句：“可哥，要不这事和刘部长说一下，让他跟省厅的领导打个招呼？” “你脑子进水了吗？”尚可气道，“有本事你自个让你爸跟我舅舅说去。” “那还是算了。”光头刀疤男讪讪道，这事他也不敢同他爸说，不然非得被骂死。 沉默了一下，尚可问道：“你之前让人做掉那个叫石磊的，手脚有处理干净吗？” “这……”光头刀疤男愣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的道，“应该是有吧。” “什么叫应该是有？”尚可差点气疯，“光头，你做事也太愣了吧？这么大的事，你自个都了解不清楚？我看你压根就是让人抓住尾巴了，不然人家怎么能顺藤摸瓜查过来？” “可哥，绝不可能，事情绝不会查到我头上来，我做事还是很小心的，当时交代下面人去办这事的时候，我是把人当面叫到跟前来吩咐的，没打电话也没发短信，所以绝不会留下什么证据，省厅的人就算是查到什么线索，顶多也就是查到具体做事的人。”光头刀疤男保证道。 “也就是说，如果能保证让做这事的人消失，那省厅的人就查不下去了，对不对？”尚可幽幽地看着光头刀疤男。 “可哥，这不太好吧，办这事的是我一个心腹兄弟，我让人家去干掉石磊，他二话不说就去做了，也没顾忌石磊的身份，这时候整死对方，有点不地道吧？”光头刀疤男听到尚可这话，立刻明白了尚可的意思，吓了一跳，赶紧道。 “你要这样说，那我就没办法了。”尚可撇撇嘴。 “可哥，真没办法让刘部长去跟省厅的人打个招呼？”光头刀疤男再次小心问道。 “你特么还抱有这个想法？有本事你自个去。”尚可骂道。 看到尚可真的生气了，光头刀疤男干笑了一下，没敢再提这个茬。 “光头，建议我已经提出来，你要不想做，那你自个惹出来的麻烦，自个擦屁股去。”尚可这时候又开口道。 “可哥，把人整死没必要，我让他出国去吧，只要他不在国外，省厅那边也查不下去的，都是一样的。”光头刀疤男说道，让他干掉自己的心腹兄弟，光头刀疤男实在是下不了手。 “妇人之仁。”尚可轻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强行反对，而是说道，“你最好保证他能一直呆在国外不回来，还有，要走就让他尽快走，一刻都别耽搁了。” “好，我待会就去办这事。”光头刀疤男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可哥，我主要还是纳闷省厅的人怎么会直接插手调查这事呢？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道道？” 听到光头刀疤男的话，尚可的脸色微微一沉，仔细想想，光头刀疤男这个问题确实是值得深思。 沉思片刻，尚可说道：“这样吧，我看能不能尽量找人从省厅内部打探下消息，但你那边，要尽快把事情处理干净，不管这里头是什么道道，首先要保证没有把柄被人抓住。” “嗯，我会的。”光头刀疤男点点头，“那就麻烦可哥打听下消息了。” “尽力吧，省厅那边我也没啥熟人，只能通过其他关系去走走迂回路线。”尚可道。 两人结束会面，尚可便直接回县大院，光头刀疤男独自坐了一会，打了个电话后，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人将一个手提箱送到了茶室来给光头刀疤男。 拿到手提箱，光头刀疤男再次拨打了一个电话，过了两三个小时，一名短发寸头男子来到了茶室。 “虎哥，有啥事电话说就好了，还约我到这来，咱这粗人还真不习惯这么文雅的地方。”寸头男子进入茶室后，打量着这里的环境，笑哈哈道。 “小海，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光头刀疤男看着男子，叹了口气。 “啥事呀？虎哥你说就是。”男子大咧咧道。 “小海，这手提箱里有50万，你先拿着。”光头刀疤男把手提箱推到了男子跟前。 “虎哥，啥意思啊？”男子疑惑地看着光头刀疤男。 “小海，干掉石磊那事，可能露馅了，已经有条子摸上来了，所以你得尽快离开避避风头。”光头刀疤男道。 “凭虎哥你的关系解决不了吗？”男子纳闷道，他知道光头刀疤男关系很硬的，在凉北境内可以说没有他办不了的事。 “小海，这次下来的条子是省厅的，我也搞不定，所以只能先让你避避。”光头刀疤男无奈摇了摇头，道，“你拿着这个钱，先出国去，回头到国外了，你办个国外的卡，我再给你打钱，放心吧，我把你当兄弟的，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虎哥，不是钱的事。”男子眉头微皱，“你也知道，我家里还有个老娘，我这一走，放心不下我老娘。” “你不是还有两个姐姐吗？”光头刀疤男皱眉道，“有她们在，你担心什么？” “不是的，虎哥，我两个姐姐都远嫁了，并不在我老娘身边，我家里就我这么一个独子，我隔三差五都得回家看看我老娘，这要是出国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到我老娘，我放心不下。”男子道。 “啧。”光头刀疤男咂咂嘴，也觉得有些难办，想了一下，不由道，“小海，这样吧，你先出国去，等你安定下来后，回头我安排人送你老娘出去跟你团聚，如何？” “虎哥，不出去不行吗？”男子犹豫了一下，说道。 “必须出去，至少在石磊这个案子没有着落前，你都不能在国内。”光头刀疤男坚决道。 两人在茶室里对话时，在离凉平酒店不远处的地方，一辆普普通通的面包车里，三个男子呆在车里，默默盯着酒店方向。 第1618章 彻底搞臭乔梁 酒店茶室里，光头刀疤男和寸头男子说了许久，终于做通了寸头男子的工作，见寸头男子终于答应出国，光头刀疤男松了一口气，道：“小海，那这五十万你先拿着，等你在国外安定下来了，再给我打电话。” “好。”寸头男子盯着眼前的手提箱，点了点头，既然答应出国，那他就不会再跟光头刀疤男客气，毕竟出去在外，到处都要花钱，何况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不多带点钱备着，他心里也不踏实。 “行，那你拿了钱，今天就走。”光头刀疤男道。 “虎哥，这么急吗？”寸头男子皱皱眉头。 “嗯，不能多耽搁，毕竟咱们也不知道省厅下来的那些条子现在到底查到了什么，你越早离开越好。” “我还想着回去再看一眼老娘呢。”男子无奈道。 “别回去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不是说了，等你在国外安定下来，我就帮你把你老娘送出去。”光头刀疤男道。 “那……好吧。”寸头男子不情愿地点点头。 “嗯，那你现在就直接走，回头在国外平安落地后，记得先给我打个电话。”光头刀疤男又道。 寸头男子闻言，拿起桌上的手提箱，最后看了光头刀疤男一眼：“虎哥，那……我走了。” “去吧。”光头刀疤男微微一笑，点点头。 看着寸头男子离开，光头刀疤男长吁了口气，心想只要这小子不在国内，那石磊的这个案子，省厅的人就查不下去了。 酒店外，看到寸头男子提手提箱从酒店出来后，那辆停在不远处的面包车，登时也启动了起来。 寸头男子离开酒店后，开着自己那辆大众桑塔纳，直奔西州方向。 寸头男子在西州有个朋友，专门做蛇头生意，只要有钱，对方就能把人送出境外，寸头男子打算通过对方的渠道出国。 寸头男子开车往西州市时，并没有注意到后头有一辆面包车跟随着。 与此同时，一张大网已经悄然布下。 晚上，乔梁提前来到郊区一家饭店，定了包厢之后，乔梁给丁晓云发了信息，没多久，丁晓云也坐车过来了。 “怎么跑到郊区来了。”丁晓云走进包厢笑道。 “免得被人看到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闲话。”乔梁道。 “只要咱们心里没鬼，怕啥闲……”丁晓云说着突然停住，看了乔梁一眼，脸颊略微有些发红，想起之前几次乔梁把她当成张琳，两人之间，隐隐约约有了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丁晓云心里头就有些不自然，这会单独面对乔梁，陡然心跳加速。 乔梁没注意到丁晓云的异样，道：“丁书记，你坐呀，愣着干什么？” 丁晓云定了定心神，走到乔梁对面对下。 “丁书记，你要吃什么，你先看看。”乔梁把菜单递到了丁晓云跟前。 “你点吧，我最不会点菜。”丁晓云道，“随便点就是，我啥都能吃。” “好吧，那我点了。”乔梁点头道。 点完菜，乔梁又要了两瓶红酒，丁晓云见状，连忙道：“乔縣長，咱们就不喝酒了吧。” “丁书记，既然是庆祝，怎么能不喝酒呢？”乔梁笑道。 “好吧，那别喝多了。”丁晓云瞄了乔梁一眼，也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脸又悄然红了起来。 饭菜上来，两人边吃边聊，聊起最近的工作，两人都颇为满意，扶贫工作稳步推进，招商工作有所起色，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照这个情况下去，凉北的发展可期。对丁晓云来说，这是最令她振奋的事，毕竟她和乔梁这样的挂职干部不同，她是本地干部，除了一心想为老百姓做点事，丁晓云也希望能做出成绩，有了成绩，就意味着将来有机获得提拔。 身在体制里，丁晓云也不能免俗，她有一颗公心，同样有一颗向上进取的心，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丁晓云也希望自己能够更进一步，有更大的权力，也意味着能够为百姓做更多的事。 虽然最近的工作都颇为顺利，但也不是没有糟心事，现在唯一令乔梁头疼的就是肉制品加工厂的项目，工地安全的问题要是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项目怕是还会出波折。 提起这事，乔梁高兴的心情就少了几分，无奈道：“也不知道县局那边啥时候能破案，一日不把那些蒙面人缉拿归案，我这心里就一日不踏实。” “现在在工地设立临时警务点，想必会对那些胆大包天的犯罪分子起到震慑作用，他们应该不敢再来。”丁晓云安慰着乔梁，又道，“至于县局那边，我回头会再督促他们加快破案。” “丁书记，就怕万一啊，而且我对县局破案还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这里头水深着呢。”乔梁摇了摇头。 丁晓云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乔梁：“乔縣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瞒着我？” “也没什么，只是了解了一些情况，不过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说了也没意义。”乔梁道。 “那能不能和我说一说呢？”丁晓云已经被乔梁勾起了好奇心。 “丁书记真要想知道，我说一说也无妨。”乔梁点了点头，他之前不说，倒也不是因为不信任丁晓云，而是觉得和丁晓云说了也于事无补，眼下丁晓云追问，乔梁便将情况和丁晓云说了起来。 丁晓云听完，一下子呆住：“你是说……这些事背后都是尚縣長他们搞出来的？” “不错。”乔梁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这些都是从我得到的消息做出的推测。” “乔縣長，你这是从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丁晓云再次问道。 “丁书记，从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保证我得到的这个消息是靠谱的。”乔梁说道，他这时候并不想将杨金山给透露出来。 听到乔梁的话，丁晓云看了乔梁一眼，知道乔梁不想说出后面的人，没再继续追问，但乔梁刚刚说的这个信息却是让丁晓云极度震惊，喃喃道：“如果真的是尚縣長他们干的，那他们真的是毫无原则和底线了，这种扶贫帮扶项目，他们也要染指。” “丁书记难不成还觉得他们有底线吗？我看他们早就丧尽天良，没有了一丝良知。”乔梁轻哼了一声。 丁晓云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如果真是像乔梁说的那样，那这件事确实是麻烦了，工地的事，恐怕还要生出很多波折。 见丁晓云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愁容，乔梁不由笑道：“丁书记，不说这事了，晚上咱们是来庆祝来着，暂且不提这些烦心事了，来来，喝酒。” “乔縣長，你还有心思喝酒。”丁晓云苦笑，“如果你说的属实，我都在担心这个肉制品加工厂项目能不能顺利建设起来。” “丁书记，别想那么多了，要相信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乔梁道。 “你倒是心大。”丁晓云摇头笑道。 “那不然能怎么办？”乔梁无奈笑笑，“眼下县局在工地设立临时警务点，姑且看看效果如何吧。” “如果要是还不行，后面该怎么办？”丁晓云皱着眉头。 “其实要想彻底解决问题，还是得从源头上解决，把幕后的指使者一锅端了，事情就自然而然的解决了。”乔梁果断道。 “一锅端？”丁晓云看着乔梁，苦笑道，“如果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几乎是不可能。” “丁书记，这可不好说，一切皆有可能。”乔梁笑眯眯眨眨眼。 “一切皆有可能？”丁晓云疑惑地看着乔梁，看着乔梁似乎带着点神秘的眼神，丁晓云也跟着眨眨眼，感觉乔梁似乎话中有话。 就在乔梁和丁晓云在饭店里吃饭时，县招待所里，尚可呆在自己房间里，房门紧闭着，尚可的手上拿着一叠照片，此刻尚可正打量着自己手头的照片，自言自语着，“逼真，真的是太逼真了。” 尚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如果乔梁和丁晓云在这，看到照片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些照片，都是两人在一起的照片，有的是真实的，有的则是无中生有，压根就没有的事，就好比其中有一张照片，是丁晓云和乔梁搂在一起，这样的场景，虽然乔梁和丁晓云曾经有过，但并不是在照片里的背景，很显然，这些照片里，有一些是人工合成的。 乔梁已经离异，现在算是单身，光靠生活作风问题恐怕还不足以彻底搞掉他，这次必须得好好谋划，不能像上次那样无功而返。尚可盯着手中的照片，想起上次他捏造的乔梁和何青青的桃色新闻，最终却没对乔梁造成实质性的影响，尚可这次决定吸取教训，要计划周全，毕竟他手头这些照片，有一些是合成照片，有关部门要查的话，都能查清楚，所以他必须计划好。 既然要搞，那就要把影响搞大，这样才能彻底搞臭乔梁的名声。尚可默默想着，目光最终落在照片中的丁晓云身上，丁晓云的家庭和感情生活又是什么情况呢？尚可虽然和丁晓云搭班子，但对丁晓云的家庭情况还真的不了解。 眼睛微微眯着，尚可眼里逐渐闪过一丝亮光，脑海里慢慢有了更加完善和成型的想法，或许……从丁晓云的家庭入手，说不定能给他的计划提供一些助力？ 第1619章 隐忧 第二天，乔梁来到办公室后，处理了几份文件，便带着何青青前往乡下牧区。 乔梁这是要前往肉制品加工厂工地视察临时警务点的运行情况，顺便看看工地的最新情况。 车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何青青打量着乔梁，一边吸了吸鼻子，笑问道：“乔縣長，昨晚和丁书记喝酒去啦？” “你怎么知道？”乔梁有些意外地看了何青青一眼。 “因为昨晚我发现你和丁书记是前后脚回来的，然后我去找丁书记的时候，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了，看她的样子，还喝了不少。”何青青说着，笑眯眯看着乔梁，“乔縣長现在身上也还有些酒味，所以我猜你俩昨晚去喝酒了。” “看来，女人还真是细心。”乔梁笑着点头，并没有否认，道，“昨晚确实是和丁书记去喝酒了，庆祝一下最近的工作。” “是有什么好消息吗？”何青青好奇地眨眨眼。 “丁书记之前联系的那个光伏公司确定来咱们凉北投资了，这是一个大项目，丁书记高兴，所以我们出去庆祝一下。”乔梁道。 “那真的是好消息，咱们凉北就需要多几个大项目来带动发展。”何青青跟着点头。 “只要肉制品加工厂能够顺利建设，对于牧区发展就能起到极大带动作用。”乔梁道。 “现在县局在工地设立了临时警务点，安全应该是有了保证。”何青青道。 “希望吧。”乔梁挑了挑眉头，心里头总有隐忧。 何青青没有注意到乔梁担忧的神色，刚刚提到警务室，她就想到了石磊，这会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乔縣長，石磊的案子，是不是没有希望了？” “谁告诉你没有希望的？”乔梁问道。 “我看你从省城回来之后不声不响，也不敢问你情况。”何青青苦笑。 “看来你这几天憋得很辛苦。”乔梁笑了起来，“你直接问我就是了。” “我是怕问了之后，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何青青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现在要到牧区了，临近石磊的家，她这心里难受得很，终于忍不住问了。 “你没问，我回来一忙就给忘了。”乔梁笑笑，安慰着何青青，“你放心吧，石磊的案子，一定会水落石出的，石磊在九泉之下一定会瞑目的。” “乔縣長，真的吗？”何青青眼睛亮了起来。 “真的。”乔梁点了点头，“案子会由省厅直接侦办，一定能将幕后凶手绳之以法。” “那省厅的办案人员已经下来了吗？”何青青急切地追问道。 何青青这话把乔梁也问得一愣，摇了摇头，道：“这我还真不清楚，因为我也不知道省厅办案的人是谁，不过你放心，案子肯定已经在办，也许他们已经秘密下来办案了，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何青青听到乔梁的话，眼里既失望又保留着一丝希翼，她相信乔梁不会骗她，只是连乔梁都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何青青不免又觉得心里没底。 “何主任，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也许不久之后，我们就能听到好消息了。”乔梁微微一笑，“你要是知道我去省城找的是谁，也就不会再担心了。” “乔縣長去省城找的是谁？”何青青好奇追问道。 “保密，你只要知道那位大领导出面，省厅的人绝对不敢敷衍，一定会全力以赴破案就行了。”乔梁笑道。 何青青听到乔梁的话，心里愈发好奇了起来，但看到乔梁神秘兮兮的样子，何青青知道自己问了乔梁也不会说，只能压下心头的疑问，想到乔梁口中的大领导，何青青心里的希望大增，默默念着石磊的名字，心里祈祷着早日抓到凶手，告慰石磊在天之灵。 两人一路说着话，很快到了工地，梁文知道乔梁要来，已经提前等着，远远看到乔梁的车子过来，快步迎了上去。 从车上下来，乔梁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脸上露出些许笑容：“梁总，现在建设进度如何？” “很快，为了抢工期，现在日班夜班两班倒。”梁文笑了起来，“只要不再出意外，明年肯定是能提前完成项目任务的。” 听到梁文这话，乔梁高兴的同时，眉头又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不远处就是县局设立的临时警务点，乔梁朝那临时警务点走了过去，身后的梁文等人也都跟上，乔梁边走边问：“这个警务点，一般是几人值岗？” “他们每班是一名正式警员带一个辅警，然后乡里再配三个治安员，一天也是跟我们一样，两班倒。”梁文跟上乔梁的脚步，回答道。 梁文的回答让乔梁暗暗点头，心想这些警务人员和乡里的治安人员倒也是辛苦，从这一点上来说，县局的做法已经让乔梁挑不出毛病。 走到临时搭建的警务岗哨，因为晚上比较冷的关系，这边装了冷暖两用的空调，可以用暖气，晚上不至于太冷。 具体了解了一下人员配置情况，乔梁得知乡派出所也出了人，里头的辅警就是乡派出所派过来的。 “现在有了这个警务点，我心里算是踏实了。”梁文站在乔梁身边道。 “嗯，你安心搞好项目建设就是。”乔梁点点头，嘴上如此回复梁文，乔梁眉宇间却是有一丝忧愁，心里始终有一丝担忧，不过乔梁隐藏得很好，并没有表现出来，以免让梁文多担心。 想了想，乔梁对梁文道：“虽然设立了这个临时警务点，但梁总还是要多个心眼，平时仍然要注意防范，比如你们工地的那些建筑材料，看能不能用什么能防火的东西盖着，以防万一。” “乔縣長担心那些放火的人会再来？”梁文吓了一跳。 “倒也不是，不过多注意防患总错不了，小心无大错嘛。”乔梁笑着拍了拍梁文的肩膀，不想让梁文过于担心。 乔梁在肉制品加工厂的项目工地查看情况时，市里，市五中，这是西州市的一所重点中学。 副校长周翰林像往常一样从学校出来，这会已经是中午放学，周翰林的家就在学校边上的小区，走路十来分钟就到，周翰林每天都是走路上下班。 周翰林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他是五中唯一的一名博士教师，当初是作为人才引进的，是五中最年轻的副校长，在外人看来，周翰林将来就是铁定的校长jie班人，大家也都羡慕他的家庭，因为周翰林的媳妇是凉北县一把手丁晓云。 丁晓云的级别和职务在寻常老百姓眼里已是天大的官，在市五中的老师眼里，同样是高不可攀，这不，连校长平常对待周翰林时，态度都是客客气气的。 周翰林在外人眼里风光无限，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人羡慕他讨了个好老婆，周翰林实则是有苦说不出，他和丁晓云的婚姻虽然是羡煞旁人，但却是以悲剧收尾，没有人知道。周翰林和丁晓云的夫妻关系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两人甚至已经摊开谈过，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去办离婚，只是丁晓云因为仕途需要，并没有选择急着去和周翰林办离婚。 因为组织在选拔干部时，一个稳定的婚姻家庭，同样是组织上考核的重要因素，那会正逢丁晓云要被提拔到凉北担任一把手，所以当时虽然和周翰林闹得不可开交，两人最终还是没去办离婚，当时一耽搁，以至于到现在，两个人依然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 虽然名义上还是夫妻，但两人现在早已分开来住，丁晓云平日里鲜少回市里，即便是回去了，也是住自己另外买的一套小房子。 而周翰林，他早已有了另一个女人，对方叫张美美，在一家市属国企上班，两人已经同居，并且女方还怀了孩子。为了照顾孕妇，加上丁晓云也不回来，周翰林索性把这女人接到了家里住。 这一日，和寻常日子一样，周翰林依然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只是回到家里时，周翰林发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 周翰林的女人张美美在客厅里陪着说话，看到周翰林回来了，张美美忙站了起来，拉着周翰林走到一旁，低声说道：“翰林，这谁啊这是，我刚回来就在门口碰到他，他说找你，我还说给你打电话来着，他却拦着说不用，说是慢慢等，我想着这个点你也要回来了，就没给你打电话。” 周翰林瞄了客厅里的人一眼，对方是个光头，脸上还有刀疤，看着就有点凶神恶煞，周翰林不由皱了皱眉头：“我不认识他，你怎么随便什么人都放进来，这要是坏人，你怎么办？” “他说认识我们公司老总，还当场给我们老总打电话了，我听了真是我们老总的声音，这才让他进来的。”张美美解释了一下，又道，“再说了，人家要是坏人，早作案了，还能等你回来。” 周翰林听到张美美的解释，眉头微微拧 第1620章 有恃无恐 周翰林听到张美美的解释，眉头微微拧着，轻声说了一句：“你先去做饭吧，我去会会他，看他是什么人。” 张美美去了厨房，周翰林走到沙发上坐下，打量着对面的光头男子，因为市五中是市重点中学，并且是全市最好的两所重点高中之一，所以平常周翰林没少碰到为了孩子升学问题而跑来找他的家长，因此周翰林此刻下意识将光头男子当成是为了孩子升学而来找他的家长，不过看光头男子的年纪似乎又不像。 周翰林正寻思着，还没来得及出声，对面的光头男子笑道：“周校长是不是在琢磨着我是哪位？” “嗯？”周翰林盯着对方，不可置否地点点头道：“如果你是为了孩子读书来找我，你这样不打招呼就跑到我家里来，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呢？” 光头男子听到周翰林的话，再看到周翰林端坐着，颇有一副官威，登时笑了出来：“看来周校长平时经常碰到上门求办事的家长嘛，一个小小的副校长，手头权力不小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周翰林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对方说话让他听着有些刺耳。 光头男子咧嘴一笑，没有回答周翰林的话，而是看向厨房方向：“刚刚那个女人是你媳妇？” “没错。”周翰林板着脸，看着光头男子，不客气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事说事，没事请你马上离开。” “周校长急什么，说不定回头你还有求于我呢。”光头男子笑了起来，突然道，“周校长，丁晓云也是你妻子吧？你都有妻子了，怎么又说厨房里那个女人是你媳妇？你这是犯了重婚罪呀。” 听到光头男子这话，周翰林脸色一下变了起来，霍地起身怒道：“请你马上离开，我这里不欢迎你。” “哟，这就急了啊。”光头男子哈哈一笑，冲周翰林挥了挥手，“周校长别急，坐下，咱们还没谈正事呢。”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如果你再不走，我马上报警了。”周翰林沉声道，直觉告诉他，对方要谈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周校长尽管报就是，我就在这等着。”光头男子笑眯眯说着，身体往沙发背上一靠。 光头男子的举动，反倒让周翰林心里没底，看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好像并不怕报警。 “你到底是谁？”周翰林再次问了一句，警惕地目光看着光头男子。 “周校长，坐下，咱们好好谈谈。”光头男子微微一笑，“其实周校长不需要这样看着我，我真要对你不利，压根不用亲自上门，直接一句话就能让你这个副校长干不了，你信不信？” 周翰林听到光头男子的话，心里惊了一下，将信将疑地看着光头男子。 看到周翰林怀疑的眼神，光头男子淡然笑道：“周校长要是不信，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就知道了，到时候我会请市教育局的局长一起过来吃饭。” 光头男子这话，终于让周翰林的脸色有所变化，如果对方真能轻易请到市教育局的局长吃饭，那能量恐怕真的非同小可。 “你想谈什么？”周翰林认真问道，接着又坐下。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光头男子笑了起来，朝周翰林招了招手，“周校长坐过来一点。” 周翰林闻言，屁股抬了抬，坐得离光头男子近了点。 然后光头男子凑近周翰林耳旁，轻声说了起来。 周翰林听着听着，脸色逐渐大变，大声道：“不行，我不可能那样做。” “周校长，你激动什么。”光头男子咧咧嘴，戏谑地看着周翰林，“事儿我已经说了，做不做自然是周校长的事，周校长当然也有权利选择拒绝，不过拒绝的后果，恐怕周校长承担不起。” 光头男子说完站了起来，准备告辞离开。 因为周翰林的声音太大，这时候，在厨房里忙活的张美美也探头往外看了看，光头男子看了张美美一眼，龇牙笑了笑，冲张美美吹了个口哨，心说这个周翰林挺有艳福，丁晓云是个美女，现在找的这个张美美，同样是个美人，只是在气质上输了丁晓云一筹。 “对了，晚上的饭局在西州大酒店，市教育局的郑局长会过来，周校长记得赏光。”光头男子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回头笑道。 等光头男子一走，张美美急忙走到客厅，看着周翰林：“翰林，这人是谁啊，你俩刚刚谈什么呢，你那么大声干嘛？” 周翰林沉着脸没说话，他这会想到刚刚光头男子的话，心里依然惊惧不已，对方竟然要他…… “翰林，你倒是说话啊，哑巴了？”张美美再次出声。 “没事，煮你的饭去，不关你的事别瞎问。”周翰林不耐烦道。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我现在肚子里怀着你周家的种，你的事难道跟我没关系吗，还是你心里就只认那个丁晓云。”张美美也火了，瞪着周翰林。 “你这是扯的哪跟哪，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别无理取闹，行不？”周翰林头疼地看着张美美，心里虽然烦躁，但他还真不敢真的冲张美美发火，生怕两人一吵起来，对方会动了胎气，现在周翰林对张美美肚子里的孩子比什么都紧张，他和丁晓云但凡要是有个孩子，两人的婚姻也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张美美听到周翰林的话，看周翰林脸色难看，见对方确实心情不好，也就没再追问。 光头男子从小区出来，坐上路边停的丰田霸道，直接前往西州大酒店。 酒店里，尚可在三楼的包厢里等着，看到光头男子来了，尚可一边让服务员上菜，一边问道：“光头，如何？” “我觉得没多大问题，看对方的样子，也不是个啥硬骨头。”光头男子嘿嘿笑道，“而且丁晓云和对方的婚姻关系明显出了问题，两人不见得就有多少感情了，这倒是更加有利于我们操作。” “嗯，这事交给你办，一定要办好，你明白吗？这是当前最要紧的事。”尚可认真叮嘱道。 “可哥，对这个乔梁需要这么紧张吗？”光头男子皱皱眉头，“你是不是太把他当回事了？” “你不明白，这个乔梁就是个丧门星，从他来了凉北之后，我就感觉诸事不顺。”尚可一脸烦躁，这里头更深层次的原因，尚可并没有和光头男子明说，而是道，“这事是我舅舅亲自交代的，务必要将这个乔梁搞掉，所以你也要上点心，别给我拖后腿。” 光头男子一听是刘昌兴交代的，脸色登时郑重起来，肃然道：“可哥，你放心，既然是刘部长交代的，我一定办得利利索索。” “嗯，这就好。”尚可点点头，想到光头男子牵扯的那起人命案子，不禁又问，“你那个办事的手下，出国去了吗？” “昨天我跟他谈完，就让他马上离开了，一刻都不能耽搁，估计也快了，应该这两天就有消息，我有交代过他，让他到国外后就给我打电话。”光头男子答道。 “他要是不给你打，你岂不是要一直等着？”尚可没好气地看了光头男子一眼，“赶紧先给他打个电话，问他现在到哪了，你要实时掌握他的情况，特么的，你这次弄死了一名警员，把省厅的人都惊动下来了，我说你心咋这么大呢？” “可哥，我这不是想着他昨天刚走，要到国外也没那么快嘛？”光头男子干笑了一下，“他要是明天还没给我打电话，我肯定会主动给他打一个问问情况的。” “先别废话了，赶紧打。”尚可摆摆手。 光头男子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打了出去。 电话刚打通，就被挂掉，听到手机里传来的“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系统提示音，光头男子撇了撇嘴，转头对尚可道，“没接，不知道在干啥呢。” “不会是出事了吧？”尚可心头一跳。 “不可能，应该是有啥事耽搁了，不方便接电话。”光头男子摇摇头，“可哥，你别搞得太紧张了，我都已经第一时间让他出去了，哪能会这么快出事。” 就在尚可和光头男子说话时，金城，位于郊区的省厅某个秘密办案基地。 一间囚室里，寸头男子被单独羁押着，此刻他正无聊地坐在床角，呆呆望着天花板。 哐当一声，门被打开，一名办案警员拿着手机快步走进来，将手机递到了寸头男子跟前，严肃道：“赵小海，刘玉虎给你打电话了，知道怎么回复他吗？” “知道了，你们都教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寸头男子撇嘴道。 “知道就好，老实配合，你将来还有从宽处理的希望，否则你就等着吃枪子儿吧。”警员目光严厉地盯着赵小海，“手机拿着，给对方回电话。” 赵小海接过手机，定了定心神，回拨了电话过去。 光头男子这边，看到手机响了，光头男子登时笑了起来，将手机给尚可看了一下，笑道：“可哥，他给我打过来了，我就说肯定没事的，你太紧张了。” 光头男子说完接了起来。 第1621章 童童到来 “虎哥，你找我？”电话里，赵小海问道。 “小海，刚干嘛呢，怎么不接电话？”光头男子问道。 “可哥，刚不方便接电话，边上有人，都是偷渡出去境外的，也不知道都是些啥牛鬼蛇神，出于谨慎考虑，我就没当着别人的面接电话。”赵小海说道。 “嗯，你这么想也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光头男子笑道，“对了，你现在到哪了？” “我现在还没出境，我这边找的是一个认识的蛇头，他的线路很安全，走陆路出边境到中亚那边，然后再从中亚借道到东南亚。”赵小海答道。 “嗯，好，安全就好。”光头男子满意地笑起来，他懒得管赵小海要到哪个国家，只要对方不在国内就行。 “虎哥，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赵小海继续问道。 “没啥事，就是关心下你的情况，你安全就好，到了境外，别忘了第一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光头男子说道。 “好，我会的，按目前的进度，说不定明天就到了，等到了境外，我就先给虎哥打个电话报平安。”赵小海说道 “行。”光头男子点点头。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光头男子看着尚可笑道：“可哥，现在可以把心放回肚子了吧？我就说了，肯定没事的，你太紧张了。” “嗯，没事就好，不过我这心里总有点不踏实。”尚可拧着眉头，“省厅下来的那些人，不知道回去了没有？” “应该是回去了，从昨天开始，我的手下就没在牧区那一片看到他们的身影了。” “回去了就好，希望这事就此了结。”尚可点了点头。 “可哥，我觉得你有点紧张过头了，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光头男子看着尚可。 “也不是，就是省厅的人突然下来查石磊这个案子，让我觉得有点奇怪，我托人从省厅内部打探消息，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可见这事在省厅里也是保密的，所以我才会觉得不踏实。”尚可解释道，说完还瞪了光头男子一眼，“说到底还是你他特么做事太愣了，像石磊这事，你做之前怎么不先问问我？” “可哥，我没想到会惊动省厅的人啊。”光头男子干笑一声，“反正这事已经过去了，咱们也别管省厅的人是怎么下来的，我都让小海出国去了，省厅的人查不下去，案子自然也就无疾而终了。” 尚可和光头在对话，另一场对话，同样在省厅位于金城郊区的秘密办案基地里进行着，拿手机给赵小海的警员在赵小海打完电话后，立刻就将手机收了回来，而在监控室里，两名肩上警衔不低的男子正在对话，个子稍高的男子盯着监控里的赵小海，感慨道：“这个案子，是个硬仗呐。” “可不是，案子现在看来是不难查，但这背后涉及到的关系却是不简单，鸿展集团可是咱们西北省民营企业的旗帜之一，你瞧那鸿图大酒店，每天进进出出不知道多少达官贵人，鸿展集团背后控股的刘家，往来俱是权贵。”另一个男子笑了笑，“咱们回头真要把这个刘玉虎抓了，还不知道会面临多大的压力。” “这倒是不用我们多操心，反正案子是大老板直接吩咐下来的，有大老板在上头兜着，咱们只管办案就是。”高个男子笑道，他口中的大老板是省厅的一把手孙泽中。 “你说的没错，我唯一的担心就是这案子咱们现在办得起劲，最后又不了了之。”另一个男子道。 “不至于吧，大老板亲自交办下来的，最后要是不了了之，那刘家也太牛逼了。”高个男子撇嘴道。 “不好说，我听说那个鸿展集团的刘家，可是跟省组部的那个刘部长关系非同一般。”另一个男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 “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反正我们按照大老板的指示办案就是，其余的还是别瞎操心了。”高个男子道。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估计大老板面临的压力也不小，不然不会让我们如此谨慎去办案，保密程度要如此之高，再一点，现在明明已经有足够的证据抓那个刘玉虎了，大老板却让我们先缓两天，等候他的指示，这说明什么？说明大老板对刘家也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另一个男子说道。 “真像你说的那样，大老板何必让我们查这个案子呢？我觉得吧，这里头肯定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道道，或许涉及到更高层次的……”高个男子说着，往天上指了指，悄声道，“上头那些大佬，表面上一团和气，谁知道暗地里是不是刀光剑影呢。” “嘘，这话你可别出去乱说，小心你这身皮被扒了。” “呵呵，我也就跟你私下嘀咕嘀咕，咱哪敢出去说。” “行了，咱们也别嚼舌头了，去办案吧，要忙的事不少呢……” 凉北。 乔梁从牧区返回后，已经是傍晚，半路上接到老三的电话，乔梁抵达县城后，便直接来到凉平酒店，老三提前订了包厢，乔梁进入包厢，看到包厢里的另一人，眼睛一亮，咧嘴笑道：“童童也来了，我说老三这家伙怎么这么好心请我吃饭。” “靠，老五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老三笑骂道。 乔梁笑着没有理会老三，而是看向童童：“童童，这都快过年了，你怎么这时候过来？” “这边的分公司得招人，老三是个不着调的，把招人的事交给他我不放心，只能自己跑过来主持招聘的事了，年前必须把分公司的摊子支起来，你也知道春节是旅游旺季，所以我们打算抢在过年前开通江州到凉北的旅游线路，先看看效果如何，一旦效益好，明年我们就要把业务铺开到全省。”童童笑着解释。 “好，很好啊。”乔梁听到童童的话分外高兴，“等你们分公司开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去给你们捧场。” “那必须的，老五你要敢不来，我拿着刀去把你袈过来。”老三笑了起来，又开玩笑道，“老五，你最好再多请几个县领导过来，给我们公司开业壮大一下声势。” “嗯，有道理。”乔梁点点头，想到了丁晓云，接着笑道，“你们等等，我打个电话，请我们县的丁书记一起来吃饭，到时候正好请她一起参加开业仪式。” “你说的这丁书记是你们县的一把手不？”老三问道。 “没错。”乔梁点头，拿出手机给丁晓云拨过去。 给丁晓云打了电话，丁晓云听了乔梁所说之后，立马表示要过来。 童童等乔梁挂了电话，不由道：“乔梁，老三刚刚开玩笑的，我们就是个小公司，请人家一把手来参加开业仪式，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了？” “这有什么，投资商是上帝，你们是来凉北投资的商人，那就是上帝，丁书记参加你们的开业仪式也是合情合理的事。”乔梁道，“等下丁书记过来，你们多敬她两杯酒就是。” 丁晓云来得很快，看到童童和老三，丁晓云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双方短暂寒暄后，丁晓云笑道：“我听乔縣長说过你们，你们的旅行社被正泰集团收购了，现在是正泰集团的分公司，看来我们凉北和正泰集团的缘是解不开了。” “能够为凉北的建设发展添砖加瓦，也是我们公司的荣幸。”童童道。 听到童童的话，乔梁看了童童一眼，心说童童现在成长得真快，以前还是干旅行社的一个小姑娘，现在成了公司老总，说话也都有派头了。 接着丁晓云和童童聊起来。 听着她们的谈话，乔梁碰了碰老三胳膊，小声道：“瞧瞧你家童童，人家愈来愈有女强人的范了，反倒是你，还是那么不着调，小心被童童甩了。” “切，我家童童对我那叫一个死心塌地。”老三白了乔梁一眼，“我看你是羡慕嫉妒，你丫的现在光棍一个，羡慕我和童童成双成对。” “滚，老子羡慕个屁。”乔梁笑骂。 “喂，老五，你真没打算再找一个？”老三很认真地说道。 听到老三的话，乔梁神色一黯，想到了精神病院的章梅，他和章梅虽然没啥感情了，但终归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乔梁也不忍心看到章梅一直这样下去。 黯然之下，乔梁不由有些失神，眼神怔怔，神情恍惚。 “老五，你倒是说话呀你，凭你现在的条件，想找对象简直是可劲儿挑，到底是你丫的不想找，还是眼光太高了，都看不上呢？”老三见乔梁不吭声，忍不住又道。 “滚滚，我看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自己都管不好，还管起我的婚姻大事来了。”乔梁回过神笑骂道，此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吕倩、方小雅、叶心仪、邵冰雨等人的身影。看的更多更快搜威信恭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慢慢地，乔梁脸上的笑容变成苦笑，他觉得自己的感情生活真的成了一本烂账，他现在对婚姻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但对身旁的女人，却又有些来者不拒，乔梁觉得自己在感情生活里，似乎越来越不羁了。 这种不羁甚至让乔梁觉得自己有些混蛋。 第1622章 心照不宣 乔梁和老三在一旁嘀咕着，边上的丁晓云和童童聊了一会，丁晓云转头冲着乔梁笑道：“乔縣長，童总他们可是你老家来的贵客，晚上你得多喝几杯。” “那是肯定。”乔梁对丁晓云笑道，“丁书记，我来凉北挂职，那我就是凉北人，所以今晚应该是我和你一起作为东道主，欢迎童总他们才是。” 乔梁话音刚落，童童就给乔梁抛了一个白眼：“乔梁，你别一口一个童总了，听着我都别扭。” 童童说完，朝丁晓云也笑笑：“丁书记，您和乔梁一样，都喊我童童吧，喊童总怪生分的。” “哟，我怕不喊童总，对你不够尊敬。”乔梁哈哈笑道。 “乔梁，你少来。”童童没好气地笑道。 两人开着玩笑，一旁的丁晓云面带笑容看着，她喜欢这样的应酬，没有一丁点儿压力，让人感觉很轻松，特别是和乔梁在一起，丁晓云发现自己的心情总是会莫名的愉悦，这样的反应让丁晓云有些心跳加速，旋即又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和乔梁之间只是同事关系，两人之间的接触，也是正常同事之间的接触，千万不要有什么逾越的想法……只是一想到两人之前的那些亲密接触，丁晓云就觉得自己的这些自我安慰有些可笑。 乔梁并不知道丁晓云此刻的心里想法，和童童开了几句玩笑后，乔梁起身倒酒，提议大家一起先干一杯。 因为彼此都熟悉得很，酒宴的气氛显得轻松愉快，丁晓云也很快融入了这样的气氛中，丝毫没有县一把手的架子，跟着乔梁一样，把老三和童童当成朋友一样对待。 一顿饭吃到了九点多，乔梁今儿和老三童童一起吃饭，心情高兴，晚上喝了着实不少，坐着丁晓云的车一起返回县大院的宿舍，倒头就睡。 乔梁睡得深沉，却不知道一场即将影响西北政局的谈话，正在省城金城的大院里进行着，尽管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廖谷锋的办公室却依然灯火通明。 办公室里，廖谷锋端坐在沙发的主位上，身子微微往前倾听着，在侧方沙发上，是省厅一把手孙泽中。 听完孙泽中的汇报后，廖谷锋眼神凛冽，脸上带着一丝怒气：“一名执法人员，说杀就杀，这样的人眼里还有法律吗，简直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一些人自恃身份背景，总以为自己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孙泽中一脸肃然，被杀的是自己系统内的警员，孙泽中对这事的态度是毋庸置疑的，支持严办。 “那就让他们知道任何人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廖谷锋轻拍着桌子，他知道特权思想在很多人的脑子里根深蒂固，但在他廖谷锋这里，那一套行不通。 “廖书记，那这个刘玉虎，现在抓？”孙泽中征询着廖谷锋的意见，因为案子是廖谷锋交代的，再加上这个刘玉虎身份不一般，孙泽中得征求廖谷锋的意见。 “抓吧，但对外要统一好口径，是以涉嫌人命的刑事案件抓的他。”廖谷锋点头交代道。 “好。”孙泽中会意点头。 “余下的，你们要悄悄的查，保密工作要做好。”廖谷锋又道。 “我明白。”孙泽中再次点头，抬头同廖谷锋看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心照不宣的眼神。 廖谷锋同孙泽中在屋里谈话，在办公室套间外，廖谷锋秘书时不时往里间办公室张望着，这会已经九点多了，秘书不知道孙泽中这么晚来找廖谷锋干嘛，但直觉告诉他，孙泽中过来肯定是大事，对方掌管着省厅这样的要害部门，这么晚来找廖谷锋，廖谷锋还第一时间接见，绝对是有大事发生。 秘书很想凑到门边去偷听，但他不敢，他刚刚其实已经尝试过，只是屋里廖谷锋和孙泽中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再加上门的隔音效果好，秘书根本就听不清里头的声音，因为担心孙泽中随时会出来，秘书也不敢贴门上太久，早早就回到自己椅子上坐着。 这会一直盯着办公室门，秘书不时抬手看着时间，终于，看到门从里头打开了，秘书神色一动，迅速站了起来。 屋里，孙泽中走了出来，秘书快步迎上去，看到廖谷锋亲自送到了门口，秘书脚步一顿，旋即又走上去，笑道：“孙厅，您要走了？” “嗯，时间不早了，就不敢耽搁廖书记的时间了。”孙泽中笑了笑，看了看眼前的秘书，对方毕竟是廖谷锋的秘书，虽然级别不高，但孙泽中却是分外客气，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小常辛苦了，天天跟廖书记加班到这么晚。” 秘书叫常云飞，这会听到孙泽中的话，常云飞颇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孙厅，廖书记才是真的辛苦，我跟他比起来轻松多了，您看廖书记来咱们西北这段时间，头发都白了不少。” “确实，廖书记要操心的事太多。”孙泽中微微点头，转头对廖谷锋道，“廖书记，您可要注意保重身体，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您要是身体出啥问题，那可是我们西北省最大的损失。” “谢谢泽中同志关心，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扛几年。”廖谷锋呵呵笑道。 一旁的常云飞听着孙泽中刚刚的话，心里暗暗嘀咕，原来大领导也会拍马屁，瞧瞧孙泽中刚刚那记马屁，那拍得叫一个利索。 “廖书记，那我先走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孙泽中最后笑道。 目送着孙泽中离开，廖谷锋看了秘书常云飞一眼，眼睛眯了眯，笑道：“小常，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 “廖书记，您还不回去吗？”常云飞问道。 “要了，该回去休息了。”廖谷锋道。 两人一起从楼上下来，常云飞帮廖谷锋打开车门，目送着廖谷锋离去，常云飞这才上了自己车。 开车从大院里离开，常云飞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接通，常云飞道：“刘部长，刚刚廖书记见了省厅的孙廳長。” “廖书记这么晚见孙泽中干嘛？”刘昌兴这会正在一家私人会所享受着按摩，听到常云飞的话，登时坐了起来，挥退身旁的技师。 “我也不清楚，门关着，我不在里头，也听不到两人谈什么。”常云飞摇了摇头。 听到常云飞的话，刘昌兴一下皱起了眉头，这么晚，孙泽中去见廖谷锋，明显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道道！ 想了想，刘昌兴又问：“那廖书记出来后有说什么吗？” “没说什么。”常云飞摇头。 “常秘书，你就没试探一下？”刘昌兴追问。 “刘部长，我哪有胆子去试探廖书记呐，我跟着他的时间还不算长，并没完全取得廖书记的信任呢，现在我可是如履薄冰，哪敢多嘴问什么。”常云飞说道。 刘昌兴一听也是，现在让常云飞做这个是有点为难对方了，只有常云飞能坐稳廖谷锋秘书的位置，那今后对他的价值才会更大，所以刘昌兴也从来没过于强迫常云飞去做什么事。 “好，那就先这样，有什么消息你再通知我。”刘昌兴说道。 挂掉电话，刘昌兴寻思了一下，从手机里调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休息了吗。”电话打通，刘昌兴问道。 “还没，刚从厅里回来。”电话那头的人回答道。 “你们厅里这两天有发生什么大事吗？又或者有什么大案子？” “没有啊，一切正常，谈不上有什么大事，都跟往常一样。” “你确定？” “确定啊？刘部长，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你再仔细想想，看有没有遗漏什么，又或者厅里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刘昌兴又问。 “刘部长，不会的，我好歹是厅里的副廳長，虽然排名靠后了点，但也是厅党组的成员，厅里的大小事不可能瞒过我的。”电话那头的人笑道，“刘部长是听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你多留心留心，有什么事就跟我汇报。”刘昌兴交代道。 “好的。”电话那头的人道。 两人结束通话，刘昌兴拿着手机发愣了一会，最后摇了摇头，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省厅的事也跟他扯不上什么关系。 通往郊区的路上，从省大院开出来的黑色奥迪往郊外飞驰着，抵达省厅位于郊区的秘密办案基地。 楼上，看到奥迪车进来，基地的负责人和正在此处办案的两名正副刑侦队长纷纷走了出来。 几人走到车上下来的男子面前，恭敬道：“孙厅。” “行动。”孙泽中大手一挥，凛然道。 听到孙泽中的话，两名队长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迸发出亮光，终于要动手了！ 他们早就在等这句话了。 黑夜里，北风呼啸，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为这寒风凛冽的夜晚，更增了几分寒意。 第1623章 抓的就是你 北风呼呼吹着，室外天寒地冻，孙泽中在几人的簇拥下，走进室内，一边做着具体交代：“宏元，景明，你俩亲自带队，抽调几个精干人员，直接去凉北，此次行动要高度保密，被抽调到的办案人员，通讯工具一律先交上来。” 被孙泽中喊到的是正副刑侦队长赵宏元，蔡景明，两人听到孙泽中的话，神色一肃，往前一步站了出来，赵宏元肃然道：“孙厅，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嗯，人抓了之后，直接送到这里来，不能让他随便跟外人接触……”孙泽中再次嘱咐起来，除了要行动保密，也要求他们要统一口径，孙泽中知道，一旦抓了刘玉虎之后，想要一点风声都不泄露是不可能，接下来的压力才刚刚开始。 至于赵宏元和蔡景明两人，这会早就摩拳擦掌。 等孙泽中交代完，赵宏元和蔡景明当即去挑人，其实能被抽调到这个办案基地里参与赵小海案子的，都是之前赵宏元和蔡景明筛选过的，忠诚性都没有问题，两人选了六名队员后，要求将手机都暂时交上来，等待着第二天出发。 次日一早，一行八人一大早就赶往金城机场，乘坐最早一班前往西州市的航班。 一行人抵达西州市，约莫上午十点左右，从机场出来后，赵宏元拿出一个小型黑色显示器，打开后，只见上面有个红点静止不动。 那个红点正是刘玉虎如今所在的位置，省厅技术处的人早就通过刘玉虎的手机号码对其定位，赵宏元拿的这个显示器是一个小型定位追踪器，凭借这个，他们能随时掌握刘玉虎的位置。 几人在机场门口等了一会，一辆黑色的轿车和中巴车开了过来，车上的司机下来，朝赵宏元喊道：“赵队。” “走，去西州大酒店。”赵宏元挥了挥手。 开车过来的人是省厅留在西州市的办案人员，这会连他们都不知道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忍不住问道：“赵队，咱们今天是要干啥啊？” “去了就知道。”赵宏元淡淡地说道。 西州大酒店。 刘玉虎睡到日上三竿这才慢悠悠爬起来，昨晚他和尚可还有市教育局那位郑局长，包括丁晓云的丈夫周翰林，一起吃了饭，吃饭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震慑周翰林，让他乖乖听话。 几人吃完才八点多，刘玉虎和尚可又去参加了另一个饭局，和市組織部長王世宽一起吃火锅，三人吃完，又到酒店六楼的桑拿房玩了一会，回来屋里睡下已经是凌晨三点。 刘玉虎简单洗漱了一下，来到尚可的房间，这时尚可也才刚起床，刘玉虎笑问道：“可哥，你今天是要继续呆在市里还是回凉北？” “当然是回凉北了，我是縣長，哪能天天像你那样不务正业。”尚可咂咂嘴。 “呵呵，可哥你这个縣長当得太敬业了，我看有的领导一个星期到头都没两三天在办公室办公呢，以前市里那位出事的马副书记，被纪委拿下之后不就传出来，这家伙一星期有三四天是在酒店里，甚至还在酒店里设了办公室。”刘玉虎笑眯眯的说道。 “光头，你丫的会不会说话？拿我跟一个被抓的人比。”尚可瞪眼道。 “不是不是，可哥，我没那个意思。”刘玉虎连忙解释，笑道，“可哥，我的意思是你别太辛苦，要劳逸结合嘛。” “行了，你少操心我的事，管好你那一摊子就行。”尚可摆摆手。 “对了，世宽部长不知道起来了没有？”尚可穿好衣服，问道。 “估计起来了，我去敲门看下。”刘玉虎笑道。 昨晚王世宽和他们一起玩完后，也在酒店开了个房间睡下，就在隔壁。 刘玉虎敲了几下门，等了好一会见没人回应，走回尚可的房间，说道：“王部长估计已经走了，他要早起上班，可能没睡这么晚。” 尚可点点头，道：“那我待会吃完早餐也回凉北了。” “可哥，我就先不跟你一起回去了，我在市里再呆两天。”光头道。 “随你。”尚可撇撇嘴，又道，“周翰林这件事，你要办好，看他昨晚的样子，还不是很听话嘛。” “放心吧，这种读书人，哪有几个硬骨头，敲打敲打也就乖乖听话。”刘玉虎咧嘴一笑，“实在不行，就从他现在的女人身上入手，耳边风还是很管用的嘛，再者，这周翰林是五中的副校长，估计这个职位还是蛮有油水的，稍微查一查，我就不信抓不到他的把柄，反正有的是办法让他听话，可哥，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保证办得妥当。” “嗯，别再给我搞出别的麻烦来就行。”尚可说道。 两人说着话，尚可看着时间，招呼着刘玉虎：“走吧，去外面吃个早餐，待会我直接回凉北。” 两人从酒店出来，尚可和刘玉虎还在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到对面迎面走来的一行人。 而对面的人，一看到刘玉虎时，目光一下变得凌厉，刘玉虎那颗醒目的光头实在是太惹眼了，再加上脸上有一道刀疤，外形十分容易辨认。 尚可和刘玉虎也注意到了对面的一群人，毕竟八九个大老爷们走在一起还是挺惹人注目的，只不过两人也都没在意，以为是进酒店的客人，两人扫了一眼后，继续往外走。 这时，说时迟那还快，就在双方错身而过的刹那，边上的男子突然扑了上来，将刘玉虎迅速摁住，刘玉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已经被三个男子扑倒在地，一人用膝盖顶住他的腰，另外两人迅速将他的手反扣。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尚可吓呆了，反应过来后，尚可又惊又怒：“住手，你们是干什么的。” “把老子放开，特么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被摁在地上的刘玉虎也回过神，惊怒交加，大吼道。 “你是谁？你不就是刘玉虎吗，绰号光头。”赵宏元走了上来，冷笑道，“抓的就是你。” 听到赵宏元的话，刘玉虎呆住，人家这指名道姓的一点都没错，还真是冲着他来的？ “你们是什么部门的，谁允许你们抓人的？”尚可走上来喝问道。 “我们是什么人还不需要向你汇报。”赵宏元瞥了尚可一眼，他认得尚可，在调查刘玉虎的时候，他们早就将刘玉虎的社交关系查得一清二楚，知道刘玉虎经常和尚可混在一起，也知道尚可背后是省里那位大佬。 “光天化日，你们这是公然绑架，如果你们不说出来历，我马上打电话叫市局的人过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尚可阴沉着脸道，他心里其实已经对这些人有所猜测，特别是看到地上摁着刘玉虎的那两人拿出手铐将刘玉虎扣住后，尚可一颗心直往下沉。 “我们为什么要跑？我们是省厅的，下来办案光明正大，跑什么？”赵宏元看着尚可，算是给予尚可一个正式回应，尚可毕竟是一县之长，背后又有那位刘姓大佬，所以赵宏元对尚可的态度还算客气。 果然！听到对方是省厅的人，尚可脸色变了一下，这时候，赵宏元也没再理会尚可，朝手下的人挥了下手，一行人带着刘玉虎迅速上车。 尚可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刘玉虎被带上车，尚可愣是不敢阻拦。 “可哥，赶紧给我爸打电话，给刘叔打电话。”刘玉虎挣扎着大喊道。 尚可下意识点着头拿出手机，此时尚可发现自己的手有些哆嗦，从小在顺境下长大，工作以来在舅舅刘昌兴的庇护下同样是一路顺风顺水，没有遭遇过什么挫折的尚可，其实内心颇为脆弱，今天突然碰到这样的事，尚可发现自己竟是有些恐惧。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尚可拨出了舅舅的号码，但他拿着手机的手，仍是轻轻颤抖着。 “小可，怎么啦？”电话接通，刘昌兴亲切地问道，他对这个外甥比亲女儿还亲。 “舅舅，光头被……被省厅的人抓走了。”尚可结巴了一下。 “是玉虎吗？”刘昌兴愣了一下，旋即脸色变得凝重，“省厅的人为什么抓他？” “我也不知道。”尚可摇着头，猛地，尚可想到关于石磊的那起案子，犹豫了一下，不由道，“我猜可能是跟一个案子有关。” “什么案子？”刘昌兴急忙追问。 “是跟牧区派出所的一个警长有关。”尚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刘昌兴简单说了一下。 刘昌兴听完，登时大怒：“简直是乱弹琴，这个刘玉虎，我看他是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干，真的是乱来，胡作非为，活该，我看他是活该！” 刘昌兴气得不轻，在他谨小慎微面对廖谷锋的当口，刘玉虎竟然给他惹出了这样的麻烦，刘昌兴焉能不生气。 “他刘广安的儿子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去解决，你别跟我说，直接给刘广安打电话。”刘昌兴说完挂了电话。 尚可没想到舅舅真的挂了电话，拿着手机发呆起来。 第1624章 恐惧 在原地愣了一会，尚可才想起要给光头的父亲刘广安打电话，急急忙忙从手机通讯录找电话，翻出刘广安的号码后，尚可拨了过去。 电话这头，呆在自己集团总部办公室里的刘广安，看到是尚可来电话，意外了一下，因为尚可很少直接给他打电话。而此时的刘广安正在和自己的美女小助理调qing，一只手在女助理身上游荡着，把女助理弄得面红耳赤，直至尚可的这个电话打来，刘广安才停下，把手抽了出来，正了正神色，接起电话，笑道：“小可，怎么想起给刘叔打电话了？” “刘叔，玉虎出事了。”电话里，尚可径直说道。 “玉虎出什么事了？”刘广安一愣。 “他被省厅的人抓走了。”尚可道。 “省厅？”刘广安吓了一跳，急道，“省厅的人怎么会抓他？” “目前还不清楚，但我猜是跟一个案子有关。”尚可把刚才同舅舅讲的话又同刘广安讲了一遍。 “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干这种事！”刘广安瞪大了眼睛，同样气得不轻。 “刘叔，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把人捞出来，省厅的人这次亲自下来办案抓人，来者不善，要是不赶紧想办法，我怕玉虎会凶多吉少。”尚可说道。 尚可的话提醒了刘广安，他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遇事不慌，冷静下来，刘广安很快就想到了蹊跷之处：“小可，按你刚刚说的情况，死的是乡下牧区派出所的一个警员，这事怎么会直接惊动省厅下来办案？按流程这根本不对。” “是有点蹊跷，之前玉虎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我也觉得奇怪，但我托人从省厅内部打探消息，并没有打探到什么。”尚可说道。 刘广安听到尚可的话，目光微沉，通过尚可描述，他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眼下尚可没有更多的信息，刘广安沉默了一下，问道：“小可，这事你和你舅舅说了吗？” “我刚给他打电话了。”尚可道。 “你舅舅怎么说？”刘广安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刘叔，你还是先赶紧想办法从省厅那边找找关系，我舅舅这会怕是在气头上。”尚可道。 听到尚可如此说，刘广安心里咯噔一下，问道：“刘部长很生气吗？” “嗯，我舅舅很生气，刚刚直接挂电话了。”尚可苦笑了一下，“可能他觉得玉虎有点乱来吧，不过我也有点搞不明白舅舅为什么那么生气。” 尚可不明白舅舅刘昌兴的忧虑，所以他也无法明白舅舅的想法，而刘广安，却是隐约猜到了刘昌兴的心思，因为两人都在省城，平常接触的也多，刘昌兴没少跟他提在当前情况下应该谨慎行事，尽量少出纰漏少惹麻烦，自个儿子突然搞出这么一档子事来，难怪刘昌兴会生气，毕竟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刘家交往甚密。 “好，小可，这事我知道了，那先这样，我托朋友从省厅问问情况。”刘广安说道。 挂掉电话，刘广安寻思了起来，这时候刘昌兴在气头上，刘广安也不敢直接打过去，想了想，刘广安给自己一个司法厅的朋友打过去，让对方帮忙打探下情况。 此刻，刘昌兴的办公室，刚刚还在气头上的刘昌兴，这会已经神色如常，只是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阴沉。 拿出一根烟默默点了起来，刘昌兴想到了昨晚常云飞给他的电话，大老晚廖谷锋在办公室里见了孙泽中，两人在办公室密谈了一会，那么晚，孙泽中去找廖谷锋干什么？ 难道跟今天的事有关？ 刘昌兴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着，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他很讨厌这种感觉，这让他寝食难安。 拿出手机，刘昌兴再次拨通了昨晚打的那个电话。 电话打通，刘昌兴当即道：“你不是说你们厅里的大小事都瞒不过你吗。” “是啊，刘部长，怎么了？”电话那头的人奇怪道。 “你们省厅的人在今天上午抓了刘广安的儿子，你知道这事吗？”刘昌兴问道。 “有这事？”电话那头的人惊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我刚刚不是说清楚了吗，就今天上午的事。”刘昌兴不耐烦道。 “那我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摇着头，刘广安的儿子他不太熟，但刘广安的大名，他自然是知道，省城的民营企业代表人物之一，旗下的鸿展集团在西北省内赫赫有名，而刘广安亦是众多省市领导的座上客，这样的人，虽然不是在政界，但在西北省内，亦算是大人物了。 “你去了解一下吧，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刘昌兴犹豫了一下，还是吩咐道。 “需要我插手吗？”电话那头的人问道。 “暂时不要，你不要轻易暴露。”刘昌兴摇了摇头，对方是他手中很重要的一张牌，很少有人知道对方是他的人，刘昌兴不想轻易把这张牌给露出来。 “好，那我了解下情况，有消息就通知您。” 挂掉电话，刘昌兴轻呼了口气，想要再给常云飞打个电话，看了看时间，刘昌兴略微迟疑，最终还是作罢，这个时间点，常云飞可能正跟在廖谷锋身边，不方便接电话，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不合适，还是等晚上再打。 西州市。 尚可开着车返回凉北，一路上，尚可心不在焉，时不时走神，他还没从光头被抓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很大，在以往，尚可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拥有别人没有的特权，在整个西北省，他甚至可以横着走，但今天光头的事，让尚可突然意识到他以往自以为是的特权似乎有点可笑。 “也不知道光头会怎样。”尚可喃喃自语着，他和光头也算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对方被抓，尚可除了替光头担心，心里也感到恐惧，另一点，没有了光头，尚可发现自己身边也少了一个信得过又得力的帮手，以往的很多脏活，他都是通过光头办的。 尚可回凉北的路上，市五中，周翰林在上完早上第二节课后，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呆。 想着昨天找自己的那个光头，以及昨晚的饭局，周翰林呆呆发愣着，对方让他做的事，周翰林并不愿意做，但想到对方暗含的警告和威胁，周翰林又打心眼里害怕。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周翰林咬了咬牙，拿起外套，快步从楼上下来，坐上自己的车子，开往凉北方向。 下午2点多，周翰林才抵达凉北，开车停在县大院外，周翰林并没有进去，而是拿出手机给丁晓云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起，丁晓云的声音有些冷漠：“什么事？” “晓云，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周翰林道。 “周末我会回市里一趟，要谈等我回去再谈，我现在没时间。”丁晓云淡淡道，说完就要挂电话。 “晓云，我已经来凉北了，现在就在你们县大院外。”周翰林急忙道。 听到周翰林的话，丁晓云愣了一下，周翰林怎么会来凉北？两人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从她调来凉北后，周翰林也没来过这里，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走到办公室的窗户旁，丁晓云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看，果然在大院外的围墙边看到一辆白色的车子，丁晓云一眼就认出那是周翰林的车。 眉头微皱了一下，丁晓云道：“你等下，我现在出去。” 从大院里走出来，丁晓云看着走下车的周翰林，面无表情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晓云，咱们就算当不成夫妻了，也没必要这么冷漠吧。”周翰林看着丁晓云的脸色苦笑道。 “要不然呢？咱们当不成夫妻难道还能当朋友？”丁晓云盯着周翰林，讥讽道，“你都把女人带回家了，还怀了你的孩子，就现在这样你还想和我谈感情吗？”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周翰林无奈笑起来，“晓云，要不是你不能……我也不至于……哎，咱们的婚姻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女人不能生育就是原罪呗，亏你还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只知道愚孝，你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丁晓云冷笑道。 “我妈就我这么一个独子，她希望我有后代也是很正常的想法。”周翰林替母亲辩护着，又道，“她和你之间的矛盾主要也就集中在这一点，不然她对你真的没什么意见。” “行了，我不想听这些。”周翰林的话让丁晓云想起了过去那段天天受婆婆冷眼挑刺，经常和婆婆吵架的日子，在单位里，她风风光光，但回到家里，她却是和万千的普通女人一样，面对着婆媳关系难处、家长里短矛盾的烦恼，即便是在此刻，提起那段往事，丁晓云也再次变成了一个经历了婚姻家庭悲剧的普通女人，心里充满了怨气，而不是外人眼里高高在上、风光无比的县一把手。 “好了，我们不谈这些，我来凉北也不是和你吵架的。”周翰林再次苦笑，明明他是想来凉北给丁晓云报信，怎么又吵起来了呢？ “那你过来是什么事？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丁晓云冷漠地回应着。 “我来是想告诉你……”周翰林说着突然就定住了，嘴巴半张着，看向了刚刚从县大院里开出来的一辆车子，后座上，尚可面无表情靠着椅背坐着，他同样看到了周翰林，目光微微一凝，紧紧盯着周翰林。 周翰林呆住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尚可，他其实并不知道尚可的身份，因为昨晚的饭局上，光头并没有介绍尚可的身份，他只听到那个市教育局的郑局长一口一个“尚縣長”的喊着，却不知道尚可是哪里的縣長。 此刻看到尚可出现在这里，同样从县大院里出来，周翰林惊住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第1625章 你有选择的权力 周翰林绝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尚可，否则他打死都不会把车停在这里，而此刻想起昨晚郑局长口中喊的“尚縣長”，周翰林脑海里划过一道闪电，仿佛间就想明白了一切。 这个尚縣長原来就是凉北的縣長！周翰林此刻充满了懊恼，如果他之前对丁晓云工作的凉北县多一点了解，也许就不会闹出现在这种情况。 “你到底要和我谈什么？”丁晓云看到周翰林突然间就发呆了，有些不耐烦道。 “没……没有。”周翰林结结巴巴道，看到尚可的瞬间，周翰林一下就不敢说了，尽管尚可的车子已经远去，但周翰林却是开始害怕。 “没有？那你是特地跑凉北一趟来耍我的吗？”丁晓云恼火地看着周翰林，原本就对周翰林充满怨气的她，这会更是一肚子火往上窜。 周翰林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来凉北，是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来给丁晓云报信，但看到尚可的一瞬间，把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给一瞬间击溃。 “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丁晓云怒视了周翰林一眼，说完这话后，甩手离开。 看着丁晓云的背影，周翰林张张嘴，想喊住对方，随即脑海里浮现起刚刚尚可的面孔，周翰林心头一颤，最终作罢。 回到车上，周翰林屁股还没坐热，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那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周翰林像是有预感一样，心里头一哆嗦，犹豫着接了起来，果不其然，听着电话里头那陌生中带着点熟悉的声音，让周翰林一下子就跟昨晚尚可的声音对上了号。 “知道我是谁吗？”电话里，尚可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您是昨晚那位尚縣長。”周翰林道。 “我在凉平酒店503房间等你，你现在过来。”尚可淡淡地说道，说完挂了电话。 电话这边，周翰林拿着手机出神着，犹豫了许久，周翰林咬咬牙，开车前往凉平酒店。 酒店房间里，尚可神色阴沉地坐着，刚刚在大院门口撞见周翰林，可以说是完全意外，也正是这个意外，让尚可意识到昨晚对周翰林的敲打警告以及震慑并不是那么有用，周翰林也没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老实听话，而之前光头信誓旦旦跟他保证的，也不是那么靠谱。 尚可原先是把这事交给光头去做，眼下光头被省厅的人抓了，尚可现在只能亲自上阵，刚才他还是急急忙忙给市教育局的郑局长打电话，要到了周翰林的号码，这才紧急打了过去。 这会等着周翰林过来，尚可脸色并不好看，他在想着周翰林是不是已经跟丁晓云通风报信了，如果是，那等于他这次准备的计划又白忙活了，这个结果绝对不是尚可愿意看到的。 约莫等了十分钟，还没看到周翰林的人影，尚可心里一沉，尼玛，这个周翰林不会是连来都不来了吧？ 尚可正想着，就看见周翰林推门进来，尚可脸色一绷，寒声道：“周校长，你好大的胆子。” “尚縣長，我……我什么都没说。”周翰林心头一颤，都没等尚可威胁什么，就急急忙忙道。 “你没说？”尚可听到周翰林的话，脸上心里一松，急忙道。 “没说，真的没说。”周翰林肯定地点头。 见周翰林不像说谎，尚可心想谅周翰林也没胆子跟自己说谎，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只要周翰林没跟丁晓云说，那就一切好办。 “没说最好。”尚可依然板着一张脸，冷冷看着周翰林，“周校长，那昨晚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尚縣長，能不能不做？我真的做不出那种事来，我和丁晓云虽然没啥感情了，但我也干不出害对方的事来。”周翰林苦涩地说道。 “呵呵，你都说和她没啥感情了，那你还替她着想什么？”尚可冷笑道。 “尚縣長，老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她虽然没啥感情了，但好歹也是夫妻，我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干起伤害对方的事，您说是不？”周翰林哀求地看着尚可，“您能不能就不要逼我了。” “我不逼你，你有拒绝的权力。”尚可呵呵笑起来，“不过吧，回头你这个副校长要是干不了，或者有什么牢狱之灾，可别后悔今天的选择。” 闻听尚可此言，周翰林一愣。 尚可看着周翰林继续道：“我刚听郑局长说，你这个副校长，好像还管着学校的基建？哎，这基建可是油水不少呀，要是好好查一查的话，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呢。” 尚可这话让周翰林脸色登时变得煞白，他这两年没少从学校的基建工程里捞油水，虽然有一部分被校长拿走了，但他分的也不少，真要是有人来查的话，绝对能送他进去蹲局子。 看到周翰林的反应，尚可心里就有底了，微微一笑：“周校长，选择的权力在你手上，你可得想清楚了，想不清楚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尚縣長，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周翰林咬牙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没太多耐心等你，给你两天时间吧，两天时间我就要听到答复。”尚可盯着周翰林。 “好，两天后我给尚縣長答复。”周翰林点了点头，“尚縣長，那现在没事，我可以先走了吗？” “去吧。”尚可挥了挥手。 看着周翰林离开，尚可目光又逐渐变得阴沉，此刻他又想到了光头，如果光头没出事，那这事就不需要他亲自出马。 “唉……”默默叹了口气，尚可有些心烦意乱，周翰林这事，现在他得亲自盯着，光头那边，他还得担心对方的结果会咋样，尚可突然觉得糟心事一下多了起来。 县大院，乔梁出去办事回来在楼下遇到了正要出去的丁晓云，丁晓云的精神有些不好，乔梁看了不由关心道：“丁书记，昨晚没休息好？” “不是。”丁晓云摇了摇头，看了乔梁一眼，“乔縣長，晚上有空吗，一起喝酒。” “有啊。”乔梁点点头。 “好，那晚上见。”丁晓云说完先行离开，她要前往县里的几家小微企业视察调研。 乔梁看着丁晓云离去，不由挠了挠头，心说丁晓云这是心情不佳想找人喝酒啊。 没搞明白丁晓云碰到了什么事，乔梁也没有多想，上楼来到自己办公室，刚看了几份文件，乔梁就看到杨金山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接着快速起身，走到门口将杨金山迎了进来，一边朝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关上门，道：“杨哥，怎么到我这来了。” “老弟，不必这么紧张，我偶尔来找一下你怎么了，别人看到了，也只会觉得我是有事找你，不一定会多想。”杨金山道，“再说了，就算有人多想，那也无所谓了，这几次的班子会，我都支持你和丁书记，有些人其实已经开始在琢磨了。” 杨金山的话点醒了乔梁，乔梁微微点头，笑道：“看来是我小心过头了。” 杨金山也笑了下。 请杨金山坐下，乔梁又问道：“杨哥你应该也不是单纯到我办公室来转悠吧？” “既是也不是。”杨金山笑了笑，“我来找你确实没有什么正事，主要就是过来转转，不过呢，重点还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和你分享。” “什么好消息？”乔梁眼神微微一亮。 “老弟，铁矿的老板刘玉虎，就是那个光头，被省厅的人抓了。”杨金山笑道。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乔梁愣了一下，随即心里大喜。 “就今天上午的事，现在消息还没传开，很多人都还不知道。”杨金山颇有些得意，“我也是从省城一个朋友那里知道的。” “好，好啊，简直是太好了。”乔梁一连说了三个好，此刻乔梁的第一反应就是廖谷锋出手了，否则铁矿的老板绝不会这么容易被抓，想到这一点，乔梁内心深处抑制不住的兴奋，廖谷锋出手了，是不是意味着针对尚可他们的这一幕大戏已经徐徐拉开序幕？ 乔梁一瞬间想了许多，紧接着又想到了廖谷锋之前说的大局，心想针对尚可及其背后刘昌兴等人的动作也许不会那么快，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动静，至少铁矿的老板被抓了，这就是一个好兆头。 “老弟，在想什么呢？”杨金山看到乔梁发呆，问道。 “没有，我是太高兴了，杨哥，你这个好消息，真的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乔梁满脸笑容。 “回头等消息传开，估计很多人也都要拍手称快，这铁矿可是没少祸害周边的牧区百姓。”杨金山笑呵呵道。 “确实，早就该将这个祸害给抓起来。”乔梁点了点头，看了看杨金山，笑道，“杨哥，我可是听说铁矿老板跟咱们尚縣長的关系非同一般，你说这铁矿老板被抓了，尚縣長是不是也正不安呢？”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觉得铁矿老板被抓，对尚縣長不会有啥影响，老弟，你是不知道尚縣長背后的势力有多大，那个刘……唉，算了，不说了。” 提起尚可背后的刘昌兴，杨金山脸上下意识充满了敬畏，似乎不想多提这个话题。 第1626章 心生一计 杨金山的反应落在乔梁眼里，乔梁想了下，道：“杨哥，我倒是觉得凡事都不好说，有句话是怎么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算这次铁矿老板被抓不会对某人造成任何影响，但日后呢，可就不好说了。” “老弟，你太乐观了。”杨金山苦笑一下，摇摇头，旋即又道，“你来凉北的时间还短，而且你对省里的情况缺乏了解，所以不清楚那位大佬在省内的影响力。” “杨哥，无论如何，我还是坚信正义必定战胜邪恶，那位大佬固然位高权重，但一山还有一山高，你说是不是？”乔梁道。 杨金山听得一笑，他觉得乔梁太想当然了，把事情想得太美好，或许这就是年轻干部的通病吧，还没遭遇过社会的毒打，没经历过重大挫折，不知道这体制里的水有多深。 杨金山没有和乔梁争辩，他觉得乔梁还需要成长，事情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有更深刻的认识，等乔梁在凉北呆的时间长了，他就会知道刘昌兴的影响力无处不在，而尚可，背靠着刘昌兴，更不可能有任何事情，甚至尚可的仕途还会顺风顺水，比别人都能获得更快的进步和提拔。 杨金山坐了一会后起身告辞，笑道：“老弟，这两天咱们约个时间再一起喝酒，要不然下次可能就要等过年后了。” “还真是，这离过年也没多少天了。”乔梁笑着点头。 把杨金山送到门口，乔梁关上门，忍不住挥了挥拳头，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铁矿老板被抓，这个消息让乔梁充满了胜利感，此刻，乔梁忍不住要给廖谷锋打电话，他知道是廖谷锋出手了，案子的进展才会这么迅速。 看了下时间，犹豫片刻，乔梁拨打了廖谷锋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就接通，乔梁神色一振，恭敬道：“廖书记。” “小子，又有什么事？你最近叨扰我有些频繁呐。”廖谷锋的声音始终透着淡淡的威严，听不出喜怒哀乐。 “廖书记，我听说铁矿老板被抓了。”乔梁赶忙道。 “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看来省厅的保密工作做得不怎么样嘛。”廖谷锋不紧不慢道。 “廖书记，这种事肯定瞒不了多久的，估计很快就传开了，也不能怪省厅的人。”乔梁笑道，“廖书记，还是您厉害，一出手就是雷霆一击。” “哼，我要是不搞出点动静来，你小子是不是得在心里责怪我无所作为、尸位素餐？”廖谷锋哼了一声，脸上透着些微笑意，如果让外人看到，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廖谷锋很少对人表现得这么亲近，可见他是很欣赏和喜欢乔梁的。 “廖书记，您这可是冤枉我了，我从来没那么想过。”乔梁连忙解释。 “谁知道你小子是不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廖谷锋呵呵一笑，“好了，不跟你扯了，你好好工作，别跟着人瞎凑热闹瞎打听，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记得我对你说的，组织上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败类和蛀虫，你要对组织有信心。” “是，廖书记，我不但对组织有信心，还对您很有信心。”乔梁道。 “对我有信心……”廖谷锋又哼了一声，“小子，你这是在鼓励我呢，还是在鞭策我？” “哪里哪里，不敢不敢。”乔梁嘿嘿笑起来。 “好了，就这样。” 廖谷锋说完挂了电话，乔梁则是拿着手机乐呵呵笑着，虽然没和廖谷锋说几句，但乔梁心里却是如同烈日酷暑里吃了一根冰棍那般舒爽，他知道廖谷锋忙，能抽空接他的电话，已经是给了他极大的礼遇，而廖谷锋的话，更是让他充满了信心。 收起手机，乔梁情不自禁哼起了小曲儿，想了想，乔梁打电话将何青青叫了过来。 “乔縣長，您找我？”何青青很快就来到乔梁办公室。 “何主任，关于石磊的案子，可能有个好消息。”乔梁微微一笑。 “什么好消息？”何青青神色一振。 “铁矿老板被抓了。”乔梁笑道。 “真……真的？”何青青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乔縣長你没骗我？”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乔梁笑道，看到何青青激动的样子，乔梁也跟着高兴，“虽然还没有确切消息，但我估计铁矿老板被抓就是因为石磊这起案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石磊在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何青青喜极而泣，眼泪流了下来，“我一直盼着有这么一天，做梦都盼着，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我跟你说过，坏人一定会得到严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要有信心嘛。”乔梁说道。 “嗯，我相信乔縣長的。”何青青看着乔梁，“乔縣長，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没有你，石磊的案子一定不会这么快取得突破。” “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要谢就谢上面的大领导，是他们在伸张正义。”乔梁道。 “不，我不认识上面的大领导，我只知道没有乔縣長，石磊的案子不会这么快有进展，我只能感谢乔縣長，你才是真正的好官。”何青青擦着眼泪道，她这是高兴的泪水，发自内心深处感激乔梁。 “何主任，瞧你这话说的，石磊的死，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做的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必须做的，何谈感谢不感谢的。”乔梁摇了摇头，“你也别哭了，我们现在应该感到欣慰才对，石磊九泉之下死得瞑目，我们也才能心安。” “嗯。”何青青轻轻点点头。 两人说了会话，何青青的情绪也渐渐平静下来，铁矿老板被抓，何青青心里是高兴的，只是因为过于激动，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乔縣長，铁矿老板的势力毕竟很大，不会现在把他抓了，回头又把他放了吧？”何青青想到这一点，不由担心问道。 “不会的，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好了，这一次，他逃不脱牢狱之灾，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审判。”乔梁自信十足道。 看到乔梁如此有信心，何青青逐渐放下心，想到了乔梁说的那位大领导，心想也不知道那位大领导是谁，让乔梁如此自信，但看乔梁神秘兮兮的样子，何青青知道问乔梁也不会把那位大领导说出来，也没再多问。 石磊的案子算是何青青的一个心病，如今这个心病有了着落，何青青脸上才有了真正的笑容，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 “乔縣長，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何青青目光炯炯地看着乔梁。 “晚上啊，恐怕没时间。”乔梁摇摇头，想到晚上丁晓云还要约他喝酒来着。 “哦。”何青青闻言，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何主任，咱们有的是时间，回头再约也行。”乔梁笑道。 “那行吧，改天再约。”何青青点点头。 这时，何青青的手机响了起来，何青青看了下来电号码，不由道：“乔縣長，那你先忙，我先走了。” 电话是何青青母亲打来的，何青青走到外面走廊才接了起来。 电话里，响起何青青母亲的声音：“小青，今天周五了，晚上应该回家吧？” “妈，晚上可能要加班，不一定回去。”何青青眨着眼睛，和母亲撒着小谎，她不用想都知道回去后母亲会唠叨什么，这快到年关了，母亲又急切地张罗起了她的婚姻大事，频繁催促她去相亲，说是快过年了，有很多在外面工作和做生意的年轻人都回来了，其中不乏一些条件特别好的，现在要是不相亲，回头错过又要等一年，她也又大一岁了，以后更难找对象。 听到母亲的言论，何青青端的是哭笑不得，上周她就没回去，就是被母亲絮絮叨叨的给搞怕了，所以这一周，何青青也打算找借口不回去，至于过年的时候，何青青还在琢磨着上哪个姐妹家‘避难’呢。 “小青，你别老是跟我瞎扯，我就不信有哪个政府机关天天加班连周末也不休息的，以前也没见你加班加地这么勤，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回来找借口忽悠我。”何青青的母亲现在也不是那么好糊弄了，生气道，“反正你这周不回来也得回来，你二伯母给你介绍了一个对象，人家家庭条件特别好，父母亲好像都是体制内当官的，据说还是大官，这是你二伯母说的，我也不是听得很清楚。重点是那男的，你二伯母已经发来照片给我看过，长得很英俊帅气，我看了很满意，而且人家还是出国留过学的，这个你要是不去见见，一定会后悔一辈子，我已经让你二伯母替给你跟对方约好时间了，就这周末在市区见面，你必须给我去。” “妈，我不一定有空，能不能不去啊？”何青青苦着脸。 “你没空也得有空，反正必须去，你要是不去，就别回来了，别认我这个妈。”何青青的母亲生气道，嗓门都大了几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如果想看得更快更多，請搜维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电话这边，何青青拿着手机苦笑，难得看到老妈发飙，何青青心想自个这次要是真不去，估计母亲真生气了，何况就算她能逃过这次相亲，恐怕也逃不过下次，老妈还是会为她张罗相亲的事，除非她已经找到男朋友。 男朋友！这三个字浮现在何青青脑海里，何青青脸上先是露出无奈的笑容，转头看到乔梁的办公室时，何青青转转眼珠，突然想到了什么，心生一计，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第1642章 用心歹毒 “何主任，你倒是说说，又发生啥事了，怎么又跟我有关？”乔梁很是郁闷，看何青青的表情，乔梁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乔縣長，你自个看。”何青青拿出手机，将手机上的一些照片弄给乔梁看。 乔梁接过手机，看到手机上的照片时，乔梁靠了一声，眼睛瞪得老大：“这是谁拍的？” “乔縣長，这得问你。”何青青瞅了一眼照片，带着古怪的眼神看着乔梁，难道乔梁和丁晓云真有那种关系？ 何青青正想着，乔梁翻了几张照片，又靠了一声：“这照片是假的。” “啊？”何青青一愣，“照片是假的？” “这张是假的。”乔梁指了指刚翻到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搂着丁晓云的腰，作为当事人，乔梁比谁都清楚，根本没有这回事，虽然他有和丁晓云一些搂搂抱抱的动作，但绝不是在照片上的背景里。 “尼玛，这好些都是合成照片。”乔梁怒道，这特么是有人要整自己，不，是要同时整自己和丁晓云。 “何主任，把照片都发给我，我去丁书记那里一趟。”乔梁说完急匆匆站起身，直接去丁晓云办公室。 乔梁来到丁晓云办公室，丁晓云正盯着手机发呆，乔梁走过来一看，发现丁晓云看的正是何青青给他的照片，原来丁晓云这也有，乔梁不禁道：“丁书记，这是有人故意要陷害我们俩。” “这些照片，有的真，有的假。”丁晓云喃喃道。 “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说明那幕后之人的阴险，真真假假，故意要让人分辨不清，达到混淆视听的目的。”乔梁咬牙切齿道。 刚刚过来的瞬间，乔梁甚至想到了更多，拿出手机，指着其中几张真的照片道：“丁书记，你有没有想过，像这样的照片，谁才有机会拍到？” 丁晓云看了看乔梁说的那几张照片，正是那天晚上她赶回凉北，约乔梁在北河公园门口见面时的情景，当时已经挺晚，公园门口并没有人，如果说有人，只有她的司机…… 想到这，丁晓云心神一震：“你……你是说小刘……” 丁晓云的司机叫刘大为，丁晓云一直都对他颇为信任，没想到刘大为竟然会干这种事。 乔梁点点头：“不出意外，就是他干的，不然我想不出谁有机会拍这些照片。” 丁晓云怔怔看着乔梁。 乔梁又道：“我想他八成已经是被人收买了。” “你觉得他会被谁收买呢？”丁晓云喃喃道。 “昨天还只是针对我，今天却是连丁书记你也卷进来了，丁书记不觉得昨天和今天的事是一脉相承吗？这背后搞事的人，怕是同一个，又或者说是同一伙。”乔梁沉声道。 “你怀疑又是他干的？”丁晓云看了乔梁一眼，她不啥，自然知道乔梁说的是谁。 “除了他，我想不到是谁。”乔梁目光阴沉，“他这次可谓是出招凶狠，要置咱们于死地。” “昨天你那个打人视频的热度才刚要下去，今天又曝出这事，网上的舆论怕是要炸锅了。”丁晓云一脸担忧地说着，一边又打开电脑，“现在还不知道网上的舆论如何说我们呢。” 丁晓云随手打开几家大的网站论坛，上面都有她和乔梁的照片在流传，丁晓云看了几个网友的评论后，脸色涨得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这……这些人怎么能这样乱说。” 乔梁看了一眼，发现有的网友骂他们是奸夫淫妇，乔梁也是无语，尼玛，现在某些网民真的是造谣全凭一张嘴，这种人就是典型的键盘狗，在现实生活中唯唯诺诺，在网上重拳出击，随意发表不负责任的言论。 “丁书记，你别理会这些评论，现在有些人习惯了胡说八道，你要跟他们置气，只有把自己气死的份。”乔梁安慰着丁晓云。 说完话，乔梁盯着电脑又看了一眼，突然轻咦了一声，这个评论的id有点眼熟。 “丁书记，鼠标给我。”乔梁拿过鼠标，滚动屏幕看了起来，很快，乔梁眼睛眯了起来：“嗯，有意思，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丁晓云楞道。 “丁书记，这边几个最活跃的id，跟我昨天看到的一样，这些人，昨天也在我那个打人的视频下面煽风点火，一直在搞事。”乔梁指着其中几个眼熟的id说道。 “你是说他们就是那些水军？”丁晓云明白过来。 “没错，他们就是水军，而且还是同一批。”乔梁肯定道，“丁书记，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我的推测没错了，幕后主使的人，就是同一个。” 丁晓云沉着脸没说话，如果真像乔梁推测的那样，都是尚可干的，那真是其心可诛了，尚可不仅要搞掉乔梁，还连带着将她一起阴了。 沉默片刻，丁晓云道：“乔縣長，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乔梁问道：“丁书记，你想怎么做？” 丁晓云道，“必须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事实，这些照片，尽管有些是真的，但那些亲密暧昧的全都是合成的假照片，让技术部门去鉴定，很容易就出真假。” 乔梁点点头：“这倒也是一个方法。” “我马上让县局组织技术人员去鉴定照片，等鉴定结果出来，立马就召开新闻发布会。”丁晓云果断道。 “嗯，丁书记你安排吧。”乔梁没有反对丁晓云的意见，但直觉告诉他，丁晓云的做法怕是不管用，对方搞出这么一出诡计，肯定还有后手，不可能轻易让他们开个发布会辟谣就能解决问题。 乔梁接着想到丁晓云那个可疑的司机，又道：“丁书记，你那个司机，怕是有问题。” “我叫他过来一趟。”丁晓云脸色有些难看，如果真的是刘大为干的，那对方真的是太让她失望了，亏她一直以来都信任对方。 丁晓云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打了小车班的内线电话，让刘大为过来。 接电话的是小车班的队长，听到丁晓云的话，队长道：“丁书记，那个刘大为辞职了，刚刚托人带来辞职信，他早上就没来，我正要向您和办公室汇报。” 丁晓云听到这话一下子呆住，事实证明乔梁说的没错，那个刘大为真的有问题。 “是不是人跑了？”乔梁在旁听到了队长的话，他对这个结果已经有所预料。 “没错，小车班那边说他早上就没来上班，直接托人带来的辞职信。”丁晓云苦笑，“没想到我身边亲近的人，竟然是别人安插的奸细。” “丁书记，那你觉得谁才有机会这么容易在县里安插奸细呢？似乎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乔梁撇嘴道。 丁晓云闻言沉默起来，如果那刘大为真的早就被尚可收买了，那尚可真的是用心歹毒，此时丁晓云想到自己和乔梁的几次亲密接触，心里不由涌出一股后怕，幸亏那几次接触都是在屋里，否则要是被刘大为拍到，那真的是后果不堪设想，无论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想及此，丁晓云不由看了一眼乔梁，心里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网上有人骂她和乔梁是奸夫淫妇，虽然事实不是那么一回事，但她和乔梁的确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而她对乔梁更是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情感，这让丁晓云在面对网上的那些非议时，没来由有些心虚。 乔梁不知道丁晓云此刻的复杂心绪，在看了一会网上的帖子后，道：“丁书记，这次对方炒作咱们之间的关系，我估计市里边很快就会有动静。” “哦，你的意思是？”丁晓云心头一跳。 “我估计他们就是在等今天，昨天我那个打人的视频被曝光后，我原本还以为市里边至少也会打电话过问一下，结果你看，昨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早上我还在纳闷呢，没想到上午就出了我们之间的这档子事，我琢磨着他们就是在等着今天的事儿出来之后，一起发力。”乔梁说着自己的猜测。 就在乔梁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丁晓云办公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丁晓云看了一眼来电，神色一凛：“市里的电话。” 乔梁闻言点点头：“似乎被我说中了，说曹操曹操到。” 丁晓云这时朝乔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接起电话。 拿着话筒，丁晓云听了几句后，随即轻点着头：“好，我知道了。” 说完丁晓云挂了电话。 “什么情况？”乔梁迫不及待问道。 “市里的领导要下来了，带队的是王世宽部长。”丁晓云神色严峻道。 “呵呵，还真巧，偏偏带队的是王部长，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乔梁讥讽道。 “回头王部长来了，你说话可别这样阴阳怪气的。”丁晓云苦笑。 “放心，我会好好说话。”乔梁心里冷笑，他倒要看看这个王世宽下来，会整出啥花样来。 第1643章 一环扣一环 市里的人来得很快，乔梁和丁晓云，包括尚可等县里的主要领导都被叫到了小会议室里。 王世宽在会议桌主位坐着，其余人分两边入座，只见王世宽绷着一张脸，表情分外严肃。 乔梁和丁晓云交换了个眼神，两人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王世宽在人到齐后，扫视了全场一眼，轻轻敲着桌子，口气严厉道：“你们凉北县是怎么回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连出事，都快成为舆论的中心了，我看你们干脆都不用干工作，天天上演大戏给全国老百姓看得了。” “王部长您消消气，发生这种事，我们也很意外，说实话，昨天的视频和今天的照片，我看了之后也很震惊。”尚可一脸痛心的说着，眼角的余光瞥向乔梁，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尚縣長，你作为县府的一把手，我看你也有责任。”王世宽点了点尚可。 “对对，王部长说的没错，我有责任，这两起事件都涉及到乔副縣長，我作为县府班子的负责人，没有起到引导、约束和教育好自己同志的责任，我也有很大的过错。”尚可连连点头。 乔梁听着王世宽和尚可的对话，差点没喷出血来，这两人一唱一和，尼玛在变相挤兑自己呢。 王世宽这时候把目光对向了乔梁，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厉色，不过却没说什么，而是又看向了丁晓云，道：“丁书记，网上曝光的你和乔副縣長的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市里的领导看了都震惊不已，当初市里选拔你担任凉北县的书记，是充分信任你的，也是对你的品质和能力的认可，可是你却……” 说完这话，不等丁晓云说话，王世宽又一脸痛惜道：“丁书记，作为一个女同志，你还有家室，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丁晓云听着王世宽盖棺论定的话，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急切辩解道：“王部长，我想解释一下，事实不是网上说的那一回事，那些照片，有很多是假的，是合成照片，是有人故意往我和乔縣長身上泼脏水。” “假的？”王世宽脸上恰到好处地愣了一下，看着丁晓云，“你说是假的？有证据吗？而且听你刚才的意思，还有些是真的，对吗？” “王部长，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那些假的合成照片，我相信经过技术部门的鉴定，一定能鉴定出来的，绝不是我自己随口说说就作数，至于那些真的照片，只是我和乔縣長正常的工作接触，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丁晓云急道。 “丁书记，既然你说有些照片是真的，那你告诉我，哪几张是真的，我瞅瞅。”王世宽淡然道。 丁晓云闻言拿出手机，将网上那些照片调了出来，指了指其中几张对王世宽道：“王部长，这些是真的。” 一旁，尚可也探头张望着，听到丁晓云的话后，尚可戏谑道：“丁书记，你这就更加说不清了，看这照片的背景，是晚上吧？你说你大晚上的跟乔副縣長在公园谈工作，这说出去别说是咱们自己同志不相信，广大网民更不可能相信呀，人家指不定觉得你把他们当傻子在忽悠呢。” “尚縣長，你……”丁晓云气得脸色铁青，她哪里看不出来，尚可分明就是在落井下石。 “丁书记，我只是就事论事，不是针对你，你千万别误会。”尚可呵呵笑道。 丁晓云冷着脸没有说话，尚可要是就事论事，那才见鬼了。 尚可这时眼珠子一转，看向乔梁：“乔副縣長，你怎么不说话呢？这两起事件，你可都是当事人，你就不说点什么吗？” “尚縣長，你可真关心我。”乔梁讥讽道。 “那当然，乔副縣長是我们班子的干部，是自己的同志，我作为班子的负责人，肯定要关心自己的同志嘛。”尚可大义凛然道。 “呵呵，我看你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乔梁咧嘴笑道。 “乔副縣長，你怎么说话的？”尚可神色一怒，一副义愤填膺的姿态，“王部长，你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乔副縣長的态度，我关心他，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乔副縣長，这两天的事情，都跟你有关，闹得舆论沸沸扬扬的，造成了很坏的影响，也搞得市里极为被动，你怎么一点反省的态度都没有？”王世宽批评道。 “王部长，我也正想说说这两天的事。”乔梁淡淡笑道，“昨天那个打人的视频，是有人剪辑了一部分，断章取义，以致很多人都不知道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样，哦，对了，视频里另外一个当事人，好像是王部长的公子吧？就是那个被我揍的人，虽然脸上被打了马赛克，但我想王部长应该不会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吧？” 听了乔梁这话，王世宽顿时不自在起来，脸色变得跟猪肝色一样，没想到乔梁会公开挑明了说，这简直就是在赤果果的打他的脸，这会当着众人的面，王世宽偏偏还不好发作，免得让大家误以为他在假公谋私，以此报复乔梁，尽管事实也却是如此，但他却是得把表面文章做足。 看着王世宽的神色，乔梁心里暗爽，老子既然知道你们是冲着我来的，自然不会任你们拿捏，以为老子是没脾气的吗？ 看着王世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乔梁心里稍稍出了一口恶气，继续道：“刚刚说的是第一件事，至于第二件事，也就是今天网上曝光的这组照片，我想说的和丁书记一样，这是有人故意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故意陷害我们，假的真不了，那些假照片让技术部门鉴定一下，相信很快会出结果。” “乔副縣長，这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真相到底如何。”尚可阴阳怪气道，“还有，你和丁书记也真是挺有意思，你俩怎么大晚上的跑到公园谈工作？现在大冬天的，外面不冷吗？在办公室里有暖气谈工作不舒服吗？非得跑外面去挨冻？” “尚縣長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其实尚縣長要是想和我大晚上一起去公园谈工作，我也是会去的，我不介意尚縣長是个男的。”乔梁笑道。 乔梁这话一说，除了王世宽和尚可外，其余人都忍不住笑出来，直至看到尚可和王世宽脸色难看，大家这才赶紧收住。 “好了，都什么时候，还有功夫耍嘴皮子。”王世宽敲着桌子严肃道。 “王部长说的是，不过我和尚縣長也只是在就事论事的讨论嘛。”乔梁笑眯眯道。 看到乔梁笑呵呵的样子，尚可几乎快气爆了，乔梁的话愣是让他无从反驳。想着乔梁马上就完蛋了，尚可不由在心里安慰自己，别跟乔梁一般见识，和乔梁斗嘴，注定是吃力不讨好，这会千万别陷入乔梁的陷阱，免得被乔梁抓住话柄。 压制着心头的怒火，尚可转头对王世宽道：“王部长，您今天是代表市里下来，不知道市里边是什么意思？” “市里边的意思很明确，昨天和今天的事都引起了巨大的舆论风波，也让凉北县成为舆论的焦点，所以市里的第一要求就是尽快降低舆论热度，给社会一个交代，不要让我们的工作继续陷入被动。”王世宽说着看了乔梁一眼，“有鉴于此，市里要求对乔梁同志暂时停职。” 听到王世宽的话，乔梁一下瞪大了眼睛，怒道：“凭什么？” “怎么，乔梁同志对市里的决定不服？”王世宽眯着眼笑着，眼里透着莫名的光芒，他巴不得乔梁这时候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如果乔梁这时候公开对抗市里的决定，那最好不过，到时候收拾乔梁就是名正言顺。 尚可此刻也配合道：“乔副縣長，你这是干什么？作为组织中人，服从组织决定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你这是要公然质疑市里的决定吗？谁给你的胆子？” “我去你……”愤怒之下，乔梁倏地站了起来，瞪着尚可，险些爆出粗口，这时候，乔梁感觉到被人踢了一脚，乔梁转头一看，发现身旁的杨金山正不动声色朝他眨眼，而另一边，丁晓云也在连连给他使眼色。 乔梁猛地回过神来，惊出了一身冷汗，尼玛，尚可真是太歹毒了，这是在故意激他呢，他要是真的在这种场合公开质疑市里的决定，那真的是中了对方的奸计，回头一顶对抗组织的大帽子保准扣到他头上，这可是比那打人的小视频和那些虚假照片更严重的事。 靠！这些人真的是太阴险，一环扣一环，还抓住了他容易冲动的缺点，想一棍子把他打死，幸亏他刚才及时收住嘴。 深吸了一口气，乔梁冷静下来，一脸平静道：“作为组织中人，我自然要服从组织的决定，既然市里让我停职，那我就停职好了，好好反思自己，不过我还是要替自己申辩一句，打人的小视频，市里边看到的并不是完整的事实经过，我打人虽然不对，但并不是我有错在先，而是对方先辱骂我的家人，回头我会对外提供完整的视频，到时候大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第二，关于我和丁书记的那些照片，好些是假的合成照片，希望大家等技术部门的鉴定结果出来后再下定论。” 乔梁说完坐了下来。 尚可看到乔梁没有发作，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暗道了声可惜，没想到刚才竟然没能刺激到乔梁，想到这，尚可不由又暗自恼怒，刚才分明就是杨金山及时给了乔梁暗示，否则乔梁就真的跳入预设的陷阱了，这个杨金山，简直是太讨厌了，对方到底是怎么会跟乔梁搅在一起的？尚可越想越是生气，杨金山本该是他这个阵营的，现在却处处支持乔梁。 相较于尚可的恼火，王世宽显得更能沉住气，看到乔梁没有上当后，王世宽神色淡然的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王世宽的秘书走了进来，附到王世宽耳旁，轻声说着什么。 乔梁看到这场景，心里咯噔一跳，隐隐又有不好的感觉。 第1644章 双双停职！ 果然，王世宽的秘书走开后，就听王世宽道：“各位，就在刚才，又发生了一件事。” “王部长，什么事？”尚可第一个出声。 “你们自己拿手机看看网上的新闻吧。”王世宽摇了摇头，目光最终定在了丁晓云身上。 王世宽的眼神让丁晓云心头一颤，意识到发生的事情可能跟自己有关，丁晓云急忙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看到手机上的新闻后，丁晓云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原来，就在刚才，丁晓云的丈夫周翰林接受记者采访的一段视频被人放到了网上，原本丁晓云和乔梁就因为照片的事搞得舆论沸沸扬扬，周翰林那个接受采访的视频被人一放到网上，立刻又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周翰林在视频里说了很多不利于丁晓云的话，比如说丁晓云不守妇道，作风败坏，在家更是耍官威，不仅不孝敬长辈，还对长辈蛮横无理，搞得家庭矛盾重重，周翰林更是自称自己因此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丁晓云的婚姻已经岌岌可危，两人就差领一张离婚证了，夫妻关系名存实亡。 周翰林接受采访的这个视频，对丁晓云可谓是一记绝杀，如果说还有人怀疑照片的真实性，那周翰林作为丁晓云的丈夫，他说出来的话，自然会被人认为可信度极高，一般人看了，也都会下意识的选择相信，很多人更是在脑海里脑补丁晓云作为县一把手，在家里如何颐指气使，粗暴蛮横的画面。 丁晓云看了这个视频后，气得浑身发抖，她今天先是被自己的司机背叛，现在又被自己的丈夫背叛，丁晓云打死也不敢相信这个曾经的枕边人，如今还是法定名义上的丈夫，竟然会对着媒体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往她这个妻子身上泼脏水。 “啧啧，这是丁书记丈夫说的话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尚可又在一旁阴阳怪气说着。 乔梁此刻同样震惊不已，他这会甚至都忘了替丁晓云反驳，看着丁晓云有些愣神，不知道丁晓云同其丈夫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丈夫怎么会接受媒体采访，并且说出了这样的话，这在眼下这当口，简直是就是往丁晓云心脏里插刀。 “晓云同志，你自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王世宽对着丁晓云道。 “我无话可说。”丁晓云失魂落魄道。 “哎，你说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家里的事都管不好，古人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连家庭问题都处理不好，怎么管好一个县？”王世宽看着丁晓云，语气逐渐严厉起来。 “王部长，我向组织检讨，因为我的事，给组织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丁晓云喃喃道。 “可不是，你说因为你的事，又要给市里的工作造成多少不利影响？又得占用多少公共资源？”王世宽痛心疾首。 王世宽说完，电话响了起来，王世宽看了下号码，脸色一下变得严肃，接起电话，恭敬的喊了声：“腾书记。” 众人一听到是腾达来电，脸色也都是一变。 电话那头，腾达不知道说着什么，王世宽不时的嗯嗯点头，好一会，王世宽挂了电话，看向丁晓云，目光又多了几分严厉。 “晓云同志，鉴于今天发生的事，市里边也要求你暂时停职，好对外也有一个交代，这是刚刚腾书记的意思，你有什么意见吗？”王世宽肃然道。 “我没有意见，不论组织上对我怎么处理，我都接受。”丁晓云凄然一笑。 “好，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回头市里会有正式的文件下来，与此同时，市里有关部门也会对外召开新闻发布会，统一回应外界的關注，从现在开始，这件事的舆情工作由市宣传部门负责，县里不允许私自对外回应，以免造成越来越不好的影响。”王世宽淡然说道。 说完话，王世宽又扫视了在场的人一圈：“还有人有什么意见要提吗？” 大家面面相觑，都沉默不语。 王世宽等了一会，见没人说话，便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散会。” 会议开完，众人散去。 王世宽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继续留下来呆了一会，王世宽自有尚可陪同，乔梁则是急匆匆跟着丁晓云来到了办公室。 丁晓云看到乔梁跟过来了，苦笑道：“乔縣長，现在外边关于咱俩的绯闻闹得满天飞，你还敢来我这里。” “这有什么，事实是怎么回事，咱们自己清楚，管外人怎么说。”乔梁撇撇嘴，“咱行得正做得直，没必要心虚。” 丁晓云苦笑了一下。 乔梁这时关心道：“丁书记，你和你丈夫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算你俩夫妻感情不好，他也犯不着对外发布这样的言论吧。” “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丁晓云痛苦地摇摇头，这件事戳到了她心里的痛处。 “你丈夫的这个采访视频，也赶巧在这时候被人传到网上，难道说这件事也是某人在背后搞鬼？”乔梁突地说道。 “可能吗？”丁晓云心头一震，刚刚她一直沉浸在痛苦的情绪中，此刻被乔梁这样一提醒，丁晓云一下回过神来。 “丁书记，你自个想想，看觉得可能性大不大？”乔梁耸了耸肩，“毕竟我对你的家庭情况不了解，更不熟系你的丈夫，所以眼下我只是推测，并没什么把握，但我觉得这个时间点太巧合了。” 丁晓云沉默着没说话，越想越觉得乔梁说的有可能，以她对丈夫的了解，虽然两人现在没啥感情了，但丈夫并不是这种人，更不至于对外去颠倒黑白公然抹黑她，这里头一定有什么隐情。 “看来我有必要回家一趟了。”丁晓云低声自语。 “回去吧，和你丈夫好好谈一谈，现在他成了一个关键点，毕竟他是你丈夫，他的话很容易被人采信，他要是一直发布对你不利的言论，那会对你造成很坏的影响。”乔梁说道。 丁晓云点了点头，苦笑道：“正好现在被停职了，无事可做，那就回家一趟。” “刚刚听王部长宣布我停职，我还以为今天的事就到我这了，没想到他们连你也不放过。”乔梁皱着眉头，“这些人太操蛋了，没见他们为老百姓做什么实事，搞阴谋诡计，整起自己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你现在才知道？我们这圈子，本就是一个大染缸，各种猜疑、算计、落井下石是司空见惯的事。”丁晓云摇摇头，看着乔梁，“乔縣長，你呢，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我？”乔梁听得一笑，“既然上面停我的职了，那我落得一身轻松，正好提前回家过年。” “是吗？”丁晓云有点怀疑地看着乔梁，她眼中的乔梁可不是这样性格的人。 “当然是，我骗丁书记干嘛？”乔梁笑道，“来凉北好几个月了，现在又赶上快春节了，我也想家了。” 丁晓云还是将信将疑看着乔梁。 两人聊了几句，乔梁道：“丁书记，那你先回家去吧，我也走了，这两天发生的事真让人糟心，我都不想呆在县里了，现在就想回家去放松放松。” “好，那我就先走了，回头咱们电话联系。”丁晓云说道。 就在丁晓云和乔梁先后离开时，尚可办公室里，王世宽还没走，此刻同尚可一边喝茶一边有说有笑聊着，尚可对今天的结果很是满意，笑眯眯道：“这次要毕其功于一役，让乔副縣長回去过年后就再也回不来。” “就怕事情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般顺利。”王世宽适时泼了下冷水，虽然他这会心情也不错。 “王部长，我舅舅说这次他也会亲自出面跟江东那边沟通，双管齐下，一定要让他滚蛋。”尚可笑道。 “刘部长亲自出面，那就再好不过了。”王世宽笑呵呵点点头，说了句奉承话。 两人说了几句，王世宽突然压低声音问道：“小可，我听说乔梁到凉北来挂职，是廖书记钦点的，有没有这回事？” “王部长听谁说的？”尚可瞥了王世宽一眼。 “呵呵，我是从省城一朋友那里听说的。”王世宽笑道。 尚可挑了挑眉头，这件事之前还是舅舅跟他说的，尚可还以为知道的人很少，没想到连王世宽都知道了，也不知道消息是从哪传出来的。 想了想，尚可笑道：“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廖书记并不是对乔梁有什么特别的赏识，你想想看，廖书记要是对乔梁特别照顾，怎么会把他放到凉北这偏僻旮旯来？他大可以把乔梁安置到那些更好的地方去挂职嘛。” “说的也是。”王世宽微微点头。 事实上，王世宽之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有些担心的，害怕跟着尚可整乔梁，日后会被廖谷锋秋后算账，眼下尚可这么说，王世宽倒是宽心了不少。 第1645章 刀架在脖子上 乔梁从县大院离开，便来到了凉平酒店，老三这会正在鼓捣电脑，看到乔梁来了，道：“老五，你来得正好，我正要给你打电话。” “是不是视频的事有眉目了？”乔梁问道。 “没错，已经搞出来了。”老三咧嘴一笑。 “不错，速度挺快啊。”乔梁点点头。 “也不看看是谁出马。”老三又得意地笑，“我现在就把完整视频发给你……” 手机收到老三发来的视频，乔梁点开看了起来，一边暗暗点头，这个视频里有声音，能够清楚的听到他和王有德的对话，王有德辱骂他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有这个视频，事情就好办了不少。 “老五，接下来你要怎么搞？把这个视频发到网上？”老三问道。 “不急。”乔梁眯着眼睛，他觉得自己应该再多搞点有杀伤力的东西，光靠这个视频反击的话，终归是单薄了点。 乔梁正想着心事，这时老三又道，“老五，机票我已经订好了，后天中午从西州市飞金城的票，咱们后天一大早就得出发。” “嗯，没问题，其实咱们明天走都可以，老子都已经停职了，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乔梁笑道。 “你被停职了？”老三吃惊道，见乔梁还能笑得出来，老三靠了一声，“老五，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忽悠我的吧？” “忽悠你干嘛，是被停职了，除了昨天那个打人视频的事，今天又多了一桩事，网上有人曝光了一组照片，是我和丁书记的暧昧照，这不，又搞得舆论沸沸扬扬的，市里面也是高度關注，刚刚市领导下来，宣布了相关的决定。”乔梁说道。 “你和丁书记的暧昧照片？”老三古怪地看着乔梁，他是见过丁晓云的，丁晓云长得确实漂亮，乔梁要真和丁晓云发生点啥，还真不好说。 心里想着，老三道：“老五，你不会和丁书记真有啥吧？” “滚你的，老子现在和丁书记一清二白的，网上那些照片，有好些是合成照片，是假的。”乔梁笑骂道，嘴上如此说，乔梁没来由有几分心虚。 “合成照片啊？那很容易鉴别出真假的。”老三咧嘴笑了起来，抓住乔梁刚才的语病，贱兮兮笑道，“你刚刚说你现在和丁书记一清二白的，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可能会发生点啥？” “鸟人，能不能说点正经的？”乔梁翻了翻白眼。 “行行，那就不说这个了。”老三笑了笑，又关心道，“老五，你被停职，不打紧吧？” “没事，他们要搞我，我又岂能那么容易让他们得逞。”乔梁冷笑。 乔梁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号码，是杨金山打来的，乔梁立刻接了起来。 “老弟，没在办公室？”电话那头杨金山问道。 “没呢，杨哥。”乔梁笑答，“我在凉平酒店。” “好，那我过去找你。”杨金山说道。 “好，那我在酒店二楼的茶餐厅那等你。”乔梁道。 乔梁挂掉电话，来到酒店二楼，订了一个商务茶座包厢，要了一壶红茶，等着杨金山过来。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杨金山来到了凉平酒店。 乔梁坐在二楼看到杨金山的车子过来，提前来到包厢门口。 “老弟，你怎么跑这来了。”杨金山走到二楼，看到乔梁就笑道。 “来看一个朋友。”乔梁笑笑，又道，“反正我现在也被停职了，无所事事，呆在办公室也无聊。” “老弟，看到你这个状态，我反倒放心了。”杨金山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意志消沉呢，见你还能笑，我宽心不少。” “谢谢杨哥关心。”乔梁笑道。 请杨金山进包厢坐下，乔梁给对方倒了一杯茶，又道：“杨哥，你来得正好，我想找你打听点事。” “什么事你说。”杨金山一下正襟危坐起来。 “杨哥，你之前在市里工作，对王部长家里的情况了解吗？”乔梁问道。 “了解一些，怎么了？”杨金山疑惑地看着乔梁。 “杨哥，王部长的爱人是干什么的？” “他爱人啊？好像就是家庭主妇，没听说有上什么班呀。”杨金山寻思了一下说道。 “那他儿子呢，做什么工作？”乔梁又问。 “他那宝贝儿子啊，有名的纨绔公子，之前听说是在沪城，最近应该是因为快过年所以回来了，不过他在沪城，据说也没做啥工作，整天和一帮人瞎混。”杨金山笑了起来，“以前市里边没少传他们家的笑话，因为王部长和他爱人经常因为儿子的事吵架。” 乔梁听得眼睛一亮：“这么说来，王部长家就他一人上班赚钱嘛，我看他儿子开的是一辆奥迪tt跑车，虽然这跑车不算特别贵，但就王部长家这情况，他一人的工资收入，怕是经不起他儿子这样折腾吧。” “嗯，好像是这样。”杨金山下意识点着头，随即一愣，若有所思地看着乔梁，“老弟，你想干什么？” “老哥，我这人的性格是有仇必报，站着挨打不是我的风格。”乔梁嘿嘿笑道。 杨金山一听，一下明白了乔梁想干啥，脸上多了几分严肃：“老弟，你这样搞，万一最后搞大了无法收场怎么办？” “杨哥，你也看到了，别人都要对我赶尽杀绝了，我总不能啥事都不做吧？”乔梁一脸愤怒，“不论是昨天的那个打人视频，包括今天我和丁书记那些照片，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使坏，我相信杨哥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 “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点离得这么近，确实有点诡异。”杨金山点了点头，随即看着乔梁，“那你是怀疑这些是王部长干的？” “不只是他，还包括尚縣長。”乔梁冷笑。 “老弟，你有证据吗？”杨金山听得一愣。 “虽然没直接证据，但我至少有九成把握是他们干的，反正至少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乔梁肯定道。 杨金山沉默了起来，如果说王世宽因为乔梁打其儿子的事要报复乔梁，那倒也是能理解，至于尚可，尚可一直视乔梁为眼中钉肉中刺，想搞乔梁，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此说来，乔梁说的恐怕还真的可信，毕竟其余人没必要如此针对乔梁。 但即便乔梁说的是对的，乔梁一个外来的挂职干部，想和尚可和王世宽他们这些坐地虎掰腕子，最终怕是会自讨苦吃。 沉思片刻，杨金山道：“老弟，我担心你和他们针锋相对，最后吃亏还是你自己，不如退一步，有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咱没必要在这时候跟他们针尖对麦芒。” “杨哥，我倒是想退呢，关键是人家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想退也没得退啊，你说我这次往哪退？”乔梁无奈道。 “这……”杨金山一下子也哑口无言，仔细想想，乔梁说的也没错，如今乔梁已经被停职，下一，如果事态继续扩大，乔梁甚至可能被迫提前停止挂职，而背负着被处分的记录，乔梁回到江州后，是会影响其仕途进步的，这对于混体制的人来说，说是深仇大恨亦不为过。 “杨哥，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你也当我今天没跟你打听过任何事，免得以后让你被动。”乔梁说道。 “老弟，你这说的啥话？”杨金山不悦道，接着想了想，杨金山叹了口气，“老弟，虽然我不赞同你的做法，但我还是支持你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大可以开口。” “杨哥能跟我掏心窝子，我已经很感激了，暂时也没……”乔梁说着，猛然想到一点，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改口道，“杨哥，你把王部长家里的地址告诉我就行。” “老弟，你想干啥？”杨金山吓了一跳。 “杨哥，你放心吧，我不是要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咱也不可能干那种事，我还要前途呢，你说不是？”乔梁笑道。 杨金山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他还差点以为乔梁是冲动的想做什么呢。 迟疑了一下，杨金山还是把王世宽家里的地址告诉了乔梁。 两人又聊了一会，杨金山这才起身告辞，临走前，杨金山仍是说了一句：“老弟，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帮忙，咱虽然人微言轻，但在市里还是有些关系的，实在不行，咱在京里还认识一两个人，总归是能说上点话的。” 听到杨金山的话，乔梁有些诧异，没想到杨金山竟然还有京里的关系，看来这位平常不显山露水的杨副书记，也藏得挺深的呢。 “杨哥，放心吧，真需要你帮忙，我一定会开口。”乔梁笑着点头。 送走了杨金山，乔梁略一寻思，给何青青打了电话。 拨完号码，电话里传来占线的提示音，乔梁心想何青青也不知道是在和谁打电话，不由先挂掉。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何青青就打了过来，乔梁刚接起来，就听那头的何青青急吼吼的道：“乔縣長，您去哪了？我刚去你办公室，找不到你。” “我在凉平酒店呢，何主任，你帮我办……” 乔梁还没说完，就被何青青打断，“乔縣長，那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说完，电话‘嘟’的一声，何青青已经挂了电话。 乔梁咧咧嘴，这个何青青，怎么这么猴急，也不听他讲完。 第1646章 没那么高尚 何青青很快来到了凉平酒店，不过她不知道乔梁在哪个房间，正要给乔梁打电话，就见手机响了起来，是乔梁打来的。 接起电话，何青青听乔梁道，“上来吧，我看到你了，我在二楼。” 乔梁给何青青说了包厢号，何青青急忙到了二楼。 推门进入包厢，何青青看到乔梁就着急的问道：“乔縣長，你被停职了？” “嗯，被停职了，正好可以提前回家过年。”乔梁呵呵笑道。 “怎么会这样，他们也太不讲道理了，事情都还没调查清楚呢，怎么就能先停你的职。”何青青气愤道。 “唉，可惜何主任你不是市里的领导，不然我就有地方讲道理了。”乔梁笑着调侃道。 “乔縣長，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何青青气恼道，她为乔梁的事都快急哭了，没想到乔梁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没想到何主任对我这么关心，那我就算被停职也值了。”乔梁笑道。 “乔縣長，你能不能正经点。”何青青无奈笑道，她这会都不得不佩服乔梁有个好心态了。 “我现在就很正经的在跟你说话。”乔梁笑了笑，“看到你这么关心我，我确实很感动。” 乔梁接着冲何青青招了招手：“何主任，过来坐呀，站着干嘛。” 何青青走到乔梁对面坐下，同时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乔梁这时候才注意到何青青今天内里穿的是一件浅绿色的毛衣，毛衣在脖子下方处有一个心形的口，好看又不失美观，不过没了那围巾的遮挡后，从那心形的开口处，若隐若现的隐约可见何青青那饱man的地方。 乔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何青青注意到了乔梁的眼神，轻咬着嘴唇：“好看吗？” “好看。”乔梁咧嘴一笑，想起正事，忙道，“何主任，我想让你帮个忙。” “你说。”何青青一下认真了起来。 “何主任，你帮我托你那个警局的闺蜜查一个车牌号，看这部车登记在谁名下。”乔梁说完拿出手机，调出老三给他搞出来的那天县大院的监控视频，虽然他记不得王有德开的那辆奥迪tt的车牌号，但这个监控视频里却是拍到了王有德的车子。 何青青这时候也凑过来看，看到乔梁手机里的视频，何青青睁大了眼睛，“乔縣長，保卫科不是说监控视频没有了吗，你怎么会有……” 何青青说着话，正逢乔梁这时候抬起头来，何青青因为挨得太近，两人好巧不巧嘴唇碰到了一块，一刹那，两人的眼珠子都瞪得滚圆，何青青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乔梁同样意外不已。 片刻何青青反应过来，下意识退了一步，脸色涨得通红：“乔縣長，你……我……” “你什么我什么？”乔梁皱皱眉头，“何主任，你是不是故意的？” “啊？”何青青都呆了，没想到自个被占了便宜，乔梁还反过来倒打一耙，但仔细一想，还真的是自个离乔梁太近了。 不过按说这种事都是女孩子吃亏，但此刻何青青偏偏对乔梁生不起气来，看到乔梁那坏坏的样子，何青青更是心跳得厉害。 逗了何青青一下，乔梁这时候心里装着事情，也没心思再继续下去，指着视频道：“何主任，你让你闺蜜查下王有德的这部奥迪tt是不是登记在他名下。” “乔縣長，你想干嘛？”何青青疑惑地看着乔梁。 “何主任，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别问那么多，这件事尽快帮我办好，最好今天就给我结果。”乔梁说道。 何青青闻言，点头道：“这种事很简单，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她从内部联网系统很容易查到车子登记到谁名下，应该一会就能搞定。” 何青青说完，当着乔梁的面就打电话，让闺蜜帮忙。 电话里，何青青同闺蜜说了几句后，挂掉电话后，对乔梁道：“她让咱们等几分钟。” “好。”乔梁满脸笑容，“何主任，你又帮了我大忙了。” “乔縣長说笑了，我哪能帮上你什么忙，你被停职了，我却无能为力，什么事都干不了，帮不上你一点点忙。”何青青苦笑道。 “不会，你已经帮了我不少了。”乔梁笑道。 何青青听了没再说什么，一会自责道：“乔縣長，其实都怪我，要不是我让你冒充我的男朋友，就不会出现王有德这档子事，你也不会被停职。” “不，你想错了，就算没有王有德这档子事，还会有李有德赵有德等等，有人要整我，没出现这档子事，他们就会找其他事，反正我这次注定是躲不过这一劫。”乔梁道。 “乔縣長，那到底是谁要整你？”何青青急忙问道。 “你说呢？”乔梁反问着何青青。 “我说不上来。”何青青皱着眉头，“难道是那个王有德？” 何青青之所以会如此猜测，是因为今天市里带队下来宣布对乔梁处分决定的领导就是王有德的父亲王世宽。 “那个王有德，包括其父亲王世宽，应该都有份，不过不单单是他们。”乔梁挑了挑眉头。 “他们王家父子也太坏了。”何青青听得义愤填膺，“亏那王部长还是市里的大领导，他怎么也能那样不讲道理颠倒黑白。” “谁跟你说领导就得讲道理了？领导就是圣人不成？”乔梁呵呵一笑，“领导也是人，也是凡夫俗子，有私心，有贪欲，会护短，会干一些绳营狗苟的事，所以别把一些领导想得太高尚。” “没错，就好比这王家父子，都让人讨厌，就在刚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那个王有德还给我来电话，威胁我。”何青青恼火道。 “他威胁你什么了？”乔梁脸色一冷。 “没什么，就还是他之前说的那件事，让我陪他一晚上。”何青青脸红红道。 “我说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提示占线呢。”乔梁恍然，又道，“何主任，你可千万别答应他。” “我当然不会答应他，就算我这个主任不干了，我也不可能答应他。”何青青点了点头。 “怎么，他威胁要让你这个主任干不成？”乔梁从何青青话里听出了端倪。 “他是有这样威胁，不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他的。”何青青咬牙道。 乔梁这会也是气得牙痒痒的，怒道：“让他再嚣张几天，回头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两人说着话，何青青的手机响了起来，何青青看了下号码，脸色一喜，冲着乔梁道，“乔縣長，我闺蜜打来的，应该是有结果了。” 何青青说完，兴冲冲的接起电话，果然，闺蜜给了她想要的答案，那部奥迪tt，正是登记在王有德的名下。 挂掉电话，何青青高兴地对乔梁道，“乔縣長，被你猜中了，那部车就是王有德的。” “好，很好。”乔梁一拍大腿。 “乔縣長，能不能告诉我，你想做什么吗？”何青青忍不住好奇问道。 “回头你就知道了。”乔梁笑着眨眨眼睛。 见乔梁不说，何青青也没再多问，而是关心地问道，“乔縣長，那你现在停职了，下一步怎么办？” “凉拌。”乔梁笑道，“而且我刚才说了嘛，正好可以轻轻松松回家过年。” “乔縣長，我才不信你会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何青青摇头道。 “反正我现在是落得一身轻松。”乔梁呵呵笑道。 “乔縣長，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你最后真的被撤职了，不得不提前结束挂职回去，那……那怎么办？”何青青说到最后，眼眶都快红了，她是真的在替乔梁着急。 看到何青青的样子，乔梁心里感动，不由凝神怔怔看着何青青。 看到乔梁的眼神，何青青想到刚才嘴唇触碰的那一幕，不由心跳加速，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乔梁看了下来电号码，老三打来的。 乔梁定定神，接着接通电话。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索並關注維信工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老五，你不是到楼下去见个朋友吗？怎么这么久还没上来？” “在谈事情呢，马上快完了。” “那好，我下去跟你汇合，咱一起去吃饭。” “行，那你下来吧。”乔梁说了下自己在哪个包厢。 乔梁说完收起手机，这时候何青青已经走开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脸红红的不敢正视乔梁。 第1647章 最擅长的事 看到何青青的样子，乔梁忍不住想笑。 想了想，乔梁主动找话题：“何主任，我后天就回去了。” “这么快？”何青青一下抬头看着乔梁。 “也不快，你算算还有几天过年。”乔梁笑道。 何青青听得一愣，一直以来她都有点逃避过年，因为害怕被催婚，所以都没去细想还有几天过年，这会乔梁一提醒，何青青才发觉离过年只有四五天了。 “乔縣長，那我后天去送你吧。”何青青道。 “不用，我后天大清早就会走，而且是和朋友一起，你就不用专程来送了。”乔梁想到王有德的事，心头一动，又道，“或许也有可能明天就先提前去市里，所以现在时间都还没确定，你就别来送了，好好做你的工作。” 何青青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之色，又有些担忧道：“乔縣長，我怕……” “怕什么？”乔梁楞道。 “我怕你这一回去，就回不来了。”何青青说着眼眶有些发红。 女人终究是太感性了。 乔梁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何青青的意思，笑道：“何主任，你放心吧，他们虽然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但我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乔縣長，可是……”何青青着急地要说什么，这时候老三推门进来，何青青不由噤声。 见是老三，何青青因为之前和乔梁一起接待过老三和童童，所以也认得老三，同老三点头打着招呼。 “哟，原来你是跟何主任一起啊。”老三看着乔梁呵呵笑道。 “嗯，我跟何主任谈点事情。”乔梁点点头，转头看向何青青，“何主任，一起吃午饭吧。” “算了，我得回家，这几天因为这个相亲的事，和我妈闹得有点僵，我得多回去哄哄她。”何青青苦笑。 “也是，不过你也别急。”乔梁笑道，“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年纪越大，脾气越像小孩子，哄哄就好了。” “嗯。”何青青轻点了点头。 “怎么样，需要我这个冒牌男友出场吗？”乔梁又多问了一句。 “不用了，我已经跟我爸妈挑明了。”何青青苦笑，“出了王有德这档子事，我也不想再多事了，反正现在就直接跟我妈说我暂时不想结婚，也不想相亲，爱咋咋地。” “其实你这样是对的，毕竟你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直接跟你爸妈挑明态度嘛。”乔梁道。 送何青青下楼，目送着何青青离去，乔梁和老三才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吃饭，老三调侃道，“老五，你不会和这位何主任也有点暧昧吧？” “滚，我看你才和谁都暧昧呢。”乔梁笑骂道，虽然有这么一回事，但乔梁嘴上却不承认。 “啧啧，我怎么觉得那何主任看你的眼神含情脉脉的，就跟童童看我的眼神一样。”老三又开始贱兮兮笑了。 乔梁哭笑不得，从桌底下踢了老三一脚，笑道：“童童是一朵鲜花插在你这堆牛粪上……” 两人正开着玩笑，乔梁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乔梁拿起来一看，是短信，马元香发来的，乔梁点开看，马元香晚上让他去家里吃饭来着，兴许是知道乔梁马上要回去过年了，马元香在短信里说这顿饭是提前给乔梁送行的告别饭。 乔梁略一思索，就给马元香回了过去，答应晚上过去吃饭。 回完马元香的短信，乔梁就对老三道：“老三，咱们明天就去市里，提前一天。” “明天就走？可我机票订的是后天啊，难道要改签？”老三咂嘴道。 “不是，我说的是明天去市里，不是说明天就走。”乔梁纠正道，“咱们去市里办点事。” “啥事？”老三疑惑地看着乔梁。 “报仇的事。”乔梁略微压低了声音，道，“赶在回家之前，尽量把事儿办了。” 乔梁说着示意老三凑过来，和老三低声说了起来…… 听乔梁说完，老三点点头头：“没问题，这事包给我，这是我最擅长的事。” “老三，事情的功败垂成可就系在你身上了，你可得给我争气。”乔梁笑哈哈道。 “还是那句话，老三出马，马到成功。”老三嘚瑟地笑道。 两人吃完午饭，乔梁回到县大院的宿舍简单收拾了下行李，明天直接走。 到了晚上，乔梁准备开车去马元香家里时，在大院里碰到了同样下班要离开的尚可。 尚可看到乔梁，脸上露出了得意又带着*性的笑，那仿佛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 看到乔梁开的还是县里的公车，尚可眼珠子一转，叫住了乔梁：“乔副縣長。” “什么事？”乔梁转头看着尚可，原本不想和这厮打招呼，没想到对方倒先叫自己了。 “乔副縣長，你现在已经被停职了，还用县里的公车，怕是不合适吧？”尚可背着双手，派头十足地走过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乔梁听到这话，差点没吐血，靠，这王八蛋竟然这么搞自己，连车都不给自己用了？ “尚縣長，你这是不是过分了？”乔梁怒道。 “乔副縣長，别生气嘛，我这是就事论事，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不然你去问问别人，停职的领导干部，还能不能使用县里的公车。”尚可呵呵笑道。 “好，算你狠。”乔梁指着尚可，心说这王八蛋也就这点格局了，拿一辆公车来埋汰他，逞威风，以为很了不起？ 乔梁冷笑了一下，甩手离开，来到外边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车来到马元香的住所，乔梁这会还在气头上，虽然明知道尚可刚刚是故意针对他，乔梁还是憋了一肚子气，一辆公车的使用权算不得什么，但尚可这般作践他，乔梁焉能不怒。 来到楼上，看到开门的马元香那温柔的笑脸，乔梁气才消了不少。 闻了闻屋里飘出来的香味，乔梁笑道：“饭菜煮好了？” “嗯。”马元香轻轻应了一声。 走进屋里，乔梁这会也着实是饿得咕咕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尚可那王八蛋给气饿的，这会看到一桌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饭菜，乔梁一下子食欲大动。 马元香给乔梁盛了一碗饭过来，乔梁接过来就扒拉了一口：“还真饿了。” “那趁热赶紧吃，我也刚煮好。”马元香笑道，看着乔梁吃得香，对她来说就像是开心的事一样，脸上的笑容分外甜蜜。 “你怎么不吃？”乔梁吃了好几口，见马元香坐着没动，不由问道。 “我不饿。”马元香摇头。 “不饿也得吃嘛。”乔梁笑道，“你煮这么丰盛一桌，总不可能就只给我吃吧，我就算是猪，也不可能一下子吃这么多嘛。” 马元香听得噗嗤一笑，“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嘴上说着，马元香仍是去盛了一碗过来，陪乔梁一起吃，一边默默看着乔梁。 乔梁看到马元香几次欲言又止，不由道，“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马元香犹豫了一下，这才道：“我看到网上的新闻了，对你有影响吗？” 乔梁听到这话，心说合着对方是关心自己呢，又不敢多问，想及此，乔梁心里感慨万千，马元香真的是太温柔太善良了。 乔梁不忍心告诉对方自己已经被停职的事，免得马元香多担心，笑道：“没事，你放心吧，事情并不是像网上传的那样，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组织也会还我清白的。” “那就好。”马元香点点头，又小心地看了乔梁一眼，“那网上说你和丁书记的事，是真的吗。” “你说呢？”乔梁笑眯眯道。 “我……我看到了你和丁书记亲热的照片。”马元香小声说着，有些结巴，似乎生怕乔梁生气。 “那照片是假的。”乔梁呵呵一笑，“里头那些亲热照都是合成照片，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和丁书记。” “啊？”马元香惊得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人敢这样做？他们不怕被抓起来吗？” 马元香的话听得乔梁忍不住笑出来，“你真的是太单纯太善良了，不过也对，你长期在学校教书，相对单纯了些。” 马元香被乔梁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这会只关心乔梁，急道：“那别人陷害你，你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眼下只是暂时有些麻烦而已，你要是从新闻上看到什么有关的报道，你也别替我担心，不会有事的。”乔梁心想自己也不可能一直瞒住马元香，回头等自己被停职的消息正式公布，马元香肯定也是能看到新闻的，不如提前给对方打个预防针。 马元香不知道乔梁的想法，这会只是愣愣点头。 看着马元香白嫩的脸蛋，乔梁心里又有些躁动：“去拿瓶酒来，咱俩一起喝点，这大冷天的，喝点酒暖身子。” 乔梁说着又调侃了马元香一句：“而且你喝了酒，脸红红的很好看。” 马元香听得俏脸一红，仿佛预感到了喝完酒会发生什么，身子不由燥热起来…… 第1648章 跟乔梁有关 乔梁在马元香家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离开时，看着马元香默默不舍的眼神，心头忍不住颤了一下，感觉自己欠下的情债真是越来越多了，在婚姻上失败的他，在感情世界里，仿若如鱼得水，但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面对众多对自己青睐有加的女人，乔梁觉得自己仿佛又迷失了。 当欲望的潮水消退之后，这种迷失让乔梁在惆怅中感到阵阵空落。 来到凉平酒店和老三汇合时，乔梁才从那种惆怅空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 老三早就收拾好东西在等乔梁，两人汇合后，便一起打车前往西州市区。 因为昨晚折腾得太晚，乔梁坐在车上就开始犯困，老三见状不由调侃道：“老五，咋回事，莫不是昨晚撸多了？我怎么看你两眼浮肿，眼袋发黑，你这分明是纵欲过度。” “你丫才撸多了。”乔梁笑骂道。 “要不然你啥情况，大早上的就犯困。”老三笑道。 “昨晚失眠了，没睡好。”乔梁胡扯着，想起昨天交代老三的事，乔梁便问道，“老三，昨天我给说的事，有啥进展没？” “嘿嘿，有，正要和你说这事呢。”老三冲乔梁眨了眨眼睛，露出了那特有的贱笑：“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啥有意思的事？”乔梁一下精神了不少。 “待会到了市区给你看，这里不方便。”老三朝前头的司机努了努嘴，意思是这里有外人。 “靠，还搞得神秘兮兮的。”乔梁骂道，心里陡然振奋了起来，老三一向没让他失望过，看老三这神秘的样子，这是有啥大发现？ 乔梁没了睡意，和老三一路聊天到了市区，两人订了个酒店后，一进入房间，乔梁就迫不及待道：“有啥发现，赶紧说说。” “别急，好戏要慢慢欣赏。”老三说着，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然后翻出一组图片给乔梁看。 乔梁只是粗看了第一眼，立刻就瞪大了眼睛，靠！再靠！ 接连靠了几下，乔梁急急忙忙从老三手中抢过手机，将整组图片都点开看完，一边啧啧称奇：“老三，这些不会是你制作的合成图片吧？” “日，老子有那种癖好吗？”老三骂了一声，捶了乔梁一拳，笑道，“你这是怀疑我的实力，也不想想我老三在私家侦探领域的名声，更是计算机编程领域自学成才的天才。” “也就是说，这些照片都是真的了？”乔梁兴奋起来。 “没错，都是真的，如假包换。”老三咧嘴笑道。 “行啊，老三，你给我立了大功了。”乔梁眉开眼笑，有了这些照片，尼玛，王世宽这下绝对完犊子。 “我早就说过了，老三出马，马到成功。”老三得意地笑了起来，随即打了声哈欠，“老子昨晚搞到半夜三点多，早上都差点起不来了。” “不错，还是你厉害，昨天我虽然交代你，但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你误打误撞，不只办成了，还超额完成了任务。”乔梁这会心情大好，又好奇问道，“话说回来，你是怎么黑进王世宽家里的电脑的？” “这你就不懂了，只要给我一根网线，我就能在网络世界里无所不能，我就是网络世界里的王，要黑进王世宽家的电脑，那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老三臭屁地说道。 “说人话。”乔梁没好气道，他可不信老三那么牛逼。 “其实吧，昨晚黑进王世宽的电脑，确实费了点劲，首先得知道王世宽家里的ip地址，为了搞他家的ip地址，老子昨晚折腾了好久，要不然也不会差点通宵。”老三这回终于实话实说。 听到老三如此说，乔梁这才点点头，随即笑道：“这王世宽也是胆大，竟然敢在家里的电脑存这些照片，就不怕被他老婆知道了，跟他大打出手。” “他存这些照片的文件是加密的，不过对我这种高手来说，电脑都黑进去了，要破解一个文件的密码更是再简单不过，关键是他这个密码也设得很简单，就单纯由几个数字组成。”老三道。 “嗯，也幸亏这王世宽有这种癖好，不然还真没办法让我们有此收获。”乔梁笑了起来。 老三弄到了什么照片让乔梁如此高兴？ 原来，这些照片都是王世宽和女人们在一起的照片，而且对象还不只一个，看这些照片的拍摄角度，估摸着都是自拍，也就是说，这些照片基本都是王世宽自己拍下的，说明王世宽和女人在一起时有自拍的嗜好，关键是自拍了不打紧，王世宽还敢存在家里的电脑里，这简直是骚操作，估计王世宽以为家里的电脑最安全吧，他以为自个设了密码，就没人看得到了。 “你说这个王世宽，是不是自拍了之后，喜欢自个没事儿的时候，翻出来欣赏一番呢？”老三笑道，“这年头，真是什么奇葩的人都有，有的人喜欢收藏别人的毛，有的人喜欢收藏照片，哈哈，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王世宽这个收藏照片的癖好其实还算正常。”乔梁咧嘴笑道，把手机还给老三后，又道，“照片也发一组给我。” “没问题。”老三点点头，又道，“那今儿还去王世宽家蹲守吗？” “不去也行，有这些照片，杀伤力就很大了。”乔梁道，“今天就放松放松吧，啥事不干了。” “也好。”老三笑了笑，“昨晚累惨了我，我刚进酒店的时候，看到这酒店楼下有足浴，我得去按摩一下，好好休息休息。” “行，那你去吧，我去会个朋友，中午你自个找地方解决午饭。”乔梁想到了周志龙，临回去前，他想跟周志龙告个别。 乔梁给周志龙打了电话，周志龙还在单位里，听到乔梁来了，立刻就开车过来了。 两人就近找了家饭店吃饭，周志龙因为乔梁过来，很高兴，道：“老弟，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老兄，我被停职了，你不知道？”乔梁诧异道。 “你被停职了？”周志龙闻听大吃一惊。 乔梁见周志龙不像是装的，不由点头道，“嗯。” 周志龙这下是真的吃惊不已，网上的打人视频和照片他是知道的，但在周志龙看来，这种事至少要经过一个调查查证的过程，才会对当事人作出处分，眼下乔梁这么快就被停职了，周志龙难免惊讶。 更让周志龙寒心的是，这件事竟然没人告诉他，亏他在凉北干了那么多年，老部下不少，却没一个人给他打电话。 “人走茶凉，真的是人走茶凉呐。”周志龙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失落的神色。 乔梁知道周志龙为何这么说，安慰道：“老兄，别灰心，你只是一时受挫而已，以你的资历和年龄，将来不乏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反正我是不敢想了，说不定我这冷板凳一坐就是十几年，然后就退休了。”周志龙苦笑了一下，“咱在上面没人，想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凡事都有可能的，有时候机遇往往就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乔梁笑道。 “老弟，你真的是啥时候都信心满满的，我就佩服你这心态。”周志龙朝乔梁竖起了大拇指，道，“要是换成别人被停职了，那肯定是如丧考妣，老弟你却还是一脸轻松。” 乔梁听到这话不禁笑了起来，其实不是他心态好，而是乔梁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既然他没做错，又不理亏，乔梁觉得廖谷锋总不能不管他吧？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可以找廖谷锋告状，所以乔梁心里一直都挺有底气。 两人正边吃边聊，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丁晓云打来的，乔梁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出去接。 “丁书记。”乔梁接通电话道。 “乔縣長，你回去了没有？”电话那头丁晓云问道。 “我还没回去，今天来西州市区了，明天直接从这边坐飞机去金城。”乔梁答道。 “你来市里了？”丁晓云惊讶了一下，“那好，晚上我找你，你陪我喝酒，咱们不见不散。” “丁书记，你是不是遇到啥事了？”乔梁关心道。 乔梁刚说完话，就听到手机里传来‘嘟嘟’声，丁晓云已经挂了电话。 看来丁晓云家里的事处理的结果不太好。乔梁暗暗猜测起来，听刚才的声音，丁晓云明显是情绪有点低落，否则也不可能叫他一起喝酒。 收起手机，乔梁转身又走进包厢。 此时，就在乔梁和周志龙一起吃饭时，远在江州，上午刚开完一场重要会议的骆飞，此刻意气风发神采奕奕，整个人精神抖擞红光满面。 就在上午，省里的有关领导到江州宣布了相关的人事调整，骆飞终于去掉了头上的主持，被正式任命为江州一把手，圆了骆飞的梦想。 骆飞今儿心里高兴，中午在家里搞了一个简单的家宴，他只请了一个人，那就是被他视为心腹骨干的楚恒。 至于晚上，骆飞会搞一个更大的宴席，到时候会请他这一系所有的心腹都一起聚一聚，庆祝一下，而今天中午的家宴，只请了楚恒，足可见骆飞对楚恒的重视。 当然了，中午的家宴，骆飞只请楚恒，是因为还有事情要商量，这其中就有跟乔梁有关的事。 第1649章 骆飞的打算 中午的家宴是赵晓兰亲自下厨，做了丰盛的六菜一汤，饭桌上，除了骆飞和赵晓兰夫妻俩，就是楚恒，还有赵晓兰的弟弟赵晓阳也来了。 今天除了楚恒这个外人，可以说就是骆飞自己家里人了。 骆飞家的情况，现在正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只是骆飞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妻子赵晓兰和小舅子赵晓阳两人也跟着红光满面，尤其是赵晓阳，原本仗着骆飞的关系，就格外嚣张跋扈，如今骆飞当上了江州一把手，赵晓阳心里喜不自胜，自己以后在江州完全可以横着走了。 而赵晓兰，因为丈夫荣升一把手，心里喜滋滋的，脑袋从上午到现在一直都处于亢fen状态，自己终于是江州老大的夫人了！这种感觉让赵晓兰前所未有的兴奋，只想找个人好好发泄一下心头的那种畅快感，赵晓兰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卫小北那帅气英俊的脸庞，心里头一阵阵火热，想到卫小北唇齿在她身上划过的画面，赵晓兰身子跟过电似的，浑身一阵发软，面色潮红。 骆飞和赵家姐弟三人，心思各异，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各自不同的表情，唯独楚恒这个外人，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淡淡地笑着。 赵晓兰的眼神碰触到楚恒时，心头一颤，想着自己被楚恒捏在手上的把柄，赵晓兰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那兴奋的感觉陡然降低了不少。 骆飞这时招呼着楚恒吃菜，笑道：“老楚，你知道中午这顿家宴，我为何只请了你一人吗？” “我不知道，还请骆书记点拨。”楚恒一下坐直了身体，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 “哎呀，老楚，瞧瞧你，这是在自己家里，你搞出这么一副姿态干嘛？”骆飞笑着隔空点了点楚恒，嘴上如此说，骆飞心里却是满意得很，那一声‘骆书记’，更是喊得骆飞心花怒放，他刚代理主持江州市工作时，也有心腹私下叫他骆书记，但骆飞总觉得那时候听到的没现在听到的舒服。 “老楚，放轻松，这是在自己家里，没有外人。”骆飞继续笑道。 楚恒闻言点了点头，笑着倒酒，站起来道：“骆书记，今天中午是你的家宴，我就借花献佛，先敬骆书记一杯，祝骆书记鹏程万里步步高升。” “好。”骆飞笑眯眯点点头，端起酒杯和楚恒碰了碰。 这时候，楚恒也特意将自己的杯口压低一点，再次表露出恭敬的姿态。 楚恒的样子让骆飞愈发满意，而一旁，赵晓兰看到楚恒的样子，心里却是一阵阵发寒，在她眼里，楚恒越来越像是一条毒蛇，平时蛰伏着，关键时刻却是会冒出来给你致命一击，这样的人太可怕太危险了，偏偏赵晓兰又不敢跟丈夫说什么。 骆飞和楚恒喝了一口酒，咂咂嘴，道：“老楚，你也知道我现在当了书记，但省里边暂时并没有让我卸下市長担子的意思，也就是说，今后短时间内，我可能得书记市長一肩挑，日后，我这肩上的胆子可就重咯，老楚，你作为市里的常务副，可得多帮我分担分担。” “骆书记放心，我一定帮你分担解忧，但凡是骆书记交代的工作，我一定竭尽全力完成。”楚恒信誓旦旦道。 “好，很好。”骆飞笑哈哈拍着手，“老楚，有你在，我心里就踏实多了，相信以后咱俩联手，一定能将江州建设得越来越好，做出一番大大的政绩。” 楚恒听到骆飞的话，心里闪过一丝鄙夷，不是他看不起骆飞，而是骆飞委实没那本事，虽然骆飞能在体制里摸爬滚打一路走到今天的位置，是有那么一点能力，但在楚恒看来，骆飞的格局比自己差远了，楚恒有时候更是在心里骂骆飞草包，也就是骆飞的运气好，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搭上了关新民这条线，否则这书记一职压根落不到骆飞头上。 当然了，心里再怎么瞧不起骆飞，楚恒明面上都保持着十足的谦恭，哪怕他再怎么嫉妒羡慕，该做出的姿态还是得做足。 “对了，上头没有说这市長的职务人选吗？”楚恒忍不住问道。 “老楚，我还以为你能一直沉得住气，不问这事呢。”骆飞咧嘴笑了起来，拍了拍楚恒的肩膀，“老楚，你放心吧，这事我一直为你惦记着呢，我也专门为你问过了关领导的意思。” “关领导怎么说？”楚恒呼吸急促起来，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 “关领导的意思，是这个市長的位置由我暂时兼着，但后面具体怎么安排，关领导显得高深莫测，并没有明说。”骆飞摇了摇头，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争取这个位置，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谢谢，谢谢骆书记。”楚恒表面做感激涕零状，心里却是失望不已，他觉得关新民是欣赏他的，毕竟关新民曾经找他单独谈过话，只是为何这次市長的人选，关新民那边不露半点口风呢？ 楚恒想着心事，骆飞继续道：“老楚，理论上来说，按市***成员排序，徐洪刚比你更有希望接任这个位置，但你别灰心，市里边我是会全力支持你的，有我替你说话，再加上上面有关领导，所以我觉得你接任的希望也是极大，你呢，专心干好自己的工作，表现好一点，我相信上面的领导也会看在眼里。” “嗯，谢谢骆书记提携。”楚恒再次感激道。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骆飞呵呵一笑，话锋一转，道，“老楚，咱们说说乔梁的事。” “乔梁？他又怎么了？”楚恒疑惑道。 “老楚，西北那边，前两天西州市的腾书记给我打电话，说是这个乔梁啊，是个刺头，惹事精，他们那边希望咱们江州配合他们，主动将乔梁召回，当然了，他们那边也会跟他们省里边反应，然后他们省组织部门的领导也会跟江东组织部的领导沟通，要求让乔梁提前结束挂职回来。”骆飞说着，笑道，“这两天关于网上的新闻，你有看到吧？” “有看到一点，但没具体關注，毕竟这两天正好处在开大会的这个节点上，我都没心思顾及。”楚恒点头说道。 “嗯，我也是，要不是今天开完任命大会，我都无瑕去理会这茬。”骆飞笑起来，“今天咱们就来谈谈乔梁，这小子一旦身上背着污点被召，那他就别想进步了，到时候咱们还能再多给他一个处分，或者干脆把他一撸到底。” 说到这里，骆飞挥了一下手。 楚恒不动声色看着骆飞，接着皱皱眉，道：“只是……我听说那廖书记好像挺欣赏乔梁，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吗？” “老楚，这你就不知道了，西北省不只是廖书记一个人说了算，而这次，想看到乔梁倒霉的，从上到下，都有人在推动，你懂吗？”骆飞朝楚恒眨了眨眼睛。 “哦，那我明白了。”楚恒一下恍然。 “不过呢，咱们这边要是能火上添把油是最好不过了，老楚，你和乔梁熟悉，你觉得他有没有什么把柄可以拿出来炒作的，咱们也给他来一下。”骆飞说道。 楚恒闻言，轻拧着眉头：“我和乔梁虽然很熟，但这小子滑不溜秋的，一时要找他的把柄还真没有。” “那你回去好好想想，有是最好，没有就算了，反正有西北那边给我们递过来的刀子，也够理由让我们提出将乔梁主动召回了。”骆飞道。 楚恒点点头，悄摸寻思着，最近挺久没有给乔梁打电话了，今天晚上还真得给乔梁打一个，假装关心一番。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乔梁如约来到了和丁晓云约的饭店，丁晓云比乔梁来早一步，已经提前点好了菜，乔梁一来，丁晓云二话不说就招呼着乔梁喝酒，还没等乔梁说啥，丁晓云自个就先一杯酒下肚。 乔梁吓了一跳，忙道：“丁书记，没必要喝得这么急。” “喊你来就是陪我喝酒的，那么多废话干嘛。”丁晓云道。 乔梁见状看了丁晓云一眼，见丁晓云两眼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没睡好，心想丁晓云家里的事肯定处理不好，再加上网上照片的事，这两天丁晓云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压力，难怪想找人喝酒，宣泄心中的压抑和郁闷。 想及此，乔梁道：“行，那我今晚就放开了陪丁书记喝。” “这还差不多。”丁晓云满意地笑起来。 两人一边吃着菜，一边喝着，气氛有些沉闷，丁晓云似乎不大愿意多说话，一个劲的就只喝酒，乔梁在一边看得难受，安慰的话说了一些，也不知道丁晓云到底听进去没有，只是依旧不停地喝酒，乔梁想劝都没办法，最后也只能陪着喝。 两人不知道喝了多少，有白酒有红酒，地上空瓶子好几个，喝到最后，乔梁见丁晓云开始说话不成溜，就差没趴下了，知道丁晓云醉了。 “丁书记，今天喝得差不多了，咱们改天再喝。”乔梁定了定心神，对丁晓云说道。 “我还没醉，来……来，继……继续喝。”丁晓云结结巴巴道。 “丁书记，我先送你回去吧。”乔梁起身道，“真不能喝了。” 丁晓云挥着手，一副又要拿酒的样子，乔梁忙走过去，边阻止边将丁晓云扶好。 结了账，乔梁费了不少劲将丁晓云扶上出租车，一边问道：“丁书记，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家啊？西河路香……香河公寓……2栋1301室。”丁晓云迷迷糊糊说着，手还无意识地拍着自己背的一个小背包，“钥……钥匙。” 听到丁晓云说的话，乔梁隐约明白，丁晓云应该是说钥匙在包里。 来到丁晓云说的地址，乔梁才发现这是一间单身公寓，屋里有着女人特有的香味，跟丁晓云身上的味道一样，里头也只有女人的用品，似乎这只是丁晓云独自住的地方。 好不容易将丁晓云扶到床上，乔梁长出了口气，总算是大功告成，把丁晓云送到家了。 乔梁正待起身，猛地，衣领被人一拉，乔梁一下又趴了下去，只见丁晓云正睁着眼睛直勾勾望着他。 “你……不要……走……”丁晓云断断续续喃喃道。 第1650章 同病相怜 啊！ 闻听丁晓云此言，乔梁一下呆住了。 看着眼前风韵迷醉的丁晓云，乔梁脑袋一下有些发懵。 丁晓云抓着乔梁衣领的手还没放，此刻乔梁正以一个极度暧昧的姿势趴在丁晓云身上，闻着丁晓云身上的香味，看着因为喝酒而面部潮红显得愈发迷人的丁晓云，乔梁突然蛋疼起来，丁晓云明显是喝醉了，对方刚刚的举动，应该是无意识的举动，但也有可能是丁晓云内心想法在无意识状态下的一种体现。 那问题来了，乔梁现在是要当禽兽呢？还是禽兽不如？ 乔梁试图松开丁晓云的手，发现丁晓云还抓的挺紧，再看看丁晓云，刚刚还睁着眼睛，这会已经闭上了，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丁书记，丁书记。”乔梁轻声喊着丁晓云。 丁晓云毫无反应。 两人保持着现在的姿势一动不动，很快，乔梁就感觉身体躁动了起来，美人在怀，这真是要了老命了。 看着身下的温香软玉，乔梁喃喃道：“丁书记，你再不放手，我可真要犯错误了。” 乔梁自顾自说着，他不知道丁晓云能不能听得见，但他委实要把持不住了。 看着眼睛始终闭着的丁晓云，乔梁苦笑了一下，丁晓云都醉了，又怎么能听到他说话。 乔梁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说话的时候，丁晓云的眼睫毛轻轻颤着。 就在乔梁犹豫着自己该走还是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突然来的电话铃声把乔梁吓了一跳，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楚恒打来的，乔梁眼睛一下眯了起来，下意识咬了咬牙根。 吸了口气，乔梁平复了下心情，这才接起楚恒的电话：“楚哥。” “小乔，忙呢？”电话那头，楚恒乐呵呵问道。 “不忙，我刚和朋友吃完饭。”乔梁眼珠子转了转，答道。 “哦，这样啊。”楚恒呵呵一笑，“小乔，最近还好吧？” “还好啊，楚哥，怎么了？”乔梁心头没来由一跳，直觉告诉他，楚恒打电话关心他，那绝对没好事，这王八蛋一向都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小乔，我怎么听说你最近出了点事呢，网上的新闻我看到了，对你有影响吗？”楚恒关心道。 听到楚恒的话，乔梁心念急转，寻思着该怎么回答楚恒，他有点摸不透楚恒打这个电话的目的，一时无法权衡。 想了想，乔梁道：“楚哥，网上的新闻对我肯定是有影响的，但事实并不像网上说的那样，我其实是受害者，但市里面为了尽快平息舆论，就先把我停职了，我是有冤无处申啊……”乔梁尽量说得委屈，声音更是低沉不已。 楚恒听着乔梁的话，此时他看不到乔梁的表情，从乔梁的声音里，只觉得乔梁委屈不已，不由暗暗点头，心想乔梁没有骗他，这和他了解到的情况一样。 楚恒接着亲切道：“小乔，别灰心，你是咱们江州出去挂职的干部，真要受了冤屈，咱们市里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市里的领导会和西州市那边的领导沟通，一定会尽可能保证给你一个公平的处理，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有楚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乔梁感激道。 “嗯，咱俩说这些干嘛呢，太见外了。”楚恒淡然一笑，“对了，廖书记不是对你挺欣赏的嘛，你要是受了冤屈，怎么没去找廖书记呢？” “楚哥说笑了，廖书记那么大的领导，怎么可能管我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再说了，廖书记和我，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廖书记怎么可能欣赏我这样一个小喽啰，有些话都是他公开场合说的套话。”乔梁苦笑道。 “廖书记忙了点，顾及不到你这种小事也正常，你别想太多，咱们江州这边肯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我一定会替你说话的。”楚恒充满关心地说道。 “楚哥，谢谢你，你对我太好了。”乔梁再次感激道。 “没什么，咱俩不必说这些，应该的。”楚恒笑笑，“小乔，快过年了，你是不是也快回来了？” “嗯，我这两天就回去。”乔梁道。 “好，那到时候我给你接风洗尘。今晚就先这样，咱们回头见面聊。” 楚恒说完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琢磨着乔梁有没有对他说假话，思虑了片刻，楚恒脸上慢慢又有了笑意，结合他知道的情况和他对乔梁一直自信的了解，乔梁骗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想到乔梁刚刚被他忽悠得感激涕零的，楚恒淡笑了一下。 乔梁这边也收起了手机，想着自己刚才应付楚恒的表现，乔梁忍不住替自己的演技叫好，尼玛，回头体制里混不下去了，或许可以去演艺圈里混一混。 楚恒这王八蛋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呢？乔梁忍不住寻思起来，楚恒这人一向老奸巨猾，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 乔梁想了一会，暂时琢磨不透楚恒的目的，索性把这事先放一旁。 把手机放回兜里，乔梁转头看了看丁晓云，发现丁晓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手已经放开，没再抓住他的衣领，乔梁松了口气，正欲下床，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什么勾住了，转头一看，赫然是丁晓云又抓住了他的衣角，而这时候，丁晓云的眼睛已经睁开。 乔梁看得一愣，呆呆看着丁晓云：“丁书记，你醒了？” “乔……乔梁，别走……”丁晓云定定地看着乔梁，那一双漂亮的眸子里，仿佛含着一汪春水。 乔梁听到丁晓云喊自己的名字，有些愣神，好一会才看向丁晓云：“丁书记，你喝多了。” “我是喝多了，但还没醉。”丁晓云轻声说着，醉还是没醉，其实丁晓云自己也不清楚，她知道自己现在脑子是清醒的，却又很亢fen，想宣泄自己心中苦闷的情绪，更有一种突破禁忌的冲动。 “丁书记，你……你想……你是想……”乔梁直直地看着丁晓云，此时乔梁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丁晓云没说话，俏脸愈发红润了起来。 “不后悔？”乔梁又问。 “你怎么突然……突然……啰嗦起来了，以前不是……经常把我当做……张琳吗？”丁晓云舌头打着结，她是有点酒劲上头的。 乔梁听到丁晓云这话，不自然地笑了下：“丁书记，之前把你当成琳姐的时候，我都是无意识的，不是要……” 丁晓云没有说话，突然坐起来，一把抱住了乔梁。 乔梁吓了一跳，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纠结和矛盾，还有犹豫和不安。 这纠结矛盾和犹豫不安来自于现实和欲望的冲撞。 “丁……丁书记……这，这……” 乔梁话没说完，突然感觉嘴巴被堵住，丁晓云主动吻住了乔梁。 四目相对，乔梁心头的那股火终于被丁晓云勾了起来…… 西北的夜清冷而静谧，西州的夜温暖而热烈…… 一晚的时间过得很快，对乔梁而言，这又是一个疯狂的夜晚，以至于第二天早上，乔梁睡得跟死猪一样，老三打了好几个电话，乔梁才迷迷糊糊接了起来。 “喂，老三，啥事？”乔梁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靠，老五，你问我啥事？你丫的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傻了，咱们早上要赶飞机啊！”老三急火火道。 靠！乔梁瞬间精神了，看了下时间，日，乔梁赶紧爬了起来，火急火燎穿衣服，一边隔着手机对老三道：“老三，你待会直接帮我把行李提过来，然后打车过来跟我汇合，我发个定位给你，咱们直接去机场。” 乔梁说完挂掉电话，穿好衣服后，乔梁转头看了看丁晓云，轻喊了两句：“丁书记，丁书记……” 丁晓云没有醒，依旧沉沉睡着。 乔梁想到昨晚跟丁晓云折腾到很晚，丁晓云这会也许真的累坏了，睡的正香，干脆别叫醒她了！ “丁书记，我急着去赶飞机，耽搁不得，就不等你醒来了，咱们年后见。”乔梁最后蹲在床边，同丁晓云低声说了几句。 见丁晓云没有任何反应，乔梁想了想，在丁晓云屋里找出纸笔，写了几行告别的话，这才急匆匆离开。 乔梁刚走出门，门哐当一声关上的时候，屋里的丁晓云缓缓睁开了眼睛，丁晓云不是没醒，而是清醒过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梁，所以干脆假装睡着。 昨晚，丁晓云虽然没醉得不省人事，但终归是冲动了。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丁晓云做了平时断不敢想不敢做的事，以至于今天早上，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乔梁，其实在乔梁手机响的时候丁晓云就醒了，只不过一直没动，生怕让乔梁知道她醒了。 此刻乔梁离开，丁晓云才坐起来，裹了一件睡衣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静静地看着楼下。 只见乔梁站在马路边张望着，不时看着手机，一会，一辆出租车在乔梁跟前停下，乔梁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静静看着乔梁离去，丁晓云默默叹了口气，乔梁和她说年后见，但年后又会是什么光景呢？丁晓云不敢想，同样被停职的她，对前程一片灰心，家里那位名义上的丈夫，已经彻底让她死心。 内心深处，丁晓云同样替乔梁担心着，作为挂职干部的乔梁，还能顺顺利利干满两年吗？ 同病相怜的两人，前途未卜。 第1651章 吕倩的怒火 前往机场的出租车上，乔梁吃着老三在路边买的大肉包，嘴巴吃得鼓鼓的，满嘴流油，一边道：“老三，还是你够兄弟，知道我还没吃早饭……” “尼玛，老子巴不得你饿死。”老三骂道，“你特么做事太不靠谱了，今早要赶飞机呢，你一晚上跑得没影也就算了，早上竟然都不知道起来，幸亏我昨晚记得调闹钟，不然咱俩就都歇菜了。” “多大点事，赶不上这班，就改签坐下一班嘛。”乔梁笑道。 “滚，老子可是订了中午飞江州的航班的，要是没赶上这班，那我中午也赶不上飞江州的航班了，咱们江州机场刚开通没多久，现在航班还比较少，从金城飞江州的航班就中午这一班，没赶上的话，我就得等明天了，我可是和我家童童说我今晚就能到家了，你总不能让我放我家童童鸽子吧。” “靠，真肉麻，一口一个你家童童，腻不腻？”乔梁道。 “你管老子，我看你是没媳妇的羡慕我这有对象的。”老三咧嘴笑起来，突然吸了吸鼻子，凑到乔梁身上闻了闻，一脸贱笑道，“老实交代，昨晚跟谁鬼混去了？” 乔梁笑而不语，没有接这茬，转而道：“老三，咱们到金城后就先分开，到家后咱们再联系。” “好。”老三狐疑地看了乔梁片刻，然后点点头。 车子到了机场，候机的时候，乔梁想起王世宽的事，对老三道：“老三，还有件事你得再帮我一下。” “啥事？”老三问道。 “就是王世宽这事，你帮我把那些照片发到网上，一定要做的隐秘，不要让人查到ip，免得被人揪住尾巴查过来。”乔梁道。 “嗨，我以为啥事呢，就这么点小事，你放心好了，老子连照片都能从他的电脑里搞出来，这么点事还不是跟小儿科一样。”老三笑起来，“这事你就别操心了，老子就是这方面的高手，还能让人揪住尾巴查到ip不成。” 两人谈着事情，很快就开始登机。 飞机抵达金城的时候还不到中午，老三因为要直接在机场转机，就在机场餐厅里等着，顺便拿出笔记本接上无线网，帮乔梁鼓捣王世宽的事，乔梁则打车前往市区。 快过年了，乔梁打算先去给廖谷锋拜下早年，再回去。 乘坐出租车进了市区后，乔梁先是在路边的水果店买了一些水果，这才给廖谷锋打电话过去，本以为廖谷锋不一定能及时接听，结果出乎乔梁的意料，廖谷锋那边几乎是第一时间接起。 “小子，又有什么事？”廖谷锋淡淡道。 “廖书记，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过来给您拜年。”乔梁笑道。 “拜年？你小子有心了。”廖谷锋呵呵一笑。 “廖书记，您在金城的家我还没去过，我买了点水果，不知道往哪送呢。”乔梁嘿嘿笑道。 “是嘛。”廖谷锋脸上露出莫测的笑，“那我找个人去接你，你把位置发给我。” “好好。”乔梁高兴地挂了电话，把自己的位置发了过去，随即在路边等着。 想着廖谷锋刚刚和自己说话的口气，乔梁心里美滋滋的，心想廖谷锋对自己还是很不错的，有廖谷锋罩着，他还真不用太担心停职的事，对了，等今天见了廖谷锋，得顺便跟廖谷锋申申冤，乔梁心里默默想着。 乔梁在原地等着，不时看看时间，约莫过了半小时，还没见人过来，乔梁不禁纳闷起来，心说廖谷锋不是说让人来接自己吗，怎么到现在还没一个人影。 乔梁正想着，突地，后边有人扑了上来—— 乔梁毫无防备，直接被扑倒在地，紧接着乔梁只感觉眼前一黑，连眼睛都被人捂住了。 “靠，谁？想干什么？”乔梁又惊又怒。 后面的人没吭声，乔梁挣扎了一下，发现对方力气不小，而且用膝盖顶着他的腰，让他动都动不了。 “光天化日的，你是谁，想干什么？”乔梁再次大喊，不过这次，乔梁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因为他闻到一股有点熟悉的香味，而捂住他眼睛的手，似乎滑滑嫩嫩的，有点像女人的手。 脑袋里灵光一闪，乔梁突然意识到是谁了，一下喊了出来：“吕倩？” “哼，原来你还记得姑奶奶。”后面压住乔梁的吕倩终于出声，同时爬了起来，将乔梁放开。 “哎，吕大小姐，你搞什么，我又不是你的犯人，你竟然拿对待犯人的那一套对我。”乔梁揉着有点吃痛的腰站了起来。 “我看你比我抓的那些犯人还可恶。”吕倩杏眼圆瞪，一副又要揍乔梁的架势。 “喂喂，你吃了枪药了吧，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冲我龇牙咧嘴的？”乔梁没好气说道，指了指手头的那一袋水果，“瞧瞧，这水果都摔坏一大半了。” “这是你贿赂我们家廖大人的，是吗？”吕倩哼哼了一声。 “哎，你这孩子咋说话的，多难听，就这么点水果，能叫贿赂吗？我这是逢年过节拜访长辈的应有之礼。”乔梁撇嘴道。 “谁是你的长辈啊？别乱认亲戚。”吕倩瞪眼道。 “廖书记一直关心我的成长，关心我的工作和日常生活情况，在我心里，他就跟长辈一样亲切，我这样说有错吗？”乔梁一咧嘴。 “哼，油嘴滑舌，乱攀关系，我看你果真不是什么好鸟。”吕倩给了乔梁一个白眼。 “……”乔梁无语地看着吕倩，这丫头不对劲啊，好像吃了枪药一样，对他火气很大，不知道他啥时候得罪对方了。 好男不跟女斗，乔梁心想自个现在还是别和对方抬杠，不由道：“吕倩，廖书记不是让你来接我的吗，咱们现在是不是该走了？” 吕倩瞥了乔梁一眼，哼了一声，转身朝路边的一辆车子走去，乔梁见状连忙跟上，虽然吕倩没出声招呼，乔梁还是自个拉开车门坐上去。 车子往省里的一个老干部小区开去，到达廖谷锋家的时候，乔梁一进门就闻到厨房飘出来的饭香味，原来是吕倩妈妈在厨房做饭。 这时吕倩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满脸笑容地看着乔梁，“小乔来啦，小倩，给小乔倒杯水，你招呼下他。” “哼，要喝自己倒，最好是渴死。”吕倩气冲冲说了一句。 “你这孩子，咋这么没礼貌。”吕倩妈妈哭笑不得，自个就要出来给乔梁倒水。 乔梁见状忙道：“阿姨，您先忙，我又不是外人，自己倒就行了。” “还是小乔懂事。”吕倩妈妈笑眯眯点点头，虽然乔梁从家境等各方面都配不上她家吕倩，但单单看乔梁这个人，吕倩妈妈还是越看越满意的，只不过这小子对于和自家闺女感情的事一直拖着不开口，这点怪让她头疼。 乔梁自个倒了一杯水，然后也坐到沙发上，发现吕倩一双眼睛跟冒火一样直勾勾盯着他，乔梁不禁苦笑：“吕大小姐，到底咋回事嘛，你要让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吕倩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旋即又板起脸，指着乔梁骂道：“臭不要脸。” 乔梁被骂得莫名其妙，道：“我怎么不要脸了？” “你还好意思问。”吕倩又哼了一声。 乔梁这会真的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吕倩到底指的是什么事。 这时候门口传来响动声，乔梁转头望去，见是廖谷锋回来了，连忙走过去帮廖谷锋拿屋里换穿的鞋子，吕倩也跟在后边，看到乔梁的举动，嘀咕了一声：“马屁精。” 吕倩的声音不小，乔梁和廖谷锋都听到了，廖谷锋对自己这女儿的脾气再熟悉不过，哈哈笑道：“吕处长，那我是不是也没少拍你马屁？” “那不一样。”吕倩气哼哼道。 “怎么不一样了？”廖谷锋笑眯眯看着闺女。 吕倩被父亲这话给问得哑口无言，气鼓鼓走回沙发坐下。 廖谷锋这时候才看向乔梁，道：“小乔，网上流传的关于你那个打人的视频，还有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乔梁还没来得及回答，坐在客厅沙发的吕倩就抢白了一句：“还能咋回事，肯定是乔梁这臭不要脸的勾搭人家。” 乔梁听到这话，好悬没吐出一口血来，不过也就是在这一刹那，乔梁猛然明白了过来，合着吕倩今天对他横眉竖眼的，是因为网上他和丁晓云那些照片的事啊。乔梁猜到了原因，心里暗暗好笑，吕倩这是吃醋了，而且醋劲不小。 乔梁没急着回答，他今天过来，正好也有意主动跟廖谷锋汇报这事，申申冤，眼下廖谷锋主动问起，简直是再好不过。 乔梁先替廖谷锋把公文包接过来，放在了客厅茶几上，然后又给廖谷锋倒了杯水：“廖书记，您先喝杯水。” “哟，到了我自己家，怎么反倒我像是客人了。”廖谷锋笑了起来。 “马屁精就是马屁精，会来事。”吕倩又冲乔梁白了一眼。 乔梁微微一笑，知道吕倩是因为什么生气，乔梁也就不急了，等下把事情说清楚，吕倩又得对他眉开眼笑。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乔梁这时候也在廖谷锋侧边的沙发坐下，道：“廖书记，网上打人的视频和照片，都有些偏颇，并不完全属实，我今天来，正好想跟您汇报下这事。” “嗯，那你说来听听。”廖谷锋笑了笑。 一旁，吕倩也竖起了耳朵。 乔梁看到吕倩的样子，嘴角露出了笑意。 第1652章 我家小倩如何？ “廖书记，事情是这样的，那个打人的视频是被人剪辑过的，网上传的那一部分视频，并不能真正反映当时事情的全部经过……”乔梁正襟危坐，将事情的原委详细说了出来。 本来就不是什么复杂的事，乔梁很快说完，然后开始提照片的事：“廖书记，网上关于我和丁晓云书记的那些照片，有很多是合成照片，假的，只有一小部分是真的。” “哦？”廖谷锋抬了抬眼皮，看着乔梁，“是假的？” “对，假的。”乔梁肯定道，“目前我们县里已经提请相关技术部门去鉴定真假，相信很快就会出结果。” “既然还有一部分是真的，那哪些是真的？不会是你和人家女书记搂搂抱抱的照片是真的吧。”一旁的吕倩插话道，虽然说话还有些阴阳怪气，但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火药味十足。 “但凡是那些有亲密接触的照片，全都是合成的假照片，只有那些没有肢体接触的才是真的。”乔梁说道，“我和我们县的丁书记只是在谈工作，不知道是谁故意安排人偷拍，然后合成了一些假照片，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故意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混淆视听……” 话虽如此说，但此时乔梁想到自己昨晚和丁晓云发生的事情，心里不由发虚，这心虚让他内心感到了不安，这不安让他很矛盾，尼玛，虽然那些照片是合成的，虽然在网上曝光那些照片的时候自己和丁晓云之间是清白的，但现在呢，自己昨晚和丁晓云却是的确发生了那种关系。 在这种不安和矛盾的心理下，乔梁内心起起落落，有些后悔自己昨晚没能控制住欲望和冲动，但却又觉得在当时那种场景下，自己是无法抗拒的，毕竟那是丁晓云主动的，毕竟自己是血气方刚的男人，特别是在丁晓云身上时不时感受到张琳的影子。 想到这些，乔梁不由暗暗叹息了一声，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一股悲酸的感觉。 随即乔梁又想到，自己和丁晓云之间的这事，必须高度保密，任何人都不能知晓，不然不光自己，包括丁晓云，都彻底死定了。 如此，即使自己和丁晓云现在已经是那种关系，但还是要坚决否定在这种关系发生之前那些合成照片捏造的事实，这似乎并不矛盾，这似乎是矛盾中的统一。 如此想着，乔梁似乎有些心安，又觉得自己有些无耻卑劣，这无耻卑劣让他觉得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高尚的人，只是现实芸芸众生中平凡庸俗的一份子。 人无完人，我亦如此。乔梁如此安慰着自己，努力让自己在心态和心理上找到某种似乎心安理得又似乎自欺欺人的平衡。 “就算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们，那也怪不得别人，你一个男的跟人家女领导大晚上的在公园谈工作，谁不会误会？”吕倩酸溜溜道，她显然是已经选择了相信乔梁的话。 “这里头也是有原因的。”乔梁定定神，继续解释道，“当时正逢江东商业集团帮扶我们凉北县的那个肉制品加工厂接连出事，丁书记那会正在外头考察，得知情况后，就连夜赶回了凉北，刚到凉北，她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出去谈谈肉制品加工厂的事，而那个点，正好她刚经过北河公园，所以我们就在公园那边谈了一会……” 在说这话的时候，乔梁继续心虚继续不安继续矛盾，心里涌动着难言的滋味。 吕倩听乔梁解释得有板有眼，再结合之前的话，不由就信了乔梁的话，登时怒道：“是谁这么可恶，故意这样陷害你们，简直是太坏了！” 吕倩一瞬间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为乔梁抱打不平。 吕倩的表现让乔梁有些想笑，这丫头就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不过对方也是个爱恨分明的主，这一点尤其让吕倩显得分外可爱。 这时候，廖谷锋淡淡道：“那你现在被停职了？” “可不是，市里边为了尽快平息舆论，就先把我停职了，连我们丁书记也被停职了。”乔梁无奈道。 “你们市里那是什么领导？简直一点担当都没有，碰到这种事，就想着把下面人推出来挡雷，而不是先调查清楚情况，保护自己的同志。”吕倩生气道，接着看向廖谷锋，“廖大人，这事你可不能不管。” “就你吕处长管得宽。”廖谷锋笑着指了指闺女。 “廖大人，我哪是管得宽，我这是替你着急呢，你治下的干部这么没担当，你这个书记难道不害臊？”吕倩笑嘻嘻道。 廖谷锋哭笑不得，这个闺女真是一点都不给他面子，当着外人的面就敢这么怼他，贵为一省老大的他，也就只有这个宝贝闺女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廖谷锋此刻没有接女儿的话茬，他对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照片不感兴趣，而是关心起了刚刚乔梁说到的帮扶项目的事，问道：“小乔，你说江东商业帮扶你们凉北县的肉制品加工厂项目接连出事，是什么情况？” 乔梁见廖谷锋问起这事，又老老实实将肉制品加工厂发生的几次意外跟廖谷锋汇报了一下。 廖谷锋听完，眉头微微皱起：“这些放火的人，抓到了没有？” “还没有。”乔梁摇头道。 “这帮扶项目是有利于老百姓的大好事，对凉北的贫困百姓来说更是脱贫的希望，竟然还有人如此鼠目寸光，暗中搞破坏。”廖谷锋面带愠色。 “廖大人，要我说是他们县里的执法部门太笨了，接连让人家过来放火，都抓不住人。”吕倩嘿嘿笑道。 乔梁听到吕倩的话，暗道吕倩这话说的好，乔梁正好接住对方的话，道：“我觉得不是抓不到，而是不想抓。” 乔梁的话让廖谷锋心头一动，看着乔梁：“小乔，你这是话中有话。” “廖书记，不瞒您说，关于这些放火的犯罪分子，我倒是听说了一点点情况。”乔梁点头道。 “说来听听。”廖谷锋再次道。 乔梁随即将自己了解到的铁矿老板和尚可等人打肉制品加工厂项目的主意同廖谷锋说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这些放火的人，是他们在背后指使？”廖谷锋脸一沉，看似平静的表情下，不怒自威。 “廖书记，我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不敢下定论，但我猜测跟他们脱不了关系，现在那个铁矿老板刘玉虎被抓，这些天好像就消停了。”乔梁说道。 廖谷锋沉着脸没说话，手轻轻敲着桌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廖书记，您之前说的温水煮青蛙，现在煮到啥程度了，是半生不熟，还是快煮熟了？”乔梁冲廖谷锋眨了眨眼。 “火候还没到，离熟还早了点。”廖谷锋淡淡道。 乔梁听得一愣，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廖谷锋这话的意思是尚可还能蹦跶一段时间？ “你俩打啥机锋呢，我怎么听不懂？”吕倩跟着眨眼。 “不懂就别懂了。”廖谷锋呵呵笑道。 这时吕倩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道：“吃饭了，小倩，过来帮我端菜。” 吕倩这才不情愿的起身，又冲乔梁挥了挥小拳头，看得乔梁纳闷不已，不知道这小姑奶奶又看自己哪里不爽了。 桌上很快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廖谷锋招呼着乔梁，道：“小子，过来吃饭，今天中午陪我小酌一杯。” “老廖，下午不是还得上班吗？”吕倩妈妈看了廖谷锋一眼。 “没事。”廖谷锋笑着摆手。 廖谷锋拿过一瓶陈年五粮液开了起来，要给乔梁倒酒时，乔梁连忙站起来：“廖书记，我来吧。” “你来就你来。”廖谷锋把酒递给乔梁。 乔梁给两人各倒了一小杯，这才坐下，坐在廖谷锋边上的吕倩妈妈则是不停打量着乔梁，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脸上始终挂着笑。 “来吧，开吃。”廖谷锋率先拿起筷子，一挥手，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架势。 几人都动了筷子，吕倩妈妈一边吃一边又看着乔梁：“小乔，你也不小了，离了婚，就没想过要再找一个吗？” “啊？”乔梁没想到吕倩妈妈突然提起这个，一下呆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吕倩替乔梁解围道：“妈，你不好好吃饭，操心那么多干嘛呢。” 吕倩妈妈笑眯眯看看女儿，突然话锋一转，看着乔梁道：“小乔，你觉得我家小倩如何？” “啊？”乔梁再次呆住，没想到吕倩妈妈会如此直接，这问题他更没法回答了，古怪地看了吕倩一眼，心想这母女俩是事先通气好了要在今天的饭局上谈这个事吗？ 不过看到吕倩脸色红红，一副意外的样子，乔梁便打消了这个怀疑。 乔梁打算装哑巴蒙混过去，吕倩妈妈却不给他机会，继续追问道：“小乔，怎么不回答？” 乔梁苦笑了一下，心说这关还躲不过去了不成？抬头瞄了瞄廖谷锋，见廖谷锋正如无其事地端着小酒杯自饮自酌，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乔梁有点蛋疼了，不知该怎么回答好，之前他虽然也知道吕倩妈妈有意撮合他和吕倩，但毕竟没像这般在几人同时在的情况下直接提出来过，眼下突然来这么一出，乔梁委实是措手不及。 见乔梁不吭声，原本同样没做好心理准备而有些害羞的吕倩，没来由有些羞恼，在桌底下狠狠踩了乔梁一脚，痛得乔梁直咧嘴。 乔梁这时候只好道：“阿姨，我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也没心思考虑这事。” “如果是这样，那你更要赶紧考虑个人的婚姻大事了，你想想啊，你忙于工作，需不需要一个贤内助帮你打理生活上的事？照顾你的生活起居？退一步讲，你现在也是体制里的一员，组织上提拔干部，可是会考虑你个人的婚姻家庭情况的，如果你现在还没成家，难免给人你不够成熟稳重的印象，这会影响你进步的。”吕倩妈妈笑道。 闻听吕倩妈妈此言，乔梁不由眨眨眼。 见乔梁认真在听，吕倩妈妈继续道：“而且我家老廖也在体制内工作了三十多个年头了，他呀，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要是和我家吕倩在一起，他还能时不时的给你指点，能让你少走很多弯路，你说是不是？” 乔梁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时廖谷锋张口道：“你谈两个小辈的事，扯我干嘛？” 吕倩妈妈笑了下没说话。 廖谷锋接着对乔梁道：“小乔，这是你个人的事，你自己要考虑好，你吕阿姨讲的只代表她的意思，关键要你自己拿主意。” 乔梁微微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廖谷锋一眼，廖谷锋很善解人意，也不会拿官威压人，反倒是吕倩妈妈刚才的话，乔梁隐隐听出了对方的另一重意思，那就是自己跟吕倩在一起的话，凭借着他们廖家的帮助，他在体制里可以走出一条捷径，可以比别人获得更快的进步。 但这种方式的进步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乔梁迷茫了，他在感到诱惑的同时，不知为何，心里却又隐隐有些排斥，扪心自问，要说他对吕倩没有一点感觉，那是自欺欺人，吕倩这样家世好人又漂亮的女孩主动追求自己，不知道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乔梁并不是不识抬举的人，但要让他现在就和吕倩走进婚姻殿堂，乔梁又觉得自己似乎目前还缺乏足够的勇气和信心，更何况，他能割舍其他女人吗？经历了和章梅的那一段婚姻，他还有勇气再一次和别人重组家庭吗？ 在这种纠结、矛盾和纷乱中，乔梁一下子有些失神，他觉得在感情的世界里，自己就像一个浪子，又像是一个混蛋。 第1653章 火起来了 看到乔梁发呆，吕倩妈妈看了一眼老廖和吕倩，然后又看着乔梁温声细语道：“小乔，阿姨是真心希望你和我们家小倩在一起，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门当户对的老思想，你要是能和我们家小倩在一起，阿姨是打心眼里高兴，最主要的是我们家小倩也喜欢你。” “阿姨，这个事我会认真考虑的，但感情的事也急不得，您说是不是？”乔梁回过神来，不自然地笑道，其实上一次，还在黄原的时候，他在门外是有不经意听到吕倩妈妈的话的，吕倩妈妈多少是有些门户观念，打心眼里有一种优越感，但她又尊重女儿的想法，因为吕倩喜欢他，所以吕倩妈妈也没有因此瞧不起他，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吕倩妈妈已经比天底下绝大多数母亲开明多了。 “好了，专心吃饭吧，瞧瞧你们，吃个饭也这么多话。”廖谷锋觉得差不多了，站出来结束了这一话题，接着笑眯眯端起酒杯，对乔梁道，“小乔，来，咱们小酌一杯。” “好，我敬廖书记。”乔梁忙不迭站起来道。 两人干了一杯，乔梁这才坐下，这一顿饭，因为吕倩妈妈挑明了谈吕倩和乔梁的婚姻大事，所以乔梁也吃得极不自在，好不容易熬到午餐结束，乔梁这才如临大赦。 午饭完，廖谷锋坐到客厅喝茶，乔梁也跟着坐过去，想到自己被停职的事，乔梁小心翼翼看了廖谷锋一眼，试探道，“廖书记，我被停职这事，您看……” “既然你行得正坐得直，那你怕什么？”廖谷锋微微一笑。 “廖书记，如果上面能够公平处理，我当然不怕，但我就怕上面故意要整我，那我就是有理也说不清啊。”乔梁苦笑道。 “是吗？”廖谷锋看了乔梁一眼，“这天底下总有能让你说理的地方，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就是。” 听到廖谷锋这么说，乔梁一下心领神会，咧嘴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回江州？”廖谷锋这时候问了一句。 “明天回，我先到黄原去看望安书记，再回江州。”乔梁回答道。 “看不出来你还很念旧嘛。”廖谷锋盯着乔梁，“安哲都不当书记了，你还称呼他以前的职务？” “在我心里，安书记永远都是我的书记，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乔梁认真动情道。 “不错，不忘本，挺好。”廖谷锋淡淡笑笑，看着乔梁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又道，“既然你明天才走，那今晚就在家里住下吧，反正也不是外人。” “廖书记，会不会不方便？”乔梁干笑道。 “怎么，你觉得哪里不方便？”廖谷锋瞪着乔梁。 “方便，哪里都方便。”乔梁立刻陪着笑脸，心里美滋滋的，廖谷锋那句‘不是外人’，着实让乔梁听得心花怒放。 廖谷锋中午在家午休了一会便去上班，乔梁下午则是被吕倩拉着去逛街，乔梁很好奇吕倩怎么还没放假就能提前来金城陪父母过年了，一问才知吕倩是到西北省来出差，正好快过年了，吕倩忙完公事，便索性请了几天年假，将春节假期连起来一块休，所以吕倩这个时候才会在金城。 之所以没主动联系乔梁，是因为吕倩刚好看到网上流传的乔梁和丁晓云的照片，正在生闷气，所以干脆不理乔梁，这也是为什么吕倩今天上午去接乔梁的时候还怒气冲冲的缘故。 乔梁下午陪吕倩逛街，三点多回到家里，乔梁就开始有点犯困，吕倩又嚷嚷着要让乔梁陪她看电视剧，乔梁愣是不肯，直接到客房睡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陪女人逛街，乔梁就想睡觉。 乔梁刚躺下，门就被人悄悄推进来，乔梁闭着眼睛感觉到有人影进来，也懒得理会，除了吕倩这也不可能有谁，吕倩妈妈下午没在，不知道去哪了。 乔梁没理会吕倩，准备睡自己的觉，冷不丁的，吕倩扑了上来，一下揪住乔梁的耳朵：“死鬼，老实交代，你和那个丁晓云是不是真的一清二白？” “吕大小姐，你到底想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乔梁睁开眼睛，一脸无语。 “你给我老实交代，交代完了才能睡。”吕倩哼了一声。 “你又发哪门子神经。”乔梁翻了翻白眼。 “老娘现在在审问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以我多年的办案经验，乔梁同志，你现在眼神躲闪，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分明是心里有鬼，绝对是说谎，你和那个丁晓云书记，有问题。”吕倩信誓旦旦道。 乔梁听到这话，心里着实吓了一跳，乖乖个隆咚，这吕倩干警察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就从他一个表情一句话里就推断出了事情的真相，关键是乔梁这会万万不能承认，愣是反驳道：“你胡说八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你办案都快办傻了，看谁都像你的犯人。” “真没有？”吕倩狐疑地看着乔梁。 “你说呢？”乔梁瞪眼道，越是这时候越不能心虚，而且这时候被吕倩压着，气势弱了半分，乔梁索性一使劲，趁吕倩没有防备，一个翻身将对方反压在身下，气哼哼道，“让你骑我身上，你个小娘皮，简直是反了天了。” “你想骑我身上也可以，你有那胆子吗。”吕倩突然脸一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乔梁，“我现在不动，有本事你倒是来啊。” 看到吕倩这迷人的姿态，乔梁暗道不得了，这小娘皮开始使美人计了，刚刚来硬的，现在来软的了。 吱呀一声，这时候门从外面推开，吕倩妈妈探头看了进来，接着‘啊’了一声，脸色一下尴尬起来，赶紧关上门，嘴上还嘟哝着：“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刚回来，以为小倩去哪了，听到这边屋里有说话声，开门进来看看……” 伴随着吕倩妈妈离开，乔梁和吕倩互相对视了一眼，赶紧分开，吕倩更是臊得满脸通红，赶紧追了出去：“妈，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是也没关系嘛，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吕倩妈妈笑道。 屋外传来吕倩母女俩的说话声，随即声音慢慢小了下去，乔梁呆在屋里反倒松了口气，吕倩妈妈回来反倒替他解围了，这会没吕倩捣乱，乔梁不由安心的睡了起来。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乔梁晚上在廖谷锋家里住下，第二天，乔梁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后，便由吕倩开车送他去机场。 路上，只有两人时，吕倩不免又对乔梁龇牙咧嘴，警告着乔梁：“死鬼，我可告诉你，回到江州了，不许你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鬼混，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就把你的小急急咔嚓掉。” 乔梁听到吕倩的话，没来由心里一哆嗦，下意识夹紧两腿，感觉下面都哇凉哇凉的，没好气看了吕倩一眼：“什么叫乱七八糟的女人，你倒是说清楚一点。” “哼，你自个心里清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江州有几个女人吗？”吕倩瞪着乔梁，“反正只准我跟你亲近，不许别的女人靠近。” “你也太霸道了。”乔梁翻了翻白眼，“就你这霸道的性格，还是个暴力女，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老娘就赖上你了。”吕倩嘿嘿笑道。 乔梁一脸无语，吕倩这爱憎分明的性格，着实是让他又喜欢又头疼。 到达机场，乔梁和吕倩告别，看到吕倩突然眼眶红红的，乔梁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赶紧安慰道：“你干嘛呢，又不是生离死别，回头不是还能见面嘛。”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回去江州还不知道又和哪些女人怎么鬼混呢，我一想到就生气。”吕倩恨恨地盯着乔梁，她的性格终归是比一般的女人要强，情绪很快就恢复正常，推了乔梁一把，“赶紧走赶紧走，老娘现在不想看到你这死鬼了。” 吕倩说完自个急匆匆转头走了，她有点不喜欢这种离别的氛围。 看着吕倩的背影，乔梁叹了口气，唉，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转身进了机场，开始登机的时候，乔梁想了想，给叶心仪发了条短信，告知对方自己即将抵达黄原，询问叶心仪回江州了没有。 发完短信，乔梁把手机拿手上，不时看看叶心仪回信息了没有，随着飞机广播提醒乘客关闭手机，乔梁见叶心仪还没回信息，便将手机改为飞行模式，收了起来。 也不知道叶心仪是回江州了还是没有？如果没有回去，叶心仪看到信息会不会来机场接自己？乔梁默默想着，心想这个时候叶心仪要是没请假提前回家过年，应该还是在黄原的。 就在乔梁登上飞机准备起飞时，网上，一组关于王世宽的照片正悄然流传开来，照片里的内容可谓是又刺激又劲爆，着实让不少人惊掉了下巴，压根不需要什么水军推动，整组照片迅速在网上火了起来。 第1654章 当务之急 西州。 王世宽呆在办公室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刚刚已经拿出手机给市局打了电话，让市局网安支队赶紧联系各大网站删除照片和相关的帖子，但网上的照片流传速度之快，委实出乎王世宽的意料，删都来不及，最主要的是照片被很多人给直接下载了，在本地朋友圈都传了开来。 一想到自己那些隐秘的照片被不知道多少人给拿来观赏，王世宽就又急又怒，心里头也是臊得慌，而更让王世宽恐惧的是这些照片流传开来之后，有可能会产生的后果。 此刻王世宽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他这会甚至在想着乔梁和丁晓云的照片被人曝光的时候，乔梁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但要命的是乔梁和丁晓云的那些照片很多是假的，而他的照片则是真的，比真金还真。 这会坐在办公室里，王世宽甚至不敢看手机，感觉手机一响就跟催命符一样，让王世宽整个人神经都绷紧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随即王世宽的秘书轻轻推门进来，汇报道：“王部长，我刚刚看到您夫人从大门口进来，正快速朝办公楼过来。” “啊？”王世宽吃了一惊，这时候不用想也知道家里的母老虎绝对是来闹事的，王世宽万万不敢在这时候和媳妇碰面，赶紧拿起外套，道，“我去腾书记那里一趟，待会我爱人来了，你就说我不在。” 王世宽说完急匆匆出门。 组织部和委办在同一栋大楼里办公，王世宽来到腾达办公室，腾达也是刚知道网上流传的王世宽照片的事，他还特地上网看了一下，这会看到王世宽来了，腾达不由道：“世宽同志，你来得正好，我刚要找你。” “腾书记，是为了网上流传的照片的事吗？”王世宽苦笑道。 “嗯，没错。”腾达点了点头，一边招手请王世宽坐下，一边问道，“世宽同志，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网上这些照片，到底是真还是是假？” 听到腾达的问话，王世宽不禁犹豫了起来，他很不想承认，但他知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见王世宽犹豫，腾达又道：“世宽同志，我希望你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有你跟我说了实话，咱们才能及时想办法应对后续的处理，否则，一旦错过了最佳时间，那就悔之晚矣。” 腾达这话让王世宽下了决心，艰难开口：“腾书记，是真的。” 见王世宽承认，腾达呆了呆，好一会，腾达无奈地点了点王世宽：“唉，世宽同志啊，你也是老同志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腾书记，我也没想到啊。”王世宽叫屈道，心里更是郁闷不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这些私密照片存在自己家里的电脑里，他还设了密码，怎么就会流传出去呢？ “唉，这事有点麻烦啊。”腾达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王世宽是他这边的人，他当然不可能不管对方，但照片已经在网上曝光，现在要处理就有点棘手了。 想了想，腾达问道：“市局那边你联系了没有？要让他们第一时间联系各大网站删除照片。” “腾书记，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联系市局了，让市局网安支队务必尽全力阻止网上的照片传播，但这互联网的威力太大了，才没多长时间，就跟病毒式传播一样，想彻底禁止都来不及了。”王世宽一脸无奈。 “所以说啊，时代变了，现在的时代跟我们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一旦有什么消息传到网上，想瞒都瞒不住。”腾达叹了口气，“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量降低影响，否则一旦舆论闹大，省里过问，那事情就失去控制了，到时候就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了。” “腾书记，我明白，回头我再跟市局联系一下，让他们盯紧网上的动态，另外，宣传部门那边，还请腾书记出面跟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开个新闻发布会澄清一下，统一好口径，就说照片是假的。”王世宽咬牙道。 腾达闻言，看了看王世宽，微微点头：“可以，不过这个节骨眼上，你务必好处理家里的情况，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后院起火。” “腾书记，您放心，家里我会处理好，我家那个母老虎虽然泼辣了点，但关键时刻还是拎得清轻重的。”王世宽硬着头皮说道，他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就老婆发飙起来那股疯劲，王世宽都没把握能压住对方。 “好，那就先这么说定了。”腾达点头道。 目送着王世宽离开，腾达忍不住又打开电脑看了一遍刚刚的照片，嘴上啧啧称奇，心说这个王世宽倒是真会玩。 黄原机场。 乔梁下了飞机，从机场出口通道出来的时候，就不停朝两边张望着，看叶心仪有没有来接自己，一眼望去，都没有看到叶心仪的身影，乔梁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抬头看到外面的路面和马路边种的树木都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雪，乔梁有些意外，没想到黄原这边下雪了。 叶心仪没来接自己，看来得自己打车去市区了。乔梁咂咂嘴，他已经提前跟安哲打了电话，安哲安排他住在黄原宾馆，乔梁这会准备打车去黄原宾馆。 正当乔梁准备拦住一辆出租车时，身后突然有人拍了拍乔梁的肩膀，同时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往哪去？” 听到这个声音，乔梁神色一喜，转头就朝身后的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兴奋道：“心仪，你来接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来接我的。” 叶心仪没想到乔梁这么高兴，还抱住了自己，一下子呆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赶紧推开乔梁：“干什么呢你，大庭广众的，也不怕别人看到。” “别人爱看就让他们看去，嫉妒死他们。”乔梁嘿嘿笑道。 “不跟你扯，没个正经。”叶心仪白了乔梁一眼，脸红得很，又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乔梁闻言，赶紧提着行李跟在叶心仪身后，来到机场停车场，乔梁看到叶心仪开车过来，轻咦了一声：“你买车了？” “没有，临时找同事借的。”叶心仪道。 乔梁恍然，坐上车子，笑道：“心仪，咱们去黄原宾馆。” 叶心仪轻点了下头，转头看了乔梁一眼，“江州机场开通了，你怎么不直接坐回江州的航班，还拐到黄原来了？” “我得来看望一下安书记，提前给他拜个年，另外，我要说我想你了，想早点见到你，你信不？”乔梁笑道。 “油嘴滑舌，我才不信呢。”叶心仪哼了一声。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说的是真话。”乔梁咧嘴笑道。 叶心仪架不住乔梁的嘴皮子，赶紧岔开话题，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江州？” “明天吧。”乔梁说着，看着叶心仪，“咱俩一起回吧，你啥时候开始放假？我等你。” “那就明天吧，我提前请假一天就行了。”叶心仪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乔梁笑道，和叶心仪一起回去，至少旅途不会寂寞了。 两人一路聊着天，车子很快到了黄原宾馆，安哲已经提前给乔梁订了房间，乔梁办了入住手续后，便先行上楼，叶心仪则是先把车开回去还给同事。 坐在宾馆房间里，乔梁给安哲去了电话，告知对方自己已经到了，安哲让乔梁自己解决午饭，他中午没空，至于晚上，安哲已经安排好了晚宴。 给安哲打完电话，乔梁下了楼，在宾馆大堂等叶心仪过来，好一起去吃午饭。 等人的过程有些无聊，乔梁不由拿起手机刷新闻，看到王世宽的那些照片已经在网上曝光，乔梁不由暗暗得意，之前王世宽和尚可一起搞他，现在也让王世宽尝尝自己照片被人曝光的滋味。 乔梁刷了一会新闻，发现不少大的门户网站已经没有王世宽的那些照片，心里微微一凛，必定是王世宽出手，联系相关部门删除网上的照片和帖子了，不过这种照片又岂能完全删除干净，乔梁冷笑了一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种照片一旦曝光，那是怎么都不可能彻底禁绝的。 静静地看着手机，乔梁突然听到附近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还喊着“骆书记”，乔梁抬头一看，不由一愣，骆飞和他的秘书黄杰站在大堂里。 乔梁看到骆飞和黄杰的同时，黄杰也看到了乔梁，骆飞原本没注意到，黄杰轻轻说了一句，骆飞才转过头来。 看到乔梁，骆飞的眉头一下皱得老高。 骆飞对乔梁实在是太讨厌了，这其中有安哲的因素，也有乔梁自身的因素，骆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乔梁，眼里先是意外，随即明白过来，乔梁这是从西北回来过年了。 双方的目光碰撞了一下，乔梁此刻有点犹豫，想着要不要上前和骆飞打招呼，如今骆飞已经是江州市的书记，而他挂职两年回来后，还得在骆飞手下当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骆飞如今能决定他的前程和命运，他现在还真不能将骆飞得罪得太狠。 心里如此想着，乔梁就要起身去和骆飞打招呼，不料骆飞转了下眼珠，这时候却是主动朝他走了过来。 看到骆飞主动向自己走来，不知为何，乔梁心里突然莫名有些紧张。 骆飞要搞什么鬼？ 第1655章 夜宴 不及多想，见骆飞过来，乔梁忙不迭起身，恭敬地喊了一声：“骆书记。” “乔梁，你怎么会在这里？”骆飞背着双手，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一张脸刻意摆出了大领导的威严。 乔梁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下，以骆飞对安哲的成见，他要是实话实说来看安哲，一定会引起对方更大的敌意，不由扯了个谎：“骆书记，我要回江州过年，因为先乘飞机到黄原，所以打算在黄原住一晚，明早再走。” “江州机场已经开通了和金城的航班，你怎么不直接回江州？”骆飞板着脸道。 “啊？江州机场开通和金城的航班了？我没怎么關注新闻，不知道啊。”乔梁睁着眼睛说瞎话，心里则是骂了起来，这老王八蛋管得真宽，老子爱到哪管你什么事，你丫的管得真多。 乔梁心里骂着，冷不丁就听到骆飞斥声道：“乔梁，你可知错？” 乔梁一下呆住，呐呐道：“骆书记，我哪里错了？” “你哪里错了？你还好意思问，乔梁，你作为我们江州出去的挂职干部，代表的是我们江州的形象，你自己看看你，在凉北都干出了什么事？简直是丢我们江州干部的脸，给我们江州市抹黑，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担任挂职干部……”骆飞指着乔梁一顿斥责，说完甩手离开，根本不理会乔梁，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乔梁愣愣站在原地，骆飞这突然一顿骂都快把他骂儍了，等到骆飞转身离开，乔梁才回过神来，靠了一声，这王八蛋是故意来骂自己一顿的？ 相比于乔梁的郁闷，骆飞此刻则是神清气爽，将乔梁狠狠批了一通后，骆飞只觉心情舒畅，整个人都舒服了。 “骆书记，刚刚您骂乔梁那一顿，真解气。”黄杰跟在骆飞后面，屁颠屁颠地拍着马屁。 “哼，你以为我骂他是为了解气？”骆飞看着秘书黄杰，“我骂他是为了咱们江州市的形象，为了咱们江州市干部的脸面，你以为我是公报私仇，特意找乔梁麻烦？” “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骆书记您为了咱们江州市的干部形象，批乔梁批得太对了。”黄杰连忙改口道。 骆飞闻言，这才满意地点头，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边上的黄杰见状，小心地擦了下额头的虚汗，自己这位领导真的太虚伪了，简直是做表子还要立牌坊。 乔梁此刻还在原地站着，骆飞一通骂着实让乔梁又气又恼，偏偏又没办法发作，眼下骆飞是江州市货真价实的一把手，他委实不敢跟对方明着作对。 没多久，叶心仪返回来了，看见乔梁耷拉着脑袋，叶心仪奇怪道：“怎么了？刚刚不还是活蹦乱跳的嘛，我才离开一会，怎么就蔫了？” “唉，刚刚碰到骆书记，被他臭骂了一顿。”乔梁有气无力道。 “怎么？骆书记也住在这里？”叶心仪意外道。 “可能是吧，估计是来省城公干了。”乔梁点点头。 “他骂你什么了？”叶心仪奇怪道。 “还能什么，说是我抹黑江州市干部的形象，不配担任挂职干部，上纲上线狠批了我一通。”乔梁撇撇嘴，显然是对骆飞批他很不服气。 听到乔梁如此说，冰雪聪明的叶心仪很快就明白是因为什么事，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看着乔梁：“那网上流传的那些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网上的报道有失偏颇，那个打人的视频只是截取了一段，并不完整，至于那些照片，很多都是合成的假照片，当然不是真的了。”乔梁不容置疑道。 “这样啊。”叶心仪的笑容多了几分，听到乔梁说那些照片是合成的假照片时，不知道为什么，叶心仪感觉自己心情似乎好了几分。 看到乔梁还在郁闷，叶心仪道：“你也知道，骆书记一直就看你不顺眼，所以肯定是借故批评你，你没必要放在心上嘛。” “说的也是，走，咱们吃饭去。”乔梁点点头，看到叶心仪那张漂亮的脸蛋，乔梁心情就好了起来。 两人一起去吃午饭，吃完饭后，叶心仪下午继续去上班，乔梁让叶心仪今晚一起来参加安哲安排的晚宴，叶心仪犹豫了一下，接着点头答应下来。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乔梁来到安哲订的酒店包厢，乔梁到来的时候，安哲已经在包厢里，乔梁有些意外，忙道：“老大，你怎么这么快来了。” “下午忙完比较早，早点过来，你有意见？”安哲看着乔梁。 “没意见，早点看到老大，我心里高兴得很。”乔梁咧嘴笑着，看到安哲订的这个包厢不小，乔梁不由问道，“老大，今晚还有别的人吗？” “等会你就知道了。”安哲颇为神秘道。 乔梁闻言不禁一笑：“老大，今晚我也擅自做主，邀请了一个人。” “谁？” “叶心仪。” “哦，小叶同志啊。”安哲点点头，“这个小叶同志还是不错的，笔杆子厉害，写文章是一把好手，对了，她在省里的编制解决了吗？” “还没有，估计难。”乔梁摇了摇头，“想要留在省城，没那么容易。” “确实是。”安哲微微点头，又道，“可惜了，我原来在宣传系统那边也认识不少人，但现在我说话不好使了，不然倒是可以帮帮她，人走茶凉就是这样。” “老大，你就别操心太多了，各人有各人的命。”乔梁道。 “看不出乔梁同志现在很豁达嘛。”安哲看着乔梁道。 “老大，我现在不是豁达，我是随波逐流，”乔梁呵呵笑道。 “年纪轻轻就如此消极，这一点我得批评你。”安哲板起脸，抬手指了指乔梁。 “老大，你一说批评，我就有点郁闷，中午才被骆飞书记骂了一顿。”乔梁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遇见他？”安哲一下认真起来，面色严肃地问道。 乔梁接着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安哲一听，神色变得凝重，手指轻轻叩着桌子，皱眉道：“梁子，这事要重视，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今天骂你一顿，绝对不会只是为出气，他一定是要……” 安哲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带着沉思的目光。 “老大，他一定是要什么？”乔梁看着安哲。 安哲不紧不慢道：“一定是要搞小动作。” “搞小动作？”乔梁眉头一皱，“老大，我现在远在凉北挂职，他就算是想搞小动作针对我，也鞭长莫及啊。” “幼稚。”安哲看了乔梁一眼，道，“如果江州市这边跟省里沟通，要将你提前召回，到时候你身背着处分被迫提前结束挂职回来，你觉得你的仕途前程会不会受影响？” “啊！这……”乔梁听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一直只顾着西州市那边的情况，却没想过江州市这边会不会也搞出什么动静来，此刻安哲一说，乔梁觉得还真有可能，不，是大大的可能。 “提到这事，我就要问问你了，网上这两天关于你的新闻不少嘛，乔梁同志，你现在能耐挺大呀，动不动就搞出大动静。”安哲淡淡地看着乔梁。 乔梁听得苦笑，连忙道：“老大，这事我也正要跟你汇报呢。” 乔梁将关于自己在网上的那些新闻和安哲如实说了出来，并且还提到了自己昨天专程去给廖谷锋拜年，也和廖谷锋汇报了这事。 “你已经给廖书记汇报了这事？”安哲神色一凛，立刻追问道，“廖书记如何说？” “廖书记让我放宽心，说只要行得正坐得直，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乔梁说道。 “这样……”安哲微微点头，他对乔梁的品性和人格自然是信任的，既然乔梁说网上的新闻是假的，安哲也就没啥好怀疑的，眼下廖谷锋既然也了解了这件事，那就再好不过。 想了想，安哲道：“梁子，今天遇到他这件事，你要打电话再跟廖书记汇报一下，同时把你的担心说出来，让廖书记心里提前有个底，这样，就无需再有任何担心了。” “老大，有必要吗？”乔梁皱眉道，“廖书记忙得很，专门因为他的事给廖书记打电话，我怕廖书记不高兴。” “不，有必要，而且是十分有必要，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廖书记不会不高兴的。”安哲肯定道。 乔梁闻言，不由挠了挠头，虽然对安哲的话有些疑义，但他知道安哲肯定都是在为他着想，那他今晚回去再给廖谷锋打个电话就是了。 两人聊着天，一会，门外就有人推门进来，还传来了说话声，乔梁定睛一看，脸上不由也露出了喜色，高兴道：“张秘书长，冯部长，你们怎么也来了？” 原来过来的是张海涛和冯运明。 张海涛一看是乔梁，先是惊讶，随即也高兴道：“小乔，怎么？只许你来，就不许我和运明部长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张秘书长，你就别打趣我了。”乔梁笑道。 “小乔，你这是回来过年了是吧？在凉北挂职还顺利吗？”冯运明看到乔梁也颇为高兴，笑着关心道。 “还好，谢谢冯部长关心。”乔梁笑道。 “好了，大家都不是外人，就别站着说话了，坐下说。”安哲挥挥手。 乔梁先请张海涛和冯运明坐下，三人一聊，乔梁才知道张海涛和冯运明是结伴来黄原看望老领导安哲的，当然，年底了，也要顺便来省城拜访一些相关部门，不过两人还能惦记着安哲，也让乔梁感动不已，说明两人也都是念旧的人，也唯有如此，他们才能走到一起，才能惺惺相惜。 第1656章 神秘信息 张海涛和冯运明到了一会后，叶心仪也到了，大家都是江州的旧识，彼此也不用多介绍，安哲作为今晚的东道主，在人到齐后，第一个端起酒杯，站起来道：“今晚第一杯酒，咱们一起先干一杯，提前庆祝新年的到来。” “好，干杯。”乔梁、叶心仪、冯运明和张海涛几人纷纷站起来附和，大家一起乐呵呵干了一杯。 几人坐下后，安哲准备再次提酒，乔梁见忙道：“安书记，我来给大家倒酒。” “好，你来。”安哲点点头。 听乔梁称呼安书记，张海涛和冯运明对视了一眼，都微微一笑。 乔梁一一又给众人满上，安哲吃了几口菜，又端起酒杯，看向张海涛和冯运明：“这杯酒我敬海涛和运明同志，在我离开江州后，感谢二位对小乔的照顾。” “安书记，您这是跟我们客气了。”张海涛笑道，在今天的场合，他也称呼安哲以往的职务。 “没错，安书记，您这样讲太见外了，何况小乔本身就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对这样的年轻干部，我们组织部本身的职责就是要多给予加担子，要着重培养，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冯运明笑呵呵道，他也称呼安哲以前的职务。 “不管这么说，都要感谢你们二位。”安哲微微一笑，“来，啥也不多说，这杯我敬你们，干了。” 三人干了一杯，乔梁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他没想到安哲为了自己向张海涛和冯运明敬酒，说明安哲心里始终在牵挂着他，在關注着他的成长，如同一个长辈一般，默默地呵护着他。 乔梁给大家满上酒，端起酒杯站起来道：“秘书长，冯部长，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和提携，没有你们，也没有我的今天。” “嗯，小乔，你敬的这杯酒，我们就欣然接受了。”冯运明笑道，张海涛同样也跟着点头。 三人又喝了一杯，随即坐下来，开始聊起最近的工作和生活趣事，对于骆飞顺利接替安哲出任江州市书记一职，张海涛和冯运明都是颇为感慨，在他们眼里，骆飞能力不强，但却是官运亨通，而在体制里就是这样，领导觉得你行你就行，领导觉得你不行，你再行也不行，有时候提拔真的无关乎能力，而是领导眼里有没有你这个人。 “现在上面的变动已经尘埃落定，省里的新老大上任了，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行事风格。”张海涛感慨道，他处在秘书长的位置上，对于一把手的变动给工作等方方面面带来的变化感触最深。 “省里那位新老大距离咱们太远，咱们啊，要考虑的是骆书记上任后，会给市里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冯运明笑道。 “我看他呀，除了那三板斧的本事，也没别的了，说实话，由他来担任江州市的书记，我对市里的发展不抱希望。”张海涛摇头道。 “海涛同志，慎言。”安哲微微皱眉。 “安书记，这里没有外人，我也才敢这样说。”张海涛笑道。 安哲眉头微拧了一下，在他印象中，张海涛一向是个十分谨慎的人，此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对骆飞有多么不看好。 “不管怎么说，你们作为市里的班子成员，对于骆飞同志的工作都要尽量给予支持和配合，大家一起努力，争取将江州建设得越来越好。”安哲说道，顿了顿，又意有所指道，“当然了，对于好的要支持，对于不好的，也要敢于坚持原则，敢于指正。” “安书记讲话始终是高屋建瓴，充满了大局观。”冯运明道。 安哲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接着大家边喝边聊，酒桌上的气氛很和谐。 这时，从安哲、冯运明和张海涛的谈话中，乔梁知晓了江东省新任老大的名字和来历，不由感到意外，原来这位新任江东省老大，就是关新民率团到西北省考察期间，从京城到西北省调研的那位部领导，当时随着他到金城，关新民突然中断了在金城的活动日程去了西州，当时乔梁对此有些困惑，却摸不清原委，此时得知空降到江东省担任一把手的是此人，乔梁不由想到了之前关新民突然改变考察日程的事情，不由觉得关新民和这位新来的一把手似乎有某种微妙的关系。 乔梁不由想，当时安哲正在西州，自己现在能有这感觉，那安哲呢？说不定安哲那时就想到了什么，只是没有告诉自己。 乔梁回忆着那晚自己和安哲谈起关新民突然改变行程来西州的时候安哲莫测的神情，不由肯定了这一点。 乔梁不由感慨，人事的事真的是变幻莫测，下面是这样，上面同样如此，当时谁能想到那位从京城去金城调研的部领导会成为江东省一把手呢？ 边感慨乔梁边跟大家一起喝酒，几人说说笑笑，一顿饭的时间也过得很快。 今晚乔梁因为和安哲一起吃饭，加上见到张海涛和冯运明还有叶心仪，心里高兴，加上安哲酒量又大，一提就要喝，一碰就得干，不知不觉喝醉了，他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的宾馆，直至第二天醒来，乔梁发现叶心仪住在他隔壁的房间，才知道昨晚是叶心仪送他回来的。 “心仪，昨晚把我送回来，是不是很辛苦？”乔梁清晨起来，在叶心仪的房间里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喝醉了跟死猪一样，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送回来，还险些吐我身上。”叶心仪白了乔梁一眼。 “啊？我昨晚吐了？”乔梁惊讶道。 “你说呢？”叶心仪打了打哈欠，道，“害我昨晚替你收拾到老晚，觉都睡不够，早上起来，胳膊腿也都酸了。” “心仪，太谢谢你了，哎，你这么贤惠，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要不我以身相许？”乔梁嘿嘿笑道。 “想得美你，我看你是想变相占我便宜。”叶心仪哼了一声。 “唉，怎么能说我是占你便宜呢，我是无以回报才以身相许。”乔梁咧嘴笑道，“心仪，你胳膊腿酸是不是，来，我帮你按摩按摩。” 乔梁说着走上前去，叶心仪连忙推了乔梁一下，不让乔梁靠近，两人笑闹起来，叶心仪看着时间不早了，赶紧阻止乔梁：“别闹了，咱们还得坐车回江州，去吃下早饭该走了。” 听到叶心仪的话，乔梁这才作罢。 两人在酒店吃了早餐，随即赶往黄原客运中心站坐大巴赶回江州。 天上依然飘着小小的雪花，仿佛给天地间披上了一件银白的婚纱，为这天地平添了几分朦胧美。 叶心仪骨子里有一股文青的气质，看到这雪白的世界，心里就莫名的雀跃，眼里都带着笑，转头看着乔梁：“这景色真美，真想写一篇关于雪的散文。” “那你写啊，以你的文采，可以直接投稿到散文月刊。”乔梁道。 “算了，平时工作忙得很，整天就是写写写，现在放假了，就不想给自己找事做了。”叶心仪道。 “也对，放假就该好好休息。”乔梁跟着道。 和叶心仪说着话，乔梁突然想起自己昨晚好像有什么事没做，但这会脑袋还晕晕的，昨晚酒醉的后遗症还在，乔梁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事，不由拍了拍自己脑袋，心想自个是不是喝酒产生错觉了。 乔梁不知道的是，自己因为喝酒，险些误了自己的大事。 此刻，西北省，金城，刘昌兴办公室。 刘昌兴将一名副部长叫过来交代道，“江东省挂职办刚刚跟我们联系了，要提前结束乔梁的挂职任期，咱们这边按相关流程配合他们办理此事，尽快在这两天就搞定，不要拖到过年后。” “刘部长，乔梁挂职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江东省那边怎么会要求提前结束乔梁的挂职任期？”副部长奇怪道。 “乔梁干得好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呢。”刘昌兴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的副部长，“前两天网上沸沸扬扬都是跟乔梁有关的负面新闻，就这还干得好？兴许江东省那边就是觉得乔梁丢了挂职干部的脸，影响了他们江东省干部的形象，所以想将乔梁提前召回呢。” “哦，对。”副部长忙不迭点头附和着刘昌兴的话，“部长说的确实是。” “嗯，抓紧按我说的去做，马上就要到春节了，年前这两天就搞定此事。”刘昌兴再次强调了一遍，又道，“乔梁指不定回去过年了，咱们赶在年前配合江东省挂职办办理好此事，也能及时通知到乔梁本人，正好他年后放完假就不用过来了，省得让他再多跑一趟。” 副部长点点头，嘴上配合着刘昌兴说是，然后道：“部长，那我就去办这事。” “去吧。”刘昌兴点点头，心情舒畅不已，等这事走完流程，到时候就算廖谷锋知道了，生米也已经煮成熟饭，廖谷锋不可能为了一个乔梁大动干戈。 心里如此想着，刘昌兴不由又想到骆飞，这个骆飞总算是办事靠谱了一回。 远在江东的乔梁，此时正和叶心仪坐大巴从黄原返回江州，大巴车离开黄原后，路上雪逐渐大了起来，高速上的视线也慢慢变得不好，乔梁和叶心仪坐在一起，看着窗外飞舞的大雪，乔梁不由有些担心：“雪下大了，待会万一高速封了，咱们不会回不去了吧？” “应该不会吧，你可别乌鸦嘴。”叶心仪吓了一跳，这正满心欢喜回去过年呢，可别真回不了。 “我就是这么一说。”乔梁笑道。 两人说着话，车子突然拐进了旁边的服务区，然后停了下来，乔梁见状，一下愣住，啥情况？不会真被他说中了吧？ 这时，只见大巴车司机站起来，大声对后边的乘客道：“前头雪下得很大，刚接到通知，高速要封了，所有车子都只能从就近的高速出口离开，咱们这班车没办法直接从高速到江州了，前头最近的高速出口是松北出口，我们待会就得从那里下高速。” “真被你乌鸦嘴说中了。”叶心仪瞪了乔梁一眼。 “这可不能怪我，只能说是太巧了。”乔梁无奈笑道。如果想看的更快，搜索並關注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乔梁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乔梁拿起来一看，见是一条没有姓名的信息，只有一串号码，乔梁一开始以为是骚扰短息，正要随手删掉，不经意瞄了一眼，乔梁眼珠子一下瞪得老大，靠了一声。 第1657章 乔梁的担心 叶心仪注意到乔梁的异样，不由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乔梁摆摆手，脸色变得难看，转头看了眼窗外，趁着这会车子停在服务区，乔梁对叶心仪道，“心仪，我下车打个电话，你在车上等我。” “好。”叶心仪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她意识到乔梁应该是碰到什么事了。 乔梁下了车后，走到旁边没人的地方，急急忙忙拨打了廖谷锋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都没人接听，乔梁一下急了起来，心说老廖啊老廖，这关键时刻您倒是赶紧接啊。 可惜，最后结果让乔梁失望，直至手机传来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乔梁才不得不失望地挂了电话。 此刻，乔梁终于想起来自己早上到底是忘了什么事，昨晚安哲提醒他要再给廖谷锋打电话，乔梁喝醉了酒给忘了，难怪他早上起来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没做。 此时乔梁不由暗自后悔，喝酒误事，古人诚不欺我，下次坚决不能再喝醉酒了，眼下可真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原来，刚刚乔梁收到的那条神秘短信，正是告知乔梁关于江东省挂职办主动提出提前结束乔梁挂职任期的事，西北省有关部门正在积极配合办理此事。 看到这条信息，乔梁几乎是魂都快没了，同时，乔梁也意识到此事绝对跟骆飞脱不了关系，昨晚安哲提醒他的果真没错，骆飞一定是暗中搞了什么小动作，江东省挂职办这边才会有这么一出。 心里暗暗恼怒，但乔梁这会也顾不上对骆飞的恨意了，再次拨打廖谷锋的电话，只盼着廖谷锋能赶紧接电话，这件事他必须及时让廖谷锋知道，否则回头黄花菜都凉了。 这一回，电话响了几声，总算是接起来了，廖谷锋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子，又有什么事？我在开会，这次要是没要紧事，看我回头不收拾你。” 廖谷锋嘴上如此说，脸上其实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廖书记，十万火急的事。”乔梁连忙道。 “什么事？”廖谷锋问道。 “廖书记，是有关于我挂职的事。”乔梁赶紧将自己刚刚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廖谷锋听得一愣，沉吟片刻，道：“就这事？” “廖书记，这事还不急吗？”乔梁哭笑不得。 “嗯，我知道了。”廖谷锋说完挂了电话。 “喂喂……”乔梁喂了两声，发现廖谷锋真挂了电话后，苦笑不已，想再给廖谷锋打电话过去，又怕廖谷锋生气，他这会可是在开会来着，转念一想，乔梁心想自己觉得天大的事，也许在廖谷锋眼里不过是芝麻蒜皮的小事罢了，眼下自己已经第一时间赶紧跟廖谷锋汇报，廖谷锋表示知道了，那问题应该不大了吧。 乔梁带着患得患失的心理，也不敢再给廖谷锋打电话，郁闷地收起了手机。 而廖谷锋，在听完乔梁的汇报后，脸上露出了莫测的笑，有人这么着急开始背着他搞小动作，这是真急了啊，看来，对方也开始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了。 略一思索，廖谷锋从手机通讯录里找出了‘老朋友’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廖谷锋笑道：“国鸿同志，调到江东，还适应吗？” “咋的，谷锋同志，你这是关心我在你以前的地盘上干得顺不顺手是吗？”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 “国鸿同志，你说这话我就得批评你，什么叫我的地盘？作为组织中人，你这是山头主义，必须坚决批评和指正。”廖谷锋笑道。 “得，合着今天谷锋同志是给我上思想课来了，好好，我思想不对，虚心接受谷锋同志的批评。”电话那头的人笑道。 廖谷锋听到对方的话笑了起来：“好了，不跟你说笑了，国鸿同志，有件小事要麻烦你一下。” “嗯？能让你谷峰同志亲自开口的，我看不会是小事吧？”对面的人又笑。 “还真是小事。”廖谷锋呵呵一笑，将乔梁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对面的人听完笑道：“看来这个叫乔梁的小同志不简单嘛，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竟然能让谷峰同志亲自關注，并且亲自打电话过问。” “简不简单我说了不算，我只能说国鸿同志關注了就能知道。”廖谷锋笑了笑，不介意这时候替乔梁美言几句，又道，“这个小同志，是一个不错的小同志，国鸿同志日后可以多關注關注。” “好，谷锋同志都开口了，那我不關注一下都说不过去了。”对面的人笑道。 “嗯，那也没别的事了，国鸿同志也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廖谷锋说完笑着挂了电话。 两个大人物之间简单的一通电话，却是能决定一个小人物的命运。 乔梁不知道自己担心的事廖谷锋一通电话就轻描淡写解决了，此刻他重新回到车上，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叶心仪见状，终于忍不住问道：“乔梁，发生什么事了？” “哎，估计是骆背后搞了什么小动作……”乔梁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叶心仪听得一惊，替乔梁担忧道：“那怎么办？不会真的让你提前结束挂职吧？” “我刚刚已经给廖书记打电话说了这事。”乔梁撇撇嘴。 “然后呢，廖书记怎么说？”叶心仪连忙问道。 “廖书记说他知道了，然后就没然后了。”乔梁苦笑道。 叶心仪也是愣了愣，随即安慰乔梁道：“廖书记既然表示知道了，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你别太担心了。” “希望如此吧。”乔梁无奈点点头，他这会也做不了什么，毕竟他人微言轻，压根不可能直接跟挂职办那边联系，人家也不可能听他的话。 两人说着话，大巴车继续启动，要在前头的松北出口下高速。 车子约莫行驶了十多分钟，从松北收费口出来驶上了国道，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大巴司机打电话问了一下，得知过了松北县城去往江州的国道出了严重车祸，堵了十几公里，彻底无法通行了。 不得已，大巴司机请示完公司领导，把实际情况告之乘客，车在经过松北县城的时候，只能停下来，让乘客们下车，并退还了一部分车票钱。 “看来晚上咱们得在松北住一晚了。”下车后乔梁对叶心仪道。 “那就住一晚吧，谁让你乌鸦嘴。”叶心仪道。 “前边不远就是松北宾馆，咱们就去那吧。”乔梁道。 叶心仪点点头，两人前往松北宾馆，这时正逢中午，办好入住手续，两人正要上楼时，乔梁突然神色一喜，他看到熟人了，只见松北县书记苗培龙和縣長盛鹏刚好下楼，后面还有许婵和姜秀秀等人。 乔梁上前正要跟苗培龙打招呼，苗培龙这时候也看到了乔梁，一下怔住，显然，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乔梁，很是意外。 见乔梁笑呵呵走过来，苗培龙脸色一冷，径直往前走，把乔梁当成空气一般，没有理会乔梁，经过叶心仪身边的时候倒是客气地点了点头。 原本满脸笑容的乔梁一下僵在原地，他没想到苗培龙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虽然两人之间之前也许有误解，但苗培龙这样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就有些过分了。 苗培龙冷着脸离去后，盛鹏却是停住脚步，乐呵呵跟乔梁打招呼，然后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从西北回来过年，这不，坐飞机到黄原，然后从黄原坐大巴回江州，碰上大雪封路了，所以只能在松北住一晚。”乔梁笑道，盛鹏主动过来说话，总算让乔梁有了台阶下，脸色缓和了不少。 “这样啊，那你好好休息，回头我跟宾馆打下招呼，你们吃住都免费。”盛鹏呵呵笑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盛鹏说完和叶心仪热情打了个招呼，然后也走了。 乔梁对盛鹏的态度倒是可以理解，他和盛鹏的关系本就中规中矩，算是一般，只不过盛鹏这人八面玲珑，轻易不得罪人，和谁都处得来，所以会特意留下来和他说两句，倒是苗培龙，两人原本关系不错，如今却因为误解，苗培龙竟然对他成见这么深。 至于许婵，乔梁刚刚看到许婵只是尴尬地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就急匆匆和苗培龙一起离开了，至于姜秀秀，她虽然看到乔梁心里十分惊喜，但在这种场合，她是不适宜有什么特别表现的，只能和其他人一起走，不过乔梁看到姜秀秀经过自己什么身边的时候冲他眨了眨眼，似乎是给他什么暗示。 乔梁叹了口气，心里莫名有点难受，在这体制里，人与人之间想交心也真是难。 叶心仪在旁边注意到乔梁的变化，走过来道：“怎么，是不是看到姜美女没有过来和你打招呼，心里难受？” “不是。”乔梁摇了摇头，轻咦了一声，“我怎么听出你话里有淡淡的醋意呢，你在吃醋？” “胡说八道。”叶心仪脸色微红，迈开腿直接上楼，不理会乔梁。 乔梁心情一下好了起来，跟在叶心仪后面边上楼边道，“我以前和苗书记关系还不错，现在却因为一点误解而形同陌路，我是在为此感慨。” “原来是这样。”叶心仪恍然，随即道，“我倒不觉得你俩是因为误解而形同陌路。” “哦？”乔梁疑惑地看着叶心仪。 “我觉得吧，是人的本性使然，人骨子里都是趋利避害的，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安书记已经调走了，而且还是调到商业集团这样的国企，变相被打压，人家苗书记凭什么再跟你亲近？”叶心仪道。 听到叶心仪的话，乔梁一下愣住，事实真的是那样吗？ 第1658章 事情突变 乔梁不愿意相信叶心仪说的是事实，他也有一颗赤子之心，与人交往，凭的是真性情，而不是在乎功利，所以乔梁也宁愿把别人都想得跟他一样，但现实往往不是那么美好。 这时叶心仪又道：“我倒是听说了一点情况，这个苗书记啊，现在一直都在积极主动向骆书记靠拢。” “是吗？”乔梁听得一呆。 “所以啊，你俩之间的误解只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人家想和你撇清关系，你想想，要是安书记还在江州，你俩就是有再大的误解，也不可能像今天这样，你说是不是？”叶心仪再次道。 “也许吧。”乔梁神色一暗，他心里不太愿意相信叶心仪说的是事实，但理智又告诉他，叶心仪说的没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两人上了楼，各自先去了自己房间。 刚进房间，乔梁的手机响了一下，有短信进来了，乔梁拿起来看了看，是姜秀秀给他发的信息，姜秀秀在信息里解释了一下刚刚不方便打招呼的缘故，同时还表示晚上要来看他。 看到姜秀秀的信息，乔梁心里一下又舒畅了不少，接着就给姜秀秀回复，让他不要过来。乔梁担心以苗培龙现在对他的成见，一旦让苗培龙知道姜秀秀单独来找他，难保苗培龙不会迁怒于姜秀秀，毕竟这松北县宾馆人多眼杂，谁能保证没有告密者呢。 手机这头，姜秀秀见乔梁不让她过去，心里一下有些失望，从乔梁去凉北挂职后，她就没再见过乔梁，说起来两人都快小半年没见面了，姜秀秀心里想念乔梁，虽然她为了迫不得已的原因选择回归家庭，但心里始终装的都是乔梁，和丈夫一直都是分房而睡，两人只是保持着名义上的夫妻关系罢了。 今天在宾馆意外见到乔梁，姜秀秀别提有多开心，要不是现场不方便，姜秀秀都恨不得飞扑到乔梁怀抱里。 两人通过短信聊了一会，乔梁一问姜秀秀才知道原来今天上午苗培龙和盛鹏一起到纪委参加县纪委的年终述廉述职大会，听取纪委工作报告，上午开完会后，苗培龙和盛鹏同县纪委几位主要负责人一起到县宾馆吃饭，所以才会有偶遇乔梁的那一幕。 两人的聊天随着叶心仪的过来而终止，叶心仪进了乔梁房间，忧心忡忡道：“乔梁，我刚刚在走廊听到宾馆服务员说因为路面积雪厉害，县里到市里的客运班车都停了，咱们不会回不去市里吧？” “不会的，没班车，咱们就打车回去嘛，大不了多加点钱，总会有司机愿意送咱们回去的，谁不爱钱呢，你说是不是。”乔梁道。 “也只能这样了。”叶心仪皱了皱眉头，她还真担心回不去。 “走吧，去吃饭，待会顺便到楼下问问有没有出租司机愿意去江州的。”乔梁道。 乔梁和叶心仪去吃午饭时，此刻，西北省，刘昌兴办公室，上午刘昌兴交代的那名的副部长，匆匆进来紧急汇报道：“部长，江东省挂职办那边突然传来消息，关于乔梁的挂职任期不变，不予召回了。” “啥？”刘昌兴这会刚收拾了下办公桌，正心情美美地准备下班呢，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呆住。 副部长不得不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刘昌兴听得眉头大皱，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副部长摇摇头。 刘昌兴抬头看了一眼副部长，不相信的问道：“你确定没搞错？” “没搞错，千真万确。”副部长肯定道。 刘昌兴闻言，脸上失望、懊恼的神色不一而足，好一会，刘昌兴朝那名副部长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副部长闻言，点了点头，先行退出，顺便将刘昌兴办公室门轻轻带上，只不过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副部长嘴角微微翘起，隐隐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刘昌兴在办公室里背着手烦躁地走来走去，乔梁的事怎么会无端又起了变故？刘昌兴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廖谷锋提前知道了？但也不可能啊，除非是廖谷锋时时都在關注乔梁的事，而那种可能性又微乎其微，廖谷锋堂堂一省老大，要操心的大事不知道多少，又怎么可能花那么多心思去關注乔梁。 思虑许久，刘昌兴决定亲自给骆飞打个电话。 刘昌兴手机里存有骆飞的号码，这会，刘昌兴直接拨了过去。 江州市这边，昨天赶回江州的骆飞此刻正在吃午饭，看到刘昌兴来电，骆飞眼神一下亮了起来，满脸笑容接了起来：“刘部长，您好。” “骆市長，哦，不，现在应该叫骆书记。”刘昌兴呵呵一笑，他对江东的情况还是略有關注的，知道骆飞已经从主持转正。 “刘部长说笑了，您随便称呼我都行。”骆飞笑道。 “骆书记，乔梁的事是怎么回事？”刘昌兴没心思和骆飞寒暄，径直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骆飞一时没反应过来。 “骆书记，据我刚刚得知的消息，你们江东省挂职办已经停止召回乔梁的程序，这中间是发生什么事？”刘昌兴问道。 “有这回事？不可能吧？”骆飞吃惊不小，赶紧道，“刘部长，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搞错。”刘昌兴肯定道。 “那我打电话问问情况。”骆飞连忙道，此刻他也急了起来，自己明明已经操作好了此事，怎么会再出变故呢？ 骆飞挂掉电话后，亲自给省挂职办的主任打了电话过去，电话接通，骆飞急忙问道：“曹主任，我想了解下那个乔梁的事是什么情况，听说你们已经停止了乔梁的召回程序？” “没错，骆书记，我正要和你说这事，没想到你这么快打电话过来了。”那边的曹主任道。 “曹主任，提前结束乔梁的挂职任期，是我们江州出于大局考虑而做出的决定，乔梁作为我们江州出去的挂职干部，抹黑了我们江州的干部形象，出于这样的考虑，我们才会主动向挂职办提出要提前召回乔梁，结束他的挂职，你们挂职办怎么能擅自改变呢？”骆飞有些生气道。 “骆书记，我也不想啊，乔梁是你们江州的干部，我当然尊重你们江州的意愿，但这事是事出有因，非我能改变的。”曹主任也是叫屈不已。 “事出有因？”骆飞皱起了眉头，“那是什么原因？” “骆书记，你是不知道啊，刚刚省里新来的郑书记亲自过问了这事，并且做了指示，所以我们挂职办只能按照郑书记的指示办。”曹主任解释道。 “啊！你说郑书记过问了这事？”骆飞眼睛瞪得老大，被对方这话给吓到了。 “没错，郑书记做了口头指示，不然我们又岂会擅自改变你们市里的决定呢。”曹主任道。 听到对方肯定的答复，骆飞一下有些失神，被这个消息给吓得不轻，脑袋里一片空白。 好一会，骆飞才慢慢回过神，他都没注意听那边的曹主任说什么，呆呆地挂了电话。 骆飞此刻百思不得其解，任凭他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新来的郑国鸿书记怎么会过问这事呢？ 对了，得赶紧打电话和刘昌兴通气一声，骆飞想起刘昌兴还在等他的消息，忙不迭又给刘昌兴打了过去。 “刘部长，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电话接通，骆飞苦涩道。 “具体是怎么回事？”刘昌兴连忙问道。 “乔梁的事，是我们省里新上任的郑书记亲自过问了，所以我们这边没办法提前结束乔梁的挂职任期了。”骆飞无奈道。 “你们江东新上任的郑国鸿书记？”刘昌兴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愣。 “没错。”骆飞点点头。 刘昌兴不由呆住，这个答案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区区一个乔梁，小小一个副处级干部，怎么会让郑国鸿一个新上任的书记也關注到了？ 刘昌兴快速思考了起来，很快，刘昌兴心神一震，难道说是…… 刘昌兴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此事是廖谷锋给郑国鸿打的招呼，如此，才能解释得过去，但若真是如此……刘昌兴不敢再往下想，细思极恐，刘昌兴愈想愈是惊惧。 省大院，负责省纪检监察工作的蔡文睿赶着中午下班前的最后一点时间来到了廖谷锋办公室。 “廖书记，不会影响你下班吧？”蔡文睿坐下后笑呵呵道。 “文睿同志，你来都来了，现在才说这个不是太晚了吗，你要真怕影响我下班，就等下午再过来。”廖谷锋笑道。 “呵呵，这不是廖书记昨天对王世宽的事做了相关批示，我这边刚好有关于王世宽的情况要向廖书记汇报，所以我刚从京里开会回来，就第一时间赶到您这来了。”蔡文睿跟着笑。 “这么快就有了结果了？”廖谷锋微微一笑。 “其实吧，我们之前就收到了不少关于王世宽的举报信，我当时就做了批示，让办案人员根据相关的举报线索暗中排查，早就有了一定的证据，昨天网上曝光的那些照片，只是恰逢其会罢了，正好廖书记对此事做了批示，所以我干脆过来跟您汇报一下。”蔡文睿解释道。 “嗯，你说。”廖谷锋点点头。 蔡文睿闻言，脸色郑重了起来，正襟危坐，开始给廖谷锋汇报。 第1659章 惊闻 蔡文睿将他们目前已经掌握的线索向廖谷锋详细做了汇报，廖谷锋听完，脸色凝重道：“也就是说，就算没有昨天网上的照片事件，你们也已经打算对王世宽采取措施了？” “是的，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已经足够对王世宽采取措施。”蔡文睿点点头，“今天我过来，也是想向廖书记正式汇报一下，听听廖书记的意见。” “这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既然已经有足够的证据，那就按流程办，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还跟我汇报什么？”廖谷锋笑着指了指蔡文睿，“文睿同志，我印象中你可不是这样的滑头。” “廖书记，您是一把手，我总要听您的指示，您说是不？”蔡文睿呵呵笑道。 廖谷锋笑了笑，不再言语。 江州，松北县。 乔梁和叶心仪专程去宾馆外面找了一家特色小吃店吃了两碗面，这才慢悠悠散步回来，雪下得很大，雪花落在两人身上，为两人之间平添了一丝浪漫的气氛。 “咱们好像还没这样在雪中浪漫过呢。”乔梁道。 “谁跟你浪漫了，别胡说八道。”叶心仪道。 “听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心仪，你嘴上这样说，心里面其实偷偷高兴着呢吧。”乔梁嘿嘿一笑，看着叶心仪那被雪花映衬得愈发美丽的容颜，乔梁想到了自己和叶心仪在松北酒醉之夜的迷乱疯狂，那是自己和叶心仪的第一次，当然，到目前为止，也只有那一次。 如此想着，乔梁心里突然有些冲动，接着冒出一句：“要不要亲一个？” “啊？”叶心仪吓了一大跳，白皙的脸蛋一下红了起来，随即恼怒地捶了乔梁一拳，“要死啊，大庭广众的，也不怕被人看到。” “意思是没人的话，就可以亲？”乔梁咧嘴笑道。 “我没那样说。”叶心仪羞恼道。 “你话里就是这么个意思。”乔梁继续逗叶心仪。 “无耻。”叶心仪气恼道，看着乔梁嬉皮笑脸的样子，偏偏又没法真的生气起来，让叶心仪臊得慌的是，她发觉自己心跳得厉害，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为了不让乔梁发觉，叶心仪赶紧转移话题：“前边有出租车，你赶紧去问问人家去不去市里，提前联系一辆，省得明天早上没车。” “也是。”乔梁点点头。 两人往前边的出租车走去，这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突然在乔梁身边停了下来，车窗降了下，后座露出了一张女人的脸蛋，乔梁一看，惊讶出声：“咦——” 原来车后座上坐的是柳一萍，柳一萍此刻看到乔梁很意外很惊喜：“你怎么在这？” “我回江州过年，这不，碰到大雪封路，只能在松北逗留了。”乔梁简单解释了一下，又道，“今天真是巧了，碰到不少老朋友。” “那说明有缘分。”柳一萍看到乔梁身后的叶心仪，也笑着点头打招呼。 之前在乔梁的主持下，柳一萍和叶心仪、邵冰雨一度紧张的关系得到了缓和，甚至表面上看起来还很不错，但柳一萍心里知道，自己和叶心仪的关系，是不可能达到她和邵冰雨那种亲密程度的，同样，自己和邵冰雨的关系也是如此。 同时，柳一萍知道，自己有这感觉，叶心仪和邵冰雨也未必没有。 但虽然如此，大家能不再彼此带有敌意，即使不能做密友，能维持和谐的正常关系，也就不错了。 乔梁和柳一萍聊了几句，才知道柳一萍也住在松北宾馆里，柳一萍是昨天下来松北调研的，原本是今天下午就要走了，但雪下得太大了，现在不只高速封路了，连国道都不好走，出于安全考虑，柳一萍决定明早再走，听到乔梁和叶心仪也是明天要返回江州，柳一萍便邀请两人明天一起坐她的车回去。 乔梁想了想，也没拒绝，省得明天不好打车。 三人回到宾馆，叶心仪想起有点事要和办公室联系，先回自己房间了，柳一萍则是跟着乔梁到了房间，挺久没见乔梁，柳一萍想和乔梁聊聊。 乔梁想到叶心仪在隔壁，本想把房间门开着，免得叶心仪多想，不料走在后头的柳一萍却是脚轻轻一踢，顺带把门关上了。 乔梁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柳一萍突然走了上来，从后背抱住了他。 乔梁愣了一下，想挣开柳一萍，发觉柳一萍抱得挺紧，只听柳一萍幽幽道：“乔梁，让我静静抱抱你好不好？你……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乔梁闻言，便没有了动静，静静地让柳一萍抱着。 柳一萍抱了好一会，这才松开，喃喃道：“虽然我们或许不能再回到过去，但能像刚才那样，我就很知足了。” 乔梁苦笑了一下，不想和柳一萍谈这个，转移话题道：“一萍，你现在工作还顺利吗，在委办干得如何？” “还好，张秘书长人挺好的，平时也不会故意刁难下面的人，骆书记那边，他一直以为我是楚市長的人，所以也不会挑我的毛病。”柳一萍说道。 听到柳一萍提起楚恒，乔梁心头一动，问道：“他有怀疑你吗？” “不会，我平时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他哪会怀疑我什么。”柳一萍笑道，接着看了乔梁一眼，“你和他之间……？” “一萍，有些事你不要多问，知道多了对你其实没好处。”乔梁摇了摇头，并不想说太多。 柳一萍闻言，看了乔梁一眼，便没再多问，转而道：“我听说他有很大的希望出任市長一职。” “什么？”乔梁失声道，震惊地看着柳一萍，“你听谁说的？” “市里很多人都在这样传啊。”柳一萍道。 乔梁一下呆住，喃喃道：“就算是省里要从市里直接提一个担任市長，那也不该是他啊，按照正常的排位顺序，那也该是徐书记。” “谁知道呢，在市里边，骆书记是大力支持他的，听说省里也有大领导很欣赏他，说不定他真有可能出任市長呢。”柳一萍说道，“毕竟从常务副直接提任市長，也不是没有先例。” 乔梁呆呆没有说话，楚恒真要提拔担任了市長，那他和楚恒的差距岂不是越来越大？这个自己生命中最大的仇人，难道这辈子真没了报仇的希望？ “你怎么了？”柳一萍看到乔梁有些失神，关心地问道。 “没，没事。”乔梁茫然摇着头。 柳一萍奇怪地看着乔梁，她感觉乔梁自从听到楚恒有可能担任市長后，整个人就有点失常了，这让柳一萍愈发感到好奇，乔梁和楚恒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乔梁发呆了好一会才慢慢回过神来，随即乔梁又逐渐振作了起来，在心里面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失去信心，更不能失去斗志，姑且不说楚恒是否真能提拔市長，即便楚恒真的担任了市長，他也要继续保持斗志，这辈子不亲手手刃楚恒这个仇人，他乔梁枉为人。 乔梁和柳一萍在屋里聊了一会，柳一萍时不时给乔梁一些暗示，想和乔梁再发生点什么，乔梁却是无动于衷，假装没有看见，他如今对柳一萍没有成见，但却不想和柳一萍再有情感上的纠葛，更不想和柳一萍发生什么。 柳一萍见乔梁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后，最后也只能失望离开。 柳一萍刚走，叶心仪就过来了，语气酸溜溜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关着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勾当。” “心仪，你这是吃醋了。”乔梁笑嘻嘻道。 “鬼才吃你的醋，自作多情。”叶心仪撇撇嘴。 “心仪，我和柳一萍没发生什么，我俩刚才就只是说说话，”乔梁认真解释道。 叶心仪狐疑地看了乔梁一眼，见乔梁目光纯净，再看看乔梁衣着整齐，床铺也没有任何凌乱的迹象，不由相信了乔梁的话，乔梁这时呵呵一笑，半真半假道：“我和柳一萍没发生什么，你想不想？” “想你个大头鬼。”叶心仪脸一红，不由心跳加速，接着就举起小拳拳打乔梁。 “哎，别啊，轻点……”乔梁笑着躲闪。 屋里，乔梁和叶心仪嬉闹，屋外，柳一萍站在门外，脸色有些复杂。 就在刚才，柳一萍去而复返，她看到了叶心仪进入了乔梁的房间，此时听到了两人在屋里的动静，心里不由百味杂陈。 第1660章 复杂心思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到了第二天，雪已经停了，路上的积雪也开始融化，乔梁和叶心仪一起乘坐柳一萍的车子返回市区，为了避嫌，叶心仪还特意坐在了副驾驶座上，故意不跟乔梁坐一起，让乔梁和柳一萍一起坐后座。 柳一萍目光时不时在乔梁和叶心仪身上来回转着，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 乔梁和柳一萍一路聊着天，叶心仪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到了市区后，柳一萍先让司机把车开到了乔梁和叶心仪所住的公寓小区，这才进了市大院。 叶心仪和乔梁刚进小区，叶心仪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叶心仪脸上一下露出喜色：“冰雨。” 乔梁转头一看，走过来可不正是邵冰雨。 “心仪，你回来啦。”邵冰雨走了过来，接着不动声色瞄了乔梁一眼，“你们俩一起回来的？” “乔梁坐飞机到黄原去看望安书记，所以我俩就一起回来了。”叶心仪并没有注意到邵冰雨的情绪有些异常，挽起邵冰雨的手臂：“冰雨，现在不是还没下班吗，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这两天下雪比较冷，我有点受凉了，头有些痛，就想先回来休息，再加上明天就放假了，单位里年味渐浓，也没有平常上班那么严，我就偷溜回来。”邵冰雨道。 “受凉了？没发烧吧？”叶心仪关切问道，说完还伸手去摸了摸邵冰雨额头。 “你才发烧呢。”邵冰雨道。 两人说话时，一旁的乔梁也关心道：“着凉了就多喝点热水，实在不行就去买点感冒冲剂来泡，好的比较快。” 乔梁说着话，朝邵冰雨投去了一个关切的眼神，那眼神的含义只有两人才懂，但邵冰雨却只是淡淡回应了一句：“没事，睡一觉就好。” 此时看到乔梁，邵冰雨不由想起自己去西北期间和乔梁发生的那些耳鬓厮磨颠鸾倒凤，对自己和乔梁的这事，邵冰雨想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她只是朦胧间感觉，自己和乔梁似乎不可能有什么未来，而她之前和乔梁发生关系时，更没有想过要乔梁给她什么承诺，只当那是一段美好而刻骨的回忆，哪怕乔梁真要想和她在一起，她反倒会有所犹豫和顾虑。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邵冰雨此时想不灵清。 接着叶心仪邀请大家去她宿舍坐坐，到了后，叶心仪和邵冰雨聊起来，乔梁看她们谈兴正浓，女人的话题自己也插不上话，不由想到自己明天要回老家过年了，得去精神病院看章梅一趟，回自己宿舍放下行李后，便又出门去。 从小区出来，乔梁在路边打车时，突然心头一动，拿出手机给苏妍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乔梁道：“苏妍，我回来了，我现在要去精神病院看望章梅，你和我一起过去。” “你自己去看就好了嘛，干嘛非得拉着我。”听到乔梁回来，苏妍心里虽然高兴，但不知为何，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里面，于是声音就有些没好气。 “让你来你就来，我现在打车过去，咱俩在精神病院门口汇合。”乔梁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打车到精神病院后，苏妍也刚好过来，一下车就跟乔梁抱怨道：“大过年的，拉我来精神病院，也太晦气了。” “咱俩现在是假冒男女朋友关系，我过年回来看望一下章梅，你跟我过来，不是理所应该吗。”乔梁笑道。 “我不觉得，反倒是你没找我约会才不应该。”苏妍撇撇嘴。 “走了，别废话了，进去。”乔梁招呼着苏妍。 两人到了章梅的病房，这时候，照顾章梅的李姐正走出来，看到乔梁，李姐一愣，接着道：“来啦。” “嗯，过来看看章梅。”乔梁点点头，目光在李姐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移开，接着道，“她最近还好吧。” “算好吧，反正就是老样子。”李姐道。 乔梁点点头：“李姐，你先去忙吧。” “好，我正要去打饭呢。”李姐笑道。 乔梁和苏妍走进了屋里，章梅此刻正呆呆坐在椅子上，看到乔梁和苏妍进来，章梅一动不动。 “章梅，你还好吗。”乔梁走到章梅身前，关心道。 章梅听到乔梁说话，才转头看了乔梁一眼，接着傻笑起来，指着乔梁道：“坏蛋，你是坏蛋……” “我不是坏蛋，我是乔梁啊。”乔梁无语。 听了乔梁这话，章梅定定地看着乔梁，木然道：“乔梁是什么？能吃吗？吃，我要好吃东西。” “唉……”一旁的苏妍连连摇头叹息。 乔梁苦笑一下，坐在章梅跟前，凝神看着她，一会叹了口气，轻声道：“章梅，希望你能早日好起来，你要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人在关心你，在爱护你，在保护你……” 章梅没有回应。 两人呆了一会，这时李姐打饭回来了。 “我们走吧。”苏妍对乔梁轻声道，说实话，苏妍很不愿意呆在这种地方，只是因为陪乔梁没办法。 “不急，我现在难得才能回来看一次章梅，多陪她一会。”乔梁说着话，不动声色转头看了李姐一眼，很快又移开。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乔梁回头一看，有人推门进来。 楚恒。 见到楚恒时，乔梁眼睛眯了一下，目光迅速从李姐身上扫过，心里跟明镜似的，脸上不动声色，站起来笑着上前：“楚哥，你来了。” “咦？小乔，你回来了？”楚恒看到乔梁，适时露出惊讶和高兴的神色。 “嗯，我刚到江州，这不，先过来看看章梅。”乔梁点头道，又看着楚恒，“楚哥，你也是过来看章梅？” “当然了，快过年了，我想着小章一个人在精神病院孤独得很，就过来看看她。”楚恒叹气道，“小乔，你回来能第一时间就过来看小章，说明你心里一直都是装着她的，哎，你对小章是真好，可惜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乔梁淡淡笑了下。 楚恒的目光接着在乔梁和苏妍身上扫了一下，又道：“小苏也是个好姑娘，你也要好好对她，莫要辜负。” “不会的。”乔梁摇头道，心里将楚恒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心说老子特意将苏妍也喊来，就是为了让你看到，麻痹你，你这畜生不如的狗东西，老子早晚要亲手毁了你，灭了你，让你生不如死。 乔梁心里骂了一通，不由痛快了几分，但一想到楚恒有可能会提拔市長，乔梁再次泄气，心里涌出了深深的无力感，他在进步，楚恒也在进步，甚至比他进步还快，老奸巨猾的楚恒，在仕途上的运气似乎比他还好，而且屡屡有贵人提携，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长眼，让这样的坏人当道。 楚恒不知道乔梁此刻心里的想法，看到乔梁的表现，楚恒心里很满意，乔梁对自己仍然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和苏妍的交往也在他的安排下一切如常，如此，乔梁始终都在自己的掌控中，跳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如此想着，楚恒不由微微一笑。 看楚恒笑，乔梁也笑起来。 两人都在笑着，彼此心里都在互相算计着，只是楚恒毫不知情，而乔梁，对楚恒暗中针对他搞的那些却已经一清二楚。 两人此时的心思都在对方身上，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章梅，在看到楚恒的时候，身体轻轻颤了一下。 第1661章 谁敢抓你？ 乔梁和楚恒一起在病房里聊了一会，约莫呆了小半个小时，楚恒接了个电话后才离开。 乔梁看着楚恒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揉了揉笑得有些发酸的脸颊，乔梁暗骂了一声混蛋，心里委实憋屈得很，这个大仇人就在眼前，他现在不仅不能报仇，还得小心翼翼陪着，生怕被对方察觉出分毫，这种感觉太特么难受了。 “咱们也走吧。”苏妍看到楚恒离开了，早就不想呆在这里的她，恨不得立刻离开。 “走吧。”乔梁最后看了章梅一眼，默默叹了口气，章梅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希望恢复，章梅纵使有千般不好，如今终究是个可怜的女人，想起两人曾经的夫妻情分，乔梁对楚恒的恨意愈深，可以说，章梅变成这样，楚恒有不可推脱的责任，甚至，楚恒就是罪魁祸首。 乔梁和苏妍从病房里出来，伸手，章梅怔怔望着乔梁的背影…… “今天幸亏你叫我过来了，不然他来了看到我们两个没在一起，回头少不了对我一番盘问。”苏妍挽着乔梁的手走出精神病院，庆幸地说道。 “现在不怪我大过年的叫你到精神病院来晦气了吧。”乔梁道。 “不怪不怪。”苏妍笑了下，接着若有所思看了乔梁一眼，“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他会过来？” “我不知道，只是猜测。”乔梁呵呵一笑。 “是吗？”苏妍不太相信地看了乔梁一眼，她不相信乔梁能猜得这么准，再说了，楚恒即使真会过来，怎么会偏偏在他们到的时候？这也太巧合了，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道道…… 苏妍见乔梁不欲多说这个话题，眼珠子转了转，道：“乔梁，咱俩既然是假冒男女朋友关系，那做戏也得做全套，你难得回来一趟，是不是应该跟我约会一下？比如说请我吃个饭，或者请我去看一场电影，顺便再送我一束花。” “没空。”乔梁撇撇嘴，晚上还要跟叶心仪和邵冰雨一起吃饭，他哪有空理会苏妍。 “你……”苏妍被乔梁这话气得不轻，看乔梁真的无动于衷，苏妍最后气得跺了跺脚，“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长得不差，想请我吃饭的多了去，不差你一个。” “那你就让别人请你嘛。”乔梁道。 苏妍瞪了乔梁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乔梁这时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车子后，乔梁问苏妍：“你要先回单位还是去哪？” “我回单位。”苏妍没好气道。 “孔局长最近还好吧？”乔梁顺便问了一句。 “不知道。”苏妍继续没好气道。 乔梁无声笑了下，不再问。 乔梁先行送苏妍回单位，随即自个也返回了公寓，时间一晃到了晚上，乔梁和叶心仪在公寓小区门口等邵冰雨回来一起去吃晚饭，因为下午邵冰雨又被单位一通电话喊过去上班了，这会还没回来。 想到邵冰雨的工作，乔梁就不由想到宋良，想到宋良过去和现在的身份，想到宋良对邵冰雨似乎别有一种情感。 以前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乔梁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现在邵冰雨和自己有了那种关系，再想到这个，乔梁心里突然感觉不大舒服。 这种不大舒服让乔梁的心绪有些纷乱。 等了小十分钟，邵冰雨的身影出现在对面马路，乔梁冲她招招手。 三人一起步行前往附近的美食街，街道两边有不少酒楼饭馆。 叶心仪提出想吃火锅，三人便找了一家火锅店进去。 此时和叶心仪、邵冰雨一起吃饭，不知为何，乔梁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不大自在，这似乎是因为他和邵冰雨有了那种关系，又和叶心仪颇为亲近，这会想对谁献殷勤都不行，生怕另一个多想什么，只能中规中矩吃着饭。 刚吃了一会，邵冰雨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听，邵冰雨脸上露出了无奈之色，点头应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冰雨，怎么啦？”叶心仪关心地问道。 “宋部长让回去改稿子，下午写的那篇新年贺词讲话稿，他觉得不太满意，让回去修改一下。”邵冰雨眉头微皱站起来，“我得先走了，你们继续吃。” “那你快去吧，早点改完就过来，我们等你。”叶心仪说道，她知道这种事耽误不得。 “我改完都不知道几点了，你们吃完就先回去吧，我就不过来了。”邵冰雨说完瞄了乔梁一眼，这才离开。 目送着邵冰雨离去，叶心仪突然伸手拧了乔梁一把，手上还用了不少力道。 乔梁痛呼一声，莫名其妙瞪着叶心仪：“你又发哪门子神经呢，干嘛拧我，痛死我了。” “老实交代，你和冰雨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叶心仪狐疑地看着乔梁，一双眼睛在乔梁脸上直瞅。 “胡说八道，我看你是得妄想症了。”乔梁没好气地回应道，心里却是吓了一跳，靠，这女人的直觉也太可怕了吧？他和邵冰雨之间都没表现出什么，叶心仪竟然有所察觉了。 “但我怎么觉得你俩之间怪怪的呢。”叶心仪纳闷地说道。 “那是你想多了，说你有妄想症你还不信。”乔梁摇摇头，这会坚决不能承认，更不能让叶心仪看出什么。 叶心仪没说话，眼神直勾勾看着乔梁。 被叶心仪看得有些心虚，乔梁干笑一下，忙转移话题道：“行了，吃菜吧，点了这么多，看你怎么吃得完。” 叶心仪哼了一声，接着低头吃菜。 乔梁暗暗松了口气。 乔梁和叶心仪在吃火锅时，西州，王世宽刚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王世宽的妻子李贵枝和儿子王有德刚吃完饭，正在收拾碗筷，看到丈夫回来了，李贵枝冷嘲热讽道：“哟，这是去哪个狐狸精家里吃饭回来了？现在自己家里的饭菜都不香了，喜欢吃外头的贱人了。”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老子正烦着呢。”王世宽烦躁道。 “跟谁说老子呢？”李贵枝不干了，啪的一下将洗碗巾扔到桌上。 王世宽撇撇嘴，没和妻子继续杠下去，不然一会又要掐起来了，妻子有怒气他能理解，这次为了他的仕途，没选择在外头大闹，王世宽心里感激，也不想和妻子吵得太过分，但他心里委实烦得很。 就在今天，王世宽从省里的朋友那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王世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真实性又有几分，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去找了腾达，腾达让他别慌，还当着他的面给刘昌兴打了电话，刘昌兴安抚他别着急，只要把网上的照片事件处理好应该就没事，但王世宽心里却一直觉得不踏实，总感觉眼皮跳得厉害。 走到沙发上坐下，王世宽无力地靠着，仰头呆呆看着天花板。 “爸，咋回事呢，看你有气无力的。”王有德刚吃完饭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这游戏王有德花了十几万充值，每天都打得起劲，刚刚父亲回来，王有德都没来得及打招呼，这会打完一把了，王有德才抽空看了父亲一眼，随口问道。 王世宽还没吱声，厨房里的李贵枝却是先阴阳怪气应了一句：“还能咋回事，我看是被外头的狐狸精榨干了，所以有气无力。” 王世宽嘴角扯了一下，懒得理会跟泼妇一般的李贵枝，看着儿子：“有德，你最近低调一点，你那辆奥迪先别开了。” 王有德一愣，旋即嚷嚷道：“不开我开啥啊？” “现在打车这么方便，你打车不行吗？”王世宽说道。 “关键是有车开我干嘛打车啊，爸，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王有德砸着嘴。 “你个混账小子，你脑子才不好使了，怎么跟你爸说话的？”王世宽气得拿起沙发上的一本杂志就朝儿子扔了过去。 王有德摇摇头，继续打游戏。 见儿子还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王世宽不由怒道：“老子都快出事了，你们特么一个个还都无所谓，等老子真被抓了，看你们一个个不喝西北风去。” “爸，你说啥呢，谁会抓你？谁敢抓你？”王有德纳闷地看着父亲，这会也正经了几分。 厨房里的李贵枝，同样闻声走了出来，别看她动不动就对丈夫撒泼，真要涉及到丈夫的前程，李贵枝比谁都着紧，盯着丈夫，紧张的问道：“世宽，你说什么呢，谁抓你？” “我从省里一个朋友那里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是有人往纪检那边写信举报我，再加上这次网上的照片事件，恐怕会不妙。”王世宽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脸皮，一脸烦躁。 “是谁举报的？”王有德蹭地一下站起来，一脸戾气，“爸，你告诉我，我现在去弄死他。” “弄弄弄，你特么知道弄个屁。”王世宽恼火地瞪着儿子，“你巴不得我早点进去是不是？” “不是啊，爸，我这是想帮你呢，看谁私下在搞你，我去收拾他啊，让对方不敢再搞事。”王有德委屈道。 “你现在才叫搞事，我都叫你最近低调点了，你听不懂吗？”王世宽火冒三丈，越看这个儿子心里火越大，真的是慈母多败儿，好好的儿子被妻子给宠成这样，到现在还一事无成，做事也不过脑子。 骂了儿子几句，王世宽气好像也消了一些，松了松脖子的领带，王世宽正要喘口气，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王世宽没来由的心头一跳，看了妻子一眼：“谁啊？” “我怎么知道，找你的吧。”李贵枝撇嘴说道，“逢年过节的，不都没少人往家里跑来给你送礼……” 李贵枝一边说着一边走去开门。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搜索並關注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李贵枝没想到的是真被她说中了，来的人确实是来找王世宽，但不是来过节送礼，而是来催命的。 第1662章 意外相遇 李贵枝从门上的猫眼看了一眼，见是个陌生男子，手头还提着个公文袋，李贵枝也没多想，直接打开门，心想多半又是过年来送礼的，因为平时也没少提着公文袋过来做客的人，临走前还故意将公文袋落下，表面上是个公文袋，一打开，里头却是一沓沓的钞票。 李贵枝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问对方是谁，突然从门边的暗处闪出几个人，一行约莫有六七人，鱼贯而入，直奔客厅。 “喂喂，你们是谁？干嘛的？”李贵枝吓得不轻，大喊道。 为首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到王世宽面前，出示了一张有蔡文睿亲自签字并盖了大印的公文，递到了王世宽面前，神色凛然道，“王世宽，跟我们走一趟。” 完了！王世宽瞬间就猜出了这些人的来历，几乎要瘫软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呆住了。 “王世宽，起来，跟我们走！”为首的中年男子见王世宽一动不动，眉头皱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 “我……我……两只脚使不上劲……”王世宽结结巴巴说着，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两腿发软，突然间连站都站不起来。 为首的中年男子闻言，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像王世宽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平日里威风八面，官威比谁都大，真正出事的时候，一下成了软脚虾，连路都走不动。 “你们是谁？干嘛的？”李贵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后面又冲上来嚷道。 “妈，你……你别嚷嚷……”一旁的王有德刚刚也看清了那张公文是什么，哆嗦着将母亲拉到一旁，声音发颤地小声道，“妈，他们是……” 此刻，省里来的这些人不想再多浪费时间，两个人直接上前，将王世宽架了起来，接着就往外走。 直至王世宽被从家里带走，王有德和李贵枝才回过魂，母子俩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大片的恐惧，李贵枝突然尖叫一声就要冲出去，王有德连忙拉住母亲：“妈，你干什么，你冲出去有什么用？那些人……你能拦住他们吗？” “那……那怎么办？你爸……你爸被带走了啊。”李贵枝呆呆道，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找，赶紧找人。”王有德突然回过神来，大声道。 “对对，找人，找人！”李贵枝神情一振，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有腾书记的电话，我这就打给他，这个时候，他不能不管你爸……” 李贵枝急急忙忙翻找通讯录，很快找出了腾达的电话，直接拨号打了过去。 腾达这会正和几个商界的朋友在酒店应酬，看到李贵枝打来的电话，腾达皱起眉头，心里不由嘀咕，王世宽的老婆给自己打电话干嘛？ 腾达走到外面接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就听李贵枝紧张惊慌道：“腾书记，不好了，我们家世宽被纪检的人带走了……” “你说什么？”腾达一下失声，浑身猛地一颤，手机险些拿不稳，差点掉到地上去…… 江州。 乔梁和叶心仪吃完火锅，两人沿着街道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江滨公园，这里离两人所租的公寓小区也不远，紧挨着市大院这一片，一到晚上，这边散步的人也特别多，其中不乏市里的一些干部，有些领导吃完晚饭后，也喜欢到这里走走。 乔梁和叶心仪走在公园的步行道上，两人随意聊着天，乔梁还不知道发生在西州的事。 想到明天就要回老家，过完年估计又得马上赶回凉北，可能挺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叶心仪，乔梁不由道：“心仪，年后有机会去凉北找我玩，我带你领略一下西北的风光。” “我才不去呢，去找你这个下流鬼干嘛？”叶心仪道。 “你难道不想我？”乔梁笑眯眯看着叶心仪。 “想你个鬼。”叶心仪脸红红的轻啐了一口，她现在对乔梁的感觉很复杂，既心动又彷徨，有种说不出的纠结和迷茫。 “口是心非，叶美人，我看你是在说反话。”乔梁笑道。 “去你的。”叶心仪抬手捶了乔梁一拳。 两人慢慢走着，没有注意到旁边暗处小亭子里的石凳上，一名中年男子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徐书记，你没事吧？”中年男子身边的年轻人看到他脸色不对，连忙关心地问道。 “没事，小李，你先回去吧，不用陪我了。”中年男子摆摆手，眼底深处隐隐带着一丝妒忌和怒色。 如果乔梁和叶心仪转头看过来，一定会认出中年男子是谁，中年男子正是徐洪刚，而他边上的年轻男子，则是徐洪刚的秘书。 秘书是陪徐洪刚过来散步的，此刻听到徐洪刚的话，秘书虽然觉得徐洪刚有点不对劲，但也不敢多问，只能先行离开。 秘书走后，徐洪刚从亭子里起身，慢悠悠朝乔梁和叶心仪走的方向行进着，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两人后面。 徐洪刚此时的心绪可谓是百味陈杂，连他都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有妒忌，有愤怒，有不甘，似乎还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滋味在里面，徐洪刚知道自己的一些情绪不对，似乎自己不该有这些想法，但他却控制不住，特别是看到乔梁和叶心仪之间有一些亲密的举动时，徐洪刚更感觉到心里有一股酸涩在涌动，有一股怒火在燃烧。 乔梁和叶心仪毫无察觉往前走着，直至有人突然喊着叶心仪的名字，两人才停了下来。 对方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兴奋，乔梁和叶心仪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卫小北，对方从他们对面的方向走过来。 乔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卫小北，脸上错愕了一下，随即心里靠了一声，很是不爽，怎么会在这遇见他呢。 叶心仪此刻也怔住了，她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后，两人的第一次正式碰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心仪。”卫小北走到近前，刻意装出惊喜的神色，其实他刚刚看到叶心仪的那一刹那，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上前，但当他看到叶心仪和乔梁俨然像情侣一般打情骂俏时，卫小北再也控制不住，立刻就走了上来。 卫小北眼角的余光扫过乔梁，充满了敌意，这是卫小北第二次看到乔梁和叶心仪在一起，上次也是在江边，这让卫小北充满了危机感，他感觉自己要是再不出现，叶心仪将会被乔梁夺走。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集团即将在江州投资的大项目，卫小北一直都在江州，他知道叶心仪虽然在黄原工作，但经常回江州。 卫小北一直在迟疑着要不要主动去找叶心仪，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卫小北还没想好如何掩藏他和富婆的关系，他既怕富婆发现他和叶心仪的关系，又怕叶心仪知道他被富婆包养，卫小北一直都没想好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所以迟迟没有去找叶心仪，但今天再次遇见叶心仪，又看到叶心仪和乔梁如此亲密，卫小北终于忍不住主动上前。 “心仪，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卫小北一脸深情地看着叶心仪。 看着眼前的卫小北，叶心仪的身心都在颤抖，此时她的心里涌出复杂的感觉，这感觉一时无法用语言表达。 想到乔梁告诉自己的关于卫小北的事情，叶心仪的心里一阵彻骨的冰冷和鄙夷，还有失望和绝望。 在这种心态下，叶心仪冷冷看着卫小北，面无表情道：“我看我们还是别见面的好。” “心仪，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卫小北苦笑一下，一脸真诚道。 “我对你没什么误解，只是不想再和你有什么接触。”叶心仪淡淡道，哀莫大于心死，她已经不再对卫小北抱有任何情感上的幻想，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卫小北，曾经那最美好的初恋和回忆以及牵挂已经离她远去，已经从她的心里抹去。 听叶心仪这话，看到她如此的表情，卫小北苦涩笑起来，想和叶心仪说什么，张了张口，看到一旁的乔梁，又把话吞了回去，脸色难看地对乔梁道：“我和心仪有话要说，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没必要，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乔梁还没来得及说话，叶心仪就神色冷淡道，一想到卫小北和那个肥婆在一场的场面，叶心仪就恶心得想吐，看着眼前的卫小北也充满了厌恶。 “心仪，我真的想和你单独谈谈，咱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卫小北哀求道，“心仪，你连一个和我单独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吗？” 看到卫小北的表现，一旁的乔梁暗道糟糕，卫小北不愧是能当小白脸的人，人长得帅，油头粉面，装起可怜来，连他这个大老爷们看了都觉得可怜兮兮的，也不知道叶心仪会不会心软。 看到一旁的叶心仪没有吭声，乔梁的心一下提起来，生怕叶心仪答应卫小北。 好一会，只听叶心仪开口道：“有什么话你说吧，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单独谈。” 听到叶心仪这话，乔梁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叶心仪没有被卫小北蛊惑住，真要让卫小北和叶心仪单独谈话，还不知道卫小北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相对于乔梁的放松，卫小北此刻却失望至极，神情尴尬而又难堪。 这时叶心仪又道：“你要没什么可说的，我就走了。” 叶心仪说着拉了下乔梁，示意乔梁离开。 乔梁见状，笑呵呵冲卫小北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叶心仪就走。 卫小北在后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脸色一下变得难看无比，盯着乔梁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怨恨和妒火。 第1663章 等一个电话 乔梁和叶心仪走了，卫小北依旧在原地站着，他不甘心，但他此刻没再追上去，因为叶心仪和乔梁在一起，他想和叶心仪单独说话根本没机会，反正他今后大把的时间呆在江州，卫小北决定回头再找机会去找叶心仪，他决不允许乔梁把叶心仪抢走。 乔梁、叶心仪和卫小北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一幕，被附近暗处的徐洪刚都看在眼里。 见乔梁和叶心仪走了，徐洪刚神色复杂，心里那股无名的怒火越来越盛。 寻思了片刻，徐洪刚走上前去。 “咦，这不是卫总吗？”徐洪刚仿佛刚发现卫小北一般，主动和对方打着招呼。 卫小北看到徐洪刚，愣了一下，旋即满脸笑容打着招呼：“原来是徐书记，您也在这里散步啊？” “嗯，吃完饭出来走走。”徐洪刚点了点头，盯着卫小北看了看，突然笑道，“卫总，我刚刚看前面走远的人好像是小乔和小叶啊，怎么，你也认识他们？” “算是认识吧。”卫小北点头，有点不愿意提这个话题。 卫小北不想提，徐洪刚却是偏要提，笑道：“卫总认识小乔我是知道的，只是，你是怎么认识小叶的呢？” 卫小北犹豫片刻，接着咬咬牙：“不瞒徐书记，我和叶心仪是初恋。” 说完这话，卫小北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眼里更是充满了不甘甚至还有痛苦。 卫小北没注意，当他说他和叶心仪是初恋时，徐洪刚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此刻，徐洪刚终于搞清楚卫小北为何会跟叶心仪认识了，他更没想到的是卫小北和叶心仪竟然还是初恋，这让他看着卫小北的眼神也带着一丝莫名的敌意，只是徐洪刚掩藏得很好，再加上夜色偏暗，卫小北压根没有看到。 眼珠子转了转，徐洪刚笑道：“卫总，没想到你和小叶还有这层关系，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对小叶还挺有感情嘛。” “那当然了，我们是彼此的初恋，这段感情刻骨铭心，我相信心仪也是一样的，她只是在生气我当初不辞而别罢了，她心里一定还装着我。”卫小北喃喃道。 听到卫小北这话，徐洪刚眼皮又跳了一下，接着不动声色道：“卫总，我看你这想法怕是有点不现实。” “徐书记，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卫小北皱眉道。 徐洪刚呵呵一笑，“卫总，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是在宣传部工作，是小乔和小叶的顶头上司，所以我对他们的事情知道一些，据我所知，小乔和小叶还在宣传部工作时，就被人称为金童玉女了，很多人都说他们很般配，而他们也经常在一起，出入都是成双入对，这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嘛。” 徐洪刚的话让卫小北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徐书记，您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都是真的，卫总，我骗你有什么意义？”徐洪刚淡淡道，“所以你刚刚说小叶还对你有感情，我觉得不太可能。” 卫小北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着，看来他还是小瞧了乔梁和叶心仪的关系，不，绝对不允许乔梁将叶心仪抢走。 一旁的徐洪刚静静看着卫小北，看到卫小北脸上的神色，徐洪刚嘴角微微翘起，隐隐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其实，此时徐洪刚也想不灵清自己为何要这么做，或许下意识里，出于某种天性，出于某种天性的动机，他不由想挑起卫小北对乔梁的恨意。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在情感方面。虽然乔梁是自己的老部下，虽然乔梁在跟着自己的时候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虽然乔梁救过自己的命，但此时，徐洪刚脑子里想的却不是这些。 乔梁和叶心仪回到公寓时，已经快九点，这时候，邵冰雨已经回到宿舍，她和乔梁、叶心仪租住的不在同一个楼，此刻正站在阳台发呆，当乔梁和叶心仪一起进楼道时，邵冰雨都尽收眼底，她没有再去找两人，不知为什么，现在看到乔梁和叶心仪一起，邵冰雨的心思总是格外复杂。 默默叹息一声，邵冰雨进了屋里。 乔梁回到宿舍后，点燃一支烟抽了两口，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接着给邵冰雨发了短信过去，他刚才看到邵冰雨的屋里亮着灯，知道邵冰雨已经回来。 等了一会，见邵冰雨没有回信息，乔梁皱了下眉头，便直接给邵冰雨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刚接通，乔梁便发现被对方挂掉，乔梁一下有些纳闷，女人心海底针，邵冰雨不知道咋了，难道是生气了？ 邵冰雨为何生气？她对自己哪里不满？ 正琢磨着，手机震动了一下，乔梁摸出手机一看，是邵冰雨回的信息，忙点开看了起来，只见就短短四个字：睡了，晚安。 看到这个回复，乔梁苦笑一下，女人的心思真是太难猜了，他都搞不懂邵冰雨是怎么了，难道是吃他和叶心仪的醋了？不对啊，自己和叶心仪当着邵冰雨的面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言行举止，甚至自己都没有像以前那样调戏叶心仪，她没有理由吃醋啊。 乔梁正想着心事，手机又响了起来，有人来电了，乔梁以为是邵冰雨突然又打过来了，一看来电号码是何青青的，意外了一下，随即接起来。 “乔縣長，新年好。”电话接通，何青青道。 “新年好。”乔梁微微一笑，“何主任，你这是提前给我拜年吗？” “没错。”何青青笑嘻嘻说着，听起来心情不错，又道，“拜年是其次，主要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乔梁好奇道。 “王世宽被抓了。”何青青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兴奋。 乔梁听到这个消息一呆，随即瞪大了眼睛：“何主任，你是说……王世宽被抓了？” “是啊，我也是刚听到的消息，听说就是今晚被抓的，直接被从家里带走的，消息一下传开了，我听市里一朋友说的。”何青青道。 乔梁出神了一下，王世宽出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就算是前两天他让老三在网上鼓捣王世宽的照片事件，也不可能这么快让王世宽出事吧？乔梁此刻充满了意外和猜测，毕竟按照组织正常的调查流程，要处理这样一起事件，首先得核实照片的真假，下一步才是调查当事人，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几周甚至更长的时间，但王世宽这么快就完犊子了，怕不是因为照片事件的缘故。 随即乔梁想到了一种可能，应该是廖谷锋出手了，又或者是王世宽早就因为其他事被办案部门盯上了，只有这种解释才是合理的。 乔梁想了一会，很快便懒得探究这件事的原因，毕竟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大过年的听到这个消息，没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了，而且王世宽这家伙完蛋了，等于也砍掉了尚可的一个助力。 乔梁一下子想了很多，想到自己和丁晓云还被停职，如今王世宽完蛋，那上面肯定会任命新的組織部長，也不知道自己和丁晓云这件事的后续会如何处理。 乔梁想着心事，电话那头的何青青喂了两声，乔梁才回过神来，呵呵笑道：“何主任，你这个消息真的是最好的新年祝福。” “是吗？”电话那端的何青青眉开眼笑，“我就知道这个消息肯定能让乔縣長高兴。” 两人又聊了一会，这才挂掉电话，乔梁琢磨了片刻，给丁晓云打了过去，他相信丁晓云肯定也知道这个消息了，只不过丁晓云没打电话给他，乔梁猜测丁晓云可能是不好意思，两人发生了关系，丁晓云或许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来着，毕竟那晚虽然是丁晓云主动，但却是在丁晓云酒醉的情况下。 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接起，丁晓云没说话，乔梁仿佛都能听到丁晓云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乔梁嘴角不由微微翘起，他能感觉到丁晓云有些紧张，这或许就是两人关系变化了的缘故，丁晓云一时还没有调整好心态。 “丁书记，我听说王世宽被抓了？”乔梁定定神道。 “嗯。”丁晓云点着头，心想乔梁消息倒是灵通，想了一下，丁晓云就明白过来，应该是何青青告诉乔梁了。 “丁书记，咱们停职这事，市里面目前有啥风声没有？”乔梁问道。 丁晓云轻轻呼了口气，接着努力用正常的声音平静道：“现在还没有，王世宽被抓，市里面估计一团乱呢，而且现在赶上过年，谁有空理咱们这事，估计要年后才有个正式说法了。” 乔梁闻言不由点点头，丁晓云说的有道理。 就在乔梁和丁晓云通电话时，金城，刘昌兴家里。 尚可坐在刘昌兴的书房里，舅甥两人都一声不吭，默默抽着烟，整个书房里烟雾缭绕。 尚可是今天刚回省城的，晚上直接来了刘昌兴家里，随即就听到了王世宽的事，尚可吓得不轻，刘昌兴更是阴着一张脸。 沉默良久，刘昌兴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掐灭，眼睛盯着搁在桌上的手机，眼神明灭不定地变幻着。 刘昌兴在等一个电话。 第1664章 永恒的利益 看刘昌兴不说话，尚可神色不安地看着他。 约莫等了小十分钟，桌上的终于手机响了起来，刘昌兴一把拿起手机，看了下来电号码，接着接听……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刘昌兴脸色缓和了少许，和对方轻声交谈了几句，然后挂掉了电话。 “舅舅，如何？”尚可见刘昌兴听完电话，急切地问道。 “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刘昌兴摆了摆手，“是早前就有人往办案机关那边寄王世宽的举报信，问题出在王世宽自己身上。” “这么说来，王世宽早就被办案机关的人盯上了？”尚可神色一惊。 “嗯。”刘昌兴微微点头，看了尚可一眼，“你也别担心，牵连不到咱们身上。” “舅舅，怕就怕这个王世宽在里面扛不住压力乱说。”尚可还是有些担忧。 “他要是个聪明人，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吐得越多，自个的罪也越重，你觉得他是傻子吗？”刘昌兴淡淡地说着，“何况他要是保全外面的人，外边的人日后还能帮他争取一点减免，他要是把所有人都吐出来，那他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 尚可闻言，想想也是这个理，稍微宽了下心。 看到自己这个外甥脸上还带有几分惶恐之色，刘昌兴不由笑道：“小可，你现在还经历的太少，所以乍一碰到这样的事觉得慌乱，等你以后经历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尚可点了点头，又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舅舅，刚刚打给你电话的是办案机关的……？” 尚可没把话说完，只是轻点了一下，刘昌兴却是明白外甥问的是什么，微点着头，道：“对，这是我埋了很久的一颗棋子了，能不动就尽量不动，不然很容易暴露。” “哦……”尚可点点头，不由很佩服舅舅的深谋远虑。 刘昌兴接着轻叹了一口气：“那个蔡文睿，调来不到一年，第一件事就是将本系统内部扫了一遍，好多问题人员都被他清扫出去了，唉，现在想在里头安插个人，难啊。” “可是这还是难不住舅舅。”尚可笑着奉承了舅舅一句。 “别拍我马屁了，我要不是早前就埋下了一颗棋子，现在想往里头塞人，也办不到。”刘昌兴摇了摇头，“这个蔡文睿呐，就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原则性太强，死脑筋，，一根筋，再加上他是上面下来的，除了廖书记，他根本不买其他人的面子，简直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舅舅，那以后是不是该小心了，要不然被这样的人盯上了，就危险了。”尚可听得有些心惊。 “你该干啥干啥，就你这个级别的干部，人家还盯不到你头上。”刘昌兴呵呵笑着安慰尚可，又道：“省里一切有我，你无需担心别的。” 尚可一听也是，有舅舅这个大靠山，他无需担心太多，而且那个蔡文睿再牛逼又如何，还不是被舅舅在系统内部安插了人都没发现。 尚可如此琢磨着，冷不丁听刘昌兴问道：“小可，你和刘莹的关系处得如何了？” 尚可一听这个问题，不由苦笑：“舅舅，莹莹好像对我没啥感觉，我都很努力在追她了，但她好像都没任何表示。” “是不是你太笨了，不懂得追求女人？”刘昌兴笑道。 “舅舅，不至于吧，追女人的方法我都尝试过了，还特地到网上查了一些追女人的攻略，也都试过，都没用啊。”尚可委屈道。 刘昌兴听到这个外甥试过这么多办法，登时忍俊不禁：“看来你还真用心了，连从网上查攻略你都尝试了。” “可不是，舅舅，我也是真心喜欢莹莹。”尚可说道。 刘昌兴微微点头，这个外甥是他从小带大的，他再了解不过，此刻尚可是真情流露，刘昌兴哪里看不出来，点了点头，道：“那看来问题不在你身上，这个刘莹，估计真的对你不来电。” “是啊。”尚可赞同地点点头，又道：“舅舅，你说这可怎么办，我一想到莹莹以后要是嫁给别人，就心如刀割，万分痛苦。” “你啊，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刘昌兴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尚可的眼神充满了宠溺，在别人眼里，尚可已经是个成年人，是大老爷们一个，更是一县之长，但在刘昌兴眼里，尚可还是个孩子，他还忘不了尚可小时候那调皮捣蛋的样子，从小到大，尚可都是跟在他身边，刘昌兴几乎是看着尚可一年年长大的，宛如自己的亲儿子一般。 想了想，刘昌兴道：“小可，你还是得加把劲，这个刘莹呐，务必要把她追到手。” “舅舅，可是这感情之事，不是我能强求的啊，我喜欢莹莹，她要是不喜欢我，我再怎么努力也没用。”尚可无奈道。 “放心吧，舅舅会帮你的，实在不行，我和刘广安商量一下，两家长辈直接做主，把你们的亲事给定下来。”刘昌兴说道。 “舅舅，真的？”尚可听到这话，几乎要高兴得跳起来。 “自然是真的。”刘昌兴点了点头，“但你自个要先努力一下，就我所知，刘莹这女娃也是个性好强的主，极有主见，所以啊，最好是你能直接把她追到手，那就省去了很多麻烦。” “舅舅，我会努力的。”尚可点点头，他本就喜欢刘莹，自然是会在追求上花心思，不过让尚可有些想不通的是，舅舅似乎对他追求刘莹的事有些过于上心，按理说舅舅这个级别的干部，不应该对小孩子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感兴趣才对，但舅舅对他和刘莹的事却是格外关心，因为这已经不是舅舅第一次问他和刘莹的感情进展了。 似乎看出了尚可的疑惑，刘昌兴淡淡笑道：“小可，你说玉虎如今关在里头，还有希望出来不？” “这个啊，我还真说不准。”尚可皱起了眉头，“主要是不知道省厅的人到底掌握了多少光头的犯罪证据，按说当时受光头指使谋害石磊的那个凶手已经死了，这案子死无对证了，省厅在你和刘叔的施压之下，应该会把光头放了才对，但现在光头还被关着，这事看起来就没那么简单。” “没错，这事没那么简单。”刘昌兴悠悠叹了口气，“所以刘玉虎不一定能出来了，你刘叔就一儿一女，如今刘玉虎在里头关着，命运难测，而鸿展集团现在的日常事务，大都是刘莹在负责，别看刘莹是个女流之辈，还别说，这女娃的能力还挺强，能把偌大的鸿展集团管理得井井有条……” 尚可听着舅舅的话，也跟着点头，刘莹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人家出国喝洋墨水是学到了真才实学，而不是像其他富家子女那般，出国留洋只是在外面瞎玩，混得一张毕业证书罢了。 知道舅舅还有下文，尚可也没有急着插嘴，静静等着舅舅后面的话。 刘昌兴顿了顿，继续道：“小可，你说刘玉虎要是出不来了，这偌大的鸿展集团，将来是不是只有刘莹一人继承？” 尚可眨眨眼。 刘昌兴接着大有深意地看了尚可一眼，又道：“刘玉虎可是还没结婚来着，没有任何子嗣，他这辈子要是都只能呆在牢里了，又或者说死在牢里了，那刘家这么大一份家业，可就真的只有刘莹能继承了，小可，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尚可原本还只是静静听着舅舅的话，可是听到这最后一段时，尚可心里陡然一惊，有些意外地看着舅舅：“舅舅，你……” 尚可此时心里有些恐惧，他哪里听不出来，舅舅是在算计刘家的家业，刘广安可是和舅舅从小到大的朋友，没想到舅舅竟然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算计，尚可此时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让他一直觉得十分亲切的舅舅是如此的陌生，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特别是看到舅舅脸上那莫测的笑容，尚可心里没来由一哆嗦，感到可怕。 刘昌兴似乎在给尚可一个消化的时间，并没有再急着说什么。 好一会，刘昌兴才淡淡道：“小可，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着想，舅舅只有一个闺女，将来能继承舅舅体制内遗产的，只有你，所以你要尽快成长起来。” 刘昌兴说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最后说了一句：“小可，你要记住一句话，在体制内，斗争是无情的，这个世界上，没有铁打的关系，只有永恒的利益。” 尚可下意识点着头，今晚先是听到了王世宽被抓的消息，此刻又和舅舅经过了这么一番长谈，曾经亲切的舅舅，如今好像多了一层看不清道不明的面纱，尚可觉得自己突然间有些接受不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这时刘昌兴的老婆过来，喊两人出去吃宵夜，刘昌兴便开口道：“小可，去吃宵夜吧，我抽根烟再出去。” 刘昌兴说着拿起一根烟又点了起来。 尚可点点头，站起来出去了。 看着尚可的背影，刘昌兴叹息了一声，这个外甥，虽然有些事也做得不错了，但成长速度还是比他预期的慢，但现在，还有那么多时间留给他吗？ 刘昌兴的眼神变幻，他心里的危机感愈来愈强，并没有像在尚可面前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沉稳淡定。 第1665章 远方的思念 一晚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乔梁一大早起来，跟叶心仪告别后，又给邵冰雨发了一条短信，就打车回老家去。 家还是那个熟悉亲切的家，乔梁半年没回来，家里一切没变，回到乔家峪的时候，左邻右舍看到乔梁，也都纷纷热情打招呼。 村里已经充满了过年的气氛，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贴上了春联，到处洋溢着春节的喜庆。 乔梁回家，最高兴的莫过于乔梁爸爸妈妈，二老知道乔梁去西北挂职，虽然平时有打电话，乔梁也都报喜不报忧，但二老心里面也一直在担心乔梁是不是适应西北那边的气候，他们闲来无事经常听别人说很多东部沿海的人去了西北后，都会碰到水土不服的问题，所以两人也都一直在牵挂着乔梁，这会乔梁回来，二老先是仔仔细细将乔梁上下打量了个遍，见乔梁没有瘦下去，只不过皮肤看着干了点，二老不由把心放下来。 乔梁妈妈道：“梁子，看你没瘦，妈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你吃不惯那边的东西呢。” “妈，都一样的，到哪就入乡随俗，适应哪里的饮食，你们是瞎担心。”乔梁笑道。 “可不一样，我听说西北那边跟我们饮食差别还是有点大的，而且好些人去了都流鼻血，梁子，你没有吧？”乔梁妈妈笑道。 “我没有，那边的气候，我倒是挺快就适应了。”乔梁笑道。 乔梁爸爸这时候回了屋里一趟，然后又走了出来：“梁子，这几天来了好些个领导给我和你妈拜年，还都留下了红包，我们不想收，人家却又非留不可，我和你妈推脱不过人家，只能先收了，不过这些红包我们都没动，我琢磨着等你回来，再让你做主，不合适收的，就由你自个拿回去退还给人家。” 乔梁爸爸把好几个红包递给了乔梁，一拿在手上，还挺有点分量。 乔梁接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每个红包上都写了名字，有三江县书记尤程东，有副縣長庄家铭，还有阳山縣長耿直，市广播局长孔杰，江州日报社书记陆平，连江州委办稽查科科长孙永也来了，甚至他前天才在松北县遇到的柳一萍，也早在前几天就提前过来给父母亲拜年，也留下了红包。 每个人似乎都心有灵犀一般，红包里都装着八百元，其实这个数额恰是刚刚好，一来不会触碰敏感的红线，二来又代表着一份心意，同时也寓意着好兆头。 乔梁看了一下，将红包递给爸爸，道：“爸，这些红包既然是人家对你们的一点心意，那就收下吧。” “梁子，这会不会不合适？我听说你们现在抓得很严呢，不能乱收红包呢。”乔梁爸爸道。 “爸，没事的，这只是人家对你们二老的心意，不碍事的。”乔梁笑笑，“要是连收个八百块的红包都算受贿，那还得了。” 乔梁爸爸闻言点了点头，将红包又收起来，接着告诉乔梁，说李有为虽然没能亲自过来，但派人送来了丰厚的礼物。 乔梁点点头，他知道春节前李有为是很忙的，在百忙之中，他还能记挂着自己爸妈，这让乔梁心里热乎乎的。 乔梁接着拿出手机，一一给刚刚来自己家里拜过年的几人打电话，一是向对方道谢，二是给对方拜年。 乔梁顺便还约了尤程东和庄家铭、耿直、孔杰、孙永几人在大年初三这一天来自己家里喝酒。 除夕之夜，辞旧迎新之时，乔梁站在院子里，仰脸看着深邃的夜空，耳边传来电视春晚主持人倒计时的声音，还有小山村的鞭炮齐鸣，心绪翻涌，心潮感慨，又是一年过去，自己又长大了一岁，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的经历、阅历甚至资历也在逐渐增加，在这种增长增加中，自己的明天会如何？自己在体制内的打拼会有个怎么样的结果？ 如此一想，乔梁突然有些迷惘和迷茫。 接着乔梁又想起了在大洋彼岸的方小雅，内心不由充满了挂念和思念，还有隐隐的疼怜。 接着乔梁摸出手机给方小雅发了一则拜年短信：“小雅，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祝福你开心快乐，祝你早日恢复健康，希望你能早日康复归来，希望再看到你纯洁纯真的笑脸……” 片刻乔梁收到了方小雅的回复：“哥，过年好，给你和你爸妈拜年，祝二老身体健康幸福快乐，祝你新的一年平安顺利事业有成，虽然我们相距万里，但我一直在看着你，一直在深深祝福祝愿着你，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看着方小雅的拜年短信，乔梁轻轻呼了口气，又抬头凝视着夜空，久久凝视，心中隐隐发疼。 不知不觉，乔梁的眼角有泪水滑落…… 初一初二这两天，乔梁除了给家族的长辈拜年，其他时间都呆在家里陪爸妈，哪也没去。 初二这天，妹妹妹夫一家过来，乔梁喝了个大醉，如今他在体制里算是混得小有成就，妹妹妹夫一家也幸福安康，父母亲又都健在，身体健康，乔梁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 乔梁此时觉得，其实幸福很简单，人世间最大的幸福蕴含在平凡平淡和平静之中。 因为初二和妹夫喝得太多，乔梁初三这天一直睡到了上午10点多，直至妈妈进屋喊他，说是县里的领导过来了，乔梁这才起床。 出来一看，原来是尤程东和庄家铭结伴来了，两人正笑呵呵坐在客厅里陪着乔梁爸爸喝茶，乔梁爸爸见乔梁过来了，便起身让位，让乔梁陪两位领导，自个忙活去了。 尤程东看到乔梁，半真半假笑道：“老弟，你请我们来喝酒吃饭，我们人都来了，你还在睡觉，是不是太没待客之道了？” “哎，我哪知道尤书记和庄縣長这么早过来，待会喝酒，你们多喝两杯，算是我给你们赔罪。”乔梁笑哈哈道。 “赔罪应该是你多喝两杯才对，怎么成我们多喝了？”尤程东瞪眼道。 “你说的那是一般情况，在我这边，不按一般情况来，再说了，你们喝的是我的酒，我免费多给你们喝两杯，不算是赔罪吗？”乔梁继续笑道。 “你这么说，那我还就不喝了，走了。”尤程东气哼哼作势要起身。 “嘿嘿……”乔梁咧嘴一笑，一副你尽管走我就不拦你的样子。 一旁的庄家铭只是笑眯眯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乔梁和尤程东都是在开玩笑，两人关系好着呢。 两人说话间，门外又响起了汽车声，乔梁起身一看，见是耿直来了，忙出门相迎。 “耿縣長来了。”乔梁满脸笑容，看到这些老朋友，乔梁是打心眼里开心，这些也都是他值得结交的朋友。 随着耿直到来，孔杰和孙永也陆续到来，一帮人聊天说笑间，很快就到了中午，乔梁作为主人翁，早早就准备了几箱酒，有白的有啤的也有红的，今天中午是准备大干一场了。 乔梁爸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随着人到齐，开喝。 第一杯酒，乔梁建议大家一起先干一杯，庆祝新年，也庆祝大家的友谊，彼此之间能聚在一起喝酒不容易，难得的是大家能够走在一起，说明都是志同道合的人，这一点尤为可贵。 笑笑闹闹喝完第一杯酒，乔梁看着众人，不禁暗自感慨，不知不觉间，他也有了自己的小圈子了，在座的众人，在市里来说，虽然都只是中层，甚至孙永连中层都算不上，但却都身居要职，将来不乏有更进一步的机会，在江州的体制舞台上发挥更大的作用，而这，就是他最宝贵的人脉资源，在将来，他们在座的这些人，说不定就能起到影响江州政局的作用呢，毕竟将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测。 乔梁提完酒，孙永端着酒杯看着乔梁道：“乔兄，我敬你一杯，没有你，就没有我孙永的今天，这份情，我孙永心里一直记着，以后你有什么事，直接招呼一声，能办到的，我孙永绝无二话，不能办到的，我孙永想尽办法给你办，这杯酒，我敬你。” 在这种场合孙永说出这话，显然是不避讳其他人，而其他人，也从孙永这话里听出了什么意味，互相看看，彼此会心一笑。 孙永说完一口将酒干了，乔梁见状，二话不说也是仰头而尽，笑着对孙永道：“孙兄，你这是跟我见外了，我听着不高兴，你得自罚一杯。” “好，那我自罚一杯。”孙永一点不犹豫，笑着应道。 “来，大家接着喝。”乔梁这时候再次挑头，他是今天的东道主，必须把气氛搞起来。 一帮人说说笑笑，谁也不知道最后喝了多少，乔梁准备的几箱酒，被喝掉了一大半，一个个都喝得东倒西歪，最后不得不喊司机来开车。 度过了初三热闹的一天，乔梁初四又在家专心陪着父母，初五这天，乔梁才返回市里，他还得去给李有为拜年，也没办法在家多呆，凉北那边，乔梁心里也牵挂着，按原计划，他是初六返回凉北值班，但如今他被停职了，值班的事肯定用不上他了，不过乔梁也不可能就不回去了，被停职这事，乔梁希望早日有个结果，所以这更得需要他回去。 到了李有为家里，李有为正坐在客厅里喝茶，顾淑云热情招呼乔梁坐下。 “老板，今年集团整体发展得如何？”乔梁问道，对于正泰集团，乔梁还是很关心的。 “很好，稳中向好，蒸蒸日上。”李有为道。 “看来小雅把集团交给你是交对人了，有你在，小雅还真不用操心那么多。”提起方小雅，乔梁心里有些失落，自从去国外治病，方小雅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哪怕过年方小雅也孤身在海外，这让乔梁想起来心里就难受，他更担心的是方小雅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除夕之夜，乔梁除了和方小雅互发短信拜年，并没有打电话交谈，乔梁不是不想打，而是怕打了听到方小雅的声音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看出乔梁的担心，李有为道：“梁子，别替小雅担心，就我了解，小雅的病情虽然复杂了点，但并不算什么大病绝症，而且她在国外也有季虹、小郑陪着，你啊，就不用太操心了。” 乔梁闻言苦笑，他已经挺长时间没见到方小雅，还真怪想念的。 “对了，梁子，年前看到网上有关你的那些新闻，对你影响大吗？”李有为想起这茬，关心地问道。 “要说影响肯定是有的，我目前已经被停职了。”乔梁道，见李有为脸上一下露出了担心的神色，乔梁连忙又道，“不过你放心，这一关我有信心平安度过去。” “没想到你竟然被停职了。”李有为眉头紧拧，年前他看到网上有关乔梁的新闻，当时本想打电话问问，但斟酌一番后，又打消了这念头，因为他知道乔梁很快会回来过年，会见到他，到时可以当面谈。而且集团春节前事务繁多，方小雅又不在，集团的大小事都是他在负责。再加上乔梁没给他打电话，李有为也就以为没啥事，毕竟网上很多消息都是捕风捉影。 此时听乔梁如此说，李有为心里有些意外，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严重，乔梁竟然被停职了！ 第1666章 廖谷锋点的将 “老板，你不用替我担心，没事的，我相信我很快就会恢复工作。”乔梁安慰着李有为，他看出李有为在替自己担心。 乔梁说得轻松，李有为却是一点不放心，他是体制里出来的人，经验比乔梁不知道丰富了多少，从乔梁短短的‘停职’两个字，李有为就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梁子，你这个事，就算是上头要处理，也不应该是直接停职，是不是这里头有什么说道？”李有为看着乔梁。 “老板，什么都瞒不过你。”乔梁苦笑，本不想和李有为说太多，免得李有为多担心，没想到李有为自个看出来了，乔梁不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李有为说了一下。 李有为听到事情还牵扯到西州组织部负责人王世宽的公子，眉头愈发皱得厉害：“梁子，你这事看来有点麻烦了。” “老板，我都跟你说了，不用担心的，我刚刚说的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就在年前最后一天，那个王世宽被办案机关的人带走了。” “哦？”李有为眼神一亮，“当真。” “肯定是真的，这种事情哪会有假。”乔梁笑道。 “看来我这段时间对西州的關注太少了，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李有为感慨道。 “很正常，你要操心正泰集团这么大一个企业的事，哪有那么多功夫關注别的。”乔梁笑道，“我的事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我都已经跟廖书记汇报过了。” “是吗？那廖书记如何说？”李有为眼神一亮，连忙问道。 “廖书记跟我说，只要行得正坐得直，那就无需担心。”乔梁笑了笑，“网上曝出来的，都是以偏概全，有人故意往我和丁书记身上泼脏水，反正我是问心无愧，所以既然廖书记如此说，那我就干脆把心放回肚子里了，毕竟我担心也是那样，不担心也是那样，都改变不了什么结果，那倒不如快快乐乐过个年。” “嗯，梁子，心态不错，看来你去西北挂职的这小半年，进步不小。”李有为欣慰道。 “老板，你就别夸我了，我是打脸充胖子。”乔梁笑哈哈道。 “不，梁子，你确实是进步了，去西北挂职这小半年，你跟之前比起来确实是变得不一样了。”李有为认真道。 “老板，你又不是跟我朝夕相处，就今天看我这么几眼，咋能知道我进步了？”乔梁呵呵笑道。 “因为我长了一双会看人的眼睛，其次，我对你再了解不过，你小子屁股一翘，我都知道你想干什么。”李有为道。 “啊？”乔梁一听，登时站起来，抬了抬屁股，道，“老板，那我现在想干什么？” “臭小子。”李有为哭笑不得，抬脚作势要踢乔梁屁股，纵然他一贯沉稳，这会也被乔梁逗笑了。 两人正说着话，顾淑云突然哎呀一声从厨房里走出来：“老李，天然气灶坏了，我这锅里还炒着菜，这下完了，半生不熟了。” “那就出去吃，正好我也很久没和梁子一起出去吃饭了。”李有为道。 “对，出去吃，嫂子，你就别忙活了。”乔梁跟着道。 于是三人出门前往饭店，李有为直接将车开往江州大酒店，他现在经常带客人到江州大酒店来应酬，对这里的饭菜颇为满意。 走进酒店，几人正要进电梯时，看到迎面从电梯走出来的两人，乔梁登时一愣，旋即把头转到旁边，想装作没看到。 迎面走出来的两人是赵晓兰和赵晓阳姐弟俩，乔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心里暗道晦气，出来吃个饭都会碰到这姐弟俩。 乔梁想装作没看到两人，赵晓阳却看到了乔梁，此时的赵晓阳，随着骆飞的扶正，不由自主就越发张狂张扬。 此时看到乔梁，赵晓阳不想放过他，哟的一声：“哎，这不是乔梁嘛，听说现在得叫乔大縣長了？” 赵晓阳一番话说得阴阳怪气，乔梁哪里听不出对方在讥讽自己，想到骆飞如今已经是书记，这姐弟俩也都跟着抖起来了，乔梁暂时不想和对方继续结怨，只当没听见他那话，冲赵晓兰和赵晓阳点头笑了下，然后和李有为一起走进电梯。 “呀，果然是当了縣長的人了，这派头够大的，别人说话都不希得理会的。”赵晓阳戏谑地笑了起来，“乔梁，你现在咋还没去西北呢，这后天都要正式上班了，你现在还不去，不怕来不及？还是说挂职已经没戏，得灰溜溜滚回来了？” 听到赵晓阳这话，乔梁心头一动，他之前就怀疑省挂职办召回自己是骆飞暗中搞的鬼，眼下赵晓阳这样说，无疑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毕竟这事并没有传开，赵晓阳从哪得知的消息？只有一个解释，这事是赵晓阳从骆飞那知道的，那无疑就跟骆飞脱不开干系。 “晓阳，走了，就你废话多。”赵晓兰看了乔梁一眼，笑呵呵轻斥了弟弟一句，她对乔梁的印象一直不差，可惜了，这年轻人一直不讨丈夫喜欢，要不然……赵晓兰瞅了瞅乔梁那俊朗的脸蛋和健硕的身形，心跳加速了一下，她曾经幻想过将乔梁和卫小北对比，心里有种莫名的渴望。 赵晓阳被姐姐呵斥，没再说啥，临走前还略带挑衅地看了乔梁一眼，见乔梁无动于衷，赵晓阳无趣地撇了撇嘴。 见赵晓兰姐弟俩离开，乔梁松了口气，心说老子现在也算是忍辱负重，早晚有一天连本带利讨回来。 “梁子，看来你没少得罪人。”电梯门关上，李有为道。 “我和赵晓阳以前打过几次不太愉快的交道。”乔梁道。 “唉，现在骆飞当了书记，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李有为感慨道。 “可不是，你看赵晓阳如今这么嚣张，还不是仗着姐夫的势。”乔梁点头道。 两人说着话，乔梁眯起眼睛，突然忍不住笑起来，乔梁此刻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骆飞堂堂一个书记，管着全市几百万人，却不知道自己头上已经绿油油，赵晓兰给他带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想到这，乔梁暗暗点头，骆飞啊骆飞，任你位高权重，还不是连自己老婆都管不住。 “梁子，你在笑什么？”李有为奇怪地看着乔梁。 “没什么。”乔梁连忙摇头，有些事他不是不愿意告诉李有为，而是觉得没必要说。 这时电梯门打开，乔梁刚走出电梯，手机就响了，一看号码，是丁晓云打来的，乔梁立刻接通。 “乔縣長，你什么时候返回凉北？”电话刚接通，丁晓云就道。 “丁书记，我还是按计划明天返回，怎么了？”乔梁边走边问道。 “哦，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因为被停职了，就不按期返回呢。”丁晓云道。 “在家里呆着也没事，还不如早点回去呢。”乔梁笑笑，“再说了，虽然我被停职，但这事的最终处理结果还没出来，我也不可能不回去不是？” “嗯。”丁晓云点点头，“你按时回来就好，我已经听说省里任命的西州新組織部長在假期结束后马上就会上任，届时关于我们这事的处理结果可能就会出来，所以你最好在假期结束时就按时回来，免得又落人话柄。” 听到丁晓云的话，乔梁心头一动：“丁书记，省里新任命的西州組織部長是哪位？” “据说是省政研室副主任，消息已经传出来了，假期结束后就上任。”丁晓云说道。 乔梁闻言若有所思，居然是从省政研室下来的，这里头肯定有点说道，而且这次省里的任命也很快，春节假期没结束就拟定了新人选，这完全是超常规的速度。 “丁书记，你知道这个新部长是哪一路人不？”乔梁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我再打听打听，反正你按时回来就对了。”丁晓云说道。 “嗯，我明天就回去了，那我们回头见面再聊。”乔梁说道。 两人说完，随即挂了电话，乔梁见李有为盯着他看，不由将刚刚电话里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李有为闻言，眉头拧了一下，思索片刻道：“梁子，我估计这个新部长的人选，不出意外是廖书记点的将。” “为什么？”乔梁颇为惊讶，李有为对西北的情况并不熟悉，仅凭他刚才的话就能做出这般预测？ “省政研室可以说是大领导的智囊，而这个部门也是较容易接近大领导的，所以你说的那位政研室副主任能空降到西州担任組織部長，一定是省里的某位领导钦点，而那个王世宽才落马没几天，事情能这么快就敲定下来，我估计除了廖书记，其他人应该没这个能力拍板。”李有为说着自己的分析。 乔梁闻言，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他觉得李有为的分析很有道理，一旦李有为的分析真是对的，那事情就对他大大有利了，因为新部长若真的是廖谷锋钦点的，那在处理他和丁晓云这件事上，一定会偏向他们，再不济，哪怕对方不偏不倚公正处理，那他和丁晓云至少也能获得一个公道。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公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3”，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想着这些，乔梁一下心情大好，老廖同志真是太给力了，看来他年后回去，应该很快就能复职！ 第1667章 见吴惠文 第二天一早乔梁就起床去了长途客运站，坐上了第一班发往黄原的大巴。 虽然江州已经有了直飞金城的航班，但乔梁却仍要去黄原坐飞机，是因为他还和一个人约了在黄原见面。 乘坐大巴抵达黄原，下车后，乔梁拿出手机看了看对方发来的位置，随即打车前往。 车子到了市区一家酒店，乔梁按照短信里写的房号前往敲门，等了好一会，房门才打开，乔梁看着对方那熟悉的面孔，内心极度舒适，脸上开心笑着：“吴姐。” “进来。”吴惠文微微一笑，朝乔梁招了下手，随即转身走回房间。 吴惠文身上穿了粉色碎花的休闲衣，边走边打了个哈欠，乔梁跟着进门，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吴惠文那优雅的背影，吴惠文的身材真不错，一点都不像她这个年龄的人。 “吴姐，昨晚很晚才睡吗？”乔梁看出吴惠文是刚睡醒的样子，关心地问了一句。 “昨晚喝酒到两点多，你说呢？”吴惠文笑了笑，看着乔梁，“要喝水自己倒，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好，我自己来，咱俩又不是外人，何必客气。”乔梁笑道，又关心道，“吴姐，以后喝酒还是别喝太晚了，熬夜可是你们女人的天敌。” “怎么，你这是说吴姐老了吗？”吴惠文呵呵笑起来，“我脸上是不是有皱纹了？” “没有，吴姐还年轻着呢，那些年轻的小姑娘都没吴姐漂亮，皮肤也比不上你。”乔梁笑道。 “小乔，你平常都是这样哄女孩子的吗？”吴惠文笑眯眯看着乔梁。 “吴姐，我说的都是实话。”乔梁认真道。 “虽然知道你是拣好听的话说，但吴姐听了还是很高兴。”吴惠文笑道。 “吴姐，我跟你说的是实话，你咋不信呢？”乔梁做出郁闷的样子。 乔梁确实没有说谎，在他眼里，吴惠文始终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女性那种成熟和知性的美，在吴惠文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再加上吴惠文长期身居高位，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那种女强人的气质更令吴惠文魅力大增，对于男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乔梁看着吴惠文，不知不觉就有些发呆，虽然吴惠文此时穿的是休闲衣，但依然显露出迷人的风韵，不知为何，此时此地，看着此时的吴惠文，乔梁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躁动。 吴惠文注意到了乔梁的眼神，经历过各种大场面，一向都是镇定自若的她，心头也是微微一跳，乔梁的眼神仿佛有一种穿透力，直达吴惠文的内心。 对于乔梁，吴惠文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在这个小男人面前，吴惠文发现自己似乎一直都不设防，对乔梁总有一种亲近感。 随即吴惠文定定神，轻咳了一声，轻声道：“小乔，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哦？”乔梁回过神来，忙不迭点头，“好好。” 乔梁说完，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眼神，转移话题道，“吴姐，你昨晚和谁喝酒了，怎么喝到那么晚？” “和省里的几个朋友，都是在重要岗位上身居要职的，这不，趁着过年这几天，过来走动一下。”吴惠文说道。 “过年了都不能好好休息，还得跑来省里应酬，吴姐，看来你这个官当的也不容易。”乔梁感慨道。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你也是身在体制内，应该也多少能体会到其中的一些辛酸不易。”吴惠文笑道，“当然了，我们也没资格抱怨，作为组织中人，我们享受到了太多普通人没有的待遇，更应该时刻牢记自己的使命，履行好自己的职务，不能辜负组织和群众。” “嗯，吴姐说的是。”乔梁点了点头，对吴惠文的话深以为然。 “其实这次过年之所以还要来省里走动应酬，主要跟郑书记刚上任不久有关，今年是他上任的第一年，省里边酝酿着不少变动，只有经常跑省里，才能知道第一手的消息。”吴惠文颇有深意地说着。 乔梁听得一愣，他知道省里空降下来的那位姓郑，叫郑国鸿，吴惠文显然指的就是对方，只不过吴惠文说的省里边酝酿的变动，指的是什么呢？ 乔梁还在琢磨着，就听吴惠文又道：“小乔，老安想要再获重用，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契机，我相信，这个契机可能时间不会太久。” “什么契机？”乔梁见吴惠文提到安哲，急忙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吴惠文笑着眨了眨眼，难得风趣地逗了一下乔梁。 乔梁一咧嘴，道：“吴姐，你还不如别告诉我，你这一说，又故意不告诉我实情，这不是让我难受嘛。” “这就是考验你定力的时候，在体制里呆地越久，就越要能沉得住气。”吴惠文笑道。 乔梁挠挠头。 吴惠文看了看时间，道：“我先去换下衣服，待会咱们到酒店后面的公园走走，然后去吃午饭。” 吴惠文起身拿衣服走去卫生间，乔梁听着里面传来的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心中不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甚至脑子里冒出过去看看的冲动，但面对吴惠文，乔梁终究没有那个胆子，吴惠文在他心里处在特别的位置，他对吴惠文既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还有一种敬畏，不敢像对待其他女人那般过分放肆。 约莫等了小十分钟，吴惠文才穿好衣服出来，乔梁发现他还稍微化了点淡妆，这让吴惠文看起来更加有味道，配上身上那套天蓝色的女士套裙，一股优雅的气质油然而生，乔梁看得心脏不由又跳了一下。 “吴姐，你真漂亮。”乔梁情不自禁道。 “是吗？”吴惠文笑着看了乔梁一眼，“我都半老女人一个了，真有那么美？” “吴姐，你这样说，让其他女人怎么活啊。”乔梁做哭笑不得状。 “实话。”吴惠文淡淡笑了笑，朝乔梁招招手，“走吧，去后面公园走走。” 从酒店下来，两人来到后面的小公园，边走边聊着，冬天的黄原，寒风凛冽，室外的气温极低，小公园里只有零零散散的三两人，乔梁和吴惠文肩并肩走着，闻着吴惠文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味，尽管室外天寒地冻，乔梁心里却涌出一阵温馨。 见吴惠文突然打了个冷战，乔梁立刻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了吴惠文身上。 “小乔，不用，你感冒了怎么办？”吴惠文摆手道。 “吴姐，没事，我扛冻，在西北比这里冷多了。”乔梁笑道。 吴惠文看了乔梁一眼，随即微微一笑。 西北，金城。 尚可在刘昌兴家吃午饭，今天下午尚可就要启程返回凉北，春节假期要结束了。 中午刘昌兴准备了一瓶茅台，舅甥两人举杯对饮。 几杯酒下肚，尚可脸上有些发红。 “舅舅，马上就要上任的那个梁平飞，应该不会故意找我茬吧？”尚可喝着酒，说着自己的担心。 尚可口中的那个梁平飞，是即将上任西州組織部長的原省政研室副主任。 听尚可提起这个人，刘昌兴脸色有些发沉。 原因无他，梁平飞这个人，以前在省组织部干过，是部务委员兼干部三处处长，但刘昌兴不喜欢他，所以将他排挤到政研室去了，那时候廖谷锋还没有调到西北，这一次，刘昌兴不知道廖谷锋是怎么注意到梁平飞这个人的，还亲自点将，让梁平飞担任西州組織部長。 刘昌兴还记得前天他和廖谷锋的那一此谈话，当时他是明确反对让梁平飞调到西州去的，理由是梁平飞这个人大局观不行，缺乏独当一面的能力，并且其为人有些问题，但廖谷锋却坚持己见，一力拍板让梁平飞去西州任职，这个结果让刘昌兴分外不爽，但廖谷锋作为一把手，有乾纲独断的权力，刘昌兴尽管不满这个结果，最终也无力去改变。 廖谷锋的坚持，让刘昌兴愈发意识到什么，心里头那种紧迫的危机感更加强烈。 此刻，当着尚可的面，刘昌兴没有表现出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而是道：“小可，西州有老腾坐镇，你无需太过担心，何况梁平飞负责的是组织工作，他也不可能直接找你麻烦，现在当务之急要做的，还是要将乔梁搞走。” “舅舅，这一次江东省那边掉了链子，就怕乔梁这事又会功亏一篑。”尚可皱眉道。 “我就知道那个骆飞靠不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饭桶！”刘昌兴罕见爆了粗口，他对骆飞的印象一直不佳，虽然骆飞给他的答复是江东省那位新上任的书记插手了此事，但在刘昌兴看来，还是骆飞办事能力太差。 听了刘昌兴这话，尚可眨眨眼没说话。 接着刘昌兴又道：“眼下乔梁还在停职阶段，所以下一步很关键，一定不能让乔梁恢复职务，这件事我会亲自打电话给腾达，务必要他坐实对乔梁的处分。” “如果能这样最好，就怕事情又会起变故，这个乔梁，简直就跟九尾狐狸一样，好像有九条命，我总感觉每次针对他的行动，最终都会功亏一篑。”尚可苦笑道。 刘昌兴听到这话，脸色变得有些阴郁，这件事确实有可能再起变故，王世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太不是时候了。想到这一点，刘昌兴就郁闷得想吐血，下面这帮人太不争气了，关键时候也给他拖后腿。 第1668章 离婚 乔梁和吴惠文吃完午饭，两人又回酒店房间聊了一会，乔梁下午要赶飞机，没办法呆太久，时间差不多到了后，乔梁起身告别：“吴姐，我还得去机场，今天只能陪你到这了。” “我送你去机场。”吴惠文道。 “吴姐，不用那么麻烦。”乔梁忙道。 “我自己开车的，不麻烦。”吴惠文微微一笑，“怎么，跟我见外？” “那好吧。”乔梁没有坚持，听到是吴惠文自己开车后，乔梁心里下意识也想多跟吴惠文待一会。 两人从酒店离开，吴惠文亲自开着一辆黑色的帕萨特送乔梁前往机场，一路上，两人不时聊着天，乔梁的目光也经常停留在吴惠文的脸上，对于即将到来的离别，乔梁发现自己竟然产生了些许不舍的情绪。 吴惠文似乎注意到了乔梁的这种情绪，微微一笑：“怎么，舍不得走？” “还真有点。”乔梁笑着点点头。 “如果今年有机会，说不定我会去西州看你。”吴惠文道。 “真的？”乔梁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真的。”吴惠文点了点头，道，“我们关州帮扶西北的项目，年后应该会落地，不出意外，我会带队前往考察，届时顺便去西州看看你。”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带吴姐好好玩玩。”乔梁开心道。 说笑间不知不觉到了机场，乔梁要下车时，吴惠文道：“小乔，我就不下车了，祝你一路平安。” 乔梁愣了一下，开车门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转头看了吴惠文一眼，略一犹豫，忍不住道：“吴姐，临分别前，我想……” “你想什么？”吴惠文含笑看着乔梁。 乔梁鼓足勇气：“我想……抱抱你……” “可以。”吴惠文大方点点头。 乔梁心里一热，接着就和吴惠文拥抱在了一起。 感受着吴惠文柔软温热而又充满母性的身体，乔梁心中涌出阵阵感动，还有几分躁动，情不自禁开始用力…… 片刻，乔梁耳边传来吴惠文的轻笑：“小乔，我快透不过气了。” 乔梁一回神，赶紧松开吴惠文，不好意思道：“吴姐，对不起……” “没事。”吴惠文淡然笑笑，看着乔梁，“小乔，去吧。” “好，那我先走了。”乔梁最后看了吴惠文一眼，这才下车。 走了几十米，乔梁回过头，见吴惠文的车还停在原地，不由朝吴惠文的车子招了招手，车里的吴惠文下意识也挥手示意。 接着乔梁直奔机场国内入口，经过国际入口的时候，乔梁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喊自己。 乔梁转头一看，看清是什么人后，乔梁意外了一下，原来是徐洪刚的妻子何丽，她这会带着女儿妮妮站在国际入口处。 乔梁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里碰到对方，忙走过去。 “嫂子，这么巧。”乔梁热乎地跟何丽打招呼。 “是很巧。”何丽点了点头，看着乔梁，“小乔，你这是上哪去？” “我去金城，我现在在西北省下辖的西州市凉北县挂职，这不，春节假期要结束了，我得回去了。”乔梁回答道。 何丽闻言，神情有些惊讶：“你到西北挂职了？我以为你还在江州跟着老徐呢。” “我老早就没跟着徐书记了，他没跟你说过吗？”这下轮到乔梁惊讶了。 同时，乔梁又想到，如果何丽说的是真的，那不光徐洪刚没和何丽提过自己，似乎方小雅也没在何丽面前提过。 方小雅在美国治病，何丽长期在美国陪孩子读书，作为表姐妹，她们应该会经常见面，不过方小雅正在病中，何丽即使去看她，也未必会问起自己，而方小雅，如果何丽不主动问，也未必会主动提。 想想这似乎也正常。 如此，乔梁此时的惊讶是因为何丽没从徐洪刚那里得知自己的变动消息。 “没有。”何丽眼里闪过一丝尴尬。 乔梁注意到何丽的神色，心里越发感到奇怪，他感觉何丽似乎没有说实话，好像在隐瞒着什么，想及此，乔梁心头一动，问道：“嫂子，你过年是专程带妮妮回来跟徐书记团聚的吧？” 何丽此时脸色愈发不自然，点头道：“算是吧。” 算是？乔梁听得有些纳闷，这个答案可真是够勉强的，不像是正常夫妻之间说的话。 乔梁还在琢磨着，冷不丁就听妮妮像个大人的口气道：“妈，你都跟我爸离婚了，还老替他遮掩什么，我爸过年连来见你一面都没有，心里早没有你了，你又何必处处替他着想……” “啊？”乔梁听到这话吓了一跳，震惊地看着何丽，“嫂子，你跟徐书记……” 何丽苦笑了一下，想阻止女儿说已经来不及，这会乔梁既然已经知道了，何丽也不再隐瞒，道：“小乔，实不相瞒，我和老徐离婚了，我们俩早就各过各的。” “这……”乔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虽然刚刚妮妮已经说出来，但这会亲耳听到何丽所说，乔梁依然震惊不已，他一直以为徐洪刚的婚姻家庭很幸福呢，没想到和何丽早就离婚了。 此刻，乔梁猛地又想起一事，徐洪刚每次提到叶心仪时，表情似乎都有点不对劲，难道……乔梁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想到叶心仪谈起徐洪刚时，神情也有点古怪，好像不愿多谈关于徐洪刚的话题。 此次和何丽偶然相遇，乔梁这会总算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乔梁正想着心事，又听何丽道：“小乔，我们要进去了，有机会再见。” “好的。”乔梁点点头，想起方小雅正在美国治病，赶紧道，“嫂子，小雅在美国，还望你多多照顾。” “放心吧，小雅是我表妹，我不照顾她谁照顾？”何丽点点头，“小乔，我知道小雅很喜欢你的。” 乔梁听得一愣，随即有些苦笑，他知道小雅喜欢自己，但他内心深处更愿意把方小雅当成妹妹一般看待，他不想在感情上伤害方小雅，所以更不敢接受方小雅的这份情感。 乔梁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接着又听何丽道：“小乔，以后别叫我嫂子了，叫我姐吧。” “额……”乔梁回过神，神情有些不自在，“好，何姐……” 何丽冲乔梁笑了下，接着就和妮妮拖着行李进去了，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乔梁的视线里。 乔梁轻轻呼了口气，摇摇头，收回自己的思绪，进了机场，换完登机牌，过了安检，在登机口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航班准时到达，乔梁登上飞机，三个多小时的旅程后，乔梁落地金城。 从机场出来，乔梁第一时间就是给廖谷锋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乔梁连忙道：“廖书记，您现在方便吗，我想去拜访您。” “没要紧事就别过来了。”廖谷锋似乎猜到乔梁过来的目的，道，“小子，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只要行得正坐得直，不必患得患失。” 廖谷锋说完就挂了电话。 乔梁拿着手机略微有些愣神，廖谷锋竟然不让他过去，不过仔细品一品廖谷锋的话，乔梁隐隐又明白了一点什么。 寻思了一会，乔梁收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干脆就不去市区了，等着晚上最后一班从金城飞往西州的航班。 在机场小餐厅里无聊打发时间，还没过去半小时，乔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出来看了一下，是丁晓云打过来的，乔梁立刻接了起来。 “乔縣長，你回来了吗？”电话那头，丁晓云问道。 “丁书记，我刚在金城机场落地，晚上最后一班的航班前往西州。”乔梁说道。 “那你现在在哪？”丁晓云追问道。 “现在就在机场里面啊。”乔梁下意识回答着，随即反应了过来，“丁书记，你也在金城？” “嗯，我现在在金城，我跟你同一个航班，你在机场等我。”丁晓云说道。 “哦，很巧啊。”乔梁不由笑起来，接着道，“那好，我在机场小餐厅等你。” 乔梁等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丁晓云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乔梁赶紧站起来，冲丁晓云招了招手：“丁书记，这边。” 丁晓云看到乔梁，冲他走过来，乔梁拉了把椅子，丁晓云坐在乔梁旁边。 两人自从年前那晚过后，还是第一次见面，此时见到乔梁，丁晓云不觉脸就有些发红，看着乔梁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相比丁晓云的尴尬，乔梁却是自然多了，开口笑道：“丁书记，新年好。” “新年都过了。”丁晓云轻声应道。 “今天才大年初六，新年其实还不算过。”乔梁道。 丁晓云轻轻应了一声，眼神盯着桌面，有些无所适从，来之前，丁晓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好些天没见到乔梁，莫名有些想念，但等到这会真见到了乔梁后，丁晓云才发觉自己还没办法坦然面对乔梁。 乔梁看出了丁晓云的不自然，主动找着话题：“丁书记，你今天怎么来金城了？” “我陪市里的一个领导来金城拜会他的老朋友。”丁晓云道。 “哦？”乔梁眉头微拧，丁晓云这话，似乎透露出不少信息。 乔梁若有所思看了丁晓云一眼，问道：“市里哪一位领导？” “你猜。”丁晓云眨了眨眼，眼里闪过一丝俏皮，谈起正事，丁晓云一下从容了许多。 乔梁苦笑：“丁书记，这我哪猜得出来。” 丁晓云笑了笑，不再卖关子：“我是陪萧市長来的。” “萧市長？”乔梁神色一震，市里面姓萧的市長有且只有一位，那就是西州二把手萧顺和。 乔梁有点不太确定地看了丁晓云一眼，又问了一句：“是萧顺和市長？” “当然是他了，市里面姓萧的市長也只有他了。”丁晓云笑道。 从丁晓云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乔梁颇为吃惊，此刻他不由猜测，作为资历并不十分丰厚的女同志，丁晓云能出任凉北县书记一职，或许背后有萧顺和的影子。 第1669章 没有回头路 短暂的吃惊过后，乔梁回过神来，不由笑道：“丁书记，没想到你背后有萧市長支持，看来丁书记也是深藏不露。” “萧市長为人低调，我总不能也到处嚷嚷说我能当上凉北县的书记是因为萧市長在背后支持我吧。”丁晓云摇头笑道，“再说了，这事其实也不算秘密，只不过是因为你是从江东过来挂职的，所以对市里的体制生态还不完全了解。” 乔梁闻言恍然，确实是这个理，丁晓云说的确实没错，市里那位萧市長，岂止是为人低调，简直是很没存在感，就他在凉北挂职这小半年来，似乎都没怎么听到那位萧市長的声音。 乔梁寻思间，又问道：“丁书记，你们来省里是拜访哪一位？” “即将上任西州市組織部長的那位。”丁晓云道，“省政研室的梁副主任。” “哦？”乔梁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萧市長看来和这位梁副主任有几分交情？” “没错，萧市長和梁副主任曾经是党校的同学，两人关系不错，这不，知道梁副主任马上要调任西州組織部長，萧市長特地带我去拜访他，主要是为了咱俩停职那事，提前和梁副主任通个气。” “那梁副主任怎么说？”乔梁急忙问道。 “梁副主任倒是没明确表态，不过他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会秉公处理，绝对不会让老实人受委屈，让正直的干部蒙冤。”丁晓云说道。 乔梁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一亮，有这个表态就足够了。 联想到廖谷锋对他说的话，乔梁心有所悟。 “乔縣長，你知道吗，上面这次调梁副主任到西州来，其实还挺古怪的。”丁晓云说道。 “怎么古怪？”乔梁好奇问道。 “我也是听了萧市長所说之后才知道的，据说这位梁副主任和省组织部那位刘部长有矛盾，之前梁副主任曾经在组织部干过，是部务委员兼干部三处处长，但因为跟刘部长不和，不讨刘部长喜欢，被排挤到政研室去了，没想到这次省里竟然会钦点他来西州接任組織部長一职，这就挺奇怪的。”丁晓云不解地说着，“按说刘部长跟那位梁副主任不和，那位梁副主任的任命在刘部长这关应该是过不了才对，但最终关于梁副主任的任命却是通过了。” 乔梁听到这话，不由眨了眨眼睛，联想到之前李有为的分析，乔梁感觉自己似乎明悟了其中的关窍，这位梁副主任的调动，是廖谷锋亲自拍板的错不了了。 想及此，乔梁对李有为不禁暗暗佩服，老板确实厉害，当时仅凭他的只言片语，就能推断出这是廖谷锋亲自点的将。 乔梁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却是没有明说，而是笑道：“丁书记，我倒觉得这位梁副主任的调动挺正常的嘛，你看他之前在省里有组织工作的经验，熟悉组织工作，上头派他来西州接任組織部長一职，很合情合理嘛。” “重点是刘部长肯定不会同意嘛。”丁晓云道。 “丁书记，省里边又不是只有刘部长说了算，你说事不是？”乔梁笑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刘部长作为组织部的负责人，他这关通不过的话，梁副主任的任命应该很难通过才对，除非……”丁晓云眉头微蹙，她想说除非廖书记亲自拍板才有可能，但丁晓云又不禁有些怀疑，西州一个組織部長的任命，会惊动廖谷锋这个大领导吗？ 乔梁看到丁晓云的神色，知道丁晓云应该是猜到了一点什么，不禁道：“丁书记，有时候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嗯？”丁晓云疑惑地看了乔梁一眼，听出乔梁话里有话，看着乔梁道，“乔縣長，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没有，你的消息比我灵通多了，你都不知道什么，我哪会知道。”乔梁笑道，“我一个外地来的挂职干部，消息肯定比不上你们本地干部的。” 丁晓云闻言点头，心想也是，乔梁的消息不可能比她更灵通。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等到了航班起飞。 抵达西州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乔梁晚上肯定是在西州过夜，从机场出来，乔梁也没多想，下意识的就问丁晓云：“丁书记，晚上你住哪？” 丁晓云听到这话，脸突地一红，她以为乔梁这话是有所暗示，心一下怦怦跳了起来。 乔梁半天没听到丁晓云说话，奇怪地转头看了丁晓云一眼，见丁晓云脸色发红，乔梁起先有些愣神，随即明白了过来，心头不禁一荡，想到了那一晚的*。 心里想着，乔梁情不自禁道：“丁书记，要不晚上……” “晚上你去住酒店吧，明天咱们一起返回凉北。”丁晓云急忙道。 乔梁闻言有些失落，那一晚丁晓云毕竟是借着酒劲，如今清醒的状态下，想要和丁晓云重温旧梦看来是不太可能，不过看着丁晓云此刻脸红心慌的样子，乔梁又觉得有趣，道：“丁书记，我又没说啥，你紧张什么？” “乔縣長，你……”丁晓云转头看着乔梁，看到乔梁眼里戏谑的眼神，丁晓云才发觉乔梁是在逗弄自己，不由羞恼地跺了跺脚，“乔縣長，你再这样就不理你了。” 丁晓云的表情看得乔梁又是一呆，他还是头一次看到丁晓云露出小女人般的姿态。 两人上了车，一阵无言，丁晓云头转向窗外那一边，她还不太习惯和乔梁这样的相处方式，心里有些慌。 车子到了市区后，丁晓云到了自己所住的公寓小区就先行下车，乔梁则是直接到酒店。 一夜无话，次日，两人一起返回凉北。 今天也是年后上班的第一天，乔梁因为还在停职，所以并没有去办公室，而是坐车前往乡下牧区，肉制品加工厂在春节期间一直照常施工，乔梁回凉北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去看肉制品加工厂的进度，这是关系到牧区百姓的脱贫项目，乔梁心里装着贫困百姓，所以他一直心系这个项目。 此时，西州，一个全市处级及处级以上干部参加的干部大会正在召开。 因为丁晓云正在停职期间，没有人通知她参加这个会，尚可去了西州参加这大会。 省组织部副部长洪家全再次来到了西州市，洪家全此行是送梁平飞到西州上任的，在西州市干部大会上，洪家全宣布了省里的任命，任命梁平飞担任西州組織部長。 对洪家全，乔梁不陌生，当初乔梁刚来挂职的时候，因为打尚可的事闹出了不小的风波，风波平息后，就是他和省挂职办主任送乔梁回凉北的。后来乔梁从丁晓云那里听说了一些对方的情况，知道洪家全曾经担任过凉北县书记，后来调任市里担任副书记，再后来就调到了省组织部。 同时乔梁知道，洪家全虽然是副部长，但却一直是副厅。 按照体制内的职级，副部长的级别就是副厅，很多副部长之所以是正厅，是因为有的是常务，有的兼着其他单位的一把手，比如老干局人事局之类的，对洪家全来说，因为他只是单纯的副部长，所以只能是副厅。 当然，以洪家全的工作履历和资历，早就该解决正厅了，但之所以迟迟没有迈上这个坎，其中也是有些道道，这道道也刘昌兴有关。 尽管只是和洪家全打过短暂的交道，乔梁却是对这位副部长的印象颇为不错。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今天的大会在严肃、和谐的气氛中召开，至于与会众人的心思，那就另当别论。 洪家全在开完干部大会后，他的任务完成，便离开返回省里，市里边，腾达的心思颇为复杂，尽管今天在大会上，腾达作为一把手作了表态发言，欢迎梁平飞到西州市来工作，但内心深处，腾达的想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开完会，尚可来到了腾达办公室。 腾达瞅了门外一眼，特地走过去将办公室门关上。 “腾书记，这个梁部长到来，恐怕不是好事呐。”尚可叹了一口气，一边拿出烟，递了一根给腾达，又帮腾达点了起来，这才自己也抽了起来。 “我听刘部长说了，梁部长来西州任职，是廖书记亲自点的将，以后怕是不太好搞。”腾达深吸了口烟，吐着烟雾道。 “咱们可以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就看他以后识不识相了。”尚可撇了撇嘴，他心里也有些担心，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想了想，尚可继续道，“腾书记，关于对乔梁和丁晓云的处分，我认为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嗯，这事我会马上就提上议程，但这事绕不过梁部长。”腾达皱着眉头，尚可说的这事，刘昌兴已经打电话亲自交代过他，腾达自然不敢马虎，但梁平飞在节后第一天就上任，这个时间点卡得准准的，让腾达不由往更深层处琢磨起来，丁晓云和乔梁的事，难道惊动了省里，调梁平飞过来就是冲着这事的？ 这两天，腾达因为这个事已经想了许多，此刻和尚可聊起来，腾达再次陷入沉思，腾达犹记得年前最后一天听到王世宽出事时，心脏猛地一抽，那一晚，他罕见地失眠了，春节这几天假期，腾达一直寝食不安，脸上有两个重重的黑眼圈。 这几天，腾达脑海里反复想着一句话：人，一旦选择了一条路，就再也没法回头了。 第1670章 挣扎 尚可不知道腾达此刻在想什么，两人一根烟还没抽完，腾达的秘书就进来汇报，梁平飞和市長萧顺和一起过来了。 听到两人过来，尚可忙站起来：“腾书记，那我先走了。” “嗯，你先回去吧。”腾达点点头。 尚可刚走出办公室，在门外遇到了梁平飞和萧顺和，尚可点头同两人打着招呼，随即快步离去。 萧顺和看着尚可的背影，眼睛眯了眯，转头同梁平飞道：“他就是凉北县縣長尚可，刘部长的外甥。” “哦，就是他啊。”梁平飞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盯着尚可的背影多看了一眼。 “走吧。”萧顺和挥了挥手，率先进了腾达办公室。 两人一进门，腾达掐灭手中的烟头，起身笑道：“顺和市長，平飞同志来啦，请坐。” 腾达一边说着话，一边示意秘书倒水，三人坐定，腾达目光从梁平飞和萧顺和脸上闪过，琢磨着两人联袂过来的来意，腾达隐隐猜到了什么，不紧不慢道：“平飞同志，你现在刚上任，要尽快稳定人心，组织部那边因为王世宽的问题，搞得人心惶惶，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做好这方面的工作，先稳定人心，才能让工作重回正轨，不要因为王世宽一个人的问题，影响我们的组织工作大局。” “腾书记的指示很重要很及时，我会着重抓好安抚人心的工作。”梁平飞郑重点头，说完同萧顺和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道，“腾书记，我过来主要是想和您谈谈丁晓云同志和乔梁同志的事，年前这件事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舆论影响，甚至也引起了省领导的關注，我认为应该尽快拿出处理结果，不宜继续拖下去。” 听到梁平飞的话，腾达暗道了一声果然，萧顺和跟梁平飞就是为这件事来的，腾达也有心就这事尽快拿出处理结果，不由点头道：“平飞同志说的有道理，这件事确实不宜拖下去，不知道平飞同志有什么意见？” “我的意见很简单，那就是尊重事实，以事实为依据，依法依规做出处理，这样才能经得起考验，才能经得起舆论的审视，不怕被人挑出毛病。”梁平飞说道。 “嗯，平飞同志的意见我赞同，像这样造成重大舆论影响的事件，我们就要依法依规从严处理。”腾达严肃道。 一旁的萧顺和听到腾达这样讲，眉头微微挑了一下，不过并没急着表态，而是静静等待着腾达的下文。 只听腾达继续道：“鉴于这件事的严重性，我建议直接给予丁晓云和乔梁撤职处理，好对公众有一个交代。” “腾书记，我不赞同您的意见，关于网上流传的丁晓云和乔梁的照片，目前经省厅技术部门的鉴定，已经确定里面有一大部分照片是合成的，属于假照片，根据这个结果，对丁晓云同志和乔梁同志作出撤职处理，不合适吧？”这时萧顺和开口了。 “哦？”腾达目光微微一凝，“技术部门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可靠吗？” “就是担心市局的技术有限，所以我特地交代市局向省厅申请，由省厅技术部门直接鉴定，刚刚我打电话给了市局，目前结果已经出来，网上的照片，有大部分是假的，现在卫红同志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待会由他直接向你汇报。”萧顺和说道。 “是吗？那等下就听听卫红同志怎么说。”腾达点了点头，一颗心却是直往下沉，照片的真假，腾达之前并没有多考虑，此时听萧顺和如此说，腾达意识到萧顺和是有备而来。 萧顺和口中的卫红同志是市局局长卢卫红，约莫等了五六分钟后，卢卫红匆忙赶来，手头还拿着一沓照片。 这些照片都是市局从网上下载下来的，哪些是真照片，哪些是合成的，都已经做了标记。 卢卫红进来后，没有多废话，将照片放到了办公桌上，对腾达和萧顺和道：“腾书记，萧市長，这些就是这次网上涉及到的有关丁晓云同志和乔梁同志的照片，目前照片正面上已经标记了真假，两位领导可以看看。” 萧顺和点了点头，因为他已经提前打过电话给卢卫红，所以心里有数。 拨拉着桌上的照片，萧顺和道：“腾书记看到没，那些亲密照，经鉴定，全部都是假照片，只有这些没有肢体接触的照片才是真的，单凭这一点，已经可以看出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想给丁晓云同志和乔梁同志身上泼脏水，所以我刚刚不认同腾书记对他们的处理意见，相反，我觉得我们应该第一时间恢复丁晓云和乔梁的职务，不能让自己的同志寒心。” 腾达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卢卫红：“卫红同志，这个鉴定的结果可靠吗？” “腾书记，这是省厅技术部门鉴定的结果，我认为还是可靠的。”卢卫红不偏不倚道，虽然能感觉到腾达看向他的眼神隐隐带着一些不满，卢卫红仍是实话实说，这毕竟是省厅技术部门鉴定的结果，卢卫红没办法颠倒黑白乱说。 “如果省厅技术部门鉴定的没错，那之前对丁晓云和乔梁同志的处理，确实是不合适。”梁平飞适时出声道。 “那我们就不说这些所谓假照片的事，我们来看看这些真实的照片。”腾达指着桌上的几张照片道，“你说丁晓云一个女同志，大晚上的和乔梁一个男同志单独约在公园见面，这就有点解释不清嘛，难免给人留下瓜田李下的嫌疑。” “腾书记，这个事，丁晓云同志倒是当面向我汇报过，我认为事情的起因情有可原……”萧顺和接着将丁晓云之前汇报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道，“丁晓云同志当时刚刚从外地赶回，没想那么多，又恰好经过公园，所以就顺口和乔梁同志约在公园谈事情，我想这是可以理解的。” “那丁晓云的丈夫又是怎么回事？她丈夫接受记者的采访，可也是引起了很坏的影响嘛，我想她丈夫不至于说谎吧，毕竟是夫妻关系，没有这回事的话，那她丈夫何至于如此说？”腾达淡淡道。 “腾书记，丁晓云丈夫的情况，涉及到的是他们的家事，丁晓云同志也有跟我汇报，事情比较复杂，咱们作为外人不了解他们家的详细情况，贸然做出判断的话，我觉得不大合适。”萧顺和替丁晓云辩解着，又道，“而且这也不能作为对丁晓云和乔梁处罚的依据。” 腾达闻言笑道：“顺和同志，你说的我能理解，但正是因为丁晓云和乔梁事件造成的影响太大，所以我们更要慎之又慎处理，你们说是不是？” 腾达说完，见萧顺和跟梁平飞都盯着他看，腾达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轻咳一声，继续道：“当然了，我这样说并不是针对丁晓云和乔梁同志，而是我作为一把手，必须通盘考虑，尽量避免再次发生严重的负面舆情，这对我们西州的形象极为不利啊。” “腾书记的顾虑是对的，但关于丁晓云和乔梁事件的处理，我们就事论事来说，当前的处理是不恰当的，我们应该先恢复他们的职务，至于丁晓云同其丈夫之间的家事，这个需要丁晓云同志自己去处理了，何况其丈夫接受记者采访所发表的那一番言论，也不见得就是属实嘛，真实性有待调查。”萧顺和道。 见萧顺和同自己针锋相对，腾达眼睛眯了眯，以往萧顺和可是极为低调和内敛的，没想到这次竟然为了丁晓云强出头，看来萧顺和对这个心腹爱将不是一般的看重。 腾达心里正琢磨着，又听梁平飞道：“腾书记，我也认同萧市長的意见，就事论事而言，现在对丁晓云和乔梁同志的处理并不合适。至于丁晓云丈夫接受记者采访的那番言论，我们后续可以再去验证真伪，我们不能因为一番还无法认定真假的言论，就伤了自己同志的心。何况组织培养一名干部也不容易，特别是像丁晓云同志这样的中层女干部，是组织花了大量心血培养的，不能随随便便因为一番言论就抛弃了。当然了，对于真正有问题的干部，一旦查实了，我们也绝不能姑息。” “那依平飞同志的意见，是觉得应该恢复丁晓云和乔梁同志的职务，是吗？”腾达看着梁平飞。 “是的。”梁平飞肯定地点点头。 听到梁平飞的话，腾达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此刻，腾达不由考虑自己如果强行反对的话，是否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作为一把手，腾达可以乾纲独断，强行反对其他人的意见，但腾达眼下顾虑的是梁平飞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省里火速调到西州来，而且还是廖谷峰亲自点的将，是否代表了廖谷峰的某种态度呢？ 出于这一点考虑，腾达此时不由有些踟蹰，内心深处有了挣扎。 第1671章 人心散了 在短暂的沉默中，腾达经过一番快速斟酌思量，接着沉稳淡淡一笑，不紧不慢道：“既然顺和市長和平飞同志都认为应该先恢复丁晓云和乔梁同志的职务，那就依你们的意思吧，就像平飞同志所说，我们不能寒了下面同志的心，但后续的一些调查也要继续，我们既不能让任何一个同志蒙冤受委屈，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问题的干部，你们说是不是？” 腾达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滴水不漏，梁平飞不由点头附和：“腾书记说的对，我十分赞成。” “好，那今天就先到这吧。”腾达笑着起身。 萧顺和同梁平飞见状，知道腾达这是送客的意思，两人也都站起来，和边上的卢卫红一起告辞离开。 腾达亲自将几人送到门口，目送着几人离开后，腾达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刚刚，腾达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萧顺和同梁平飞一起表态，腾达不得不掂量一下其中的分量，最主要的是梁平飞，对方的态度是否有包含廖谷锋的意志在里面，这是腾达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在丁晓云和乔梁的事情上表面妥协，腾达心里并不轻松，这与刘昌兴交代他的意思是背道相驰的，眼下，腾达只能好好琢磨一下，看如何跟刘昌兴交代。 “唉……”腾达默默叹了口气，自从他担任西州一把手以来，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无力感，或许从王世宽被抓那天起，他的心态就隐隐发生了变化，但他没办法改变什么，他是刘昌兴这个阵营的人，也只能跟着刘昌兴一条道走到黑，只是内心深处，腾达下意识又想替自己多留一条后路，就好比刚刚在丁晓云和乔梁的事情上妥协，这就是腾达内心挣扎之下的一种选择。 乡下牧区。 乔梁还不知道市里的决定，此刻乔梁刚到牧区没多久，在看完工地的建设进度后，乔梁意外碰到了一个“熟人”。 鸿展集团总经理，刘莹。 之所以说熟悉，是两个人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乔梁还将对方从山上背下来过。 乔梁没有想到会在工地这边碰到刘莹，看刘莹的样子，似乎也是在看工地的建设，乔梁不由主动走上去打招呼。 “刘总，又见面了。”乔梁微微一笑，挥手致意。 “是你？”刘莹看到乔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我是不是应该喊你乔縣長？” 乔梁愣了一下，很快笑道，“无非就是一个职务称呼罢了，刘总怎么喊都行，再说了，我现在已经被停职，刘总也不一定非要喊我乔縣長，直接叫我名字也行。” 乔梁说这话时，心里在寻思着刘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记得上一次他可没有主动介绍自己来着。 乔梁还在琢磨，就听刘莹道：“乔縣長是因为网上流传的那些照片的事被停职？” 听到这话，乔梁脑海里闪过一道亮光，原来刘莹是从网上看到关于那些照片的新闻，才知道自己。 心里想着，乔梁点头道：“没错。” “看不出乔縣長也是个风流男子。”刘莹笑道。 “刘总，古人有句话说的好，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网上流传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你说是不是？”乔梁淡然笑道。 “是嘛？”刘莹呵呵一笑，瞅了瞅乔梁，“也是，网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本就是谣言滋生之地，谁也不知道真假。” 乔梁闻言笑笑，听刘莹的口气，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乔梁也懒得再辩解，毕竟对方信不信都跟他没关系，反倒是在这里遇见刘莹，乔梁很是奇怪，不禁问道：“刘总到这里来是……” “我来看看这个肉制品加工厂项目。”刘莹笑了笑，“听说这是乔縣長从江东省引进的帮扶项目？” “这个帮扶项目是江东商业集团帮扶我们凉北的项目，并不是我个人的什么功劳。”乔梁纠正道。 听到乔梁的话，刘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乔梁的表现可与她平时见到的喜欢往自己身上揽功劳的官员有些大相径庭，这倒让刘莹对乔梁产生了几分兴趣。 刘莹还没说什么，乔梁又道：“刘总来看这个项目，莫不是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也想在我们凉北投资不成？” “我们鸿展集团不是在你们凉北也有投资吗？”刘莹笑笑，“铁矿就是我们鸿展集团投资的项目。” 乔梁闻言心头一动，问道，“你和刘玉虎是什么关系？” “那是我弟弟。”刘莹神色一黯。 “哦，原来你是他姐啊。”乔梁看着刘莹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许是对刘玉虎的印象太差，乔梁连带着对刘家的人都有一种下意识的偏见，道，“刘总，据我所知，你们鸿展集团投资的这个铁矿项目，好像并没有造福当地百姓，反倒是搞得民怨沸腾。” “嗯，我已经了解到这一情况，已经在想办法做出改变和弥补。”刘莹歉然道，“因为之前这个铁矿项目都是我弟弟在负责，所以我不知道铁矿之前的事，对于铁矿给周边村民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这次我就是趁着过年下来，挨家挨户拜访铁矿周边的村民，并且送上年货，算是聊表一点歉意吧。” “是吗？”乔梁看着刘莹，眼里满是惊讶，这个刘莹，和刘玉虎的做派似乎大不相同？ 乔梁还在愣神间，刘莹又道：“对肉制品加工厂这样的帮扶项目，我很感兴趣，将来如果有合适的项目，我会优先考虑在这边投资，也算是为牧区百姓脱贫做一点贡献吧。” “嗯，如果鸿展集团愿意来投资，我们举双手欢迎。”乔梁点了点头，他似乎感觉到，这个刘莹可能是真心想做点什么。 “我这两天拜访铁矿周边的百姓，大家提起乔縣長都纷纷竖大拇指，说乔縣長是个大大的好官。”刘莹笑眯眯看着乔梁，“看来乔縣長是真心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好干部。”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罢了。”乔梁摆摆手。 刘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的第二次见面，都在互相试探，而今天的第二次见面，让刘莹突然觉得她和乔梁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缘分，她来凉北两次，两次都遇到了乔梁，上一次还让乔梁背着下山，想到那一次的肢体接触，刘莹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刘莹没有想到的是，她和乔梁不仅仅是这么一点缘分那么简单，在她今后的人生当中，将会和乔梁产生纠缠不清的关系。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乔梁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电话是何青青打来的，何青青的声音里透着兴奋：“乔縣長，市里的通知刚下来了，你和丁书记都恢复职务了。” “哦？”乔梁神色一喜，“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何青青笑嘻嘻说道，乔梁被恢复职务，她也跟着开心。 “好，那我待会就回去，我现在在乡下牧区。”乔梁笑道，心情一下舒畅起来，年后上班第一天就恢复职务，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乔梁接完电话，转头望去，发现刘莹已经离开，坐上了不远处停着的那辆奔驰，乔梁咂咂嘴，本来还想和她告别一下，结果人家不声不响走了。 看到刘莹的车子准备离开，乔梁眼神突然亮了一下，赶紧跑上去伸手拦住对方的车子。 “乔縣長，什么事？”车后座的玻璃降下来，刘莹探出头来问道。 “你们现在是要去县城吗？方便搭个顺风车吗？”乔梁笑问。 “你没车子？”刘莹奇怪地看了乔梁一眼。 “呵呵，没有，我是打车下来的。”乔梁笑了笑，“我这一停职，我们縣長把我使用公车的权利都给剥夺了，我现在出行只能打车。” “你说的是尚可？”刘莹皱了下眉头。 “除了他还能有谁。”乔梁瞥了刘莹一眼，他知道之前刘玉虎可是和尚可关系十分密切的，这个刘莹，看起来也和尚可相熟。 刘莹听到乔梁的话，没有做声，只是眉头微不可觉地拧了一下。 “上车吧。”刘莹很快就对乔梁说道。 “好，太感谢了。”乔梁立刻上了车，笑道，“幸亏有你的顺风车，不然我今天是回不了县城了，只能明早再走。” “都是顺路，不客气。”刘莹淡淡说道。 就在乔梁坐车返回县城时，县大院，刚回到凉北的尚可的一通电话也打到了刘昌兴那里。 尚可刚刚才知道市里恢复丁晓云和乔梁职务的通知，腾达同萧顺和、梁平飞妥协后，除了打电话跟刘昌兴解释，没有再单独通知尚可，以至于尚可并没有第一时间知情。 此刻知道了市里的决定，尚可没敢直接打电话质问腾达，而是先打给了刘昌兴。如果想看得更多更快，搜索並關注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舅舅，腾书记是怎么回事，丁晓云和乔梁怎么恢复职务了？”电话一通，尚可立即问道。 “老腾已经打电话跟我解释了。”刘昌兴淡淡道，从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哀乐，但如果尚可此时坐在刘昌兴对面的话，一定能看出来，刘昌兴对这个结果充满了愤怒，但腾达是他这一阵营的大将，面对这个已经做出的决定，刘昌兴不好再过分苛责腾达，以免造成腾达离心。 现在，刘昌兴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话：队伍大了，人心散了呐。 第1672章 碎了心 尚可听到刘昌兴的话，连忙问道：“舅舅，那腾书记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他说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妥协，萧顺和同那个新上任的梁平飞一起联手，他只能赞同两人的意见。”刘昌兴淡然道。 “舅舅，腾书记这分明是打退堂鼓了。”尚可一听，急眼道。 “小可，事已至此，再去追究老腾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你懂吗？我们要向前看，而不是纠缠过去。”刘昌兴淡淡地说着，“你在老腾面前也不要露出什么不满，因为你还没那个资格，老腾对你的照顾是一回事，但并不意味着你有资格责怪他什么。” “舅舅，我明白，腾书记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对我照顾有加。”尚可苦涩道。 “你明白就好，老腾不是普通的干部，舅舅也不能过分苛责他，眼下需要考虑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办，而不是纠结过去。”刘昌兴说道。 尚可闻言，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这一次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他都不知道下一次还有什么机会可以整乔梁了。 想了想，尚可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舅舅，要不干脆我找人将乔梁做了。” “混账，这是你该有的想法吗？”刘昌兴罕见地斥责尚可，“你有没有想过，乔梁要是死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一旦廖书记抓住这件事不放，那你也跑不了，除非你能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但可能吗？” “舅舅，实在是这个乔梁搞得我内心难安，偏偏每次针对他的计划还都失败了，我这不是想着一了百了嘛。”尚可解释道。 “就算真要那样做，那也不是你去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小可，舅舅还对你寄予厚望，你不要给我搞出什么无法收场的事来。”刘昌兴严肃地叮嘱道。 “舅舅，我记住了，只是乔梁这事……”尚可声音充满了无奈，对收拾乔梁已经快丧失信心。 “别急，之前的计划再次失败，那就徐徐图之。”刘昌兴挑了挑眉头，问道，“小可，乔梁现在是不是还只负责扶贫工作？” “对的。”尚可点点头。 “这不正常，小可，乔梁身为县***成员，只分管扶贫一项，这难免落人话柄，让人觉得你这个縣長心胸不够宽广，没有大局观，小可，你应该重新提出来，给乔梁增加担子，调整他的工作分工，让他多分管几项工作。”刘昌兴说道。 “舅舅，这……”尚可瞪大了眼睛，他恨不得让乔梁滚蛋，现在舅舅竟然让他增加乔梁的担子，尚可一下接受不了。 似乎猜到了尚可的想法，刘昌兴又轻斥了一句：“傻瓜，这叫以退为进，一来可以麻痹乔梁，让他觉得是你在向他示好，同时你也要制造出和乔梁和好的假象，其次，增加乔梁的担子，让他多分管一些工作，这样能让乔梁忙起来，只要他忙得连轴转，他就没多少时间去搞别的，懂吗？” 尚可闻言恍然大悟：“舅舅，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你是要让乔梁忙得顾不上找我们的麻烦，是吗？” “差不多是这意思吧。”刘昌兴点了点头，又道，“乔梁还没资格找我们的麻烦，不过廖书记将乔梁安排到凉北挂职，我总觉得他是另有深意，反正眼下暂时没办法将乔梁搞走，那你就让他忙起来，后面再想办法徐徐图之，找机会将他搞走。” “好，我就按舅舅的意思办。”尚可点头道。 “我对你们凉北县的详细情况不了解，所以增加乔梁的工作分工，这些要你视情况去具体操作，你要通盘考虑，切莫再出什么漏子。”刘昌兴又叮嘱了一句。 “舅舅放心吧，这事交给我。”尚可点点头，接着又道，“舅舅，那就先这样，莹莹今天在凉北，我要给她打个电话，约她一起吃晚饭。” “嗯，去吧，加把劲，尽快把刘莹追到手，实在不行，我就去跟刘广安谈谈，直接两家长辈做主，先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刘昌兴说道。 “舅舅，我会努力的。”尚可心里一热，他知道舅舅为了他真是操碎了心。 两人通完电话，尚可先是琢磨了一下调整乔梁工作分工的事，心里很快就有了底，这事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因为县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从其他人手里划拉出几项工作交给乔梁分管并不难。 想完正事，尚可立刻就给刘莹打电话。 此时尚可没有想到的是，让他恨之入骨的乔梁，此刻就和刘莹在同一辆车上。 刘莹接到尚可电话时，车子已经抵达县城，对于尚可的晚餐邀约，刘莹并没有拒绝，爽快答应了下来。 车子开到县大院门口，乔梁从车上下来，一边向刘莹道谢，这时候，尚可正站在办公室窗前，尚可对刘莹那辆奔驰座驾再熟悉不过，原本看到刘莹的车停在县大院门口，尚可还脸色一喜，以为刘莹提前来找他，等看到乔梁从刘莹的车上下来时，尚可眼珠子瞪得滚圆，都快掉下来了。 尚可眼里闪过一丝怒气，下意识就要打电话质问刘莹，手机刚拿出来，尚可动作一顿，突然想到刘莹的脾气，她可不是能让人随随便便质问的人，更何况自己现在还在追求她，平时都得变着法儿讨好对方，万一惹得刘莹生气可就不好玩了。 如此想着，尚可又收起手机，看到乔梁走进办公楼，尚可心思一转，压住心头的怒火，转身走出办公室。 乔梁刚上楼，就在楼梯口看到了正在此等待的尚可，乔梁知道尚可不待见自己，正寻思着要不要和对方打招呼呢，冷不丁就听尚可喝问道：“乔副縣長，你怎么会跟刘莹在一起？” “嗯？”听到尚可如此问，乔梁这才明白过来，合着尚可是专程在这里等自己是为了问这事。 多瞅了尚可两眼，见尚可盯着自己的眼神隐隐带着疑惑，又包含着警惕，又仿佛像是在看情敌一般看着自己，乔梁随即意识到，尚可对刘莹有意思？ 想到这个可能，乔梁咧嘴一笑：“尚縣長，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你……”尚可指着乔梁正要发怒，猛然想到刚刚和刘昌兴的那一通电话，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自己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换了副口气：“乔副縣長，你怎么会坐刘莹的车过来？” “秘密，不告诉你。”乔梁呵呵一笑，尚可越想知道，他就越不说，急死对方。 果然，尚可被乔梁这话气得差点吐血，盯着乔梁看了一阵，猜到乔梁不可能跟自己说实话，尚可忽地一笑：“乔副縣長，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跟你谈点事情。” 尚可说完，转身先走回了自己办公室。 乔梁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尚可要和自己谈事情？ 跟着尚可来到办公室，乔梁还在琢磨着尚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见尚可满脸笑容道：“乔副縣長，请坐。” “好。”乔梁愣愣地回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大大的不对劲，尚可对自己这个态度，很古怪！ 乔梁暗自琢磨着，在尚可对面坐下来，警惕地盯着尚可，事有反常必有妖，不知道尚可要搞什么幺蛾子。 这时只听尚可道：“乔副縣長，市里的通知下来了，想必你也知道了，组织上决定恢复你的职务，你马上就得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了，之前让你受委屈了……” “谈不上委屈，组织这不是还我清白了嘛。”乔梁淡淡笑道。 “对对，组织还你清白了，组织是不会让任何一个清白的干部蒙受不白之冤的。”尚可跟着笑。 乔梁闻言，面无表情地盯着尚可：“尚縣長说的对，只不过这次不知道是谁陷害的我和丁书记，良心简直是大大的坏了，我希望那幕后主使之人出门被车撞死，早日被……” “行了行了，乔副縣長，咱不说那些，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嘛，这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是。”尚可忙不迭打断乔梁的话，刚刚乔梁的话听得他心一抽一抽的。 尚可不想让乔梁再说这个话题，赶紧道：“乔副縣長，咱们还是谈正事。” “什么正事？”乔梁问道。 “乔副縣長，鉴于之前你只分管扶贫工作，与你个人能力大大不符，我觉得应该给你加担子，再加上你还是县***成员，也理应多挑起一些重担，所以我打算增加你的分管工作。”尚可说道。 “是吗？”乔梁狐疑地看着尚可，这厮这么好心？ 就在尚可和乔梁谈话时，县一中，学生宿舍区，一道人影突然从五楼坠落，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随即，“啊——”值班女老师惊恐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校园…… 第1673章 最好的拯救 继续尚可和乔梁的谈话。 尚可今天的表现可谓是十分反常，起码在乔梁看来是如此。 乔梁还在寻思着尚可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就听尚可又道：“乔副縣長，回头我就召开縣長办公会，尽快将这事定下来，届时乔副縣長就得多多发挥自己的能力，为咱们凉北县的发展多做贡献了……” 乔梁下意识点着头，刚想说什么，就见尚可站起来：“乔副縣長，那就先这样，我还有其他事要忙，今天只是先跟你通个气，好让乔副縣長有个心理准备。” 尚可说完，笑眯眯做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乔梁挑了挑眉头，转身出了尚可办公室，站在走廊上，乔梁越想越不对劲，按说尚可要给他加担子，增加他的分管工作，这是好事，毕竟他作为***成员，就只分管了一项扶贫工作，这本身就不正常，但这不正常，恰恰就是尚可造成的，如今尚可一副跟他示好的姿态，要调整他的分工，增加他的分管工作，这简直是太蹊跷了！ 尚可到底要搞什么鬼呢？乔梁眉头皱得老高，一时不得其解，以尚可对他的怨恨，对方绝对不可能安什么好心，那这事就奇怪了，尚可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乔梁思虑许久，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不觉到了自己办公室，这时，恰逢王福来要外出，两人办公室挨着，王福来看到乔梁，愣了一下，旋即满脸堆笑凑上来：“乔縣長回来了，太好了。” 乔梁看着王福来眨眨眼。 王福来一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又带着刻意讨好的成分，万分感慨道：“乔縣長，看到你没事，我心里比啥都高兴，你是不知道，你被停职这些天，我都跟着担心不已，这个春节假期，我也都没过好，就担心乔縣長会不会被进一步处分，好在组织终于还你清白了，年后上班第一天就恢复了你的职务，组织的决定真的是太英明了……” 乔梁听到王福来的话，差点没吐出来，尼玛，能不能再恶心一点？这个王福来，果真是个奇葩，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这种肉麻恶心的话也就王福来能说出来了，估摸着他被停职这些天，王福来心里都偷着乐呢，巴不得他被处分得更严重一点，嘴上说担心他，春节假期却是连一个拜年关心的电话都没有，这特么叫担心？ “王縣長，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永远被停职吧？”乔梁笑呵呵看着王福来，一点都不给对方留面子，又慢慢靠近了王福来一点，声音压低了一些，慢条斯理道，“王縣長放心，你在酒店跟美女上演的动作小视频，我会妥善保管的，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分毫，以免影响王縣長的声誉和仕途前程。” 王福来听到这话，嘴角狠狠抽了一下，乔梁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王福来又哪里不清楚，乔梁这是在提醒他，他的致命把柄始终都捏在对方手上呢。 王福来心里虽然恨不得将乔梁靠近的那张笑脸给一巴掌扇过去，脸上却是只能陪着笑：“乔縣長，咱就不提这事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提就是，那小视频的事，咱就当不存在，你觉得行不？” “没错没错，王縣長说的对，咱们精诚合作，工作上互相配合，哪有什么小视频的事啊，不存在的，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小视频呢。”乔梁咧嘴笑道，只要王福来识趣听话，那小视频他自然也不会拿出来威胁王福来。 听着乔梁的话，王福来僵硬地笑笑：“乔縣長，我出去一趟，回头再请你吃饭，还望乔縣長赏光。” 王福来说完快步离开。 乔梁瞅了瞅对方的背影，忍不住笑起来，王福来现在怕是砍死他的心都有了，可惜把柄在他手上，王福来如今就是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只能乖乖配合他。 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乔梁脚步一顿，心念一转，又从办公室里出来。 乔梁来到了丁晓云办公室，丁晓云此刻刚好在，看到乔梁过来，丁晓云脸上露出笑意。 “丁书记看起来心情不错。”乔梁乐呵呵道。 “明知故问。”丁晓云脸上透着由内而外的喜色，今天刚上班就恢复职务，丁晓云的心情格外舒畅，不过高兴之余，丁晓云心里也有一丝隐忧，刚刚萧顺和给她打电话，让她务必要解决好家里的事情，尤其是她丈夫接受记者采访的事。 丁晓云其实已经跟萧顺和解释过她家里的情况，包括夫妻俩的感情名存实亡，之前已经准备离婚，而其丈夫更是早就重新找了一个女人，对于丁晓云说的情况，萧顺和表示理解，但也明确指出，两人还没真正离婚，那就是法定上的夫妻，其丈夫对外发声，说一些对她不利的话，依旧会对她造成很坏的影响，所以萧顺和希望丁晓云解决好家事，以免日后再出什么波折。 想到这个，丁晓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乔梁看丁晓云笑着笑着脸上露出了忧色，奇怪道：“丁书记，怎么了？” “刚刚萧市長给我打电话了，提到了我丈夫的事，他之前接受记者采访说的那些话，对我造成的影响还是很坏的，萧市長希望不要再出现这种事，让我要解决好家里的事。”丁晓云苦笑道。 听到丁晓云的话，乔梁心头一动，丁晓云同其丈夫的感情明显出了问题，从年前丁晓云的举动就能看出来，特别是那天晚上丁晓云酒后同自己的*，明显也是情绪压抑之下的一种冲动，乔梁有心问问丁晓云家里的情况，又怕触犯人家的隐私。 想了想，乔梁道：“丁书记，你确实该和你丈夫好好沟通一下，不然他要是再对外发表一些对你不利的言论，那确实很麻烦。” 丁晓云听到乔梁这话，脸上露出苦涩的神色，事到如今，丁晓云也没再瞒乔梁，道：“我和我丈夫的感情早就破裂，我们其实早就各过各的，他也又另外找了一个女人，我们只是差还没去办离婚而已，所以除了那一纸结婚证，我们早就没啥关系。” 乔梁听到这话，呆了一下，愣愣地看着丁晓云，没想到丁晓云的婚姻状况糟糕到这程度，想到这，乔梁不由苦笑了一下，他想到了自身，他之前和章梅的婚姻何尝不是如此，或许他的婚姻比丁晓云还悲剧，他连同情人家的资格都没有。 乔梁呆呆地没有说话，丁晓云抬起头来，看到乔梁神情的异状，不由有些奇怪：“乔縣長，你怎么了？” “丁书记，也许咱们都是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乔梁喃喃道。 “为何这么说？”丁晓云疑惑地看着乔梁。 乔梁抿着嘴没说话，他和章梅过去的那一段感情，他不想再回忆，也不想再提起，如今章梅也是个可怜人，乔梁更不想再去说章梅的不是，过去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或许，遗忘是最好的拯救。乔梁此时默默想着。 看到乔梁的表情，丁晓云也陡然反应过来，她都险些忘了，乔梁已经离婚了，乔梁说的没错，两人在感情婚姻方面是同病相怜。 想到两人在婚姻方面都是如此的境况，丁晓云不由喃喃着：“乔縣長，没想到我们不是一般的有缘分。” “丁书记，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应该向前看，我们要始终相信生活是美好的，只要心里充满阳光，生活也绝不会辜负我们。”乔梁说道，他这话是在替丁晓云鼓劲，同样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嗯，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能再执着于过去，而应该向前看，乔縣長，你也一样。”丁晓云用力的点点头。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鼓励。 “丁书记，不过你还是得处理好你和你丈夫的事，免得再出什么事端，毕竟他要是再发表什么言论，很容易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沉默了一下后，乔梁说道。 “嗯，这事我尽量去处理吧。”丁晓云点了点头，心里并没有太多的信心，丈夫这次的行为本就很反常，而春节期间，她和丈夫的两次沟通也不太愉快。 “好了，不说这事了，今天咱们都恢复了职务，算是件喜事，聊这些不开心的干嘛。”丁晓云很快又笑道。 “说到喜事，我这倒是还有一件挺离奇的喜事。”乔梁说起了正事。 “离奇的喜事？”丁晓云奇怪地看着乔梁。 “对。”乔梁点了点头，“丁书记，刚刚尚縣長找我过去，说是要给我加担子，增加我的分管工作，你说这事离不离奇？” “还有这事？”丁晓云一下皱起眉头，她的反应同乔梁刚刚的反应如出一辙，尚可有这么好心？ 顿了一下，丁晓云问道，“尚縣長有说要调整增加哪些分工给你吗？” “这个倒是还没说，不过他说会尽快召开縣長办公会确定此事。”乔梁说道。 丁晓云闻言，脸上露出了古怪之色，尚可的行为很反常啊！ 第1674章 女生自杀 丁晓云想了一下，说道：“这件事确实很反常。” “可不是，我刚一直在琢磨呢，就是想不通尚縣長到底抱有什么目的，于公于私来讲，这事对我来说都是好事，但我又不觉得他有这么好心。”乔梁说道。 丁晓云点了点头，她也不认为尚可有这么好心，但单凭乔梁此时说的情况，又无法判断出什么。 “尚縣長既然要增加你的分管工作，这事你是没办法拒绝的，毕竟他是縣長，有权调整县政府班子成员的分工，而且就事而论的话，这事对你也没什么坏处。”丁晓云说道。 “嗯，所以我也没打算拒绝，真要拒绝的话，反倒是落了口实给人家了，我在想啊，尚縣長是不是也在等着我拒绝呢，他打的主意就是抓住我疑神疑鬼的心理，等着我拒绝，然后抓住这个问题，攻击我不服从安排，目无领导，以此达到抹黑我的目的。”乔梁说道，这是他想到的一种可能性，尽管这种可能性似乎也不大，但眼下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了。 “你说的也不无可能，不过眼下这些都是猜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你多留个心眼就是。”丁晓云说道。 “没错，现在也只能如此了。”乔梁点了点头。 在丁晓云办公室呆了小半个钟头，乔梁随即离开，两人聊来聊去也都想不出尚可的目的是什么，正如丁晓云所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多留个心眼提防了。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乔梁约丁晓云一起吃晚饭，丁晓云却是婉拒了，乔梁看得出来，丁晓云现在似乎不太习惯私下和他相处，这或许跟丁晓云还没调整好心态有关。 约不成丁晓云，乔梁晚上就去了马元香那里，正好马元香也给他打电话，知道他年后从江州回来了，让他晚上过去吃饭。 到了马元香家里，乔梁一进门就闻到了那熟悉的香喷喷的饭味，不由笑道：“好像每个女人做菜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是吗？”马元香看着乔梁，脸上露出温柔的笑，“那我做的菜是什么味道？” “家的味道。”乔梁笑道，看着眼前温柔可人的马元香，乔梁一下有些恍惚，提到家，他就想到章梅，在两人几年的婚姻里，章梅似乎都没有好好给他做过一顿饭。 心有所感，乔梁怔怔看着马元香：“你是个好女人，以后谁娶了你都会幸福一辈子。” “胡说什么，我不嫁人了，安福去世后，我就没想过再嫁，自己一个人挺好的。”马元香神色低落，想起已经过世的丈夫，马元香心里有些难受。 乔梁看到马元香的神色，连忙道：“都怪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马元香摇了摇头，擦拭了下自己的眼角：“没事。” “吃饭吃饭，不提那些伤心的事。”乔梁暗骂自己嘴贱，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好。”马元香点了点头，脱下围裙。 “拿瓶酒来，晚上咱们小酌两杯。”乔梁道。 马元香闻言立刻去拿酒，和乔梁吃饭喝酒，或许是她现在最快乐的时光。 两人吃饭喝着酒，乔梁问起马元香过年在哪过，这才知道马元香年三十去了乡下老家陪其婆婆过年，初三才从老家出来，因为初四学校安排了值班，所以马元香必须得赶回县城。 从这一点上来说，马元香是传统意义上孝顺的好女人，虽然丈夫王安福去世了，但她依然视其婆婆为亲人，一直在心里牵挂惦记着，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能做到这一点的女人已经不多。 “你们学校每天都安排人值班吗？”听到马元香初四这一天值班，乔梁不由问道。 “肯定啊，每天都有两名老师值班的，学校也是事业单位，其实跟你们政府部门一样，假期都要有人值班的，要不是初四值班，我就不会这么早回来了。”马元香说着，顿了下，又道，“而且咱们凉北县有自己的特殊情况，地广人稀，很多乡下来上学的孩子，因为家里太远，寒暑假也不回去的，会留在学校，这些学生，有的留校是为了勤工俭学，毕竟留在县城打工的机会多，他们可以利用放假的时间赚点生活费，有的则是留下来学习，希望能考上好的大学，改变命运。所以为了方便照顾这些学生，学校寒暑假都会拨出一部分单独的宿舍给留校的学生，每天安排老师值班，也有一个目的是为了照看这一小部分学生。” “放寒假竟然也有学生不回去？他们不回去过年吗？”乔梁奇怪道。 “大部分都会回去过年，但一小部分还是会留下来，他们当中有的家里太贫困了，希望利用假期留在县城打工赚点钱贴补家用，有个别的则是家里双亲都过世了，靠着亲戚接济才能读书，所以回不回去都一样，毕竟家里没人了，因此他们会选择留在学校。”马元香解释道。 “你说的这些，都是属于家庭困难的学生呐。”乔梁闻言，心情一下变得沉重起来。 “嗯，大体是这类的。”马元香叹了口气，“家境好的，能回去跟家人高高兴兴团圆，谁愿意留校呢。” “唉，可见咱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依然任重而道远。”乔梁眉头紧紧拧着，说到扶贫，就回到了他分管的工作上，乔梁深感自己肩上的担子依然很重。 “你是分管扶贫的县领导，能不能想办法为这些贫困学生做点什么？”马元香小心翼翼看着乔梁。 “你这个建议很好，也很及时，之前我所做的扶贫工作，对教育这一块有所忽视了，扶贫扶贫，其实应该先扶智，根子还是在教育上，只有年青一代掌握了知识，才能从根子上实现真正的脱贫致富。”乔梁若有所思地说着，他之前做的工作并不是说不对，而是忽视了对贫困学生这一块的帮助，乔梁觉得这是自己今后工作中应该补齐的短板。 想了想，乔梁又道：“回头我会让扶贫办的工作人员，会同教育局，一起针对全县的贫困学生，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帮扶措施来。” “真的吗？那可是太好了。”马元香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乔梁，一脸兴奋，她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能帮到全县的贫困学生。 “来，为你的这个提议干杯，也感谢你指出我工作上的不足。”乔梁道。 “你这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哪有那么厉害。”马元香不好意思道。 “总之干杯就对了。”乔梁笑道。 两人碰了碰杯子，一口饮尽，马元香是喝酒易上脸的体质，两三杯酒下肚，白皙的脸蛋已经又红彤彤的了。 酒后话多，马元香不禁提到了今天发生在学校里的事，道：“你知道吗，今天我们学校里一女生跳楼自杀了，把值班的一个女老师都吓懵了，那女老师正好是和我搭班的任课老师，刚刚傍晚给我打电话时，声音都还在发抖，说她晚上都不敢睡觉了，怕做噩梦，让我去陪她来着。” “不是有两个值班老师吗，她怕什么。”乔梁纳闷道。 “另外一个值班老师是男的啊，两个人各睡一间，她总不能去抱着人家睡吧。”马元香道。 乔梁一听恍然，原来是这样。 马元香这时又道：“所以我待会吃完饭还得去学校，晚上得陪她在学校过夜。” 乔梁听了眨眨眼：“这么说，我吃完就得走了？” 马元香脸色微红，低头呐呐道，“明晚吧，明晚你再过来吃饭，可……可以留下来过夜。” 看到马元香害羞的样子，乔梁忍俊不禁，两人都一起过好几次了，马元香现在仍然像个娇羞的小媳妇，不过乔梁这会也就是逗逗马元香而已，晚上留不留下来过夜其实都无所谓，倒是对于那个女学生的事，乔梁有些好奇，问道：“那个女学生为什么跳楼？” “现在也不清楚，反正警方的人来过之后，认定是自杀，暂时也没什么下文。”马元香眉头紧拧着，一脸痛心，“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不开，年纪轻轻的，这人生都才刚开始呢，小姑娘家怎么就走上了这么极端的路。” 乔梁闻言点点头，不清楚原因，乔梁也不好多发表什么意见，不过一条年纪轻轻的生命凋谢，确实是让人心痛。 乔梁沉默，马元香继续说道：“其实咱们现在的应试教育有很大的问题，只注重学生的成绩，而忽视了学生的心理教育，现在很多学生的心理素质都不行，再加上学习压力过大，有不少学生都有或多或少的心理问题。” 马元香是教育工作zhe，所以她对这一点深有感触，乔梁听了之后，也不禁点头，道：“其实你应该把你的这些想法，多向上级领导反映反映。” “我只是一个小老师，人微言轻，哪有什么用啊。”马元香连连摇头，苦笑道。 “有没有用，你得反映了才知道不是？”乔梁道。 “没用的，领导们不会听我一个小老师的心声，再说了，这是整个社会大环境的问题，不是区区一个县教育局能解决的。”马元香道。 乔梁闻言，仔细想想，心说也是，马元香说的确实在理，也只有因为对方是教育工作zhe，才会对这个问题有如此深的感触。 两人边吃边聊着，吃完饭，马元香还要去学校陪女同事值班过夜，乔梁就直接返回了宿舍。 第1675章 调整分工 一夜无话，次日上午，乔梁刚到办公室没多久，府办的工作人员就过来通知乔梁开会。 会议是由尚可主持召开的縣長办公会。 知道了开会的内容后，乔梁诧异地看了尚可一眼，这小子竟然真的这么守信，昨天才跟他通气，今天就开会研究讨论调整县政府班子成员的分工。 与会的人都到齐了，尚可巡视了在场的人一圈，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开会，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针对当前的班子成员分工，做必要调整，大家一起研究讨论。” 听到尚可的话，除了乔梁外，其他人都面露惊讶之色，这事有些突然，之前并没有听见尚可提前透露过口风。 “大家有什么意见，都畅所欲言。”尚可见没人说话，不由又敲了敲桌子。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心说这还需要讨论吗，不都是你一人说了算。 不过此刻之所以没人说话，还有一点原因是这事太过突然，大家都没做好心理准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至于乔梁，他这会纯粹是抱着看戏的姿态，想看看尚可到底想怎么表演，又会调整哪些分工给他。 见没人说话，尚可皱了皱眉头，他都忘了是自己事先没跟其他人通气，给大家搞了个突然袭击，以至于大伙都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尚可这会也懒得浪费时间了，他一向都没什么耐心，径直道：“既然大家都不说，那就由我来说说，乔副縣長是县班子的主要领导之一，但他目前只分管扶贫工作一项，这对乔副縣長来说是不公平的，同时，因为乔副縣長分管的工作太少，也导致了其他班子成员的压力太大，这种现象是不正常的，因此，我认为有必要根据当前工作的需要，对班子成员的分工做出调整……” 尚可一番话说完，其余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惊讶，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尚可竟然为乔梁抱打不平？这尼玛也太搞笑了，尚可口中的所谓不公平，本来就是他自己造成的，这会反倒是他大义凛然为乔梁抱打不平。 有古怪！大有古怪！每个人心里都默默想着。 作为常务副縣長的王福来，此刻眼珠子转了转，朗声道：“我完全赞同尚縣長的意见，班子成员的分工，确实是有必要做调整，乔副縣長分管的内容太少，这跟乔副縣長的能力是不相称的，应该给乔副縣長加担子。” 听到王福来的话，尚可满意地看了王福来一眼，这厮总算是做得让自己满意了一次，知道及时响应自己。 王福来话音一落，其他人也都反应了过来，赶紧纷纷附和尚可的意见。 看到这一幕，乔梁目光微凝，脸色凝重，尽管今天这场縣長办公会是为了调整分工，给他加担子，但看到其他人都唯尚可马首是瞻，会议成了尚可的一言堂，乔梁感到心情沉重，意识到自己想要对抗尚可，并不是那么容易，尽管在之前的几次班子会议上，他和丁晓云、杨金山联手，都在班子会议上维持了对尚可的胜局，但这并不意味着尚可在凉北县的影响力降低了。 相反，尚可在县里依然有着绝对权力，这样的局面不是短期可以扭转的，或许往深了讲，造成这种局面的根子，不在凉北，而是在上面，甚至上面的上面。 如此想着，乔梁的内心不由严峻起来。 尚可此刻听到其他人附和，满意笑笑，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就当前的分工进行调整，那好，我就说说我个人就分工调整做出的安排，我建议把以下几项工作交由乔副縣長负责，具体为：卫生、教育……以上几项工作涉及到哪位，哪位就把自己手头的相应的工作移交给乔副縣長，大家有意见吗？” “我没意见。”王福来再次第一个出声附和，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不过一看到乔梁的眼神，王福来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桌面，生怕被乔梁看出他在幸灾乐祸。 王福来这会是瞧出来了，尚可所谓的给乔梁加担子，划拉给乔梁的几项工作都是不那么重要，却又极易牵扯精力的，也就卫生、教育这两块还能说得过去，其他都是冷门部门，但卫生、教育这两块在凉北也是形同鸡肘，因为县里压根没钱投入，还得经常为了经费问题头疼，简直是吃力不讨好。 其他人此时也是面色古怪，原来所谓的加担子是这么个加法，还以为尚可转性了呢，实则还是没变嘛，这看着是加担子，其实是为难乔梁嘛。 至此，大家也都明白了尚可的想法，很快，就有第二个人出声附和，其余涉及到分工调整的副縣長也都纷纷表示赞同，唯独副縣長郑德海急了：“尚縣長，我，我……” “你怎么了？”尚可眼睛一瞪，盯着郑德海，他看出郑德海好像是想反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郑德海，那意思好像是说你反对试试。 被尚可一瞪，郑德海登时噤声，一张脸却是憋得着急，他平时都是尚可的跟屁虫，唯尚可马首是瞻，还真不敢反对尚可的意见，但偏偏郑德海这会有难言之隐，卫生、教育这两项工作都是他分管的，要是搁在之前，尚可要划拉走交给乔梁分管，他还求之不得呢，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郑德海却是不能把工作交出去，尤其是教育这一摊。 郑德海还想说什么，这时，尚可却是大手一挥，道：“好，那就这么定了，涉及到分工调整的，大家要做好和乔副縣長的工作交接，避免出现脱节、断档现象，务必保证不出现任何问题。” 尚可说完率先站起身：“今天的会议就到这。” 尚可随即离开了会议室。 尚可一走，郑德海就急匆匆跟了过去。 乔梁则是在最后慢悠悠起身，他是瞧出来了，尚可所谓的给他加担子，就是把一些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交给他负责，而且看尚可刚刚的架势，那分明是不容他拒绝的意思，压根就没有征求他的意见，直接就宣布散会，把一个縣長办公会开得跟儿戏一样，从这也反应出尚可平日的行事有多么霸道，就这个调整分工，尚可明显也没有充分征求其他成员的意见，而是直接上会就宣布，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乔縣長，恭喜啊，尚縣長给你加担子，今后乔縣長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能力，为凉北县的发展添砖加瓦发光发热了。”王福来跟乔梁并肩走在一起，满脸笑容道。 “王縣長，你这是恭喜我呢，还是在讽刺我？”乔梁呵呵一笑，看着王福来。 “当然是在恭喜你了，乔縣長可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正话反说，而是真心话，我觉得像乔縣長这样越是有能力的干部，越是需要扛起重担。”王福来一本正经道。 乔梁撇撇嘴，懒得和王福来斗嘴皮子，对方现在把柄被他捏在手上，心里一肚子怒气，也得容人家在嘴上撒撒气嘛。 尚可办公室，此刻郑德海紧跟在尚可身后进来，把门关上后，郑德海急道：“尚縣長要调整我的部分分工，怎么没有事先跟我通个气？” “怎么，我要做什么还得经过你同意？”尚可转头看着郑德海，“老郑，我说你今天咋回事，你平时不是抱怨着卫生、教育工作吃力不讨好吗，现在把这两项工作移交给乔副縣長，难道不正合你意？” “尚縣長，可是，这……” 郑德海还待说什么，尚可不耐烦地摆手道：“行了，这事就这样定了，老郑，你也别那么多废话了，平时我支持你还少吗？你之前抱怨扶贫工作不好搞，撂挑子不管了，我有说你吗？我不仅没说你，还把这扶贫工作扔给乔梁了，你说我够不够意思？现在你支持一下我的工作怎么了？” “尚縣長，我不是不支持你的工作，而是……” “好了好了，我懒得听那么多，会开完了，事也定了，你还说这么多废话干嘛？”尚可挥了挥手。 见尚可一副不想多听的样子，郑德海露出沮丧的神色，他了解尚可的脾气，自己要是再啰嗦的话，难保会惹怒对方，他平时那么辛苦地拍对方马屁，可不想在这时候得罪对方。 要是在平时，郑德海一定会识趣地离开，但现在，郑德海脸上却是露出挣扎的神色，想到昨日发生在县一中的事，郑德海犹豫半响，还是咬牙道：“尚縣長，把卫生工作移交给乔副縣長，我没意见，但这个教育，能不能还是由我分管？” “咦？”尚可奇怪地看了郑德海一眼，“老郑，你有点奇怪啊，这教育工作也不是香饽饽，平日里你也没少抱怨，怎么这会反倒抱着不放了？” “尚縣長，我这不是为了想给凉北县的教育工作多做点贡献嘛。”郑德海干笑道。 “我听你瞎扯淡，老郑，咱俩也不是外人，我又不是不了解你，你在我面前讲这种假大空的话有意思吗？”尚可翻了翻白眼。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郑德海苦笑了一下，知道刚才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让尚可相信的，但郑德海也有自己的苦衷，不可能跟尚可说实话。 第1676章 还有什么目的 见此事已不可挽回，郑德海无奈返回自己办公室，把门关上，烦躁地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心里暗暗恼怒尚可事先也不跟他通个气。 但郑德海此刻也只敢私下抱怨一下，在尚可面前，他一点也不敢表现出分毫。 抽完一根烟，郑德海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丁晓云办公室。 乔梁开完会后就来到了这里，将尚可调整后的工作分工跟丁晓云说了一下，丁晓云闻言，道：“这个工作分工，表面上是在给你加担子，实际上是为难你，乔县長，这样一来，你的压力可就大了。” “可不是，我就知道尚县長没那么好心。”乔梁点了点头，“不过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我要是反对，尚县長肯定要给我扣上一个不服从工作安排的大帽子。” “极有可能。”丁晓云点着头，她总觉得尚可这么安排不单单是要增加乔梁的压力，毕竟压力大了，责任也大了，但与此同时，乔梁多分管几个部门，权力也大了，尚可的目的就仅仅是这？ 这似乎这不太像尚可的作风！丁晓云心里想着，但她又琢磨不出尚可还能有什么目的，这会也就没再多说。 两人聊了一会，何青青给乔梁打电话，乔梁便先行离开。 回到办公室，何青青已经在门口等着，看到乔梁回来，何青青开口就喜滋滋道：“乔县長，听说你的分工调整了？” “刚开完会，你就都知道了。”乔梁道。 “那当然。”何青青笑嘻嘻道。 看到何青青的表情，乔梁似笑非笑道：“何主任，你觉得是好事？” “是好事啊。”何青青下意识点了点头，她没想那么多，只是简单的觉得乔梁分管的工作增加，权力变大了，这是乔梁在县里地位愈发重要的体现。 不过看到乔梁的表情，何青青又感觉有些不大对头，“乔县長，难道这里头有什么不对劲？” “你觉得尚县長会有这么好心吗？”乔梁问道。 “这……”何青青呆了一下，对啊，尚可对乔梁可谓是恨之入骨，不可能对乔梁抱有什么好意才对。 “乔县長，那你说尚县長这里头藏的是什么道道？”何青青疑惑道。 “我现在也还没彻底整明白。”乔梁挥了挥手，又道，“现在说这些也没啥意义了，工作分工已经调整完毕，安排给我的工作，我还能不干不成？” “这倒也是。”何青青跟着点头。 “其实吧，虽然不知道尚县長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药，但这事也不全是坏事，起码方便开展一些工作。”乔梁对何青青道，“何主任，之前我们开展的扶贫工作有短板，忽视了贫困学生这一群体，缺少对他们的必要帮扶。” 何青青听到乔梁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这个我们之前确实有所忽略，没有单独出台对他们的帮扶措施。” “嗯，所以接下来我们的扶贫工作要补上这个短板和不足，你马上就去会同教育局，统计一份全县的贫困学生名单，然后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帮扶办法，对于这些贫困学生，我们也要做到精准扶贫。”乔梁说道。 “好，我马上去办。”何青青点了点头。 “嗯，去吧。”乔梁摆摆手，现在教育局也在他的分管之下，要协调这些工作就容易多了，这也算是这次调整分工后带来的好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乔梁都忙于工作交接中，多分管了几项工作，让乔梁比平时更加忙碌，不过这也让乔梁觉得更加充实。 周五这天，乔梁和丁晓云一起来到县招待所参加省城金阳光伏能源有限公司投资凉北的光伏项目签约仪式，金阳光伏能源有限公司是丁晓云之前一直在联系的光伏公司，年前来凉北考察了一趟，如今这个项目终于真正落地，对丁晓云来说，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儿，这两天丁晓云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按她的话说，年后是喜上加喜，不枉之前的辛苦努力。 参加签约仪式的，除了丁晓云和乔梁外，还有縣委副书记杨金山，至于尚可，则是推脱有事，没有来参加今天的签约仪式。 金阳光伏能源公司在凉北投资的光伏项目，总投资额为三个亿，虽然不如江东商业集团对凉北的帮扶项目，但这是凉北县自己招商引进来的大项目，对凉北县的意义非同凡响，再加上这个项目之前都是丁晓云在联系，所以能够成功引进，丁晓云是格外高兴。 签约仪式完，中午，县里在县招待所设宴，招待金阳光伏能源公司的几位高管，乔梁和杨金山跟着作陪。 中午结束应酬，乔梁返回办公室。 一下午的时间，乔梁都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新分管的几项工作，乔梁这几天都在熟悉了解之中，目前也才刚刚上手。 临近傍晚，何青青来到乔梁办公室：“乔县長，你要的全县贫困学生的名单，我们已经统计好了。” 何青青说着，把一份名单放到了乔梁办公桌上。 乔梁一看，登时皱起了眉头：“这贫困学生的人数还挺多啊。” “嗯，人不少，只能说咱们凉北县整体需要脱贫的群众还很多。”何青青苦笑。 “唉，所以说你们扶贫办的工作还任重道远，一刻都不能松懈。”乔梁砸了砸嘴，又道，“不过有了江东商业集团的帮扶项目，相信今后的情况会好不少，尤其是牧区那一片的贫困百姓。” “可是单靠一个江东商业集团的帮扶项目也不行呐。”何青青说道。 “光靠一个项目当然不行，今天签约的这个光伏项目，之前丁书记曾经和我聊过让群众安装光伏发电的事，就是让农民牧民家家户户都安装太阳能光伏发电板，每家扣掉自用的电力后，多余的电力并入县电力网络，由县电力公司统一调配经营，然后给群众结算收入，我觉得这个事可操作性很强，如果能搞成，对于群众来说，也多了一项长期而稳定的收入。”乔梁将丁晓云之前和自己探讨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怕是不好搞吧。”何青青皱眉，“我好像听说安装太阳能光伏发电板的成本不低，老百姓怕是不愿意掏这个钱，有的可能也掏不起。” “钱的问题好解决，咱们现在不是有正泰集团设立的那个扶贫基金嘛，想安装光伏发电板又没钱的，也可以从这个扶贫基金里贷款，这不就解决了钱的事。”乔梁笑道，“关键还是群众的思想问题，只有做通群众的思想工作，这事才能搞得起来。” “如果能解决钱的事，那事情可能就好办点了。”何青青眼睛一亮，她一时也都忘了正泰集团的扶贫基金。 “你回头带着扶贫办的人去乡下挨家挨户走走，做做群众的动员工作。”乔梁又道。 “嗯，我明天就着手去做这事。”何青青点了点头。 何青青汇报完事情离开后，乔梁转头看着窗外，不知不觉，外面天色渐黑，乔梁看了看时间，收拾了下办公桌也离开。 乔梁晚上和周志龙约了饭局，乔梁到的时候，周志龙已经在饭店，看到乔梁过来，周志龙笑着招手：“老弟，来了。” “老哥，你这是年后还没去市里上班吗？”乔梁笑问。 “去了一趟，又回来了，等元宵过后再去。”周志龙笑道，“反正我在局里跟空气一样，到现在也没给我分管具体的工作，我在不在都一样，还不如趁着过年在家多呆几天，热闹。” “看来你在林业局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乔梁叹了口气，周志龙的情况他之前也早听对方说过几次，但乔梁却是无能为力，嘴上说着，乔梁突地心头一动，“老哥，市里现在不是换了个新組織部長嘛。” “嗯，换了，王世宽出事，省里很快就任命了新部长。”周志龙点了点头，“不过这跟咱也没关系，我又不认识人家。” “你不认识没关系，但有人认识。”乔梁眼珠子转了转，“或许，可以让丁书记帮帮忙。” “丁书记认识那位新来的組織部長？”周志龙好奇道。 “也算不上认识，但萧市長认识。”乔梁挑了挑眉头。 “老弟，你跟我开玩笑呢，我跟萧市長更是八竿子扯不上关系，我要是能认识萧市長，那我现在也不至于在林业局坐冷板凳。”周志龙摇头笑道。 “我知道，但丁书记认识萧市長。”乔梁解释道。 听到乔梁说这个，周志龙点了点头，丁晓云背后的靠山是萧顺和，这个他是知道的，毕竟丁晓云能够当上凉北书记的原因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丁晓云是丁晓云，他是他，萧顺和又岂会为了他一个不相干的人出面。 此刻乔梁这样说，周志龙也明白乔梁的意思，摇头道：“老弟，算了吧，你让丁书记为了我的事去跟萧市長张口，丁书记肯定也为难，直接拒绝你吧，又不好意思，何必让她为难。” 周志龙说着叹了口气：“所以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呐，咱就是朝中无人，才会坐冷板凳。” 乔梁听到这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在体制里混的，对这一点都会深有感触，想进步，想提拔，拼的是人脉、关系、背景，领导说你行你就行，领导说你不行，你行也不行，有时候能力或许很重要，但有时候，能力又不是那么重要。 第1677章 解不开的死结 乔梁还在琢磨着，这时周志龙招手道：“老弟，来，喝酒，今晚咱们多喝几杯，一来庆祝你恢复职务，二来，我听说你分管的工作增加了，虽然压力大了，但手头权力大了，这是喜事。” “行，那今晚咱们就一醉方休。”乔梁笑着点头，他能看出来，周志龙因为郁郁不得志的缘故，心里一直有点压抑，乔梁也只能陪他多喝点酒，一醉解千愁。 两人一直喝到了晚上九点多才散场，回到宿舍，乔梁简单洗漱了一下后，倒头就睡。 次日上午，乔梁来到县教育局调研，乔梁打算利用几天时间，将新分管的几个部门走一遍。 因为凉北县城很小，所以县直各部门距离县大院的距离也都不远，乔梁早上直接轻车简从过来，只带了一名工作人员。 县教育局，局长丁永兴带着班子成员已经早早在办公楼门口等候，看到乔梁的车子过来，丁永兴快步上前，满脸笑容帮乔梁打开车门。 “乔县長，您可来了。”丁永兴满脸堆笑，“这几天我们教育局全体工作人员可都是盼着您早点到我们教育局来走走，指导我们的工作。” “指导谈不上，我是来调研学习的。”乔梁呵呵一笑，“丁局长，我对教育工作这一块不太熟悉，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不足，你可得给我指出来。” 丁永兴憨笑了一下，他哪敢指导乔梁，都是上级指导下级，哪有下级指导上级的，不过通过跟乔梁这短短一两句的交流，丁永兴倒是感觉到乔梁似乎一点架子都没有，这跟他之前听到的传言又好像有所不同。 心里的想法一闪而过，丁永兴笑道：“乔县長，请——” 乔梁跟着丁永兴来到了教育局会议室，先是听取了一下教育局近两年的工作汇报，随即，乔梁在丁永兴的陪同下，简单参观了教育局有关科室，最后来到教育局的展览室。 这是教育局专门弄的一个展示凉北县这些年教育工作成绩的展览室，讲述了凉北县这些年的教育发展成果。 丁永兴亲自当讲解员，给乔梁讲解着：“乔县長，咱们凉北县要是论面积的话，算是全省最大的县，但要是论人口的话，又是全省最小的县，也是全省最贫困的县，这样的现状，导致了我们的教育工作也极为难做，这些年，为了落实上级教育部门要求的适龄儿童必须百分百入学的要求，我们教育局可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千方百计想方设法保证那些偏远地区家庭贫困的孩子能够上学，所以咱们凉北也是少数在小学里开通了寄宿制的县。” 乔梁听到这，微微有些意外：“咱们县里的小学还有寄宿制？” “有的，这不是为了满足那些偏远地区的贫困学生上学要求嘛，不搞寄宿的话，不少人没办法来上学。” 乔梁闻言，点了点头：“特事特办也是对的，满足孩子上学的要求才是大事。” 乔梁说到这，想到了之前在牧区看到的那名聋哑儿童辍学在家的事，不由问道：“县里边没搞一个让残疾儿童上学的特教学校吗？” “没有，我们教育局倒是一直想搞来着，但没经费，县里没钱拨下来，我们也搞不起来。”丁永兴苦笑，“县里边的残疾儿童想要上学，只能到市里去，只有市里才有特教学校。” 乔梁闻听眨眨眼。 似乎知道乔梁在想什么，丁永兴接着道：“我也知道咱们县里有不少残疾儿童都没办法上学，对这一点，我也感到很痛心，我们教育局一直想做点什么，但却无能为力。” 乔梁闻言，眉头紧拧着，县里没有经费，办不起特殊教育学校，那些残疾儿童就没办法上学，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想了想，乔梁说道：“你们可以先统计一下全县有多少失学在家的残疾儿童，经费的问题，我们再一起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在县里办一所小型的特教学校。” 听到乔梁的话，丁永兴眼神一亮，道：“好。” 接下来，乔梁继续在展览室里参观着，丁永兴指着几乎占着展览室小半部分陈列的县一中给乔梁介绍道：“乔县長，咱们凉北县虽然穷，教育经费也远远低于其他地方，但我们这几年在教育上还是做出了可圈可点的成绩的，尤其是去年，县一中的高考成绩十分喜人，本科一批总体上线率达百分之四十，其中更有一名考生取得了全省文科高考第三名的好成绩，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丁永兴喜滋滋给乔梁介绍着，县一中可以说凉北县的招牌，县里有限的教育经费，有一部分也都优先投入到了县一中的发展建设当中去，可以说，县一中的硬件设备和软件设施都是全县最好的，比起其他地方来，也不会输多少，而县一中也争气，这几年办学成绩可谓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一年比一年好，尤其是去年出了个全省文科第三的成绩，县里也毫不吝啬，拿出了20万重奖考生和其所在班级的任课老师。 乔梁听着丁永兴介绍，微微点头，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们在教育上投入多少都是值得的，经费不足我们就想方设法筹措，再苦也不能苦了教育。” 丁永兴听着乔梁的话，忙不迭点头附和：“乔县長说的是。” 参观完展览室，一行人走出来，这时，从大门口方向传来了吵闹声，乔梁循声望去，看到大门口有个男子试图进来，门口的两个保安却是死死将对方拦住，还用力将对方往外拽。 因为展览室就在二楼，从走廊看过去，可以清晰看到大门口发生的一幕，乔梁疑惑地转头看了丁永兴一眼：“怎么回事？” “这……这可能是来闹事的群众吧。”丁永兴看到门口那吵闹的男子后，脸色一变，有点不自然地说着。 “来闹事的群众？”乔梁看了看丁永兴，“万一是来办事的群众呢？你们教育局又不是什么机要部门，难不成还不让老百姓进来？” “乔县長，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我让工作人员去问问。”丁永兴赶紧说道，挥手招来一名工作人员，让对方下楼去看看。 与此同时，楼下大门口，两名保安将要进门的男子死死往外拖着，其中一个稍微上点年纪的保安苦口婆心道：“小兄弟，你就别让我们为难了，之前让你进去也就算了，今天可万万不能进，今天县领导来局里视察，局领导都吩咐了，要重点盯紧你，你今天要是进去闹，那我们饭碗都别端了。” 挣扎着要进门的男子是个小年轻，看着也就二十几岁的年纪，长得还挺白净，前几天他已经来过教育局几趟，每次来还都跟门口这两保安散烟，两人也都没为难他，今天却是死拦着他不让进去。 此刻听到那名老保安的话，年轻男子心头一动：“老哥，你是说县领导在里面？” “可不是，小兄弟，今儿个可不是闹着玩的，冲撞了县领导，你可担待不起。”那名老保安推着小年轻往外走，看到对方的眼神，老保安道，“小兄弟，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千万别乱来，小心进局子。” “我不乱来，我就是问问。”年轻男子抬头往办公楼上看了看，确定这会进不去后，年轻男子索性道，“你们也别推我了，我自个走，行不。” “小兄弟，你也别为难我们，局领导交代不让你进去呢，我们也没办法。”老保安又道。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却是没真的离开，而是走到了大门边，靠着围墙坐下，不时往办公楼里头盯着。 上午十一点左右，乔梁在教育局视察结束，随即返回县大院。 乔梁的车离开时，大门口边的围墙下，那名坐着的年轻男子盯着乔梁的车牌看了几眼，这时车子已经驶离，男子看不到乔梁，不过他却认得县教育局局长丁永兴，男子这几天每天都会跑教育局，见过丁永兴两次，刚刚乔梁从办公楼走出来时，他看到丁永兴一脸殷勤陪在乔梁身边，将乔梁的样子记在心里后，年轻男子若有所思。 从怀里掏出烟，年轻男子这时候再次向大门口走去，掏出烟递给两个保安，两名保安这时候却是不敢再接对方的烟，其中一名年轻保安道：“兄弟，不能再让你进去了，局长发话了，以后不能让你进去。” “我就想反映我妹妹的问题，又不是闹事的，为什么不让我进？”男子激动道。 “那也没办法，领导怎么交代，我们就怎么做，你就别让我们为难了，我们就是个小保安，看大门的，啥都决定不了。”年轻保安摇头道。 男子一脸不甘，朝里头张望着，这时候，局长丁永兴正站在办公楼门口，大门口发生的这一幕，他都看得到，皱了皱眉头后，丁永兴直接朝大门口走来。 第1678章 后手 男子依旧站在门口不愿离去，看到丁永兴走来了，男子眼睛一亮，大喊道：“丁局长。” 丁永兴面无表情走到门口，看着男子：“你又来干什么。” “丁局长，我来反映我妹妹的问题。”男子大声道。 丁永兴听到这话，眉头皱得老高，恼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有问题就去找警方反应，来我们这里有啥用？再说了，你妹妹跳楼的事，警方都已经定性为自杀，你怎么还老是纠缠不清？” “丁局长，我妹妹自杀的事有隐情，她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自杀的。”男子情绪激动地说着。 “那是你自己认为的，你有证据吗？”丁永兴不耐烦地看着男子，“警方查监控都很清楚了，就是自杀，当时那间宿舍除了你妹妹都没别人了，难不成你还能觉得是他杀不成？我说你就别老纠缠这事了，该干嘛去干嘛去。” “我没说是他杀，但事情另有隐情。”男子急道。 “啧，跟你这个二愣子怎么就说不清呢，算了，你别再来教育局纠缠了，你真觉得你妹妹的事有啥疑点，你找警方去，我们教育局又不是负责查案的。”丁永兴摇了摇头，转身就要往回走。 这时，男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拽住丁永兴的手臂：“丁局长，我妹妹的死真的有蹊跷，事情跟学校的老师有关系，你们教育局管着学校，所以我才会找您。” “跟学校的老师能有啥干系？你倒是说说，你有啥证据？”丁永兴看着男子。 男子一时语塞，丁永兴登时咂嘴：“你看看，让你提供证据你又提供不了，就只是扯着这个不放。” “丁局长，我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事情绝对跟学校的老师脱不了干系。”男子大急，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道，“丁局长，您看看，这是我妹妹之前跟我发的短信。” 丁永兴看到男子拿出手机，摆了摆手，道：“还是之前那几条短信是吧？我已经看过了，单凭那几条短信一点也不能说明什么，你要是没别的证据，就别再纠缠了，还有，这种事你该去找警方。” 丁永兴说完推开男子的手走向办公楼，男子之前已经来找过他两次，所谓的可疑手机短信，男子也给他看过了，但在丁永兴看来，那根本不能作为什么证据，所以丁永兴不想多管闲事，其次，这事警方已经定性，丁永兴也不想节外生枝胡乱生事。 男子还想再追上去，两名保安已经走上来，不让男子再纠缠，道：“小兄弟，赶紧走吧，丁局长说的没错，这事你该去找警方，教育局又不是查案的，你老来这里干嘛？” 被两个保安推到大门外，男子一脸沮丧，没再试图往里冲，来了教育局几趟，之前也见过丁永兴两面了，对方不相信他的话，也不愿意管，男子都快绝望了。 转身走向马路，男子一个人默默走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乔梁准备下班时，何青青正好赶了过来，看到何青青风尘仆仆的，乔梁知道她今天下乡去了，问道：“刚从乡下赶回来？” “嗯呐。”何青青点头道。 乔梁给何青青倒了一杯水，笑道：“何主任辛苦了。” “不辛苦，这不都是我这个扶贫办主任该干的工作嘛。”何青青笑道。 “村民都是什么态度？对安装太阳能光伏发电板的兴趣高吗？”乔梁一边请何青青坐下，一边问道。 “今天我只是带人先上门摸了下底，怎么说呢，村民都还是有顾虑的，安装太阳能发电板，至少都是要上万的投入，村民们主要担心收不回钱来。”何青青说道。 “嗯，可以理解，本就不宽裕，怕亏钱，这种心态很正常。”乔梁点点头，又道，“安装太阳能发电板，这个投入要收回的时间也会比较长，但这却是一份稳定的收入，回头你们还是得认真做做村民的思想工作，要有耐心，而且要跟村民解释清楚，从扶贫基金里贷款是免息的。” “会的，今天只是先摸底，回头我们会再继续上门，开始做详细的工作，只要能在一个村先搞起示范来，后面的工作就容易了。”何青青笑道。 “没错，抓点带面，老百姓都是有盲从心理的，只要先搞出示范，工作就简单了。”乔梁看了看时间，朝何青青挥挥手，“走，咱们出去吃饭，今天何主任很辛苦，我请客。” “乔县長，你这么说我可不敢当，都是份内工作。”何青青笑道，“不过乔县長请客，我是不会错过的。” “走吧，上哪家饭店，你说了算。”乔梁道。 “乔县長，要不咱们去吃火锅吧，挺久没吃火锅了，怪想的。”何青青道。 “行，听何主任的，那就去吃火锅。”乔梁笑了起来。 两人从县大院出来，乔梁开车刚驶出大院门口，一名男子急匆匆站了起来，想拦住乔梁的车子，却是晚了一步，乔梁的车子已经驶离。 男子见状，在原地急得跺了跺脚。 坐在副驾驶座的何青青从后视镜看了看，开口道：“乔县長，后面那人是不是要拦你的车子？” “哪个？”正在开车的乔梁转头看了一眼，因为角度不同，乔梁并没有看到何青青所指的人，再加上后面一辆车子开了上来，挡住了视线，乔梁便没再看，专心盯着前边的路，一边道，“何主任，你是不是看错了？” “哦，那可能是看错了吧。”何青青点了点头，她刚刚也不确定。 两人来到了火锅店，乔梁让何青青点菜，自个则是拿起手机刷着新闻，还有几条短信，乔梁也顺便回复了一下。 此时，省城金城。 鸿展集团旗下的鸿图大酒店，刘昌兴和刘广安正在酒店的顶层用餐。 酒店顶层并没有设餐厅，刘广安特地让人将饭菜都送了上来，因为刘昌兴喜欢在高处吃饭，按刘昌兴的话来说，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更有一种妙不可言的滋味在心头。 久居高位，刘昌兴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 两个人的晚餐，桌上却是足足摆了十多样菜，名贵海鲜，珍稀野味，应有尽有，白酒有茅台，红酒有拉菲，在桌上随意摆放着。 刘昌兴并没有多喝，只是浅尝辄止，两人谈论的话题，依然离不开刘玉虎的事。 刘玉虎如今还被省厅羁押着，哪怕案子的关键人物赵小海已经死了，刘玉虎也没有被放的迹象。 轻抿了一口酒后，刘昌兴说道：“广安，现在看来，玉虎被抓，并不单单是因为那个叫石磊的警员死的事，这里头另有文章呐。” “我知道。”刘广安无奈点了点头，“我费了这么大的劲，还是没能将玉虎给运作出来，我就知道这里头没那么简单了。” “广安，我可以再给你透露一个消息，现在我这边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事是廖书记直接下的指示。”刘昌兴淡淡道。 “什么？”刘广安震惊地看着刘昌兴，失声道。 “你没有听错，是真的。”看出刘广安有点不相信，刘昌兴又说了一句。 “兴哥，廖书记怎么会關注到玉虎的案子，还亲自下指示？”刘广安犹自有些不敢相信。 “这里头或许另有说道吧，但现在说这个也没意义了。”刘昌兴摇了摇头，他想到了廖谷锋秘书常云飞曾经跟他说过廖谷锋私下见乔梁的事，因此刘昌兴心里是将这事和乔梁联系在一起的，毕竟刘玉虎长期呆在凉北，而乔梁也是在凉北，这里头应该有关联，这是刘昌兴想到的唯一可能。 不过刘昌兴此时没和刘广安说这个，而是道：“广安，之前准备的后手可以用了，是时候利用那个赵小海的死做做文章了。” 刘广安听到这话，反倒迟疑起来：“兴哥，如果玉虎的案子是廖书记亲自下的指示，我担心那样做，岂不是直接跟廖书记作对？” “呵呵，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廖书记下的指示，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赵小海死了，玉虎到现在也没被放出来？你就没想过，是不是别人想从玉虎身上深挖出点什么，继而查到你们鸿展集团头上？”刘昌兴看着刘广安。 刘广安一下沉默，这些他不是想不到，而是此刻听到刘昌兴说这是廖谷锋下的指示，刘广安有些惊惧。 见刘广安不吭声，刘昌兴幽幽说了一句：“广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不动，就得等着别人慢慢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 刘广安闻言身子一震，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 凉北。 乔梁和何青青吃完火锅，开车返回县大院，此时街上车辆行人不多，乔梁开车在空荡荡的街上行驶，虽然没有超速，但车速也是不慢。 车上，何青青笑道：“想念这顿火锅已经挺久了，今天可算是吃撑了。” “不就一顿火锅嘛，你想吃不是随时可以吃？”乔梁笑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得看和谁吃，跟别人吃没意思，和乔县長吃才有味道。”何青青笑嘻嘻道。 乔梁闻言一笑，正要说什么，何青青突然大叫一声：“小心。” 乔梁定睛一看，只见前头猛然冲出一个男子，张开双臂挡在车前。 “啊！”乔梁顿时大惊。 “啊！”眼见车子就要撞上这男子，何青青发出惊恐的尖叫。 第1679章 隐情 在这危急时刻，乔梁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猛踩刹车，轮胎和柏油路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车子在就要撞到男子的时候停住了。 乔梁吓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要是再晚一点点，他就得将眼前这人撞飞。 乔梁惊魂未定，仔细看去，只见车前的人还站着，一看就是故意冲出来的。 乔梁登时恼怒道：“这人不要命了吗？” 何青青也是吓得不轻，他们这会都已经靠近县大院门口了，要是在这撞死了人，估计明天能成为县里的头条新闻。 听到乔梁的话，何青青跟着点头：“这人真是的，自己不要命也不想想别人。” 乔梁这时推开门走下车，盯着眼前的男子，恼道：“你不要命了吗，我要是刹车慢一点，你就得被撞飞。” “领导，我……我不是故意的。”男子看着乔梁结结巴巴说着，“我……我就是想跟领导反映我妹妹的事。” “你妹妹的事？”乔梁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隐隐感觉有点眼熟，又一下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乔县長，这人好像就是咱们刚刚要出去吃饭时，我说的那个要拦你车的人。”何青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下车，站在乔梁身后，看了男子几眼后就认；了出来。 “哦？”乔梁听到何青青的话，眼里越发疑惑。 “领导，我上午在教育局门口看到过您。”男子赶紧又说道。 听到男子的话，乔梁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对方眼熟，原来对方就是上午在教育局大门口喧哗的那名男子，乔梁此刻已经想起来。 乔梁还在想着，男子突然跪了下来：“领导，求求您，为我妹妹做主，我妹妹死得冤……” “你……你干什么，赶紧起来。”乔梁看到男子跪下去，吓了一跳，赶紧拉对方。 “领导，你不为我妹妹做主，我就不起来。”男子固执道。 “你先起来再说。”乔梁使劲拉着对方，这里就在县大院门口，让人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领导，我不起来。”男子直勾勾盯着乔梁，任凭乔梁怎么拉，男子都跪着不动。 乔梁这会也恼了，道：“你不起来，那我也不管了，你连什么事都没说，就这样跪着，像什么话？” 乔梁说着作势就要走，男子见状，这才急吼吼地起来：“领导，您别走，我起来就是。” “到底什么事？”乔梁没好气看着对方，这男的也真是的，不要命地冲出来拦他的车子，一上来又跪，搞得乔梁很是无语。 “领导，我妹妹是县一中的学生，今年读高三，前些日子跳楼自杀了，但我妹妹的自杀有隐情，她一定是受欺负了。”男子着急道。 “你妹妹就是县一中那名自杀的学生？”乔梁听得一愣，看着男子。 “对。”男子忙不迭点头，因为情绪激动，男子有些语无伦次，“她肯定是受委屈了，她一定是被人欺负的，我……她……” 乔梁皱了皱眉头，看男子的样子，对方不像是说谎，乔梁正打算进一步问问，这时何青青拉了拉乔梁的衣袖：“乔县長，这里不适合说话，另外找个地方吧。” 乔梁闻言，也反应了过来，这里就在县大院门口，确实不适合交谈，想到这，乔梁看了对方一眼，道：“你上我的车，咱们找个地方再说。” 乔梁开着车在县城找了一家咖啡馆，要了一间包厢，几人坐下后，乔梁看着男子，问道：“你妹妹是什么情况？” “领导，我妹妹肯定是受欺负想不开才跳楼自杀的。”男子这时候冷静了许多，拿出手机，道，“领导，您看看，这是我妹妹自杀前几天跟我发的信息，当时就有点不对劲，只是我忙着加班，一时也没有察觉，就只简单安慰了一下，我都不知道她当时的状态已经到了极其糟糕的地步，如果我及时回来，或许我妹妹就不会……” 男子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乔梁这时候接过对方的手机看了起来，聊天框里是男子同其妹妹的对话，乔梁大致看了一下，眉头微微拧起来。 这时，男子情绪恢复了一些，擦了擦眼泪，再次道：“领导，您可以从除夕那天开始看，您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乔梁闻言，将聊天记录往上拉了拉，拉到了除夕那一天。 从信息里头，乔梁可以看出来，除夕那一天的上午，男子的妹妹还在跟他高兴地发信息，说她的英语老师要陪她一起过年，除夕晚上要带她出去吃年夜饭。 时间到了第二天，大年初一下午，其妹妹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上面就只写了简单的几个字：“哥哥，我……”，然后后面配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从大年初一往后，聊天的信息就少了起来，基本都是男子的妹妹发一个哭泣的表情过来，然后就再也没有下文，而男子往往也都没有回复。 乔梁在看，男子也解释起来，原来他在外地打工，本来今年是要回来陪妹妹过年的，但因为工厂鼓励工人们留下来加班，不仅给一千块补贴，而且过年那几天加班还按三倍工资算，男子和妹妹打电话说了这事后，妹妹也支持其留下来加班，而且还跟男子说她也在县城一家超市找到了钟点工的工作，过年那几天也照样要去，男子一听，心想妹妹过年也没空，再加上妹妹寒假可以住在学校，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男子也就真的没有回来，留在厂里加班。 而过年这些天，男子轮到的都是夜班，所以在晚上夜班通宵后，白天通常都是倒头就睡，偶尔看见妹妹的信息，见妹妹都是发个哭泣的表情，男子也就发个问号过去询问，但其妹妹通常就没有了下文，男子也就没多想，他以为妹妹是独自一个人留在凉北过年，突然感到孤单，所以才会发些表情过来。 直至妹妹跳楼的前两天，妹妹给他打了电话，在电话里一直哭泣，男子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问妹妹怎么回事，但妹妹就只是哭，啥也不说，问急了，其妹妹干脆就挂了电话。 那时候，男子有想过要回来看一看，但第二天，他再打电话过去时，其妹妹又跟他说没事，还笑着说让他好好工作，不用担心，男子一听，以为真的没事，却没想到，随后就传来了其妹妹的死讯。 听着男子讲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乔梁眉头微蹙，问道：“你爸妈呢？你妹妹怎么不回家去过年？” “我爸妈早早就过世了，爷爷奶奶也早早就不在，家里就我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为了让妹妹读书，我很早就出去打工，本来今年我是要回来的，我不该贪工厂的那点补贴，如果我回来了，或许我妹妹就不会死了，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男子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乔梁听到这，心头有些触动，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从刚才男子的叙述，他能感受到这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妹有多么不容易，妹妹鼓励他过年留在工厂加班，也是为了多赚点钱，这一对兄妹俩穷怕了，吃了太多苦头，对于能多赚钱的机会，都极为珍惜，所以妹妹鼓励男子留在工厂加班，而其自个也找了个在县城打钟点工的机会，可以赚点钱补贴零用。 何青青作为女人，极为感性，听到男子讲述了这些后，早就忍不住跟着流泪，眼眶红红的，见乔梁没说话，何青青伸手碰了碰乔梁，道：“乔县長，前几天县一中那个留校女学生跳楼的事我也听说了，我当时还在想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做出这种傻事，没想到这事竟然另有隐情，乔县長，你现在是分管教育的领导，这事你可不能不管。” “办案是警方的事，警方又不是归我分管，你让我怎么管？”乔梁无奈看着何青青，心说女人果真都是感性动物，这同情心一泛滥，就啥也顾不上，只知道替对方说话了。 “乔县長，但这事发生在县一中，而且从这些信息来看，跟这女生在信息里反复提到过好几次的那个英语老师绝对脱不了干系，应该好好查一下她那个英语老师。”何青青一脸认真地说道。 “是啊，领导，一定跟我妹妹的英语老师有关系，我妹妹的死，她一定有责任，您一定替我妹妹做主。”男子也跟着说了起来，一脸哀求地看着乔梁，“领导，求求您了。” 男子说着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乔梁跟前，扑通又跪下了：“领导，求您替我妹妹做主。” “唉，你怎么又跪了，赶紧起来。”乔梁一脸无语，伸手拉着男子，“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别动不动就跪的。” “领导，您不替我妹妹做主，我就不起来。”男子哽咽道，直直地盯着乔梁，一副乔梁不答应他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你先起来再说。”乔梁皱着眉头，“我也没说不管，你这是在干什么？” 乔梁说完，见男子依旧跪着不动，不由道：“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动不动就下跪，像话吗？” “领导，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但凡我有一点办法，谁愿意给人下跪？”男子哭着道。 听到这话，乔梁一下子愣住，是啊，但凡有点办法，谁又愿意给人下跪？谁不要尊严？谁不愿意堂堂正正的活着？ “你先起来吧，这事我没说不管，但光听你这样说，我脑子也有点乱，你先起来再说。”乔梁叹了口气。 “你起来吧，乔县長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他说要管，就一定会管，你再跪着，真惹乔县長生气了，说不定他反倒不管了。”何青青帮着出声道，伸手去扶男子起来。 男子听到何青青的话，似乎真的怕乔梁生气不管，这时候才赶紧站了起来。 第1680章 疑点 男子站了起来，乔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你先坐下再说，别再动不动就跪，我要真不管，会坐在这里听你讲这些吗？” 听到乔梁的话，男子一下激动起来，“领导，那您是答应了替我妹妹做主是吗？” 乔梁没直接回答，而是道：“你妹妹的这个英语老师是啥情况，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男子回答道。 “那就奇怪了，看你跟你妹妹的这个聊天记录，她反复提到过几次她的英语老师，但也没具体说是啥事，我刚刚还以为她的英语老师是男的，现在你说她的英语老师是女的，那这事就让人费解了。”乔梁说道，他刚刚看完男子给他看的聊天记录，潜意识的还以为男子的妹妹是不是有可能受到其英语老师侵犯，所以想不开自杀，但眼下男子说其英语老师是女的，乔梁就感到疑惑了。 “这事我暂时也想不明白，但我认为一定我妹妹的死一定跟她的英语老师有关。”男子肯定道。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你有去找学校了解情况吗，又或者去找警方反映？”乔梁看着男子。 “我都去找过了，学校不理会我，说我胡说八道，警局那边我也去过了，他们也不相信我，说我妹妹跳楼的事都已经定性为自杀了，让我不要没事找事。”男子一脸绝望地说着，“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就去教育局，我就想着教育局管着学校，我去跟教育局的领导反映，说不定能给我妹妹的死讨个说法，但那教育局的局长见了我两次后也不再见我了，说我讲的这些都是没证据的事，他让我真要觉得我妹妹的死有冤情，就要拿出证据，还让我去找警方。” 乔梁专心听着。 男子一脸苦涩，又道：“也就是在今天，我又去教育局的时候，在门口就被保安拦下来了，不让我进，说是领导在教育局视察，不许我进去，后来我在大门外面看到了您。” 男子说到这，看着乔梁：“当时我看到教育局的那位丁局长送您上车，我就想您是不是就是那位视察的县领导，我记住了您的车牌，然后又跟保安打听清楚了，所以才来县大院这边守着您的车子。” 乔梁听完明白过来，难怪对方会在县大院外拦自己的车子，原来对方已经守了大半天了。 想了想，乔梁问道：“县里的领导有好多个，你怎么没想过去找其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县里哪位领导会管这事，而且我想着县里的大领导都高高在上的，谁又会愿意见我？更别说管我妹妹的事了。”男子苦涩道，“我这几天就一门心思的想着去教育局反映情况，其实那位丁局长还挺好的，至少他还见了我两次，没直接把我轰出去。” 乔梁听着男子讲述着，这时候没再说什么，一旁的何青青却是道：“乔县長，这事您要是不管的话，其他县领导更不会管，他去找别人也是白搭。” 何青青说着，看着男子：“你也是运气好，找到乔县長头上，县里头要是有哪位领导会管你这事，除了乔县長一定没别人，乔县長是个好官。” “何主任，瞎说什么。”乔梁没好气地看着何青青，他是听出来了，何青青故意给他戴高帽子，架着他，非要让他管这事不可。 “乔县長，我是实话实说，在我眼里，我觉得您就是县里最大的好官。”何青青俏皮地伸了伸舌头，她说的都是心里话。 “我看你是不安好心，你这话要让其他县领导听了，岂不是都要敌视我？”乔梁指了指何青青，“还有，你把丁书记置于何地？” “差点忘了，丁书记也是好官。”何青青赶忙又补充了一句。 乔梁白了何青青一眼，没再理会对方，而是看向男子，道：“你妹妹这事，人家不管确实也有人家的理由，通过你自己的描述，你也认为你妹妹是自杀的，对吧？” “我妹妹是自杀的没错，但她自杀一定是有原因的。”男子急了起来，“领导，您看看我妹妹跟我的这个聊天记录，是有蹊跷的，您说是不是？” “看着是有点蹊跷，但警方办案讲的是证据，既然警方认定你妹妹自杀是没有争议的事，那你还要人家做什么？所以这事也不能全怪别人，丁局长说的也没错，你觉得有疑点，你得拿出证据来，不然说的都是白说。”乔梁说道。 “领导，可是既然有疑点，那不都是警方调查的事吗？警方难道就不该继续查下去吗？”男子激动地大声道。 “哎，这事要较真的话，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要怪警方，人家有的是理由说他们没做错，至于学校，发生了这样的事，学校巴不得赶紧把事儿了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岂会听你瞎胡扯。”乔梁继续说道。 “领导，我没有瞎胡扯，我真的是……”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刚刚只是就事论事的和你讲。”乔梁挥手打断男子的话，又道，“你妹妹的事，回头我会去了解一下，能帮的我一定帮你，但你自个也要多想想办法，比如说你觉得这事有疑点，那么你应该看看能不能从你妹妹的遗物里找找，看有没有遗留下什么被你忽略的证据，如果能找到相关的证据的话，那就再好办不过了。” “我妹妹留下的东西就是她的一些衣物和书本什么的，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东西了。”男子摇了摇头。 “你再去努力想想，看还有没有别的遗漏的，这事你要自个多想办法，毕竟是你坚持认为你妹妹的死有疑点，那就要尽量找出证据来，懂吗？”乔梁认真地看着对方，“我把我的手机号留给你，有什么情况，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男子听到乔梁的话，脸上第一次有了喜色，到了这时候，男子终于相信乔梁是真的要管他妹妹的事，而不是在忽悠他，毕竟乔梁肯留下手机号给他。 男子激动地将乔梁的手机号记下，还当场拨打了一下，听到乔梁的手机响，男子彻底放下心来，用力点着头：“领导，您放心，回去我就再看看我妹妹留下的遗物，尽量再找找。” “好。”乔梁点点头。 两人说完，彼此都沉默了一会。 突地，男子猛地拍了拍头，眼珠子瞪得老大：“手机，我妹妹的手机。” “你妹妹的手机怎么了？”乔梁疑惑地看着对方。 “我妹妹的手机不见了。”男子瞪着眼，“我怎么就忘了这个！我没在我妹妹的遗物里看到她的手机。” 男子说完一脸懊恼，从听到妹妹的死讯急急忙忙赶回来，见了妹妹的遗体最后一面，然后送妹妹到火葬场火化，料理后事，到这几天为妹妹的事四处奔波，坚持认为妹妹的死另有隐情，男子这些天都活在懊恼和痛苦中，为了妹妹的事奔波，也让他每天都疲惫不堪，都让他忽略了并没有在妹妹的遗物里看到其手机。 事实上，如果不是乔梁此刻提醒，男子也不会去想起这个，毕竟人都死了，谁还会注意一个手机？ 听到男子的话，乔梁下意识问道：“是不是在你妹妹过世前，手机就遗失了？” “不可能，我妹妹都是贴身拿着手机的，怎么会遗失。”男子肯定地摇头。 “这确实不太可能，手机现在几乎成了所有人的贴身之物，哪里会轻易遗失。”何青青也说道。 “如果你妹妹的手机没有遗失，那是不是在你妹妹去世后到你处理她后事的这个期间，在哪个环节给丢了？”乔梁随口又道。 “不会的，她的遗物我都收拾得好好的，不会丢的。”男子摇着头，“从我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印象中就没见过我妹妹的手机。” 男子说着站起身：“不行，我得马上回去，在我妹妹的遗物里再找找，如果没找着，我得去找学校要个说法。” 男子说完急匆匆就要往外走，快到门口，男子才又停下来，转头看着乔梁：“领导，有什么情况，我就给您打电话，还请您也替我妹妹做主，您一个大领导说句话，比我一个小老百姓跑断腿都管用。” “我会的。”乔梁点头道。 目送着男子离去，乔梁收回目光，何青青这时候道：“乔县長，你真的决定管这事啦？” “这不正合你意吗？”乔梁看着何青青。 “我就知道乔县長肯定不会对这样的事坐视不理。”何青青笑了下。 “我看你刚刚一个劲帮对方说话，是不是都快忘了自己屁股是坐哪边的？”乔梁瞪着何青青。 “乔县長，我肯定是坐你这边的嘛。”何青青嘿嘿一笑，“但刚刚听了对方所说，我真的觉得他们兄妹好可怜，而且她妹妹才读高三，就在这么一个花季年纪自杀了，想想都让人觉得心痛。” 何青青说着，神色也充满了黯然。 乔梁一时也神情默然。 “对了，乔县長，你不觉得这事充满疑点吗？”何青青复又抬头看着乔梁。 “有疑点是一回事，有没有证据是一回事。”乔梁瞥着何青青，“连法律都讲究个疑罪从无，怎么，你还想凭着个自己认为的疑点就随便给人定罪不成？” “乔县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事有疑点？”何青青摇头道。 “我觉得有疑点没用，还是那句话，要讲究证据。”乔梁撇了撇嘴，“先看看对方能不能找到他妹妹的手机再说吧，说不定能从手机上发现点啥呢。” “也是。”何青青点点头。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索並關注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两人没再说话，乔梁也寻思了起来，回头应该把教育局局长丁永兴找来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第1681章 酝酿风暴 男子离开后，乔梁和何青青也没在咖啡馆多逗留，两人返回县大院，乔梁回到宿舍后，洗漱了一番，看了会手机，就打算睡觉，翻来覆去，乔梁却是一点都没有睡意，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男子说的事。 乔梁虽然不是个爱心泛滥的人，但也是个有起码道德良知的人，县一中那个女生跳楼的事，真要是内有蹊跷，乔梁也决计不会不管，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还是那么年轻的一个花季少女。 在床上想了一会，睡不着觉，乔梁索性起来，离开宿舍，开车去了马元香家，在楼下路边停好车后，乔梁一边上楼一边给马元香打电话。 楼上，马元香提前打开门等在门口，看到乔梁后，马元香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晚吗？”乔梁看了看时间，道，“不是才十点出头嘛，怎么，不欢迎我过来？” “不是，我只是觉得意外，之前都是我给你打电话你才过来，没想到今晚你会主动过来。”马元香有点不好意思道。 乔梁笑了笑，接着进了屋，坐下后，马元香立刻给乔梁倒了一杯热水过来，然后坐在乔梁身边，没话找话的聊着：“这两天，北面的寒流过来，气温下降了好几度，冷了许多，你要穿暖和一点。” “没事，我不怕冷。”乔梁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看着马元香，“前几天你们学校那个女生跳楼的事，你了解吗？” “知道啊，那天你不正好还来我这里吃晚饭了。”马元香说道。 “嗯，对，刚好是我过来吃饭的那天。”乔梁点了点头，“那晚你去陪那个值班的女老师过夜，有听说到什么吗？” “没有。”马元香摇了摇头，奇怪地看着乔梁，“怎么了？” “没事，我就问问。”乔梁摇头，想了一下，又道，“你在学校里工作，可以留意一下，看这事有没有什么隐情。” “你难道怀疑那个女生不是自杀？”马元香吓了一跳。 “我没那么说，只是这事或许真有什么隐情呢，反正你在学校可以留意下。”乔梁道。 “好，那我回头打听打听。”马元香点着头，又道，“这两天因为初三和高三快开学了，所以老师们都开始上班了，也有老师在议论这事，为此校长还专门开会强调了，不许老师们再私下议论这事。” 乔梁闻言点了点头，道：“那你私下打听一下，也不用太刻意，免得给自个惹什么麻烦。” “放心，我会注意分寸。”马元香轻声应道，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乔梁的话却是让她感觉怪可怕的，那跳楼女生的死，不会真有什么隐情吧？ 第二天上午，乔梁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一直到上午十点多，乔梁才打开办公桌上的电脑，上了会网。 每天抽空上网，了解一下网上的舆情以及最新的时政新闻，这几乎也成了乔梁每天固定的习惯。 约莫浏览了小十分钟的新闻，乔梁突然在地方新闻频道里看到一条颇为引人注目的新闻标题，乔梁打开看了起来，脸色先是诧异，紧接着变得凝重。 犹豫了一下，乔梁拿出手机拨打了廖谷锋的电话。 乔梁每次拨打的都是廖谷锋自己的私人手机，他知道廖谷锋要是有空的话，一般都会接。 电话响了一会，这次廖谷锋很快就接了起来：“小子，什么事？” 乔梁知道廖谷锋忙，也不敢多废话，赶紧说正事：“廖书记，石磊案子的那个凶手死了？” “你怎么知道？”电话这头，廖谷锋挑了挑眉头，石磊案子的详细情况，省厅的孙泽中一直都有跟他汇报，廖谷锋也都通盘掌控着全局，案子也一直是在秘密查办当中，所以赵小海的死并没有对外披露，廖谷锋此刻意外于乔梁竟然知道了这事。 “廖书记，我刚在网上看到了相关的新闻，这个新闻，我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劲。”乔梁赶紧说道。 “是吗？”廖谷锋眉头微蹙，“你把那个新闻链接发给我看看。” “好。”乔梁点点头，又问道，“廖书记，我怎么发给您？我这是在电脑上看的。” “稍等一下，我开电脑，你把你的扣扣号告诉我，我加你。”廖谷锋说道，他这会就在办公室里。 乔梁没想到廖谷锋还用扣扣，莫名有点怪怪的感觉，没想到廖谷锋这样的大领导竟然也会上扣扣。 有意思，很好玩。 很快，乔梁就看到电脑右下角扣扣图标闪烁了起来，一个网名叫老廖的网友加他，乔梁一看就知道那是廖谷锋，赶紧点击通过，然后将电脑上的链接给廖谷锋发了过去。 时间过了好几分钟，廖谷锋那边都没有动静，乔梁心想廖谷锋不会是突然忙别的事去了，这时，聊天窗口亮了一下，只见廖谷锋发了“知道了”三个字过来，随即廖谷锋的扣扣头像变成灰暗，显示下线了。 乔梁见状，把扣扣关掉，又看了遍刚刚那条新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直觉告诉他，这事不简单。 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乔梁重新给廖谷锋打了过去，这回廖谷锋立刻就接了，似乎知道乔梁要问什么，廖谷锋道：“是不是想问那个凶手是不是真的死了？” “嗯。”乔梁没有否认。 “没错，死了。”廖谷锋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乔梁则是有些震惊：“廖书记，怎么会这样？那凶手被关在里面，怎么会死了？” “这事还在调查，目前还没有结果。”廖谷锋幽幽地说着，没头没尾说了一句，“看来，有人不仅神通广大，而且还凶残狡猾。” 乔梁听到这话，心头再次一震：“廖书记，您的意思是这事……” 乔梁还没说完就被廖谷锋打断，只听廖谷锋不紧不慢道：“今天这条新闻，不出意外，应该是**的信号。” “**？”乔梁倏地一愣。 “好了，这事不需要你操心，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廖谷锋说完挂了电话。 电话这头，乔梁拿着手机微微出神，从廖谷锋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他能感受到这看似平静的事态下，似乎正酝酿着一股风暴。 凶手被羁押在里头，怎么就死了呢？乔梁默默想着，这是省厅直接办的案子，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杀人，想想就知道有多么恐怖，难怪刚刚廖谷锋说对手不仅神通广大，而且凶残狡猾。 对了，刚刚忘了问刘玉虎的案子会不会受影响了！乔梁拍了下额头，刚被网上这条新闻给惊到，他都忘了问刘玉虎的案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如今那凶手死了，是不是意味着没有指认刘玉虎涉嫌故意杀人的人证了？ 乔梁一下子想到许多，他这会似乎明白了廖谷锋说的“**”是什么意思，围绕着刘玉虎的案子，恐怕会生出很多事端。 乔梁正想着心事，这时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乔梁瞄了一眼，是丁晓云打过来的内线电话，乔梁接了起来。 “乔县長，待会市里新上任的组织部梁部长要来凉北调研考察，你和我一同去接待。”丁晓云说道。 “梁部长要下来视察？”乔梁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丁书记，怎么这么突然？事先也没通知啊。” “梁部长也是临时决定要下来的，所以没有提前通知，反正我们做好接待工作就行了。” “好。”乔梁点了点头，又问道，“丁书记，那咱们要到县界去迎接吗？” “不用，我已经事先跟萧市長打听过了，这位梁部长不喜欢张扬，萧市長让咱们不要兴师动众的，在县大院里迎接就行。”丁晓云道。 “这样啊，那咱们等着就好了。”乔梁点点头，对这位还未谋面的梁部长印象一下就好了起来，廖谷锋亲自点的将还是很靠谱的，对方应该也是个低调务实的干部，否则入不了廖谷锋的眼。 两人挂了电话，约莫一个小时后，乔梁和丁晓云以及县組織部長尤天明包括几名工作人员在县大院楼下等着梁平飞的车子到来。 “尚县長不来吗？”乔梁没看到尚可的身影，转头问丁晓云。 “尚县長刚刚下乡去考察了。”丁晓云呵呵笑道。 乔梁眨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尚可应该是听到梁平飞要来，故意避开的。 第８２章 让他犯错误 一行人约莫等了十分钟，一辆挂着市里牌照的黑色大众由远及近朝县大院门口驶了过来，丁晓云定睛看了一眼，说了一声：“来了。” 车子正是梁平飞的座驾，驶入县大院后，车子一停稳，丁晓云随即带着一干县里的人迎了上来。 梁平飞走下车来，丁晓云上前一步笑道：“梁部长，欢迎您来到凉北。” 梁平飞微微笑着点头，一边扫视了丁晓云后边的人一眼。 这时，丁晓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了一句：“尚县長刚刚临时下乡去了，所以没在。” 梁平飞闻言，眼睛眯了眯，脸上的表情不变，依旧淡淡笑着。 丁晓云随即给梁平飞介绍着县里的干部，介绍到乔梁时，梁平飞若有若无多看了乔梁两眼。 简单的介绍寒暄完毕，梁平飞前往县会议室召开座谈会，下一站则是到县组织部调研。 城郊，一家装修得挺有档次的农家乐。 此刻在农家乐的后院里，所谓临时下乡的尚可，正和郑德海以及县府办主任赵洪进坐在一间临湖的小包厢里，悠然自得喝茶抽烟。 这家农家乐的后院紧挨着一个小湖，自成天地，沿着湖边建了一排木屋，被弄成了三个大包厢，都是两个木屋打通连在一起的，里头ktv、麻将机等一应俱全，再加上临湖而建，风光秀丽，可谓是休闲娱乐的绝佳地方。 但这农家乐后院靠湖的这三个大包厢，却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招待特殊的客人。 农家乐的老板是郑德海的朋友，这地方最初还是郑德海带尚可过来的，尚可来过一次后，就颇为喜欢，隔三差五就会过来吃个饭。 刚刚，因为知道梁平飞下来，尚可不想参加接待，所以就以临时下乡的理由避开了，同时还叫上了郑德海，几人准备打会麻将，然后在这吃午饭。 这会包厢里只有尚可、郑德海和赵洪进，还少了一人，因为县局局长冯占明还没过来。 尚可边喝茶边和郑德海说了句什么，见郑德海没有回应，尚可啧了一声：“老郑，你干啥呢，我在跟你说话呢。” “啊？”郑德海回过神来，看了看尚可，赶紧道，“尚县長，你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尚可没好气地摆摆手，指着郑德海，“你这两天咋回事，怎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没有吧。”郑德海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否认。 “没有？”尚可撇了撇嘴，有没有他一双眼睛又不是看不出来，见郑德海否认，尚可也不多说，只是道，“不会是因为我把你分管的卫生、教育划给乔副县長，你心里不满吧？” “尚县長，你决定的事，我怎么会不满呢。”郑德海连忙道。 “真没有？”尚可看着郑德海。 “真没有。”郑德海肯定地说道，又多解释了一句，“我只是一开始觉得突然，一下没做好心理准备，所以那天开完会后才会有那样的反应，绝对不是对尚县長不满。” 尚可闻言点了点头，谅郑德海也没那个胆子对自己不满，不过他还是看出郑德海有点不对劲，问道：“那你这两天是啥情况，我怎么看你心事重重的？” “呵呵，是有点个人的私事，跟工作无关。”郑德海干笑道。 见郑德海如此说，尚可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说话间，冯占明推门走了进来，他刚好走到门口，尚可和郑德海刚才的几句对话，冯占明恰好都听到了，他不动声色看了郑德海一眼，接着笑呵呵转向尚可：“尚县長，我来了。” “来了就好，三缺一，就差你呢。”尚可搓了搓手，“来吧，打几把，然后吃饭。” 郑德海几人闻言，都纷纷走到麻将机旁坐下，冯占明和郑德海面对面而坐，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下，郑德海朝冯占明微不可觉地点了下头，随即移开目光。 几人打着麻将，冯占明突然说起了市里新上任的組織部長下来调研的事，尚可一下就有些不耐烦，挥手道：“打我们的麻将，说这个干嘛。” 看到尚可的反应，冯占明怔了怔，不清楚这里头的道道，不过见尚可不想听这个，冯占明也识趣地没再开口。 这时，尚可自己开口道：“乔副县長和丁书记这次命大呐，没想到年前的风波不但没有让他们受到处分，反倒是这么快就恢复职务。” “听说这里头就有这位新上任的梁部长的功劳，好像是他支持让乔副县長和丁书记先恢复职务。”郑德海说道。 尚可瞄了郑德海一眼，没想到郑德海的消息倒也挺灵通，尚可岔开这个，道：“你们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将乔副县長搞走？” “尚县長，这男人呐，无非就是喜欢两样，金钱和美女，有的喜欢钱多一点，有的喜欢美女多一点，有的两者都喜欢，反正但凡是男人，绝对逃脱不了这两样。”赵洪进笑眯眯说着，跟狗头军师一样帮尚可出着计谋，“所以要想搞走乔副县長，我觉得还是得从这两样入手。” “你说的大家都知道，但关键是怎么入手？你平白无故送一笔钱去给乔副县長，人家敢收吗？至于美女，他现在是单身，很难从生活作风这方面搞他。”尚可无奈道。 “确实。”郑德海出声附和道，“如此看来，只能从钱财方面入手，但这恐怕又很难。” 听着郑德海的话，尚可眉头皱得老高，打麻将的心情都没了，恼火道：“难道就拿他没办法了？” “没有充分正当的理由，想要搞走他确实是没那么容易。”冯占明也出声了，略微思考着，道，“关键是要想办法让他犯错误，而且还必须是比较严重的错误。” “是啊，但如何才能让他犯错误呢。”尚可喃喃道。 冯占明三人这会都不吭声了，想要让人犯错误，这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关键是看人，就乔梁表现出来的样子，怕是属于比较难搞的那一类。 县一中，临近中午，马元香邀请同事黄春颖来家里吃饭，黄春颖是那天发生学生跳楼时值班的老师之一，平时和马元香的关系很好，所以那天发生了学生跳楼事件后，黄春颖晚上不敢睡觉，才会叫马元香去学校陪她一起过夜。 两人中午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黄春颖不太会做饭，闻着马元香做的饭菜香味，笑嘻嘻道，“元香姐，你可真厉害，我要是像你这么会做饭，老公估计就不会老嫌弃我了。” “那你可真得学一学，女人呀，还是得会一手好厨艺，俗话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这话还是有道理的。”马元香笑道，一边拿着碗筷一边招呼着黄春颖坐下吃饭。 黄春颖接过碗筷，笑道，“反正我是学不来了，家里都是我老公做饭，我觉得也挺好。” “那是你有福，嫁了一个好老公。”马元香笑道，提到‘老公’这两个字，马元香神色略微有些黯然，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马元香今天请黄春颖过来吃饭是有目的的，她还记着乔梁交代给她的任务，所以这会很快就收拾好情绪，问黄春颖：“春颖，你说三班那个女学生跳楼的事，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啊？今天我看到她哥哥好像来学校闹了，还纠缠着李一佳不放，说她是凶手。” 马元香口中的李一佳是三班的英语老师，马元香今儿上午已经在学校偷偷找过年这几天值班的老师都悄悄打听了一下，还真打听到了一点挺奇怪的事，所以中午她又请黄春颖过来，想再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点别的，毕竟黄春颖是事发那天的值班老师之一。 听到马元香的话，黄春颖一下变得神秘兮兮起来，下意识压低声音道：“元香姐，这里头说不定真有什么古怪，那个女学生跳楼那天的上午，我看到李一佳来过学校，接那个女学生出去。” “哦？”马元香神色一动，“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这我哪知道，我站在办公楼看下去，只看到她们俩在校门口上了一辆小轿车离开了，也不知道去的哪。”黄春颖摇头说着，又道，“要不是下午那个女生跳楼了，我都不知道她已经回宿舍了。” “这事不会真的跟李一佳老师有啥关系吧？”马元香皱着眉头。 “谁知道呢，反正事情是有点怪怪的，要不然那个女生的哥哥应该也不会那样说吧？”黄春颖狐疑地说着，又赶紧摇摇头，“咱们还是少说这个，校长都大发雷霆了，说谁再讨论这个就处分谁。” “我们就是在家里私下说说，校长又怎么会知道。”马元香笑笑。 “反正还是少说为好，要不然我又要做噩梦，想起那天我在事发现场看到的坠楼的那一幕，我到现在还害怕。”黄春颖心有余悸说着，作为女人她本就比较胆小，那天又恰好看到坠楼现场血性的一幕，黄春颖一直到现在都还有心理阴影。 马元香微点着头，最后又问了一句，“你当时有看清那辆小轿车的车牌吗？” “没有，离得挺远，我哪能看得清车牌。”黄春颖摇着头，又有些奇怪地看着马元香，“元香姐，你怎么对这事这么好奇？” “没有，我就是可怜那个跳楼的学生，你说才那么大点年纪，就这样没了，太让人痛心了。”马元香解释道。 “谁说不是呢。”黄春颖叹了口气。 话题一下变得沉重，两人都沉默了起来。 第８３章 欲拒还迎 晚上，县招待所。 今天临时决定来凉北考察的梁平飞没有回去，住在县招待所，明天还要前往乡下牧区考察凉北的扶贫攻坚工作。 晚上县里在县招待所设宴招待梁平飞，今晚参加饭局的干部，除了尚可，县里的主要领导几乎都来了。 菜单是丁晓云亲自定的，除了几样凉北的地方特色菜外，其余的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宴席用的酒也很普通。 这样一顿普普通通的招待饭局却是让梁平飞非常满意，还颇有兴致多喝了几杯，饭局结束后，梁平飞特地点名让丁晓云和乔梁留下来。 先是丁晓云进入梁平飞房间谈话，约莫谈了半个小时，随后，丁晓云出来，让乔梁进去。 “丁书记，梁部长都和你谈什么了？”临进屋前，乔梁低声问丁晓云。 “你进去了就知道了。”丁晓云笑着朝乔梁眨眨眼，道，“快点进去吧，别让梁部长等久了。” 乔梁闻言，没再说什么，快步进了梁平飞的房间。 “乔梁同志，坐。”梁平飞看到乔梁进来，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梁部长好。”乔梁恭谨地点头。 “不用这么拘束，咱们就当是家常聊天好了。”梁平飞呵呵一笑。 听到梁平飞的话，乔梁点了点头，今天同丁晓云陪着这位梁部长考察了大半天，他对梁平飞也有了大概的印象，知晓这位梁部长确实是没什么架子。 “乔梁同志，年前因为网上那两起事件的影响被停职，是不是感觉委屈了？”梁平飞问道。 “梁部长，一点都不委屈，当时毕竟闹出了那么大的舆论影响，组织上让我暂时停职也是对的，这不，组织上不是很快就调查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并且恢复了我的职务嘛，所以我从来都没觉得过委屈，因为我相信组织一定会秉公处理，还我清白。”乔梁一本正经道。 “呵呵，没说实话。”梁平飞笑着抬手点了点乔梁。 乔梁嘿嘿笑了一下，要说觉得没有委屈，那是不可能的，但当着梁平飞的面，乔梁自然不会那样说，不过此刻说到这个，倒是让乔梁心头一动，道：“梁部长，其实我这真的不算什么委屈，相反，我已经很幸运了，比我委屈的干部多了去了，人家都没什么怨言，我就更没资格抱怨什么了。” “是吗？”梁平飞看了乔梁一眼，“乔梁同志，你这是话里有话啊。” “梁部长，我这是实话实说。”乔梁正色道。 梁平飞闻言一笑：“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这个实话实说指的是什么。” “梁部长，之前我们县里的周志龙同志，他就比我委屈多了。”乔梁立刻道。 “哦？”梁平飞神色微动，看着乔梁，“你说的这个周志龙，是什么情况。” 听到梁平飞询问，乔梁心头一喜，道：“周志龙同志原本是我们凉北县常务副县長，现在调到市林业局担任副局长……” 乔梁将周志龙的事情大致说了说，也不敢说得太多，以免梁平飞觉得厌烦，毕竟他对梁平飞的了解还不够深，适可而止就好，而且能在梁平飞跟前点出周志龙的事，已经算是成功了。 梁平飞听完乔梁所说，淡淡点了下头：“乔梁同志，你这是在为这位周志龙同志抱打不平吗？” “梁部长，我只是说了下事实。”乔梁赶紧道。 “组织上对干部的调动是很正常的事嘛，咱们身为干部，组织上调我们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发光发热，不论在什么岗位上，都要扑下身子，脚踏实地兢兢业业的工作。”梁平飞道。 “您这话说的没错，但关键是也要有勤恳工作的机会不是，我说的那位周志龙同志，调到林业局都有段时间了，到现在都还没给他安排具体的工作，名义上还是个副局长，但实际上就跟隐形人一样。”乔梁说道。 “有这回事？”梁平飞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嗯，你说的这事我知道了。” 梁平飞的话让乔梁感到欣喜，心想不管怎么说他都替周志龙在梁平飞这里挂上号了，他也只能为周志龙做到这份上了，剩下的就看周志龙的运气了。 乔梁还在想着心事，就听梁平飞道：“乔梁同志，这次我调来西州前，省里主要领导还专门找我谈了话，特地提到了你的事。” “啊？”乔梁惊讶地抬头，恰好看到梁平飞冲他眨了下眼睛，脸上还带着若隐若无的笑，乔梁仿佛明白了什么，也跟着眨眨眼…… 县城，凉平酒店三楼的中餐厅，郑德海和一名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的女人坐在沿街的一间包厢吃饭，桌上摆着丰盛的菜肴，但郑德海却是没怎么动，他是刚从县招待所过来的，已经吃过了晚饭，所以这会根本不饿，只是在陪着女子吃晚饭。 郑德海白天陪着尚可打麻将，晚上特地赶回县招待所参加接待梁平飞的晚宴，他毕竟不像尚可那样，背后有刘昌兴撑腰，可以有恃无恐地忽视梁平飞，对于他这样的普通副处来说，梁平飞是他得罪不起的，所以白天打完麻将，晚上他又急忙赶回招待所。 在招待所吃完饭已经快8点，郑德海这才来到凉平酒店，陪着对面的女子吃饭。 女子看着也就不到30岁的年纪，看起来青春靓丽，但这会，女子面前的饭菜也几乎没怎么动，明显是没什么胃口。 女子是县一中的英语老师，叫李一佳，眉眼上有一颗美人痣，不仅没破坏她面部的美感，反倒增加了几分妩媚。 看着对面的郑德海抽着烟，吞云吐雾，脸上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李一佳一脸担忧的说着：“郑哥，今天那个贺小梅的哥哥又来学校闹了，说要找她妹妹的手机，让我们学校一定要把他妹妹的手机交出来，说是我们学校藏的，跟疯了一样，最后还当着其他人的面，嚷嚷着我是凶手，我跟他妹妹的死有关，把我都吓坏了，郑哥，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呵呵，你这胆子也太小了，他翻不起什么风浪，你怕什么。”郑德海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你啥都别管，安心的教你的书，其余不用理会。” “可是我怕他这样闹下去，最后真的出事怎么办？”李一佳着急道。 “那你告诉我，能出什么事？”郑德海幽幽地看着李一佳，“那个贺小梅，难道不是她自己想不开跳楼的？” “她是自己跳楼的没错，可是……”李一佳神色焦急，看到郑德海的眼神后，心头一颤，没敢再说下去。 “她是自己跳楼的，这就足够了，警方调查的结果也无可争议，也给事件定性了，就是跳楼自杀，那还能有什么事？”郑德海淡淡说着，“你别老是神经兮兮的，自己吓自己。” “我这不是怕那贺小梅的哥哥老是闹个不停，最后会出事嘛。”李一佳苦笑道。 “让他闹去，一个小老百姓，他能闹出什么来？”郑德海不屑道。 李一佳闻言，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又道：“郑哥，你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分管教育口了？我听说现在分管教育的是另一个县领导？” “嗯，没错。”郑德海点了点头，提起这事，郑德海也挺烦躁，道，“我的分管工作调整跟这事没什么关系，你也别胡思乱想，贺小梅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不会有事的。” “郑哥，那你答应我的事……”李一佳眼巴巴看着郑德海。 “放心，我答应的事不会食言。”郑德海笑了起来，“不过县一中毕竟是县里最好的中学，在市里边也是能排得上号的重点中学，你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教师，一来没有拿得出手的学历，二来也没有特别突出的教学成绩，突然就提拔当副校长，难免让人诟病，所以这事急不得，你要是有个硕士或者博士学历，那这事就简单多了，可以直接以高学历人才为由，破格提拔你当副校长，也不会引起太多的非议，你说是不是？” 李一佳听到郑德海的话，没有反驳，她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她只是毕业于西州师范学院的本科学历，在县一中这样的重点中学，她的学历只能算是一般。 但一想到郑德海老是说等，事情急不得，李一佳也不知道郑德海这个“等”要等多久，想想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这次还惹出这么大的事，李一佳就心有不甘，她必须得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郑哥，你老是说让我等，那至少得说说要等多久吧？”李一佳看着郑德海问道。 郑德海听到这话，再看看李一佳的神色，他感觉到这次李一佳的口气跟以往不太一样，好像是在逼他给个承诺，这让郑德海有些不满，不过一想到发生贺小梅跳楼这档子事，李一佳的情绪有些反常也能理解，确实也该好好安抚下对方。 “这样吧，一年，我保证一年内就让你当上副校长。”郑德海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真的？”李一佳脸上有了笑容。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郑德海笑眯眯起身，走到李一佳身旁坐下，伸手揽住对方的腰，带着暧昧的表情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郑哥，讨厌，我才不要呢。”李一佳佯装害羞地拍了郑德海一下。 郑德海笑起来，他就喜欢对方这欲拒还迎的样子。 第８４章 不宜打草惊蛇 乔梁在梁平飞房间呆了大约半个小时，两人的谈话让乔梁感到分外愉快，从房间里出来后，乔梁脸上还带着喜滋滋的笑容，梁平飞口中的那位省里主要领导，乔梁猜着就是廖谷锋，只不过既然梁平飞没点出来，乔梁也就没说出来，但通过梁平飞的口，让乔梁知道廖谷锋时刻在关心着他，这就足够了，也让乔梁心里分外有底气，以后有梁平飞在市里，那他在市里边就不是一点倚仗都没有了，至少不用事事往省城跑了。 丁晓云还没离去，看到乔梁出来，丁晓云道：“乔县長，和梁部长一番谈话，是不是心里头更踏实了？” “看来丁书记和梁部长的谈话也和我类似？”乔梁看着丁晓云眨眨眼。 “你猜。”丁晓云笑容明媚。 看到丁晓云的美态，乔梁忍不住道：“丁书记，咱们一起出去吃夜宵吧。” 丁晓云下意识就要答应，但不知为何，心里又陡然慌乱了一下，支吾道：“不了，我突然想起还有几份文件没看，我得先回办公室。” 丁晓云说完转身离开，看着丁晓云的背影，乔梁暗笑，现在丁晓云似乎很害怕和他独处。 摇了摇头，乔梁也准备离开，这时手机响了，乔梁看了下号码，皱了皱眉头，接了起来。 “领导，您现在在哪，我想见您一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乔梁听对方口气挺急，不由道：“这样吧，咱们还是在昨晚那家咖啡馆见面。” “好好。”男子忙不迭道。 两人挂断电话，乔梁开车出了招待所，前往两人昨晚见面的咖啡馆。 乔梁赶到的时候，男子也刚刚打车过来，就在咖啡馆门口站着，乔梁下车后走过来，随口问道：“怎么不进去。” “领导，我等您一起。”男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乔梁点着头，和对方一同走进咖啡馆，两人要了个小包厢，又点了两杯咖啡，乔梁看着对方：“这么急见我，难道是发现什么证据了？” “不是。”男子摇着头，然后赶紧说道，“领导，昨晚您提到我妹妹手机的事，我才惊醒，发现没有看到我妹妹的手机，昨晚我又回去找了一遍她的遗物，然后今天又分别去了县一中和警局一趟，我越想越觉得蹊跷，我妹妹的手机一定是被他们藏起来的。” “你确定你妹妹的手机不是丢了？”乔梁反问。 “不会的，我就不信这么巧。”男子坚定地摇头。 乔梁无奈笑笑，道：“你所说的全是你自己认为的，而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这样事情就很难办了。” “可是我也无从调查啊，我现在去县一中，人家就要让保安赶我走，我去警局，警局的人又不理我，我能怎么办？”男子有些绝望地说着。 看到男子的样子，乔梁也是于心不忍，想到自己委托马元香暗中去打听，乔梁不由说道：“再等等吧，也许会有什么消息。” “领导，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了？”男子听到乔梁的话，眼神一亮，一脸希翼地看着乔梁。 “我也托人在打听情况，不知道会不会有消息，现在也说不准。”乔梁并没有隐瞒。 男子听到乔梁的话，神色激动地站起来，怔怔看着乔梁：“领导，谢谢，真的谢谢，您是个好官。” “我是不是好官，你说了可不算，不过你可别再下跪就是了。”乔梁笑道。 “不，不跪了，谁又想给人下跪呢。”男子哽咽道。 乔梁闻言轻叹了一口气。 两人在包厢里呆了一会，男子除了说手机的事外，其实并没有别的事，乔梁陪着对方说了几句，两人一起从咖啡馆出来，乔梁最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如果你妹妹的死真有隐情，我相信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领导，只要您帮我，我相信一定会水落石出，我现在只信您，其他人我都不信了。”男子用力地点头。 “不要那么悲观，要坚信人间自有正义和正气。”乔梁道。 两人在咖啡馆门口说着话，这时一辆小轿车从外面的马路经过，副驾驶座上的女子看到站在咖啡馆门口的男子时，登时道：“郑哥，你看，那个就是贺小梅的哥哥。” 开车的男子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原本只是随意一看，男子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脚下紧急踩了急刹车。 女子吓了一跳，嗔道：“郑哥，你干嘛呢，要不是我系着安全带，脑袋就撞到前挡风玻璃了。” 车上的人正是郑德海和李一佳，此刻郑德海已经完全顾不上李一佳的反应，眼睛瞪得老大，急问道：“你确定你没看错？” “没错啊，他就是贺小梅的哥哥，怎么了？”李一佳纳闷道，郑德海的反应很是反常。 听到李一佳肯定的话，郑德海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那个贺小梅的哥哥和乔梁在一起！ 郑德海脑袋一时有些发懵，而车后边，因为郑德海紧急刹车，后车险些就追尾郑德海的车子，这会转向绕到侧边后，那司机冲着郑德海这边大声骂了几句。 郑德海没空理会对方，但这边发生的动静却是吸引了咖啡馆门口乔梁的注意，乔梁下意识的往郑德海方向看了一眼，郑德海见状，心头一跳，赶紧踩下油门驶离。 确定乔梁没看到自己后，郑德海轻呼了一口气，但脑袋里面却是一下乱糟糟的，贺小梅的哥哥怎么会和乔梁在一起？他们在交谈什么？郑德海此刻满脑子里都被这个疑问占据着。 “郑哥，你怎么了？”李一佳看出郑德海不对劲，奇怪地问道。 “没事，先去你家。”郑德海沉着脸，一下对身旁的李一佳没了兴趣。 来到李一佳的住所，郑德海刚坐下就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目光阴沉，短暂的慌乱后，郑德海这会已经冷静下来，想着刚刚吃饭时李一佳和他说的话，郑德海问道，“佳佳，你刚才吃饭时是不是说那个贺小梅的哥哥在找她的手机？” “对啊，他今天跑到学校来，就是要手机，跟发神经一样，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李一佳看着郑德海，她这会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否则郑德海不会突然反常起来，而郑德海的反常好像是从她刚才看到贺小梅的哥哥在咖啡馆门口时指给对方看才有的。 见郑德海不吭声，李一佳皱了皱眉头，又道：“郑哥，幸亏我们已经把贺小梅的手机处理掉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手机是没事，都已经处理掉了，那个贺小梅的哥哥再怎么闹都拿不到手机了，但你说的没错，让他这样闹下去，说不定真出点啥事呢。”郑德海吸了一口烟，眼里闪过一丝阴鸷，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哥，到底怎么了，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还说没事吗，怎么现在又突然担心贺小梅的哥哥闹了？”李一佳不解地看着郑德海。 郑德海没有说话，他脑子里还在想着那贺小梅的哥哥怎么会跟乔梁在一起，这事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要知道在贺小梅跳楼后，他还特地详细了解了一下贺小梅家里的情况，知道贺小梅家里就剩下她和她哥哥相依为命后，郑德海就彻底没有顾虑了，就贺小梅这样的家庭，根本不用担心这事会闹出什么风波来，但今晚看到贺小梅的哥哥和乔梁在一起，郑德海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郑德海的反应看在李一佳眼里，让李一佳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她本来就担心贺小梅的哥哥一直闹个不停会出事，这会看到郑德海的样子，李一佳心里不由跟着担忧起来。 金城。 已经临近十点，廖谷锋的办公室还亮着灯，省厅的孙泽中刚刚来到廖谷锋办公室，桌上摆着一盒烟，最近很少抽烟的廖谷锋，这会点了根烟抽起来，至于孙泽中，已经是老烟枪了，看到廖谷锋抽，孙泽中才敢跟着抽。 两人谈论的话题是乔梁上午和廖谷锋说的那条新闻，廖谷锋看着孙泽中，神色淡然道：“反击已经开始了，你有没有做好迎战的准备？” “廖书记，您放心，我这边一定不会给您掉链子。”孙泽中肃然道。 “呵呵，我倒不是怕你掉链子，我是担心你低估了对手智商和能力以及能量。”廖谷锋看了孙泽中一眼，“那个赵小海死在办案基地，这是一个巨大的教训。” 听到廖谷锋的话，孙泽中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赵小海的死确实是让他始料不及，也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特别是现在还没抓到凶手，孙泽中都有些无颜面对廖谷锋。 想了想，孙泽中道：“廖书记，我们另外展开了一个调查方向，查到了鸿展集团早年曾经有一些涉黑的违法犯罪行为，您看现在是不是可以先把那刘广安控制起来？” 孙泽中之所以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是因为他觉得赵小海的死跟刘家脱不了关系，只要刘玉虎一日还关着，那刘广安一定还会继续生事，倒不如先将刘广安控制起来。 廖谷锋缓缓摇头，否定了孙泽中的提议：“现在不宜过早打草惊蛇，你们先继续夯实证据。” 孙泽中闻言沉默起来，不动刘广安，那么他只能被动迎接对方的**，看今天的新闻，对方显然是想先从舆论上制造声势，这让孙泽中颇感压力，因为他知道后面肯定还会有狂风暴雨，而刘广安又和刘昌兴有极深的牵扯，这恐怕也是廖谷锋的顾虑所在，所以才会如此谨慎。 第８５章 遇袭 第二天，梁平飞到乡下牧区考察脱贫攻坚工作，乔梁作为分管扶贫的副县長，也一起陪同。 一行人考察了江东商业集团的帮扶项目，在得知江东商业集团帮扶的肉制品加工厂项目是年前才开始建设时，梁平飞颇为惊讶，因为项目工地的实际建设速度比预期进度快不少，看到梁平飞的神情，乔梁笑了，道：“梁部长，要不是因为工地刚开工建设的时候被一帮不法分子放火烧过两次，影响了工地的建设，现在的进度还会更快。” 梁平飞听到这话，眉头一挑，沉声道：“是谁胆子这么大，敢破坏这样的重点扶贫项目？” “那帮放火的不法分子目前还没抓到，不过自从县局在工地这边设了临时警务点后，工地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乔梁道，话虽如此说，但乔梁内心深处其实更倾向于认为是因为铁矿老板刘玉虎被抓了，所以工地才没再出过事，不过梁平飞对这里头的情况不了解，乔梁也就没有多说。 一行人参观完工地，又前往部分牧民家中走访，借此机会，乔梁和梁平飞说起县里准备推动牧民家庭安装太阳能光伏发电板的事，梁平飞听完乔梁的详细介绍后，大为赞赏地点头：“不错，乔县長，你们做的这些扶贫工作都很有针对性，只要能搞起来，一定成效显著。” “梁部长，这个我们必须要搞起来，凉北县去年的扶贫工作评比得了个全省倒数第一，今年我们要知耻而后勇，摘掉那倒数第一的帽子。”乔梁道。 “看来乔县長很有信心嘛。”梁平飞看着乔梁笑笑。 “梁部长，我这不是有信心，而是赶鸭子上架，今年我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评比要还是倒数第一，那我这个分管扶贫的副县長都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干脆回家养猪得了。”乔梁一脸认真道。 梁平飞闻言微微点头，看了乔梁一眼，他终于有点明白眼前这个小年轻为何会获得廖谷锋的關注了，想起自己在来西州赴任前，廖谷锋专程找他谈话的那一幕，梁平飞依然记忆深刻，正因为那次谈话，梁平飞将乔梁的名字记在了心里，毕竟能让廖谷锋亲自關注的处级干部，他不重视都不行。 此时，县城，一名男子正走在县一中外的街道上，男子叫贺小东，是贺小梅的哥哥，为了妹妹贺小梅跳楼的事，贺小东这些天四处奔波，每日疲惫不堪。 今天，贺小东又来县一中了，虽然他也知道得不到什么结果，但他就是想来，尤其是看到妹妹的那个英语老师，贺小东就一肚子火就往上窜，他现在一门心思认定妹妹的死跟她的英语老师有关系，甚至贺小东都怀疑妹妹的手机不见了，有可能就是被对方藏起来的。 虽然很快就被学校保安赶出来，但贺小东却是一点不后悔，他打算今后每天都来一次，即使搅得学校鸡犬不宁，也要替妹妹讨一个公道，尽管最后可能希望渺茫，但贺小东还是执意想这么做，他甚至为此连工作都辞了。 能不能替妹妹讨回公道，或许只能寄希望于那位领导了。贺小东想到了乔梁，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想着心事，贺小东有些出神，并没有注意看路，走着走着，贺小**然撞到了一个，，脑袋跟对方碰在一起，贺小东感觉有些疼，同时也听地方哎呀一声，贺小东连忙看过去，见是一个跟他差不多身高的男子，对方也捂着脑袋，贺小东忙不迭先道歉：“不好意思，走神了，你没事吧？” “你这人咋回事，走路不看路的吗？”男子揉了揉脑袋，瞪着贺小东质问道。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贺小东自知理亏，一个劲道歉。 “一句对不住就算了？我被你撞得头晕，指不定脑震荡了，你得赔钱。”男子嚷嚷道。 贺小东瞪大了眼睛，就这么撞一下，还能脑震荡？贺小东这会忍不住怀疑男子是不是碰瓷的了。 “让你赔钱，听到了没有？”男子推了推贺小东，语气很冲。 “你推我干什么。”贺小东也火了，“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也有可能脑震荡，你是不是也得赔我钱？” “是你撞的我还是我撞的你？”男子抬手恶狠狠指着贺小东，“你丫的撞了人还想不讲理，信不信老子削你一顿？” “有本事你倒是来啊。”贺小东脾气也上来了，他这几天为了妹妹的事受尽了委屈，也正憋着一肚子火。 “好，你有种，你给老子等着。”男子看着贺小东，撂下了狠话，转头就走。 见到男子离去，贺小东撇了撇嘴，尼玛，又一个放嘴炮的，这种人他见多了，欺软怕硬，你越是软弱，他越是蹭鼻子上脸，你要是硬起来，他反倒是怂了。 贺小东没把男子的话放在心上，继续往前走着，约莫走了五六分钟，到前边一个拐角处时，贺小**然感觉眼前人影一晃，紧接着肩膀处就传来剧痛，贺小东转头看去，看到后边一人拿着钢管砸在了他的肩膀上，贺小东还没来得反应，突然腿一软，直接半跪在了地上，边上另一人拿钢管又砸在了他小腿上，这一下又重又狠，贺小东瞬间就感觉到小腿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尼玛，让你跟老子横，看老子不弄死你。” 贺小东疼得倒在地上，眼睛望去，看到三个男子拿着钢管围着他，其中一个正是刚才和他相撞的那一人。 看到钢管又砸下来，贺小东脑袋一片空白，想都来不及想，条件反射地双手捂住脑袋，身体蜷曲着，这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身上剧痛传来，贺小东死死护住脑袋，最后痛晕了过去…… 临近傍晚，乔梁陪着梁平飞从乡下牧区考察回来，梁平飞对今天考察的结果很是满意，对凉北当前的扶贫工作给予了极高评价，梁平飞的一番称赞让乔梁很高兴，这毕竟是对他工作的认可。 梁平飞晚上没有再留下，而是直接返回市里，送走梁平飞后，乔梁也轻松了下来，返回了办公室一趟，然后开车前往马元香家，晚上马元香叫他过去吃饭。 乔梁到的时候，马元香已经做好了饭菜，看到乔梁过来，马元香一如既往走到门口去给乔梁拿换穿的鞋子。 “每次到你这来，我都有一种想要成家的感觉。”乔梁看着马元香笑道。 “那就快点成家呀，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人照顾你。”马元香说道。 “唉，嘴上说说而已，真想到要成家的话，却又有一种恐惧感。”乔梁叹了口气，和章梅失败而耻辱的婚姻，给乔梁带来的阴影依然挥之不去。 马元香不知道乔梁的具体情况，这会听到乔梁如此说，猜想着乔梁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再多问。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马元香一边给乔梁盛饭一边说道：“你让我打听的那个女学生跳楼的事，我这两天悄摸打听了一番，好像还真有点古怪。” “哦？什么古怪？”乔梁神色一振。 “这个叫贺小梅的女生，在她跳楼的前几天，她的英语老师好像经常接她出去，就在她跳楼的那一天上午，当天的值班老师还看到她的英语老师来找她，带她上了一辆小轿车。”马元香说道。 乔梁一听，心头一动，又是那个英语老师！这是乔梁第二次听到跟这个英语老师有关的消息了。 “那你知道这个英语老师老是接她出去哪里吗？”乔梁问道。 “这就不清楚了，她那个英语老师叫李一佳，要想知道详情，估计得去问她，不过我也不敢直接去向她打听，免得引起对方怀疑。”马元香说道。 “嗯，你的做法是对的。”乔梁点点头。 “我这两天也一直在琢磨这事，我在想啊，她们上的那辆小轿车，会不会有什么说道呢，刚好校门口那一块有监控，所以我上午找了个借口，说我值班那天丢了东西，去门卫室那边查了最近几天的监控，还真让我查到了那天那辆小轿车，我悄悄把车牌号记下来了。”马元香说着，将写下来的车牌号递给了乔梁，道，“也不知道这个有没有用。” “说不定会有用。”乔梁把那写着车牌号的纸条接过来，“也许回头还真就你这个车牌号立了大功呢。” 乔梁此刻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对这事抱太大的希望。 这时马元香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查监控的时候，发现这辆车子不只是在贺小梅出事那天才来过学校，在之前的两天，也曾出现在校门口过。” “嗯，我知道了。”乔梁点点头。 两人吃着饭，乔梁和马元香还喝了几杯酒，他原本打算今晚在马元香这里住的，不过一个电话打乱了乔梁的计划。 电话是贺小梅的哥哥贺小东打来的，乔梁在通讯录里给对方做了标注，见对方打来，乔梁接起了电话。 得知贺小东现在在医院，乔梁愣了一下，随即表示马上就过去，询问了对方在哪个病房后，乔梁挂了电话。 第８章 愈发蹊跷 乔梁来到医院，进入病房看到的第一幕就是贺小东头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看样子受伤颇重。 乔梁有些惊讶，走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疑惑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这样了？” “唉，别提了，人倒霉连喝口水都会塞牙缝。”贺小东苦笑了一下，随即感动地看着乔梁，“领导，谢谢您，谢谢您能第一时间过来。” 贺小东此刻是发自内心感激乔梁，毕竟他和乔梁非亲非故，而且还是有求于乔梁，结果他刚刚给乔梁打了电话，乔梁竟然这么快就过来了。 沉默了一下，贺小东继续道：“领导，我现在这样，都没办法替我妹妹继续喊冤了，我妹妹的事，真的只能拜托您了。” 贺小东给乔梁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事，此刻说完后，贺小东一脸希翼地看着乔梁，他如今希望都寄托在乔梁身上了。 看到贺小东的目光，乔梁也不忍心拒绝，点了点头：“我尽力吧，你妹妹跳楼的事，也许真有些蹊跷，不过现在也还说不准。” “不，我坚信这里头一定有隐情，我妹妹一向性格乐观，也极为坚强，她不会无缘无故跳楼的。”贺小东激动道。 “我明白，但你的怀疑需要证据支撑。”乔梁干脆道。 一提到这，贺小东的脸色就黯然下来，他现在就是苦无证据，所以只能四处瞎折腾，教育局不行，他就只能去学校，反正就算讨不到说法，也要搅得学校鸡犬不宁。 “你这伤没事吧？”乔梁指了指对方的脑袋。 “没事，头只是一点轻微脑震荡，不碍事，主要是脚。”贺小东掀起被子，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小腿，那里刚打上钢板，缠着厚厚的纱布，“小腿骨折了，怕是得躺好几个月了，那几人真狠，拿着钢管就冲我一顿猛砸，把我都痛晕了，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了。” 听到贺小东这话，乔梁疑惑地看着对方：“你这是被人打的？” “是啊，就因为一点小冲突。”贺小东无奈地将今天在县一中外因为走路没注意看和人相撞，导致后面冲突的事说了一下。 乔梁听得连连摇头，“你这还真是倒霉，报警了没有？” “报了，您来之前，警方的人刚做完笔录离开。”贺小东说道。 乔梁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啥。 两人聊了一会，乔梁离开医院直接回了县大院。 贺小东今天被人殴打这事，乔梁下意识觉得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多想。 乔梁回到宿舍，想了想，又来到何青青的宿舍。 何青青这会刚洗完澡，见乔梁过来，何青青有些意外，披了件外套将乔梁迎进来，笑呵呵道：“乔县長，今天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会来我宿舍？” “说得好像我没来过似的。”乔梁道。 “还真没来过，乔县長，咱们虽然天天碰面，但您真没来过我宿舍。”何青青跟着笑。 乔梁闻言笑起来，何青青到过他宿舍几次，他好像是没来过何青青宿舍。 没纠缠这个，乔梁将从马元香那里得到的车牌号拿给何青青：“何主任，让你那警局的闺蜜查查这个车牌号，看车主是谁。” “乔县長，这个是……”何青青疑惑地看着乔梁。 “县一中那跳楼的女生，在跳楼那天上午，上过这辆车子，姑且查一查吧，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乔梁说道。 “原来是这样。”何青青立刻点头，“你放心，明天一上午我就把车牌号发给她，一有信儿我就告诉你。” “好。”乔梁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何青青见状，不由道：“乔县長不再坐一会？” “我怕坐久了犯错误。”乔梁嘿嘿一笑，瞅了瞅何青青，对方虽然披了外套，但因为刚洗完澡的关系，内里穿着睡衣，从乔梁的角度看过去，视线可及处，能看到何青青那丰满的地方，乔梁可不敢再多呆，以免自己想入非非，再加上这里是县大院的宿舍，他在何青青这边呆久了，难保不会让人非议。 乔梁的反应落在何青青眼里，引得何青青一阵轻笑：“乔县長，我这么有魅力？” “有没有魅力，你还用得着问我吗？”乔梁笑笑，挥挥手就转身离开。 第二天，乔梁一早起来就坐车前往市里，明天省里要召开扶贫工作大会，通知前两天就发下来了，县里的主官和分管扶贫工作的副县長都得参加，凉北县这边，前去开会的就是尚可和乔梁。 两人都得前往省城金城，乔梁并没有和尚可一起结伴前往，他也没问尚可什么时候动身，反正自个去就行了，去问尚可反而会自讨没趣，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是势同水火。 说到这个，乔梁不禁有些狐疑，年后他复职这些天以来，尚可的反应似乎有些反常，对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没再像之前那么敌视他，反倒是一副要跟他冰释前嫌的姿态。 事有反常必有妖，乔梁不相信尚可会跟自己交好，对方的举动一定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乔梁目前还看不出来，因为分工调整，虽然相应的增加了他的工作压力，但他手头的权力同样也增加了。 一路上想着心事，乔梁到了市区后，准备乘坐下午的航班前往金城。 中午，乔梁在市区随便找了一家餐馆吃饭，这时何青青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里，何青青神秘兮兮道：“乔县長，你一定想不到挂着那个车牌号的车子是谁的。” “谁的？”乔梁问道。 “那是郑副县長的私人座驾。”何青青没再卖关子。 “郑德海？”乔梁听得一惊，这个答案可太出人意外了，乔梁之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 “何主任，你确定没搞错？”乔梁有点不太相信地问了一句。 “乔县長，这怎么会搞错呢，车管系统查下去，这车主是谁一清二楚的。”何青青语气肯定道。 “那这事还真是越来越蹊跷了。”乔梁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可不是，乔县長，你说那个叫贺小梅的跳楼女学生的死，不会跟郑副县長有关呢？”何青青压低声音问道。 “谁知道呢，这事现在看来确实是蹊跷得很。”乔梁砸了砸嘴，不知道车主是谁也就罢了，现在知道那个车主竟是郑德海，而那个叫贺小梅的跳楼女生在死亡当天还上过郑德海的车子，这事就有点匪夷所思了，贺小梅只是一个普通的贫困高中生，她是怎么会跟郑德海有交集？郑德海又怎么会开自己的私车去校门口接她？而且照昨晚马元香跟他说的，郑德海的车子可不只是出现在校门口一次。 乔梁越想越觉得古怪，现在他甚至可以断定，郑德海跟贺小梅的死脱不了干系。 乔梁陷入沉思中，电话这头的何青青见没了声音，还以为乔梁挂了电话，赶紧问道：“乔县長，你还在吗？” “在。”乔梁回过神，想到贺小东被人殴打住院的事，乔梁突然觉得不对劲，昨天贺小东说是因为走路撞了人起了冲突才遭致的无妄之灾，现在想想，这个所谓的意外说不定是人为的呢。 “何主任，那个贺小梅的哥哥昨天被人殴打住院了，你现在去医院看望一下他，顺便问问他妹妹以往有没有跟他提过和县里的领导有什么交集。”乔梁说道。 “啊？他住院了？”何青青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意外，旋即道，“那我马上过去。” “嗯，问的时候要注意下方式，不要让人觉得咱们是怀疑他妹妹跟县里的领导有什么不当往来。”乔梁提醒道。 “我明白。”何青青点头道。 两人通完电话，乔梁吃完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前往机场，乘坐西州前往金城的航班。 在候机厅等待的时候，乔梁继续琢磨着那个叫贺小梅的女学生跳楼的事，从已有的信息来看，这事确实是愈来愈蹊跷了，那郑德海在这起事件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琢磨许久，乔梁心想这事还得等后续的线索继续验证，也就没再多寻思，拿起手机刷了会新闻。 新闻上，又有不少关于那个赵小海死亡的事，舆论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而矛头自然都是指向省厅，毕竟赵小海是死在办案基地里，这事无论怎么解释都难保不让人觉得这里面有不可告人的内幕，毕竟老百姓对这种事是极为敏感的，而且还有舆论在一旁煽风点火。 乔梁现在都怀疑这些舆论媒体是不是都被鸿展集团给收买了，所以站出来以所谓正义的姿态揭露这事。 省厅现在还没有对外进行公开回复，也不知道是不擅长应对舆情，还是在酝酿着什么动作。 乔梁暗自寻思着，想到廖谷锋说的那句话，对手不仅神通广大，而且凶残狡猾，乔梁心里一凛，由石磊的案子引申出来的这一事件，怕是会产生一系列的风暴，这背后，归根到底还是正义与邪恶的较量。 乔梁默默想着，不知不觉到了登机的时间，乔梁收回思绪，把手机设为飞行模式后，坐上了飞机。 短暂的旅程，下午3点多抵达金城。 乔梁从机场出来，站在路边准备打车进市区。 这时，一辆车子缓缓在乔梁跟前停了下来。 第８７章 不是一路人 乔梁看着眼前挡住视线的车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时后座车窗降了下来，乔梁看到一张漂亮的面孔。 这张面孔，乔梁也还算熟悉，两人已经有过两面之缘。 “乔县長，又见面了。”刘莹看着乔梁的眼神里略微有些意外，自己和乔梁的缘分似乎多了点。 “原来是刘总。”乔梁点点头，看着刘莹，“你这是……” “我刚从沪城出差回来，这不，公司的车子过来接我。”刘莹微微一笑，“乔县長是要去市区吗？” “嗯，是的。”乔梁点点头。 “那顺路，乔县長要是不介意的话，就上来搭个顺风车。”刘莹道。 “那敢情好，还能节省个车费。”乔梁呵呵笑道。 坐上车子，乔梁闻着车上淡淡的清香，知道那是来自刘莹身上的香味，不过乔梁并没什么感觉，相反，乔梁此刻想到了上飞机前看到的那些跟赵小海有关的新闻，乔梁自个猜测是鸿展集团收买舆论媒体搞的鬼，此刻不动声色看着刘莹那张漂亮的脸蛋，乔梁内心微微一沉，鸿展集团是刘家的，鸿展集团做的事，刘莹是不是也都有参与呢？又或者说，甚至是她亲自策划的？ 想及此，乔梁突然觉得眼前这张漂亮似天使的脸蛋似乎不那么美丽了，那漂亮的脸蛋下，隐藏的是否是一颗阴暗的心呢？ “乔县長在看什么？”刘莹见乔梁盯着自己，淡淡道。 “没看什么。”乔梁收回目光，心头一动，拿出手机，将上飞机前看到的新闻打开，递到刘莹跟前，“刘总，你看看这些新闻。” 刘莹奇怪地看了乔梁一眼，旋即接过手机，稍微浏览了下乔梁说的几条新闻，然后看着乔梁，“乔县長，这是什么意思？” “刘总，这些新闻里提到的这个赵小海，涉及到的都是跟你弟弟刘玉虎有关的案子，现在网上突然大量爆出他的新闻，刘总不觉得奇怪吗？”乔梁道。 “乔县長想说什么就直说。”刘莹眉头微拧。 看到刘莹的反应，乔梁呵呵一笑：“没什么，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刘总要是觉得没啥，那我就更无话可说了。” 刘莹皱着眉头，这会她已经有点反应过来乔梁是什么意思，微微有些恼怒：“乔县長是怀疑我们刘家收买媒体报道这些新闻吗？” “咦，我可没这么说，刘总，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乔梁嘿嘿一笑，瞅着刘莹，“刘总，你自个都这样说了，不会是真的吧？” “乔县長，你——”刘莹瞪着乔梁，一下气得不轻，之前两次接触下来，她对乔梁还有点好印象，这会突然觉得眼前的乔梁分外可恶，之前咋没发现呢？ 刘莹这会甚至都有些后悔邀请乔梁上车了，尼玛，好心没好报。 看到刘莹如此生气，乔梁心里一怔，看刘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又或者说刘家干的事刘莹并不知情？ 乔梁暗暗琢磨着，接着道：“刘总，我也就是开个玩笑，要不是你们刘家做的，你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嘛。” “胡说八道？”刘莹看着乔梁冷笑，“乔县長，我看你不是胡说八道，而是分明就认定这是我们刘家做的吧？” 刘莹说完，犹自气得不轻，又道：“我弟弟玉虎虽然做了一些错事，但他现在已经被抓了，乔县長难道觉得这样还不够，非得认定是我们整个刘家都跟着作恶？还有，这个叫什么赵小海被抓之后，莫名其妙死了，难道这没有可能是警方的失职？听乔县長的口气，怀疑这也是我们刘家干的不成？” “刘总，我说了，我没那个意思。”乔梁幽幽地看着刘莹，“再说了，事情的真相现在还不清楚呢，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你——”刘莹看着乔梁，差点没气得吐血，这个姓乔的，一边说着没那个意思，一边又说着一切皆有可能，这叫没那个意思？ “刘总别生气，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说是不是？”乔梁呵呵笑道，此刻看刘莹快气疯的样子，乔梁心里越发没底，莫不成自个真的猜错了？ “没错，乔县長说的好，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会向乔县長证明我们刘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黑。”刘莹怒气冲冲说了一句，接着转头看向窗外。 车厢里一下沉默起来，乔梁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好意邀请他搭车，他倒是把人家气得够呛，似乎有点不地道啊。 乔梁正想着，突地，刘莹转过头来：“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 “啊？”乔梁一下呆住，这刘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咋突然又要他的手机号？ “我会证明这事不是我们刘家干的，到时候我会跟乔县長联系。”刘莹冷冷道。 “哦，这样啊。”乔梁看了看刘莹，把自己的手机号报给刘莹，心里对自己的猜测愈发动摇了。 刘莹要了乔梁的手机号，回拨了过去，听到乔梁的手机响了，这才冷冷说了一句：“那是我的电话。” 刘莹说完不再理会乔梁。 一路无话，乔梁见刘莹一副懒得理他的姿态，也就没去自讨没趣，两人都沉默着。 车子进了市区，乔梁找了处地方要下车，刘莹立刻喊着司机停车，而后也没看乔梁，一副让乔梁赶紧下车的意思。 乔梁见状，心想自个今天看来把刘莹得罪得不轻，不过乔梁也无所谓，反正两人也不可能是一路人。 乔梁心里想着，往马路边上的一个酒店走去，准备在这里入住，这里离省礼堂不远，明天的全省扶贫工作会议就在省礼堂召开。 乔梁不知道的是，他走去酒店时，刘莹正通过前面的后视镜注视着他。 此刻刘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尽管刘莹刚刚反驳乔梁的猜疑，并且坚称他们刘家不会干那种事，但刘莹在冷静下来后，却是突然想到自己父亲，弟弟入狱的事，一直都是父亲在奔波，刘莹也知道父亲一直在想方设法想早点将弟弟捞出来，乔梁刚刚说的那些新闻，会不会是自己父亲收买舆论媒体干的？ 想到这种可能，刘莹心里也不再有刚刚反驳乔梁时的那种笃定。 此时，刘莹的心有些乱，到了鸿展集团的总部，第一时间就来到了父亲刘广安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刘广安刚打完电话，看到刘莹进来，刘广安登时笑道：“莹莹，出差回来啦。” “嗯，刚回来。”刘莹点点头。 “坐，爸正好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刘广安笑眯眯指着沙发。 “爸，我也有件事要问你。”刘莹说道。 “是嘛？”刘广安笑了起来，“那你先说。” “爸，最近两天网上关于那个赵小海的新闻突然多了起来，这事是不是您找人干的？”刘莹直截了当问道，这是他们父女一贯的对话方式。 刘广安先是愣了一下，看了女儿一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莹莹，你不是一向都对这些事不关心吗，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爸，我只想知道这事是不是您做的？”刘莹看着父亲再次问道。 “没错，是我做的，我让人收买媒体发表的新闻。”刘广安点点头，没有否认，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莹莹，爸也是想让你弟弟早点出来。” 听到父亲的话，刘莹一下沉默起来，父亲想让弟弟早日出狱，她何尝不是，只是父亲的做法…… 猛地，刘莹想到赵小海的死，心头一震，颤声道，“爸，那个赵小海，不会也是你……” 刘莹没把话说完，但她知道父亲明白她的意思。 这次刘广安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承认，沉默了片刻，刘广安笑道：“莹莹，咱们不说这事了，说说爸要和你商量的事。” 父亲的反应让刘莹心下一沉，她对父亲再了解不过，父亲这几乎是等于承认了赵小海的死跟他有关。 刘莹心头突然有些恐惧，眼前的父亲仿佛有些陌生起来。 “莹莹，我和你刘叔叔商量了一下，想让你和小可先把婚订了，你觉得如何。”刘广安道。 刘莹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冷不丁听到父亲的话，豁然抬头：“爸，你说什么？” “爸是说想让你先和小可把婚订了。”刘广安又说了一遍。 “爸，怎么会这么突然？”刘莹瞪大了眼睛，“我对尚可压根没有那种感情，你们怎么会突然说要给我们订婚，这简直太荒唐了。” “莹莹，你和小可其实也算青梅竹马嘛，何况小可也一直都很喜欢你，我觉得你俩确实挺合适。”刘广安笑了笑，“这是你刘叔叔提出来的，我觉得可以，毕竟小可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确实不错的嘛。” “不，我坚决反对，爸，我不喜欢尚可，我对他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觉，我一直都把他当成哥哥看待，我绝不同意。”刘莹激烈反对着，“爸，我自己的婚姻，我自己操心就好了，您不用替我费心。” 刘莹说完，站起来一甩头，接着离开。 看着女儿反应如此激烈，刘广安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让刘莹和尚可订婚，是刘昌兴提出来的，刘广安之前其实对女儿和尚可的事不支持也不反对，任凭两个年轻人自己发展，但现在既然刘昌兴主动提出此事，又恰逢儿子正深陷牢狱之灾，刘广安在经过一番权衡和思量后，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刘广安之所以痛快答应此事，当然有自己的精打细算和现实与长远利益的综合考虑。 让刘莹和尚可订婚，是刘昌兴提出来的，出于某种微妙的心态和因素，刘广安之前对女儿和尚可的事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一直是默许的，现在既然刘昌兴主动提出此事，又恰逢儿子正深陷牢狱之灾，刘广安在快速权衡和思量一番后，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刘广安之所以痛快答应此事，当然有自己的精打细算和现实与长远利益的综合考虑。 在这些年商海征途的实践中，刘广安深信一句话：拥有再多的钱，在权力面前都是个屁。正是基于对这一点的认识，刘广安一直把自己的事业和政界紧密捆绑在一起，而刘昌兴则是他的最佳选择。 这些年，随着刘昌兴的步步高升，刘广安的生意也越做越大越来越兴旺，这其中自然离不开刘昌兴的密切协助和大力扶持，当然，自己也没少给刘昌兴好处。 随着刘昌兴做到目前的级别和职位，以及两人这些年关系的深度和厚度，刘广安明晰意识到，自己企业今后的继续发展和稳定是离不开刘昌兴的，自然想和他进一步密切加深关系，而通过后辈的婚姻则是一个极佳渠道。如此，在目前刘玉虎深陷牢狱的情况下，刘广安是很想让刘莹和尚可在一起的。 只是，让刘广安没想到的是，女儿竟然如此坚决反对这桩婚事。 这可如何是好？自己该如何向刘昌兴交代呢？刘广安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着额头…… 第８８章 怒发冲冠 乔梁在酒店办好入住手续，看了看时间，这会才下午4点多。 乔梁琢磨了一下，决定到廖谷锋家里去拜访一下，毕竟这次他能这么快复职，和廖谷锋密不可分，于公于私都得感谢一下，虽然上次他刚从黄原飞抵金城时，廖谷锋让他赶紧回凉北去，但这次他是到省城来开会，去廖谷锋家里拜访，廖谷锋应该不至于批评他。 想及此，乔梁离开酒店，在外边水果店买了些水果，打车直奔廖谷锋的住所。 这次乔梁没有给廖谷锋打电话，而是直接前往廖谷锋家。 廖谷锋调到西北省后，没有住现任省领导专门的别墅区，而是住在老干部小区，这里的守卫也很严，乔梁到了之后才发现进不去，在小区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年前那次过来，是吕倩开车来接的他，所以才能直接进去。 唉，原本想搞个突然袭击，没想到最终还是得给老廖打电话。乔梁有些蛋疼，不给廖谷锋打电话的话，自己连小区都进不去。 乔梁拿着手机正要拨号，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小乔……” 乔梁抬头一看，眼前正站着吕倩妈妈，她手里提着一些菜，应该是刚出去买菜回来。 “阿姨。”乔梁赶紧招呼。 “小乔，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吕倩妈妈看到乔梁很是高兴。 “阿姨，我到省城来开会，想着这会没事，就过来看看。”乔梁说道。 吕倩妈妈闻言点头，看出乔梁是进不去，不由笑道：“小乔，下次过来，你就直接报门牌号，门口的警卫会打电话跟我核实，到时我说一下你就能进来。” “好的。”乔梁忙不迭点头。 跟在吕倩妈妈走进小区，乔梁听着吕倩妈妈边走边念叨：“刚刚正好老廖打电话回来说晚上要回家吃饭，所以我出去买了些菜，正巧赶上你过来了，这下刚好，晚上多做两个菜。” “阿姨，待会我也露一手，做个我拿手的绝活。”乔梁笑道。 “你也会做菜？”吕倩妈妈有些意外地看着乔梁。 “会的。”乔梁点头。 “那敢情好，小倩对家务事一窍不通，我还担心她以后成家了怎么办，这下好了，你跟小倩互补。”吕倩妈妈笑道。 乔梁一听到这个，登时苦笑，他其实是很怕和吕倩妈妈单独相处的，就怕对方又提起亲事，这不，怕什么来什么。 对于这个话题，乔梁只能保持沉默，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可能让吕倩妈妈满意，倒不如装聋作哑。 有时候乔梁都忍不住觉得自己挺现实，他害怕见到吕倩妈妈，但他又不得不来吕倩家里，而且还是他主动想要过来拜访，因为他清楚，廖谷锋对自己很关心，对自己的仕途很重要，他必须多来走动走动。 这就是人的本性，趋利避害。乔梁默默叹了口气，心想，在这世上，或许每个人都是复杂而矛盾的个体吧。 到了家里，进了屋，吕倩妈妈请乔梁坐下，一边给乔梁倒水，乔梁见状，忙道：“阿姨，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坐。”吕倩妈妈笑着摆手。 给乔梁倒了一杯水，吕倩妈妈道：“小乔，你先坐着，阿姨去张罗晚饭，不然待会来不及了。” “阿姨，我给您打下手吧。”乔梁赶紧又站起来。 “不用，你坐着喝茶吧，我自己来就行。”吕倩妈妈摇摇头，接着进了厨房。 乔梁也没再坚持，心里悄然松了口气，他真怕吕倩妈妈又要说起他和吕倩的事，这会只有两人在，要是吕倩妈妈再次追问这事的话，他一个人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乔梁独自坐在那里喝茶，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门外传来动静，乔梁猜到是廖谷锋回来了，连忙走去开门。 廖谷锋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冷不丁看到屋门打开，乔梁站在那里，廖谷锋眨眨眼，道：“是我走错屋了？还是你小子来错地方了？” “廖书记，都没错。”乔梁嘿嘿笑道。 廖谷锋瞥了瞥乔梁，走了进来，一边换鞋子一边问道：“小子，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跑来了？” “廖书记，我寻思着您工作太忙，就没给您打电话，直接过来了。”乔梁道。 “是吗？”廖谷锋一脸不信地看着乔梁。 “廖书记，我是过来看看吕阿姨，顺便也感谢您。”乔梁道，“这次我能这么快恢复职务，多亏了您。”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能这么快恢复职务，是你自身没有问题，不用感谢我。”廖谷锋看着乔梁，“相反，你要是有问题，我不仅不会帮你，还会第一个撸了你。” 乔梁闻言干笑了一下：“廖书记，我一定牢记您的教导。” “到家里还摆你的官威，别把小乔吓到了。”吕倩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笑道。 廖谷锋闻言微微一笑：“你以为这小子像你想地那么胆小啊，他胆子大着呢。” 乔梁一听忙道：“廖书记，不是我胆大，而是我相信自己如果没有做错，组织一定会给我撑腰。”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廖谷锋笑道。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廖谷锋询问了一下凉北县的情况，乔梁都一五一十的回答，并且说了自己分工调整的事，廖谷锋听了点点头：“这是好事，你肩上的担子重了，压力大了，责任也大了，小子，好好干。” “廖书记，这看起来是好事没错，但我总感觉尚县長似乎对我没那么好心。”乔梁苦笑，“我一直在琢磨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别管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是县長，有权调整政府班子成员的分工，既然给你如此安排，你就专心干好自己的事情。”廖谷锋淡淡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乔梁点头附和着，小心地瞄了廖谷锋一眼，“廖书记，我之前交给你的那个日记本……时间也挺长了，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呢？” 乔梁很希望能借助交给廖谷锋的那个日记本快速办了尚可。 “怎么？沉不住气了？”廖谷锋挑了挑眉头。 乔梁挠挠头。 廖谷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后缓缓道：“时机未到。” “廖书记，您老是说时机未到，那这个时机得等到啥时候呢？我这两天看新闻，关于那个赵小海的报道一下多了起来，这事明显就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而且这赵小海的死，是不是也有可能是那些人干的？我觉得这些人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乔梁说道。 “正因如此，所以更不能操之过急。”廖谷锋不紧不慢道。 听到廖谷锋的话，乔梁无奈笑了笑，他知道处在廖谷锋的位置上，廖谷锋更多的是考虑大局和稳定的问题，在这个大前提下，才会一步步处理问题，所以廖谷锋的做法也没错。 两人聊着，不多时，吕倩妈妈开始从厨房里端菜出来，招呼着两人吃晚饭。 在廖谷锋家吃完晚饭，乔梁又呆了一会，这才离开。 回到酒店，乔梁才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刘莹发来的，请乔梁出去吃饭。 看到刘莹的短信，乔梁有些意外，想了想，给刘莹回了电话过去。 “刘总你好。”电话打通，乔梁道。 “乔县長，方便的话，出来一起喝一杯？”电话那头，刘莹淡淡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乔梁一听，有些愣神，刘莹这个邀请有些突然啊！ 略一寻思，乔梁笑道：“刘总相邀，那是我的荣幸。” “你来鸿图大酒店吧，我在这里等你。”刘莹说着，报了个包厢号给乔梁，然后就挂了电话。 乔梁拿着手机琢磨起来，刘莹这个邀请有些莫名其妙啊！ 收起手机，乔梁打车前往鸿图大酒店，这里离鸿图大酒店不远，打车几分钟就到。 此时，鸿图大酒店，酒店顶层的办公室里，尚可满脸笑容地从刘广安的办公室里出来，刚刚和刘广安的一番谈话，刘广安再次表示支持他和刘莹先订婚，只不过让他先去安抚好刘莹的情绪，这让尚可心头大定，刘广安这关已经妥了，那事情基本成了大半。 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抱得美人归，尚可心里美滋滋的，不过刘莹那边确实该好好安抚一下，刚刚听刘广安的意思，刘莹似乎反对地挺强烈。 尚可拿出手机给刘莹打电话，刚打通，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刘莹给挂断了，又打了一次，刘莹又给挂了。 嗯？看来是气得不轻，连电话都不接了。尚可皱起眉头。 这时，尚可看到刘莹的助理从电梯里走出来，忙拦住对方：“莹莹呢，去哪了？” “刘总啊，她在楼下包厢呢。”刘莹助理回答道，她知道尚可，这会并没有隐瞒，事实上，整个鸿展集团里包括楼下酒店的服务员有不少都认识尚可，因为尚可每次回省城的时候，基本都会往这跑，平常也都是在酒店这边应酬。 听到刘莹在楼下，尚可点了点头，问清在哪个包厢后，尚可坐电梯下楼。 到了刘莹所在楼层，尚可刚走到包厢门口，就听到里头传出说话声，听到声音，尚可一呆，那似乎是乔梁的声音。 这小子怎么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和刘莹在一起交谈？ 尚可顿时感到困惑，悄悄往前探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乔梁的侧脸，乔梁的对面则是刘莹，两人正在交谈。 刹那间，尚可几乎是怒发冲冠，条件反射地就要冲进包厢。 猛地，尚可脚步一顿，看着屋里头的乔梁，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着。 短暂的沉默后，尚可计上心头，往后撤了撤脚步，没出声去打扰包厢里的刘莹和乔梁。 第８９章 圈套 包厢里，乔梁坐在刘莹对面，不动声色看着她，笑道：“刘总今晚怎么会想到请我吃饭？” 也不怪乔梁会有这样的疑问，下午的时候，他可是才因为赵小海那些报道的事惹得刘莹十分不快，这一转眼到了晚上，刘莹竟然会请他吃饭？ 对于乔梁的疑问，刘莹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盯着桌面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刘莹这神态，乔梁心下疑惑，刘莹的状态有点不对啊！ “刘总？”乔梁伸出手在刘莹眼前晃了晃。 “啊？”刘莹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乔梁。 “刘总在想什么呢。”乔梁笑道。 “没什么。”刘莹摇摇头。 没什么才怪！乔梁呵呵笑了笑，一点都不信刘莹的话，对方今晚突然请他本来就怪怪的，这会更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要说这里头没古怪，乔梁绝对不信，不过乔梁这会也不急，待会慢慢试探便知，他今晚过来赴约，本来也是出于好奇的心理过来的。 “乔县長，今天下午，我的情绪可能有些激动，我想跟你说声抱歉。”刘莹定定神，突然道。 “你说下午的事啊，我早都没放在心上了，再说了，下午本就是我胡乱猜测说的一番话，刘总似乎没必要道歉嘛。”乔梁呵呵一笑，狐疑地看着刘莹，对方这道歉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刘莹这时候却是没再吭声，她此刻心里乱糟糟的，知道了这两天关于那个赵小海的新闻是父亲收买媒体干的，甚至那个赵小海的死也跟父亲有关，刘莹内心深处充满了负罪感，想到下午乔梁在怀疑是他们刘家干的时，她还义正言辞反驳对方，说要拿出证据证明跟他们刘家无关，刘莹就觉得自己很可笑，此时刘莹内心深处充满了痛苦，她没想到父亲会做出那种事，这让刘莹有些接受不了。 刘莹没再说话，乔梁这会却是有些明白过来，刘莹是为下午的事道歉，难道说他下午怀疑赵小海的事是刘家干的并没有错？ 心里如此想着，乔梁若有所思看着刘莹：“刘总，赵小海的事……莫非……” “乔县長，今晚我请客，乔县長想吃什么尽管点。”刘莹突然打断乔梁的话，将桌上的菜单递给乔梁。 “好。”乔梁接过菜单，笑嘻嘻点点头，一双眼睛悄然打量着刘莹，刚刚刘莹似乎是故意打断他的话！ 虽然刚在廖谷锋家吃完，乔梁这会一点都不饿，但还是随意点了几个菜，然后把菜单还给刘莹：“刘总，我点好了。” 刘莹接过菜单把服务员喊了进来。 等菜的功夫，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乔梁这会瞧出来了，刘莹完全不在状态，说是请他吃饭，好像也没什么心思。 饭菜上来，刘莹主动倒了酒，朝乔梁举杯道：“乔县長，这杯酒我敬你，也算是我正式向你致歉。” “刘总，我刚说了，你没必要道歉嘛，你这一个劲的要致歉，我都没搞明白是为了什么，除非赵小海的事确实是你们刘家干的。”乔梁呵呵一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刘莹。 “乔县長，赵小海的事我不清楚。”刘莹摇头道。 “那你为什么致歉？”乔梁淡然道。 刘莹一下语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乔梁，从今天下午到现在，她这心就彻底乱了，先是知道赵小海的事跟父亲有关，紧接着，父亲又要让她跟尚可订婚，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事都让刘莹无法接受。 就在刘莹不知道怎么回答时，门外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乔梁转头一看，发现进来的人是尚可。 乔梁愣了一下，见尚可手上拿着一瓶酒，端着一个高脚杯，看样子也是在和别人吃饭喝酒。 “乔副县長？”尚可看到乔梁，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接着看向刘莹，“莹莹，我刚刚听服务员说你在这个包厢宴客，没想到你请的人竟然是乔副县長，看不出来啊，你俩关系熟到这份上了？” “尚可，你说话没必要阴阳怪气的，之前在凉北的时候我就说了，我和乔县長是无意中认识的。”刘莹神色淡然地说着，想着父亲突然让自己和尚可订婚，没来由就对尚可有些反感，这会干脆故意刺激尚可道，“说起来我和乔县長也挺有缘分的，去了凉北两次都碰上乔县長了，今天下午我刚从沪城出差回来，一出机场又碰到了乔县長，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对，这还真是挺有缘分的。”尚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着，旋即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莹莹，咱们俩订婚的事，刘叔已经和我说了，他也说了你比较反对，所以我觉得咱俩有必要谈谈。” “是有必要谈谈。”刘莹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尚可谈谈，说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对尚可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这点必须让尚可知道。 “乔副县長，我得和莹莹谈谈，你不介意她先跟我离开吧？”尚可这时候看向乔梁，笑呵呵道，“来，乔副县長，我敬你一杯，为打断你们的饭局表示歉意。” 尚可说着，拿着手里的酒给乔梁满上。 乔梁微微眯着眼睛，有些古怪地看着尚可，这丫似乎有些反常。 乔梁心里想着，一边端着酒和尚可碰了一下。 “先干为敬！”尚可一仰脖喝了。 看尚可干了，乔梁也喝了。 接着尚可乐呵呵道：“乔副县長，有机会咱们再一起好好喝，我请客。” 乔梁笑了下，点点头。 尚可接着看着刘莹：“莹莹，咱们出去谈一谈吧。” 刘莹闻言，眉头拧了拧：“要不明天吧，今晚我请乔县長吃饭，我这中途离开，怕是对乔县長不尊重。” “没事的，我了解乔副县長的为人，他不会介意的。”尚可微微一笑，“正好我刚刚也才从你爸那里出来，趁着这会你爸还在，咱们可以当着你爸的面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你说是不是？” “刘总，没事的，你去忙你的就行。”乔梁这时候道。 乔梁这么一说，刘莹也就没再迟疑，点了点头，道：“好。” 尚可和刘莹一起离开，乔梁盯着两人的背影寻思起来，尚可和刘莹要订婚？这简直是意外消息呐，鸿展集团难不成想和尚可背后的刘昌兴联姻不成？ 乔梁正琢磨着这事，突然感觉自己视线有些模糊，一阵困意袭来，乔梁努力的想睁开眼，却发觉自己好像越来越困，也就一分钟不到的功夫，乔梁就趴到了桌上，完全没有了反应。 …… 不知过了多久，乔梁只觉得身旁乱哄哄的，身上似乎还有阵阵凉意，好像还有人在推自己。 乔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他缓缓睁开眼睛时，看着眼前的景象，呆了呆，有些没反应过来。 “哟，总算是醒了，睡得还真香。”一个男子冷笑了一声。 乔梁看着说话的男子，对方穿着警服。 乔梁眨了眨眼，脑袋有些发懵，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时，乔梁看到另一边，一个同样身穿警服的男子拿着照相机，“咔咔”几声，对着他接连拍了好几张照。 “你干什么？”乔梁愣愣地看着男子。 “你说干什么？”最开始说话的那名男子盯着乔梁，“你自己干了什么不知道，还得问我们吗？” 乔梁晕乎乎皱皱眉头，尼玛，他这话是啥意思？ 男子接着轻喝一声：“赶紧把衣服穿上，丢人现眼，穿好衣服跟我们走一趟。” 听到对方的话，乔梁看了看自己，眼珠子一下瞪得滚圆，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除了裤衩外都脱光了，而在他旁边，躺着一名浓妆艳抹衣服凌乱的年轻女子，女子捂着被子缩在床头，一副吓坏了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乔梁脑袋轰地一下，他隐隐明白了眼前是怎么一回事，但又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不是，你们等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梁迅速拿起仍在旁边的衣服穿起来，着急地问道。 “怎么回事你自己不清楚？”穿警服的男子冷冷盯着乔梁，接着伸手推了乔梁一把，声音严厉道：“少废话，跟我们走！” 乔梁脑袋懵懵地被他们推出房间带上警车后，这才反应了过来，不，这是圈套！这是针对他的一个圈套！ 乔梁回过神，随即大喊：“放我下车，这是有人陷害我。” “有人陷害你？你当自己是啥大人物啊？”开车的警员转过头来看了乔梁一眼。 “不，真的是有人陷害我。”乔梁急道。 “有胆子玩这个，没胆子承认？”旁边的警员笑呵呵说了一句。 “不，不是那么一回事。”乔梁都快气疯了，尼玛，跟这些人怎么说不清楚呢。 “行了，别废话了，跟我们回去做笔录，等着行拘吧你。”边上的警员冷声道。 “行拘？”乔梁瞪大了眼睛。 “你说呢？要不然你以为啥事没有？”说话的警员好笑地看着乔梁。 听到这话，乔梁顿时呆了，大脑一片空白。 第９０章 你够狠！ 乔梁被带回所里，配合着警方做笔录，此刻乔梁完全冷静了下来，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他的圈套，这个圈套阴毒至极，甚至是冲着让他乔梁身败名裂、仕途尽毁的目的来的，而设下这圈套的人…… 乔梁目光阴沉，脑海里浮现出刘莹和尚可的身影，到了现在，乔梁意识到，这是刘莹和尚可一起设下的圈套。 原本乔梁就觉得刘莹今晚突然请他吃饭有点古怪，表面上是要向他致歉，实则是早就挖好了一个陷阱等他往下跳。 大意了！简直是大意了！乔梁心里暗恨，都怪自己好奇心也太强，要是今晚不来赴约，就不会有这档子事！ 想明白了今晚的事，乔梁此刻除了愤怒外，更是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他必须想办法自救，今晚这个局，一旦他迈不过去，那他的仕途就真的毁了。 乔梁正寻思着，面前的警员站了起来，将一份文件推到乔梁跟前：“来，签个字。” 乔梁瞅了瞅，那是他刚才的笔录，这是要留档了。 乔梁没有动，而是道：“我可以打个电话吗？” “怎么，想找人？”面前的警员笑呵呵看着乔梁，像乔梁这样的他见得多了，出了事就想赶紧打电话找关系把自个捞出去。 “不能打吗？”乔梁反问，看着面前的警员，乔梁突然也变得警惕起来，他甚至怀疑这些警员是不是也是刘莹和尚可他们一伙的，因为今晚这个局，也需要他们配合。 乔梁正想着，就听那警员道：“电话是可以打的，趁现在还没办理拘留手续，想打就赶紧打，等办完手续，你的随身物品都得交由我们保管。” 警员说着，顿了顿，又慢悠悠说了一句：“有关系赶紧找，等下就来不及了。” “嗯？”乔梁看了对方一眼，听出对方似乎话里有话。 没时间多想，乔梁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廖谷锋的电话，等着电话接通的功夫，乔梁心里也跟着忐忑起来，明明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但乔梁却是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找廖谷锋，这是乔梁不得已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他在金城举目无亲，更没有半点人脉关系，除了廖谷锋外，乔梁甚至都不知道找谁，而这事也只能找廖谷锋，对方今晚设的这个局太狠了，而且十分突然，要想迅速解决这事，并且确保把这事对自己的影响降到最低，他必须找廖谷锋。 乔梁等了一会，电话很快就接通，这让乔梁悄悄松了口气，廖谷锋今晚接电话倒是挺快的。 廖谷锋今晚早早就回了家，和乔梁吃过晚饭后，廖谷锋也没再出去，而是坐在家里看书，这是廖谷锋自我放松的一种方式。 每天在书房里看书的那一小会时光，是廖谷锋最放松的时候。 “小子，又有什么事？”廖谷锋隔着电话问道，心里有些纳闷，晚上才一起吃过饭，乔梁这会又打电话来干什么？ 电话这头，乔梁张了张嘴，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他这事有些难以启齿。 见电话里没有声音，廖谷锋把手机拿到跟前，确认还在通话状态，廖谷锋咂咂嘴：“小子，你干什么？打电话来了又不说话。” “廖书记，我现在在所里，我可能被人陷害了。”乔梁有些无奈道。 “嗯？怎么回事？”廖谷锋坐直了身体。 “廖书记，是这样的……”乔梁从自己晚上去赴刘莹的约开始说起，花了一两分钟时间，乔梁就把事情言简意赅地同廖谷锋说清楚了。 说完，乔梁就等着廖谷锋的回复，却听廖谷锋那边没有声音，乔梁的心不由悬了起来，不知道廖谷锋会怎么处理。 “小子，你现在还在所里？”廖谷锋问道。 “对。”乔梁赶紧点头。 “好，你先在那等着。”廖谷锋说完，又问清楚乔梁在哪个所后便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乔梁拿着手机一下轻松了不少，听廖谷锋的口气，是会管他这事了。 “打完电话了？”乔梁对面的警员笑呵呵看着乔梁，拿出一个塑料袋子道：“把你的手机钱包等贴身物品都放到这个袋子里，接下来在你拘留这几天，你的贴身物品会暂时由我们保管，等你出去了就还给你。” 乔梁知道接下来要开始办拘留手续了，看着那名警员道：“兄弟，能否再等等？几分钟就行。” “看来你对自己找的关系很有信心嘛。”那名警员看了乔梁一眼，微微一笑，又坐了下来，默认了乔梁的请求。 刚刚乔梁打电话时说的话这警员都听到了，乔梁说被人陷害了，他还真相信乔梁的话，因为他们今晚这次行动本来就很突然，而且目标十分明确，这里头要是没有猫腻就怪了，而且像鸿图大酒店那样的五星级酒店，他们一般也不可能到那去抓嫖的，所以今晚这事，其实处处透着古怪，只不过负责指挥这次行动的是他们所里的一名副所长，他作为底下的一名小警员，也不想多生事，所以并没有多问。 约莫过了几分钟，那警员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号码，他神色一凝，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那警员听了几句，嗯嗯应了几声，然后就挂了电话，走到乔梁跟前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乔梁脸色一喜。 “没错。”警员点了点头，看着乔梁，“咋的，你还想多留几天不成？” “不是。”乔梁摇了摇头，心下高兴不已，廖谷锋果然给力，这么快就搞定了他的事。 “赶紧走吧，希望你下次多长个心眼。”民警呵呵一笑，看了乔梁一眼。 听到对方的话，乔梁目光一凝，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从所里出来，乔梁很快就又接到了廖谷锋的电话，只听廖谷锋道：“你在那等着，我派车过去接你。” “好。”乔梁忙不迭点头。 等车的功夫，乔梁思索着，目光阴沉，拿出手机拨打了刘莹的电话。 电话这头，刘莹正在郊区的一个高尔夫球场，默默坐在角落里，这也是鸿展集团旗下的一个高尔夫度假酒店，晚上尚可说要和她谈谈订婚的事，两个人一起到了刘广安的办公室，刘广安突然说要到这边来打几把高尔夫，边打边聊，刘莹就一起跟过来了。 今晚正好趁着尚可在，刘莹要当着尚可和父亲的面说清楚，取消这订婚的事，原本刘莹以为父亲会理解自己，没想到这次父亲的态度却是分外强硬，而就在刚刚，刘昌兴也过来了，两个人甚至还讨论起了订婚的日子，刘莹一气之下走开，独自坐在了角落。 电话响起，刘莹看到是乔梁打来的，眉头皱了一下，接了起来。 “刘总，你可真是够狠。”电话里传来乔梁咬牙切齿的声音。 刘莹听得莫名其妙：“乔县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乔梁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刘总竟然问我什么意思？刘总，你这样跟我装傻有意思吗？今晚的事我记住了，刘总，咱们走着瞧。” 乔梁说完挂了电话，跟刘莹打完这电话，乔梁感觉自己心里的气顺了一些，没再像刚刚那么憋屈，不过今晚的仇他一定会报，他和刘莹无冤无仇，对方跟着尚可一起这样陷害他，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至于尚可，他和尚可的账也不是一笔两笔了，尚可费尽心思想搞他，他反倒能理解，也没那么生气，何况他知道尚可早晚会完犊子，只是时间还没到而已，所以他对刘莹的怒火反倒比对尚可更甚。 乔梁这边自觉出了点气，却是让电话这头的刘莹觉得莫名其妙，拿着手机正要给乔梁打回去，看到尚可朝自己走来，刘莹先将手机收了起来。 “莹莹，你怎么自己一人坐这？”尚可满脸笑容走到刘莹身旁坐下。 “尚可，我希望你和你舅舅说清楚，我们之间没有那种感情，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哥哥看待的，你应该明白。”刘莹苦口婆心地说着，她已经看出来了，症结在刘昌兴身上，这事是刘昌兴先提出来的，父亲才会答应，所以只要刘昌兴松口，事情就有转机。 刘莹把希望寄托在尚可身上，毕竟只有尚可才能劝说得动刘昌兴，不料尚可听了他的话后，却是道：“莹莹，我觉得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等咱们相处久了，你也会慢慢喜欢上我的，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 “咱们都认识了多少年了？要是能喜欢你，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可没有，我对你一点都没有那种感觉，你难道不懂？”刘莹一脸无奈地看着尚可，她感觉现在的尚可似乎也有点不可理喻。 “莹莹，咱们是认识了很久没错，但我们并没有朝夕相处过，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上我？”尚可笑道。 刘莹听得翻了翻白眼，尚可怎么就说不通呢，对方似乎有些神经质。 尚可还待说啥，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尚可不动声色地笑道：“莹莹，我先接个电话，咱们待会再聊。” 尚可说完走到另一边去接电话，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尚可神色一变：“你说什么？这么快就放了？” “尚哥，我也没办法，明明我都交代好了，要按行拘处理，可就我走开一会的功夫，底下办事的警员就将人给放了，说是我们所长亲自打的电话，搞得我也没辙了。”电话那头的人道。 尚可闻言，目光一凝，道：“这事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 “尚哥，您别急着挂，我能不能多问一句，晚上您要搞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啊？我听底下办事的警员说，对方一个电话直接就将我们所长搬出来了。”电话那头的人急切地问道。 “我觉得你还是别知道那么多的好。”尚可挑了挑眉头，接着挂了电话。 站在原地拿着手机，尚可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着，今晚设的这个局有点仓促，他找的是所里一个认识的副所长，并没有再惊动其他人，现在仔细回想，尚可发现自个留下了不少马脚。 看来得及时把这事同舅舅说一下，尚可眉头紧紧拧着，突然有些后悔今晚仓促之间弄出来的这个计划，也怪他那时候看到刘莹又和乔梁在一起被气晕了。 第９章 好消息 尚可在原地站了一会，很快就换上一副笑容，朝刘莹走了过去。 “莹莹，走吧，别坐在这了，去打两把高尔夫吧。”尚可走到刘莹跟前笑道。 “不了，晚上没心情。”刘莹摇了摇头，看着尚可，“刚刚我说的话是认真的，咱俩并不合适，我希望你能听进去。” 尚可闻言呵呵一笑，并没有说啥。 这时候，不远处的刘昌兴朝尚可招了招手，尚可见状，和刘莹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过去。 “小可，不早了，我们也得准备回去了。”刘昌兴笑道。 “好。”尚可点点头，回头看了刘莹一眼，欲言又止。 刘昌兴这时对刘广安道：“广安，那我们就先走了，回头先把日子挑好了，咱们好好办一下这个订婚宴。” “可以。”刘广安满脸笑容地回应着，“兴哥，到时候你可得过来。” “那肯定的，小可的订婚宴，我当然是要参加的。”刘昌兴微微一笑。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刘昌兴带着尚可上车离开。 回去的路上，尚可道：“舅舅，订婚这事，莹莹好像反对地挺激烈。” “不用管她，想要让她同意，你们这事就黄了。”刘昌兴笑了笑，“现在看来，刘莹对你确实是没啥感觉，所以还不如干脆两家长辈做主，把你们的事定了。” “舅舅，这对我来说是好事，我就怕莹莹她……” “行了，你不用考虑她了，像她那样的家庭，婚姻大事又哪能由得她自己做主。”刘昌兴打断尚可的话，不以为然地说道。 尚可闻言也只能沉默，刘莹不同意，这事只能交给刘广安去解决了，毕竟刘广安已经答应了，那他自个女儿的工作，只能他自己去做。 车子往市区方向行驶着，尚可想着晚上设局陷害乔梁的事，开口道：“舅舅，晚上我碰到乔梁和莹莹一起吃饭，临时设了一个局。” “什么局？”刘昌兴听得眉头一皱。 尚可于是将今晚临时针对乔梁设的那个局和舅舅详细说了起来，刘昌兴听完，皱眉斥责道：“糊涂，你这个局漏洞太多，根本经不起细查。” “舅舅，我那会也是气糊涂了，所以就想狠狠整一下乔梁。”尚可苦着脸道。 “这个刘广安也真是的，竟然还配合你。”刘昌兴恼道。 “舅舅，刘叔也不知道我的详细计划，他只是配合我离开酒店，这样才能让莹莹也一起离开。”尚可替刘广安辩解了一句。 “你这个局，看起来狠，但却一点都不高明，首先挑选的地点就不合适，鸿图大酒店是省城有名的五星级酒店，警方平时就不可能轻易到这种地方查房，你偏偏挑在这个地方。”刘昌兴指了指尚可，无奈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之前对乔梁的计划既然已经失败了，那后面就只能徐徐图之，你却偏要操之过急。” “舅舅，我针对乔梁设的这个局虽然仓促了点，也有很多想的不周密的地方，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吧，乔梁能这么快就被放了，这里头应该是廖书记插手了，否则乔梁在省城根本就没什么关系背景，他能找谁将他放了？”尚可不甘心道。 听到尚可的话，刘昌兴心头一动，如果尚可的推测没错，这件事果真是廖谷锋插手了，那或许可以再利用这事做做文章！ 想及此，刘昌兴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市区，一处深幽僻静的会所，乔梁被廖谷锋派来的车接到了这里，到了二楼一间包厢，乔梁进门时，看到廖谷锋已经坐在了里头，偌大的包厢里，只有廖谷锋一人。 乔梁没想到廖谷锋这么晚了还亲自出来，快步上前，愧疚道：“廖书记，实在是抱歉，这么晚了还惊扰您。” “小子，把晚上的事情再详细跟我说一遍。”廖谷锋挥手示意着乔梁坐下，一边说道。 乔梁闻言，又将事情的前后和廖谷锋详细说了起来。 廖谷锋听完，伸手轻轻敲击着桌子，道：“刚刚我就在想着你这事，这如果是那个尚可布的局，并不怎么高明嘛。” “但这事只有可能是他干的，否则我又没有得罪其他人，谁会故意给我挖这么大一个坑？而且今晚请我出去吃饭的正好是刘莹，鸿展集团和刘家的关系十分密切，刘莹和尚可一起联手给我设局，可能性是很大的，除了他们，我觉得没有别人。”乔梁说道。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指的是他们设的这个局，他应该是不知道。”廖谷锋眯着眼睛，“如果是他出手，绝对不可能是这样，你小子估计连脱身都不可能。” 虽然廖谷锋没有说出这个“他”是谁，但乔梁从廖谷锋的话里听得出，“他”应该指的就是刘昌兴。 “廖书记，要不是有您，我今晚绝对不可能脱身，估计真要在拘留所蹲几天了。”乔梁苦着一张脸，“刚刚都差一点就办拘留手续了。” 廖谷锋闻言笑笑，没说什么，他心里明白，此事要是那人亲自出手，应该是一击必杀，不会搞这么一个看起来阴狠实则漏洞百出的局。 “小子，今晚的事，对你也是一个教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体制就是一个江湖，你也是在体制里工作多年的人了，难道还不明白江湖险恶？”廖谷锋看着乔梁。 “廖书记，我记住了。”乔梁虚心受教，今晚确实是他大意了，怪只能怪他对刘莹一点防备的心思都没有，毕竟两人之前两次接触，他对刘莹的印象还算可以，谁能想到对方不声不响就和尚可一起挖了坑给他跳。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一名中年男子推门而进，中年男子穿着便装，进来后，先是恭敬地喊了一声廖书记，随即看了看乔梁。 “泽中同志，坐。”廖谷锋朝中年男子点点头，又指着乔梁介绍，“这是乔梁，江东省过来的挂职干部，现在挂职凉北县副县長。” 此刻进来的正是省厅的孙泽中，听完廖谷锋的介绍后，孙泽中看着乔梁笑道：“原来是小乔，你好。” “您好。”乔梁忙不迭和对方打招呼，他隐隐感觉中年男子好像有点面熟，却不知道在哪见过。 “小乔，这是省厅的孙泽中同志。”廖谷锋这时又道，“你应该感谢孙厅，你能这么快出来，是他亲自打的电话。” 听到廖谷锋的话，乔梁眨眨眼，眼神一亮，已经将眼前的人对上号，那是省厅的掌门人，孙泽中，他之前在新闻和报纸上看过对方。 “孙厅，谢谢您。”乔梁立刻就向孙泽中道谢。 “不用谢，你的事廖书记已经大致和我说了，这事我会让人查清楚。”孙泽中道。 “小乔，你自己再和泽中同志详细讲一讲。”廖谷锋说道。 乔梁闻言，忙将今晚的事又和孙泽中讲了一遍。 孙泽中听了微微点头，看向廖谷锋，道：“这事看起来有不少细节经不起推敲，要查应该不难。” “关键是行动要快，迅速固定好相关证据，不要给人合谋串供的机会。”廖谷锋淡淡道。 “我明白，我刚刚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布置下去了。”孙泽中点了点头。 廖谷锋这时转头看了看乔梁：“小子，吃一堑长一智，要记住在什么地方摔倒，下次就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廖书记，我记住了。”乔梁肃然道。 一旁听到廖谷锋和乔梁对话的孙泽中，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往乔梁身上多看了两眼，廖谷锋竟然会对乔梁这样一个副处如此关心，看起来这个叫乔梁的小子不简单啊。 三人聊了一会，廖谷锋让乔梁先行离开，乔梁见状，猜到廖谷锋和孙泽中还有事情要谈，便识趣地起身离开。 从会所里出来，乔梁想着今晚的事，犹自有些后怕，要不是有廖谷锋，今晚这个看似不怎么高明的局，也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置他于死地，这让乔梁暗自警醒，廖谷锋说的没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在体制这个大染缸里，各种各样的猜疑算计阴谋诡计令人防不胜防，对此，他也是有过深刻体会的，今后确实应该更加小心。 回到酒店，乔梁洗漱了一番，正准备休息，这时，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显示，是刘莹打来的。 看到刘莹的号码，乔梁神色一怒，直接摁掉，这女人竟然还敢主动打电话过来。 摁掉刘莹的电话，乔梁把手机扔一旁，正要关灯睡觉，手机却又响了起来，乔梁瞬间发怒，以为又是刘莹打来的，拿起手机一看，乔梁愣了下，这次是叶心仪打来的。 乔梁连忙接起电话。 “心仪，这么晚还给我打电话，难不成是独守空房想我了？”乔梁开口就调侃道。 面对叶心仪，乔梁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谁想你了，你想得美，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电话那头，叶心仪笑骂道。 “狗嘴里当然吐不出象牙了，难不成你可以？”乔梁咧嘴笑道。 “你……”叶心仪气得柳眉倒竖，她可是听出来了，乔梁这也是在变相反骂她呢。 接着叶心仪气鼓鼓道：“我加班到这么晚回来，是好心打电话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算了，我挂了。” 听到叶心仪的话，乔梁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好消息？什么好消息？ 第９２章 安哲的新职务 不知道叶心仪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他，乔梁一下被吊起了胃口，连忙道：“心仪，你可别挂，刚刚是我错了，我向你认错。” “哼，听起来，这道歉似乎一点诚意都没有。”叶心仪哼了一声。 “心仪，那你说要我怎么道歉？你说出来，我能做到的，绝不含糊。”乔梁笑哈哈道。 “那你学两声小狗叫给我听。”叶心仪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忍住笑道。 乔梁一听翻了翻白眼，这娘们竟然让自己学狗叫……不过想到叶心仪说的好消息，乔梁这会也不含糊，很是干脆地“汪汪”了两声，道，“怎么样，这样可以了不？” 叶心仪听到乔梁那“汪汪”两声，笑得前俯后仰，好一会才止住笑，“怎么感觉咱俩幼稚地跟小孩子一样呢，亏咱俩现在都还是副处级干部。” “呵呵，再大年纪的人，内心深处也都会有一颗童心嘛，这有啥奇怪的。”乔梁迫不及待的催促叶心仪，“快点说说你那个好消息是什么。” “乔梁，我今天在单位听说，安书记要被重用了。”叶心仪没再吊乔梁胃口。 “哦？”乔梁眼前一亮，急道，“快快，快说你都听到了什么消息？” “我听说安书记马上就要调任***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叶心仪将自己今天在单位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她在省宣传部帮忙，也是属于消息比较灵通的部门，能及时知道省里的人事动向并不奇怪。 电话这头，乔梁眼睛睁得老大，脸上不可抑制地露出了笑容。 惊喜！ 乔梁内心深处感到惊喜，为安哲感到高兴，他就知道安哲一定不会一直这么沉寂下去的，安哲有格局，有能力，有谋略，早晚一定会再受到重用，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虽然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的级别还是正厅，但这个正厅比起安哲现在的职位，含金量可是大多了，位置重要多了，毫无疑问是重用！ 当然，这个职位要是比起安哲以前江州一把手的位置，似乎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因为按照安哲之前江州一把手的职位，如果顺利的话，是可以在级别上再进一步的，但考虑到安哲现在的处境，以及江东省高层目前的态势，这还是重用，最起码说明新任江东省一把手是看重他的。这一点对安哲今后的发展来说，不但重要，而且极其重要。 想想之前吴惠文说的话，安哲缺的是机遇，这个机遇来得太快了。 “心仪，你确定消息属实吗？”乔梁又着急地问了一句，生怕自己听到的这个消息会是假的。 “你说呢？”叶心仪呵呵一笑，仿佛感受到了乔梁的心情，叶心仪道，“消息能传出来，说明这事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我听说任命很快就会下来。” “好，好，真的是太好了！”乔梁一连说了三个好，兴奋得差点手舞足蹈。 很快，乔梁就道：“心仪，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要立刻给安书记打个电话。” 乔梁说完挂了电话。 电话这边的叶心仪，拿着手机微微发怔，她有些羡慕乔梁和安哲的关系，两人既像是上下级，又像是长辈和晚辈，叶心仪深知，在体制里要遇到一个赏识自己爱护自己，像长辈一般对自己谆谆教诲的领导有多难，乔梁很幸运，遇到了安哲，同样，安哲也很幸运，遇到了乔梁，因为乔梁对待安哲同样是真情付出，虽然现在的乔梁看起来并不能帮安哲什么忙，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能用单纯的利益来衡量，两人现在更像是把对方当成亲人一般。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叶心仪默默叹了口气，这些天，徐洪刚越发频繁地给她发信息和打电话，言语间也愈发露骨，那个曾经让她颇为敬重的领导徐洪刚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让叶心仪感到陌生并且隐隐有些害怕的面孔，她不知道徐洪刚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但她已经越来越反感对方，虽然她也曾经感谢徐洪刚在她借调到省里的时候出了大力，并且一直试图在努力帮她解决在省里的编制，但现在的徐洪刚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又或者说，以往只是她没有认识到徐洪刚的另一面罢了。 想及此，叶心仪越发羡慕乔梁和安哲的关系，乔梁真的是很幸运，能有安哲这样一个好领导。 乔梁不知道叶心仪在片刻间产生了这么复杂的心思，更不知道曾经也让他很是敬重的老领导徐洪刚现在早已变了一个人，此刻的乔梁，正打电话给安哲贺喜。 电话里，听着安哲淡淡的口气，乔梁兀自沉浸在喜悦当中，兴奋地和安哲说道：“老大，你这个翻身仗可是打得太漂亮了，之前那些看轻你的人，现在都要被啪啪打脸了，一个个估计得懊悔死。” “梁子，我怎么感觉职位要变动的是你，反倒不像是我，我都没那么高兴，你兴奋个什么劲。”安哲平静道。 “老大，您是大人物，喜怒不形于色，哪像我，一碰到点高兴的事就瞎嘚瑟。”乔梁嘿嘿一笑，“反正今天听到您职位变动的消息，是我年后最开心的一天了。” 听到乔梁的话，安哲嘴角不自觉微微一翘，又道：“梁子，其实你刚刚说的有错，这个翻身仗并不是我打得漂亮，而是有人扶了我一把，不然新来的郑书记又怎会知道我安哲是何许人。” 乔梁闻言一怔，对啊，安哲这次调任的职位，虽然只是平级调动，但却是不折不扣的重用，而那个郑书记是新上任不久的，所以说这次拍板这个位置人选的，恐怕只有郑书记本人，毕竟他上任伊始，也需要自己信得过的得力人手，而安哲是江东省本地干部，如果没有人推荐，那位新上任的郑书记是不可能知道安哲的。 如此一想，乔梁意识到，那个推荐安哲的人，一定是分量十足并且身份地位有可能不下于郑书记的人，否则对方不可能在郑书记面前说上话，并且还能推荐这么重要位置的人选。 只是，省里边谁有可能推荐安哲呢？乔梁一下感到困惑起来。 “老大，听您刚刚那么说，我有点不明白，是谁向郑书记推荐了您呢？”乔梁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推荐我的这位领导，你也认识，并且还挺熟悉。”安哲道。 乔梁听得一愣，他认识并且熟悉？省里边似乎没有这样的人啊！ 猛地，乔梁一怔，有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老大，您说的是廖书记？” “没错，你小子这脑子还是挺聪明的嘛。”安哲道。 “嘿嘿，要不怎么说是我是您教导出来的。”乔梁臭屁地说道，顺便拍了拍安哲马屁。 “这次是廖书记向郑书记推荐了我，所以郑书记才会决定启用我。”安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感慨，“可惜我现在不便离开，不然应该亲自到西北一趟，当面感谢廖书记。” “老大，您忘了还有我嘛，你来不了，我可以代表您向廖书记道谢，正好我今天来省城了，明天要参加省里召开的扶贫工作大会，这个大会廖书记也会出席，我找机会替你道谢。”乔梁咧嘴笑道。 电话这边的安哲一听，呵斥道：“没大没小，这种事怎么能让你代劳，这是对廖书记的不尊重。” “我觉得廖书记大人有大量，他不会在意的。”乔梁笑道，嘴上如此说，乔梁也知道自己代劳并不合适，这样会显得安哲不尊重廖书记。 “老大，这次您受到重用，那关领导的脸面岂不是……”乔梁想起这个，突然问道，当初可是关新民将安哲调到商业集团的，如今安哲受到重要，估计面子上最不好看的恐怕就是关新民本人了。 听到这话，安哲沉默了一下，随即淡淡道：“关领导是什么想法我不清楚，我只要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在新的岗位上，我服务的是郑书记，我只要干好这个就问心无愧。” 乔梁闻言默默点头，处在安哲的位置上，如今也只能一心向郑书记看齐了，毕竟安哲的这次重用，等于会让关新民对其产生不满。 很快，乔梁就岔过了这个话题，今晚是向安哲贺喜的，没必要再说那些煞风景的事。 两人聊了好一会，安哲再次提到了帮扶项目的事，让乔梁放心，哪怕他调离商业集团了，商业集团帮扶凉北的那个肉制品加工厂项目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听到安哲的话，乔梁心里感动，安哲就算是要调走了，也还在关心着他，想着帮扶他们凉北的项目。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两人又说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乔梁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出神了许久，安哲重新受到重用，这是让乔梁感到万分高兴的事，也让乔梁今晚因为被尚可算计而产生的糟糕心情好了许多。 想着想着，乔梁不知不觉想到了吴惠文，夜深人静，此刻吴惠文在干什么呢？ 第９３章 还是太幼稚 乔梁看了下时间，现在已经快11点了，时间已经挺晚，想了想，乔梁没给吴惠文打电话。 一夜无话。 次日上午，乔梁来到省礼堂开会。 会议临开始的时候，乔梁才看到尚可匆匆忙忙赶来，在乔梁身旁的座位坐下。 尚可看着乔梁，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笑道：“乔副县長，你来得可真早。” “呵呵，尚县長看到我还能来开会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乔梁讥讽道。 “乔副县長这话从何说起？”尚可一脸惊愕的样子。 “尚县長自个清楚。”乔梁咬牙说着，凑近了尚可，低声道，“尚县長，你够狠，昨晚的账，我记下了。” “乔副县長，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尚可疑惑地看着乔梁。 尼玛，这个戏精真会演！乔梁看到尚可的表情，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这**的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挺有一套。 转过头，乔梁没再理会尚可。 这时，出席会议的领导也陆续走了进来。 今天这场全省扶贫工作会议的规格极高，因为廖谷锋也亲自出席，并且将发表重要讲话。 会议开始，由分管扶贫工作的一位省领导先作讲话，乔梁认真听着，听到省里今后将出台考核指标，对扶贫工作不达标的县（市、区），不再仅仅是点名批评，还将问责分管负责的相关领导，乔梁不由心神一紧，幸亏从他接手分管扶贫工作开始，就格外重视，再加上江东商业集团帮扶的肉制品加工厂项目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落地建设，这小半年来，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可以说是搞得有声有色，可圈可点，今年，乔梁是有信心让凉北县的扶贫工作摘掉全省倒数第一的帽子，对于省里出台的考核指标，应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乔梁在开会时，鸿图大酒店。 刘莹在刚刚警方的人又过来走访调查昨晚乔梁的事时，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这让刘莹吃惊不已，作为集团的经营者，刘莹再明白不过，这事透着古怪，因为他们鸿图大酒店一年到头也难得碰到一次警方上门来查房，联想到昨晚乔梁给他打电话时说的那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刘莹一下明白了过来，乔梁误会她了。 仔细回想着昨晚的事，刘莹若有所思，又打电话将下面一名经理喊了过来，详细询问了下昨晚尚可有没有在酒店这边宴请，得到答案后，刘莹沉思片刻，来到了父亲的办公室。 “小莹来了，坐。”刘广安看到女儿过来，招了招手。 “爸，昨晚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打高尔夫？”刘莹开口就问道。 “你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刘广安看了女儿一眼。 “爸，我记得你以前都是习惯下午去打高尔夫，很少晚上去打。”刘莹直视着父亲，“昨晚你是不是一起配合尚可做了什么？” “小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广安摇了摇头， “爸，那乔梁的事你别说你不知情。”刘莹冷声道。 “呵呵，我都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乔梁是什么人，我知什么情？”刘广安淡淡笑道，“我承认昨晚突然提议去打高尔夫是小可的主意，但他具体要做什么，我并没有多问，也懒得问。” “尚可在咱们酒店设局陷害别人，你有没有想过这事会给我们酒店带来不好的后果？”刘莹无奈地看着父亲，“乔梁是凉北县副县長，是尚可的同事，尚可为什么要设局陷害他？以尚可的身份背景，又为什么要针对乔梁？爸，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是嘛？”刘广安眉头微拧，旋即笑道，“就你说的乔梁这件事，能给咱们酒店带来什么后果？” 刘广安表现得有些不屑：“咱们鸿展集团在西北屹立多年，如今已经是省内的民营龙头企业，就一个区区的副县長，还能对我们集团产生什么影响？” “爸，不管他是什么级别的干部，我一直说过，咱们既然做企业，就要当一名纯粹的商人，不要过多掺和体制内的事，您为什么不听？”刘莹生气道。 “纯粹的商人？”刘广安好笑地看着女儿，“小莹，你还是太幼稚了，这几年虽然都是你在打理集团的具体业务，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我将官面上的关系都提前打点好，你以为集团的经营能这么顺利？” 刘莹闻言一下默然，她不擅长处理官面上的事，所以那些都是父亲在负责，刘莹也猜到里头可能涉及到了一些绳营狗苟的交易，但刘莹并不想多问。 “小莹啊，做企业，是没办法真的和政界分开的，官商官商，自古以来就有官商一体的说法，你不去经营好官面上的关系，企业是很难发展壮大的。”刘广安语重心长道，“你呀，就是把事情都想得太简单太美好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的把集团交给你？” 刘广安说着话锋一转，突然道：“所以你和小可的结合，我觉得是天作之合，正好可以弥补你的不足，以后官面上的事由小可负责，你专心经营好集团，这样能保证集团的顺利发展。” “爸，连这个你都能扯到订婚的事上去。”刘莹气恼道，“反正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我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我自己的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 “小莹，这事已经由不得你同不同意了，我已经和小可舅舅商量好了订婚的日子，这门婚事，你同意最好，不同意也得同意。”刘广安脸色拉了下来，不容置疑地说道。 “爸……” “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啥也别说了，我这几天要去京城一趟，你管好集团的事。”刘广安打断女儿的话，不容许女儿再反驳。 看到父亲的态度，刘莹气得甩手离开。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刘莹独自一人坐了许久，好不容易气消了，刘莹想到乔梁的事，思虑了片刻，给乔梁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这头，乔梁正在开会，见刘莹打过来，乔梁二话不说就挂掉。 “又不接电话？”看到电话又被挂掉，刘莹气鼓鼓地瞪着眼睛，乔梁竟然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不过设身处地地想想，刘莹也能理解乔梁，乔梁如今俨然将她当成设圈套的人之一，又怎会接她的电话。 上午的会议开完，乔梁就返回凉北，原本乔梁还想去见廖谷锋一面，不过廖谷锋下午有其他重要安排，没时间见他，乔梁索性直接回凉北，至于替安哲向廖谷锋道谢的事，乔梁并没真的去做，这事还是让安哲自己开口更好，他没资格代替安哲，况且那样也是对廖谷锋的不尊重。 这一趟省城之行，对乔梁来说是有些郁闷的，不声不响被尚可设计了一局，搞得乔梁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偏偏还不可能直接报复尚可。 回到县里，乔梁第一时间就将何青青喊了过来，向何青青传达这次省扶贫工作会议的内容和精神，对于今后要对扶贫工作不达标的县（市、区）展开问责，这无疑增加了下面的扶贫工作压力，不过对凉北县的情况，乔梁倒是信心满满，对何青青道：“何主任，现在省里准备出台具体的考核指标，所以在今后的扶贫工作中，其他县（市、区）肯定也会铆足了劲干，咱们的压力也跟着大了，毕竟我们的目标不只是摘掉倒数第一的帽子，而是要力争上游，所以你这个扶贫办主任，要敢于挑起重任了。” “乔县長，只要是在你的领导下，我就有信心圆满完成扶贫工作任务。”何青青笑道。 “谈正事呢，严肃点。”乔梁道。 “好，那我正经一点，请乔县長训话。”何青青绷起脸，肃然道。 “一看就是假正经。”乔梁道。 “乔县長，那咱们就说点正经的事。”何青青压低了声音，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了看，确认没人后，这才道，“乔县長，我让我闺蜜悄悄查了下郑副县長那辆私人座驾在过年那几天的轨迹，发现他的车在那几天，走得最频繁的路线是从县一中到酒店这一段。” “哦？”乔梁目光一沉，“你的意思是说他在县一中接了那个叫贺小梅的女生后，随后就去了酒店？” “没错，看他车辆的行驶轨迹，是那样的。”何青青点了点头。 乔梁闻言沉默起来，结合现在掌握的信息，一幅事件的真相图在乔梁脑海中渐渐勾勒出来：郑德海对县一中那个叫贺小梅的女生做了什么事情，而后贺小梅或许是出于压力想不开，又或者是其他原因，选择了跳楼自杀，而在这里面，贺小梅的英语老师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看到乔梁沉默，何青青不由道：“乔县長，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那个叫贺小梅的女生的死，跟郑副县長一定是有关系的，这件事你还要查下去吗？” 听到何青青的话，乔梁抬头看了何青青一眼：“何主任，你这是拿话激我？” “不敢。”何青青嘿嘿一笑，眼睛却是紧紧盯着乔梁，她确实担心乔梁在知道事情已经百分百确定跟郑德海有关系后，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撒手不管这事。 乔梁此刻没急着说话，而是拿手轻敲着桌面，默默沉思了起来。 第９４章 宜早不宜迟 “乔县長，事情到了这份上，您可别不管了啊。”何青青见乔梁半天不吭声，忍不住道。 “我有说不管吗？你急个啥劲？”乔梁没好气地看了何青青一眼。 “乔县長，我这不是怕你知道事情涉及到郑副县長，就不想多管闲事了嘛。”何青青陪着笑脸，确认乔梁没有不管的意思后，何青青心头大定，道，“乔县長，刚刚是我不对，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别跟我一般见识。” 乔梁看了何青青一眼，继续沉思着，事情涉及到郑德海，那怎样才能把这件事继续查下去？ 琢磨了一会，乔梁道：“何主任，你想过没有，依照干部管理权限，涉及到郑德海这个级别的干部，市里才有权调查的，咱们就算私下查得再多，也不顶用，你说是不是……”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何青青急了起来，“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咱们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事有蹊跷，如果不管的话，我良心上过不去。” “何主任，你这个沉不住气的毛病得改改。”乔梁指了指何青青，摇头笑道，“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你看你又急了。” “乔县長，那你以后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何青青苦笑。 乔梁点点头，道：“我的意思是，接下来这件事必须得由市里相关部门介入调查，才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那个叫贺小梅的女生一个公道。” “可是市里的有关部门会查吗？郑副县長可是和尚县長走得很近，两人关系十分亲密。”何青青担忧地看着乔梁，“以尚县長在市里的关系，一旦他知道这件事，很容易阻止市里继续调查。” “别说是在市里，就算是在凉北县，也轮不到他尚县長一人只手遮天。”乔梁冷哼了一声，站起身，“这事交给我，你等我的消息。” “乔县長，谢谢你。”何青青感动地看着乔梁。 “谢我什么？你何主任能为一个非亲非故的女孩子伸张正义，我乔梁难道就不行了？还是说在你何主任眼里，我乔梁是个没有良心的人？”乔梁道。 “乔县長，我不是那个意思。”何青青连忙道。 乔梁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我也要告诉你，这件事，如果我不管，我也过不了自己良心这一关，我乔梁当这个干部，不奢望能干出多么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事，但凡事至少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否则这个干部不当也罢。” 乔梁说完走出办公室，他心里已经有大致的想法，但需要丁晓云的帮忙。 来到丁晓云办公室，丁晓云没在，乔梁给丁晓云打电话过去，得知丁晓云再过几分钟就回来，就在丁晓云办公室外等了起来。 约莫过了小十分钟，丁晓云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乔梁问了一下，才知道丁晓云是去出席县宣传部组织的活动了。 和丁晓云一起走进办公室，乔梁道：“丁书记，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丁晓云一边示意乔梁坐，一边给乔梁倒了一杯水。 “丁书记，前些日子发生在县一中的那起学生跳楼事件，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乔梁问道。 “听说了一点，怎么了？”丁晓云疑惑地看着乔梁。 “丁书记，这件事恐怕另有隐情。”乔梁说道。 “另有隐情？”丁晓云神色一震，“难道那学生不是跳楼自杀？” “是跳楼自杀没错，但是因为什么原因跳楼自杀呢？这里头可就值得探究了。”乔梁说道。 丁晓云闻言，疑惑地看着乔梁，并没有急着问话，而是等着乔梁的下文。 “丁书记，关于一中那个女生跳楼的事，我和何主任在私下查访的时候，发现了这件事可能跟郑副县長有关系。”乔梁说道。 “跟郑副县長有关？”丁晓云听到这一下糊涂了，“怎么事情又扯到郑副县長身上了？” “因为这内里的隐情就跟郑副县長有关。”乔梁将当前掌握的情况一五一十跟丁晓云详细说了起来。 丁晓云听完眉头大皱，奇怪地看着乔梁：“乔县長，这件事，你怎么会想到私下调查呢？” “丁书记，不瞒你说，最开始是那个叫贺小梅的女生的哥哥找到我这儿来了，当着我的面都跪下了，你说我能不管吗？”乔梁无奈笑笑，“起初我听他哭诉说他妹妹跳楼的事有隐情，我也是将信将疑，毕竟这件事警方都已经定性是跳楼自杀，所以我也不太相信他的话，但后来我和何主任私下一查，发现事情还真有蹊跷，这不，查着查着就发现郑副县長跟这事脱不开关系。” 丁晓云眉头微拧着，如果乔梁刚刚说的情况属实，那确实应该深入查一查，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任谁都不可能对这样的事无动于衷，更何况丁晓云本身也是女人。 心里琢磨着，丁晓云看着乔梁：“乔县長，那你来找我的意思是……” “丁书记，郑副县長是市管干部，县里是没有权查他的，所以我希望这事能够由市里直接介入调查。”乔梁同丁晓云对视着，道，“丁书记能同萧市長说上话，如果能够直接去找萧市長，是最好的选择。” 丁晓云闻言，略一沉默，随即轻点着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丁晓云说完就没有了下文，乔梁见状，不由有些傻眼，这是啥子意思嘛，丁晓云是管还是不管？ 等了一两分钟，乔梁见丁晓云好像是发起呆了，端地是哭笑不得：“丁书记，你倒是给我个准信啊。” “你以为我是不管？”丁晓云摇头道，“我刚刚是在琢磨呢，什么时候去找萧市長合适。” “原来是这样，倒是把我吓了一跳。”乔梁笑道，丁晓云要是不管这事，那他对丁晓云真的会失望至极。 乔梁正想着，丁晓云突然站了起来，道：“走吧，宜早不宜迟，我们就干脆现在去市里，当面向萧市長汇报这事。” “丁书记，我和你一起去？”乔梁愣了一下。 “不然呢？”丁晓云看着乔梁，“这事是你私下调查发现的蹊跷，自然是由你亲自向萧市長汇报更合适。” “也好。”乔梁点了点头。 两人说走就走，立刻就动身前往市里，车上，乔梁看着时间，道，“丁书记，咱们现在去到市里，已经是晚上了，不会打扰到萧市長吧？” “没事，萧市長隔三差五都会加班，咱们现在去到市里，说不定他都还没下班呢。”丁晓云笑了笑，“就算下班了也不打紧，萧市長很好说话，你见了就知道。” 乔梁闻言，这才放心了起来。 两人抵达市区的时候已经快晚上7点，顾不得吃晚饭，两人直接赶往市府，因为丁晓云在路上已经提前给萧顺和打了电话，确认萧顺和这会还在办公室，所以两人也不敢耽搁。 到达市府，两人在萧顺和秘书的带领下进入办公室，这时候，萧顺和正在办公室里吃盒饭，看到这一幕，乔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没来由的，萧顺和的形象在乔梁眼中一下变得亲切起来。 “你们来了，坐。”萧顺和丝毫没有架子，笑眯眯指了指一旁的沙发，手上还拿着筷子。 丁晓云怕萧顺和对乔梁不熟，又把乔梁介绍给萧顺和。 “虽然我和小乔正式打交道不多，但还是认识的，江州市过来的挂职干部嘛。”萧顺和呵呵笑道，“现在的年轻干部呐，能吃苦的少，敢于主动吃苦的更少，一个个都安逸习惯了，很少有人愿意主动到偏远贫困地区挂职，所以小乔能到凉北挂职，我是很赞赏的。” 乔梁闻言忙道：“萧市長，这个我可不敢当，我都是服从组织的安排，其实我也并不是主动要求过来的。” 萧顺和听得一愣，旋即看着乔梁，这小子有点意思！ 心里想着，萧顺和笑道：“听你这意思，来了凉北就后悔了是吗？” “那没有，虽然凉北的穷超乎我的想象，但组织上安排我来挂职，本就不是让我来享受的，何谈后悔？相反，到了凉北后，我更深感责任重大，组织上安排我到这么一个地方挂职，那肯定是希望我能为凉北的发展做一份贡献，所以我一直都不敢有半分懈怠。”乔梁正色道。 一旁的丁晓云忍不住偷偷瞄了乔梁一眼，心说乔梁这番话说得真漂亮，她对萧顺和再了解不过，乔梁这样的年轻干部正是萧顺和所喜欢的。 果然，萧顺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着乔梁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想到自己还在吃饭，萧顺和便道：“你们俩这个时候赶来市里，还没吃晚饭吧？” 萧顺和说着朝秘书招呼了一声，让秘书叫食堂再送两份盒饭过来。 “坐吧，有什么事，咱们待会边吃边聊。”萧顺和道。 乔梁和丁晓云对视了一眼，两人挨着在萧顺和对面坐下，乔梁朝丁晓云使了个眼神，示意对方开口。 第９５章 市里来人 丁晓云清了清嗓子，道：“萧市長，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向您反映一个情况。” “嗯，你说。”萧顺和点了点头。 丁晓云转头看着乔梁：“乔县長，具体情况还是你来向萧市長说吧。” 乔梁点了点头，向萧顺和详细说起了凉北县一中女生贺小梅跳楼的事，乔梁没有添油加醋，而是据实将目前所掌握的情况说了出来。 萧顺和听完眉头紧锁：“你们了解到的情况，属实吗？” “萧市長，我可以以我的人格向您保证，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属实。”乔梁肃然道。 萧顺和闻言，用筷子敲了敲桌子，怒道：“如果属实，那这个郑德海就是个败类，我们西州的干部队伍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人渣！” 也不怪萧顺和会这么生气，因为他也有个女儿，去年刚高考完，如今正在读大一，也就比贺小梅大一岁，听到这样的事，萧顺和格外愤怒。 “萧市長，目前乔县長掌握的情况还不能当成证据，所以需要相关部门进一步调查。”丁晓云说道。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萧顺和微微点头，郑德海是市管干部，丁晓云和乔梁这一趟过来，显然是希望由他安排市里相关部门介入调查，而以他在市里的位置，在不惊动腾达的情况下，有些部门他是安排不了的，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进行此事。 这时，萧顺和的秘书将两份盒饭拿了进来，萧顺和招呼丁晓云和乔梁吃饭，一边道：“这样吧，这件事我安排相关部门下去调查一下。” “那再好不过，有市里介入，我们就不需要操心了。”乔梁高兴道。 “明天我就和有关部门的同志打个招呼，让他们尽快派人下去。”萧顺和点点头，接着朝乔梁和丁晓云招招手，“吃饭吧，不然等下凉了……”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着，萧顺和又向丁晓云和乔梁问起了凉北县的相关工作情况，这一顿办公室的工作便餐，最后变成了临时的工作汇报会，丁晓云向萧顺和汇报了凉北县近期的整体工作，乔梁则具体汇报了凉北县的扶贫工作成果，萧顺和听了颇为满意，对两人的工作点评了几句。 最后萧顺和看向乔梁：“乔梁同志，凉北县作为咱们西北省最偏远最落后的县，扶贫任务最重，但我们既然端了这碗公家饭，当了这个干部，就不能有畏难情绪，我希望你能将凉北县的扶贫工作搞起来，还要搞好。 今天的全省扶贫工作会议你也参加了，应该知道如今上上下下对扶贫工作都很重视，不允许任何走过场走形式敷衍上级的情况存在，所以你们凉北县更要有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毕竟你们去年是全省倒数第一，被拎出来点名批评了，让我们市里也跟着大大出了洋相，如今省里针对扶贫工作要出台具体的考核指标，考核不过关是要被问责的，因此，你们更不能有半分懈怠。” “萧市長您放心，从我接手扶贫工作的第一天起，我就如履薄冰，一刻都不敢松懈。”乔梁一脸严肃，“扶贫是最大的民生，脱贫是最大的责任，我作为分管扶贫的副县長，始终牢记着这句话，也将时刻以此鞭策自己。” “说的好。”萧顺和轻轻鼓了下掌，赞赏地看着乔梁，“乔梁同志，你说的话我可都记着了，我很期待今年凉北的扶贫工作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乔梁闻言，立刻顺杆子往上爬：“萧市長，我们也时刻欢迎您莅临凉北考察指导我们的扶贫工作。” “会的。”萧顺和笑着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三人又聊了一会，一直到九点多，乔梁和丁晓云才离开萧顺和办公室。 时间已经不早，两人晚上就在市里住下。 次日一早，两人回到凉北。 上午，乔梁像往常一样先看了下报纸，随即上网浏览了一下当天的新闻，发现没有跟自己前晚被抓嫖的相关新闻后，心里也就踏实下来，这事有廖谷锋插手，尚可他们应该是翻不起什么风浪，后续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 乔梁如此想着的时候，金城，刘广安坐车来到机场，准备乘坐前往京城的航班。 办公室里，乔梁批阅了一会文件，临近中午的时候，乔梁去县医院看望贺小东。 贺小东因为小腿骨折，得在医院住好些天，乔梁到的时候，贺小东正在护工的帮助下，尝试着坐起来吃午饭。 看到乔梁来了，贺小东忙道：“领导，您来了。” “嗯。”乔梁点点头，关心地问了一句，“恢复地怎么样？” “伤筋动骨一百天，就那样吧，反正就是静养。”贺小东呵呵笑道，先让护工离开，随即紧张地看着乔梁，“领导，我妹妹的事怎样了？” “放心，我过来就是和你说这事。”乔梁笑了笑，“你妹妹这事马上就会有市里的相关部门下来查，相信会水落石出的。” “真的吗？”贺小东惊喜地看着乔梁，激动道，“领导，谢谢您，要不是我这腿不方便，我都想起来给您磕头了。” “啧，你怎么老是动不动就要磕头的，以后不许再提这个。”乔梁道。 “领导，我是真的感谢您。”贺小东憨笑道。 “其实不必，这些也都是我该做的。”乔梁摆了摆手，如今教育这一块也归他分管，贺小梅的死真要是有隐情，他这个主管教育的副县長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乔梁说着话，看了看贺小东那受伤的脚，问道：“你被打这事，警方现在有给你什么消息吗？” “没有呢。”贺小东摇头。 “那回头市里的人下来调查你妹妹的事，可能也会找你了解情况，你也把被人殴打这事跟调查人员说一说。”乔梁说道。 “领导，我这事就不必了，一点小事而已。”贺小东挠头道。 “万一你这事是有人指使的呢？”乔梁看着贺小东微微一笑，“你就按我说的做，错不了。” “那好吧。”贺小东点了点头，他现在对乔梁深信无疑。 两人又聊了一会，乔梁离开医院。 此时，市里，两辆车子从大院驶出，直奔凉北。 小县城里没有太多的秘密，市里来人第一时间走访的地点是县一中，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 县局，局长冯占明在听到市里来人去县一中了解那个跳楼女生的事后，吓了一大跳，在办公室沉思许久，冯占明来到了县大院，尚可这时候恰好刚回来，冯占明几乎跟着对方前后脚进的办公室。 “老冯，啥事？”尚可看到冯占明过来，一边招呼着冯占明坐下，一边问道。 “尚县長，有件关于郑县長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跟您汇报一下。”冯占明说道。 “什么事？”尚可疑惑地看着冯占明。 “尚县長，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县一中有个女生跳楼……”冯占明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尚可听完，眼睛一瞪：“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叫贺小梅的女生跳楼跟老郑有关？” “这事我也说不准……”冯占明打着马虎眼，“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那个女生确实是跳楼自杀，不过我们在现场整理她的一些遗留物品时，郑县長给我打电话，要走了那个女生的手机。” 尚可闻言一下皱起眉头，盯着冯占明：“仅仅是这样？” “对，就只是这样。”冯占明点了点头，又道，“但那个跳楼女生的手机里有什么，只有郑县長才清楚，郑县長把手机拿走了，让我帮他保密这事，我想着也就是一只手机，就没声张了。” “老冯啊老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尚可生气地指着冯占明，“你们一个个都长能耐了，没出事的时候都瞒着我，现在一看到事儿不妙了，才赶紧来我这儿报信。” “尚县長，这事我真不知道是啥情况，郑县長只是要走那个女生的手机，我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冯占明苦笑道。 尚可没好气地看着冯占明，这冯占明也是个戏精，没出事的时候就帮郑德海遮掩，还能落得郑德海一个人情，现在一看情况不对，立刻就把郑德海卖了。 这时冯占明的手机响了起来，冯占明拿起手机一看，正是郑德海打来的，冯占明不由把手机拿给尚可看了一眼，道：“郑县長打来的。” “接啊，你不接看我干嘛？”尚可恼火道。 冯占明一听，当即接起电话，顺便又按了免提键，只听电话那头传来郑德海急切的声音：“老冯，市里来人……” 郑德海刚开口，冯占明就打断道，“老郑，我现在在尚县長这边，有什么话你直接来尚县長这边说吧。” “……” 电话这头，郑德海一下呆住。 此刻，在郑德海对面，站着同样满脸惶急的李一佳，也就是贺小梅的英语老师。 第９章 始料未及 李一佳看到郑德海脸色不对，急忙问道：“郑哥，怎么了？” 郑德海收起手机，说道：“我现在得去尚县長那边一趟，你先回去。” “郑哥，可我……我不敢回去啊。”李一佳都快急哭了，市里的人一过来，李一佳吓得连学校都不敢呆，立刻就跑到县大院这边来找郑德海了。 “你先回去。”郑德海有些烦躁地看着李一佳，“其实你这时候更不该往我这边跑，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学校，啥事没有，你越慌，别人反而越怀疑你，再说了，那个贺小梅就是自杀的，又不是你害的，你慌啥呢？” “郑哥，贺小梅不是我害的没错，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你赶紧回去就是，别自个吓自己了。” 郑德海不耐烦地打断李一佳的话，人已经往外走，李一佳见状，也只能跟着离开。 郑德海来到了尚可办公室，这时候冯占明还在，郑德海先是朝冯占明投去一个眼神，见冯占明冲他微微点了下头，郑德海心里一紧，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尚县長。” “老郑，你现在能耐了嘛，有事儿都瞒着我。”尚可看着郑德海呵呵笑道。 “尚县長，我这也不是迫不得已，毕竟这事……”郑德海干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你就直说吧，一中那个跳楼的女生跟你有没有什么关系？”尚可盯着郑德海。 “尚县長，那个女生真的是自杀的，这个老冯可以作证。”郑德海吓了一跳，连忙道。 “哦？那就是跟你没有关系了。”尚可撇了撇嘴，“没关系就好，那市里来人要查就让他们查吧，没必要紧张。” “别别，尚县長，这事要说起来也有那么点关系。”郑德海急道。 “嗯，那你说说什么关系。”尚可淡然道。 郑德海苦笑了一下，事到如今，他肯定是没办法瞒尚可的，毕竟市里的人都下来了，回头很容易就查到他身上，以他的关系背景，根本就摆不平这事，必须靠尚可，所以当下郑德海也不敢再瞒着，把自己同那个叫贺小梅的事说了出来。 尚可一听，气得大怒，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郑德海扔了过去。 烟灰缸直接砸在了郑德海脚下，把郑德海吓了一大跳。 尚可并没有真的想砸郑德海，否则这个烟灰缸就不是砸在郑德海脚下，而是砸在郑德海身上。 尚可这次是真的怒了，指着郑德海道：“老郑，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大家都是男人，你管不住裤裆里那点事我能理解，但你缺女人吗？你至于打学校的主意？” “尚县長，我也是一时糊涂，事后我也是真的后悔了。”郑德海苦涩道。 “事后后悔有屁用？”尚可怒道，“这事你自个擦屁股去吧，我懒得管你。” “尚县長，别，这时候您可千万得拉我一把。”郑德海着急道。 尚可冷哼了一声，道：“你自个干出了这么混账的事，事后也不知道把屁股擦干净一点，我看你是活该。” 尚可说到这，想起之前他调整分工时，郑德海对于把手头分管的教育、卫生工作交出去极为抵触，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只不过那会郑德海支支吾吾没说实话，现在尚可总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尚县長，按说事后我都把事情料理干净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惊动市里的人下来，这简直是太匪夷所思了。”郑德海说着，猛地一拍额头，“是乔副县長，一定是他干的！” “怎么又跟乔副县長扯上关系了？”尚可皱眉道。 “尚县長，贺小梅的事发生后，她的哥哥从外地回来，就一直在闹，四处喊冤，原本我也没把这事放心上，但前两天，我不经意间看到贺小梅的哥哥竟然和乔副县長在一起。”郑德海一边说一边理着自己的思路，越想越觉得对，道，“一定是这样的，没错，肯定是那个贺小梅的哥哥找到了乔副县長，然后乔副县長把这事捅到了市里。” “你确定？”尚可下意识反问着郑德海，心里却是有点信了郑德海的推测，毕竟市里的人下来确实有些反常，要是没人将这事捅到上面的话，绝对不会引起市里的關注，但反过来想想，乔梁又有那个本事推动市里的人下来调查这事吗？这事有些古怪。 尚可眼珠子转了转，在郑德海身上来回扫了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尚可眼神有些异样。 对尚可来说，是不是乔梁把这事捅上去不重要，重要的是，郑德海是这么认为的，而且看郑德海的样子，十分坚定地认为他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略微沉默着，尚可眼神变幻着，似乎在为某种决定而犹豫着。 一会，尚可看向郑德海：“老郑，现在事情搞成这样，你呢，想怎么做？” “尚县長，我希望您能不能出面跟市里的领导打招呼，让市里的人回去。”郑德海急忙道。 尚可闻言呵呵笑了起来：“老郑，你说的这个倒是简单，但却没抓到问题的牛鼻子。” “尚县長，您的意思是……”郑德海不解地看着尚可。 尚可没急着说话，而是转头看了看冯占明，道：“老冯，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冯占明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好。” 冯占明说完就走了，一旁的郑德海越发奇怪，尚可把冯占明支走干什么？ 看冯占明离开了，尚可这才道：“老郑，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通过关系让市里的人回去，但乔副县長如果继续往上捅呢？” 郑德海听得一怔，看着尚可：“尚县長，那您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你自个回去好好想想吧。”尚可摆了摆手。 “尚县長，那我这事？”郑德海着急起来。 “你这事，我当然会帮你，就凭咱们的关系，我能不拉你一把吗？”尚可瞅着郑德海幽幽道。 “尚县長，谢谢，太感谢你了。”郑德海松了口气。 “先别谢得太早，你回头认真想想我的话。”尚可嘴角一撇，“我刚说了，让市里的人回去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尚可说完挥了挥手，示意郑德海离开。 郑德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琢磨着尚可刚刚的话，越想越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尚可似乎是在暗示他什么？ 让市里的人回去解决不了问题，那要怎样才能解决问题？郑德海眉头紧拧，突地，郑德海脑中灵光一闪，隐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事情的症结在乔梁身上！ 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郑德海眉头愈发皱了起来，尚可的意思，难道是要让他搞定乔梁？想及此，郑德海更加不解，他要是能搞定乔梁，那还犯得着去求尚可吗？ 想着想着，郑德海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把自个都吓了一跳。 尚可不会是要让他找人去做掉乔梁吧？郑德海想着这种可能，一下子吓得不轻。 仔细回想着尚可的暗示，郑德海心砰砰跳了起来，莫非尚可真是那个意思？ 不不，应该不可能，尚可就算是跟乔梁的矛盾再大，应该也不可能这么狠，郑德海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毕竟那太吓人了，尚可再狠也不至于那样。 郑德海心里胡乱琢磨着，这时手机突地响起，把神经紧绷的郑德海又吓了一跳，看到是李一佳打来的，郑德海轻呼了口气，接了起来。 “郑哥，快救救我，刚刚市里的人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一趟，他们是不是要抓我？”李一佳声音发颤地说道。 “你现在在哪？”郑德海心神一紧。 “我在朋友家，我刚刚从你那离开，都不敢回学校，躲到朋友家来了，市里的人现在还在学校。”李一佳带着哭腔。 “慌什么，你现在该干嘛干嘛，人家让你过去你就过去，别自个胡思乱想的。”郑德海轻斥道，“你现在越这样，人家越怀疑你。” “郑哥，那我现在怎么办？”李一佳颤声道。 “你现在就回学校去。”郑德海果断道，“照我说的去做，没错。” 郑德海说着，又安慰对方道：“放心，没事的，我已经在找关系了，不会有事的。” 对李一佳好一顿安慰，郑德海这才挂了电话。 想了片刻，郑德海又不安地往尚可办公室跑。 尚可见郑德海去而复返，砸了砸嘴：“老郑，又什么事？” “尚县長，就还是我那事。”郑德海陪着笑脸。 “啧，不是和你说了嘛，我会帮你打电话的，但我个人感觉解决不了问题，你多想想我跟你说的话。”尚可淡淡地说道，见郑德海没有离开的意思，尚可转转眼珠，当着郑德海的面拿出手机打给了腾达。 电话接通，尚可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和腾达说了一通。 两人聊了一会，差不多把事情搞定后，尚可挂了电话，冲着郑德海笑道：“老郑，这下行了吧？” “尚县長，太感谢你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你指哪儿我打哪儿，绝对不多一句废话。”郑德海二话不说就表着忠诚。 尚可呵呵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临近傍晚，乔梁接到了丁晓云的电话，只听丁晓云说道：“乔县長，刚刚萧市長给我来电话了，说是腾书记突然给市里来的人下了指示，让他们回去。” “怎么会这样？”乔梁听得一呆，“腾书记怎么会插手这事？” “这就说不准了。”丁晓云摇了摇头，“萧市長的意思是问咱们对贺小梅这事有没有十足的把握，有的话，他就能硬扛腾书记的压力。” 乔梁闻言心头一动，道：“丁书记，这事我有把握，你想想看，腾书记突然插手这事，这恰恰说明有些人坐不住了，已经通过关系找到腾书记头上，试图压下这事。” “这倒是有道理。”丁晓云一下有些明悟，立刻道，“我这就给萧市長回电话。” 和丁晓云通完电话，乔梁若有所思，贺小梅这事，竟然会引得腾达插手，这可是之前完全没有预料的！ 乔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引得市里的一二把手之间产生碰撞，后面引出的事情，更是让乔梁差点悔恨终生。 第９７章 去而复返 晚上，县郊的农家乐，郑德海在这里请尚可吃饭。 临湖的包厢里，笑声频频，郑德海今晚的兴致很高，屡屡举杯向尚可敬酒，包厢里除了尚可外，还有冯占明和县府办主任赵洪进，如今他们几人俨然和尚可形成了最紧密的小圈子。 晚上郑德海虽然没说什么事，但冯占明看到郑德海那么高兴，大致也能猜到是什么情况，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尚可帮郑德海搞定了市里来的人，那就皆大欢喜，否则那个叫贺小梅的女生的事一旦爆发，说不定连他都跟着受牵连。 这时郑德海笑眯眯朝冯占明举杯：“老冯，我也敬你一杯。” “咱俩刚刚不是喝过了嘛。”冯占明笑道，他最近开始不大爱喝酒了，前阵子体检查出了酒精肝，医生叮嘱他不能再喝酒，但冯占明身在体制里又不可能杜绝应酬，只能尽量控制少喝酒。 “刚刚是喝过了，但这一杯是我敬你。”郑德海眨了眨眼睛，笑道。 “行吧，那就喝吧，不过今晚我的量已经到了，待会大家可别灌我。”冯占明笑呵呵道。 “冯县長，这可不像你的风格，我记得以前你都是海量的。”赵洪进凑趣地说道。 “别提了，再像以前那样喝下去，小命都得喝没了，医生都给我下了禁酒令了。”冯占明边说边拿起酒杯和郑德海碰了碰，浅尝辄止地抿了一口。 几人边喝酒边聊，气氛倒也是热烈得很，但大家都没注意到，尚可的兴致其实不高，反倒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 一行人喝完酒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随即各自散去。 郑德海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李一佳的住所，李一佳这会精神状态已经好了许多，看到郑德海来了，立刻殷勤地招呼着，主动上来抱着郑德海的胳膊，撒娇道：“上哪喝那么多酒了，也不早点过来。” “请尚县長吃饭了，人家这次帮了大忙，你说我不得好好表示一下感谢？”郑德海道。 “郑哥，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吧？”李一佳脸上也跟着有了笑容。 “不会了，尚县長都出面搞定了还能有什么事。”郑德海笑呵呵道，晚上喝了不少酒的他，这会兴致极高，抱着李一佳坐到自己腿上坏笑起来，“小佳，长夜漫漫，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干点什么呢？” “死相。”李一佳伸出手指点了点郑德海额头，一脸妩媚…… 一夜无话，次日，郑德海从李一佳这边起来，直接来到县大院上班。 约莫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郑德海接到了李一佳的电话，电话里，李一佳的声音充满了恐慌：“郑哥，不好了，市里的人又来了。” “啥？”郑德海呆了一下，“你没搞错吧。” “郑哥，怎么会搞错，我都亲眼看到了，他们这会正找我呢，我躲到女厕所来了。”李一佳慌张道。 “小佳，你先别慌，他们找你，你就去见好了，反正不论他们问什么，你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说不清楚，还是照我之前说的那样，你自个不能先乱了阵脚。”郑德海沉声道，他这会心里其实也乱糟糟的，脑袋有些发懵，市里的人怎么又来了呢？ 安抚完李一佳，郑德海挂了电话，立刻就来到了尚可办公室。 尚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郑德海来了，问道：“老郑，啥事？” “尚县長，情况不大对劲，市里的人又下来了。”郑德海有些着急。 “市里的人又下来了？”尚可愣了愣，神色一震。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尚可很快就绷起脸：“老郑，这不对劲啊，昨晚我都给腾书记打电话了，你也看到了，市里的人怎么会去而复返呢？” “就是啊，我也觉得不对劲。”郑德海心里是有些慌的，求助地看着尚可，“尚县長，要不再给腾书记打个电话？” “也好，我再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尚可点了点头。 尚可拿起手机给腾达打了过去，两人通了一会话，弄清楚情况后，尚可挂了电话，转头看着郑德海：“老郑，这事是萧市長插手了，连腾书记都觉得纳闷，不知道为什么萧市長在这事上跟他杠上了，以往萧市長可都是非常低调的，现在萧市長突然反常起来，腾书记都有点拿捏不准了。” “怎么会这样？”郑德海一脸呆滞，低声呢喃着，他也想不到这事竟然会是萧市長插手了。 尚可此刻没有做声，静静地看着郑德海，从刚才腾达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腾达显然是不打算继续干预了，他能理解腾达的想法，为了一件不相干的事，腾达没理由和萧顺和杠上，这在腾达看来完全是一件不划算的事，因为事情完全和腾达八竿子打不着，他为了这么一档子事强出头，值得吗？一点都不值得！站在腾达的位置上，他也是有利益考量的。 “尚县長，现在怎么办？”郑德海回过神来，忐忑地看着尚可，现在他能不能度过这一关，更加得靠尚可的帮忙了。 “老郑啊，昨天我就跟你说了，光搞定市里的人，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你看，现在事情还真应验了。”尚可呵呵笑道。 “尚县長，那你说该怎么做？”郑德海一时有些六神无主。 尚可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他昨天是有对郑德海做一些隐晦暗示的，也不知道郑德海领悟了没有。 略微琢磨了一下，尚可当着郑德海的面，又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打通，尚可同对方说了几句，随即挂了电话。 约莫等了小十分钟，对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尚可接起来听了几句，眼神一亮，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到桌上，然后重复问了一句：“小钱，你是说前天晚上，丁书记和乔副县長一起去了市府找萧市長是吧？” “是的，当时不少晚上加班的人都看到了，萧市長还请他们在办公室吃了加班餐。”电话那头的人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麻烦你了，回头我去市里请你吃饭。”尚可笑呵呵道。 “尚哥客气了。”电话那头的人颇有些讨好地说道。 “那行，先这样吧。”尚可说着挂了电话，看了郑德海一眼，“老郑，听到了吧，还真被你猜到了，这事八成就是被乔副县長捅到市里去的，而且还直接捅到萧市長那去了，他们前晚去的市里，市里的人昨天上午就下来了。” “没错，就是他搞的鬼，我就说是他捅上去的。”郑德海咬牙切齿地说着。 “所以啊，要解决问题，就得从根源上入手。”尚可慢悠悠说了一句。 “尚县長，怎么从根源上入手？”郑德海没往深了想，下意识问道。 “这要靠你自个去想，我哪知道怎么办。”尚可咂咂嘴，瞅了郑德海一眼，这厮不知道是装傻呢，还是真没领悟过来。 听到尚可略带不满的语气，郑德海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看了尚可一眼，仔细回想着尚可昨天和今天的话，郑德海的心不由砰砰跳了起来：“尚县長，你的意思是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要不然呢？你看我都帮你跟市里打了招呼，但没用啊。”尚可盯着郑德海，“老郑，能帮你的我肯定帮，但有些事情需要你自个解决。” “尚县長，我……我回去想想。”郑德海心一下乱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到尚可的心思了，但他又不可能明着问出来，因为尚可也不可能给他肯定的答复。 匆忙从尚可这里告辞离开，郑德海回到自己办公室里，心里头乱糟糟的，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一口烟雾吸入肺里，郑德海才感觉舒畅不少，脑袋也清醒了许多，但却越想越是害怕，尚可真的是暗示他那样做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也太狠了。 不知不觉一根烟抽完，直至烟头有点烫手，郑德海才恍然惊觉，赶紧把烟头掐灭。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见是李一佳打来的，郑德海连忙接起来，迫不及待问道：“小佳，情况怎么样了？” “市里的人刚找我问了一些话，该回答的我都回答了，不该说的我都敷衍过去了，他们倒也没为难我，只是让我最近不要离开凉北，他们可能还会找我问话。”李一佳哆哆嗦嗦说着，越说到后面越害怕，“郑哥，再这样下去我受不了了，一定会出事的。” “你先冷静点，别老动不动就出事的，你现在不是好好的？”郑德海烦躁地说着，“人家也没为难你，这说明他们还没掌握到什么证据嘛。” “可这样下去，他们早晚会查到的，县城就这么点大地方，他们要查啥不容易啊？”李一佳低吼着，从贺小梅跳楼自杀后，她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精神处于高压状态，现市里的人一来，几乎成了压垮她神经的最后一道稻草，李一佳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精神压力，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从学校毕业没几年，没经历过太过的挫折，抗压能力很一般。 “行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别老是神经兮兮的。”郑德海不耐烦地说着，“还有，你现在暂时别往我这跑了，要打电话给我就换一个手机，别用你现在这个。” 郑德海刚说完，手机就传来嘟嘟声，郑德海道：“我有电话进来了，先这样吧，回头我再联系你，你别慌。” 第９８章 滴水不漏 挂掉电话，郑德海一看，竟是冯占明打来的，郑德海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接起了电话。 “老郑，事情有点不妙啊，市里的人又下来了，你知道吗？”电话那头，冯占明说道。 “我知道。”郑德海点头回应。 “现在他们到县局这边来了，要调阅卷宗，查看事发当天的现场情况。”冯占明低声说着，“这事我们县局是不可能拦着的，只能配合他们，你心里要有个数。” “好，我知道了，老冯，谢谢你。”郑德海沉声道。 “谢我做什么，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冯占明眉头微拧着，之前因为顺手卖了郑德海一个人情，搞得冯占明现在也有点被动，想了想，冯占明不由轻声说了句，“老郑，这样查下去，我估摸着会出事啊。”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郑德海心里更加烦躁了。 “尚县長那边是个什么说法？”冯占明又关心地问道。 “我刚刚已经去过他那了，事儿我会想办法的，老冯，这事跟你关系不大，你没必要慌嘛。”郑德海耐着性子道，“先这样吧，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 郑德海说完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到桌上，使劲用双手搓了搓脸，抬起头时，郑德海双眼有些血红，这事他肯定不能坐以待毙，虽说贺小梅确实是自杀的没错，但这事查下去，他这个副县長肯定是被一撸到底了。 其实如果只是这样，郑德海倒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他真正担心的是李一佳，他对李一佳再了解不过，这女人就不是个能扛事的人，偏偏对方还知道他不少事情，一旦李一佳进去了，可能会把他的很多事情抖出来，那到时候就不仅仅只是贺小梅这事了，而是会牵连出他的许多问题，这才是致命的。 这时候能帮他的只有尚可。郑德海很快就想到了尚可头上，只有凭借尚可强大的背景和关系，才能帮他把这事压下去。 但一想到尚可的暗示，郑德海心里又发怵，脸色不停变幻着，心里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不知道过了多久，郑德海咬了咬牙，默默拿出手机，调到了录音模式，然后放入口袋里，重新走向尚可办公室。 在门口，郑德海遇到了正要出去的尚可，郑德海连忙上前：“尚县長要出去？” “是啊，有事？”尚可瞥着郑德海，明知故问。 “尚县長，我得耽误你几分钟，咱们进办公室再聊聊？”郑德海道。 “行啊，自己人，哪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老郑，你跟我见外了。”尚可呵呵笑道。 两人走进办公室，尚可盯着郑德海，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尚县長，如果我搞定了乔梁，是不是你就能帮我搞定这事？”郑德海直勾勾看着尚可。 “啊？我会尽力。”尚可模棱两可地点头。 郑德海闻言皱皱眉头，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这时尚可走过来拍了拍郑德海的肩膀：“老郑，你要想办法自救呐，否则就算是这次压下去，回头又有人往上捅，那事情就没完没了了，你懂不？万一要是有人觉得捅到市里不够，又捅到省里，你说到时候是不是更糟糕了？” “尚县長说的是。”郑德海点头附和着，瞅了瞅尚可，眼睛眯了眯，“尚县長，那您说我该如何搞定乔副县長？能不能给我一个建议？” “这个我还真没啥好建议，你也知道我跟乔副县長那是势同水火，我俩不和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我都拿他没辙，哪还能给你提供啥建议，这个啊，只能靠你自己想办法。”尚可眨了眨眼睛。 听到尚可这话，郑德海暗骂了尚可一声鸡贼，明明对他有着某种暗示，却又不说出来。 “尚县長，其实要怎么搞定乔副县長，我心里也没数，您能不能再想想，给我个具体建议？”郑德海不甘心，继续问道。 “唉，老郑，多想想我之前我跟你说的话，能帮我肯定帮你，但有些事只能你自己想办法。”尚可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随后看了看时间，“老郑，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得走了，省里有个考察组下来，我得去接待。” “好，尚县長先去忙吧。”郑德海点点头。 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目送着尚可离开，郑德海叹了一口气，颓然走回办公室，原本还想留下点尚可的话柄，免得日后尚可翻脸不认，没想到尚可说话竟然滴水不漏。 郑德海烦躁地拿出手机拨拉着通讯录，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掉乔梁，他觉得尚可有句话还是说得不错的，问题的根源就在乔梁身上，要是没有乔梁捅到市里，就不会有这档子事，郑德海现在也是一门心思认准乔梁，因为他看到贺小东和乔梁在一起，所以他现在所有的怨恨也都集中在乔梁身上。 郑德海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着，脑子急速转了起来，想着怎么样才能有一个稳妥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将乔梁解决掉。 时间一分一秒过着，郑德海在办公室里将自己闷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郑德海才从办公室里出来，开车来到了县城一家饭店。 郑德海约了自己一个在县医院当医生的表弟，郑德海到的时候，对方已经先一步到达。 郑德海表弟叫孙少强，平时对郑德海这个当县领导的表哥就十分巴结，再加上郑德海之前还分管着卫生这一摊，所以对孙少强也是颇有提携，现在孙少强担任县医院的副院长，就是郑德海出力的结果。 包厢里，孙少强看到郑德海来了，立刻起身，满脸笑容迎上前：“哥，来了。” “坐吧，自家人，没必要搞这一套。”郑德海挥挥手。 等孙少强坐下，郑德海看着对方：“小强，哥可能有件事要你帮忙。” “哥，瞧你说的啥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啥帮不帮忙呢。”孙少强笑道。 “行，那我就直说了。”郑德海点了点头，示意孙少强凑过来，在对方耳旁轻声说了起来。 孙少强听着听着，脸色一下变了，惊恐地看着郑德海：“哥，这……这是掉脑袋的事啊。” “你嚷嚷什么。”郑德海瞪了对方一眼，转头看了看包厢门，确认门是关着的，郑德海才又指着对方，“小声点。” 孙少强下意识点着头，旋即又道：“哥，这事太吓人了，你怎么会想……” “小强，你就说吧，这事你做不做？”郑德海打断对方的话，幽幽地盯着对方，“愿不愿意帮哥这个忙，你就给个痛快话。” “哥，非做不可？”孙少强额头冒汗。 “非做不可。”郑德海点了点头。 孙少强闻言，愣愣地不知道说什么，这事太突然，他也有些举棋不定。 “小强，你按我的计划去办，事情做的隐蔽点，没人知道的。”郑德海看着孙少强，又说了一句。 “哥，可是这事实在是……”孙少强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觉得这事实在是太吓人了。 “小强，你别忘了，没有我，就没有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之前还有人往县纪检那边寄你的黑材料，这事要不是我通过关系帮你压下，你还能安稳当这个副院长吗？”郑德海突然道。 “哥，我帮还不行嘛。”孙少强心里一阵发冷，咬牙道。 “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郑德海点了点头。 两人吃完饭，随即各自离开。 次日，乔梁像往常一样上班，上午十点，乔梁在扶贫办召开了会议，听取了扶贫办最近的工作汇报，对于扶贫办当前的工作进展，乔梁总体还是满意的，特别是推进安装太阳能光伏发电板一事，取得了重要突破，目前多数百姓的思想工作已经做通，事情很快就能落实下去，对这点，乔梁还特地表扬了几句，何青青担任扶贫办主任以来，所做的工作确实是有目共睹，也帮乔梁分担了很多工作，对此，乔梁在会上也不吝赞美之词，对何青青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 会后，乔梁将何青青单独叫到了自己办公室，请何青青坐下后，乔梁亲自给何青青倒水，一副伺候领导的姿态，道：“来来，何主任快喝水，最近辛苦何主任了。” “乔县長，可别，你这整得我都心虚了。”何青青笑道。 “就你还会心虚？”乔梁笑着看了何青青一眼，在何青青对面坐下，道，“何主任，我昨天刚从县旅游局拿到一个数据，春节这个假期，来咱们凉北旅游的人数比往年有一个很大的跃升，我看了下游客来源地，江东省贡献了不少，我还特地打电话问了问老三，是他们那边在猛推江东到凉北的冰雪旅游线路，因为这是他们刚开辟的旅游线路，所以他们今年第一年也砸了好些钱进行推广，日后只要这条线路做起来，来凉北的游客就会源源不绝，所以咱们可以有意识地引导牧区那边多发展一些农家乐和民宿客栈，这也是帮助牧区发展的一条脱贫路子。” “这确实是一个好思路。”何青青眼神一亮，点了点头。 “嗯，这事还是由你们扶贫办配合相关部门去推动，总之，关系到老百姓脱贫的事，你们要积极牵头。”乔梁说道，他虽然已经把扶贫办的具体工作都交给了何青青，但他依然把握着大方向，毕竟他是分管扶贫办的领导，今年他是铆足了劲要在扶贫工作上做出成绩的。 两人聊完，已经快12点，何青青看着时间，道：“乔县長，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为啥？今天难不成还是啥好日子？”乔梁道。 “上次你请我吃火锅，我得请回去呀。”何青青笑道。 “那不必，何主任工作那么辛苦，我请你一顿那不是应该的嘛。”乔梁呵呵一笑。 “其实今天是我生日。”何青青微微一笑。 “你生日啊？”乔梁惊讶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笑道，“那确实该出去吃一顿，不过得我请，算是我给你庆祝生日吧。” “乔县長，那我可不客气了？”何青青笑嘻嘻道，乔梁说要给她庆祝生日，何青青脸上的笑容一下变得格外灿烂。 两人从县大院出来，准备就近在县大院旁边的饭店找个地方吃。 就在两人刚走出县大院门口时，办公楼的某一个窗户里，一双眼睛默默盯着乔梁的背影，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第９９章 美女救英雄 乔梁和何青青在县大院附近找了家饭店，包厢里，乔梁点完菜后笑道：“还差个蛋糕，不然就齐全了。” “蛋糕其实有了，我家里订了，晚上我爸妈喊我回去吃饭来着，乔县長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何青青抿嘴一笑，“乔县長请我吃饭，我请乔县長吃蛋糕。” “那还是算了，我怕去了被你爸妈一通盘问。”乔梁笑道。 何青青笑了笑，并没有强求。 两人吃着饭，何青青今天的兴致很高，因为今天陪她过生日吃饭的是乔梁，这几年，何青青还是头一次和异性一起过生日，尽管这个生日也只是简单的吃个饭，但对何青青来说，意义却是颇不一样。 “对了，那个贺小梅的事怎么样了？”何青青关心地问道。 “市里的人已经下来调查了。”乔梁说道。 “那可太好了，有他们介入，相信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还一个公道给人家。”何青青一脸振奋，她和贺小梅虽然非亲非故，但也看不得那样的悲剧发生。 “希望一切顺利吧。”乔梁并没有何青青想的那么乐观，道，“市里的人是昨天下来的，但腾书记突然插手了这事，差点就阻止了这事继续查下去，好在有萧市長硬扛了腾书记那边的压力，现在就怕后边又起什么波折。” “怎么会这样？腾书记难道就一点做人的良知都没有吗？”何青青气愤道。 “你说话可得小心点，这话要是传到腾书记耳里，你这个小小的扶贫办主任就不用干了。”乔梁道。 “我才不怕，大不了我不干了。”何青青哼了一声。 乔梁听得一笑，道：“看不出我们何主任也是嫉恶如仇的人。” “我这不是嫉恶如仇，而是贺小梅这事，但凡是个有点良知的人，也不可能容忍，腾书记那样的大官，难不成他的是非观念还不如我这一个小小的扶贫办主任？”何青青气道。 “你这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咱们身在体制，你也知道这里头各种各样的诱惑有多大，有的人早就被糖衣炮弹腐蚀，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和使命，丧失了原则和底线。”乔梁感慨道。 “所以我很佩服乔县長，因为像你这样的好官真的不多。”何青青看着乔梁道。 “何主任，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我承受不起。”乔梁摆摆手。 “乔县長，我说的是真心话。”何青青认真起来。 “得，赶紧吃饭吧，今天是给你过生日的，怎么扯到这些来了。”乔梁笑道。 两人吃着饭，一顿简单的生日午餐倒也吃得其乐融融，而在饭店外面，一辆普通的小轿车停在路边，驾驶座上的人一边抽着烟，一边紧紧盯着饭店门口。 乔梁和何青青吃完午饭，从饭店出来时，小轿车上的人赶紧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乔梁和何青青浑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两人站在路边，看了下来往的车子，准备穿过马路走回县大院。 瞅了个两边车子比较少的空档，两人朝马路对面走去，一边还有说有笑聊着。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乔梁低头去摸手机，一旁的何青青不经意间往左边来车方向一看，眼珠子一下瞪得老大，艾玛，一辆小货车正高速冲他们飞驰而来，眼看就要撞上——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何青青用力猛地将乔梁往旁边一推，大喊道：“乔县長，小……” 何青青声音还未落下，随着“啊——”一声惨叫，人已经被撞飞了出去，而乔梁，只感觉面部被一阵罡风擦过，甚至隐隐有些刺痛，眼前的视线也陡然变暗，随即又恢复正常。 一辆小货车几乎是擦着乔梁的身体驶过，只差那么一点点，乔梁就不是被货车带起的罡风擦过，而是被撞飞。 脑袋仿佛有刹那的停滞，等乔梁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睚眦目裂，朝不远处躺在地上抽搐着的何青青冲了过去。 “何主任！”乔梁大喊着，大脑一片空白，当他看到何青青的身体一下一下抽搐着，口中不停往外吐血时，乔梁彻底慌了，“何主任，你别吓我，你可别吓我……” 乔梁一脸苍白，脑子接着一个激灵：“对，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乔梁手忙脚乱拿出手机，两手哆嗦着拨着号码，打完120的电话时，乔梁看着地上已经一动不动的何青青，心里充满了恐惧，乔梁害怕，不敢往下想那最糟糕的可能性，饶是他平常再镇定，此刻面对着这种突发状况，也彻底懵了，说到底，乔梁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人在面对生死时能够平静如常，更何况何青青还是为了救他。 “救护车呢，救护车怎么还不来？”乔梁茫然抬头望着四周，时间其实仅仅只过了那么一两分钟，但在乔梁感觉，却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乔梁才回过神来。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走下来，其中一人摸了摸何青青的鼻息，神色一振，“快，还有气，抬上担架，马上送医院。” 乔梁听到对方的话，眼神一下有了神采，急忙帮对方抬着担架，一起上了救护车…… 不远处，路边的一辆小轿车里，车上的人注视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幕车祸，气恼地拍了拍方向盘，旋即启动车子缓缓驶离。 县大院，中午一直呆在办公室的郑德海，不停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脸上满是焦急等待的神色，直至听到隐隐传来救护车的声音时，郑德海才神色一振，快步走向窗口。 站在窗户旁往外眺望着，郑德海看不到车祸的地点，但听着救护车越来越近的声音，郑德海知道车祸地点就在县大院外不远处。 郑德海有些紧张地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一通，郑德海着急道：“成功了？” “就差一点点。”电话那头的人懊恼道。 “你怎么搞的？这样的事也能搞砸！”郑德海低声吼道。 “哥，我也不想啊，事情还是有点太仓促了。” “那我刚刚听到的救护车声音是怎么回事？” “那是撞到他旁边的那个女的。” 郑德海一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车子没撞到乔梁，反而撞到何青青了。 “该撞的人没撞，不该撞的人倒是撞了。”郑德海恼火道。 “哥，没办法啊，这种事毕竟不是完全可控的，而且准备太仓促了。” “行了，事情都这样了，说再多也没用了，你有把手尾料理干净吗？” “哥，你放心，这事绝对查不到咱们身上。” “好，那就先这样。” 郑德海说完挂了电话，有些气恼地拍了拍窗台，尼玛，功亏一篑！ 县医院。 乔梁跟着医护人员一起推着车往急救室跑，直至到门口时，乔梁被拦了下来，看着渐渐关上的急救室的门，乔梁朝里头着急喊着：“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唉唉，你别在这里嚷嚷，影响医生手术，只要能救，医生都会救的。”一名护士走出来推了推乔梁，让乔梁别堵在门口。 “好好，我不嚷嚷，你们一定要尽力。”乔梁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他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喧哗，否则可能会影响医生抢救。 站在走廊上，乔梁不停地走来走去，焦急等待着抢救的结果。 这时，乔梁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此刻乔梁才想起，刚刚有好几个电话打进来，他因为一门心思都在何青青身上，无暇去顾及。 乔梁拿起手机一看，是丁晓云打来的。 乔梁接了起来。 “乔县長，你那边没事吧，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怎么现在才接？”电话这头，丁晓云问道。 “丁书记，何青青出车祸了，我刚送她到医院。”乔梁解释道。 “啊？”丁晓云一呆，急忙道，“严重吗？” “严……严重，正在抢救。”乔梁声音有些发颤，不敢去想那最坏的结果。 “我马上赶过去。”丁晓云立刻道。 挂了电话，乔梁拿着手机在墙角蹲了下来，从刚刚车祸发生到现在，短暂的恐慌后，乔梁现在慢慢冷静了下来，仔细回想着刚才那一幕，乔梁犹有些后怕，刚刚要不是何青青拉他一把，被撞的就是他，因为他正好在车子过来的那一面。 那肇事司机呢？乔梁目光一沉，这时候他才顾得上去想起那肇事司机。 拿出手机，乔梁拨通了副县長兼县局局长冯占明的电话。 两人平常接触不多，碰面也少，冯占明接到乔梁的电话，客气道：“乔县長，有什么事？” “冯县長，刚刚在县大院附近发生了一起车祸，我希望你们能够严查。”乔梁口气严肃道。 “乔县長，交通事故都会有交警部门处理的，你不用担心。”冯占明道。 “好，那我等着交警部门的结果。”乔梁冷声道。 “乔县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冯占明纳闷道。 “没什么意思，因为我就是这起事故的当事人之一，就在刚才，要不是何主任把我推开，我可能已经成了车下亡魂，这会何主任正在急救室抢救。”乔梁咬牙说道，他现在对那肇事司机可谓是恨之入骨。 “还有这事？”冯占明听得一惊，赶紧道，“那我马上安排下去，一定从严从快处理。” 冯占明说完又关切地问了一句：“何主任没事吧？” “正在急救室抢救。”乔梁又重复了一遍。 冯占明闻言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挂掉电话后，冯占明眉头紧拧了起来。 这是一起普通的车祸吗？ 第７００章 不对劲 冯占明琢磨着，脑袋里冷不丁冒出郑德海的身影，没来由把自己吓了一跳。 略一寻思，冯占明走出办公室，准备亲自到事故现场看一看。 医院里，丁晓云赶到的时候，何青青还在急救室里抢救，看到乔梁焦急地走来走去，丁晓云忙安慰道：“乔县長，你也别急，我相信何主任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乔梁一脸自责，“何主任是为了救我才被撞的，她要是没推我那一把，她自己肯定是能来得及躲闪的。” “乔县長，事到如今，你也别那样想，毕竟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看到。”丁晓云开解着乔梁，“我想就算是时间倒退再重来一次的话，何主任肯定也是会救你的。” 乔梁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着，乔梁和丁晓云在急救室外等待着结果，而随着丁晓云到来，医院这边很快也被惊动，院领导都赶了过来，并且第一时间组织院里最好的专家进去参与抢救。 何青青还在抢救时，她和乔梁遭遇车祸的消息，也很快就传开。、 县大院，尚可慢悠悠踱步到了郑德海的办公室，轻敲了敲门，尚可推门进去，一股烟雾飘了出来，尚可险些被呛到，用手挥散着眼前的烟雾，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咂着嘴：“老郑，你干啥呢，把屋里搞得乌烟瘴气的。” “尚县長来了。”郑德海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烟抽多了。” “抽烟也不开窗。”尚可指了指窗户，瞅了瞅郑德海，“老郑，我听说外面发生车祸了，好像是乔副县長？” “可不是，据说是乔副县長和何主任。”郑德海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了一眼，有那么两三秒的停滞，随即郑德海移开了目光，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听说何主任受伤了，也不知道乔副县長情况如何，咱们是不是该去医院探望一下呢？” “嗯，是该去探望一下，希望他们吉人天相，都没事。”尚可点点头。 “嗯，确实，都是年轻干部，是组织重点培养的人才，要是出事了就可惜了。”郑德海撇撇嘴。 “没错，可惜了呀。”尚可看着郑德海，意有所指地说道。 郑德海知道尚可是什么意思，跟着点点头：“是可惜了。” “差了点运气。”尚可没头没脑又说了一句。 郑德海闻言一下沉默了起来，这事现在搞成这样，真的是让他糟心不已，乔梁没撞到，结果撞了何青青。 “走吧，咱们去医院探望一下。”尚可招呼着郑德海道。 两人一起坐车前往医院，路上，郑德海有些沉默，尚可也没说话的心思，车祸的事，尚可现在基本能确定是郑德海搞的，但可惜却没成功，这让尚可很是遗憾，要是临时走的这步棋能成功，那可就完美了，要是告诉舅舅的话，估计舅舅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可惜这把刀了。尚可瞄了郑德海一眼，心里暗自惋惜。 不过事情虽然失败了，好在这也只是他临时走的一步闲棋，没成功就算了，他知道舅舅那边对乔梁的事有安排，回头再看看舅舅那边搞出来的动静如何。 车子到了医院，尚可和郑德海来到急救室这边时，何青青还在抢救，尚可关心地问了一下情况，一边叮嘱着县医院的院长要全力抢救，一边转头看着乔梁和丁晓云，一脸痛惜地说道：“好好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希望何主任一定能扛过这一关。” 尚可说着，看向乔梁：“乔副县長，我听说你也险些被车子撞了，没事吧？” “尚县長看我这样像有事吗？”乔梁神色冷淡地看着尚可，“尚县長是不是看我好端端的站在这，心里很失望？” “乔副县長，你这话怎么说的？我是关心你，你别说话老是阴阳怪气的。”尚可不高兴道。 “呵呵，那我可是太感激了，感谢尚县長的关心。”乔梁冷笑。 “乔副县長，你这人真是小鸡肚肠，格局太小了。”尚可不满地指了指乔梁。 靠！听到尚可的话，乔梁险些吐血，尼玛，这个尚可是戏精上身了不成，现在这么能演戏了？ 这时，丁晓云悄悄用胳膊碰了碰乔梁，示意乔梁别再和尚可抬杠。 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乔梁转头望去，看到是冯占明来了，登时神色一振，主动上前几步，着急地问道：“肇事者抓到了吗？” “别急，那个肇事者并没跑，他一直留在原地，并且还主动报了警。”冯占明指了指跟他过来的交警队负责人，道，“这是邵队长，今天这起事故由他亲自查办。” 邵队长点点头。 “邵队长，你给几位领导说说这起事故的情况。”冯占明又道。 邵队长又点点头，然后道：“几位领导，根据目前的调查结果，这是一起意外事故，那个肇事司机因为突发心口绞痛，在想踩刹车的时候，误踩了油门，才导致了这一起事故，根据他的口述，刚才我们交警队这边就立刻派人来到医院查证，证实他确实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平时也都随身备有速效救心丸……” 邵队长将目前初步调查到的情况娓娓道来，根据他的描述，这起事故只能定性为意外事故，当然，这些都只是短时间内调查到的结果，因为事故的另一方涉及到了乔梁这样的县领导，甚至何青青这个扶贫办主任还在抢救，生死未知，所以邵队长说话的措辞也极为谨慎，表示交警队下一步还会深入调查。 “那个肇事司机有没有酒驾什么的？”乔梁不甘心地问道。 “乔县長，这个还真没有，我们到达事故地点时，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测酒精，结果显示正常。”邵队长说道。 乔梁闻言没再说什么，如果真的只是这样，那只能说明今天他和何青青真的是太倒霉了，天降横祸。 乔梁并没有注意到，那位邵队长在说话时，郑德海不时拿手擦着额头，也不知道在擦什么，而他的这些举动，都被一旁的冯占明看在眼里。 邵队长介绍完情况便离开，尚可和冯占明、郑德海三人呆了片刻后也随即离去，只有乔梁和丁晓云留下来等待着抢救结果。 约莫到了下午三点多，急救室的门才推开，乔梁迫不及待上前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暂时捡回一条命，但目前还处在危险期，这两天得先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医生回答道。 “那什么时候才能脱离危险？”乔梁着急问道。 “这个得看患者自己。”说话的医生欲言又止，并没敢全部说实话，在他看来，病人的后续情况并不乐观，能否挺过去，主要还是看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接下来的两天会尤为关键。 很快，何青青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里，因为重症监护室里不允许外人进去，乔梁和丁晓云也只能在外头隔着玻璃看着何青青。 乔梁此刻依然充满了自责：“如果何主任挺不过这一关，那真的是我害了她。” “乔县長，你别老是这样想，车祸是谁也无法预料的，不能说是谁害了谁。”丁晓云劝解道。 “唉，今天是何主任生日，本来中午还高高兴兴请她吃饭来着，没想到一转眼就……”乔梁一脸苦涩，后面的话已经说不下去。 丁晓云闻言，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没想到今天是何青青的生日。 “对了，丁书记，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事？”乔梁这时想起丁晓云之前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不由问道。 “也没什么事，市里下来调查的那名负责人是我朋友，中午我和她吃饭，想着你对贺小梅这事更了解，所以想喊你一起过去坐坐来着。”丁晓云说道。 “我了解的情况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些，他们按照那个线索去查就可以了。”乔梁说道。 丁晓云点了点头，知道乔梁这会肯定是没心思管别的事了，没再提这茬。 两人又呆了半个小时，等到通知了何青青的家人过来时，乔梁和丁晓云才从医院离开。 坐丁晓云的车一起返回县大院，临到事故地点时，乔梁突然喊停车。 “乔县長，怎么了？”丁晓云疑惑地看着乔梁。 “我下车看看。”乔梁推开车门下车。 走到中午出事的地点，乔梁看着那肇事小货车开过来的方向，静静地站着。 丁晓云也跟着走下车，来到乔梁身旁，奇怪地看着对方：“乔县長，你这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怪。”乔梁眉头微蹙。 “有些怪？”丁晓云不解的看着乔梁，“哪里怪了？” 乔梁没说话，仔细回想着中午发生车祸时的那一幕，回忆着当时的画面，尽管一切看起来好像很正常，就像那位邵队长说的，是一起交通意外事故，但恰恰是太正常了，反倒让乔梁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７０章 怀疑什么？ 乔梁默默站了一会，这时丁晓云也隐约明白了乔梁在怀疑什么，一脸震惊：“乔县長，你……你不会是怀疑这车祸是人为的吧？” “我只是感觉有点怪。”乔梁摇了摇头，“也许是我想多了。” “乔县長，我觉得可能是你太紧张了。”丁晓云说道。 “也许吧。”乔梁点了点头，他打算回头去见见那个肇事者。 “走吧。”乔梁转身走回车子。 回到县大院，乔梁刚在办公室坐下，没过一会，教育局局长丁永兴就过来了，乔梁看到对方，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对方坐，问道：“丁局长，什么事？” “乔县長，听说您中午遇到了点事故，没事吧？”丁永兴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乔梁摆摆手。 丁永兴点点头，没再说这事，把手头一份文件送到了乔梁面前，道：“乔县長，您看一下，这是咱们县一中的扩建项目。” “哦？”乔梁接过来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县一中的项目建设计划书，县一中要在现有基础上扩建一个图书馆、体育馆，同时兴建一栋新的教学楼和宿舍楼，总投资五千多万，乔梁看完，微微点头，道：“这个扩建项目可以嘛，多花点钱支持教育是应该的，有什么问题吗？” “乔县長，是这样的，这个项目是去年就立项的，在郑县長的努力下，这个项目被列入了市里的重点项目，因此争取到了市财政两千万的配套资金。”丁永兴说道。 “这是好事嘛，能从市里要到两千万的财政支持，这能大大缓解咱们县财政的压力。”乔梁道。 “乔县長，是这样没错，关键是这两千万到现在还没拨下来，这不，原本郑县長说年后要再去市里跑跑的，但现在郑县長不再分管教育这一摊了，所以我只能跟您汇报了。”丁永兴解释道。 乔梁一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是要让他去市里活动要钱了，原来这是郑德海的事，现在他分管教育这一摊，这事就落到他头上了。 “丁局，你们有自己先去市里跑跑吗？”乔梁问道。 “乔县長，您就别提了，年后上班这些天，我去市里跑了两次了，可惜咱人微言轻，去了想约人家市财政局局长出来吃个饭都约不到，每次去都是白跑。”丁永兴无奈道。 “行，回头我跟你一块去跑跑。”乔梁点头道，这事他推脱不了，毕竟这也是他这个分管领导的责任。 “乔县長，还有一件事。”丁永兴挠了挠头，又道。 “什么事？”乔梁看着对方。 “就是年前教师的工资和绩效奖金还没有发下去，这个希望乔县長跟咱们县财政局那边催催，不然下面教师的反应挺大的。”丁永兴说道。 “教师的工资还没发下去？”乔梁眉头一皱，“你指的是去年的吗？” “对，就是去年10月份以及下半年的绩效奖金。”丁永兴说道。 乔梁听到这，一下子大为稀奇，这都新一年的2月份了，老师还没领到去年10月份的工资？ “丁局，你给我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老师们怎么会还没领到去年10月份的工资？这工资不是按月发放吗？”乔梁纳闷道。 “乔县長，您来凉北县工作的时间还不长，再加上之前没分管教育这一块，所以可能对这事不太清楚，咱们教育系统这块，经常都是没办法足额给老师发放工资的，因为县财政比较紧张，所以教师这一块的工资，经常都是延迟三四个月，你比如说上个月，给老师们发放的是9月份的工资，2月份就该给老师发10月份的工资了，再加上这个月赶上过年，所以还有去年下半年的绩效奖金也得一块发。”丁永兴解释道。 “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吗？”乔梁皱眉。 “对，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其实以前拖欠的还更多，以往一般都是拖欠半年以上，后来尚县長来了后，他经常能从市里要到钱，所以县财政会比以往宽裕些，拖欠教师的工资也就没那么多了。”丁永兴说道。 乔梁闻言，心说尚可倒也不是一点事儿都没做，凭借着对方在市里的关系，确实比较容易从市里要钱，也算是为县里做了点实事。 “丁局，这样吧，回头我去问下财政局，看老师们的工资什么时候发。”乔梁说道。 “好，那就麻烦乔县長了。” 丁永兴轻松地离开了，乔梁却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分管副县長果真是不好当呐。 乔梁正感慨着，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到来电号码，乔梁挑了挑眉头，直接摁掉。 手机还没放下，再次响起，乔梁瞅了一眼，眉毛拧了拧，有些烦躁，打电话来的是刘莹，乔梁现在对这个女人的印象极为糟糕，压根就不想接对方的电话，毫不犹豫，乔梁又挂了对方电话。 不过乔梁的做法显然是没用，对方很快又打了过来，乔梁登时就不爽了，气冲冲接起来，道：“刘总，你有完没完？” “乔县長，你总算是接电话了。”电话那头，刘莹对乔梁的态度似乎一点不生气，平静道，“乔县長，我得向你澄清一下，你在我们酒店被抓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乔梁冷笑。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所以我来凉北了，咱们当面谈一谈。”刘莹说道。 “你来凉北了？”乔梁愣了一下。 “没错。”刘莹点了点头，“我在凉平酒店1002房，乔县長如果愿意，现在可以过来。” 乔梁闻言沉默了起来，刘莹竟然亲自来凉北想要向他当面解释，难道说那晚的事真的跟刘莹无关？ 思虑片刻，乔梁道：“好，我现在过去。” 开车来到凉平酒店，乔梁到了刘莹所说的房间，只见门开着，刘莹正独自一人坐在桌子旁喝茶。 看到乔梁过来，刘莹站起身：“乔县長请进。” “刘总特地跑来凉北，我怎么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呢。”乔梁不冷不热道。 “乔县長没必要这样冷嘲热讽，我知道乔县長心里有气，也把我当成陷害你的人，但我还是那句话，事情跟我无关。”刘莹淡淡道，“乔县長既然来了，想必也是愿意听我解释的，何不先坐下来喝杯茶，消消气。” 刘莹给乔梁倒着茶，一边道：“这是我自己带来的茶叶，乔县長可以尝尝。” 乔梁瞥了一眼，却是一动都没动。 刘莹见状微微一笑：“乔县長莫不是怕我又在这里头放药了不成？” “刘总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乔梁冷声道。 “乔县長，你仔细想想，如果那天晚上我要害你，会在自己家的酒店吗？而且你觉得我会搞出一个破绽那么多的局来吗？况且我真要害你的话，那肯定是要准备周全的，你觉得呢？”刘莹淡然说道。 听到刘莹的话，乔梁心头一动，仔细一想，刘莹的话不无道理，而且如果真是对方干的话，对方似乎没必要找自己解释。 心里的想法有些动摇，乔梁转头盯着刘莹：“那刘总觉得是谁害了我？” “这我不清楚。”刘莹微微摇头，“我想乔县長心里应该是有答案了，何必问我？” 乔梁闻言，盯着刘莹看了一会，刘莹这会也不示弱，平静地和乔梁对视着。 看到刘莹的目光，乔梁若有所思。 两人相对无言，乔梁沉默了一下，问道：“刘总专程来凉北就是跟我解释这件事？” “也是也不是。”刘莹摇了摇头，道，“既是要跟你解释，也还有别的事。” 听到此话，乔梁站了起来：“既然如此，刘总也解释过了，我就先告辞了。” “不送。”刘莹点了点头。 目送着乔梁离开，刘莹轻呼了口气，该说的她都说了，以乔梁的智慧，刘莹相信乔梁应该能做出一个最基本的判断。 而刘莹之所以非要执着于当面跟乔梁解释，在于她的性格，刘莹不喜欢平白无故被人误会，更不愿意给别人背黑锅，所以她一定要当面向乔梁解释。 叹了口气，刘莹没再去想乔梁的事，而是拿出手机找着尚可的电话，她这一趟来凉北，另一件事就是要再和尚可谈谈。 另一头，乔梁从酒店出来后，寻思着刚刚刘莹的反应以及每一个细微表情，乔梁心里也微微有了谱，事情或许真的跟刘莹没有关系，而是尚可独自干的。 默默沉思了一会，乔梁摇了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事。 不过乔梁这会也没有回去，而是拿出手机给冯占明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冯占明问道：“乔县長，什么事？” “冯县長，我想见一下中午那起事故的肇事者，不知道能不能让交警队的人把对方的电话号码给我。”乔梁说道。 “可以的，小事一桩，我马上安排，让交警队的人跟你联系。”冯占明道。 “好，谢谢冯县長。”乔梁道。 “乔县長跟我客气了。” 两人客套了几句，挂掉电话，冯占明目光一沉，难道乔梁也在怀疑什么？ 第７０２章 鬼祟 乔梁在原地等待了一会，没多久，乔梁下午在县医院见过一面的那位邵队长就赶过来了，乔梁看到对方，道：“邵队长把电话号码发给我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亲自跑过来。” “乔县長，没事，我陪您过去。”邵队长笑道。 乔梁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邵队长先是联系了一下那位肇事者，随即带路，和乔梁一起赶往对方的家里。 路上，乔梁询问了一下肇事者的情况，邵队长立刻介绍起来，和下午在医院时说的差不多，乔梁听了微微点头。 两人来到肇事者的家里，位于城郊农村，这是一栋两层的砖瓦房，外墙没有装修，看上去普普通通。 乔梁和邵队长推门进去，里头走出来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看到对方，邵队长立刻给乔梁介绍道：“乔县長，这就是那位小货车司机，叫吴大力。” “领导，又有什么事？我不是刚做完笔录回来吗？”吴大力看着邵队长，他是认得对方的，因为做笔录的时候见过。 “吴大力，这是咱们县里的乔县長，你中午开车的时候，就是险些撞到他。”邵队长说道。 “啊？”吴大力惊讶地看着乔梁，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领导，我不是故意的，我中午突然发病了，才导致车子失控的，我真不是要故意撞人的。” “没说你故意撞人，你不用紧张。”乔梁看着对方，一边打量着屋里的情况，可以看出对方的家境并不宽裕，而看对方的样子又是个老实巴交的百姓，此刻，乔梁突然有点意兴阑珊，感觉自个来见对方似乎也没啥意义，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吴大力此刻显得很紧张，连看都乔梁都不敢看，一脸忐忑地看向别处。 乔梁以为吴大力只是因为知道自己是县领导所以感到害怕，这会也没多想。 轻叹了口气，乔梁转头看向邵队长，突然道：“邵队长，我们走吧。” “走？”邵队长听到乔梁的话，呆愣了一下，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乔梁，不知道乔梁到底要干什么，一会说要来见见这个肇事者，现在才刚到就又要离开。 邵队长还在愣神间，看到乔梁已经往外走，忙跟了上去，不解地看着乔梁：“乔县長，您这是……” “没啥。”乔梁摆摆手，他现在对自己之前的想法已经产生动摇，觉得真的是他想多了，也许是他太多疑了。 两人坐车返回，一路上，乔梁都没怎么说话，邵队长主动找着话题说：“乔县長，要说这个吴大力也是个可怜人，一身大病，估计也活不了多久，我手下的人去医院核实他所说的情况时，发现他不只是有心脏方面的疾病，还得了癌症，晚期胃癌，可能时日也不多了。” “哦？”乔梁听到邵队长的话，微微一怔。 “嗯，这是我们从医院了解到的情况，不会有错的，这个吴大力也是挺可怜。”邵队长说道。 乔梁听着，下意识地点着头，心里莫名觉得哪里似乎怪怪的，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车子到了县大院，乔梁下车时，向邵队长道谢：“邵队长，今天麻烦你了。” “乔县長，您跟我客气了，以后还有什么吩咐，您随时打我电话。”邵队长笑呵呵道。 “好。”乔梁点点头。 回到办公室，乔梁将下午的工作处理完，时间一晃到了晚上，乔梁再次来到医院。 何青青依然处在昏迷状态中，乔梁只能隔着玻璃看着。 重症监护室外，何青青的父母也在，两人都很是憔悴，乔梁看到这副场面，心里很不是滋味，和两人聊了几句，乔梁受不了这种气氛，先行离开。 开车到街上，乔梁心里有些茫然，何青青现在还生死未卜，这让乔梁内心深处充满了歉疚，下午何青青推开他的那一幕画面，一直在乔梁脑海里浮现，没有何青青，也许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就是他乔梁。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开着，乔梁也不知道自己这会要去哪，肚子咕隆隆叫起来，乔梁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没吃晚饭，不由靠着马路边停下来，准备随便找一家饭店解决晚饭。 走下车，乔梁左右张望了一下，想看看这边有什么吃的。 这时，乔梁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前头一个揣着黑布包，低头匆忙走着。 此人可不正是白天那个肇事者吴大力？ 很快吴大力的身影消失了，走进了旁边一个24小时自助银行，乔梁皱了皱眉头，看对方刚刚的样子，似乎有些鬼祟。 乔梁下意识跟了上去，因为怕被对方看见，乔梁没走得太近，而是从侧边往里头看着，只见吴大力一边从那黑布包里拿出一捆百元大钞，然后一边往外张望着，紧接着从那自助柜台机里存入钱。 乔梁静静地站在外面看着，这一站足足站了七八分钟，乔梁看到吴大力前后至少从那黑布包里拿出了二十捆百元大钞存入了那自助柜台机里。 把钱存完后，吴大力明显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收起那小黑布包又急匆匆往外走。 看到吴大力出来，乔梁忙往边上一闪，免得被对方看到。 吴大力揣着包匆忙离开了，乔梁站在后头注视着对方的背影，眉头紧拧着，存个钱都冒汗，动作还有点紧张，这个吴大力很不正常啊，关键是他哪来那么多钱？ 沉思片刻，乔梁拿出手机给那邵队长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乔梁径直问道：“邵队长，那个吴大力家境如何？” “家境一般吧，他这大病缠身的，估计家里边肯定不宽裕，乔县長您下午去他家里也看到了，看他家里那情况，应该是够呛。”邵队长说着，以为乔梁是担心对方拿不出赔偿金，不由道，“乔县長，我了解过了，他那小货车有上保险，保险应该是能赔不少。” 乔梁知道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并没有解释，简单询问了一下后，乔梁发现邵队长对那吴大力的具体家庭情况也不是很了解，便挂了电话。 不过想想也正常，人家是负责调查交通事故的，又不是调查刑事案件需要查人家家底儿的，不了解具体情况也不奇怪。 在原地沉思片刻，乔梁晚饭也不吃了，开着车就往那吴大力的家驶去。 或许是打车的缘故，乔梁到吴大力家的时候，吴大力还没回来，比乔梁慢了好几分钟才到。 这时，乔梁已经在屋里和吴大力妻子拉着家常，吴大力妻子不知道乔梁是什么人，听说是来找丈夫的，吴大力妻子就让乔梁进门。 吴大力回来的时候，看到乔梁，明显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惶恐的神色：“领导……您……您怎么又来了？” “呵呵，我没事来坐坐。”乔梁淡淡笑道。 吴大力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道：“领导，您放心，我就是砸锅卖铁，该赔偿的我一定都赔偿。” “我来不是为了这个。”乔梁摆摆手，道，“我听邵队长说你身患重病？” 吴大力听到这，脸色一暗，叹了口气道：“没错，得了绝症，全身上下也到处是病，时日无多了，不想连累家里，所以也不想去医院治了，家里因为给我治这个病，已经欠了不少外债了。” “哦？”乔梁目光一凝，看着对方，道，“欠外债了？看来你这家里也不宽裕。” “不管宽不宽裕，撞了人，该赔偿就得赔偿，我一分钱都不会少的。”吴大力咬牙道。 “嗯。”乔梁轻轻应了一声，凝视了对方许久，乔梁站起来，道，“我也没别的事，先告辞了。” “啊！这就走？”吴大力疑惑地看着乔梁。 “我就是过来看看，没别的事。”乔梁笑道。 吴大力闻言，并没有挽留，他在乔梁面前感觉浑身不自在，哪敢挽留对方，将乔梁送到门口，目送着乔梁的车子离开后，吴大力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吴大力道：“孙院长，刚刚那个姓乔的县長又来我家了。” “又去你家了？他去干什么？”电话这头的孙少强急忙问道。 “没干什么，就是来坐了一小会，还关心地问了一下我家里的情况，然后就走了。”吴大力挠了挠头，“我总感觉怪怪的。” “吴大力，你别自个吓自己，再说了，你这两只脚都快踏进棺材的人，有啥好怕的，只要你啥都不说就好了，没啥事的。”孙少强安慰着对方，“何况这事这么隐秘，那个乔县長哪能发现什么，你别想太多了。” “我倒是没啥怕的，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所以给你打个电话。”吴大力说道。 “行，我知道了，有啥情况你再跟我联系，没事儿就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孙少强说道。 挂掉电话，孙少强琢磨了一下，开车前往表哥郑德海的家里。 第７０３章 找个高手 乔梁开车返回，想着车祸的事，目光阴沉。 找了一家饭店停下，乔梁要了个包厢，点了几个菜后，打电话给了杨金山。 电话接通，乔梁问道：“杨哥，吃饭了没有？” “还没，去市里开会了，刚回来，我听说你中午遇到车祸了，不要紧吧？”杨金山关切地问道。 “还好，我没事，不过何主任还没脱离危险。”乔梁叹了口气，道，“杨哥，现在有空吗？正好过来一起吃饭，我找你商量个事。” “好，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杨金山说道。 乔梁说了下地址，随即等着杨金山过来。 约莫等了十多分钟，杨金山赶了过来，乔梁请对方落座，道：“杨哥你来得刚好，正好菜都热乎着。” 杨金山看着一桌子的菜，笑道：“老弟，今晚整两杯？” “可以，那就来点白的。”乔梁笑着点头。 叫了两瓶白酒，乔梁一边开着酒瓶一边道：“杨哥，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嗨，跟我见外了不是？咱俩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杨金山笑道，“有啥事你直说就是。” “杨哥，我记得之前你说你认识市局的人……”乔梁道。 “嗯，认得啊，怎么了？”杨金山看着乔梁。 乔梁给杨金山倒着酒，道：“那有没有信得过的刑侦高手，介绍一个给我。” “你想找刑侦方面的人啊？”杨金山疑惑地看着乔梁，“有是有，老弟，不过方不方便问一下，你想干嘛？” “杨哥，不瞒你说，今天我和何主任遭遇到的这起车祸，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乔梁没有隐瞒杨金山，实话实说道。 “你怀疑车祸是人为制造的？”杨金山神色一震。 “嗯，我怀疑是有人蓄谋的。”乔梁点头道。 “有证据吗？”杨金山一脸不可思议，乔梁说的要是真的，那可就是涉嫌谋杀了，谁这么胆大包天？ “证据肯定是还没有，但有些奇怪的地方，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查一查。”乔梁摇了摇头，道，“这不，想请你帮忙，从市局找个靠谱的刑侦高手下来查一查。” 杨金山闻言，点头道：“这个倒是不难，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不过老弟，你真觉得车祸是人为的？” “杨哥，现在只是我的一些个人怀疑，说这个还太早。”乔梁无奈道。 “也是。”杨金山点点头，没再追问，不过乔梁既然有怀疑，那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这让杨金山颇为震惊。 接下来，两人没再谈正事，一边喝酒一边随意聊着，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多才散场。 次日一早，乔梁来到办公室，第一时间就是将县财政局局长贾方荣叫了过来。 “贾局长，我听说咱们县里的教师，到现在还没领到去年10月份的工资？”乔梁开口就问道。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贾方荣点了点头，道，“乔县長，教师的工资发放一直都有延迟，以前也都是这样的，现在的情况其实已经好了许多了，至少没像以前那样拖个大半年。” “贾局长，我问的是现在的问题，你别给我转移话题。”贾方荣说的情况，乔梁已经从教育局局长丁永兴那里听过了，所以乔梁这会也不想听贾方荣扯从前的，直截了当道，“贾局长，你就给我个准话，现在教师拖欠的工资，什么时候能发下去？” “去年10月份的工资，这个月底就能发下去。”贾方荣想了想，给了个大概的时间。 “只是10月份的工资吗？其余拖欠的部分，不能一次性发下去？”乔梁皱眉。 “乔县長，这个真没办法，财政没这个钱。”贾方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乔梁闻言不由叹了口气，就他所知，县里公务员的工资都是按月足额发放的，到了教师那一块，却要拖欠好几个月，而上面的文件三令五申教师的工资要有保证，并且不能低于当地公务员的工资，这一个个文件到了地方，都被有选择性地执行了，财政富裕的发达县市，也许能不打折扣执行上面的要求，但到了像凉北县这样的欠发达地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乔梁此刻也不能说出先暂停发公务员工资这样的话来，否则他就会站在整个凉北县公务系统的对立面。 “贾局长，这样吧，我也不为你，月底之前，你保证10月份的工资跟去年下半年的绩效奖金能发下去，这样可以吧？”乔梁说道。 “这……”贾方荣有些为难，道，“乔县長，发10月份的工资是没问题的，但去年下半年的绩效奖金，可能还得再等等。” “贾局长，咱们当领导的，不能觉得教师群体好欺负，就可劲逮着欺负吧？”乔梁不高兴道。 “乔县長，这你真是误会我了，要是有钱，我巴不得把拖欠教师的工资全都给发下去呢，这样大家都高兴，你说是不是？”贾方荣苦笑了起来，“大家都觉得我这个财政局长当得威风，都喊我财神爷，却不知道我的苦，咱们凉北县穷，县财政一直都是寅吃卯粮，我这个财政局长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每次各部门的人来要钱，我这个当局长的也是头疼得很，说实话，每年县财政的钱除了优先保证那些大项目的开支外，真没剩多少资金可支配。” 乔梁听到贾方荣的话，也是头疼，他倒是没怀疑对方说谎，处在对方的位置上，管着县里的钱袋子，其实也没外人想的那么风光。 想了想，乔梁道：“贾局长，那你给我个时间期限，什么时候能把去年的绩效奖金给教师们发下去？” “乔县長，确切的时间我不敢保证，我只能说未来两个月吧，两个月内，我尽量争取。”贾方荣无奈道。 “行，那就两个月吧，但去年10月份的工资，你月底前就得给拨出去。”乔梁说道。 “好。”贾方荣点了点头，微微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乔梁逼他定个时间期限，那样真是为难他了，好在乔梁看起来也不是很难说话。 两人谈完事情，贾方荣也就告辞离开，乔梁在办公室独自坐着，沉思片刻，乔梁拿起手机，突然给老三打了过去。 “喂，老五，找我啥事？”电话接通，老三问道。 “老三，把你那针孔摄像头给我寄几个过来。”乔梁说道，他发觉这东西有时候还真很有用处，备点放在身上没坏处。 “我靠，你要那个东西干嘛？老五，你是不是又要整啥事了？需要我帮你不？”老三问道。 “没有，我想拿几个放在身边备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呢，你给我寄过来就是。”乔梁说道。 “行，回头我寄给你。”老三笑道，“过些日子，我又要去凉北了。” “你来干嘛？” “废话，当然是过去巡视业绩了。”老三笑起来，“公司今年刚开通的江东到凉北的冰雪旅游线路，可谓是一炮而红啊，咱们沿海这边，很多人都没领略过西北内陆的风情，大家很感兴趣，业绩比预期好太多了，这不，凉北分公司那边得再扩大规模，多招点人，我准备亲自过去坐镇。” “就你这半吊子水平的过来坐镇个屁，童童来还差不多。”乔梁笑骂道，“行了，先这样吧，等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接风。” 挂掉老三的电话，乔梁忙了一会公务，临近中午，乔梁正打算再去医院看看，这时杨金山的电话打了过来，乔梁接起来，就听杨金山道：“老弟，中午有空吧？咱们昨晚吃饭的饭店见，我给你介绍个人。” “好，我下班就过去。”乔梁神色一振，已经大概猜到了杨金山要给他介绍什么人，杨金山办事的效率可真是高，昨晚才拜托的事，这么快就办了。 一到下班时间，乔梁立刻就开车前往昨晚的饭店，杨金山已经先行一步到达，乔梁推门进入包厢，就看到杨金山和一中年男子在抽烟，只见对方穿着便装，理着短寸头，一双眼睛看起来很是凌厉。 “老弟，来啦。”杨金山把手头的烟掐掉，接着介绍，“这位是咱们市局刑侦支队侦查一大队的队长，杨振刚杨队长，是市局有名的刑侦高手，在咱们省里都得过奖的。” “杨队长，你好。”乔梁微微一笑，点点头。 “乔县長好。”杨振刚礼貌点头回礼，他已经提前从杨金山那知道了乔梁。 双方寒暄了一下，乔梁转头看向杨金山：“杨哥，杨队长是你本家兄弟不成？” “算是，五百年前是一家。”杨金山笑着应了一句，拍了拍杨振刚的肩膀，“杨队是绝对有真本事的，老弟你要查的事，交给他绝对没问题。” “好。”乔梁点了点头，看向杨振刚，道，“咱们坐下说。” 一旁，杨金山也坐了下来，又拿起烟点了起来，对于乔梁怀疑车祸的事，杨金山是将信将疑的，他今天负责把人找来了，接下来就看能不能真的查出点啥了。 第７０４章 没那么简单 乔梁请杨振刚坐下后，道：“杨队长，事情还要从我昨天中午遭遇的一桩车祸说起，不知道杨哥有没有先跟你提过？” 乔梁说着话，转头看向杨金山。 杨金山摇摇头，道：“老弟，事儿我还没跟杨队说过，你是当事人，你自己跟他说比较清楚。” 乔梁闻言点点头，道：“杨队长，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中午我和我们县的何主任吃完饭准备回县大院……” 乔梁将事情娓娓道来，并且将昨晚自己发现的那肇事司机吴大力的一些异常举动给说了出来，杨振刚一边听着，一边轻拧着眉头，状似在思考。 听完乔梁的叙述，杨振刚若有所思地看着乔梁：“乔县長，你是怀疑这起车祸背后是人为制造的是吗？” “没错，我是有这方面的怀疑，但毕竟只是怀疑，就像你们警方办案要讲证据一样，我这怀疑也得有证据不是，这不，我就拜托杨哥帮我找个刑侦高手来，希望能好好查一查。”乔梁点头道。 “嗯，你说的我都了解了，回头我会针对你说的情况查一查。”杨振刚点头道。 “杨队长，我有个要求，就是你在查的时候，不要惊动我们本地警方的人。”乔梁强调了一句。 “哦？”杨振刚疑惑地看了乔梁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杨队，你就按照乔县長说的办就是。”杨金山这时候插话道。 见杨金山如此说，杨振刚当即没再多问，点头道：“好。” “事儿谈完了，那咱们开始吃饭。”杨金山招呼着。 三人一起吃了午饭，乔梁询问杨振刚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杨振刚说暂时不用，一旁的杨金山笑道：“老弟，查案他是高手，咱们不用替他多操心。” “那行，我就等着杨队的消息了。”乔梁笑道。 “乔县長放心，只要有疑点，我一定能给你查出来，不过我手头也有工作要做，怕是只能利用空闲的时间来给你查这事。”杨振刚歉然道。 “没事，杨队长能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乔梁道。 三人边吃边聊，吃完午饭，乔梁和杨金山一起返回县大院，杨振刚则是同两人分开，他正好这两天调休，打算利用这两天时间呆在凉北查查乔梁遭遇的这桩车祸。 时间一晃过了一个多星期，乔梁这几天每天都去医院，何青青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更让人忧心的情况却出现了，何青青直到现在都还处在昏迷状态，这让乔梁极为担心，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植物人，为此，乔梁这两天去医院，每次都要找医生详细询问一番，但县医院的水平有限，连医生也给不了肯定的答案，只是模糊回答一切都不好说，也不敢给乔梁肯定答案，乔梁为此想过给何青青转院，送到市医院去，实在不行就送省里，和何青青的父母商量一番后，最后决定先行转院到市里。 转院这一天，乔梁过来了，一起跟到了西州市医院，忙前忙后办理了新的住院手续后，乔梁这才踏实下来。 在市医院忙完，乔梁出来，来到市医院附近一家饭店，走到二楼，乔梁径直推开一间包厢门走进去，里头已经有一人，赫然就是杨振刚。 杨振刚独自一人坐着看手机，看到乔梁来了，杨振刚立刻站了起来：“乔县長，你来啦。” “杨队长不用见外，坐。”乔梁道，“今天来市里，正好想着约杨队长出来坐一坐。” 杨振刚点点头，他其实知道乔梁是想问车祸调查得如何了，正好他这一个多星期来的调查也有些收获，有必要和乔梁聊聊。 “杨队长点菜了没有？中午我请客。”乔梁拿起桌上的菜单问道。 “别，来了市里，我是东道主，怎么好意思让乔县長请客。”杨振刚笑道，“我已经点过了，乔县長看有没有别的想吃的，再点两个。” “点了就好，我吃东西随意，不挑剔。”乔梁将菜单放下。 接下来就是正题了，杨振刚清了清嗓子，道：“乔县長，这个肇事车主吴大力确实有些不正常，我通过交管系统以及全市联网的天眼系统查了下他这辆小货车的行驶轨迹以及车祸当天的监控画面，发现这个吴大力在车祸那一天之前，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没出车了，这是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在车祸发生前，吴大力的车子从家里开出来后，就在离车祸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后在你们从饭店出来后，他才又开始启动车子，往前行驶，然后接下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就发生了你所遭遇的那起车祸。” 听着杨振刚的话，乔梁皱起眉头：“杨队，听你的意思，这个吴大力，是在车祸那天特意出车的？” “对，我个人猜测是这样。”杨振刚点了点头，又道，“这个吴大力，我调查了一下他的情况，和你说的差不多，他重病在身，在家养病挺久了，车祸那天突然出车，这就有点反常了。” “那这也是很大的疑点。”乔梁神色一振，看着杨振刚，“杨队，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调查方向没有？” “乔县長，这个也正是我要和你商量的。”杨振刚神色一肃，“接下来要继续调查，那就要接触吴大力了，得找他问话，所以我想先征求你的意见。” “那就直接找他问话嘛，杨队，你是有什么顾虑？”乔梁看着杨振刚。 “乔县長，如果这起车祸背后真是有人蓄谋的，那一旦我们接触了这个吴大力，立刻就会惊动后面的人，再一点，这个案子只是我私下在查，并没有立案，我直接去找吴大力的话，有点师出无名。”杨振刚说道。 杨振刚这么一说，乔梁就有点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想立案？” “没错，只有立案，查起来才方便。”杨振刚点点头。 “要立案的话，就怕没那么容易呐。”乔梁皱着眉头。 “乔县長，为什么？”杨振刚不解地看着乔梁，“有人涉嫌蓄意谋害你这样的领导，这事一旦汇报上去，市里的领导肯定也是高度重视的，应该会责成立刻成立专案组才是。” “就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乔梁摇摇头，道，“咱们现在毕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光凭怀疑，没办法服众啊。” 乔梁心里头有自己的考虑，因为他还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蓄谋害他，仔细想想他结怨的人，似乎除了尚可也没别人了，但这事真会是尚可干的吗？如果真是尚可干的，那现在过早接触吴大力，很容易就惊动了尚可，让对方有了防备之心，而如果不接触那吴大力，案子就没办法继续查下去了，事情到这似乎陷入了死胡同，乔梁眉头一下紧拧了起来。 杨振刚不知道凉北县复杂的情况，所以不理解乔梁的想法，此刻见乔梁在犹豫，杨振刚很是纳闷，不知道乔梁到底在顾虑什么。 沉思许久，乔梁开口道：“杨队长，这事你再想想，看能不能从其他方向找到突破口。” “好吧，那我再琢磨琢磨。”杨振刚点了点头。 两人吃完饭，乔梁送杨振刚离开，看看时间，乔梁准备去找周志龙坐坐，开车经过西州大酒店时，乔梁看到从酒店大门走出来的几个人，一下子愣住，将车子开到马路边停了下来，注视着酒店门口方向。 西州大酒店门口，腾达和尚可、郑德海两人站在一起，几人刚吃完饭，这会正准备离开，腾达在和尚可、郑德海寒暄几句后，就面带笑容上车离开。 目送腾达的车子离去，尚可转头看着郑德海，笑道：“老郑，腾书记收了你的礼，肯定会帮忙了，看不出你挺有能耐啊，我才跟你说了腾书记的爱好没几天，你这么快就能物色到他喜欢的东西了。” “尚县長，别提了，我这几天为了这事可是吃不下睡不着，好在托外地的朋友帮忙，总算是找到了腾书记喜爱的书法作品。”郑德海苦笑了一下，心里暗骂了一声坑爹，他托人买了一幅腾达喜欢的赵姓大师的书法作品，竟然高达200多万，一下子掏那么多钱买一副书法，着实是让郑德海心疼得要死。 “行了，腾书记能收你的书法，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尚可笑着拍了拍郑德海的肩膀。 两人说了几句，便相继上车，不远处，乔梁看着这一幕，疑惑地皱起眉头，尚可怎么会和郑德海一起见腾达？ 乔梁正寻思着，手机响了起来，是丁晓云打来的，乔梁立刻接了起来。 “乔县長，不好了，你赶紧看看网上的新闻，有些跟你相关的不太好的报道。”电话那头，丁晓云急道。 “跟我有关的？”乔梁听到这话，心里头一跳，隐隐预感到是什么事。 第７０５章 暗流汹涌 顾不上和丁晓云多说，乔梁道：“丁书记，我先看看网上的新闻是怎么回事。” “好，你看完后给我回个话，我好安排如何应对，如果是假新闻，我这边立刻就让宣传部门对外辟谣，否则这种假新闻影响极坏。”丁晓云说道。 乔梁挂了电话，打开手机看起了今天的新闻，很快，乔梁就看到了跟自己有关的两三条新闻，正如乔梁所预感的那样，正是那天晚上他在鸿图大酒店被抓的事，报道里写着他身为副处干部，在酒店找女人，素质低下，道德败坏……等等，通篇文章都是对他的诋毁和批判。 看完报道，乔梁气得够呛，妈蛋，这尼玛是谁写的？文笔倒是够犀利的，都快把他写成十恶不赦的干部了，这泼脏水的本事倒是一等一的。 生气归生气，乔梁很快就冷静下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两个星期，怎么会在这时候被媒体报道出来？ 乔梁脑子快速转了起来，按说这事不应该啊，那天晚上他都把这事告诉廖谷锋了，廖谷锋还将省厅一把手孙泽中给喊来了，对方说是会好好查一查，难不成还没解决？ 乔梁寻思着，拿起手机想给廖谷锋打过去，又有些犹豫，一是担心廖谷锋在午休，二来也是担心廖谷锋说他沉不住气。 寻思片刻，乔梁决定先观看一下事态后续如何发展再说，他倒想要看看背后那些人想要再搞出什么把戏来，此刻乔梁几乎能肯定这事跟尚可脱不了关系，只不过对方难道又想凭借着利用媒体炒作他在酒店被抓这事，然后通过市里撤他的职？ 乔梁似乎已经能想到这事搞下去，对方会是什么套路，但乔梁又有些不解，难道尚可以及他背后的刘昌兴，不知道廖谷锋已经插手这件事了？尚可要是不知道还能理解，但他背后的刘昌兴不可能这连这点敏锐性都没有。 想了许久，乔梁摇了摇头，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静观其变就是。 这会乔梁也没心思去找周志龙了，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后，乔梁就直接返回凉北。 回到县大院，乔梁第一时间来到了丁晓云办公室。 丁晓云看到乔梁来了，立刻起身，关切地问道：“乔县長，网上那些报道是造谣的吧？” “是也不是。”乔梁答道。 “啊？”丁晓云呆愣楞地看着乔梁，什么叫是也不是？ “丁书记，这事咋说呢，我在酒店被抓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乔梁也不隐瞒，径直说道。 丁晓云闻言，眼睛一下瞪得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乔梁，“乔县長，你……” 丁晓云眼神满是气恼，一方面是生气乔梁竟然去酒店找女人，另一方面又生气乔梁竟然如此不小心，去酒店找女人也就算了，还被抓了现行，这下完了，事情被人曝出来，乔梁的仕途肯定要受到影响了。 丁晓云此刻内心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但对于乔梁去酒店找女人的事，丁晓云的反应显然超出了同事之间的关心。 乔梁看着丁晓云生气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下意识就想逗逗对方，嘴上道：“丁书记莫不是在吃醋？” “我吃什么醋？”丁晓云瞪着乔梁气道，“乔县長，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去酒店找女人呢，你一个单身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我理解，但你不至于去酒店找女人啊，你可以来找……” 丁晓云险些就说出“你可以来找我”，幸好她及时意识到，赶紧收住了口，脸一下红了起来。 乔梁见状嘿嘿一笑：“丁书记，我可以去找谁啊？” “谁管你去找谁啊。”丁晓云脸红红说了一句，旋即又绷起了脸，“乔县長，现在这事被媒体曝出来，问题严重了，市里肯定会追究和处罚的，你还不赶紧想办法，还有心思说笑。” 乔梁看到丁晓云替自己着急，心里暖暖的，笑道：“丁书记，其实我刚刚只说了其一，还有其二。” “什么其二？”丁晓云疑惑地看着乔梁。 “丁书记，其实这事我是被人陷害的，并不是我主动去找女人，而是我被人下了药，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酒店房间里……”乔梁将那晚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是谁这么可恶？”丁晓云瞪着眼睛。 “那天晚上，尚县長也突然出现，除了他还能有谁。”乔梁呵呵笑道。 “是尚县長？”丁晓云怔了一下，如果是尚可设计陷害乔梁，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眼下事情已经出了，去质问尚可也没意义了，丁晓云这会替乔梁急了起来，“乔县長，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解决这事。” “丁书记觉得应该怎么解决？”乔梁反问了一句。 “这？”丁晓云一下语塞，这事现在其实很难办，乔梁虽然说他是被陷害的，但这样对外辟谣，公众其实很难相信，反而可能招致更汹涌的舆情，让人觉得他们是官官相护，因为老百姓本身对这样的事件就极为敏感。 “丁书记，现在急也没用，先静观其变就是。”乔梁道。 “你还有心思静观其变？”丁晓云哭笑不得，“乔县長，尚县長既然设计陷害你，眼下又通过舆论曝了出来，那他肯定是还有后手的，你要知道，市里的腾书记是他舅舅刘昌兴那边的人，现在你这事可能就会成为他们攻击你的一个把柄。” “放心吧，他们有后手，我也有底牌，丁书记不用替我担心。”乔梁笑道。 说出这话时，乔梁心里其实有些没底，不知道廖谷锋那边是什么情况。 丁晓云不知道乔梁的底牌是什么，看到乔梁自信的样子，丁晓云眨眨眼睛：“真不用担心？” “不用。”乔梁笑着点头。 听到乔梁如此说，丁晓云将信将疑看了乔梁一眼，这会她也没太好的办法，只能选择相信乔梁，这事关系到乔梁自身的仕途前程，他也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两人谈了一会，乔梁返回自己办公室，到了晚上，乔梁琢磨着要不要给廖谷锋打电话，乔梁相信廖谷锋应该也關注到网上的报道了，但廖谷锋并没有主动跟他说什么。 廖书记既然没有打电话过来，那我更应该沉得住气。乔梁心里想着，也就没再给廖谷锋打电话。 乔梁并不知道，此刻，一场争论正在腾达办公室进行着，而事情正跟乔梁的事有关。 腾达在晚饭后将組織部長梁平飞叫到了自己办公室，开口就道：“平飞同志，网上关于凉北县那个挂职副县長乔梁的报道，你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梁平飞点点头。 “那平飞同志有什么看法？”腾达问道。 “网上的事，不乏一些捕风捉影的报道，这事在查证属实之前，我暂时不发表看法。”梁平飞肃然道。 “呵呵，这事还需要查证吗？媒体报道已经把事件的时间地点说得一清二楚，连去警局做笔录的细节都有，难不成还有假？”腾达一脸生气状，“说实话，看到这种报道，我都觉得丢人，这个乔梁虽然是江州过来的挂职干部，但毕竟是在咱们西州挂职，眼下他在挂职期间发生这种事，我作为西州一把手，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面上无光。” “腾书记，其实您没必要生气，事情说不定是假的呢，那您为此事生气就太不值得了。”梁平飞说道。 “平飞同志，这事还偏偏是真的，我已经打电话跟金城警方的人确认过了，那天晚上，乔梁被他们相关辖区派出所的人带去做过笔录。”腾达目光凛然，“发生这种事，真的是影响极坏，像乔梁这样道德败坏的人，不适合在我们西州挂职，就由你们组织部门去跟江东挂职办的人联系协调，尽快将乔梁送走，就说我们西州不欢迎这样的挂职干部。” “腾书记，我觉得还是应该认真调查一下，不能对媒体报道偏听偏信。”梁平飞轻声回应道。 “怎么，平飞同志是觉得我亲自打电话查证的消息是假的吗？”腾达冷声道。 “腾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梁平飞摇头否认。 “既然不是，平飞同志，你要是觉得我这个书记还能指挥得动你，那就照我的意思去办。”腾达几乎是以下命令的口吻道。 听腾达把话说到这份上，梁平飞眉头微微一拧，一下不好再说什么，一把手的权威毕竟是不容置疑的，梁平飞也不好在这时候直接和腾达杠上。 金城。 廖谷锋办公室。 廖谷锋和省纪检的蔡文睿面对面坐着，此刻，廖谷锋一手扶着老花镜，一手拿着蔡文睿带来的资料，神色严肃。 对面，蔡文睿静静看着廖谷锋，这次涉及到的那位，没有廖谷锋拍板，蔡文睿不敢擅自做主，毕竟到了那个级别的干部，每抓一个都是影响极大，没有廖谷锋点头，蔡文睿即使作为纪检一把手，也不可以乾纲独断。 第７０章 移交 廖谷锋花了十多分钟看完材料，随即取下眼镜，抬手指了指蔡文睿，似笑非笑道：“文睿同志，你这是不声不响给我扔了个地雷呐。” “廖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之前可也是您指示我们要严查西州方面的问题的。”蔡文睿笑道。 “没错，但离我说的时候才过去多久？之前那个王世宽也就罢了，现在这个腾达，你们怕是也早就在查了吧？”廖谷锋拿起桌上的材料晃了晃，“我就不信才过去那么短时间，你们就能拿出这么多材料来。” “我们也是严格按照廖书记的指示办事。”蔡文睿眨眨眼，“这不，您之前刚布置下来的任务，看我们这么快就完成了。” “你这是跟我耍滑头呢。”廖谷锋抬手点了点蔡文睿，呵呵一笑，“之前我交代的时候，你可是半点口风都不漏，现在才给我搞了这么一个突然袭击。” “廖书记，您要是不满意，那我就把材料收回，姑且将这事压下。”蔡文睿道。 “文睿同志，你这是将我的军呢。”廖谷锋笑道。 “可不敢，我怕廖书记您给我穿小鞋。”蔡文睿也笑道。 两人说笑了几句，很快廖谷锋收起笑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犀利。 思虑片刻，廖谷锋轻声道：“案子要查，该严办的人就严办，但要注意掌握时机。” “廖书记的意思是现在时机还未到？”蔡文睿用试探的目光看着廖谷锋。 “或许也快到了。”廖谷锋低声自语着。 凉北。 乔梁吃完晚饭回到宿舍，刚坐下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是丁晓云的电话，乔梁接了起来。 “乔县長，你现在有空吗，来北山饭店一趟。”电话那头，丁晓云说道。 “好，我现在就过去。”乔梁立刻答应道，也没问丁晓云什么事。 乔梁来到北山饭店，进入丁晓云所说的包厢，看到丁晓云和一位端庄优雅的中年女子坐在一起吃饭，乔梁一进门，丁晓云就站了起来，接着给乔梁介绍：“乔县長，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市里下来调查贺小梅跳楼一事的调查组组长，王一男。” “原来是王组长，你好。”乔梁闻言上前和对方握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对方取了这么一个男性化的名字。 “乔县長是吧，早就听晓云提起过你了。”王一男笑着伸出手和乔梁握了握。 双方寒暄了一下，随即各自入座，乔梁拿眼神瞅着丁晓云，眼里露出探询的神色，他知道丁晓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叫自己来。 丁晓云明白乔梁的意思，道：“乔县長，市里的调查组要回去了。” “要回去了？”乔梁一愣，转头看向王一男，“王组长，是调查结束了吗？” “调查还没结束，但接下来的工作，我们得移交给你们县里。”王一男说道。 “移交给县里？”乔梁瞪着眼睛，脱口而出，“这怎么可以？” 见王一男困惑地盯着自己，乔梁急忙解释道：“王组长，这要是移交给我们县里，那都不用查下去了，肯定是半途而废。” “乔县長，我也没办法，我是想调查下去的，但上头的指示下来，我只好照办。”王一男无奈地耸了耸肩。 “上头的指示？”乔梁皱皱眉头，转头看向丁晓云，“是市领导给他们下了指示？” “没错，是腾书记的指示。”丁晓云点头道。 听到这，乔梁更加纳闷：“丁书记，那萧市長那边是什么情况？” “唉，萧市長现在也是为难。”丁晓云叹了口气，“因为腾书记是说了，并不是不查，而是把案子移交给县里查，所以萧市長也挑不出毛病来，其次，腾书记还指出市里直接越级插手调查县里的事，本就不符合程序，应该由县里先查，如果发现超出县里权限的范围，市里介入调查才合适。” 乔梁听到这话，心里靠了一声，尼玛，腾达这招高明啊，看似退了一步，其实是以退为进，还让人说不出半点不是来。 “特么的，把案子交给县里，那还查个屁。”乔梁忍不住骂了一声。 话音刚落，乔梁猛地觉得不对，道：“王组长，这事涉及到我们县里的郑副县長，是超出县里的权限范围的，所以，你们调查组不能走。” “问题就在这。”王一男看着乔梁，“就目前调查到的证据，还不足以证明郑副县長跟这事有直接关系，仅仅只是靠怀疑，我们是没办法说服上头领导的。” “你们上头的领导也太没担当了吧。”乔梁生气道，“说到底，就是怕事。” 王一男闻言苦笑了一下：“乔县長，我们只是办事的，没办法。” 乔梁郁闷地呼了口气。 王一男接着又道：“其实也不能怪我们上面的领导，他夹在腾书记和萧市長这两位大领导之间也是有苦说不出，两边都得罪不起，也是左右为难，最后只能按腾书记的意思办，毕竟腾书记说的话也挑不出毛病来。” 一旁，丁晓云叹息了一声，插话道：“这事就差了那么一点点，我听一男说，他们已经控制了那个贺小梅的英语老师，正要从对方身上取得突破呢，哪知道会突然发生这事。” “没错，那个贺小梅的英语老师，我几次跟她接触下来，发现她的意志不强，这样的人，要从她身上取得突破口是不难的，只要多给点时间，她一定会开口，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会突然把我们调回去。”王一男很是惋惜道。 “那你们要撤回去了，那个贺小梅的英语老师难不成要放了？”乔梁连忙问道。 “那肯定不会，贺小梅的英语老师会移交给你们县里接手此事的人，由他们继续调查。”王一男说道。 听到这，乔梁点了点头，稍稍松了口气，但一想到由县里的人接手调查，乔梁心里就一点底都没有，甚至有些担心，觉得这事完全不靠谱，此刻乔梁不由想到他白天在市里见到了郑德海、尚可和腾达一起从酒店出来，他当时还在纳闷，这会乔梁隐约明白了过来，郑德海和尚可一起去市里，恐怕就是在操作这事。 一想到这，乔梁就对县里调查更加不抱指望了，这分明就是郑德海和尚可操作出来的结果，最后肯定会往对郑德海有利的方向发展。 看到乔梁闷闷不乐，丁晓云道：“乔县長，你放心吧，这事我会亲自盯着的，哪怕是由咱们县里接手调查，我也会尽量保证能有一个公平的结果。” 乔梁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不太乐观，在县里面，尚可的声音终归还是比丁晓云大，他的话比丁晓云管用。 一顿饭吃完，乔梁先行回去，丁晓云则是送王一男回酒店，调查组明天就要返回市里，丁晓云晚上想多和王一男聊一会。 一夜无话，次日，乔梁照常上班。 从宿舍到办公室这段短短的路上，乔梁发现不少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乔梁心知大家肯定也都注意到网上关于他在金城酒店找女人被抓的新闻了，有的心里指不定还在幸灾乐祸想着他这个副县長啥时候滚蛋，对此，乔梁也懒得理会。 到了办公室，乔梁处理了一会公务，上午十点多，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是马元香打来的，乔梁接了起来。 “贺小梅的案子调查结束了吗？”电话那头，马元香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有呢，现在是由县里接手调查，怎么了？”乔梁问道。 “没什么，我刚刚看到李一佳回来了，就是那个贺小梅的英语老师，之前她才被调查组的人带走，老师们私下还在议论她肯定要出事了，没想到刚刚突然回来了。”马元香轻声说着，“我们校长刚刚还在工作群里发了通知，严令谁也不许再讨论这事，否则发现一个处理一个。” 听到马元香的话，乔梁愣了一下：“你说那个李一佳回去了？” “对啊，刚刚回来的。”马元香点头道。 “好，我知道了。”乔梁点点头，“我还要忙，先这样。” 乔梁说完挂了电话，起身就往丁晓云的办公室方向走。 丁晓云正要出去，看到乔梁过来，不由停住：“乔县長，什么事？” “丁书记，我刚刚听说那个贺小梅的英语老师已经放了。”乔梁说道。 “有这事？”丁晓云皱着眉头。 “千真万确。”乔梁点头道。 丁晓云闻言，轻拧着眉头，道：“我中午找贺检谈谈。” 乔梁闻言点了点头，丁晓云口中的那位贺检是县检察的一把手，也只有丁晓云出面说话也许才能管用，要是自己去找对方的话，那说话肯定是不好使的，一来两人不熟，二来，人家也不一定会卖他面子，不过怕就怕丁晓云找对方谈也没用，如果那位贺检只听尚可招呼的话，那肯定会对丁晓云的话阳奉阴违。 想了想，丁晓云有些不乐观道：“丁书记，这事移交给咱们县里调查的话，我估计是悬。” “那也没办法，腾书记下了指示，调查组也不能违抗，只能回去。”丁晓云无奈道。 听到这，乔梁郁闷得紧，胳膊扭不过大腿，他们终究也只是小人物。 此刻，乔梁第一次对权力生出无比的渴望，如果他的权力大一点，或许他能多一点自己想干的事，至少能少些掣肘。 第７０７章 得罪 乔梁和丁晓云聊了几句就返回自己办公室，中午，乔梁出门准备前往食堂吃饭时，碰到了同样要离开的郑德海，两人要对视了一眼，乔梁礼节性点了下头，就要错身离开，这时郑德海却喊住了乔梁。 “郑县長，什么事？”乔梁回头看着郑德海。 “乔县長，我想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别太过分。”郑德海盯着乔梁，眼里似乎压抑着怒火。 “郑县長这话是什么意思？”乔梁撇撇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乔县長自己做了什么应该清楚。”郑德海冷哼一声。 “这话也正是我要和你说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郑县長，好自为之。”乔梁呵呵一笑。 听到乔梁这话，郑德海心头一颤，但一想到自己已经搞定了腾达，有腾达撑腰，郑德海胆子一下壮了起来，道：“乔县長，我看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这两天网上关于乔县長的新闻可不少。” 郑德海说着，朝乔梁走近两步，嘲讽道：“没想到乔梁外表看着正派，实则是个伪君子，在酒店找女人还能被人抓现行，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估计也就乔县長能干得出来。” “郑县長，我的事就不劳你多操心了。”乔梁目光一冷，淡淡道，“如果我干的是丢人现眼的事，那有人干的就是畜生不如的事，郑县長，送你一句话，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别以为抱上了什么大人物的大腿，就可以高枕无忧。” 乔梁说完，懒得和对方纠缠，径直转身离开，对于郑德海这样的人，乔梁是打心底里鄙夷，男人花心点可以理解，但不能没有原则和底线，郑德海的行为是已经到了让人唾弃的地步。 在食堂吃完午饭，乔梁回宿舍午休了一会，下午，乔梁要和教育局局长丁永兴一起前往市里，晚上丁永兴约了市财政的人，希望乔梁也能一起出面，对此乔梁自是答应，只要能为县里的教育事业多做点贡献，帮忙把那两千万的财政配套资金要下来，别说跑一趟，就是多跑几趟乔梁也乐意。 下午三点多，乔梁和丁永兴坐车一起去市里，车上，丁永兴同乔梁说道：“乔县長，晚上我约了市财政局一名副局长，对方已经答应出来，晚上要是能搞定对方，那两千万的拨款问题就不大了。” “行，那晚上咱们就多使点劲，把人陪高兴了。”乔梁道。 “晚上其实还是托了乔县長的福，我跟市财政的朋友说咱这边分管的县领导也要过去，人家那位副局长才答应出来。”丁永兴笑道，暗里又捧了乔梁一句，他很会来事，要是换成别人看了这两天网上关于乔梁的新闻后，恐怕会觉得乔梁的仕途已经要完蛋，会开始疏远，但丁永兴不会，尽管他也觉得乔梁这次够呛了，但明面上该有的尊敬，丁永兴依然做得一点不差。 乔梁听了丁永兴的话，尽管知道对方是刻意奉承，乔梁心里依然很受用，笑道：“丁局，你这么说，是想让我晚上多喝几杯不成？” “不不，我没那个意思，乔县長千万别误会。”丁永兴连忙摆手。 两人聊着天，到了市里，已经是傍晚，丁永兴让司机直接把车子开到西州大酒店，一旁的乔梁闻言问道：“晚上的饭局在西州大酒店？” “可不是，请人家副局长吃饭，次一点的酒店咱也不敢安排呐。”丁永兴苦笑，“要说市里这些财神爷可真不好伺候，明明咱们县一中的扩建项目已经被列入市里的重点项目，两千万的财政资金是市领导批的，但到了财政这边却被卡了，人家也没说不给，但早给晚给就看人家心情了，咱们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一趟趟跑。” “没办法，有钱是大爷，要是说两句好话，陪几个笑脸，能把钱要到，那也是可以的。”乔梁笑道。 “没错。”丁永兴点点头。 到了西州大酒店，两人进入订好的包厢，乔梁看着内部装饰豪华的包厢，微微皱了下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宴请个副局长在这样的地方，真的是浪费民脂民膏，但体制里面很多情况就是这样，乔梁也办法去改变什么。 乔梁和丁永兴在包厢里等着，丁永兴不时看看时间，离约好的时间快到时，丁永兴转头对乔梁道：“乔县長，您先在包厢里坐着，我去楼下接他们。” “好。”乔梁点点头。 丁永兴到楼下去接人，约莫六点左右，丁永兴看到一辆颇为熟悉的车子过来，眼神一亮，快步走上前。 车子停下，丁永兴满脸笑容站在一旁，伸手帮忙打开驾驶座的门，眼前这辆迈腾是市财政局预算科科长黄学亮的座驾，丁永兴因为这段时间没少跑市财政局，所以认得对方的车子。 “黄科长，你可来了。”丁永兴笑道。 “呵呵，你都跑了这么多趟了，我怎么好意思不来。”黄学亮微微一笑。 丁永兴点点头，转头朝车后座望了一眼，没看到晚上要请的那位常副局长，心头咯噔一下，对方晚上不会又放鸽子吧？ 似乎猜到丁永兴的想法，黄学亮道：“丁局，我们常局长有点事先回家一下，他待会自己开车过来。” 黄学亮说着，抬手看了下手表，道：“估计也快来了，咱们一起在楼下等等。” “好好。”丁永兴忙不迭点头，只要那位常局长确定过来，那啥都好说，多等一会又何妨。 “对了，你们分管县長过来了吗？”黄学亮随口问道。 “过来了，在楼上包厢。”丁永兴道。 黄学亮闻言点头，笑道：“那就好，今晚常局长可是冲着他的面子来的，毕竟你们分管领导来了，他不来也不好意思。” “是是。”丁永兴笑着附和。 两人又等了几分钟，那位常局长就开车过来了，黄学亮和丁永兴一起上前迎接，只见对方下车后，微微仰着头，派头不小地背着双手，冲黄学亮和丁永兴点了下头。 “常局，我们乔县長已经楼上等着了，您请。”丁永兴笑道，摆出一副谦恭的姿态。 常局长听到这话怔了一下：“乔县長？分管你们教育口的不是郑县長吗？” “不是，年后我们县里刚对县政府班子的领导成员分工做了一下微调，现在分管我们教育口的是乔县長。”丁永兴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常局长点了点头，随即没再说啥，反正对方来的是分管副县長，身份级别跟他对等，他今晚也理该出席一下，给对方一个面子。 常局长正要和丁永兴往里走，冷不丁瞥见一辆刚开过来的车子，常局长身体一震，立刻小步上前，弓着腰提前等着，也就是有那么两三秒的延迟，车子差不多在常局长站立的位置停下，旁边一个要上来帮忙开车门的男子被常局长挡住，常局长快速伸手打开后座的车门，脸上的笑容比菊花还灿烂：“腾书记……” 常局长这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时间卡得分毫不差，可见平常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 车上坐的赫然是西州市一把手腾达。 腾达乍一看到常局，微微有些意外，轻点下了头，道：“小常，你怎么也在这？” “腾书记，晚上凉北县的人过来，我过来招呼一下。”常局长解释道，他之前能够当上财政局的副局长，走的就是腾达这里的门路，没少去腾达家里烧香上供，腾达媳妇出门逛街时，他更是没少鞍前马后亲自伺候着，把对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让腾达媳妇很是满意，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最后才顺顺利利提了副局长。 腾达听到是凉北县的人，不由多问了一句：“是哪个部门的？” “是凉北县教育局的，这不，去年他们县一中的扩建项目列入了市重点项目，争取到了两千万的市财政资金，这笔钱还是您亲自批的，但去年咱们财政偏紧，所以打算今年开春给他们拨下去，他们是为了这事来的，他们分管的乔县長也来了，所以我过来接待一下。”常局长道。 腾达一边听一边点头，这个事他自然有印象，财政局那边没那么快把钱拨下去，为此还专门找他汇报过，腾达对这个很清楚，不过一听到‘乔县長’三个字，腾达就皱起了眉头：“你刚刚说谁来着，乔县長？” “对啊，是乔县長，我刚听他们县教育局那个丁局长说的，现在分管教育的是那位乔县長，已经换人了。”常局长点头道。 腾达若有所思，他一下想起了之前尚可似乎有跟他提过这事，腾达当时没太放在心上，这会听常局长说起，腾达眼珠子转了转，冲常局长招了招手，示意对方附耳过来。 低声同常局长交代了几句，腾达这才挥手道：“去吧。” 腾达说完大步离开，晚上他也有饭局，和外地过来的几个商人朋友一起吃饭。 后边，常局长琢磨着腾达刚才的话，却是有些发愣，砸吧了下嘴，这是凉北的人得罪了腾书记？ 第７０８章 动手 腾达边走边琢磨着乔梁的事，之前他已经交代了梁平飞，也不知道梁平飞有没有按他的意思去办，看来明天得将梁平飞喊来办公室问问。 腾达经过黄学亮和丁永兴身旁时，两人都赶紧躬身喊了一声腾书记，不过腾达眼里却是没有他们这种小人物的存在，径自走了过去。 这时，常局长走了过来，黄学亮和丁永兴看着常局长的眼神愈发敬畏了，特别是黄学亮，之前他就听说常局长和腾书记家里的关系十分密切，但这种事都是传言，没亲眼看到终归是将信将疑，这会黄学亮可是亲眼看到腾达对常局长的态度颇为亲昵，那以后跟着常局长的脚步走是绝对错不了了，对方有腾书记罩着，将来还不得前程似锦步步高升啊。 三人上楼，进了包厢，乔梁看到人来了，适时地站了起来。 “乔县長，这位是常局，这位是黄科长。”丁永兴第一时间给乔梁介绍道。 “常局，幸会。”乔梁笑着先和常局长握手。 常局长打量着乔梁，他之前并没有和乔梁打过交道，也没见过乔梁，这会看着乔梁却是觉得有点眼熟，突地，常局长脱口而出：“乔县長，这两天网上报道的凉北县那位在金城某个酒店找女人被抓的乔姓副县長，不会就是你吧？我在网上看过你的照片。” 常局长这话一出来，屋里的气氛一下僵住，乔梁脸色发黑，当着常局长的面却是不好发作，绷着脸没再说什么。 一旁，丁永兴苦笑不已，小心翼翼看了下现场的场面，心说这叫什么事，怎么一来就搞成这样。 丁永兴赶紧打圆场，笑着招呼道：“来来，大家都快坐，我让服务员上菜。” 几人依次入座，丁永兴不时瞅着乔梁的神色，见乔梁脸色已经缓和下来，丁永兴悄然松了口气。 乔梁此刻只当对方是无心之失，没去真的计较，毕竟有求于人，乔梁也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 “听说乔县長好像是江东省过来挂职的？”常局长这时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问道。 “嗯，没错，我是江州的，常局长日后要是去江州，可得记得找我，我给你当导游，带你领略一下我们江州的风光。”乔梁笑道。 “江州，好地方呐。”常局长笑了起来，“我很羡慕你们东部地区，经济好，环境好，不像我们西北内陆，穷就不说了，环境也不好，时不时给你来个沙尘暴，那就老遭罪了。” “现在上上下下都对环保十分重视，防沙治沙工作也一直在推进，相信以后西北内陆的环境也会越来越好的。”乔梁笑着回应。 “借乔县長吉言，希望真能有那么一天。”常局长笑道。 看到乔梁和常局长开始聊了起来，还有说有笑，丁永兴心里的石头落下，笑道：“常局，晚上喝两杯吧，您想喝什么酒？” “喝酒就算了，最近戒酒呢。”常局长笑道。 听到常局长这话，坐在边上的黄学亮不由多看了常局长两眼，戒酒？前两天他分明还看到对方在局里的内部晚宴上大喝特喝呢。 这时，常局长冷不丁道：“乔县長，你们东部地区的干部，是不是都比较开放呢？” “开放？啥意思？”乔梁愣住，不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嘛，像乔县長你这样，去个酒店都要找女人玩一下。”常局长笑呵呵道。 “常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乔梁脸冷了下来，如果说对方刚才是无心之失，那这会就说不过去了，乔梁此刻看出来，这位常局长分明就是在故意针对他。 “乔局长，我说错什么了吗？”常局长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乔县長，我是心里想什么就实话实说，并没有别的意思，要是有得罪乔县長的地方，乔县長千万别见怪。” “没别的意思？”乔梁盯着对方，险些忍不住拿桌上的水泼对方脸上，想了想，乔梁最终忍住，站了起来，冲丁永兴道，“丁局，我想到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 乔梁说完，甩手离开。 “乔县長……”丁永兴追着乔梁的脚步出来，这时候，乔梁已经快走到电梯口。 “丁局长，晚上这个饭局，你就自个陪着吧，我是没法呆了。”乔梁寒声道，他怕自己再呆着会忍不住揍人。 “乔县長，实在是对不住，我也不知道这常局长会这样。”丁永兴苦笑，他觉得乔梁涵养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刚才没有当场发飙，这会心里也不知道气成啥样。 “这个常局长，以前就是这样的人吗？”乔梁皱眉问道。 “以前我跟他接触也很少，不是很了解他，但按理说他不该这种表现啊，能在体制里混到这个层次的，就算是有点脾气的，也不至于连最起码的做人都不懂吧？”丁永兴也是十分纳闷，他感觉今晚这位常局长确实是很反常，以往和对方接触，虽然感觉这位常局长架子很大，但不至于说话这么难听。 “行了，你不用管我了，去陪好那位常局长吧，拨款要紧，能早点要到拨款，也算是为咱们凉北县的教育事业做贡献。”乔梁说完进了电梯。 从酒店出来，乔梁心里还憋着一股气，要说他涵养有多好，那还真是未必，但乔梁刚刚硬是忍住了，真揍了对方，那拨款是想都不用想了，回头指不定还得落一个处分。 酒店包厢里，黄学亮不动声色瞅了瞅常局长，今晚对方的言行可是大为反常，黄学亮这会也不敢多问，只是心里大为疑惑，凉北县一中的扩建项目是腾书记亲自批的条子，去年是财政这边比较紧张，所以这笔钱没拨下去，原先的计划是今年开春后这笔钱就会拨下去，所以就算丁永兴他们不来跑，这钱也是照样会拨的，只不过这话他自然不会同丁永兴说，但今晚常局长的表现却是让黄学亮十分不解。 “学亮，是不是不明白？”常局长淡淡笑问道。 “是有点奇怪。”黄学亮笑着点头。 “其实啊，咱们当下属的，也不用非得明白什么，只要懂得领悟领导的意思就够了。”常局长没头没尾说了一句，刚刚腾达交代他的话就是让他暂时卡住凉北县的这笔款子，常局长虽然没问什么，但从腾达透露出来的意思，常局长却是瞬间明白了过来，滕达是对凉北那位乔县長不满呢，虽然不知道那个乔梁怎么会得罪了腾达，但常局长只需知道腾达看对方不顺眼就行了，所以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常局长以前就是靠拍腾达一家的马屁才窜起来的，对如何迎合领导，常局长是大有心得的，腾达只是交代卡住凉北的这笔款子就行，但常局长刚刚一认出乔梁就是这两天新闻报道的那位乔姓副县長，立刻就计上心头，开始故意挤兑乔梁，这会乔梁直接气地走了，常局长心里有些自得，想着回头去腾达家里邀功。 街上，乔梁沿着马路边走着，他在市里也就周志龙这么一个朋友，昨天来市里原本要去找对方没去，今天既然又来了，这会又没事，干脆去找对方喝两杯。 乔梁拿出手机，拨弄着通话记录，直接给周志龙打了过去。 周志龙这会在市区的宿舍，接到乔梁的电话，很是高兴，立刻就说马上出来。 乔梁挂掉电话，并没有注意到后边一辆车子冲着他鸣了好几次喇叭，直至车子靠近，乔梁才反应了过来，看到后座降下来的车窗，乔梁脸色一喜：“梁部长！” “乔县長，你怎么在这？”梁平飞看着乔梁道。 “唉，别提了，今天来市里受气。”乔梁摇头苦笑道。 “怎么，被人批评了？”梁平飞笑了笑，示意乔梁上车，”乔县長要是没事就上来，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好啊。”乔梁巴不得和梁平飞这个組織部長多亲近亲近。 省里。 廖谷锋办公室。 省厅的孙泽中再次来到了廖谷锋这里，桌上，摆着一份省厅网监中心最新监控到的舆情报告，这是网上刚刚冒出来的帖子，目前还没有扩散，孙泽中第一时间来向廖谷锋报告。 廖谷锋拿着报告扫了一眼，随即放到桌上，点点头，平静道：“看来有人终于忍不住要出招了，把矛头指向我了。” “廖书记，幸亏我们吸取之前的教训，现在随时监控着网上的舆情，这个帖子被我们网监中心第一时间发现，目前已经联系网站删掉了，绝对不会扩散开来。”孙泽中说道。 “呵呵，就算是扩散开来又如何，假的真不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还真不怕他们往我身上泼脏水。”廖谷锋神色淡然，孙泽中送过来的这份舆情报告，依旧是跟乔梁的事有关，不过这次换了花样，明里暗里指出，乔梁在省里某位大领导的庇护下，哪怕是犯了错误，违反了党纪国法，依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听到廖谷锋的话，孙泽中道：“廖书记，话是那样说没错，但网民们多数是不明真相的，容易被带节奏，真让他们把舆论搞起来了，对您的影响也不好。” 廖谷锋轻点着头，没说什么，沉思片刻，摸起桌上的座机开始拨号，片刻不紧不慢道：“昨天我还在考虑时机呢，看来有时候想得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那头接电话的赫然是省纪检的蔡文睿。 “文睿同志，动手吧！” 廖谷锋轻声说着，虽然声音不大，却带着巨大的威严和隐隐的杀气。 第７０９章 制造机会 西州。 乔梁坐上梁平飞的车子，想到刚刚和周志龙约了饭局，心头一动，道：“梁部长，我刚才约了以前我们县里的周县長吃饭，待会他会过来。” “那就一起，没事，正好我也还没吃饭，干脆一起吃。”梁平飞笑了笑，对乔梁说的这个人有印象，道，“你说的这个周县長，就是现在调到市林业局的那个周志龙吧？” “没错，就是他，没想到梁部长还记得。”乔梁颇有些意外。 “呵呵，我当然记得，你之前还当我的面替他抱打不平来着，我怎么会不记得？”梁平飞笑道。 乔梁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前让梁部长见笑了。” “有什么好见笑的，相反，我很欣赏乔县長的举动，现在像你这样敢说真话，敢于替人抱打不平的干部是越来越少了。”梁平飞叹了口气，“在体制里，大家越来越奉行中庸之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独善其身，这样的风气是不行的。” 听到梁平飞的话，乔梁一下产生了共鸣，看着眼前的梁平飞感觉很亲切，觉得对方和自己是一类人。 到了一家饭店，两人进去，找了个单间，然后乔梁给周志龙发了信息，让他直接过来。 刚发完信息，梁平飞问乔梁道：“乔县長，这两天网上关于你的新闻是怎么回事？” “梁部长，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网上的报道并没错，但这里头却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乔梁道。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梁平飞看着乔梁。 “梁部长，那天晚上我是被人设局陷害了。”乔梁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然后道，“我被带到派出所后，意识到这事可能产生严重的后果，我当即就给廖书记打了电话，后来在廖书记的干预下，我才被放了。” “你这事廖书记已经知道了？”梁平飞神色一震。。 “对，事发当晚，我就给廖书记打了电话，后来廖书记还找我过去了一趟。”乔梁并没有隐瞒梁平飞。 “那廖书记如何说？”梁平飞问道。 “廖书记将省厅的孙厅喊过来了，让孙厅负责去调查这事，所以后面我也没再管过这事，以为这事已经处理完了，毕竟廖书记都亲自干预了，没想到这两天竟然会在网上曝出这事来。”乔梁苦笑道。 梁平飞若有所思，看着乔梁的眼神也带着些许异样，从乔梁的话里，梁平飞察觉到了乔梁和廖谷锋的关系非同寻常，换成别人，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能有资格直接给廖谷锋这样的大领导打电话吗？而乔梁在出事之后，不仅能直接给廖谷锋打电话，廖谷锋还为了乔梁的事亲自出面，这里头的关系，又岂是一般？ 由此，梁平飞联想到他临到西州上任之前，廖谷锋找他过去谈话，特地提了提乔梁的事，这说明廖谷锋对乔梁是格外关心和爱护的，也越发证明了梁平飞之前的猜测，乔梁和廖谷锋关系匪浅。 虽然不知道乔梁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怎么能和廖谷锋有那样的亲密关系，但梁平飞此刻很明智的没有追问，相反，通过乔梁此刻所说，梁平飞对于如何处理乔梁的事，已经心里有数。 心里想着，梁平飞道：“乔县長，你知道吗，昨晚腾书记把我叫去，对你的事做了指示。” “滕书记做了什么指示？”乔梁眨了眨眼睛，已经猜到腾达的指示肯定是对他不利。 “腾书记严厉批评了你这事，要求我们组织部立刻同你们江东挂职办联系，将你送走，说是我们西州不欢迎你这样道德败坏的干部来挂职。”梁平飞摇头笑道。 乔梁闻言忍不住靠了一声，这个腾达倒是会上纲上线，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就给他扣了一个大帽子，而且竟然要将他送走，这简直就是和之前一样的套路，故伎重演，可见腾达已经和尚可、刘昌兴他们彻底沆瀣一气了。 “梁部长，您不会真的那样做吧？”乔梁看着梁平飞眨眼道。 “那自是不会，我昨晚就已经向腾书记表明了态度，对网上的媒体报道不能偏听偏信，要认真查证，不能轻率下结论，这是对自己同志的不负责任嘛。”梁平飞微微一笑，“今早我已经派了工作人员前往金城了解此事，相信很快会有结果，只要存在任何疑点，我就有理由反驳腾书记。” 听着梁平飞的话，乔梁心里感激，他知道梁平飞是在间接帮他。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响起敲门声，乔梁猜到是周志龙来了，刚站起身，门外的人推门而入，正如乔梁所猜测的那样，是周志龙到了，他的宿舍离这不是很远。 周志龙一进门就笑道：“老弟，今天怎么又来市里了，昨天你可是放了我鸽子……” 话音刚落，周志龙注意到屋里还有别人，看清是梁平飞时，周志龙呆了一下，喃喃道：“梁部长……” 见周志龙已经看到梁平飞，乔梁笑道：“周哥，这位就不需要我介绍了吧？” “当然不用。”周志龙赶紧摇头，有些拘谨地走了过来，主动介绍着自己，“梁部长，您好，我是周志龙，目前在林业局工作……” “我知道你，乔县長之前已经跟我提起过你的事，还替你抱打不平来着。”梁平飞笑着点头。 周志龙听到梁平飞的话，不由看向乔梁，眼里闪过一丝感激，虽然乔梁在梁平飞面前替自己抱打不平不一定管用，但至少说明乔梁有这个心，也敢于替自己开口说话，在体制里，这样的情谊是极为难得的。 “周局长，坐吧。”梁平飞指了指椅子。 听到梁平飞的话，周志龙这才坐下，又朝乔梁投去一个探询的眼神，心里充满疑惑，不知道乔梁怎么会和这位新来的梁部长认识，而且能够私下约对方吃饭，难道他们有什么不错的关系？ 看出周志龙的疑问，乔梁道，“周哥，我是在路上碰到梁部长的，梁部长正好要和我谈话，我就说了和你约了吃饭的事，梁部长就让你也一起了。” “老弟，你也没说梁部长要过来，不然我就把家里自酿的烧酒带来请梁部长尝尝，这可是咱们凉北县的特色，我带了一些来市里，就放在宿舍呢。”周志龙道。 “周哥，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梁部长来了你才舍得拿家里自酿的酒请客不成，我是没资格喝？”乔梁笑道。 “老弟，你别抬杠，之前我不是请你喝过。”周志龙笑道。 两人说笑了一下，周志龙不由放松下来，否则刚刚看到梁平飞的那一刹那，周志龙还是有些紧张的，而今晚能和梁平飞一起吃饭，周志龙意识到这可能是他的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无疑是乔梁有意无意给他制造的，否则像他这样的边缘化干部，别说和梁平飞同桌吃饭，连结识梁平飞的机会怕是都没有。 周志龙和乔梁说着话，一旁的梁平飞打量了周志龙几眼，心头微微一动，他刚到西州任职，正逐渐熟悉部里的人事和情况，之前因为王世宽这个一把手的缘故，部里的风气十分不好，人浮于事，作风散漫，可谓是典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而这些不好的毛病，王世宽作为一把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今王世宽已经被调查，部里的内部问题也不可能不整顿，但梁平飞现在刚上任，以稳为主，避免引起部里太大的动荡，对他开展工作不利，但在度过这短暂的过渡期后，梁平飞是打算着手整顿内部问题的，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人，现在部里的班子都是之前王世宽时代的老人，梁平飞用着也不顺手，他打算先从部里的几个副职入手，换上一个自己信任的人，看着眼前的周志龙，梁平飞心想周志龙或许会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梁平飞是有一套自己的看人术的，初看周志龙的第一眼，梁平飞印象就不错，当然，周志龙是否是他心目中的合适人选，还得后续再深入了解。 “梁部长，老话说的好，相请不如偶遇，晚上咱们难得碰上，不介意和我们一起喝一杯吧？”这时候，乔梁主动笑着招呼道。 “行，那就喝两杯。”梁平飞笑着点头，对于乔梁，梁平飞是颇为重视的，就冲着乔梁和廖谷锋的关系，他也得对乔梁另眼相看。 “周哥，听见了没有，梁部长要和我们放开了喝，咱可不能让梁部长喝趴下了。”乔梁转头对周志龙笑道。 “你这家伙，我可没那么说。”梁平飞笑着点了点乔梁，哪里看不出乔梁是在制造气氛。 边上的周志龙只能跟着笑，他看出乔梁是在制造让他和梁平飞亲近的机会，周志龙打心眼里感激。 三人在吃晚饭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江东省，黄原，关新民的办公室里，江东日报社的社长蒋万智送来了一份相关的材料，这份材料现在就摆在关新民的办公桌上，明天能否在江东日报刊登，现在就等着关新民决定，连蒋万智本人都不敢决定。 第７０章 替领导分忧 关新民静静地看着材料，一旁的蒋万智大气不敢出，等待着关新民看完材料。 约莫过了几分钟，关新民将材料放下，目光平静地看着蒋万智：“这份材料是谁给你的？” “是江州的骆书记给我的。”蒋万智老老实实回答。 “骆飞？”关新民皱了皱眉头。 “没错。”蒋万智点了点头，道，“骆书记问我能否登在明天的日报上，我说我不敢做主，得请示您。” “这个骆飞，整天瞎搞。”关新民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关新民声音虽小，蒋万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赶紧站起来道：“那我马上把材料收走。” “慢着。”关新民突然出声，神色严肃而冷峻。 听到关新民的话，蒋万智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着关新民。 关新民没有立刻说话，瞥了一眼桌上的材料，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廖谷锋此刻在这，看到桌上的这份材料，一定会感到意外，因为这份材料，正和刚刚省厅孙泽中亲自送来的那份关于乔梁事件的帖子类似，帖子里的内容是影射乔梁在某位大领导的庇护下，即便犯了严重的错误，依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话里话外都将矛头指向了廖谷锋，而现在蒋万智送来的这份材料上写的和帖子里的内容大同小异，只不过经过了润色，适合在报纸刊登，笔锋也更为尖锐。 廖谷锋恐怕也想不到，西北的事，竟然牵扯到江东这边来，还摆上了关新民的案桌，有人还想将此事登上江东日报。 关新民沉思着，看到这份材料，关新民清楚有人是在借江东的喉舌将廖谷锋的军，而刚刚蒋万智说这是骆飞送上来的，想通过蒋万智把这事登上明天的江东日报，关新民一下猜到骆飞和西北省的一些人存在着联系，而这些人，显然是站在廖谷锋的对立面，并且双方如今怕是已经剑拔弩张。 关新民的手指轻敲着桌面，知道他一旦点头同意把这东西登在明天的江东日报上，那对廖谷锋的杀伤力是很大的，毕竟廖谷锋是从江东省出去的干部，江东日报都刊登了这样的报道，那别人会怎样看廖谷锋？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在很多时候，舆论的杀伤力是很大的。 但是，一旦这篇报道登出去，关新民清楚廖谷锋不难查到这事是他点头授意的，更甚者，他有可能因此卷入西北的斗争当中去，这是关新民所不愿意看到的。 默默沉思着，关新民此刻的心思十分复杂，这种复杂，同样伴随着他对廖谷锋的观感，两人搭班子的那段时间，可谓是斗而不破，彼此面对对方都还能和和气气，但此次关新民没能扶正登顶江东一把手的位置，这让关新民心里充满了懊恼和不甘，关新民怀疑是廖谷锋在和上面的谈话中说了一些对他不利的话，所以导致了他最终功亏一篑，没能扶正，失去那一把手的宝座，这让关新民心里存在着怨气，这种怨气又让他对廖谷锋的心思变得复杂，影响了他的思维和决断。 此刻，看着桌上的材料，关新民心里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良久，关新民眉毛一扬，抬头看着蒋万智，道：“你打个电话给骆飞，就说这篇材料先在明天的江州日报上刊登，后天省报再以转载的形式刊登。” “好，那我马上去办。”蒋万智点头道。 拿起桌上的材料，蒋万智就要离开，关新民又叫住蒋万智，淡淡道：“万智，你这事做的不错，以后拿不准的事，可以及时跟我汇报。” “您放心，我会的。”蒋万智表着忠心，心里暗暗兴奋，关新民刚刚那句话显然是对他的认可和表扬，这让蒋万智十分高兴，他是关新民前段时间代理工作时提起来的，也正因为如此，他尽管是属于宣传口的，但是还会来找关新民汇报工作，因为蒋万智很清楚自己的屁股该坐在哪边，他是关新民提拔重用的，必须也只能紧紧抱住关新民的大腿。 “嗯，你去吧。”关新民挥了挥手。 蒋万智领了关新民的吩咐，随即回到报社，想着刚刚关新民的表现以及一番言语，蒋万智心想骆飞不愧是关新民的心腹，果真能摸准关新民的心思。 晚上刚接到骆飞给他发来的这份材料时，蒋万智其实是吓了一大跳的，压根就不敢答应骆飞的请求，蒋万智干宣传工作多年，又能混到现在报社一把手的位置，岂能连这点敏感性都没有？ 骆飞发来的这份材料，分明是要对前任书记廖谷锋开炮，这要是廖谷锋已经退了还好，关键是人家廖谷锋还没退呢，而是调到西北担任一把，未来甚至还有可能更进一步，冲对方开炮，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不成？所以蒋万智一开始严词拒绝了骆飞的要求，但骆飞却突然点了他一句，如果拿不定主意，就去找关新民汇报一下。 听到骆飞这话，蒋万智一开始觉得骆飞简直是疯了，竟然让他去找关新民汇报这事，这不得被关新民骂死？但骆飞又暗示了他几句，蒋万智才回过神来，骆飞是关新民的嫡系，他肯定比自己更了解关新民的心思，骆飞既然如此说，那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抱着将信将疑的心理，蒋万智才去找关领导汇报了这事。 走进办公室，蒋万智把门反手关上，随即拿出手机给骆飞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正在办公室看文件的骆飞乐呵呵道：“老蒋，如何了？” 骆飞和蒋万智原先其实并不熟，也就是在年前，关新民搞了个饭局，将他提起来的几个重要干部凑在一起吃了个饭，骆飞和蒋万智才相互熟悉起来，再加上他们都是属于关新民提起来的人，很容易就走近了。 听到骆飞询问，蒋万智道：“骆书记，不得不说，你还是很了解关领导的。” “呵呵，咱们是关领导的人，当然要懂得摸清领导的心思，不然怎么替领导分忧？”骆飞颇为自得地笑道，论和关新民的亲疏关系，他是比蒋万智和关新民更为亲近的，至少他能参加关新民的家宴，过年的时候，他带赵晓兰去给关新民拜年，在关新民夫妇的邀请下留下来吃晚饭，那晚关新民喝多了，多说了几句，他才知道关新民对于不能扶正一事对廖谷锋颇有微词，觉得是廖谷锋在和上面谈话时没有支持他。 那晚过后，骆飞将此事记住了，所以这次刘昌兴找过来，骆飞很爽快地答应配合对方，特别是原本他就看乔梁十分不爽。 听到骆飞的话，蒋万智笑了笑，道：“骆书记，关领导已经同意了，不过具体操作要稍微调整一下，关领导的意思呢，是先在你们江州日报发出来，然后我们江东日报在后天以转载的形式刊登。” “没问题，那就按关领导的指示办。”骆飞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如今骆飞是江州一把手，在江州日报刊登，就是骆飞一句话的事。 两人又聊了几句后，蒋万智对这事还是有些发怵，不由道：“骆书记，咱们这样搞，不会惹怒了廖书记吧？” “呵呵，老蒋，你就是胆小，亏你也是在体制里混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了，难道还不知道县官不如现管？就算咱们惹怒了廖书记又如何，现在廖书记都调走了，他还能怎么样？再说了，天塌下来有大个子的顶着，你说是不是？”骆飞笑呵呵道。 蒋万智听着，眨了眨眼睛：“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好了，老蒋，我就先不和你说了，要赶上明天的报纸刊登，我得安排一下。”骆飞笑道。 “行，那就先这样了。”蒋万智点头道。 两人聊完，骆飞挂了电话，又拿起手机打了出去，让江州日报社一把手陆平马上来自己办公室。 骆飞刚打完电话，办公室门就敲了起来，骆飞喊了声进来，推门而入的是楚恒。 看到楚恒，骆飞笑了：“老楚，你也还没走？” “我这正准备下班呢，看到骆书记的办公室灯还亮着，就过来看看。”楚恒笑道，心里却是有些意外，难得看到骆飞有加班的时候，这会还没回家。 “晚上临时要办点事，所以还没回去。”骆飞招呼着楚恒，“坐——” 楚恒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姿态。 骆飞见状道：“老楚，有啥话就直说，咱们之间的关系，还有啥不能说的？” 楚恒闻言，不由道：“骆书记，是这样的，咱们这市長的位置还没着落，我想抽空去省里一趟，拜见一下关领导，不知你觉得合不合适？” 听到楚恒这话，骆飞明白过来，楚恒这是希望他陪着过去呢，眼下市長的位置还由自己兼着，他理解楚恒的心思，估计这心里怕是整天一直吊着，连干工作都没劲。 第７章 通风报信 略一寻思，骆飞笑道：“老楚，那好啊，正好我最近也要去给关领导汇报下工作，我跟你一起去。” “那敢情好，骆书记跟我一起去，我心里就更踏实了。”楚恒高兴道，不得不说，骆飞最近对他还是挺仗义，给他的支持力度很大，不过虽然如此，楚恒还是打心眼里瞧不上骆飞，论能力，论格局，论谋略，他觉得骆飞拍马都赶不上他，要不是走了狗屎运，骆飞又何德何能能坐到现在的位置上？ 说定了去省城的事，楚恒心里踏实下来，主动问道：“骆书记，你刚刚说晚上有事，不知道是什么事？要是有需要我办的，尽管交代。” “还不是跟乔梁那小子有关的事。”骆飞撇撇嘴，指了指桌上的材料，道：“我打算把这个登上明天咱们的江州日报。” 楚恒闻言不由凑近了一点，拿起骆飞桌上的材料看了几眼，脸色一下严肃起来：“骆书记，这样搞会不会不太好？” “哪里不好？”骆飞微微一笑。 “骆书记，搞乔梁是肯定没问题的，但这篇可是涉及到对廖书记的影射，这怕是会引起廖书记的震怒，廖书记虽然调走了，但他毕竟是还有可能更进一步的人，我们没必要得罪他这样的大领导。”楚恒理性地分析道。 “呵呵，我们是没必要得罪廖书记没错，但如果关领导喜欢看到这样的报道呢？”骆飞咧嘴一笑。 “关领导？”楚恒神色一震，抬头看向骆飞，“骆书记的意思是……” “没错，就是你猜的那样。”骆飞笑眯眯点点头。 听到这话，楚恒一下噤声了，原来还涉及到关新民，但楚恒心里对这样的做法却是不以为然，他觉得骆飞有些糊涂，掺和进两个大领导之间的斗争，这可是大忌，骆飞简直是脑子不好使了才会干这样的事，心里如此想着，楚恒不再吭声，这不关他的事，坚决不掺和。 “骆书记，那没事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楚恒站起身道。 “嗯，你先走吧。”骆飞点点头。 楚恒从办公楼离开，没一会，陆平赶到了，小心翼翼推门进来，走到骆飞办公桌前，恭敬地喊了一声骆书记。 “来啦，坐。”骆飞笑指了指椅子，一边将桌上的材料推过去，道，“明天把这个登在咱们江州日报上。” 陆平闻言，小半边屁股挨着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材料认真看了起来，粗略看了一遍，陆平心头一跳：“骆书记，刊登这样的报道，会不会太敏感？” “太敏感？”骆飞笑看陆平，“告诉我，怎么就敏感了？” 陆平看到骆飞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刚才那话引起骆飞不满了，此刻陆平也顾不得骆飞为什么要在江州日报上刊登这样的报道，赶紧道，“骆书记，您放心，我保证这篇报道一定登在咱们江州日报上。” “嗯，这还差不多。”骆飞满意地点点头，也不多留陆平，道，“行了，没别的事了，你先去忙，赶紧安排下去，务必要保证能赶上明天的日报刊登。” 骆飞再次强调了一下时间。 听到骆飞的话，陆平神色一怔：“这么急？” “没错。”骆飞点了点头道，“明天先在咱们江州日报上报道出来，后天江东日报会以转载的形式刊登。” “江东日报也要刊登？”陆平再次一惊。 “是的，所以你今晚要将这事给我办好，明天我要是没在江州日报上看到这篇报道，就拿你是问。”骆飞拿手指了指陆平。 陆平闻言，赶紧看了看时间，道：“骆书记，来得及，我现在回去就马上安排调整明天的版面，一定能保证这篇报道出现在明天的日报上，要是没完成任务，您就撸了我。” 陆平这会哪怕是心里不愿意，嘴上也得表忠心。 骆飞对陆平的态度显然是很满意，笑道：“嗯，你去吧，把这事办好，我给你记一功。” 陆平闻言点头，他心里对这事其实有些抵触，脸上却只能装出高兴的样子。 从骆飞办公室出来，陆平拿着材料看了又看，心里发苦，材料上的这篇报道，如果写的是别人，那他还无所谓，偏偏写的却是乔梁，眼下他的小命可是捏在乔梁手上，这要是把这篇报道刊登出来，惹怒了乔梁可就不好玩了。 回到报社，陆平在办公室走来走去，一脸烦躁，一边是骆飞的指示，一边是捏着他致命把柄的乔梁，陆平委实难以做出决断，陆平清楚，他要是把这篇报道刊登出来，那肯定会惹怒乔梁，但他要是不刊登，骆飞一怒之下怪罪下来，有可能会真的撤了他的职务，这个后果他委实也承担不起。 想了想，陆平眼珠子转了转，先是将值班副总编叫了进来，安排调整明天的版面，将骆飞交代下来的那篇报道紧急排上版面，做完这些，陆平拿起手机给乔梁打了过去。 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陆平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来说服乔梁，就看乔梁愿不愿意听他解释了。 很快，电话接通，陆平换上一副笑容，口气颇有些讨好道：“乔县長，吃了没有？” “在吃，有什么事吗？”乔梁这会还在和梁平飞、周志龙喝酒，口气随意地问道。 “乔县長，我这有件事想跟你汇报一下，是跟你有关系的。”陆平带着谦卑的口吻。 “跟我有关系？”乔梁皱了下眉头，陆平专程打来电话，说不定还真不是小事。 心里想着，乔梁和梁平飞、周志龙打了声招呼，起身走到外面听电话，道：“有什么事你说。” “乔县長，是这样的，刚刚骆书记把我喊了过去，要求在明天的江州日报上刊登一篇报道，我看了下这篇报道，跟你有关。”陆平如实说着。 乔梁一听，登时纳闷起来，他人在凉北挂职，江州那边有什么好报道他的？而且竟然还是骆飞亲自指示，这一听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老陆，你马上把那篇报道发过来给我看看。”乔梁说道。 “好，我这就给你发过去。”陆平立刻点头。 陆平挂掉电话，把手头的材料拍照给乔梁发过去，随即静静等着，他知道乔梁看完肯定会给他打过来。 西州这头，乔梁看完陆平发来的材料后，忍不住骂了一声王八蛋，这个骆飞，手伸那么长，竟然干涉起西北的事来了，尼玛，这篇报道的用意分外歹毒，暗暗影射了廖谷锋，而骆飞更是其心可诛，明知这篇报道是在影射廖谷锋，竟然还授意江州日报刊登！ 心里骂了几句，乔梁立刻给陆平打了回去，以命令的口吻道：“老陆，这篇报道不准发，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明天我要是在江州日报电子版上看到这篇报道，我会让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乔县長，你别急，先听我讲完。”陆平心里发颤，苦笑道，“这篇报道是肯定要发的，这不是我能阻止的。” “你是报社一把手，怎么就不能阻止？”乔梁质问道。 “乔县長，你想想看，就算我今晚阻止了这篇报道刊登，你说骆书记那边会怎么看我？他一怒之下可能会撤了我的职，换了其他人接替我，到时候这篇报道还是会刊登的，所以就算我阻止得了今天，也阻止不了明天后天，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你命令我不发这篇报道，我可以照办，但这导致的后果就是我有可能被撤职，然后这篇报道照样会被登报，只是时间稍微晚个那么一两天罢了，你说是不？” 听着陆平的话，乔梁沉思起来。 陆平接着又苦口婆心道：“相反，如果我继续坐在报社一把手的位置上，我还能经常给你通报各种消息，这对你来说是利大于弊的，你觉得呢？” 听着陆平的话，乔梁眉头紧拧着，尽管他知道这是陆平为他自己辩护的话，但仔细想想，陆平这一番话确实是有道理，他阻止陆平不让这篇报道上报并没有太大意义，因为最终的决定权其实也不在陆平身上，陆平无非是一个执行者罢了，根源在骆飞身上。 而他要是因为这事而导致陆平被撤职，那确实是得不偿失，毕竟他如今捏着陆平的把柄，能让陆平对他言听计从，日后他挂职结束回到江州，有陆平这么一个听话的报社一把手，还是能帮他干不少事的。 见乔梁没吭声，陆平又加了把火，道：“乔县長，你想想看，你去凉北挂职这些时间，我是不是定期给你汇报江州这边的情况，你说我这个态度是不是够端正呢？” 陆平如此一说，乔梁下意识点点头，陆平这话倒是没有说错，他到凉北挂职以后，陆平经常会给他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说说江州的情况。 这时，陆平想起刚刚骆飞提及的另一个信息，赶紧又道：“对了，乔县長，刚才骆书记说明天我们江州日报报道后，后天，江东日报会以转载的形式刊登过去。” “什么？”听到陆平这话，乔梁不由失声，尼玛，连江东日报也要登？ 第７２章 没那么简单 “没错，骆书记是这么说的。”陆平肯定道。 听到陆平的话，乔梁心念急转，这要是刊登到江东日报上，那影响可就更大了。 不行，这事必须立刻告诉廖书记！乔梁心里想着，道：“老陆，这事你干的很好，先这样，回头有什么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乔县長，那报道的事……”陆平急忙问道。 “你自己决定。”乔梁思考了一下道，他这么说等于是默认了陆平刚才的说法，因为陆平说的确实没错，他阻止陆平刊登这篇报道并没什么意义，因为根源在骆飞身上，回头骆飞把陆平撸了，这篇报道照样会发出来。 而现在，乔梁觉得更重要的是阻止这篇报道出现在江东日报上，因为地市级日报的影响还没那么大，但省级日报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乔梁挂了陆平电话后，先是把陆平刚刚发过来的图片给廖谷锋发了过去，然后立刻拨打了廖谷锋的电话。 电话接通，乔梁当即道：“廖书记，我刚刚给你发了一组图片，您马上看看。” “你小子又在搞什么？”廖谷锋慢悠悠道。 “廖书记，没搞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您千万得马上看看。”乔梁强调道。 “行，我这就看看。”廖谷锋咂咂嘴挂了电话。 这时，廖谷锋才注意到乔梁发来的信息，点开看了起来，看完后，廖谷锋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图片里的内容，不就跟孙泽中刚刚过来汇报的网上的那个帖子差不多嘛，孙泽中不是已经让省厅联系相关网站删帖了吗？怎么乔梁手头也有？ 廖谷锋带着疑问给乔梁打了回去，道：“小子，你发过来的内容我已经看完了，你想说什么？” “廖书记，这些图片里的内容明天会登在江州日报上，后天，据说江东日报也会刊登。”乔梁连忙道。 “你确定？”廖谷锋神色微微一凛。 “千真万确，这是刚刚江州日报社的负责人告诉我的，他说这篇报道是江州的骆书记指示他登在江州日报上的，还说骆书记告诉他，后天江东日报会以转载的形式发出来。”乔梁道。 廖谷锋眉头紧拧着，乔梁这番话，让廖谷锋敏锐地意识到了其中隐藏的关键信息，江东日报如果要刊登这样的敏感报道，没有省里主要领导点头，即便是省日报的负责人也绝对是不敢擅自做主的，而江东省分管宣传口的省领导，还是廖谷锋在江东主政时的那位，廖谷锋当时和对方的关系还是较为和谐的，对方理应不可能也不敢让省日报刊登涉及他的敏感报道，而现在竟然连江东日报也要刊登这样的报道，这就有点意思了。 联想到这话是出自骆飞之口，骆飞又是关新民的人，廖谷锋心里已经将此事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沉思片刻，廖谷锋道：“小乔，这事我知道了，你这个消息很及时，算你立了一功。” “廖书记，这是我应该做的。”乔梁说完又有些担心地问道，“廖书记，这篇报道不会真的被江东日报给发出来吧？” “呵呵，这事你小子就不用操心了。”廖谷锋呵呵一笑。 听廖谷锋这么说，乔梁不由松了口气，有大领导撑腰的感觉就是好，廖谷锋这么一说，他心里就踏实了。 和廖谷锋通完电话，乔梁又琢磨了一下这事，忍不住又骂起骆飞，这家伙的手伸得太长了，他肯定和西北这边的人有联系，不然怎么会还掺和进西北的斗争来。 且不说乔梁在骂骆飞，廖谷锋在接完乔梁的电话后，默默沉思了片刻，喃喃自语了一句：“看来他这一步没上去，是把怨气撒到我头上来了。” 廖谷锋说的他自然指的是关新民。 廖谷锋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接着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通，廖谷锋笑道：“国鸿同志，这么晚还忙呢？” “刚开完会。”郑国鸿笑了笑，“廖大书记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莫不成又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当，倒是国鸿同志不声不响似乎想给我打个冷枪呢。”廖谷锋笑道。 “打冷枪？”郑国鸿眨了眨眼，有点不明所以，认真了几分，道，“谷锋同志，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嘛，咱俩之间没必要掖着藏着。” 廖谷锋微微一笑，接着和郑国鸿在电话里说了起来…… 西州。 乔梁晚上和周志龙、梁平飞喝完酒，在市里住了一夜，至于丁永兴那边，因为陪着财政局的那位常局长喝了不少，晚上也留下来，两人第二天才一起返回凉北。 车上，乔梁询问着拨款的事，丁永兴摇头苦笑：“乔县長，这事怕是悬了，昨晚听那常局长的口气，话里话外都在说财政没钱，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给咱们的拨款不知道又要拖到什么时候。” “靠，这些人光吃饭不办事，混账！”乔梁恼火地骂了一句，一想起昨晚那个常局故意针对他的话，乔梁心里就一肚子火。 听到乔梁开骂，丁永兴小心地瞄了乔梁一眼，他觉得这拨款最后黄了跟乔梁有一定的关系，从那常局长昨晚莫名其妙拿话挤兑乔梁就已经看出一点苗头，而昨晚在乔梁离开后，他陪着对方喝酒，对方话里隐隐透露出来的意思，也跟他猜测的差不多，对此，丁永兴很是费解，但试探那常局长的口风，对方也不肯多说。 沉默了一会，乔梁突然道：“丁局长，我觉得县一中的扩建项目可以先启动，县财政这边不是也拨了三千多万的项目资金嘛，先把项目开工起来，回头市里的拨款慢慢去要。” “实在不行，也只能先这样了。”丁永兴点点头。 “对了，之前咱们谈的先办一个小型特教学校的事，有什么眉目没有？”乔梁又问道。 “乔县長，这事吧，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丁永兴无奈道，“招几个特教老师倒是容易，但场地啊，相关的配套设施等等，哪样都要钱。” “哎，真的是没钱啥都办不了。”乔梁头疼地拍了拍额头，想了想，突地道，“这事回头我去省里跑跑，看能不能从省里要点拨款下来。” “能行吗？”丁永兴狐疑地问道，从市里要个拨款都这么难，从省里能要到吗？这要是没关系的话，想都不用想，而且乔梁这个副县長能干几天还是个未知数呢。 丁永兴心里暗自嘀咕着，对乔梁一点都不看好，毕竟这两天网上关于乔梁的新闻不少，市里对乔梁的处分随时可能会下来。 乔梁不知道丁永兴的想法，继续道：“能不能行只有试了才知道，残疾儿童也是儿童，他们也有受教育的权利，我们身为领导干部，但凡有一点办法，也要为此付出不懈的努力，你说是不是？” 丁永兴闻言点头，暗暗替乔梁可惜，他和乔梁短暂接触这几次，发现乔梁是肯干实事的领导，比起郑德海好多了。 江东省，黄原。 已经调任***办公厅的安哲，上午在办公室里安排着厅里的工作，作为委办主任，安哲最近可谓是十分忙碌，同时这对于他而言，又是一个全新的职位，安哲现在仍然处在适应期，这跟他以前担任江州和商业集团一把手时，工作内容完全不一样。 上午十点左右，安哲才抽空开始在电脑上浏览新闻，因为安哲在江州担任过一把手，虽然人离开了江州，但对江州的感情一直很深，经常会浏览江州日报电子版，从中获悉江州社会和经济发展的一些动态。 这会儿，安哲习惯性打开江州日报电子版，刚看了几眼，脸色微微一变。 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安哲的神情变得严峻，沉思片刻，随即把电子版的内容打印出来，拿着打出来的东西离开办公室，准备去郑国鸿的办公室。 刚走了几步，安哲的脚步顿住，意识到他这个办公厅主任对上是向秘书长负责，要向秘书长汇报工作，这会直接去找郑国鸿似乎并不合适。 不过今天秘书长请假，安哲知道对方这些天身体不适，今天是去医院检查身体，犹豫了一下，安哲拿出手机给对方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安哲将今天江州日报刊登的一篇报道同秘书长说了起来，秘书长听完后问道：“安秘书长，这件事你是什么看法？” 虽然安哲的职务是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秘书长是副的，主任是正的，但在体制内，对安哲这种职务情况的称呼，一般都是习惯称呼前面的职务，因为主任只是一个部门的负责人，而秘书长往往会代表班子更多地对外发挥综合协调功能，所以称呼前面的职位更能显出对对方的尊重。 安哲是如此，现任江州***副秘书长兼办公室主任刘本涛也是如此。 “我觉得有必要向郑书记汇报一下。”安哲道。 秘书长闻言略一思考：“行，这件事你去给郑书记汇报。” “好，我马上过去。”安哲点头道。 挂掉电话，安哲这才前往郑国鸿办公室。 敲门而入，安哲走到郑国鸿办公桌前，见郑国鸿在批阅文件，安哲没有急着出声，先站在一旁等着。 “安哲同志，有事？”郑国鸿抬头看了安哲一眼。 “郑书记，这是江州日报的一篇报道，我觉得有必要跟您汇报一下，刚才我已经跟秘书长汇报过了，他的意思也是拿来让您看看。”安哲道。 “是嘛？”郑国鸿多看了安哲一眼，有时候能从细节看出一个人，自安哲调来办公厅后，他一直在观察对方。 郑国鸿现在对安哲还是满意的，笑了笑：“拿过来看看。” 安哲把打印出来的东西递了过去，随即静静等着，他私底下是知道一些郑国鸿和廖谷锋的关系的，所以在看到这篇报道后，他才会第一时间想到要向郑国鸿汇报，而不仅仅是因为这篇报道涉及到乔梁的缘故，并且，以安哲在体制内多年历练出来的敏感性，他隐隐感觉出这篇报道出现在江州日报上，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第７３章 要出大事了！ 郑国鸿扫了一眼安哲递给他的东西后，随即淡淡道：“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哦？”安哲疑惑地看了郑国鸿一眼，“郑书记早上刚看到的？” “不，我昨晚就知道了。”郑国鸿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而是看向安哲，“安哲同志，你以前和骆飞搭过班子，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哲愣了一下，没想到郑国鸿会突然问这个，短暂的思索后，安哲道：“郑书记，我和骆飞同志搭班子的时间比较短，对他没有太全面的了解。” “是了解不够全面呢，还是不愿意说呢？”郑国鸿似笑非笑看着安哲。 安哲轻轻呼了口气，平静道：“郑书记，正是因为我对骆飞同志了解不全面，所以才不好下评价，我觉得要评价一个人，至少要对他有一个全面透彻的了解，才有资格评价，否则就会有失偏颇。” “嗯，你说的倒也有道理。”郑国鸿点点头，心里对安哲多了四个字的评价：谨言慎行。 通过近期短短时间对安哲的观察，郑国鸿对安哲是满意的，觉得廖谷锋给他推荐的这个人还算靠谱，昨晚在和廖谷锋通话时，郑国鸿还特意提了下这事，半开玩笑地感谢廖谷锋给他推荐了一个人才。 “郑书记，那这报道的事……”安哲这时候又问道。 郑国鸿没有回答安哲的话，而是笑了笑：“安哲同志，你去忙吧。” 安哲闻言没有再多问，从郑国鸿办公室里出来后，安哲再次拿起手里的东西看了看，若有所思，关于这篇报道，郑国鸿说他昨晚就知道了，这就有点意思了，郑国鸿是从什么渠道事先知道的呢？而仔细琢磨着郑国鸿刚刚的反应和神态，似乎对这事也已经有所安排。 这似乎很耐人寻味。 这篇报道出现在江州日报，背后肯定少不了骆飞的影子，但在更上一层，是否有人在替骆飞撑腰呢？安哲琢磨着，他不由想到了那个人，如果他的推测正确，那这件事涉及到的斗争层面可就更加复杂了。 寻思许久，安哲回到办公室后，拿起手机给乔梁打了过去。 安哲电话打过来时，乔梁刚回办公室不久，听到安哲询问什么事后，乔梁一咧嘴：“老大，你这事问我是问对人了，除了那些幕后的始作俑者，我估计是最早知情的人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安哲问道。 “昨晚知道的，我第一时间告诉了廖书记，因为这篇报道出现在江州日报上只是前奏，明天连江东日报都会刊登，所以我赶紧告诉了廖书记。”乔梁道。 听到乔梁的话，安哲心中一凛，连江东日报也要刊登？ “你确定江东日报会刊登吗？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安哲严肃道。 “这是骆书记亲自说的，错不了。”乔梁肯定地说道，又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 听乔梁说完，安哲神色严峻，这事的斗争层面比他想的还要复杂，那个人怕是亲自出手了，而江东这边，刚刚听郑国鸿的口气，似乎也已经做出了安排。 安哲目光凝重，没想到西北那边的斗争竟然会烧到江东来，而乔梁还成为了其中的导火索。 沉思许久，安哲重重呼了口气：“梁子，你可真让人不省心啊……” “老大，这真不能怪我，我也不想惹事。”乔梁叫苦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呐。”安哲摇了摇头，“梁子，如今斗争的层次已经超乎你想象，你今后务必要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别再惹是生非。” “老大，我一直都是老实本分工作的，但事儿老往我身上整，我也是没办法。”乔梁撇着嘴。 “行了，你记得别主动招惹是非就行了。”安哲叮嘱道，说完挂了电话。 和乔梁短短的几句通话，安哲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郑国鸿昨晚就知道了这篇报道，那无疑是通过廖谷锋的口知道的，而廖谷锋将这事知会郑国鸿，那肯定是希望郑国鸿干预的，所以安哲断定，这篇报道明天不可能出现在江东日报上了。 寻思片刻，安哲觉得这件事静观其变便可，他预测郑国鸿和关新民的第一次交锋，很有可能会因此而起。 凉北。 乔梁在接完安哲的电话后，也开始忙碌起来，何青青这个扶贫办主任昏迷住院，乔梁不得不多花点精力在扶贫这一摊上。 因为这两天网上的新闻，不少人看乔梁的眼神都带着异样，乔梁也不在意，他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懒得理会外面的纷纷扰扰。 西州，市大院，腾达办公室。 腾达上午十点左右让人通知梁平飞过来一趟，一直到11点多的时候，梁平飞才来到腾达办公室。 看到梁平飞进来，腾达虽然乐呵呵但口气里带着不满道：“平飞同志，你可是真忙啊。” “腾书记，接到您通知的时候，我在石南县考察，第一时间赶回来了。”梁平飞解释了一句，他口中的石南县是西州市下辖的一个县，梁平飞今早到石南县考察去了，要不是腾达通知要见他，梁平飞按计划是要下午回来的。 腾达听到梁平飞的解释，撇了撇嘴，没再说啥，要不是知道梁平飞确实是事出有因，就冲着对方让他等一个多小时，他这会早就发飙了。 而此刻腾达之所以会对梁平飞的态度有些不好，是因为他刚刚已经从自己在组织部里的耳目了解到之前自己安排给梁平飞的事情，他并没有按自己的要求去办，这让腾达心里很恼火。 “腾书记，不知您找我来是什么事？”梁平飞问道。 “平飞同志，我前两天交代你，让你们组织部跟江东挂职办联系，按程序将乔梁给遣送回去，这件事你办了没有？”腾达冷声问道。 “腾书记，乔梁毕竟是江东省那边选派过来的优秀干部，他既是过来锻炼，也是来帮扶咱们的，没有恰当的理由，咱们将他遣送回去也不合适，您说是吧？”梁平飞不卑不亢道。 “什么叫没有恰当的理由？”腾达不高兴地看着梁平飞，“平飞同志，这两天网上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你难道视而不见吗？对这种违法乱纪、不洁身自爱的干部，就算他再优秀，能力再强，我们西州也不欢迎他来挂职。” “腾书记，你说的这事，我已经派人去金城了解情况了，我觉得等结果出来了，咱们再讨论对乔梁的处理也不迟，您觉得呢？”梁平飞说道。 “平飞同志这是不相信我的话吗？”腾达皱了皱眉头，“我之前已经打电话核实过了，平飞同志难道觉得我说的话不靠谱？” “腾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够更严谨地对待这事，以免误会了自己同志。”梁平飞道。 “说来说去，平飞同志就是不相信我嘛，既然如此，这事咱们就拿到班子会议上由大家讨论决定吧。”腾达淡淡道。 “腾书记，这没必要吧？”梁平飞眉头一跳，腾达的反应超出他的预料，在梁平飞看来，这事完全没必要拿到班子会议上讨论，腾达不仅是小题大做，这般举动更让人无法理解。 梁平飞自是不知道腾达心里的想法，就在早上，腾达又接到了来自省城的一个电话，所以腾达对待乔梁这事上，有些也不完全是出自他个人的意志。 “我觉得有必要，既然咱们之间有分歧，那就听听大家的意见，让大家一起做决定嘛。”腾达看着梁平飞，面无表情道。 梁平飞眉头微拧着，没有回话，他能看出来，腾达对他不满，所以在变相给他施压，而腾达作为一把手，他是有权召集班子会议的，这一点梁平飞也无法阻止。 腾达见梁平飞没吭声，微微一笑，将秘书喊了进来，道：“通知下去，下午三点，临时召开班子会议。” “好。”秘书闻言，立刻点头。 “腾书记，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梁平飞眉头微蹙。 “嗯，你去吧。”腾达挥了挥手。 梁平飞从腾达办公室里出来，想着下午的班子会议，届时免不了又是一番唇枪舌剑，看来有必要去找下萧顺和，提前和他通个气。 就在梁平飞准备下楼时，楼梯拐角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梁平飞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人从楼下行色匆匆走了上来，足有七八人，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梁平飞看到那为首的人时，一下愣住，瞳孔剧烈收缩起来。 梁平飞认得对方，他还在省政研室工作时，和对方打过一次交道，对方是纪律检查口的，而对方所在的处室，是专门查办涉及到各地市大员的大案要案，让人闻风色变，眼下对方怎么会带人出现在这里？ 梁平飞恍惚间，那人已经走上来，梁平飞下意识要和对方打招呼，只不过对方只是冲梁平飞淡淡点了点头，旋即擦肩而过。 梁平飞看到对方前往的方向正是腾达所在的办公室时，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靠，要出大事了！ 梁平飞脑袋嗡嗡地响着。 第７４章 落马 办公室里，腾达正在给秘书交代事情，门被人推开时，腾达看到办公室门口挤着一堆人，登时皱起眉头呵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对方为首的人没有听腾达的话，反而走了进来，后面的人也跟着鱼贯而入。 腾达看到这情形，立刻就要发飙，猛地，腾达微微一怔，走在最前面的人他似乎隐隐有些眼熟。 “腾书记，请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人走到腾达跟前，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 腾达看清那工作证时，眼前一黑，他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对方了，在去年召开的全省廉政警示教育大会上，对方曾经上台发言过，腾达因此有点印象。 被这个部门的人找上门，腾达知道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过年时王世宽才刚出事，腾达没想到会这么快轮到自己！ 这些日子，腾达一直寝食不安，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每每一想到王世宽，又有种兔死狗悲的感觉。 脸色有些煞白，腾达深吸了一口气，短暂的慌乱后，他迅速冷静下来，该来的躲不了，腾达虽然没有当时王世宽表现的那么不堪，但此刻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嗓子有些嘶哑地开口问了一句：“是不是搞错了？” “腾书记，我们人都来了，可能搞错吗？”带队的人微微一笑，“面对腾书记您这个级别的干部，我们要是搞错了，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失职，而是犯严重的错误了。” “好，那容我跟家里打个电话，再跟你们走。”腾达强自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可以。”带队的人点点头。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腾达的手轻轻颤抖着给老婆打了电话，腾达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随后挂了电话。 腾达纵有千般不好，但没人知道的是，他和妻子始终恩爱如初，在家里，腾达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只要没有出差，哪怕是有应酬，腾达也从来不会超过晚上十点回家，从一个小科员一路走到今天，腾达从没有在生活作风上犯过一点错误，但他错就错在管不住自己的手，他不喜欢钱，唯独酷爱书法文玩，这些年收的不少书法文玩都价值不菲，有的甚至数以百万计，腾达对此也心知肚明，而别人送他东西，自然也有相应的利益诉求，腾达也都一一满足，有些已经触犯了党纪国法，腾达其实也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腾达轻叹了口气，迈步离开，就算自己被带走，腾达也想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些，他希望保留自己身为西州一把手的最后一丝尊严和形象。 看到腾达的表现，省里下来的这些人，眼里都微微露出一丝异色，虽然腾达刚刚也露出了恐惧的一面，但其表现已经算是镇定，比起以往他们带走的那些厅级要员，腾达的表现已经是格外难得。 腾达被带走，这一幕在市大院里被不少人亲眼看到，尽管有些人一开始弄不清楚省里这些人的身份，但消息还是很快传开，这一爆炸性的新闻几乎在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大院，并且向外扩散出去。 腾达办公室里，腾达的秘书手脚发软站在原地，不是他不想动，而是手脚不听使唤，两腿发软迈不开步。 走廊里，梁平飞全程目睹了那一幕，甚至刚刚腾达被带走时，还从他身边经过了，梁平飞很是识趣地侧身走到一旁，而当腾达和他面对面错身而过时，腾达似乎为了保持住自己的最后一丝威严，高抬着头，面无表情地走下了楼梯，从始至终都没看梁平飞一眼，仿佛自己还是西州一把手。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要上面还没正式发文，那腾达现在就还是西州市的书记。 腾达被带上车离去了，梁平飞随即快步下楼，步履匆忙地往隔壁的市府大楼走去，他此刻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找萧顺和。 市長办公室，萧顺和刚刚得知腾达被带走的消息，等他走到窗前时，腾达早已坐着车子远去。 门外传来敲门声，萧顺和喊了声进来，看到推门而入的是梁平飞，萧顺和轻点着头，下意识开口道：“他出事了？” “嗯，就在刚才。”梁平飞点点头，“我刚从他办公室出来，省里的人就上来了，直接带走了他。” “这么说来，你就在现场？”萧顺和看着梁平飞。 “算是吧。”梁平飞点着头，神色严肃，虽然腾达被带走跟他没有关系，但梁平飞此刻也是心有戚戚，“真的是一幕活生生的教育警示课。” “是啊，每个人都该吸取教训。”萧顺和并没有因为腾达出事而幸灾乐祸，叹息了一声，“上头三令五申，想发财就别当官，当官了就别想发财，身为领导干部更要以身作则，平飞同志，我们该引以为戒啊……” “没错，萧市長说的是。”梁平飞轻点着头，他现在还没从刚刚腾达被带走的那一幕中彻底回过神来，虽然以往也没少听到谁谁出事了，但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那种冲击，身为领导干部的梁平飞感受尤深。 沉默了片刻，梁平飞喃喃道：“看来下午的班子会议开不成了。” “班子会？”萧顺和疑惑地看了梁平飞一眼。 “刚刚腾书记喊我过去，是说乔梁的事来着，腾书记想将乔梁遣送回去，我觉得不太妥当，提出了反对意见，于是腾书记就说下午召开班子会议，要在班子会上讨论决定。”梁平飞解释道。 萧顺和闻言，眉头微拧着，又是乔梁的事！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进来的是市府办公室主任，对方神色有些匆忙，一进门看到梁平飞也在，朝梁平飞点头打过招呼后，急忙向萧顺和汇报道：“市長，刚刚省里通知下来，明天廖书记要来咱们西州召开全市干部大会，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萧顺和神色一震，同梁平飞对视了一眼，两人似乎都猜到廖谷锋在这个节骨眼上下来的用意，萧顺和不敢怠慢，立刻对办公室主任道：“你马上通知下去，布置明天开会的事情，所有人都务必要到场。” “好。”办公室主任点了点头，第一时间就下去安排。 办公室里再次剩下萧顺和跟梁平飞两人，萧顺和目光凛然：“这段时间西州接连有重要干部落马，看来省里主要领导对咱们西州的现状不满意呐。” “可不是，廖书记都要亲自下来了，看来省里是认为咱们西州的体制生态出了大问题。”梁平飞点头附和。 金城。 刘昌兴今儿一早心情颇为不错，上午没有外出活动安排的他，在办公室里批阅了一会文件，十点多的时候，刘昌兴打开电脑，在网页上搜索江州日报电子版，看到报纸上的报道后，刘昌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按照他得到的答复，今天会先在江州日报上刊登，明天则会在江东日报上刊登，这一切比他预料的还要顺利。 虽然网上的相关帖子没能传播开来，第一时间就被删帖了，但刘昌兴并不着急，他心知那边也已经起了警觉，时刻關注着网上的舆论动态，毕竟相同的招数不能一而再再而三让人得逞，帖子被删虽然有些意外，但刘昌兴也不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但这篇报道出现在江州日报上，想必那人是决计想不到的。 刘昌兴脸上透着满意的神色，他很想看看明天廖谷锋看到报道出现在江东日报这一分量十足的省日报上时，脸上的表情会有多么精彩。 看完江州日报电子版，刘昌兴悠闲自得地泡了壶明前龙井，喝茶，喝的是心境，这一点刘昌兴感悟至深。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刘昌兴在办公桌上摆着的一份干部考察名单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即盖上了文件。 刘昌兴准备回家吃午饭，今儿是老婆五十五岁生日，虽然老夫老妻的没啥激情了，但仪式总是要有的，刘昌兴为此还准备了一大束康乃馨，还有一个白金戒指，准备让老婆开心一下。 花还在花店里，刘昌兴刚刚已经吩咐秘书提前去取，而戒指，则放在桌上的公文包里，刘昌兴这会拿起桌上的公文包准备回家，刚走到门口，手机响了，刘昌兴开门的动作微微一顿，掏出手机看了下来电，刘昌兴停了下来，接起电话。 “腾达出事了，刚刚被我们委里的人带走。”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 “啪嗒”一声，刘昌兴手上的公文包掉落在了地上，拿着手机的他，眼神有刹那的呆滞。 这个消息对刘昌兴的冲击不是一般大。 惊愕、惶恐、不敢置信…… 就在这短短的一霎那，刘昌兴脸上的表情不一而足。 第７５章 廖谷锋要来 刘昌兴终究经历过大风大浪，短暂的失神后，迅速镇定下来，从地上捡起公文包，重新把门关上，轻呼了口气，这才开口道：“知道是什么问题吗？严重吗？” “不知道，您也知道蔡领导上任以后对我们内部保密规则重新做了规定，现在各办案小组之间都不敢互相打探消息，哪怕是聊天无意中泄露了案情都会被追责，所以现在大家都很谨慎，轻易不敢多说。”电话那边的人无奈道。 刘昌兴闻言皱了皱眉头，隐约带着一丝不满：“这么大的事，你之前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唉，真的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对方叹气道。 “我看你这个副书记真是白当了。”刘昌兴撇了撇嘴。 “刘部长，我们委里有三个副书记，我排名最后，说实话，我在委里的实权并不大。”听出了刘昌兴的不满，对方略微解释了一句，又道，“何况蔡领导来了以后，内部接连经过了两轮整顿，现在不比往日了。” 刘昌兴没有吭声，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但这件事发生得如此突然，让他措手不及，终归是让刘昌兴十分不满，腾达和王世宽不一样，腾达是他这个阵营里的核心大将，眼下突然出事，难保不会搞得其他人人心惶惶，甚至连刘昌兴自己都隐隐有一丝惊悸。 两人彼此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头的人道：“刘部长，以蔡领导的办事风格，腾达这次肯定是悬了。” 刘昌兴抿着嘴没说话，他又何尝不知道，蔡文睿平日里跟个笑面虎一样，轻易不说话，那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毒，似乎看谁都像是**分子，偏偏对方一出手一个准，被他盯上的人，基本上是完蛋了。 刘昌兴无疑对蔡文睿抱着偏见，事实上，蔡文睿并不像刘昌兴描述的那样是笑面虎，相反，看到蔡文睿的人都觉得对方十分严肃。 良久，刘昌兴淡淡开口道：“这事我知道了，先这样，有什么消息再联系。” 刘昌兴说完挂了电话，将手机搁在桌上，仰面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怔怔出神。 腾达出事，让刘昌兴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到了腾达这个级别的干部，不是蔡文睿说动就能动的，虽然腾达是省管干部，但毕竟是地市一把手，没有廖谷锋点头，蔡文睿决计不敢轻易拍板。 此刻，刘昌兴不禁深思起来，腾达出事，是否是廖谷锋对他的一次反击呢？如果是，廖谷锋接下来又会有什么后手？ 刘昌兴愈想愈烦躁，内心深处涌出一缕他自己过去似乎未曾察觉的惊惧，斗到这个份上，刘昌兴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他也不可能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后退一步，对他而言就是万丈深渊，他绝不能坐以待毙。 手机突然又响了，刘昌兴摸过手机看了下号码，见是尚可打来的，平复了一下心情，接了起来。 “舅舅，我听说腾书记出事了。”尚可的声音充满了恐慌。 “嗯。”刘昌兴轻轻回答了一句，道，“小可，不必惊慌，腾达是腾达，跟你没有关系，你干好自己的工作，其余的不必理会。” “舅舅，腾书记怎么说出事就出事了，一点风声都没有。”尚可声音有些发颤。 “这些你不必管，腾达有他自己的问题。”刘昌兴拧着眉头，他能感受到尚可这次是真的怕了，连他的安慰都没听进去。 尚可还待说什么，刘昌兴已经打断对方的话：“好了，小可，你没必要多想，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我还有事要忙，先这样。” 刘昌兴说完挂了电话，到了这会，刘昌兴没有太多的心情去安慰尚可，腾达突然出事，对刘昌兴阵营的打击，不仅仅是倒下了一员核心大将那么简单，更大的问题是打击了军心。 电话这头，尚可拿着手机怔怔出神，没想到舅舅会突然挂他的电话，这在以往是很少发生的，此刻，尚可似乎感受到了舅舅的一丝不安，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无所不能呼风唤雨如擎天巨柱一般的舅舅，其形象也开始动摇了起来。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尚可的思绪，尚可喊了声进来，推开门的是郑德海。 尚可瞧见郑德海，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来意，抬头盯着他。 “尚县長，腾书记真的出事了？”郑德海忐忑地问道。 “你说呢？”尚可眼里闪过一丝烦躁，“你都听到消息了，还来问我？” “尚县長，我这不是怕外面乱传嘛，兹事体大，所以我想着跟你问问。”郑德海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如果说腾达出事后现在谁最害怕，那此刻非郑德海莫属，他前两天可是才通过尚可牵线搭桥给腾达送了一副价值百万的书法作品，这要是上面一查，他还不得完犊子？腾达这么大的领导省里说动就动，他一个小小的副处算个屁。 郑德海这次是真的害怕了，贺小梅那档子事才刚压下去，这一转眼腾达就出事了，那贺小梅的事会不会又出现变故？其次，他送给腾达的那幅书法，会不会也因为腾达的案子被牵扯出来？ 无论是哪一件，郑德海都知道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郑德海在听说腾达出事的消息后，火急火燎来找尚可。 眼下尚可是郑德海能抓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尚可这会也烦着，哪有心思理会郑德海，面对郑德海的提问，尚可一脸不耐烦：“老郑，外面传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你心里应该有数，有必要多此一举来问我吗？” 尚可的反应让郑德海微微一怔，他看出来，尚可似乎也在害怕，没有了往日不可一世的姿态，面对腾达出事的消息，饶是背景深厚的尚可也在发怵。 见尚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郑德海悻悻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后，郑德海越想越不安，腾达出事，那贺小梅的事肯定是压不住的，一旦市里的调查组又下来……郑德海想到这种可能，心里一阵阵发慌。 在办公室里烦躁地走来走去，郑德海看了下时间，已经到饭点，不由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准备先回家一趟，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做一些坏的打算。 乔梁这时也刚要去食堂吃午饭，在走廊上碰到郑德海，乔梁哟了一声，笑眯眯叫住郑德海：“郑县長，去哪呢？” 郑德海嘴角一抽，不想理会乔梁，快步离去，乔梁见状，却没打算放过对方，冲着郑德海的背影喊了一句：“郑县長，你跑啥呢，我前两天我才说过一句话，不是不报时辰未到，郑县長还记得吗？” 郑德海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脚步却是愈发快了，转眼间就下了楼梯。 呵呵，这个郑德海怕是快吓坏了。乔梁咧嘴笑了起来，他此刻的心情可谓是好得不能再好，从刚刚听到腾达出事消息时的震惊，到后面的兴奋，乔梁的心情就跟八月酷暑天里吃了根冰棍那般舒爽，不是他幸灾乐祸，而是他打心眼里觉得腾达那种道貌岸然的干部，根本不适合呆在领导岗位上，这样的人早就该查了。 到了食堂，乔梁碰到了来吃饭的丁晓云，眨眨眼道：“丁书记，你刚刚去哪了，我去你办公室找不到你。” “我出去了一趟，刚回来。”丁晓云看着乔梁笑道，“乔县長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嘛。” “丁书记的心情不也很好？”乔梁跟着笑。 “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丁晓云抿嘴一笑，指着外面的天，“你看，之前乌云密布，下了几天雨，今天突然晴天了。” “好像还真是。”乔梁点了点头，丁晓云的这个比喻很应景，腾达的落马对于西州而言，是翻开崭新历史的一天。 两人打了饭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乔梁突然道：“丁书记，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去市里一趟。” “嗯？”丁晓云疑惑地看着乔梁。 “丁书记，关于贺小梅的事，我们应该再去找萧市長汇报一下，我觉得还是由市里的调查组下来调查更合适。” “你说的有道理。”丁晓云点点头，道，“正好市里也通知下来，明天要召开全市干部大会，咱们下午就提前过去。” “好。”乔梁点头，道，“听说明天的大会，廖书记要亲自到场。” “应该是，通知都下来了，廖书记肯定是会来的，前有王世宽，后有腾达，咱们西州接连有重要干部落马，在省里看来，西州的体制生态是存在很大问题的。”丁晓云一脸严肃。 乔梁闻言点头，老廖同志要下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一面，虽然腾达出事跟自己没关系，但乔梁心里却是跟着激动不已，甚至乔梁隐隐感觉，腾达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或许跟当前的斗争有关。 第７章 有点古怪 乔梁和丁晓云吃过午饭，回宿舍午休了一会后，两人便启程前往市里，到了西州，时间还早，因为萧顺和下午五点左右才有时间见他们，乔梁和丁晓云便先去了趟医院。 何青青还在昏迷中，乔梁看了之后揪心不已，如果何青青最后不能醒来，乔梁就无法迈过心里这个坎。 从病房出来，看出乔梁心情低落，丁晓云安慰道：“何主任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能度过这个难关的，而且市里的医疗水平也比较高，乔县長，你要相信医生。” “希望她能快点醒来吧，不然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乔梁叹了口气，“待会去见萧市長，我也正好要汇报一下关于我和何主任碰到的这起车祸。” 听到乔梁的话，丁晓云眉头一皱，瞬间就明白了乔梁的意思：“乔县長，你还是怀疑那起车祸不是意外？” “对，我怀疑是人为的，幕后有人操纵。”乔梁点了点头，“丁书记，不瞒你说，我后来托杨书记找了市局的一个刑侦高手下来调查，对方也怀疑这起车祸有蹊跷。” “杨书记？你说的是杨金山书记？”丁晓云看着乔梁。 “没错。”乔梁点头道。 丁晓云诧异地看了乔梁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旋即又觉得释然，她之前的猜测果然没错，乔梁和杨金山的关系果然不一般，虽然不知道乔梁是如何跟杨金山走得那么近的，但这会丁晓云也没多问，而是道：“如果市局的刑侦人员也觉得车祸有蹊跷，那确实该好好查一查，这已经不单单是车祸的问题，而是一起严重的谋杀，并且性质十分恶劣，有人竟然敢蓄谋杀害领导干部。” “案子要查，只能由市局的人下来查，县里的人我是不相信的。”乔梁道。 丁晓云若有所思点头，她猜到乔梁是怀疑车祸跟县里的某些人脱不开干系。 这时乔梁又道：“原本我是不想这么快把车祸的事摆到明面上去查的，不过现在我觉得时机合适了。” “时机合适？”丁晓云眨眨眼睛，看着乔梁，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随即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五点，乔梁和丁晓云来到了市府，萧顺和这时候刚开完会，看到两人，萧顺和笑道：“你们时间倒是掐得真紧。” “萧市長今天很忙吧？”丁晓云关切地问了一句，显然意有所指。 “今天下午一直都在开会，，因为刚发生的那事，目前人心不稳，有些会不开不行，而且明天的干部大会，廖书记要到场参加，咱们市里边也要提前开个会通个气，要有个好的精神面貌迎接廖书记，否则廖书记看到咱们市里的干部都病恹恹的，那不还得对咱们更加不满……”萧顺和说到最后叹息了一声，“现在省里对咱们西州是有看法的，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刚出的那事对咱们西州的影响是很大的，姑且不说上面对咱们的看法，即便是咱们内部，冲击也是很大，比之前王世宽出事所带来的影响大多了。” 听到萧顺和的话，乔梁和丁晓云对视了一眼，萧顺和说的没错，腾达出事，对西州来说是地震亦不为过，后续的余波还不知道要扯出多少人。 “坐吧。”萧顺和冲丁晓云和乔梁摆了摆手，抬手看了下手表，道：“时间紧迫，我待会还有要紧的事，就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有什么事抓紧说。” 丁晓云朝乔梁使了个眼色，示意由乔梁开口。 乔梁点点头，道：“萧市長，之前和您汇报的贺小梅那事，能不能还是由市里的调查组下去调查。” “怎么，你们县里接手过去，一点进展都没有？”萧顺和问道。 “萧市長，您是不知道，市里的调查组刚走，和贺小梅跳楼有重大干系的那个英语老师李一佳，第二天就被放了。”乔梁气愤道。 “还有这事？”萧顺和皱了皱眉头，“看来还是得由市里的调查组下去调查，行，这事我来安排。” 听到萧顺和如此爽快答应，乔梁脸上也露出高兴的神色，萧顺和还是很靠谱的，一身正气，比起那腾达不知道好了多少，也不知道这次腾达出事后，会由谁接任书记的位置，要是萧顺和能够顺位接任，那真是再好不过。 乔梁想着心事，一旁的丁晓云碰了碰乔梁胳膊，道：“乔县長，你不是还要汇报车祸的事情吗。” “对，萧市長，我还有件关于车祸的事要跟您汇报。”乔梁急忙道。 “车祸？”萧顺和疑惑地看着乔梁，示意乔梁说下去。 乔梁不再耽搁，把自己和何青青遭遇车祸的事情以及自己的怀疑包括请了市局的刑侦高手调查出来的情况跟萧顺和详细说了起来。 萧顺和听完，眉头皱得老高，一脸严峻：“如果此事真如你所说，那问题就十分严重了。” “可不是，来之前我听了乔县長说他的怀疑，我也是吓了一跳。”丁晓云出声附和，又道，“乔县長的意思是希望由市局成立专案组，全面彻查此事。” “嗯，这么大的事情，哪怕是有一点点疑点，也有必要调查清楚。”萧顺和点了点头，又有些不解地看着乔梁，“乔梁同志，既然你之前就觉得有疑点，怎么不早点上报？或者让凉北县局直接介入调查。” “萧市長，一来，是我不太信任县局的人，二来，之前我觉得时机还不合适。”乔梁回答道。 “那你认为现在时机合适了？”萧顺和冲着乔梁眨眨眼。 “对，今天我觉得时机合适了。”乔梁跟着眨眼。 两人互相看了看，彼此都有些心照不宣，萧顺和道：“你刚刚说的那个市局的刑侦高手是谁来着？” “杨振刚，市局刑侦支队的一名大队长。”乔梁答道。 “嗯，那成立专案组的事情，干脆就由他领衔，你觉得如何？”萧顺和征求乔梁的意见。 “那再好不过。”乔梁高兴道。 “好，那就这样吧，专案组的事我明天就安排下去。”萧顺和说完站起身，“下午省里临时发了通知，说廖书记晚上就到，大概七点多的航班到西州，我现在准备去机场，就不留你们吃晚饭了。” “萧市長您去忙，不用管我们。”丁晓云连忙道。 一旁的乔梁听了则是心里一喜，老廖同志晚上就要到！ 跟着萧顺和一起下楼，目送着萧顺和同市里其他领导的车子离去，乔梁心想晚上应该找机会见廖谷锋一面才是。 乔梁心里想着，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廖谷锋发了一条短信过去，虽然不知道廖谷锋会不会回复，但乔梁相信廖谷锋看到了之后，如果要见他，自然会给他打电话。 发完短信，乔梁招呼丁晓云：“丁书记，走吧，咱们去吃晚饭。” “晚上怕是不行，我得回家去处理点家事，乔县長，你自个去吃吧。”丁晓云抱歉道。 “行，那我自己去吃。”乔梁点头道，丁晓云也许是回去处理其和丈夫的事，也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涉及到别人夫妻间的事，乔梁也不好多问。 送走丁晓云，乔梁在市府附近找了个地方吃晚饭，吃完找了家酒店入住。 时间一晃到晚上八点多，乔梁手机嗡嗡震了一下，乔梁神色一振，来短信。 果然是廖谷锋发来的短信，乔梁神色振奋，晚上九点半，廖谷锋让他去西州宾馆。 从手机导航里查了下西州宾馆的位置，距离自己住的酒店大概六七公里远，乔梁看了看时间，反正他也没啥事，索性散步过去，走到那边时间刚好差不多。 乔梁在路上慢慢走着，一边欣赏着西州的夜景，虽然不如沿海城市，但毕竟是个地级市，西州市的市中心还是可以的，比辖下的凉北不知道强了多少，凉北的县城中心就那么两条街，想逛都没啥地方逛。 走到西州宾馆，离廖谷锋说的时间还差一些，乔梁打算先行上去，到了门口，乔梁才发现宾馆因为廖谷锋入住的原因，安保一下严了起来，竟然不能随意出入。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见是个陌生号码，乔梁皱眉接了起来：“哪位？” “你好，是乔县長吗？我是廖书记身边的工作人员，他让我接您，您现在到哪了？”电话那头的人问道。 “我已经在宾馆门口了。”乔梁忙道。 “啊？已经到了？”电话那头的人有些意外，马上道，“那我立刻下去，乔县長稍等片刻。” 乔梁等了约莫两三分钟，就看到一名30岁左右的男子朝门口方向匆匆走来，乔梁正琢磨着对方是不是联系自己的那名工作人员呢，就见对方走向自己：“您是乔县長吧？廖书记让我来接您。” “嗯，我就是。”乔梁点点头。 和对方一起进院上楼，乔梁没看到廖谷锋的秘书，心里生出一丝疑惑，忍不住问道：“廖书记的秘书呢，他没来？” “您是问常秘书吗？廖书记安排他去党校学习了。”工作人员笑答，又道，“乔县長先等会，廖书记现在正和市里的干部谈话，待会才能见您。” “好，我等等没事。”乔梁点点头，心里却冒出一个疑问，廖谷锋怎么把秘书送去党校学习了？他调来西北的时间不长，秘书应该也才刚用不久，这似乎有点古怪啊。 第７７章 出问题了 乔梁在宾馆会客室等着，大约过了半小时，那名工作人员又走了进来：“乔县長，廖书记现在请您过去。” “好。”乔梁忙不迭起身。 乔梁走到门口，隐约听到了萧顺和的声音，走到外面，看到萧顺和刚从一个房间出来，乔梁心下了然，廖谷锋看来刚跟萧顺和谈完话。 “乔县長，这边。”工作人员指了指萧顺和刚出来的房间道。 “嗯，谢谢。”乔梁点点头走了进去。 前面，刚要离开的萧顺和转头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刚刚似乎听到了乔梁的声音。 但萧顺和转头的时候，乔梁已经进去了。 应该是出现幻觉了。萧顺和摇了摇头，朝楼梯走去。 房间里，廖谷锋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放下，看到乔梁进来，笑着指了指乔梁：“小子，你怎么知道我今晚到西州的？” “我傍晚去给萧市長汇报工作，不经意间听到的。”乔梁嘿嘿一笑，“我想着您既然来了，我又正好在市里，就给您发了条信息。” “看不出小乔同志现在很厉害嘛，都能向市長直接汇报工作了。”廖谷锋笑呵呵道。 “廖书记，您就别取笑我了，我这是正好碰到特殊情况了，不得已只能越级汇报。”乔梁苦笑。 “坐吧，我看你小子就是个惹事精，到哪都能折腾出点动静来。”廖谷锋笑了笑，心里却是颇有些自得，他当初把乔梁特意安排到凉北来挂职，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乔梁坐下，小心翼翼看了廖谷锋一眼：“廖书记，今天腾书记被省里来的人带走了，这是您的手笔？” “腾达自身有严重问题，违纪违法，他有今天是咎由自取。”廖谷锋淡淡地说道，“如果他洁身自好，没有任何问题，谁又能针对他？谁又能动他？” 听到廖谷锋的话，乔梁心里便有谱了，腾达在这个节骨眼上落马，应该就是廖谷锋的指示了。 想到腾达落马后空出来的位置，乔梁忍不住问道：“廖书记，那现在省里考虑谁来接替腾达的位置？” “怎么，你小子现在还操心起组织人事任命的大事来了？要不要省里的組織部長让你乔梁同志来当？”廖谷锋哼了一声。 “廖书记，您别拿我开涮了，就算您让我当，我也不敢啊”乔梁咧嘴笑道，“我这不是关心关心新任的一把手会是谁嘛，毕竟我在凉北挂职，关心一下市里的一把手任命也是很正常的，在体制里这些年，我也是看出来了，一个地方的一把手靠不靠谱，对这个地方的影响是很大的，一把手的品性、人格、能力、为人处世，对当地的体制生态是会产生极大影响的。” “嗯，你这话倒是说对了，所以组织上在选任重要岗位上的干部时，尤其要按照严格的考察程序来。”廖谷锋深以为然地点头，又看了看乔梁，道，“看来你小子在体制工作时间不算长，倒是有几分见识。” “廖书记，您说得好像我是刚出校园参加工作的嫩头青似的。”乔梁道。 “依我看，你还就是个嫩头青，爱惹事的嫩头青。”廖谷锋点了点乔梁，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廖谷锋突然问道，“你在凉北挂职快半年了，对市里的情况应该也有一定了解，那我就问问你，如果省里要在西州本地提拔一个起来接替腾达的位置，你觉得谁合适？” “廖书记，要说对市里领导的了解，那我了解还真不多，毕竟我接触的少，但您这个问题，我觉得根本就不需要问嘛，省里要直接从西州市内部提拔的话，能顺位接任的就只有萧市長了。”乔梁说完这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萧市長挺好啊，和他短短接触两三次下来，我觉得他是个真正肯做实事的领导，为人也挺正派。” 廖谷锋闻言笑了笑，没说什么。 乔梁摸不透廖谷锋的心思，这会也不敢胡乱多说。 乔梁和廖谷锋在屋里说话时，楼下，萧顺和出了宾馆后，就上了车，他的秘书和司机都在车上等着。 萧顺和刚坐下，就听秘书道：“市長，我刚看到乔县長进去了。” 乔梁最近和丁晓云连续两次来找萧顺和，所以萧顺和的秘书也认得乔梁，刚看到乔梁走进宾馆，秘书还有些纳闷，随后看到里头的工作人员出来接乔梁时，秘书眼睛一下瞪得老大，他隐约认出来，那名出来接乔梁的工作人员，似乎就是廖谷锋身旁的那个。 此刻萧顺和听到秘书的话，同样是愣了一下：“乔梁过来了？” “嗯，刚进去了，而且接他的那名工作人员，我要是没认错，好像就是廖书记身边的那位。”秘书点头道。 萧顺和闻言吃惊不小：“你确定没看错？” “应该是错不了，毕竟晚上您接待廖书记的时候我也在，不至于认错。”秘书颇为肯定道。 萧顺和听了没再说话，他心里已经信了大半，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不由暗暗点头，原来不是幻觉。 沉默了一下，萧顺和笑道：“看来这个乔县長不简单嘛。” 秘书听着，深以为然地点头，能让廖谷锋身边的工作人员亲自出来接，这个乔县長当然不会简单。 千里之外的江东，黄原。 江东日报社，社长蒋万智的办公室里，依然亮着灯光，已经快十点，宣传部那边刚送过来的文件却是让蒋万智大吃一惊，明天江东日报已经编排好的版面，被宣传部那边给驳回了。 此刻蒋万智桌上摆着的就是宣传部那位主要领导的批示，出问题的那一篇报道，正是江东日报在第二版腾出来的准备转载江州日报涉及到乔梁的那篇报道。 如果仅仅是被驳回，蒋万智还不至于太着急，但看到部里那位主要领导的批示后，蒋万智却是隐隐冒出冷汗，因为对方的措辞颇为严厉，就差没直接对他这个社长点名批评了，蒋万智心想要不是因为他是关新民提拔起来的，对方看在关新民的面子上，没对他点名，否则批评怕是更加严厉。 早春三月的夜晚依旧有些寒冷，但此刻的蒋万智却是额头冒汗，原本今天早上部里那边突然打电话过来，要求审阅明天要刊登的报道时，蒋万智就觉得不大对劲，毕竟这事在以往非常少见，当时蒋万智就有点不好的预感，但早上他还没想太多，这会看到部里那位主要领导的批示，蒋万智才恍然惊觉，果真被他猜到了，出事的就是这篇涉及到影射廖谷锋的报道。 看了下时间，蒋万智咬了咬牙，拿起手机给关新民打了过去，尽管这会已经有些晚，但蒋万智也顾不得担心是否会影响关新民休息了。 电话接通，蒋万智着急道：“关领导，出问题了。” “嗯，你说。”电话里传来关新民低沉稳重的声音。 “那一篇涉及到廖书记的报道被部里给打回来了，邵部长还做了批示，措辞严厉地批评了我们报社。”蒋万智苦笑道，他口中的邵部长叫邵玉凊，就是宣传部的那一位。 “哦，这事有点怪啊，玉凊同志怎么亲自审阅起报纸的版面了？”关新民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蒋万智连忙接话：“可不是，今天早上部里突然打电话通知过来，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没想到真的是这篇报道出了问题。” 关新民皱着眉头没说话，手指头在沙发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每每他做出这个动作时，就是在思考。 片刻，关新民道：“万智同志，按你的说法，部里是早就知道了明天的江东日报要刊登这那篇报道？” “这个不好说，但我个人觉得是。”蒋万智说着自己的想法。 听到蒋万智的话，关新民下意识点着头，这也是他心里的推测，毕竟江东日报的版面要报道什么，通常来说分管的副总编辑就能拍板，拿捏不准的才需要蒋万智这个社长拍板，要是连蒋万智都决定不了，才需要向部里主要领导汇报，但今天，部里却是主动要求审阅明天要刊登的报纸，邵玉凊这个一把手还亲自做了批示，这事就有点反常了。 能给邵玉凊这个宣传部门一把手下指示的，只有郑国鸿了。 看来是郑国鸿出手了！ 关新民眯着眼睛，心里做出了推断，他觉得自己的推断应该没错，但问题来了，消息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呢？ 关新民一时不得其解。 沉思片刻，关新民道：“万智同志，如果明天日报上继续刊登那篇报道，你觉得可行吗？” “这……这不太好吧。”蒋万智吓了一跳。 听到蒋万智退缩的语气，关新民略微有些不满，但很快又沉默起来，宣传部门是报社的主管部门，眼下邵玉凊亲自做了批示，蒋万智感到为难也不奇怪。 不过此刻，关新民想到了更深一层，郑国鸿插手了，那背后是否跟廖谷锋有关，如果是，他现在还选择去硬刚，代价是不是有些大？ 第７８章 吓得不轻 关新民犹豫许久，心里产生了矛盾情绪，从理智上来说，关新民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应该再掺和西北的事，但如果就这样放弃，关新民又有些不甘心，这次没能往上一步，关新民心里是憋了一股气的，而他把又一部分原因归咎于廖谷锋，所以他对廖谷锋的怨气也不是一般的大。 但为了出气硬去得罪廖谷锋，在关新民看来又不太值得，所以他一开始没有让江东日报直接刊登那篇报道，说明他还是有所顾忌的，不想把事做绝，而是想留有一定缓冲的余地。 因此，关新民现在更加犹豫。 如果让廖谷锋用四个字来形容此刻的关新民，那就是：优柔寡断。 关新民的能力当然是有的，能做到这个位置，谁也不可能是草包，但关新民缺乏杀伐果断的魄力，真正遇到大事的时候，往往瞻前顾后裹足不前，这是关新民最大的弱点。 而关新民的这个弱点，因为他自身强大深邃的气场和稳重持重的气质，一般人轻易难以接近难以觉察，但却逃不过廖谷锋敏锐犀利的目光。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关新民迟迟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蒋万智还在等着关新民的答复，见电话里一直没有声音，蒋万智忍不住问了一句：“关领导，您还在吗？” “在。”关新民开口道。 “那您看这篇报道……”蒋万智小心翼翼问道。 关新民再次沉默起来。 蒋万智不敢再说话了。 约莫过了十多秒，关新民淡淡道：“算了。” 关新民说完挂了电话，就这么半途而废，他心里是不甘的，但他又不敢把事做绝，特别是现在郑国鸿明显也插手了，他如果还让江东日报刊登那篇报道，得罪的不仅是廖谷锋，甚至还会跟郑国鸿进一步产生嫌隙，虽然两人原本就不和，但如今两人互相搭班子，彼此间是斗争中带着妥协，妥协中又夹杂着斗争，关新民不想因为区区一篇报道而扩大他和郑国鸿之间的矛盾。 放下电话，关新民走到窗前，深沉的目光看着外面深邃的夜空，良久，轻轻呼了口气…… 电话那头，蒋万智听完关新民的答复后，长出了一口气，幸亏关新民没有强行要求上这篇报道，否则最后为难的是他。 “哎，小人物夹在中间真是难，神仙打架殃及池鱼。”蒋万智自言自语道，他一个厅级干部现在也只能自称是小人物。 一夜无话。 次日上午，西州大会堂，全市干部大会准时召开，市直各部门主要领导，各县（市、区）主要干部，悉数出席大会。 廖谷锋亲自到会并且发表了重要讲话。 与此同时，省纪检的官网上发出了正式的通告，宣布了腾达的落马，通告出来，很快便被各大网站转发，毕竟是一个地市一把手的落马也算是颇为重磅的新闻。 江东省，黄原。 骆飞和楚恒在关新民办公室外等待着，两人今天是来给关新民汇报工作的，关新民这会正在和财政厅负责人谈话，十分钟以后才有空接见两人，他们提前过来等待。 两人说是来汇报工作，其实是为了市長一职而来，骆飞是专程陪着楚恒过来的，如果楚恒能提拔接任市長一职，对骆飞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至少楚恒是他这个阵营的人，两人搭班子，骆飞在江州的权威就会愈发牢固。 等待的功夫有些无聊，骆飞和楚恒聊了几句，就拿出手机摆弄了起来，回复了几条信息，顺便看了下新闻。 不经意间，骆飞看到了腾达落马的消息，顿时瞪大了眼睛瞪，险些以为是假新闻，随后，骆飞在权威官网上也看到了这条新闻，确定消息是真的，这一下把骆飞吓得不轻，两三天前腾达还在和他通电话来着，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骆书记，怎么了？”楚恒看到骆飞脸色有异，关心地问了一句。 “腾达出事了。”骆飞吸了口气，莫名有些心慌。 “腾达是谁啊？”楚恒有些发愣，他没和西州那边接触过，对那边的情况并不了解，平时也甚少關注，所以并不知道西州市一把手的名字。 “你自己看看。”骆飞把手机递给楚恒，神色有些阴郁。 楚恒疑惑地接过手机看起来，看完新闻，楚恒脸色微变，他是知道骆飞掺和进西北那边的事情的，此刻见骆飞对腾达落马的消息如此關注，楚恒试探地问了一句：“骆书记，这个腾达，跟你掺和进的事有关？” “不清楚。”骆飞摇了摇头，“不过他前两天才给我打过电话。” “是关于那篇报道的事？”楚恒脑袋反应很快，一下就联系了起来。 “没错。”骆飞点点头，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腾达在这时候落马，有些反常啊。” “可能他自身有其他严重的问题，骆书记没必要多想。”楚恒安慰了一句，眼里却是闪过一丝鄙夷，他早就劝骆飞别瞎掺合西北的事，这下好了，出事了，自个把自个吓得够呛，就这点胆子，也敢掺和别人的事？ “嗯，应该是吧，只能是这个解释。”骆飞撇撇嘴，他觉得也只有这种可能，但不知怎的，胸口还是闷得慌，这料峭春寒的，骆飞感觉自己有些想冒汗。 两人说着话，关新民的办公室门打开，财政厅的那位负责人走了出来，看到骆飞，点头打了下招呼，随即离开，而后，关新民的秘书走到门口，冲骆飞和楚恒点了点头，道：“楚市長，你先在外面等一等，关领导让骆书记先进去。” “好，那我在外面等着。”楚恒忙不迭点头，对秘书的态度很是客气，宰相门前七品官，对方虽然只是个秘书，楚恒却是一点不敢怠慢。 骆飞先行进了办公室，一进门，骆飞就露出了谦卑的笑容：“关领导。” “坐。”关新民指了指对面的沙发，面无表情地看着骆飞。 骆飞屁股挨着沙发坐着，瞅着关新民的表情有些严厉，骆飞心里咯噔一下，突然紧张起来，关新民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 “骆飞，你最近是不是太清闲，开始不务正业了？”关新民指着骆飞轻斥道。 “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骆飞吃了一惊，联想到腾达的事，骆飞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 “骆飞，你自己的工作不好好干，去掺和人家西北的事干嘛？”关新民绷着脸，事情最后没搞成，关新民心里憋着气，最后只能撒到骆飞身上，要是骆飞一开始没去瞎掺和，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听到关新民的话，骆飞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还真被他猜对了，是因为西北的事，骆飞此刻还不知道今天江东日报并没有刊登那篇报道，因为他今天一早就和楚恒坐车来黄原，压根还没来得及看今天的报纸，这会关新民生气，骆飞以为是因为关新民也知道了腾达落马的消息，不由苦笑：“关领导，我也没想到腾达会出事，他好歹也是个地市一把手，没想到说拿下就拿下了。” “你说腾达出事了？”关新民目光一凝，他是知道腾达的，去年带队去西北考察时，他曾到过西州，腾达负责接待的。 “您还不知道？”骆飞愣了一下，突然发现他和关新民想的好像没在一个节拍上。 关新民神色凝重，问道：“腾达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我刚刚看到的新闻，是西北那边官方的新闻稿，没说确切时间，但应该就在这两天。”骆飞说道。 关新民眉头微蹙，低声自语道：“看来应该是他出手了。” 关新民没说‘他’是谁，但骆飞却是一下明悟，知道关新民指的是廖谷锋，想到腾达这样一个跟他同级别的干部说落马就落马，骆飞心里也是生出几分忐忑，紧张地看着关新民：“您说廖书记看到江州日报刊登那篇报道，会不会把我记恨上了？” “你现在才知道担心？”关新民瞪着骆飞，“你一开始就不应该瞎掺和西北的事。” 骆飞嗫嚅着不知道说啥，这会关新民在气头上，他当然不敢说之前那样做，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讨关新民欢心。 看到骆飞的样子，关新民愈发来气，要不是骆飞是他的嫡系，他都不想重用对方，以骆飞的能力，关新民觉得骆飞并不足以胜任书记的职位，反倒是外面等候着的楚恒，关新民更加欣赏对方，只可惜楚恒的资历和级别不够，否则关新民更乐意提拔楚恒担任江州一把手。 对于楚恒今天和骆飞一起过来的用意，关新民其实猜得出来，只可惜这个市長的职位，他不可能再提拔楚恒担任，要提拔的话，他在郑国鸿下来之前就将楚恒提拔起来了，之所以没动，自然是有他深邃的动机和深远的考虑。 第７９章 河东河西 训斥了骆飞几句，关新民心里的气也出了一些，他之所以没让楚恒一起进来，就是为了给骆飞留点面子，毕竟骆飞现在好歹也是地市一把手，关新民就算是再生气，也知道要维护好骆飞的权威，不能让骆飞在下属面前太没面子。 “行了，让楚恒进来吧。”关新民吁了口气，挥了挥手道。 “好，我这就让他进来。”骆飞如临大赦，见关新民似乎消气了，骆飞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 还没走到门口，骆飞就听关新民又道：“记住，别再去瞎掺合西北的事。” “您放心，我肯定是不敢再掺和了。”骆飞连忙点头，今天看到腾达落马的消息，把他都吓得够呛，他哪敢再去掺和。 骆飞走到门外，朝楚恒招了招手，道：“老楚，进来吧。” 楚恒闻言立刻走了过来，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走到门口，楚恒同骆飞交流了下眼神，眼里露出了探询的神色，骆飞知道楚恒是在问刚刚有没有帮他试探关新民的口风，不由冲楚恒摇了摇头，他刚才净被关新民训了，压根不敢多说话。 关新民看到楚恒进来，微微点头：“来了，坐。” 关新民对楚恒是比较欣赏的，像楚恒这样年富力强的干部，在关新民眼里是值得大力培养的，比起骆飞来，关新民甚至觉得楚恒更值得栽培。 “关领导，我来给您汇报我近段时间来的思想动态。”楚恒一脸恭敬地说道，从级别和职务来上说，楚恒是没资格直接向关新民汇报工作的，因此，说汇报思想更合适。 “嗯，坐吧。”关新民点点头，看着楚恒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呢，你当前紧要的事是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其他的没必要多想，更没必要往省里跑，组织对于江州的人事安排是有统筹考虑的，你明白吗？” 听到关新民的话，楚恒一下呆住，满脸都是失望之色，他都还没开口呢，就被关新民断了念想，在体制里摸爬滚打多年，楚恒当然听得懂领导讲话的艺术，尤其是关新民说的‘统筹考虑’四个字，楚恒瞬间就领悟了，既然是统筹考虑，那么关新民已经提拔了骆飞当书记，市長的位置，关新民就不大可能再考虑自己人。 因为体制里是讲究平衡的，如果说江州市的一二把手都是提拔的关新民自己人，那肯定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尤其是刚刚空降下来的郑国鸿书记，人家才是一把手，组织人事大权是归人家管的，你关新民将江州市的一二把手都安排了自己人，郑国鸿会怎么看？ 其实楚恒来之前并不是没想到这一层，但他总归是抱有一定的幻想，而现在，听了关新民的话后，楚恒是彻底失望了，这市長的位置终究是跟他无缘，他想往上一步，不知道还要等几年。 在关新民办公室呆了小半个小时，楚恒最后和骆飞一起离开，两人从办公大楼走下来，骆飞瞧见楚恒心情低落，不由安慰道：“老楚，你也别灰心，这次没机会，以后还有机会嘛，有关领导在，日后有合适的位置，他肯定会提拔你的。” “希望吧。”楚恒无奈地笑笑，看了骆飞一眼，心里暗暗羡慕，这家伙能力平平，却是仕途亨通，内心深处，楚恒甚至产生了些许扭曲的想法，他这一步没能上去，是不是就是因为骆飞挡了他的道？如果关新民不是已经先提拔了骆飞，那江州市市長一职，是否就会考虑他？ 心里的想法一闪而过，楚恒摇摇头，压下这种念头。 坐车从省大院里离开，楚恒和骆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的，楚恒看向窗外，指着一辆熟悉的车子，道：“那不是徐副书记的座驾吗？” 骆飞循声望去，不由点头：“还真是徐洪刚的车，他也来省里了？” “这市長的位置悬而未决，看来徐副书记也是有想法的嘛。”楚恒呵呵笑道。 “徐洪刚有想法正常，他要没想法才不正常，不过我感觉他没啥戏。”骆飞撇撇嘴，原本在安哲主政江州的时候，徐洪刚是靠向安哲的，但现在安哲走了，徐洪刚在市里的位置有些尴尬，虽然有向他示好的意思，骆飞却对他总是难以建立起真正的信任。 正如楚恒所预料那般，今天徐洪刚的确也是来省里跑动，他也在谋求市長一职，但结果并不太理想，以他在省里的关系和人脉，已经不太够支撑他往上进这一步，一想到这，徐洪刚就很懊恼，当初要是继续和安哲维持密切关系就好了，只可惜当初他看到安哲不讨关新民喜欢，调到江东商业集团去坐冷板凳，他的态度也摇摆起来，没再和安哲维持之前的关系，甚至在安哲调去商业集团后，他从始至终也没再给安哲打过电话，更别说去看安哲，由此，安哲当然是能感受到他的态度有微妙变化的，所以他前几天跟安哲联系时，感觉安哲对他的态度似乎不冷不热，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 这样的结果，可以说是让徐洪刚后悔不已，当时要是没见风使舵，那现在安哲当上了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成了郑国鸿面前的红人，指不定就会帮他说话，只要安哲在郑国鸿面前替他美言几句，这江州市市長一职，说不定就能落到他头上了。 在车里默默叹息着，徐洪刚心情有些烦躁，这体制里的人，浮浮沉沉，真是应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别看轻别人，今天落魄的，也许哪一天就翻身了。 如今徐洪刚的仕途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但前途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光明，而他的情感，同样遇到了阻碍，让他心仪许久的叶心仪，现在对他也颇为冷淡，经常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就连他到省里想和叶心仪见一面，叶心仪也避而不见。 想到叶心仪，徐洪刚没来由对乔梁多了几分厌恶。 此刻的乔梁，刚刚从市大剧院开完干部大会走出来，突然间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一旁的丁晓云笑道：“乔县長，是哪个美女在想你不成？” “唉，也不知道谁在惦记我，可能是我魅力太大了。”乔梁笑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丁晓云笑着白了乔梁一眼。 两人一起往停车场走，丁晓云这会的心情不错，道：“刚刚市里通知下来，廖书记这次下来要在西州考察两天，第一站在市里，第二站会到咱们凉北来，我们现在就得赶紧回去布置接待工作。” “嗯，那咱们现在回去。”乔梁笑眯眯点头，想到尚可今天没来，乔梁道：“尚县長请了病假，也不知道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不用管他，咱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丁晓云淡淡道。 两人坐车赶回县里，丁晓云第一时间召集班子扩大会议，布置明天的接待工作。 参会的人陆陆续续到来，乔梁看到尚可慢悠悠走进来，忍不住抢了一句：“尚县長生病好了？” “去医院拿了点药，应该没啥问题。”尚可轻咳了一声，脸色不大自然的道，“这天气冷热变化太快，感冒了，不是啥大毛病。” “那尚县長可要保重身体。”乔梁笑道，“希望尚县長只是身病而不是心病。” “乔副县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尚可脸拉了下来。 “没啥意思，我就是关心尚县長的身体，尚县長不要多想。”乔梁呵呵笑道。 尚可黑着脸没再说话，腾达出事，对尚可影响的确很大，昨天晚上，他一整晚没睡着，辗转反侧，心里莫名有种恐惧感，以往在他心里无所不能的舅舅，突然间也给不了他安全感。 坐在椅子上默默发呆着，尚可压根没有开会的心思。 丁晓云瞥了尚可一眼，没说什么，环视了会议室一圈，丁晓云清了清嗓子，道：“人都到齐了，那就开会。” “郑县長好像没来。”乔梁看了一圈突然道。 “郑县長是啥情况，没通知到吗？”丁晓云转头看了看列席会议的委办工作人员。 “丁书记，已经通知过了，但郑县長手机没人接。”工作人员连忙站起身道。 丁晓云皱了皱眉头，看了下时间，道：“那我们先开会。” 没有人知道的是，刚刚不接电话的郑德海，此刻正在屋里收拾东西，郑德海所在的这套房子，并不是他真正的家，而是前几年买下来的一套二手房，房子位于靠近城郊的地方，位置稍微偏僻，郑德海也从来没来住过，只不过偶尔会定期来看看。 坐在屋里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灰尘的沙发上，郑德海在短暂的收拾后，坐下来休息，在他眼前，摆着一个大号的行李箱，行李箱这会没有合上，里头赫然是一沓沓的百元大钞，而在边上，还有十几根炫目的金条垒在一起。 郑德海此时看着行李箱的钱出神，从脸上变幻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此刻内心的复杂，是不是一走了之，郑德海还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他心里害怕，但又不甘心放弃，在体制里摸爬滚打了快二十年，才爬到如今的位置上，谁愿意轻易舍弃现在的身份地位？ 第７２０章 先抑后扬 县里的班子扩大会议很快开完，因为有之前接待过一次廖谷锋的经验，这一次丁晓云驾轻就熟，把工作井井有条布置下去后，就宣布散会。 乔梁开完班子扩大会议后，就到扶贫办开会，因为明天廖谷锋下来，重点就是要考察凉北县的扶贫工作，现在何青青昏迷住院，乔梁得亲自抓扶贫办的工作。 在扶贫办的会议上，乔梁做了动员讲话，让大家务必从思想上和行动上都重视起来，把凉北县扶贫工作的新面貌展现出来。 一天的时间在忙碌中过去，第二天下午，廖谷锋来到凉北视察，市里的主要领导悉数陪同。 一行人没有在县里多呆，而是直奔乡下牧区，在凉北考察的第一站，廖谷锋来到了江东商业集团帮扶的肉制品加工厂项目，对肉制品加工厂项目的快速立项和建设，廖谷锋给予了高度肯定，称赞江东商业集团以高度负责的使命感和无私的兄弟情谊，扎实推进了对口帮扶凉北工作。 一旁的记者快速记录着廖谷锋的讲话，因为廖谷锋的讲话明天是要上西北日报头条的。 此刻，廖谷锋的讲话似乎带着某种深意，从他今天在凉北首站考察挑选了江东商业集团帮扶的项目，多少也能看出一点端倪。 乔梁作为凉北县分管扶贫的领导，陪同在廖谷锋身侧，给廖谷锋讲解凉北县的扶贫工作情况，在别人眼里，乔梁今天是走了大运了，能够获得在廖谷锋面前露脸的机会，却没人知道乔梁压根不稀罕，他连廖谷锋的家里都能去，还差这点露脸的机会？ 廖谷锋身后的萧顺和一直在暗暗观察着乔梁，隐隐看出了一点什么，他发觉廖谷锋对乔梁的神态很亲切，而乔梁在廖谷锋面前也一点不怯场，压根不像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面对廖谷锋这样的大领导该有的姿态，不仅没有半点拘谨和紧张，反而很是轻松随意。 在廖谷锋称赞完江东商业集团的帮扶项目后，乔梁适时插话道：“廖书记，我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并不仅仅是靠商业集团的帮扶项目，我们县里也总结经验，因地制宜，结合了地方特色和实际，另外摸索了脱贫的路子。” “哦？你倒是说说，你们还摸索出了什么路子。”廖谷锋饶有兴趣地问道。 “廖书记，结合我们凉北县日照时间长的特点，我们县里目前正在大力推进老百姓安装太阳能光伏发电板，老百姓除了自用的电力外，多余的电力会并入县电力网络，由县电力公司统一运营调度，每年给老百姓结算收入……”乔梁详细给廖谷锋介绍着，“这是第一条脱贫的路子，第二条，则是充分挖掘利用凉北县的戈壁沙滩湖泊共存的特色旅游资源，大力发展旅游业，带动沿线民宿餐饮业的发展，帮助老百姓脱贫，目前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果……” 乔梁侃侃而谈，因为这些工作他都亲自参与并推动落实，所以乔梁事前也都不用提前准备，早就成竹在胸，张口就娓娓道来。 听着乔梁的介绍，廖谷锋赞赏地点头：“工作思路清晰，切入点很好，抓住了牛鼻子，不错，照这个形势干下去，我看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大有可为。” “廖书记，大话我不敢说，但我敢保证，只要脚踏实地干下去，两年后，凉北县有望实现全县脱贫。”乔梁拍着胸脯道。 “这可不能说大话，万一到时候实现不了，我可要摘了你的乌纱帽。”廖谷锋指着乔梁道。 “可以。”乔梁肃然道，心里却是暗暗笑了起来，到时候他都挂职结束回去了，廖谷锋想撤他的职也撤不了，不过乔梁也知道廖谷锋刚刚那话是开玩笑。 廖谷锋笑了笑，没再说这个，一行人接着前往下一站，到牧民家中去走访，这完全是廖谷锋随机抽访，廖谷锋接连走访了好几户家庭，得到的反馈评价都很好，牧民们对扶贫办的工作都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扶贫办的人实实在在为贫困百姓在做事。 廖谷锋在走访完牧民家庭后，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转头对着身边一圈陪同下来考察的省市领导说道：“凉北的这个扶贫工作，搞得还是可以的嘛，虽然有江东商业集团的帮扶，但凉北县自身的工作也切实是做到了实处，真心实意的把贫困百姓放在了第一位，千方百计为老百姓谋福利，帮助老百姓脱贫致富，这个工作是值得肯定的……” 大家边听边不住点头。 廖谷锋说着，突然道：“我记得去年的扶贫工作，凉北县是倒数第一，还被点名批评了，是不是？” 听到廖谷锋提起这个，不论是凉北县还是西州市的领导干部，都面露尴尬之色，这毕竟是很不光彩的事，特别是还被廖谷锋当场点了出来，这时，只有乔梁出声道：“廖书记，您说的确实是实情，但我们凉北县已经迎头赶上，我相信今年的扶贫工作评比，我们一定能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 “呵呵，看来小乔同志很有信心嘛。”廖谷锋笑了起来，话锋一转，道，“今天实地下来走访，我对凉北县的扶贫工作是满意的，你们的思路也很好，因地制宜，结合实际，这是对的，我们常常讲，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就是要懂得充分利用挖掘自身的资源优势，走出一条适合自己的路子，我看你们凉北县这一点做得很好。” 廖谷锋说着对一边的工作人员道：“凉北县的这些扶贫工作举措，我看可以作为范例好好宣传一下，省内各地也可以结合实际推广嘛。” 工作人员听到廖谷锋的话，忙记录了起来，廖谷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要让宣传系统好好宣传一下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并且有意把凉北县的扶贫工作树成一个典范。 这会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廖谷锋这是先抑后扬，刚刚点出去年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倒数第一，实则是为了后面的表扬呢。 得到廖谷锋的肯定，乔梁暗暗欣喜，这个扶贫工作是他实打实做出来的成绩，省里面要进行大力宣传和推广，这是能给他加分的，在他的挂职履历上，这无疑会是浓重的一笔，对他挂职结束回去后提拔重用是有帮助的。 下午的考察一直持续到晚上，廖谷锋晚上直接在牧区住下，到了第二天中午，廖谷锋才结束在凉北的考察，启程返回金城。 送走廖谷锋一行，乔梁轻松下来，来到丁晓云办公室：“丁书记，省里市里的领导都走了，咱们晚上是不是该庆祝一下，这次省里对咱们凉北县的扶贫工作可是高度称赞。” “这不都还是乔县長的功劳。”丁晓云笑了起来，“乔县長你这次可是在廖书记面前大大露脸了。” “其实我不需要在廖书记面前露脸的机会。”乔梁笑眯眯道。 “为啥？”丁晓云疑惑地看着乔梁，“别人可都是巴不得在大领导面前能多一些表现的机会呢。” “秘密。”乔梁咧嘴一笑，“丁书记晚上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丁晓云白了乔梁一眼，只当乔梁是在开玩笑，想起一事，丁晓云道：“对了，市里的调查组明天就会下来，包括你遭遇的那起车祸，萧市長也已经做出安排，市局成立了专案组。” “嗯，萧市長还是很靠谱的嘛，做事效率很高。”乔梁笑着点头，说起这个，乔梁突然意识到这两天都没看到郑德海的影子，不由有些奇怪，“这两天是不是都没看到过郑县長？” “咦，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丁晓云眨了眨眼睛，这两天忙着准备和接待廖谷锋下来考察，丁晓云也都没注意这事，此刻乔梁一说，丁晓云才猛然发觉郑德海似乎消失了两天了。 丁晓云心里想着，拿出手机道：“我给郑县長打个电话。” 丁晓云拨了郑德海的号码，电话里很快就传来系统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记得咱们前天开班子扩大会议时，工作人员打郑县長的电话通知，好像也说是关机了。”乔梁皱了下眉头，心里想到一种可能，忍不住靠了一声，郑德海不会是跑了吧？ 此刻，同样发觉郑德海不见了的还有尚可，甚至尚可在昨天就发现郑德海已经开始联系不上，只不过昨天尚可也跟着廖谷锋一行到了乡下牧区，没有回来，今天一回到县里，尚可再次打了郑德海电话没人接后，就立刻让府办主任赵洪进亲自去了趟郑德海家里，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连郑德海的妻子也联系不上对方，不知道郑德海去了哪里。 听到赵洪进的汇报，尚可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呢喃着：“这郑德海不会是跑了吧？” “跑了？郑县長为什么要跑啊？”赵洪进一头雾水，他连贺小梅的事都不清楚，压根不明白尚可是什么意思。 尚可没说话，心里忍不住骂郑德海，这王八蛋真要是跑了的话，也真是够操蛋的，竟然没提前跟他招呼一声，但仔细一想，尚可又有些如释重负，郑德海跑了，对他好像不是坏事。 第７２章 调令 郑德海失踪了。 这个消息在县里很快传开，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也随即传了出来，有说郑德海涉嫌贪污畏罪潜逃的，有说郑德海跟县一中那跳楼的女生有关，因为市里的调查组下来，郑德海害怕出事提前跑了……各种版本的小道消息传来传去，毫无疑问，总有一版会无限接近于真相，机关大院本就是消息最容易传播的地方，一有点风吹草动，根本瞒不住大家。 不过在正式的官方公告出来之前，大家也只敢私下议论，至于县里边的领导，大家对此更是讳莫如深，因为郑德海之前是尚可的跟屁虫，和尚可走得非常近，大家这几天看到尚可一直阴着一张脸，也没人敢多议论。 事实上，尚可的姿态是故意做出来的，郑德海跑了，尚可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至于他这几天一直阴着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腾达事件的影响，腾达落马，对尚可的影响是深远的，哪怕事情过去了多日，尚可内心依然惶恐，晚上更是经常被噩梦惊醒，梦见他双手戴着手铐沦为阶下囚。 在尚可心里无所不能的舅舅，如今已经不能带给他足够的安全感，甚至尚可有时候想，会不会哪一天连舅舅也出事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尚可知道自己也不能幸免。 这几日，尚可经常心不在焉，打不起精神工作，这些都看在别人眼里，不少人都以为尚可是因为郑德海失踪的事而受影响，鲜少有人能猜到真正的原因。 乔梁把尚可的表现都收入眼底，他隐隐猜到尚可的反常有可能跟腾达落马有关，不过他也懒得再去对尚可冷嘲热讽，虽然他心里是幸灾乐祸的，但眼下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尚可今后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乔梁多少已经有所预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连腾达这样的地方大员都能拿下，区区一个尚可又算什么？就算有他身后有刘昌兴撑腰又如何？乔梁相信廖谷锋应该甚至一定会有一个安排。 时间一天天过着，不知不觉过去了半个多月，随着腾达落马后，一切似乎也都恢复了风平浪静，省里的任命已经下来，任命市長萧顺和为西州市代书记，暂时主持市里的全面工作，与此同时，萧顺和依然兼着市長职务。 萧顺和全面主持西州市的工作后，整个西州市的体制生态也逐渐开始好转，之前那种涣散、散漫的风气大有改观，呈现出蒸蒸日上的新局面。 这些天，最让乔梁高兴的是，昏迷了多日的何青青终于醒来，这让乔梁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卸下。 这一日，乔梁来到市医院看望何青青，见何青青已经开始下床活动，脸上的气色也开始变好，乔梁心头大定，笑道：“何主任，看来再过些日子，你就能出院了。” “我可等不了那么久，明天我就要出院了。”何青青笑嘻嘻道，昨天刚醒来的她，第一时间就想下床，要不是医生提醒她不能立刻下床，因为昏迷了二十来天，肌体几乎都处在没有活动的状态，要先让肌肉适应一下，否则何青青昨天就忍不住要下床了。 “明天就要出院？”乔梁吓了一跳，“医生允许吗？” “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其实我也没啥大碍了。”何青青道。 “我觉得你还是在医院多观察几天比较好。”乔梁关心道。 “不必了，我这天天躺着，都快发霉了。”何青青笑了起来，“我现在就想早点回到工作岗位。” “扶贫办也不差你一人，你着急个什么劲？”乔梁翻了翻白眼，几乎是下命令道，“我给你再特批一段假期，你必须再多休息一些时日。” “乔县長，腿长在我身上，我要跑去上班，你也阻止不了我。”何青青抿嘴道，她昏迷这些天，感觉自己都快与世隔绝了，现在何青青最大的心愿就是早点回到工作岗位上。 见何青青坚持，乔梁撇了撇嘴，也只能道：“那你自个多注意一下，身体要是不行，就得休息。” “我知道啦，乔县長，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絮叨了，跟个女人一样。”何青青戏谑地笑道。 “你是不知道你昏迷这些天，把我担心成什么样了。”乔梁苦笑，“好在你是醒来了，不然我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是吗？”何青青眨眨眼，凑近了乔梁，“乔县長这么关心我？” “当然。”乔梁肯定地点头，道，“那天要不是你推我那一下，说不定被车撞的就是我了，你可以说是救了我一命。”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何青青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乔梁没注意何青青的表情，继续道：“咱们遭遇的这起车祸，另有蹊跷，目前市局已经成立专案组来县里调查了，也取得了一些突破，相信很快会水落石出，查出那幕后的指使者。” “啊？”听到这话，何青青惊呼了一声，“你是说车祸有可能是有人蓄谋的？” “没错。”乔梁点头。 得到乔梁肯定的回答，何青青一下呆住，没想到有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乔梁看到何青青的表情，以为何青青是在害怕，不由安慰道，“何主任，你不必担心，对方第一次没有成功，肯定不敢再进行第二次了，而且现在市局的专案组已经下来，那幕后指使者怕是惶惶不可终日，肯定不敢再轻举妄动。” 何青青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她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并不是在害怕。 乔梁陪何青青在医院呆了一会，临近中午，乔梁来到周志龙的宿舍，今天中午周志龙亲自下厨煮了几个小菜，请乔梁来喝酒。 周志龙这两天正在交接工作，暂时不用正式上班，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说是交接工作，周志龙在林业局其实没什么工作可交接，他之前一直受排挤，本就没具体分管什么，如今要调走，拍拍屁股就能直接走人，压根没啥需要交接的，倒是林业局那位局长，现在看到他，笑得比哭还难看，一直不停地想向周志龙示好，周志龙却是懒得理会对方。 周志龙的新岗位是到市组织部，目前调令已经下来，周志龙调任市组织部副部长，排名最后一位，级别没变，依然是副处级，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周志龙这是要进步了，提为正处是早晚的事，再加上又是在组织部这种管着官帽子的部门，谁不都得紧着巴结？ 组织部的官员可谓是见官大一级，周志龙这一步虽是平调，但意义却十分重大，不仅意味着周志龙向上的阶梯打开了，也意味着周志龙开始受到重用。 很多人都不明白周志龙毫无身份背景，到底是怎么咸鱼翻身突然受到重用的，但周志龙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不是乔梁替他引荐梁平飞，给了他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遇，他现在还在坐冷板凳，所以周志龙打心眼里感激乔梁，知道乔梁今天来市里，周志龙专门亲自下厨，一个劲地招呼乔梁过来吃午饭，打算和乔梁喝两杯。 乔梁来到周志龙宿舍，见到桌上已经摆好的酒菜，不由笑道：“周哥，咱们吃饭可以，喝酒就算了，我下午还有事。” “有事改天再办嘛，咱哥俩中午好好喝两杯。”周志龙笑道。 “周哥，真不行，这酒啥时候都可以喝，正事可耽搁不得，下午萧书记点名要见我，你说我能耽搁吗？”乔梁道，他口中的萧书记是指萧顺和，眼下萧顺和代理书记一职，相应的称呼也要改变。 “啊？”周志龙嘴巴半张，点头道，“这还真耽搁不得，那行，酒改天再喝。” 周志龙说着话，打量着乔梁，心里暗暗佩服，乔梁是越混越厉害了，连萧顺和都点名要见他。 乔梁和周志龙在吃午饭时，省城金城，鸿展集团旗下的一家私人会所里，刘广安也同样在和刘昌兴吃饭。 刘广安今天刚从京城回来，这一趟去京城，刘广安在京城足足呆了二十多天，一直到今天上午才乘坐飞机返回金城，刚回来，刘广安第一时间就约了刘昌兴。 离开这些日子，刘广安对西北发生的事是了如指掌的，因为他一直在密切關注着西北的情况，同时和刘昌兴保持着联系，所以西北发生的事情，刘广安也都知悉，腾达出事时，刘广安听到消息后吓了一大跳，但他并没有回来，因为他一直在京城里搞一些秘密动作，这事只有他和刘昌兴知道。 这会和刘昌兴面对面坐着吃饭，刘广安脸色并不轻松：”兴哥，廖谷锋下一步不会把矛头指向我们吧？” “不好说，反正我们是不能坐以待毙的。”刘昌兴沉着脸，一脸戾气，“我刘昌兴在西北干了三十多年，不是他廖谷锋想动就能动的。” 听到刘昌兴罕见放狠话，刘广安不仅没感到心安，反倒有些心慌，此时他没来由想到了一句话：嘴上越狠，心里越虚。 第７２２章 深夜来电 刘昌兴放完狠话，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色厉内荏，不由咂咂嘴，转移话题道：“你这段时间在京城都还顺利吗？” “该跑的关系都跑了，访谈也录了，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刘广安说道。 刘昌兴闻言微微点头，刘广安在京城做什么，他是清楚的，两人不时有电话沟通，不过此刻，刘昌兴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那边的卫视确定会播出你那个访谈吗？” “那个分管副台长已经给我明确答复，说是会播出，我想他不至于骗我吧？”刘广安挑了挑眉头，“好处也收了，他要是骗我，跟我可就不好交代了。” “他倒是不一定会骗你，就怕节目最后被驳回来，连他都做不了主。”刘昌兴皱眉道。 “这一点兴哥放心，我在京城这二十多天也不是白待的，上上下下的关系我打点了不少。”刘广安说道。 见刘广安如此说，刘昌兴微微点头，又问道：“什么时候播？” “下一期就会上。”刘广安答道。 刘昌兴闻言，下意识就要拿出手机搜索那档节目会在星期几播，刘广安道：“兴哥，不用看了，周日。” “周日？好，周日晚上我就守在电视机前。”刘昌兴点着头，脸上带着莫名的笑，“真想看到一旦那节目播出，老廖同志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那肯定会很精彩。”刘广安跟着笑道，不过他心里并没有像刘昌兴表现地那般兴奋，而是有些担忧地说道，“节目一旦播出，就意味着跟廖彻底撕破了脸，我就没有任何退路了。” “岂止是你，我们早都没有退路了。”刘昌兴目光微沉，“广安，既然走了这一步，那就别再去想回头了，我们的目的也不是要把廖扳倒，只要能让他走，我们就算成功了。” “嗯。”刘广安点了点头。 两人说着话，不由又沉默起来，刘昌兴心里并不是真的轻松，虽然刘广安说的颇为自信，但刘昌兴仍担心那个节目到最后又没办法顺利播出，功亏一篑，因为刘昌兴想到了之前那篇报道的事，一切都计划得很顺利，结果江东那边还是掉了链子，最后没能顺利登上江东日报，所以刘昌兴这次也不敢盲目乐观，毕竟在计划真正实现前，一切都存在着变数。 凉北。 乔梁这阵子很忙碌，自从西北日报将凉北县的扶贫工作树为典范报道之后，乔梁这段时间先是接受了省日报市日报的采访，随后又是省市电视台的专访…… 在接受完媒体电视的轮番采访后，随之而来的是省内其他县市区领导干部纷纷带队来凉北学习取经，乔梁作为分管扶贫工作的副县長，自然也都要亲自陪同招待。 乔梁看出来了，廖谷锋隐隐有要给他造势的意思，就拿凉北县的扶贫工作被省里树为典范来说，这笔政绩是要实打实记在他身上的。 忙碌归忙碌，乔梁这些日子却是过得很充实，他懂得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道理，这段时间，乔梁在接受完媒体的采访后，便开始低调起来，他这阵子的曝光率已经足够多了，乔梁不希望老是在新闻媒体上露脸。 三月底四月初，凉北的天气有些多变，经常在冷热之间切换，这半个多月来，雨水也格外的多，乔梁问过何青青，何青青说往年春天是没这么多雨水的，今年不知道咋回事，降水比往常多了许多，乔梁听了之后笑着说这是好事，在西北这样的地方，多下点雨没坏处，说明今年可能是个丰收的好年景。 不知不觉到了周末，周日这天，杨振刚主动给乔梁打电话，说是要和乔梁一起吃个饭，乔梁猜到是专案组的调查有了结果，欣然应允。 晚上来到饭店，乔梁到的时候，杨振刚已经提前过来，乔梁进入包厢，才发现杨振刚还喊了杨金山一起过来，不由笑道：“杨哥，你要过来也没喊我，我正好搭你的顺风车。” “我喊你也没用，我下午没在宿舍，昨天回了家里一趟，下午才返回凉北。”杨金山笑道。 拉开椅子坐下，三人现在都熟悉了，也没必要生分，乔梁转头看向杨振刚，问道：“杨队，调查是不是有结果了？” “对，已经有结果了，我们已经向上级汇报，刚刚得到批准，现在正式对郑德海发出通缉令。”杨振刚点头道。 “郑德海？”乔梁听到这个结果一愣，“车祸的事跟郑德海有牵扯？” “对，你遭遇的那起车祸，其实就是郑德海在幕后操纵的，就在今天下午，郑德海的那个表弟孙少强已经招供，说是郑德海授意他找人制造一起车祸，意图谋害你，后来孙少强利用自己在县医院当副院长的便利，找了一个他之前的病人，对方因为患癌时日不多，就答应了孙少强的要求，后来的事情乔县長你也知道了，就有了那起车祸……”杨振刚将案子的来龙去脉简单介绍着，那个孙少强也算是口风挺紧，一直坚持到今天才吐。 乔梁听到这个结果后，忍不住靠了一声，郑德海这王八蛋竟然直接要他的命，简直是太狠了，那天要不是何青青推了他一下，也许他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 “郑德海的动机是什么？”乔梁皱眉道。 “他的动机孙少强并不清楚，只是说郑德海交代他那样做，他就照做了，并不清楚郑德海为什么要你的命。”杨振刚摇了摇头，又道，“不过我们专案组跟贺小梅跳楼那件事的调查组碰了碰，我们分析的结果是郑德海可能在知道了是你促成市里的调查组下来调查贺小梅跳楼一事后，对你怀恨在心，所以才会产生杀人的动机。” “如果单单是那样，我感觉这个动机有点牵强。”乔梁眉头微蹙。 “怎么，你还怀疑别的？”一旁的杨金山插话道。 “也不是说怀疑别的，我只是觉得这个动机有些牵强。”乔梁撇了撇嘴，就因为贺小梅的事，郑德海就要他的命？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他觉得郑德海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至少郑德海应该能分析出那样做是弊大于利，而在内心深处，乔梁还想到更深一层，那就是郑德海一向都是尚可的铁杆嫡系，郑德海那样做，有没有尚可的因素在里头呢？ 乔梁心里有着怀疑，但因为只是怀疑，乔梁也不好说出来。 “那现在郑德海跑了，等于这个案子无疾而终了？”乔梁有些不甘心道。 “现在已经对郑德海发出了通缉令，就看能不能把他缉拿归案吧。”杨振刚苦笑了一下，郑德海跑得太早了，他们专案组还没下来的时候，郑德海就提前跑路了。 乔梁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忍不住道：“郑德海倒是溜得快，估计抓到他会有一定难度。” “可不是，跑了那么多天了，估摸着早出国去了，想抓他没那么容易。”杨金山跟着摇头。 乔梁叹了口气，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贺小梅跳楼的事，最后查到郑德海头上，他遭遇的这起车祸，最后也查到了郑德海头上，偏偏郑德海早早就受惊跑了，等于案子最后都抓不到凶手。 “那个肇事车主呢？”乔梁又问了一句。 “那个肇事车主早早就办了刑拘，不过现在又取保候审了，唉，那就是个将死之人，抓了其实也没太大用处，他都不知道能不能扛到开庭那天呢，你就是判他死刑都没用。”杨振刚无奈道。 乔梁听到这话差点吐血，他恨那个肇事司机，但更恨郑德海，这家伙太狠了，找了个将死的病人当肇事车主，尼玛，真亏郑德海能想得出来。 乔梁和杨振刚、杨金山三人边吃边聊，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九点。 此刻，乔梁不知道一件大事即将发生。 金城，刘昌兴在八点多的时候就坐到了电视机前，等候着九点到来，连他妻子都觉得奇怪，因为刘昌兴很少会在这个时间段坐下来看电视。 鸿展集团，刘广安同样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刚刚刘广安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就两个字：妥了。看到这条短信，刘广安心里松了口气，眉头又不自觉拧了起来，刘广安知道，节目一旦播出，他就彻底没有回头路了。 九点的钟声准时到来，刘昌兴把电视切换到那个频道，每周日九点，是该台知名栏目《深度访谈》的播出时间，这是该台颇为有名的一档节目，所以被放在了周日晚九点播出，这个时间段虽然比不上周五周六的黄金时段，但也是电视台不错的一个时间段。 节目准时开始，当刘昌兴看到电视画面里出现刘广安的镜头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笑意看起来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沉和深邃…… 深夜十点多。 廖谷锋家，客厅里的电话座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第７２３章 各怀心思 廖谷锋穿着睡衣从卧室走出来，眉头微拧，这个点来电话，往往意味着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拿起话筒，廖谷锋声音低沉中又带着淡淡的威严：“嗯？” “老廖，打你的手机怎么没人接？”电话那头的人笑道。 听到对方的声音，廖谷锋略带严肃的表情一下变成了笑容：“田老兄，这么晚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我手机放在书房里充电，刚刚人在卧室。” “嗯？这么早就要休息了？”电话那头的人打趣道，“老廖，我看你一向都是拼命三郎，不服老的嘛，工作到半夜对你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田老兄，别拿我开涮，这人啊，不服老是不行，上了岁数，精力是真的一年不如一年了。”廖谷锋笑了笑，“你这个点打电话给我，有要紧事？” “嗯，你看看某某卫视的《深度访谈》这个节目，最新一期的。”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一下严肃了不少，旋即又半开玩笑道，“明早起来再看也行，不然我怕你待会看完睡不着觉了。” “是吗？那我还真要看看这档节目了，以前只闻其名，还真没看过。”廖谷锋笑了起来，心头却是微微一沉，道，“田老兄，那就先这样，回头聊。” 廖谷锋挂了电话，等他打开电视机时，电视台的访谈节目早已经播完，廖谷锋不由走入书房，打开电脑，进入电视台的官网，在上面找了一下，果然，最新一期的访谈节目已经在官网上同步更新，廖谷锋点开看了起来。 当看到这一期的访谈嘉宾是刘广安时，廖谷锋眼睛眯了起来，下意识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一期节目有五十多分钟，廖谷锋看完时已经是十一点多，桌上的烟灰缸里不知不觉已经有十多个烟头，吕倩妈妈推门走进来时，一下子被烟呛到，不由捂着鼻子走过来：“老廖，你干嘛呢，不休息还跑来书房抽了这么多烟。” “好好，休息。”廖谷锋笑呵呵站了起来，“走，早睡早起身体好……” “你没事吧？”吕倩妈妈瞅了瞅桌上烟灰缸的烟头，她是了解丈夫的，丈夫的反常举动，吕倩妈妈一眼就看了出来。 “能有啥事，这地方啊，我看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廖谷锋笑了起来，“走吧，睡觉去，天大的事也没睡觉重要，休息好了，才有精力跟这些魑魅魍魉好好斗上一斗。” 听到丈夫的话，吕倩妈妈撇撇嘴，猜到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不过丈夫没说，吕倩妈妈也就没问，这些年和丈夫一路走来，吕倩妈妈也跟着经历了不少风雨，倒也养成了一副从容的心态。 夫妻两人走向卧室，廖谷锋这会已经平静下来，刚刚看访谈节目时，廖谷锋有刹那间是火起上涌的，但很快廖谷锋就控制住了内心的怒火，每临大事有静气，体制沉浮多年，廖谷锋大风大浪经历得多了，早已炼就了一颗强大的内心，遇事处变不惊，临危不乱，这恰恰是廖谷锋胜人一筹的地方，刘广安在区区一档电视节目上对他开炮，又岂会让他自乱了阵脚？ 刚走到卧室门口，电话座机又响了起来，廖谷锋眉头一挑，朝吕倩妈妈道：“你先去休息，我接个电话……” 廖谷锋走到座机旁拿起话筒，电话那头依然是那熟悉的声音：“老廖，看完了？” “嗯，看完了。”廖谷锋淡淡点头。 “老廖，虽然我不在西北工作，不知道西北的具体情况，但上面当初调你过去，就是为了救火的，可见西北的形势是复杂的，最近你在西北的动作我也了解一二，能感受到西北的局面依然是不容乐观，但恰恰是如此，你更要慎之又慎……”对面的人一脸严肃，“就拿今晚这个节目来说，你更要慎重对待，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你可不能轻视了。” “田老兄，你就不怕我真的像那节目里的刘广安所说，打压鸿展集团，欺负一个民营企业家吗？”廖谷锋笑道。 “呵呵，我相信你廖谷锋的格局还没那么小。”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不过这事你一定要谨慎处理，一个环节处理不好，就有可能被人利用，闹出更大的影响。” “谢老兄提醒，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廖谷锋点了点头。 两人简短通完话，廖谷锋随即进屋休息。 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淡然处之。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廖谷锋跟往常一样来到办公室。 上午，最先来到廖谷锋办公室的是宣传部门的负责人黄清远，作为省宣传系统的一把手，黄清远对于舆情的发生是第一个掌握的，更别说此次舆情还涉及到了廖谷锋。 “清远同志来了，坐。”廖谷锋看到黄清远过来，笑着致意。 “廖书记，没打扰您工作吧？”黄清远道。 “没事。”廖谷锋摆摆手，道，“我也正要找你。” 黄清远闻言神色一凛，立刻就明白过来，廖谷锋怕是已经知道了电视台那档节目的事。 两人相对而坐，廖谷锋看着黄清远：“清远同志，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我要说的事，可能跟廖书记要找我的事是同一件事。”黄清远一脸严肃，“廖书记应该已经知道了刘广安接受电视台那挡节目采访的事……” “嗯，我昨晚看了，节目很精彩嘛。”廖谷锋淡淡笑道，看着黄清远，“清远同志看了没有？” “我看了一小段。”黄清远不动声色看了廖谷锋一眼，他不知道廖谷锋是否在暴怒的边缘，所以回答得也格外小心，道，“那个刘广安，亏他还是咱们省内的知名民营企业家，说话简直是一点不负责任，胡说八道，影响极为恶劣。” “先不管他是不是胡说八道，昨晚那个节目一播出，相信很快就会有大量媒体要来采访，你们宣传部门要做好应对工作，如果可以，就开个新闻发布会，统一做个回应。”廖谷锋说道，他要找黄清远的就是这事，电视节目播出了，廖谷锋猜到会引起舆论的高度關注，应对舆情不能不理不睬闭门造车，而应该坦诚公开回应，这是廖谷锋担任领导多年应对舆情的心得。 听到廖谷锋的话，黄清远瞄了廖谷锋一眼，小心翼翼道：“廖书记，那这个回应的尺度，您看该如何把握？” “该怎么回应就怎么回应，黑的不能变成白的，白的不能变成黑的。”廖谷锋神色淡然，不怒自威，“事实真相自有时间去验证，只要行得正坐得直，何惧别人抹黑？” “廖书记说得是，不过就怕不明真相的群众被误导。”黄清远说道。 “所以这就要你们宣传部门出马了。”廖谷锋看着黄清远。 “好，我待会回去就布置这项工作。”黄清远点头道。 这时，工作人员敲门走进来：“廖书记，孙厅过来了，您现在要见他吗？” “让他进来吧。”廖谷锋点点头。 省厅的孙泽中走了进来，看到黄清远也在，孙泽中忙打招呼：“黄部长，您也在。” “嗯，我过来找廖书记汇报工作。”黄清远打量了孙泽中一眼，隐隐猜到孙泽中过来的目的恐怕跟他一样。 黄清远这会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孙泽中不由看了看廖谷锋，见廖谷锋示意他直接开口，孙泽中便道：“廖书记，昨晚某电视台的一个访谈节目播放了刘广安的一个专访，不知道您看了没有？” “看过了，清远同志过来也是为了这事。”廖谷锋笑笑。 孙泽中闻言，又朝黄清远看了看，随即道：“廖书记，您看要不要我们这边采取一些动作？” “采取什么动作？将人抓起来？”廖谷锋笑道。 “我觉得可以。”孙泽中态度强硬，在廖谷锋的指示下，他们前期对鸿展集团展开的调查当中，已经查实了鸿展集团的一些犯罪行为，在孙泽中眼里，刘广安并不干净，这时候抓起来也未尝不可。 “要是这时候抓了刘广安，那咱们就真的是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廖谷锋笑了起来，“在别人眼里，我廖谷锋岂不是成了南霸天，连让人说话都不允许了？” “那也要看是说的什么话，像刘广安这样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的，就该严办。”孙泽中说道。 “就怕不单单是一个刘广安的问题。”廖谷锋不紧不慢道。 听到廖谷锋这话，孙泽中和黄清远对视了一眼。 孙泽中因为在廖谷锋的授意下，一直在暗中查鸿展集团这条线上的人和事，所以一下就猜到了廖谷锋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黄清远，他知道的没有孙泽中多，但在省里工作多年，他是知道刘昌兴和鸿展集团的关系十分密切的，所以对廖谷锋的话，黄清远隐有猜测，但因为牵涉到刘昌兴，黄清远一下变得谨慎。 此时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孙泽中和黄清远都各怀心思。 第７２４章 再添一把火 廖谷锋见孙泽中和黄清远两人都没说话，突地一笑：“既然这个刘广安说我打压他们鸿展集团，欺负民营企业家，那我就和他见上一面，好好聊一聊，看我是怎么打压他们鸿展集团的。” 廖谷锋说着将工作人员喊了进来，吩咐道：“你去安排一下，我和刘广安见个面。” 工作人员闻言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连忙出去安排。 鸿展集团。 刘莹风风火火闯进父亲办公室，见父亲在看报纸，刘莹瞪着眼：“爸，你还有心情看报纸……” 刘广安抬头看了女儿一眼，慢条斯理道，“小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我办公室要敲门，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 “好，那我再出去敲门一次。”刘莹深吸了口气往外走。 “这次就算了，下次要记住。”刘广安撇了撇嘴，“什么事？” “爸，你为什么要在接受电视台访谈的时候说那种话？你知道这会给集团带来多大的影响吗？”刘莹质问着父亲。 “我自有我的打算，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刘广安淡然道。 “好，就算你不为集团着想，总得为你自己着想吧？你说那样的话，等于是在诽谤领导，制造谣言，你这已经是等同犯法，就算廖书记宽宏大量不追究，你觉得他日后会怎么看待你？”刘莹生气道，她觉得父亲简直是昏了头才会在电视上说那样的话，一点都不考虑后果。 “小莹，我说过了，我做事自有我的考虑，你不用管那么多。”刘广安皱了皱眉头，女儿的话击中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个恐惧点，让刘广安一下变得烦躁起来。 刘广安不想谈这个话题，刘莹却不愿意就此罢休，继续道：“爸，是不是昌兴叔又和你在算计什么？昌兴叔从政，你经商，你俩不应该走这么近。” “你一个女孩子家懂什么。”刘广安摇了摇头。 “爸，我怎么会不懂？我知道你想利用昌兴叔在体制里的资源，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利用昌兴叔，昌兴叔何尝不是在利用你？咱们做企业的，根本没必要多掺和体制内的事。”刘莹大声道，对父亲和刘昌兴过从甚密，刘莹一直就不赞同，但撇开利益关系不说，两家也是世交，如果只是单纯从交情出发，刘莹并不反对父亲和刘昌兴来往，但两人的关系显然不止于交情，这其中夹杂着多少利益，或许只有父亲本人清楚。 听到女儿的话，刘广安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厉声道：“小莹，这话当着我的面说说可以，但你最好别当着你昌兴叔的面说。” “我有分寸，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但你掺和体制内的事太深，我是坚决反对的，爸，你这样会玩火自焚。”刘莹苦口婆心道。 “我说了，你不用管这些事，你管好集团的经营即可。”刘广安不耐烦道。 这时有人敲门，刘广安喊了声进来。 进来的是刘广安的美女助理，刘广安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什么事？” “刘董，刚刚省里委办那边打来电话，说廖书记想要见您，时间就安排在下午，看您具体什么时间有空。”美女助理汇报道。 “啊？”刘广安呆了一下，旋即有些慌乱，道，“就……就说我没空……不，就说我没在……” 刘广安神色有些惊慌，听到廖谷锋要见他的一刹那，刘广安心头一颤，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回过神后，刘广安也依然不敢答应，让他这个节骨眼上去见廖谷锋，刘广安打心眼里发怵。 “刘董，这样回复，会不会不合适？”美女助理犹豫了起来，毕竟是省里的大领导点名要见面，刘广安竟然找借口推脱。 “你就按我说的去做，一定不能说我在。”刘广安摆摆手道。 美女助理闻言走了出去，刘莹却是看着父亲道：“爸，你是心虚了。” “他要见我，我为什么就非得去？”刘广安冷着脸，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见女儿还要说话，刘广安径直挥手打断，“行了，你少操心我的事，你和小可订婚的事，这几日就办了。” “爸，我坚决反对。” “轮不到你反对。” 父女两人大眼瞪小眼地针锋相对着，刘莹看到父亲跟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要她和尚可订婚，气得甩手离开。 看到女儿气鼓鼓的背影，刘广安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儿子在监狱里，女儿也不让他省心，刘广安突然觉得心累。 想到刚刚廖谷锋点名要见他，刘广安又是一阵心慌，赶紧拿起手机给刘昌兴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刘广安急忙道：“兴哥，刚刚廖突然说要见我。” “什么时候的事？”刘昌兴心里一惊。 “就刚才的事，说是要安排下午跟我见面，我赶紧让助理给应付过去了，说我没在。”刘广安心底有些不踏实，问道，“兴哥，你说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感觉他这时候要见你，说明是急了啊。”刘昌兴皱着眉头，说着自己的猜测，但他其实心里也没谱，眼珠转了转，刘昌兴接着道，“广安，我觉得你这时候应该接着去京城，再添一把火。” “兴哥，你有什么主意？”刘广安眉头一挑。 “广安，你这样做……”刘昌兴在电话里低声说了起来，末了，刘昌兴道，“广安，你可以下午就动身，正好也有十足的借口推脱廖谷锋那边。” 刘广安听着刘昌兴的话，眉头微拧：“兴哥，这一去怕是又得好些天，小莹和小可订婚的事……” “他们订婚的事可以再往后拖一拖，暂时不急。”刘昌兴说道，这时候，他对两个小辈的婚事反倒不是那么着急了。 凉北。 乔梁知道电视台节目报道的事时，已经快中午，这事还是丁晓云打电话告诉乔梁的，乔梁听了之后，立刻到网上搜索相关的节目看了起来，看完之后，乔梁眼珠子瞪得老大，尼玛，这些人现在胆子这么大了，竟然敢直接向廖谷锋开炮！ 乔梁正沉思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进来的是丁晓云。 看到乔梁坐在电脑前，丁晓云笑了笑：“看完那个节目了？” “嗯，看完了。”乔梁点点头，下意识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有什么想法？”丁晓云问道。 “有的人胆子很大。”乔梁皱着眉头。 “是啊，有的人胆子确实大得很，连那样的话都敢说。”丁晓云点了点头，自语道，“我感觉可能要出大事。” 乔梁瞥了丁晓云一眼，不是可能会出大事，而是一定会出大事。 乔梁知道鸿展集团和刘昌兴有勾结，眼下刘广安竟然敢公然在电视访谈节目上向廖谷锋开炮，这里头要是没有刘昌兴授意，乔梁还就不信了，而越是到了这种时候越说明斗争到了白热化，双方可能就要分出胜负了，刘昌兴一伙无疑已经感觉到了危机，开始无所不用其极，而廖谷锋是否能应对这些卑鄙手段呢？ 乔梁有些替廖谷锋担心，心里琢磨着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廖谷锋的地方，想了一阵后，乔梁有些颓丧，那个层面的斗争，他完全插不上手。 “乔县長，走吧，一起出去吃午饭。”丁晓云主动邀请乔梁。 “好。”乔梁站起身。 两人从办公室里出来，乔梁看到走廊里正要下楼的尚可，心头一动，突然喊道：“尚县長，站住。” “干嘛？”尚可吓了一跳，转头瞪着乔梁。 “尚县長，你的胆子不小啊。”乔梁走近尚可低声道。 “乔副县長，你乱说什么呢，莫名其妙。”尚县長被乔梁盯得有些心虚，冷哼了一声。 “尚县長，那个电视访谈节目的事，是不是你们鼓捣的？”乔梁冷不丁说道。 尚可眼里闪过一阵慌乱，随即呵斥道：“胡说八道，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尚可说完急匆匆下楼，他也是今天看到那个电视节目出来后才知道这事的，他第一时间打电话问了刘昌兴，知道这事是舅舅和刘广安两人一起策划的。得到答案后，尚可心里是有些慌乱的，他没想到现在斗争到了这个程度，要和廖谷锋开始明刀明枪赤膊上阵了，这让尚可充满了不安，内心深处感到恐惧，廖谷锋不比别人，他是堂堂的一把手，和廖谷锋斗，能斗得过吗？ 尚可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事情已经往失控的方向发展，之前只是针对乔梁，如今却是开始明火执仗地跟廖谷锋斗上了，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尚可不知道舅舅是怎么想的，但他其实是不太赞同舅舅这么做的，只是眼下的形势已经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 看着尚可略带慌张的背影，乔梁转转眼珠，尼玛，老子不能闲着，应该在尚可身上做做文章帮帮老廖…… 第７２５章 报复回去 “乔县長，你在想什么？”丁晓云见乔梁看着尚可的背影发呆，开口问道。 “没什么。”乔梁回过神摇摇头，“走吧，咱们去吃饭。” 两人一起到食堂吃了午饭，下午，乔梁在教育局局长丁永兴的陪同下，考察了县一中的扩建项目，项目目前已经奠基开始施工，而市里面两千多万的拨款也已经到位，这一点乔梁尤为感谢萧顺和，他和萧顺和汇报了这事后，萧顺和专程门财政局打了个电话，拨款在第二天就到账了。 毫无疑问，萧顺和如今代理书记一职，书记市長一肩挑，在市里拥有绝对的权威，萧顺和发话，财政局不敢有任何的拖延。 乔梁看着县一中的扩建项目规划图，一边对丁永兴道：“县一中是咱们凉北县教育的门面，多给予一些支持是对的，无论我们在教育上投入多少钱，都是值得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才是现代社会最宝贵的资源，像我们凉北县这样的落后地区，更应该重视发展教育，只有把教育搞上去了，才能从根本上解决穷根。” “乔县長说的是。”丁永兴点头附和道，他现在对乔梁还真是有些佩服，市里的那两千多万拨款，乔梁第二次单独跑了一趟市里，隔天钱就拨下来了，虽然不知道乔梁是怎么做到的，但能要到钱，这就是人家的本事。 而且前阵子关于乔梁在酒店找女人被抓的那些负面舆论，市里似乎没有任何动静，好像对此事采取了冷处理的态度，并没有要处分乔梁的意思，这让丁永兴大为惊奇，原先可是有不少人和他一样，觉得乔梁怕是干不长了，但没想到乔梁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也不知道乔梁是不是在上头有什么强大的背景，否则怎么每次都能化危为安？ 丁永兴心里头充满着疑问，不过这种话他自然是不敢当着乔梁的面问出来，在陪同乔梁考察完县一中后，两人来到县一中仅一墙之隔的一片空地，丁永兴指着眼前长满荒草的地块对乔梁道：“乔县長，这就是我之前说的那块地皮，这块地皮的产权就属于我们教育局，地皮虽然不大，但办一所小型特教学校足够，而且这里紧挨着县一中，位置很好，现在缺的就是资金。” 乔梁闻言点头，他之前交代丁永兴着手准备特教学校的事，至于资金的问题，乔梁打算去市里甚至是省里争取，今天来县一中考察，另一个目的就是来看看丁永兴说的这块地皮，此刻实地察看后，乔梁颇为满意，这里要是规划建一所小型特教学校，倒是十分不错。 “我先和丁书记汇报一下，然后再到市里去争取一下拨款。”乔梁笑了笑，说道，“希望能在我挂职结束之前，将这所特教学校建起来。” “如果这所特教学校能建起来，那真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了。”丁永兴感慨道。 “努力吧，为了全县这一百来个残疾儿童，我们要竭尽全力，争取让他们也能得到好的教育，这其实也是我们身为领导干部该做的，不然当这个官干嘛？”乔梁咂咂嘴，“为民做实事，不应该只停留在口头上，更应该落实到行动上。” 丁永兴深以为然地点头，如果是别人说这番话，丁永兴只会当对方只是在做表面文章，但从乔梁嘴里说出来，丁永兴却是颇为信服，毕竟乔梁分管扶贫工作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摆在跟前，是实打实在为老百姓谋福利，而这些日子和乔梁接触，丁永兴也感受到了乔梁身上十分可贵的品质，从不讲空话套话，该承担的责任绝不推脱，这就是一个领导最好的担当。 两人呆了一会，随即返回，乔梁回到县大院后，来到丁晓云办公室，汇报要建一所特教学校的事，丁晓云闻言有些惊讶：“乔校长，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我之前到乡下牧区，发现家里有残疾儿童的，都是弃学在家，这样不行，残疾儿童本就因为天生缺陷将来很难在社会上立足，如果连受教育的权利都得不到保证，那对他们来说太不公平了。”乔梁一脸严肃道，“我让教育局做了个摸底调查，咱们全县残疾儿童大概有一百人左右，人数虽然不多，但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必须想办法保证他们受教育的权利，这是我们身为领导该负起的责任。” 丁晓云闻言，一脸沉重：“你说的对，之前我工作上也确实是有所疏忽，没有重视这一块。” “不，丁书记没必要自责，你是一把手，抓的是统筹领导，这种具体的工作是分管领导的责任，只能说原来分管教育这一块的领导没有担起责任来，再说了，丁书记调来凉北的时间其实也不长嘛。”乔梁说道。 丁晓云点了点头，没再说这个，其实凉北县到现在都没有一所特教学校，丁晓云多少也能猜出一点原因来，县财政穷，除了保证最基本的民生外，县里根本没钱多做一些别的事，再加上分管领导对这种事可能也不是很重视，所以就一直搁置着。 想了想，丁晓云道：“乔县長，我看可以这样，让教育局那边先做个项目计划书，咱们争取把这个项目列入明年县财政的项目编制计划里。” “丁书记，我觉得那样太慢了，我的想法是尽快立项，早日开工，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个特教学校建起来。”乔梁说道。 “这……”丁晓云一下有些迟疑，作为一把手，她对县财政的家底也是清楚的，乔梁想早点立项，怕是够呛。 猜出了丁晓云的想法，乔梁道：“丁书记，我知道县里的情况，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没打算从县财政挤这个钱出来，我希望能够跑跑市里，咱们争取从上面要点拨款，市里不行，就去省里，毕竟咱们要建的只是一所小型特教学校，规模不大，需要投入的资金也不是很多，兴许能从上面要到钱呢。”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丁晓云点了点头。 “丁书记，这时候就需要你出马了，我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找萧书记汇报这事。”乔梁说道。 “行，要是能从上面要到钱，给咱们凉北县的残疾儿童造福，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丁晓云道。 乔梁和丁晓云谈完事情，两人定了明天一早去市里，乔梁便返回自己办公室，独自坐了一会，琢磨片刻，拿出手机给老三打了过去。 乔梁和老三最近有些日子没联系了，前阵子老三说要来凉北，到现在还没来，乔梁一忙起来，也忘了问这事。 电话接通，乔梁先问道：“老三，你啥情况，之前不是说你们凉北分公司要扩大规模，你要过来吗，怎么现在还没来？” “别提了，我妈住院了，前阵子没时间过去。”老三无奈道。 “啊？没事吧？”乔梁赶紧问道。 “没啥大碍，前几天刚出院了，现在在家休养，恢复得还可以，最近要是没啥事，说不定我过几天就会去凉北。”老三说道。 “要是走不开就别来了，阿姨的身体要紧，分公司这边的事，你可以让其他人过来嘛。”乔梁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谁让我太重要了，童童说没我过去盯一下不太放心，没办法，有能力的人就是闲不下来。”老三道。 “我靠，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乔梁笑骂。 “咋的，你不服？那你现在打我电话干嘛？我敢保证你小子绝对有事求我。”老三龇牙笑道。 “得，你丫的现在还能预测，你牛逼。”乔梁笑道，“我确实要你帮忙办件事。” “看看，被我说中了吧。”老三笑道，“啥事，你说吧。” 乔梁当下也不再废话，将自己要办的事情小声和老三说了起来。 老三听完，立刻道：“这事你放心，这种事我最擅长，保管给你办得妥妥的。” “嗯，那行，待会我把我整理的资料发给你。”乔梁说道。 “好，等我收到资料，立刻给你搞起来。”老三笑道。 两人聊了几句，乔梁随即挂了电话，他准备让老三在网上搞一下尚可，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毕竟尚可以及他背后的人就一直喜欢以网络媒体等作为手段来攻击他们，那乔梁现在就以同样的方法反击回去。 至于尚可的黑材料，乔梁之前从马元香手中得到的那个笔记本虽然被廖谷锋收走了，但笔记本里的内容乔梁大都还记得，乔梁打算将其中关于尚可的写下来发给老三，剩下的交给老三去操作，他知道老三以前和一些网络水军都有联系，这种事交给老三是驾轻就熟。 很快，乔梁就将自己记住的有关尚可和铁矿的那些利益往来都写在纸上，随即拍照给老三发了过去。 干完这一切，乔梁松了口气，这是他力所能及为廖谷锋做的，希望可以帮上老廖，廖谷锋需要讲大局，但他乔梁只是一个小干部，他不需要，对手怎么干，他就以什么样的方式报复回去，就这么简单。 第７２章 操不完的心 次日一早，乔梁和丁晓云一起坐车前往市里，丁晓云提前给萧顺和打了电话，萧顺和在上午十点半腾出了一刻钟的时间听取两人汇报。 自从代理了书记一职后，萧顺和越发忙碌，每晚加班几乎成了常态，这就是萧顺和跟腾达的不同之处，萧顺和每天的文件都会在当天批阅，而腾达从来不会为了工作加班，除非特殊情况。 而对于丁晓云这个心腹爱将，萧顺和显然也是颇为重视，别人要见他，都要提前预约才能安排，丁晓云一个电话打过来，萧顺和就在第二天上午直接挤出了十五分钟的时间。 乔梁和丁晓云到市大院的时候才刚刚十点出头，两人就在会客室等着，一直到十点半，萧顺和的秘书准时过来领两人过去。 进入萧顺和的办公室，丁晓云打量了一眼，半开玩笑道：“萧书记，您怎么不搬到***那边的办公室去，您现在毕竟是书记了。” “呵呵，是代理书记。”萧顺和笑着纠正道，“上头只是暂时让我代理主持工作，可能过些日子就会任命新书记下来，我现在要是就把办公室搬过去，到时候岂不是成了笑话。” “萧书记，我觉得没有比您更合适的人选，上面应该会任命您……”丁晓云正在说着，被萧顺和挥手打断，“不说这个，说说你俩来干嘛，又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们这次来倒是没重要的事，就是来要钱的。”丁晓云道。 “要钱？”萧顺和一听，立刻摇头，“要钱没有，市财政可也都快穷得没米下锅了。” “萧书记，我们都还没说什么事呢，您就把话说死了。”丁晓云哭笑不得。 一旁的乔梁看着丁晓云同萧顺和轻松随意的对话，心里莫名有些触动，他感觉丁晓云和萧顺和的关系，就像他和安哲之间，亦师亦友，在体制里，这样的关系无疑是可贵的，更是可遇不可求。 “乔县長，还是你向萧市長汇报一下情况吧。”丁晓云把话递给了乔梁。 乔梁点了点头，道：“萧书记，是这样的，我们凉北县至今没有一所特教学校，县里的残疾儿童没有上学的地方，目前全县将近一百名残疾儿童几乎都是辍学在家，所以我们县里打算规划建设一所小型的特教学校。” “嗯，这是好事嘛，教育是最基本的民生，保证残疾儿童受教育的权利，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萧顺和点头赞许道。 “萧书记，您说的没错，所以我们县里希望能够尽快将这所特教学校办起来。”乔梁笑着附和，道，“但我们县里也是没钱，所以希望市里给予一点支持。” “小乔同志，你这是要钱要上瘾了呐。”萧顺和点了点乔梁，“前些日子你来为你们县一中要那两千多万的拨款，我可是二话不说就支持了，这次你们缺钱又来，那可不行了。” “不是，萧书记你不能这样算。”乔梁急了起来，“萧书记，上次那两千多万的拨款，原本就是市里去年答应的，可不能算今年的事。” “好吧，那就不算今年的，但市里也穷，没多余的钱给你们。”萧顺和道，“你们县里想要建这个特教学校，得自己想办法。” “萧书记，我们这不是没办法嘛，凉北县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全市最穷，您这让我们怎么想办法？总不能让我们去抢劫吧。”乔梁苦笑道。 “办法总比困难多，这办法呀，是人想出来的，我相信只要你们肯用心，一定能想到办法，有句话怎么说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萧顺和笑道。 乔梁听到这话忍不住想笑，没想到萧顺和还有这幽默的一面，一旁的丁晓云这会反倒是见怪不怪。 萧顺和继续道：“小丁，还有小乔同志，你们不能一有困难就找市里伸手，你们看全市各区县，哪个没困难？要是有困难了都找市里，那市里该支持谁？今天要是给了你们凉北这个钱，那其他区县的人知道了，明天也会来找市里要，你说市里给不给？不给的话，人家指不定就该说了，凭什么能给凉北，不能给他们？你说这不是让市里难做嘛，都是一个娘胎生的，市里不能厚此薄彼啊。” “萧书记，我们凉北这不是最困难嘛。”乔梁依然不放弃。 “你们是最困难没错，但别人也有困难的地方。”萧顺和道，“小乔同志，我实话告诉你，市里也困难着，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这个市長呀，也为市里缺钱着急呢。” 乔梁听到这登时无奈，萧顺和都说到这份上，他还真不好再开口说啥了。 乔梁这会不禁为钱的事头疼起来，要建一个小型特教学校的钱虽然不多，但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分钱难死英雄汉。 乔梁正想着心事，萧顺和看着乔梁的眼神却是颇有些意味深长：“小乔同志，你可以试着去省里争取一下嘛，要是能从省里争取到拨款，那就是你们凉北的本事了，这样其他人就没说话了。” “哎，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乔梁苦笑，从市里要不到钱，只能去省里争取支持了，乔梁这会把主意打到了廖谷锋头上，打算去找老廖同志化缘。 这时萧顺和的秘书走了进来，附到萧顺和耳旁轻声说着什么，萧顺和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即说了声知道了。 秘书走了出去，萧顺和看着丁晓云和乔梁两人，道：“你们凉北还真是不消停，怎么最近老有你们的事？” “萧书记，又出什么事了？”丁晓云神色一怔。 “你们自个上网看看吧。”萧顺和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你们凉北是咋了，从年前开始，网上隔三差五就是你们凉北的新闻，我看你们是想翻天了。” 听到萧顺和的话，丁晓云疑惑地拿出手机翻看今天的新闻，一旁的乔梁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事，这会却也是装模作样跟着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果然，看到是跟尚可有关的新闻后，乔梁眼里露出笑意，暗道老三的动作还真是迅速，这么快就搞出动静了，很快乔梁就收敛起笑容，一脸惊讶道：“这新闻是说尚县長啊？” “嗯，不知道是谁曝光的，说的倒是有板有眼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丁晓云皱起了眉头，直觉告诉他，这新闻曝光的有关尚可和铁矿之间的利益往来应该是真的，毕竟尚可和铁矿之间本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丁书记，这新闻里曝光的挺详细的，我感觉应该是真的吧？”乔梁眨了眨眼睛说道。 “是真是假不是我们说了算，要有关部门调查了才准。”丁晓云说着话，突然看向了萧顺和，眼里露出了些许担忧之色。 丁晓云跟尚可不和，按说看到这样的新闻，丁晓云心里是感到痛快的，但在这节骨眼上出事，为难的反倒是萧顺和了，因为尚可是市管干部，而萧顺和如今是代理书记兼市長，眼下被舆论曝出了这样的事，那萧顺和是管还是不管？萧顺和一旦管了，那等于是得罪了尚可背后的刘昌兴，而萧顺和若是不管，舆论恐怕就要质疑萧顺和这个主要领导毫无作为，没有担当，甚至是包庇下属了。 看到丁晓云的反应，乔梁愣了一下，转头又看了看萧顺和，见萧顺和眉头紧紧拧着，乔梁猛地反应过来，心里哎呀一声，他是想要帮老廖来着，但这好像把萧顺和给坑了，似乎……给萧顺和出了不小的难题！ 乔梁这时候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由有些抱歉，萧顺和刚代理书记一职，让萧顺和去得罪刘昌兴，确实有些不地道啊。 “萧书记，这个事，您打算怎么处理？”丁晓云问道。 “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萧顺和反问着丁晓云，眉头皱得老高，“你们凉北县呐，真是让人操不完的心。” “萧书记，要不这事您也干脆和稀泥算了，对这事先冷处理，等过阵子新闻热度降了，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丁晓云犹豫了一下道。 “怎么，你觉得我萧顺和是那样的人？”萧顺和看了丁晓云一眼。 “萧书记，我知道您不是那样的人，但这……这毕竟情况特殊不是？”丁晓云苦笑道，她的本意也不希望萧顺和这么做，但萧顺和现在正处在进步的关键时刻，要是把刘昌兴得罪死了，那萧顺和想要去掉头上的代理就难了，毕竟刘昌兴是管着官帽子的，只要刘昌兴在省里坚决反对萧顺和的重用，那萧顺和这一步就很难上去。 萧顺和听到丁晓云的话，沉默了起来。 此刻，乔梁在一旁静静的没有说话，他之前忽略了这事会给萧顺和制造一个大难题，不过此刻倒是观察萧顺和的绝佳时机，萧顺和是选择不畏强权呢，还是会秉公处理？ 第７２７章 新的认识 沉默片刻，萧顺和开口道：“既然网上曝出了这样的事，那我们市里不能视而不见，此事还是得责成相关部门去核实网上的新闻，严肃调查。” “萧书记……” 丁晓云张了张口，想要再劝说萧顺和，萧顺和却是挥手打断，道：“小丁，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希望我能够顺利进步，但你觉得我真要是为了头上的官帽子而昧着自己的良心做事，那我当这个领导还有意义吗？” 听到萧顺和这样说，丁晓云不由噤声，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丁晓云发觉自己自从当了领导以后，似乎变得越发在乎自己头上的官帽子，忘了自己的初心。 “行了，这些不是你们该操心的事，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做好自己的工作。”萧顺和看着乔梁和丁晓云，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办一所特教学校，这是好事，你们凉北县往届的***都没想过要办这事，你们想到了，这说明你们在为老百姓着想，把工作做到了实处，这很好，但事情遇到了困难，你们不能退缩，穷不只是你们凉北县的问题，也是我们整个西州市的问题，所以你们要自个想办法，要坚信一句话，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能因为资金困难，最后这个项目又不了了之。” “嗯，萧书记说的没错，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克服困难，不论多艰难都要努力把这所特教学校建起来。”乔梁斩钉截铁道。 “好，小乔同志，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萧顺和颇有深意地看着乔梁，“你们这所特教学校如果建起来，我亲自去给你们剪彩。”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乔梁笑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萧顺和还要忙别的事，乔梁和丁晓云也就告辞离开，从市大院出来，乔梁感慨地说了一句，“今天我对萧书记又有了新的认识。” “什么认识？”丁晓云转头看着乔梁。 “就说尚县長这事吧，萧书记明知道他的背景，但他还是选择秉公处理，不畏强权，就冲这一点，他就值得敬佩，特别是萧书记眼下还处在进步的关键时刻，他敢冒着这样的风险去得罪尚县長的靠山，真的不容易，我觉得很少有领导能做到这一点。”乔梁说道。 “萧书记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你以后跟他接触多了就了解了。”丁晓云叹了口气，“咱们西州市要不是有他，早就不知道被腾达和王世宽那帮人祸害成什么样了，是萧市長一直在苦苦支撑着局面。” “嗯，萧市長是个难得的好官。”乔梁点头道。 见丁晓云眉头紧拧着，乔梁安慰道：“丁书记，你就别为萧书记担心了，我觉得萧书记做的没错，再说了，某人又不可能只手遮天，上面也轮不到他说了算，我觉得你没必要太担心。” “我不是认为萧书记做错了，我只是担心他会受到打击报复。”丁晓云说道。 “放心吧，我觉得不会，萧书记的所作所为，我相信上面其他领导也会看在眼里的。”乔梁冲丁晓云眨眨眼，“你要相信上面的主要领导是公正严明的。” “你这么有信心？”丁晓云看着乔梁，隐隐感觉乔梁眼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当然，要对省里的其他领导有信心。”乔梁呵呵一笑，看了看时间，又道，“走吧，咱们去找个地方吃午饭。” 乔梁和丁晓云去饭店时，金城，廖谷锋的办公室，廖谷锋已经得到了汇报，知道网上有人曝光了关于尚可的一些新闻，廖谷锋亲自打开电脑看了一下后，暗暗嘀咕了一句：是乔梁这小子搞的鬼！ 廖谷锋一边琢磨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当初乔梁给他的那个日记本，里面记录的都是铁矿和一些官员的经济利益往来，这其中就包含了尚可，廖谷锋仔细看了下本子里记载的涉及尚可的部分，再对比了一下网上曝光的新闻，心里愈发笃定起来，绝对是乔梁这小子搞的。 “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是帮忙还是捣乱。”廖谷锋无声笑了一下，拿出手机给乔梁拨了过去。 这会，乔梁和丁晓云已经到了饭店包厢，乔梁见是廖谷锋来电，和丁晓云招呼了一声，赶紧走到外面接电话。 “廖书记，您这么忙怎么会有空给我打电话？”乔梁一接起来就笑嘻嘻道，他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廖谷锋是为了什么事。 “小子，别嬉皮笑脸的，我问你，网上的那些新闻是不是你搞的？”电话那头，廖谷锋喝问道。 “廖书记，您说啥啊？我不明白。”乔梁咂咂嘴，睁眼说瞎话。 “少跟我装糊涂，网上新闻曝光的那些有关尚可的事，跟你给我的那个小本子里记的差不多，除了你知道，还能有谁知道？”廖谷锋瞪着眼睛，“你小子还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嘿嘿，您都认定是我了，那我还能说啥。”乔梁咧嘴笑道。 “小子，谁让你这样干的。”廖谷锋没好气道。 “廖书记，我这不是看他们在电视访谈节目上抹黑您，为您抱打不平嘛，我觉得不能放任他们为所欲为，应该反击。”乔梁说道。 “哟，我还得需要你小子来替我抱打不平，是吗？”廖谷锋笑骂道，“我看你这是帮倒忙。” “啊？不会吧？”乔梁吃了一惊，他是想帮廖谷锋来着，可要是帮了倒忙，那可就操蛋了。 “不然你以为呢？”廖谷锋故意绷着脸。 “廖书记，我觉得应该不会，我在这个节骨眼上曝出这事，说不定会乱了他们的阵脚呢。”乔梁眼睛滴溜溜转着，他总感觉廖谷锋是在吓唬他，不过仔细一想，他有可能打乱廖谷锋的计划倒是真的。 听到乔梁的话，廖谷锋眉头微挑，或许还真让乔梁歪打正着了，乔梁看问题的角度和他不一样，他做事的出发点是从大局出发，顾虑较多，而乔梁则不会考虑太多，只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不定反倒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乔梁听廖谷锋没说话，知道自己可能说到了廖谷锋的心坎上，不由道：“廖书记，我说的对吧。” “对你个头。”廖谷锋笑着呵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擅作主张。” “您放心，绝对没有以后了。”乔梁嘿嘿一笑，确定廖谷锋没有真的生气，乔梁也就放心下来，想到特教学校的事，乔梁眼睛一转，又道，“廖书记，我打算去趟金城找您当面汇报下工作，不知道您啥时候有空。” “你小子又有啥事？”廖谷锋撇撇嘴。 “廖书记，是万分重要的事，关系到民生大计。”乔梁眼睛不带眨地说道。 “是嘛？”廖谷锋呵呵笑了下，他可不信乔梁的鬼扯，不过还是道，“你要来就直接过来，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自然会安排见你。” “好好，那我下午就动身。”乔梁喜不自禁。 两人通完电话，乔梁走进包厢，冲着丁晓云道：“丁书记，待会吃完饭，我就不回县里了，我要去趟金城。” “去金城？”丁晓云疑惑地看着乔梁，“去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特教学校的事，萧书记说的没错，咱们应该去省里跑跑，看能不能从省里要到资金。”乔梁道，“我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赶紧把这个特教学校建起来，所以这事刻不容缓。” “能行吗？咱们在省里也没认识什么人，想去要钱怕是没那么容易。”丁晓云皱眉道。 “能不能行只有去试了才知道嘛，要是不去试，那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乔梁笑道。 “也对。”丁晓云点点头，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丁书记，不必，我自己去就行，我也就是去碰碰运气。”乔梁笑道，他是要去见廖谷锋，不好让丁晓云跟着。 丁晓云奇怪地看了乔梁一眼，隐隐感觉乔梁似乎没说实话，不过丁晓云也没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乔梁不说，她也没必要问。 两人在吃饭时，凉北，尚可的办公室里，尚可正和舅舅刘昌兴通着电话，尽管已经知道了消息一会，但尚可此时依然难掩恐惧，在和舅舅说话时，尚可声音仍有些发颤，无法镇定，网上爆出来的新闻，可以说打了尚可一个措手不及。 不只尚可毫无准备，电话那头的刘昌兴同样始料未及，尚可可以说是被刘昌兴当成儿子培养的，是刘昌兴的心头肉，刘昌兴就算是坐视任何人出事，也绝不会允许尚可出事，刚刚看到网上的新闻时，刘昌兴心里头咯噔一下，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这会和尚可通电话，刘昌兴能够感受到尚可的害怕，这让刘昌兴充满了无奈，尚可终究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洗礼，一遇到点事就乱了阵脚。 第７２８章 选择 听着尚可在电话里说话都不利索，不时还结结巴巴的，刘昌兴叹了口气：“小可，你没必要害怕，这事现在只是在网上被人曝出来，不代表说就是真的，网上从来都不缺少假新闻，流言蜚语更是数不胜数，我们大可以说这是假新闻，你明白吗？” “舅舅，可是……可是这是真的啊，而且不知道这爆料人是谁，万一他手上还掌握更多的证据，那怎么办？”尚可急道。 “小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甭管是真是假，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是假的就行，你要清楚，舆论的话语权不是掌握在普通人手里，也不是掌握在那些所谓的媒体记者手里，真假不是他们说了算。”刘昌兴淡淡道，“你不要一出点事就自己手忙脚乱，自个乱了阵脚，那样于事无补，记住，遇事不慌，处事不惊，你呀，要成长的地方还有许多。” “舅舅，那眼前这一关如何应付？”尚可依然无法平静。 “这事我来解决，你安心**的工作。”刘昌兴挑了挑眉头，“不过有件事得先搞清楚，那就是你和铁矿之间的那些事，到底还有谁知道？” “舅舅，这事我也纳闷着，网上爆料的人能说得那么详细，肯定是知情者，但我和铁矿之间的那些利益往来，都是光头亲自经手的，理论上除了我们两人知道外，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除非……除非是光头那边泄密。”尚可说到这，愈发不安道，“舅舅，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光头在监狱里吐了？” “不大可能，我已经托人秘密给他带过话，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要是真吐了，那只会加重他的罪行，我想他不至于想不清楚这一点。”刘昌兴摇了摇头。 “那就奇怪了，不知道到底是从哪泄的密。”尚可有些惶恐，“而且也不知道那爆料的人到底还掌握了多少证据。” 刘昌兴闻言叹息一声：“算了，姑且不管是谁爆料的，眼下先解决你的事。” “舅舅，你打算怎么解决？”尚可连忙问道。 “这事……关键在市里。”刘昌兴眯着眼睛，“你是市管干部，出了这样的事，就看市里的态度。” “舅舅，现在市里是萧顺和说了算，他和我们一向尿不到一个壶里，就怕他不给面子。”尚可担心道。 “我会亲自给他打电话。”刘昌兴挑了挑眉头，“小可，先这样，我给萧顺和打个电话。” 刘昌兴挂了电话，沉思片刻，拿起手机给萧顺和拨了过去。 电话这头，萧顺和正在办公室里和负责纪律检查的史明成同志交谈着，两人交谈的内容正是跟网上曝光尚可的新闻有关。 桌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萧顺和看了一下号码，神色一肃，朝史明成比了下手势，然后接起了电话。 “是顺和同志吗？我是刘昌兴。”刘昌兴自报家门。 “刘部长您好，我知道是您。”萧顺和不卑不亢回答着，他已经意识到刘昌兴打这个电话的目的。 “顺和同志，我注意到网上有一些关于尚可的负面新闻，是吗？”刘昌兴径直问道。 “嗯，是有，今天上午刚刚出现的。”萧顺和点头回答道。 “顺和同志，你们市里打算怎么处理？” “刘部长，秉着对自己的干部负责任的态度，我们打算责成相关部门去调查核实，如果是有人造谣，我们会回击谣言，给自己的干部正名，如果属实，我们会秉公调查。” 听到萧顺和的话，刘昌兴眉头一跳，笑道：“顺和同志，你们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网上的新闻大都不靠谱，谣言居多，为了这么一个凭空冒出来的新闻，浪费我们宝贵的办案资源，你觉得值得吗？你总不能今天出一个新闻，就让有关部门去查，明天出一个新闻，又让有关部门去查，这样就是有再多的人手也不够用嘛，咱们的办案资源是有限的，也是宝贵的，应该用在刀刃上。” “刘部长，可我们如果不去做调查核实，如何回应社会公众的關注？”萧顺和反问道。 “呵呵，现在网上的热点新闻切换很快，今天一个热点，明天一个热点，再大的新闻，过个几天也就没啥人關注了，我们没必要理会，你懂我的意思吗？”刘昌兴淡淡地说着。 萧顺和一时不语。 刘昌兴顿了顿又道：“顺和同志，最近凉北可是没少出新闻啊，从之前的乔梁到丁晓云，再到今天的尚可，你说这班子里的领导成员都快轮着上新闻了，也不知道这凉北到底是咋回事，不过你看之前有关乔梁和丁晓云的新闻，最后都证明是造谣居多嘛，那现在关于尚可的这个新闻，依我看，也是有人在造谣，有别有用心的人想要搞乱凉北，甚至是搞乱你们西州啊！ 你看看你们西州最近出的事还少吗？省里对你们西州的班子是有很大意见的，之前的腾达就不说了，自甘堕落，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你呢？你就没有责任吗？西州市搞成现在的局面，你作为班子里的二把手，没有及时发现，没有及时向省里汇报，这就是你的问题。” “刘部长教训得是，我知道自己的错误。”萧顺和没有反驳，西州市最近接连出问题，他并不否认自己作为二把手也得担负起一定的责任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顺和同志，省里现在让你代理主持西州的工作，我是很看好你的，毕竟谁都会犯错误，但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那就还可以原谅嘛，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说不定省里其他同志对你会有意见，但我个人是支持你的。”刘昌兴语重心长道。 “谢谢刘部长对我的支持和关心。”萧顺和点头道。 “嗯，那我刚才说的一番话，你都明白了吗？”刘昌兴意有所指地问道。 “明白了。”萧顺和目光有些深邃，脸上带着莫名的神色。 “好，明白了就好。”刘昌兴脸上露出了笑容，“顺和同志，我会看你的表现的，也会支持你担任西州市的书记。” “谢谢刘部长。”萧顺和并没有表现得太兴奋，他知道对方支持的前提是他的表现。 “好，那就这样，回头有什么事我们再通电话。”刘昌兴满意地挂掉电话，想着刚刚和萧顺和的一番对话，暗暗点头，他已经把意思暗示得很明白了，相信萧顺和也听得明白，看对方刚才的表态，应该是听进去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体制里的人，则是为了升官进爵挤破头，哪怕萧顺和之前和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但在这进步的节骨眼上，萧顺和也该懂得怎么去选择。 电话这头，萧顺和则是拿着手机沉默起来。 “刘部长的电话？”萧顺和对面，史明成问道。 “嗯，问了一下关于尚可的事。”萧顺和点点头。 史明成眼里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尚可出现这种事，刘昌兴不打电话来过问才奇怪了。 “萧书记，那你看这事……”史明成不动声色地看着萧顺和，眼神有些玩味，在腾达当政的时候，他们纪律检查部门是很少发挥作用的，因为他和腾达也尿不到一块，所以腾达一直也都有意打压他，很多案子他汇报上去，腾达往往都故意压下，最后也搞得史明成很不满，但腾达是一把手，史明成也无可奈何。 如今腾达被带走了，萧顺和代理主持工作，史明成知道萧顺和的为人同腾达不一样，但不一样归不一样，眼下正值萧顺和进步的关键时刻，萧顺和是否还敢坚持原则呢？ 尚可这件事，发生的时机可以说是太微妙了，完全能检验出萧顺和的成色来。 萧顺和此刻没有说话，依旧在沉默着，刚刚刘昌兴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对方会支持他当西州市的书记，但前提是尚可这件事，他要办得让刘昌兴满意，如果没让刘昌兴满意，那刘昌兴显然就会成为第一个反对他担任西州市书记的人。 是个人的前程重要，还是坚持原则重要？一个两难的选择摆在了萧顺和面前。 思虑片刻，萧顺和终于下了决心，轻声道：“明成同志，查吧，我们不能对不起身上的责任。” “萧书记，真查？”史明成看着萧顺和。 “当然。”萧顺和呵呵一笑，“怎么，明成同志你是觉得我在说反话？还是认为我萧顺和连这点担当都没有？我们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是组织上对我们的信任，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辜负组织对我们的信任，同时对组织负责，而不是对某些个别人负责。” “好，我明白萧书记的意思了。”史明成肃然点头，萧顺和把话说到这份上，史明成便知道萧顺和不是做戏，对萧顺和一下肃然起敬，毕竟不是谁都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得罪刘昌兴的。 人生的十字路口上，每个人都会面临重要的抉择，一个人的一辈子，可能也就仅仅会出现那么两三次十字路口，不同的选择，也许就注定了不同的命运走向，萧顺和在这重要的关口选择了坚持原则，遵从本心，他的命运又会如何？萧顺和自己不知道，但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第７２９章 大有深意 市里终究是成立了调查组，并且在当天下午就来到凉北，进驻铁矿，调查网上报道的涉及到尚可和铁矿之间的利益往来。 消息并没有隐瞒，也瞒不住，因为调查组进驻铁矿需要县里的配合，所以凉北这边的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市里的调查组下来了。 此时的尚可刚看完文件，正在办公室里喝茶，听到市里调查组下来的消息，尚可惊得茶杯掉到了地上。 就在中午1点的时候，舅舅刘昌兴还给他回复说已经同萧顺和打了招呼，不出意外，萧顺和应该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听了舅舅的话，尚可一度放心了下来，没想到这才隔了不到两个小时，市里的调查组突然就下来了。 尚可一下子就慌了，顾不得掉到地上的杯子，赶紧拿出手机给舅舅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尚可慌乱道：“舅舅，市里的调查组下来了，已经进驻铁矿，要调查我和铁矿的事……” “什么？”刘昌兴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确定没搞错吗？” “舅舅，这怎么会搞错，人家都还通知我们县里了。”尚可哭丧着脸，“舅舅，你中午不是还说萧顺和会配合？看来他并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纯粹就是在敷衍你。” 萧顺和这个混蛋，看来他是连市長都不想当了！刘昌兴气得咬牙切齿，很少有人敢这么忽悠他，更别提萧顺和还只是一个地市级干部，竟然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舅舅，现在可怎么办？”尚可急道。 “小可，不用慌，他们要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查出来的，这几天我会想办法。”刘昌兴一脸阴鸷。 安抚了尚可几句，刘昌兴挂掉电话，拿出一根烟默默点了起来。 刘昌兴脑袋快速转着，想着如何收拾萧顺和。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昌兴心生一计，将秘书喊了进来，临时改变了下午的安排，刘昌兴准备待会亲自去找廖谷锋一趟。 金城机场。 乔梁中午吃完饭就坐下午最早的一班班机来到省城，抵达省城时才下午四点多，乔梁从飞机上下来，第一时间就开了手机，一边往出口通道走着。 手机有一条短信，是丁晓云发来的，乔梁看了一下，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萧顺和果真给力！丁晓云在短信里告诉乔梁，市里的调查组下来凉北了，已经进驻铁矿。 这无疑是萧顺和冒着得罪刘昌兴的巨大风险作出的勇敢决定，可见萧顺和说到做到，完全没有妥协！ 看来如果有机会，得帮萧顺和在老廖那里多美言几句。乔梁心里暗暗想着，像萧顺和这样敢于坚持原则的干部，不帮他都说不过去了，更何况这次的事其实还是他搞出来的，给萧顺和制造了一个难题。 在机场外打了一辆车子进市区，乔梁在酒店安顿下来后，就给廖谷锋发了一条短信，接下来就是等廖谷锋安排了，对方什么时候有空见他，乔梁只能等通知。 在酒店呆着无事，乔梁便到外边逛起来，在省城没认识别的人，乔梁每次过来委实是无聊得紧，而且他也不敢每次都去老廖家里拜访，说实话，单独面对吕倩妈妈时，乔梁每次都心里发虚，特别怕对方提起婚姻大事。 想到吕倩妈妈，乔梁不由想到了吕倩，这疯丫头也不知道现在在干啥。 乔梁心里想着，拿出手机给吕倩打了过去，最近他们联系并不多，他没主动给吕倩打，吕倩好像也忘了他似的，没给他打过来。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接通，乔梁笑道：“干啥呢，这么久才接电话？” “哟，乔县長这是检查我工作呢？我干啥还得跟您汇报？”吕倩话里夹枪带棍地说道。 “啧，吕大小姐，我又哪里得罪你了？”乔梁无奈道。 “你当然没得罪我了，乔县長忙得很，白天忙公务，晚上忙着找女人，你哪有时间得罪我啊。”吕倩气鼓鼓道。 乔梁一听，登时明白过来，吕倩是因为自己在酒店被抓那事生气呢，难怪最近也不给自己打电话，估摸着背地里不知道把自己骂成啥样了。 想到这，乔梁忍不住笑起来。 听到乔梁笑，吕倩差点没气炸，怒道：“姓乔的，你笑什么，信不信我飞到凉北去，拿刀割了你那玩意，让你还敢去酒店找女人。” 吕倩这话登时让乔梁感到下面一凉，下意识夹紧了腿，吕倩这疯丫头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我在酒店被抓那事，是有人设局，你爸没和你说吗？”乔梁赶紧说道。 “哼，老廖同志忙得很，他能關注你这小事？”吕倩撇嘴道。 “你还别说，我这事就是你爸亲自处理的，那天晚上事发后，我第一个就给你爸打电话了，不然我一个人在金城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得被人玩死。”乔梁笑道，“后来你爸插手了，让我不用再管这事。” “是吗？”吕倩将信将疑道，心情一下好了起来，“这么说来，你没去找女人？” “我找个屁，我真要找了，你说我现在还能呆在工作岗位上吗？别说你爸不帮我处理了，估计他可能会第一个撸了我的乌纱帽。”乔梁笑道。 “嗯，好像也是。”吕倩嘀咕起来，她是了解爸爸为人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乔梁如果真做了那种事，父亲是决计不会管的。 眼珠子转了转，吕倩这时候已经信了乔梁的话，但刚刚对乔梁一阵冷嘲热讽，吕倩还有些拉不下脸来，不由拿捏着腔调道：“乔梁，那你现在给我打电话干嘛？” “没啥事，这不是关心你嘛，所以给你打个电话。”乔梁嘿嘿笑道。 “我听你鬼扯，乔梁，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会口花花了，快说，你在凉北骗了多少女人了？”吕倩瞪着眼睛。 “一个都没有，你可别污蔑我，我乔梁还用得着骗女人吗？”乔梁眼睛不眨道。 乔梁和吕倩通电话时，省大院，廖谷锋办公室，刚刚过来的刘昌兴，和廖谷锋面对面坐着。 廖谷锋让工作人员给刘昌兴倒了一杯水，笑问道：“昌兴同志，什么事？” “廖书记，是这样的，针对西州市的班子配备，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之前西州市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是我们干部考核不严，识人不明，我这个分管组织工作的负责人是有很大责任的，这一点，我要向廖书记检讨。”刘昌兴一脸愧疚道。 “昌兴同志，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你说的没错，考核不严，识人不明，所以才导致西州市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所以接下来我们要严把考核关，一定确保提拔上来的干部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并且是作风过硬的同志，不能再让腾达、王世宽这样的害群之马走上领导岗位。”廖谷锋严肃道。 听到廖谷锋点评腾达、王世宽的话，刘昌兴嘴角抽搐了一下，嘴上附和道：“廖书记说的没错，所以这次在考虑西州市的班子调整时，我也是着重考察了干部的品德问题，我们要提拔的，不仅要看重干部的能力，更要看重干部的品行，在经过充分的考察后，我初步筛选出了两个人选。” “哦？”廖谷锋若有所思地看了刘昌兴一眼。 “廖书记，您看看，这是我说的那两个人选。”刘昌兴把一份文件递到了廖谷锋跟前，里面分别有他说的两个人选的详细资料，包括他们的基层履历，也包含了刘昌兴对这两人的点评。 刘昌兴这趟过来是准备得十分充足的，而且他选的这两个人，是经过深思熟虑后选出来的，饱含深意。 廖谷锋接过文件看了起来，眼睛微微一眯，道：“昌兴同志，你的意思是连萧顺和也要调整？” “没错，廖书记，您想想看，西州市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萧顺和能没有责任吗？就算他自身没有问题，但是他作为西州市的二把手，西州市的体制生态出现如此严重的问题，他同样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刘昌兴断然道。 “西州市的问题，也不能全怪在萧顺和头上嘛，就拿这个腾达来说，就算萧顺和知道腾达有些问题，但腾达是一把手，他能拿腾达怎么样？”廖谷锋淡淡道。 “廖书记说的也对，但萧顺和可以及时跟省里沟通和汇报嘛，但萧顺和没那样做，那说明他还是有责任的。”刘昌兴道。 听到刘昌兴的话，廖谷锋笑而不语，如果萧顺和真的那样做了，那在上面领导眼里，错的反倒是萧顺和了，毕竟腾达是一把手，萧顺和跟上级打腾达的小报告，上面的人会如何看待萧顺和？ 眼睛扫过刘昌兴送来的这份名单，廖谷锋目光微凝，他是看出来了，刘昌兴有意将萧顺和调走，而刘昌兴挑出来的这两个人选，也大有深意。 第７３０章 下一个突破口 廖谷锋看着手上的名单，一边不动声色地看了刘昌兴一眼，道：“昌兴同志，这样吧，你这个名单先留下，我再斟酌斟酌。” “好。”刘昌兴笑着点头，又道，“廖书记，鉴于西州市当前的问题，我觉得咱们应该尽快将西州市的班子配备到位，好让西州市的工作重新走上正轨。” “嗯，你考虑地很全面。”廖谷锋淡淡点点头。 刘昌兴笑了笑，见廖谷锋没再说什么，起身告辞。 刘昌兴走出办公室，正好碰到在外头等待的蔡文睿，两人四目相对，刘昌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文睿同志，你也来找廖书记？” “对，来找廖书记汇报下工作。”蔡文睿笑着点头。 “嗯。”刘昌兴点了下头，和蔡文睿对视了一眼，两人交错而过。 刘昌兴心里对蔡文睿可谓是恨得牙痒痒的，明面上却是保持着一团和气。 蔡文睿走进廖谷锋的办公室，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刚刚昌兴同志来干啥了？” “你自个看看。”廖谷锋微微一笑，将手头那份文件递给蔡文睿。 蔡文睿接过来一看，见里面是刘昌兴关于调整西州市班子的意见以及推荐人选，蔡文睿眉头微拧，认真看完后，呵呵一笑：“难怪昌兴同志要急着调整西州市的班子，看来西州市的个别人让昌兴同志很不满啊。” 廖谷锋不禁抬头看着蔡文睿：“文睿同志，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今天网上曝出了一些关于尚可的负面新闻，廖书记应该知道吧？”蔡文睿笑问。 “知道。”廖谷锋点头。 “就我得到的消息，西州市已经组成一个调查组，进驻铁矿调查。”蔡文睿说道。 “哦？”廖谷锋微不可觉地点头，道，“看来西州市的效率很高嘛，就是不知道这调查是走过场还是动真格的。” “动真格的。”蔡文睿回答道。 “文睿同志这么肯定？”廖谷锋看着蔡文睿。 “嗯，西州市的史明成同志刚刚跟我汇报了相关情况。”蔡文睿笑了笑，把史明成汇报的情况和廖谷锋说了一遍。 廖谷锋闻言，赞许地点头：“看来这个萧顺和还是敢于坚持原则的嘛。” “或许正是他太坚持原则了，所以个别人对他不满。”蔡文睿意有所指地说道。 廖谷锋笑了笑，道：“我看西州市的班子没必要这么快调整嘛，姑且先让萧顺和干一段时间看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这倒是可以，不过就怕有些人不同意。”蔡文睿指了指手头的文件，“廖书记，这两个人选，很有讲究啊。” 廖谷锋点了点头，正待说什么，这时，廖谷锋放在抽屉的私人手机震动了起来，廖谷锋拿起来看了一下，眉头微拧，脸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 “文睿同志，我先接个电话。”廖谷锋朝蔡文睿比了个手势。 电话不知道谁打来的，廖谷锋接起来后，默默地听着，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好一会，对面的人似乎已经说完，廖谷锋肃然道：“我知道了，我会妥善处理。” 廖谷锋说完挂了电话，眼里隐隐闪过一丝怒火。 蔡文睿见廖谷锋脸色不对，不由关心地问道，“廖书记，什么事？” “这个刘广安，简直是胆大包天，没完没了，之前上电视访谈也就算了，现在又在京城里四下告状，到处喊冤，还找相关部门的领导反映问题。”廖谷锋气地拍了拍桌子，“真把我当老好人了，以为我不会把他怎么样吗？” “啊？”蔡文睿吃惊不小，可以想象刘广安一个西北省知名的民营企业家在京城四处告状喊冤，会给廖谷锋带来多么坏的影响，难怪廖谷锋会这么生气。 “廖书记，刚刚那个电话是……”蔡文睿神色凛然地问道。 “上头领导的电话，问我是怎么回事，让我尽快处理此事，同时要注意影响，不能再闹出什么负面新闻。”廖谷锋叹了口气，“瞧瞧人家这闹的，明明是恶人先告状，反倒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搞得连上面的领导都惊动了。” “这个刘广安，他的举动很反常啊。”蔡文睿目光微凝。 “呵呵，依我看是狗急跳墙了。”廖谷锋撇了撇嘴，不屑道，“连过来见我的勇气都没有，这个刘广安，也就那样了，成不了大气候，连个人物都算不上。”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他现在在京城闹，也不是一回事啊，得让他回来。”蔡文睿担心道，“如果让他一直在京城闹下去，难保上头领导对您会有看法，觉得您的处事能力和掌控力都不行。” 廖谷锋点了点头，他何尝不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刚才才会气地拍桌子，甚至他猜测刘广安的目的也就是在这，对方这一招委实是毒辣。 “廖书记，我觉得咱们得派人去把刘广安接回来，不能让他在京城这么闹下去。”蔡文睿建议道。 “派人去接他，你觉得他会回来？”廖谷锋反问。 “是啊，这还真是有点难办。”蔡文睿也皱起了眉头，“偏偏这刘广安的身份也颇为特殊，不好对他用手段，不然就强制性把他带回来。” “呵呵，他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是知名企业家，有这么一层光环保护着他，别人不敢轻易拿他怎么样。”廖谷锋冷笑，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廖书记，我听说刘广安和昌兴同志的关系非同一般，或许可以让昌兴同志出面去劝说，应该会有效果。”蔡文睿建议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昌兴同志吗？”廖谷锋笑道。 “这……”蔡文睿苦笑了一下，一时语塞。 廖谷锋看了蔡文睿一眼，幽幽道：“文睿同志，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件事也跟昌兴同志有关系呢。” 听到廖谷锋的话，蔡文睿心头一跳，没想到廖谷锋会直接把矛头指向刘昌兴，但不论是从之前的王世宽的案子，又或者是从现在腾达的案子来看，尽管王世宽和腾达都和刘昌兴过从甚密，甚至都能算刘昌兴的门生，因为这两人都是刘昌兴提拔起来的，但就算是他们之间有这层关系，目前也都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刘昌兴有问题。 蔡文睿处在纪律口这样的严肃部门，他是看证据说话的，不会凭个人的观感去评价一个人，所以他虽然对刘昌兴的印象不怎么好，也听说了一些刘昌兴不好的风评，但就他目前亲自批示调查的几个案子来看，都没有相关的证据指向刘昌兴，因此，蔡文睿在对待刘昌兴的问题上，也显得格外谨慎，并没有轻易开口。 蔡文睿不知道的是，廖谷锋布置了另一条线在查鸿展集团的问题，并且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只不过廖谷锋没有和他说。 蔡文睿在廖谷锋办公室呆了半个多小时，汇报完相关工作后，蔡文睿便离开。 廖谷锋亲自把蔡文睿送到门口，这才返身走回办公室。 坐到椅子上，廖谷锋从抽屉里拿出乔梁之前给他的那个小日记本，目光微凝，凭着这日记本里记录的东西，再加上他让孙泽中那边调查到的线索，他现在就能办刘广安，只是现在一旦走出这一步，势必会让刘昌兴彻底受惊，到时候要查刘昌兴怕是更难了。 时至今日，廖谷锋不得不感叹刘昌兴真是太狡猾了，尽管大家都知道刘昌兴和鸿展集团关系密切，但就是让人查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当的利益往来，要说他们没有问题，廖谷锋是绝对不信的，只能说刘昌兴太谨慎了，把一切手尾都处理得干干净净，让人抓不到半点尾巴。 沉思片刻，廖谷锋拿起手机，拨打了省厅孙泽中的电话，让孙泽中现在过来一趟。 约莫等了近一个多小时，孙泽中才急急吼吼地赶过来，一进门就苦笑道：“廖书记，让您久等了。” “没事，你这速度已经够快了。”廖谷锋笑了笑，他刚刚打电话过去，孙泽中跟他解释说下区县考察警务工作去了，这时候能赶回来，已经够快。 “泽中同志，你说现在如果抓刘广安，时机合适吗。”廖谷锋示意孙泽中坐下，开口就问道。 “廖书记，我觉得没什么时机合不合适的，该抓就抓。”孙泽中神色严肃，他一直都是个强硬派，前两天那电视访谈节目刚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主张抓刘广安了。 廖谷锋听到孙泽中的话，笑着点了点孙泽中：“我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你呀，怕是恨不得早点动手吧？” 孙泽中笑了笑，并不否认自己的想法，不过他猜到廖谷锋突然召他过来问这事，肯定是事出有因，不由问道：“廖书记，是不是这刘广安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这个刘广安，又开始在京城上蹿下跳了，四处告我的黑状，看来是彻底不让我安生了。”廖谷锋笑道。 “廖书记，那还等什么，前两天我就建议抓他了，这种人，仗着自己有点财富就飘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孙泽中冷声道。 廖谷锋淡淡点着头，并没有急着做决定，他心里还在斟酌着一件事，现在动了刘广安，会让刘昌兴彻底受惊，那么，下一个突破口在哪里？ 第７３章 布控 廖谷锋思虑许久，看着孙泽中：“泽中同志，你知道我为什么迟迟不动刘广安吗？” “我明白。”孙泽中脸色一肃，自责道，“都怪我这边的调查进度太慢。” “不，你们的调查进度已经不慢，至少我是满意的。”廖谷锋摆了摆手，“只不过碍于种种因素，你们也没办法大张旗鼓的查，既要保密，又要追求效率，我知道没那么容易。” “谢谢廖书记体谅。”孙泽中点了点头，略一沉吟，又道，“廖书记，我觉得现在将刘广安控制起来，或许可以从他身上取得突破口，即便刘广安守口如瓶，但他儿子刘玉虎的心理防线一定会出现松动，那个刘玉虎，我听底下的办案人员汇报，对他的评价并不高，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没能从刘玉虎身上取得突破？”廖谷锋看着孙泽中。 孙泽中闻言，苦笑道，“我怀疑是我们内部出了问题，之前可能有人通过我们内部给刘玉虎传过话。” “哦？”廖谷锋眉头微皱，“泽中同志，这就是你这个管理者的失责了。” “是，之前是我的工作没做到位。”孙泽中点头承认错误，并没有推卸责任，事实上，整个省厅那么多人，谁心里有鬼，谁心里又有自己的小九九，这些都是不可测的，如此庞大一个部门，孙泽中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这事并不能完全怪在孙泽中身上。 “那现在呢？有做出预防措施吗？”廖谷锋看了孙泽中一眼。 “目前刘玉虎已经被转移出办案基地，关押在另一个地方，除了少数几个直接侦办此案的人能够接触外，其他人已经接触不到，包括我们厅里内部的人。”孙泽中道。 廖谷锋闻言点了点头。 这时，孙泽中又道：“廖书记，所以我认为这时候如果能够将刘广安控制起来，对刘玉虎的心理防线一定能起到巨大的冲击作用，以刘玉虎的意志，他肯定扛不了多久。” “前提是不能再让人给他递口信了。”廖谷锋瞥了瞥孙泽中。 孙泽中脸色一红，道：“廖书记放心，同样的错误我们不会犯第二次。” “那就好。”廖谷锋点了点头，便又沉默了起来，孙泽中见状，没有出声打扰，他知道廖谷锋在下决心，抓不抓刘广安，可能就在接下来的一瞬间见分晓。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廖谷锋挥了挥手，眼里闪过一丝厉色，缓缓道：“动手吧。” “好，我这就安排人进京。”孙泽中立刻起身。 “先别急，坐下来。”廖谷锋伸手向下压了压，让孙泽中坐下，又道，“京城不比别的地方，你安排的人过去，把人找到就立刻返回，不要节外生枝，更不要惹出别的事端来。” “我会亲自叮嘱的。”孙泽中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廖谷锋目光凛然，“你安排人到凉北去，将尚可监视起来，先不要惊动他。” 孙泽中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廖谷锋：“您是担心尚可跑了？” 廖谷锋目光深邃：“这是为了避免有些人狗急跳墙。” 时至今日，廖谷锋知道尚可对刘昌兴的重要性，只要尚可在掌控中，那么尚可最后就能成为制衡刘昌兴的利器，甚至廖谷锋还想到了更深一层，也许能从尚可身上取得新的突破口。 而现在就提前对尚可布控，这是廖谷锋在决定对刘广安采取措施后临时做的决定，目的是为了防止刘昌兴狗急跳墙将尚可提前安排送走后鱼死网破，也许刘昌兴并不会立刻走这一步，但廖谷锋却是要提前防着。 孙泽中琢磨着廖谷锋的话，隐隐明白了过来，轻轻点着头：“廖书记，这事我会做出部署的。” “嗯，去忙吧，有什么情况及时沟通。”廖谷锋说道。 “好。”孙泽中站了起来，往外走去，临到门口，廖谷锋突然又叫住了孙泽中，“泽中同志，切记，一定要注意保密。” “嗯。”孙泽中郑重点头。 送走孙泽中，廖谷锋捏了捏眉心，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不知不觉，到下班时间了。 这时候，廖谷锋才注意到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看了一下，竟然是乔梁发来的，廖谷锋点开看了看，脸上不自觉露出些许笑容，现在也就乔梁这小子还能让他心情愉悦点。 想了想，廖谷锋打电话做了一番安排，随后将手头几份文件批阅完，这才离开。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廖谷锋来到上次和乔梁吃饭的地方，走进包厢的时候，乔梁已经在等候，他是被廖谷锋安排的车子接过来的，见廖谷锋来了，乔梁立刻站起来，乐呵呵道：“廖书记，您这么晚回我信息，我都以为您不理我了。” “你小子隔三差五跑省城，依我看，就该把你晾着。”廖谷锋哼了一声。 “廖书记，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有重要的事来找您。”乔梁嘿嘿笑道。 “那你倒是说说，是有多么重要的事。”廖谷锋瞥了瞥乔梁。 “廖书记，是这样的，我们凉北县想要建一所特教学校，缺少资金，所以我在想省里能不能给我们凉北县一点财政拨款……”乔梁把事情简单和廖谷锋汇报了起来。 “就这事？”廖谷锋没好气地看着乔梁。 “廖书记，这在您眼里可能是芝麻蒜皮的小事，但对我们凉北来说却是大事，我们凉北有上百名残疾儿童无学可上，为了他们的将来，办一所特教学校是迫在眉睫的事啊。”乔梁苦笑。 “我有说这是芝麻蒜皮的小事吗？”廖谷锋瞪着乔梁，“怎么，在你小子眼里，我廖谷锋是那种不识人间疾苦的人？” “没没，我知道您不是那种人。”乔梁连忙摇头。 廖谷锋好笑地指着乔梁：“我看你心里指不定就觉得我是那种人，你小子是不是觉得我高高在上，眼里没有普通老百姓？” “廖书记，我真没那样想。”乔梁正色道。 廖谷锋笑了笑，没再逗乔梁，而是问道：“照你刚刚的说法，办一所小型特教学校，也不需要投入太多资金，你们凉北县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廖书记，财政是真没钱，要么得等明年，但我希望这所特教学校能尽快建起来，每每想到那些残疾儿童没学可上，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乔梁叹了口气。 听到乔梁的话，廖谷锋瞅了乔梁一眼，脸上隐隐露出了些许赞许的神色，他欣赏乔梁，有一点就是因为乔梁身上的这颗赤子之心，这在体制里是尤为难得的。 廖谷锋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道：“县里边没钱，你不去市里要，就想着跑省里来了？” “廖书记，市里边我也去要了，可是萧书记也跟我哭穷，说市里也没钱，让我试着到省里想想办法，这不，我只能赶鸭子上架，来省里找您了。”乔梁无奈道。 听到这话，廖谷锋眼皮微微一跳：“萧顺和让你来省里要钱的？” “萧书记让我到省里来试试，说要是能从省里要到钱就是我们凉北的本事，市里边就不会有风言风语。”乔梁道。 廖谷锋听完挑了挑眉头，他上次去西州，萧顺和或许是察觉到什么了。 没多想这事，廖谷锋看似生气道：“我看你们西州这些干部呐，一个个都猴精猴精的。” “廖书记，您这样说可不对，萧书记其实很不错的。”乔梁帮萧顺和说了句话，接着眼珠子转了转，问道，“廖书记，腾达都进去了，西州市的一把手现在还没定下来，省里边是不是有别的考虑啊？” “怎么，你小子又想说啥？”廖谷锋盯着乔梁。 “廖书记，我哪敢说啥啊，这种大事也不是我该操心的，我只不过觉得萧书记人很好，也敢于坚持原则，像他这样的干部，就该得到重用提拔，而且啊，西州市当前的局面，也还就萧书记这样的领导来主持大局才合适。”乔梁说道。 廖谷锋笑了笑，难得地没有批评乔梁多管闲事，这是他今天听到第二个有关萧顺和的评价了，一个干部好不好，自己说了不算，但其他人的评价，无疑是有参考价值的，今天下午蔡文睿提到萧顺和时，也对萧顺和十分认可，此刻廖谷锋又听到乔梁的话，心里无疑对萧顺和的好感大增。 就在乔梁和廖谷锋吃饭时，省厅，孙泽中已经布置完廖谷锋交代的任务，临时组建了一个行动小队前往京城，实施抓捕刘广安的任务。 为了保证消息不泄密，孙泽中让自己最信任的刑侦队长赵宏元亲自负责此次任务，同时要求所有参与的队员都将手机上交，统一交给赵宏元管理，任务完成时才能领回手机，除此之外，还定了诸多防止泄密的规矩。 可以说，孙泽中为了保密，已经做到极致，但孙泽中却忽略了内部被渗透的问题，情况远比他想的严重。 晚上七点多，刘昌兴在家里拿着另一只不怎么用的手机，看着里头发来的信息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给电话那头的人回拨了过去…… 第７３２章 赌一把 电话拨过去，刘昌兴着急地问道：“你们抓刘广安的证据是什么？” “不清楚，我刚刚收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吓了一跳，这件事是高度保密的，给我传递消息的人也不敢多说，只发了这么一条信息就关机了。”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你是说他们今晚就动身前往京城是吗？”刘昌兴追问道。 “对，说是今晚就动身，我刚查了下航班，晚上九点多还有最后一班前往京城的航班，估计是坐的那个航班。”电话那头的人想了想，又道，“这个案子，又是孙泽中亲自部署的，应该是上面某位领导发话了，否则以刘广安的身份，孙泽中应该是不敢轻易动他的。” 刘昌兴阴沉着脸，对方口中的某位领导，根本不用猜，除了廖谷锋还能有谁？ 刘昌兴沉默着，电话里的人突然说道：“会不会是前两天刘广安参加的那档电视访谈节目引起了那位领导震怒，所以才会让省厅去抓人？” “你觉得可能吗？仅仅是因为在电视节目上公开炮轰几句，廖谷锋就让抓人，那他这是给自己制造麻烦，以他的格局和谋略，你觉得他可能做这种事吗？”刘昌兴直接点出了廖谷锋的名字，不管他对廖谷锋有多么不满，内心深处，他对廖谷锋其实是有些佩服的，对方临危受命，从江东调到西北来救火，交出的答卷是合格的，这一点对刘昌兴这样深耕本土的干部来说感受尤深。 听到刘昌兴否认，电话那头的人疑惑道：“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那就奇怪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动手抓刘广安。” “一定是还有别的原因。”刘昌兴低声自语，第一次喊出了对方的名字，“东华，你确定没听到别的风声吗？” 谢东华，省厅的副职，明面上和刘昌兴没多少交集，但谁也不知道的是谢东华私底下早就成了刘昌兴的人。 “真没有，要是有的话我早就通知您了。”谢东华无奈道。 “或许你们厅里在办的案子，连你也不清楚。”刘昌兴喃喃道。 “这个倒是有可能的，孙泽中最近一直在私下鼓捣一些事，有的案子可能是他直接挂帅的，保密级别很高，连我们这些副职都不清楚。”谢东华点了点头，又道，“就拿刘广安这事来说，要不是事发突然，孙泽中在调人的时候有些仓促，这个消息也不可能传到我这来。” “也就是说，孙泽中有可能早就成立了一个办案小组在查刘广安。”刘昌兴神色严峻，一颗心直往下沉。 “有可能，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孙泽中应该是查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动手抓刘广安。”谢东华点头道。 听到谢东华的话，刘昌兴目光愈发阴沉，沉默片刻，道：“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回头我们再联系。” “好。”谢东华点了点头，他猜到刘昌兴可能要跟刘广安联系，不过并没有点破。 刘昌兴挂掉电话，又拿出另一只手机，装上了一张新电话卡，做完这些，刘昌兴揣上手机，从家里出来，打了一辆车来到郊区一个公园，选了一个僻静没有监控的位置，这才拨出了刘广安的号码。 电话那头，刘广安刚回到下榻的酒店，一脸疲惫地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休息，这两天四处折腾，虽然有些累，但取得的效果也不错，刘广安心里颇为满意，既然已经撕破脸，刘广安也不怕把廖谷锋得罪地更狠了，反正廖谷锋也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好印象，那就干脆把事做绝。 手机响起，刘广安瞄了一眼，见是一个陌生号码，想也没想就按掉，不过间隔不到两秒，手机就又响了起来，刘广安这才认真看了看，见是同一个号码，显示号码归属地还是金城，刘广安皱了皱眉头，接了起来。 “喂，哪位？”刘广安随口问道。 “广安，是我。”刘昌兴淡淡道。 “兴哥？”刘广安愣了一下，把手机拿到跟前又看了看号码，疑惑道，“兴哥，你换号了？” “不是，这是我一个临时的号。”刘昌兴摇了摇头，径直道，“广安，金城这边已经派人去京城抓你，你最好是避避风头。” “抓我？”刘广安呆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道，“谁下的命令？廖？” “是省厅的孙泽中亲自部署的，应该是廖给他下的指示。” “这不可能吧？就因为我在京城告他的状，他就要抓我？”刘广安颇有些不信，“他堂堂一个大领导，连自己的官声都不要了？” “不，广安，你想简单了，他敢下令抓你绝不仅仅是因为你在京城四处告他的状，我怀疑他已经掌握了某些对你不利的证据。”刘昌兴一脸严肃，“孙泽中一向都是唯廖谷锋马首是瞻的，我如果没有料错，廖可能已经让让孙泽中暗中查你一段时间了……” “这……”刘广安一下呆住，他自认在金城也是人脉广阔，各个部门的人认识不少，在省厅，他同样也有认识人，而且还有刘昌兴这个最大的靠山，没想到竟然连孙泽中查他都没能提前听到一点风声。 “广安，现在你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了？”刘昌兴叹了口气，“连我都没提前得到消息，可见廖这事做的有多么隐秘，现在最糟糕的是咱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查到了多少，所以你最好避避。” “避避？我现在能避到哪里去？只要是在这片土地上，我能躲得了吗？”刘广安自嘲地笑笑，又抱着一丝侥幸，“兴哥，也许是我们自个杞人忧天呢。” “不，广安，这时候千万不能有侥幸之心，斗争到了这份上了，走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老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现在宁可多疑一点，也不能大意。”刘昌兴目光坚决，“你现在不能呆在京城坐以待毙，必须离开。” “离开能上哪去？兴哥，不是我不愿意走，而是没地方走，现在出国吗？太仓促了，已经来不及了，连签证手续都办不了。”刘广安摇了摇头。 “只要想走就来得及，正规渠道肯定是来不及了，但可以从其他一些秘密渠道离开，我来安排。”刘昌兴说道。 听到刘昌兴的话，刘广安哪里不明白，刘昌兴这是要让他以走私偷渡的方式离开，想他一个成功的企业家，现在却要如同丧家之犬东躲西藏地跑到边境，然后偷渡离开，刘广安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道：“兴哥，不了，我不走，我倒要看看廖能拿我怎么样。” “广安，你不要犯糊涂，现在不是倔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这一路风风雨雨过来了，难道不懂得这个道理？”刘昌兴皱眉道。 “不，兴哥，你没办法理解我的感受，你说我突然从一个知名的企业家沦落成逃犯，那种落差感你能体会吗？我不甘心，既然斗到这份上了，那我还真就跟廖斗到底了。”刘广安咬了咬牙，他心里还在琢磨着另一种可能，道，“兴哥，你想过没有，廖在这个节骨眼上抓我，其实反倒能让我们抓住这一点大肆炒作，你想想看，我刚刚在电视节目上炮轰廖打压民营企业，然后这两天也在京城告状呢，廖就让人抓我，这样的新闻一旦曝出去，老百姓会怎么想？肯定都会认为廖谷锋是打击报复，到时候我们再花点钱去买通一些媒体，引导一下舆论炒作，单单舆论压力都够廖谷锋喝一壶的。” 刘昌兴闻言沉默起来，似乎在考虑刘广安说的可能性。 刘广安再次说道：“兴哥，我们的目标只是让廖调走，如果我们的上述操作都能顺利达成，再利用你在上面的人脉借势推动一下，兴许我们可以达到目的。” “也就是说，你想让自己被抓，来增加炒作的效果，是吗？”刘昌兴幽幽道。 “呵呵，既然躲不了的话，这样做又何妨？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要能斗倒廖，我进监狱里呆一阵子又如何？”刘广安笑了笑，“廖要是被调走，到时候兴哥你把我放出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你就这么自信？”刘昌兴目光深邃，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兴哥，我这不是自信，是想赌一把。”刘广安叹了口气，“说实话，你让我跑，我接受不了，而且现在跑，我觉得已经晚了。” “这么多年了，你的赌性还是这么大。”刘昌兴声音低沉。 “没办法，这是烙在骨子里的天性，不过话说回来，我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打拼下这么大一份家业，不也是靠赌？之前在人生那几次关键的十字路口，每一次选择都是赌呐。”刘广安唏嘘道，“好在每一次都赌赢了，当然，兴哥也帮了我大忙。” “如果这一次赌输了呢？”刘昌兴反问。 “赌输了，那就认命吧。”刘广安沉默了一下道。 刘昌兴闻言也沉默了。 气氛沉寂着，两人都静默无言。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广安才故作轻松地笑道：“兴哥，其实你也别说我，你呀，骨子里也是有赌性的，这么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你？” 刘昌兴嘴角扯了一下，看似在笑，脸上的表情又隐隐有些复杂，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抉择。 第７３３章 罕见失态 良久，刘昌兴开口道：“广安，你真的不走吗？如果想走，我可以帮你安排，离开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不走了，就像你说的，只是几率很大而已，还是有可能被抓的，与其如此，倒不如赌一把。”刘广安语气坚决，“我也知道要和廖斗很难，毕竟他是一把手，老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但既然被逼到这份上，我也退无可退了，干脆搏上一搏，而且我相信有兴哥你做后盾，未尝没有胜利的可能。” “好，那就赌一把。”刘昌兴低声喃喃道。 说出这句话时，刘昌兴闭上了眼睛。 刘广安说的没错，刘昌兴也是个赌性很重的人，刘广安都敢赌，他刘昌兴凭什么不敢赌？ 既然要赌，那就赌一把大的！ 刘昌兴能够走到今天这个地位，手握重权，成为一个枭雄似的人物，他自然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刘昌兴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而一旦决定了一件事，刘昌兴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正如同刘广安所说，刘昌兴的赌性重，而且，刘昌兴还心狠手辣，除了身边少数几个亲人不能牺牲外，在刘昌兴眼里，任何人都能够成为弃子！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挂了电话，刘昌兴轻声呢喃着，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黑夜笼罩着大地，呼啸的北风让这几天正经历着倒春寒的金城愈发显得阴冷，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 深夜的京城，却是依然车水马龙，尽显繁华。 坐落于某区的五星级酒店，刘广安打电话让自己熟悉的一家酒庄送来了一瓶柏图斯，刘广安是那家酒庄的老熟客，几次每次来京城，刘广安都会去那尝一尝最新酿的红酒。 柏图斯，是刘广安很喜欢的一款红酒，产自柏图斯酒庄，可以称之为红酒界的王者，其价格甚至是拉菲的两倍。 刘广安一个人静静倒着酒，轻摇着酒杯，慢慢品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到来。 临近凌晨一点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刘广安仿佛预见到了这一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大步走去开门。 门外，赫然站着刚从金城带队赶来的赵宏元等人。 赵宏元一行可谓是马不停蹄，到京城后，第一时间查到刘广安入住的酒店后，就赶了过来。 此刻看到开门的刘广安，赵宏元愣了一下，隐隐感觉哪里怪怪的，因为刘广安穿戴整齐，甚至连脚上的皮鞋也还穿着，好像在专门等着他们到来似的。 “你们终于来了。”刘广安看到赵宏元时，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接着呵呵一笑，“我认识你，赵队长。” “没想到刘董还认识我，那真是我的荣幸。”赵宏元笑笑，心头却是一跳。 “我儿子的案子是你侦办的，没想到这次负责带队来抓我的也是你，看来赵队长和我们父子俩都很有缘嘛。”刘广安微微一笑，一点也没有即将被抓的那种恐慌。 看到刘广安的反应，赵宏元眉头微拧，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办案这么多年，每每抓犯人时，看到的都是对方惊慌失措、害怕恐惧的表情，刘广安却似毫无畏惧，反倒像是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在看他们似的，这让赵宏元很不适应。 轻轻呼了口气，赵宏元道：“刘董既然知道我们是来抓你的，那就请配合吧，希望不要让我们动粗，我想刘董作为成功人士，也不会把自己搞得太难堪。” “那当然，我跟你们走就是。”刘广安微微一笑。 见刘广安如此淡定，赵宏元更是有些纳闷，这就是一名成功企业家的风采？还是刘广安是有所依仗所以无所畏惧？ 心里的想法一闪而过，赵宏元很快压下思绪，道：“刘董愿意配合最好，那就请跟我们走吧。” 赵宏元说着，一边安排人去附近另外一家普通酒店订房间，今晚他们得留在京城过夜，明天带刘广安乘坐最早的班机返回金城。 至于刘广安入住的这家五星级酒店，他们没那么多办案经费，住不起。 一行人带着刘广安从房间里离开，赵宏元看着刘广安的着装，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突地问道：“刘董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来，专程在等我们？”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刘广安笑了笑，“我在京城折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我想有人早就忍不住了吧？他派人来抓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听到刘广安的话，赵宏元皱了皱眉头，虽然刘广安这个解释貌似合理，但还是有些牵强，不过除非是自己这边泄密了，否则刘广安不可能提前知道，但自己这边在开始行动的时候就要求所有队员把手机上交了，似乎没有泄密的可能，赵宏元如此想着，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 清晨，当太阳爬上云头时，赵宏元一行已经早早起床，带着刘广安吃过早饭后，一行人便前往机场，早上八点多有一班从京城飞往金城的航班，约莫中午11点多的时候，他们就能抵达金城。 金城，省大院。 廖谷锋在处理了一会公务后，便先后见了省府主要领导和省里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两人一前一后来见廖谷锋，谈的都是西州的事情，西州这段时间接连出问题，而且是大问题，毫无疑问，省里边的领导都是高度關注的。 出问题后如何解决问题？关键还是在班子成员的配备问题上，只有牢牢抓住干部选拔关，严把干部考核，才能确保西州市不会出现第二个腾达，才能确保西州市走在正确的发展轨道上。 所以省府那位主要领导和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先后来找廖谷锋，谈的都是干部选拔和任命的问题，而两人提出的人选，正是昨天刘昌兴给廖谷锋的那份名单。 两人并不是要帮刘昌兴，而是刘昌兴挑出来的那两个人选，恰恰都是他们各自倚重的干将，秉着把自己人提拔到重要岗位上去锻炼的心态，他们对刘昌兴的这份名单是支持的，来找廖谷锋，也是为了这事。 所以说，刘昌兴精挑细选送到廖谷锋案桌上的两个人选是饱含深意的，而廖谷锋同样也看穿了这一点，所以在昨天下午看到这份名单时，廖谷锋意味深长地看着刘昌兴。 廖谷锋不知道刘昌兴是不是同这两位保持着什么默契，但面对这种局面，廖谷锋也不好太过强硬，而是采取了拖字诀，以需要充分考察为由，将西州市的班子调整问题暂时搁置。 应付完两人已经快12点，廖谷锋长出了一口气，碰到这种情况，廖谷锋也是颇为头疼，他是一把手没错，但也得充分考虑其他班子成员的意见，否则那几人联手起来是能把他架空的，尽管这种局面出现的可能性不大，但廖谷锋却不得不考虑适当的妥协。 到了这时候，廖谷锋也不得不承认刘昌兴是个难缠的对手，同时，刘昌兴在省内深耕二十几年，其人脉和各种盘根错节的关系也远超廖谷锋的想象。 看了下时间，已经到了饭点，廖谷锋将工作人员喊进来，让对方从食堂订一份午餐送上来，廖谷锋中午打算在办公室里吃，对他来说，这都快成了常态了。 午饭很快送了上来，廖谷锋拿起筷子正要吃，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廖谷锋看了下号码，见是孙泽中打来的，直接接通。 “廖书记，出事了，从机场押送刘广安回来的车子出车祸了，目前刘广安生死未卜。”电话那头，孙泽中急切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说什么？”廖谷锋倏地站了起来，带着震惊的神情，“怎么会出这种事？” “这谁也没有想到。”孙泽中苦笑，随即道，“我现在马上就赶往现场，听底下的人汇报，目前刘广安还有生命体征，救护车已经在赶去的路上了。” “但凡有一丝失望，都要全力抢救，绝对不能让他死了。”廖谷锋几乎是拍着桌子吼道。 这么多年来，廖谷锋罕见失态。 “您放心，我明白。”孙泽中连连点头，现在就连他都有些发懵，有些无颜面对廖谷锋，这是廖谷锋亲手交给他的任务，还反复叮嘱，但最后却又搞砸了，如果刘广安死了…… 孙泽中头皮阵阵发麻，不敢往下想由此带来的严重后果。 “你赶到现场，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廖谷锋沉着脸，尽管心里憋着一股火，但他也知道这时候责怪孙泽中没用。 两人通完电话，廖谷锋食欲全无，缓缓坐在沙发上，身体往后一靠，深邃而 深沉的目光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刘昌兴办公室。 今天中午，刘昌兴没有回去，他的办公桌上开了一瓶红酒，此刻的刘昌兴，默默站在窗前，遥望着机场方向，嘴里低声轻吟着，而后将手中的红酒慢慢倒在窗台上，仿佛在祭奠，又仿佛在叹息…… 第７３４章 死了 从金城机场通往市区的机场快速路上，因为车祸发生了严重的拥堵，交警在岔路口引导着车流，事故地点拉起了警戒线，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孙泽中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了头部擦伤的赵宏元，目光扫过车祸现场，一辆车子屁股被撞扁，一辆翻车，另一辆大货车车头变形，横着停在了道路中间，地上一片狼藉，有血迹流淌。 和孙泽中一起赶到的还有救护车，看着浑身血迹的刘广安被抬上救护车，孙泽中一脸凝重，朝身旁一名工作人员挥了挥手，吩咐道：“安排人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还有，和卫生系统那边的人联系一下，让他们和医院打个招呼，务必要调集最好的医疗资源全力以赴抢救，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 “好。”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旋即去照办。 孙泽中目送救护车远去，转头看向赵宏元，见赵宏元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不由道：“严重吗？先去让人给你处理一下。” “没事，就是伤口有点流血而已，没大碍。”赵宏元摇了摇头。 孙泽中闻言微微点头，目光再次扫过车祸现场，根据现场车子的位置以及地上的轮胎轨迹，孙泽中脑海里仿佛浮现出事发时几辆车子在事故发生那一刻的动态行进图。 尽管担任领导多年，但孙泽中早年是从业务岗位提拔上来的，也在一线干过很多年，所以比起很多只会坐办公室指挥的领导，孙泽中算是有真材实料的领导。 在原地站了一会，孙泽中脸色变得沉重，看着赵宏元：“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厅，您应该也看出来了，这起车祸有些蹊跷。”赵宏元苦笑了一下，“我怀疑昨晚去抓刘广安时，就已经提前泄密了。” “泄密？”孙泽中脸色难看，“怎么会泄密？你这个带队的负责人是怎么搞的？” “孙厅，是我的责任，我愿意承担处分。”赵宏元一脸自责，不只是刘广安生死未卜，和刘广安同车的两名队员也都受了重伤，这些都是赵宏元手下的兄弟。 “处分你有用吗？如果处分能挽回这一切，我现在就撸了你。”孙泽中瞪着赵宏元。 赵宏元苦笑着没说话，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愿意看到，而在经历了一开始的慌乱后，赵宏元现在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仔细回想着每一个细节，赵宏元甚至已经在心里断定这是一个阴谋。 “这让我如何跟廖书记交代呐。”孙泽中看着事故现场喃喃自语道。 “孙厅，是我的责任，您处罚我就是，这样您也好跟廖书记交代。”赵宏元道。 “怎么，我是那么没有担当的人？”孙泽中没好气地看着赵宏元，“你也跟了我好些年了，知道我的为人，出了事情，我不想去追究谁的责任，我现在只想知道这起车祸是单纯的意外，还是背后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你明白吗？” “孙厅，我明白。”赵宏元目光凛然，同孙泽中对视着，赵宏元已经领会到了孙泽中眼神传递的意思，他跟了孙泽中多年，两人是有默契的，赵宏元也明白，孙泽中这是在给他机会，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去查吧，拿出你赵宏元的本事来，掘地三尺也好，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罢，但凡是有一丝疑点，都给我查出来。”孙泽中淡淡道。 “嗯。”赵宏元点了点头，很快就离开了现场。 孙泽中在原地呆了一会，围着车祸现场转了几圈后，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没有多呆，孙泽中上车前往医院，此刻刘广安正在抢救中，孙泽中在医院呆了半个多小时，手术还在进行中，孙泽中便先行离开来到省大院。 正逢午休时间，省大院十分安静，孙泽中来到廖谷锋办公室时，推门看到的是廖谷锋站在窗前抽烟的背影。 孙泽中见状脸色一肃。 “来了。”廖谷锋转过头，将手中的烟头掐灭，走到沙发上坐下。 “廖书记，对不起，是我的失责。”孙泽中走过来，开口就将责任揽下。 “现在说这个没用。”廖谷锋摆摆手，看着孙泽中，“我就问一句，刘广安能活吗？” 孙泽中摇了摇头：“现在不确定，我刚从医院回来，目前还在抢救中，我让工作人员有消息就通知我，不过可能不太乐观。” 听到这话，廖谷锋脸色一下变得阴郁。 “廖书记，我刚刚去了车祸现场，这起车祸或许没那么简单。”孙泽中凛然道。 “有什么发现？”廖谷锋脸色一沉。 “我在现场观察了一下，也许不是意外。”孙泽中说着自己的猜测，又道，“当然，更详细的事故鉴定报告要等后面才能出来。” “也就是说单单凭你现在所看到的，你认为有疑点？”廖谷锋眼神变得严厉。 “嗯，我怀疑车祸没那么简单。”孙泽中点了点头，又有些无奈道。“也许昨晚在布置行动的时候，就已经泄密了。” 廖谷锋皱眉看着孙泽中，他昨晚才强调了事情要保密，没想到孙泽中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泽中呐，你这事办得让我有点失望。”廖谷锋叹了口气。 “是，确实是我的责任。”孙泽中默然道，这是他这个一把手必须该有的担当，不能在这时候把责任推给下面人。 廖谷锋一时没有说话，看了孙泽中好一会，才意味深长道：“看来你们内部，也得好好整顿一下了。” “回头我会着重抓这方面的工作。”孙泽中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他这次是动了真火，因为内部出问题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从上到下，牵涉到的人怕还不是一两个，孙泽中以往并不想太动真格，因为他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像省厅这么庞大的一个部门，人员冗杂，他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跟他一条心，那不现实，也不可能，在一个大山头里，总会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小山头，那是不可避免的现象，但只要不互相扯后腿，孙泽中就还能容忍，而这次刘广安的事件，无疑是越过了底线。 两人都沉默着，廖谷锋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毫无疑问，刘广安突发车祸，这是廖谷锋始料未及的，而且还是在他亲自下令前往京城抓人的情况下，把人带回金城才出的车祸，这个时间点太敏感了，尽管廖谷锋不怕非议，但他也知道这事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不过此刻廖谷锋想的并不是麻烦，而是这件事如果真如孙泽中所说，不是意外，而是人祸，那这个结果委实让廖谷锋有些不寒而栗，毫无疑问，刘广安如果死了，对谁的好处最大，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所以廖谷锋此时隐隐怀疑到了某人，如果他的怀疑是对的，那此人无疑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孙泽中的电话响了，孙泽中看了下号码，神色凝重地接了起来。 “孙厅，刘广安死了，没能抢救过来。”电话那头传来了工作人员的声音。 “我知道了。”孙泽中目光一黯，挂掉了电话，看向廖谷锋，无奈地开口，“廖书记，刘广安死了。” “没能抢救回来？”廖谷锋一脸复杂。 “可能受伤太重了，回天乏术。”孙泽中苦笑。 廖谷锋点点头，一时没有说话。 省立一院。 这是金城最好的医院，刘莹收到父亲车祸重伤的消息时，离事故发生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等她赶到医院时，手术已经快结束，刘莹最终面对的是父亲的尸体。 医院的太平间里，刘莹哭得撕心裂肺，几乎快哭晕过去，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父亲不是明明还在京城吗？怎么会突然就回到了金城，而且遭遇了车祸，连和她说一声告别都来不及，父女俩就天人永隔。 太平间里哭声凄厉，外边，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太平间外，刘昌兴迈步从车上走下来，神色悲哀。 刘昌兴快步走进太平间，看着刘广安的尸体，心头颤动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刘莹身上，悲呛道：“小莹，到底怎么回事，你爸不是去京城了吗？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在金城出车祸了？” 刘莹摇着头，哭得泪眼模糊，甚至都没办法开口回答刘昌兴。 看到刘莹的样子，刘昌兴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一抹坚决所替代，接着叹了口气：“小莹，节哀吧，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要坚强，你爸走了，鸿展集团这么大一个担子落在你身上，你不能倒下。” 说完这话，刘昌兴拍了拍刘莹的肩膀，转身走到外面。 抬头望着天空，刘昌兴拿出一根烟默默点着吸起来，刘广安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可以说是他最好玩伴的人走了，此时除了心里有那么一丝不忍，刘昌兴发觉自己没有半分悲痛。 第７３５章 暗流涌动 刘昌兴在原地抽完一根烟，沉思片刻，拿出手机给尚可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刘昌兴问道，“小可，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就是做一些例行工作，批阅一下当天的文件。”尚可回答道。 “听你的声音好像有些无精打采？”刘昌兴皱了皱眉头，“还在为网上的新闻担心？” “舅舅，这市里的调查组进驻铁矿，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查出啥，我这心里没底啊。”尚可苦笑道。 “放心吧，这事我会处理的，我不是说过了嘛，你安心**的工作就好。”刘昌兴微微有些不满，“小可，你这应对事情的心理素质还有待提高。” 尚可闻言沉默起来，他知道舅舅是在责怪他沉不住气，但他哪里又能淡定得了，萧顺和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就连舅舅亲自出面打招呼都不给面子，还是照样派了调查组下来，面对如此局面，尚可心里说不恐慌是假的，现在连以往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舅舅都已经给不了他安全感，腾达的出事，也说明舅舅并没有想象的那般无所不能。 见尚可没有说话，刘昌兴叹了口气，性格天定，尚可从小到大在他的呵护下太顺了，要让尚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到处变不惊，委实是为难了尚可。 跳过这个话题，刘昌兴道：“小可，你广安叔出车祸死了，现在小莹一个人伤心欲绝，你可以来省城陪陪她。” “啊！”尚可顿时震惊，瞪大了眼睛，“广安叔死了？” “嗯，今天中午出的车祸，没能抢救回来，刚刚人走了。”刘昌兴点了点头，道，“小莹一个女孩子家要操心鸿展集团那么大一摊子事，现在又遭遇丧父之痛，难保她会支撑不住倒下，你现在应该多在她身边陪陪她，关心她，毕竟女孩子比较脆弱嘛。” “好好，我这就动身，马上乘坐今晚的航班去金城。” 挂掉电话，尚可呆呆地坐着，还没从刘广安死亡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太震惊，太意外了，尚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广安会在这当口突然死了。 “出车祸……”尚可低声喃喃着，没想到刘广安竟然会死于这样的意外。 约莫坐了两三分钟，尚可回过神来，连忙让工作人员帮自己订机票，坐车前往市里。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刘广安死亡的消息在第二天就见诸于报端，与此同时，网上也出现了诸多报道，一时之间舆论四起。 上午十点多，乔梁从财政厅大院里出来，脸上带着笑，昨晚和廖谷锋的一顿饭没有白吃，廖谷锋对凉北要建一所特教学校的事很是支持，当场就给工作人员打了电话，让工作人员安排和财政厅那边对接这事，乔梁今天上午来到财政厅受到了热情接待，负责对接的处室在了解了情况后，当即给了乔梁口头允诺，只要凉北县把相关的申报材料递交上来，厅里边就会按最快的流程予以审批。 果真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乔梁边感慨边在附近打了辆车子返回酒店，心情好得不能再好，虽然这次从省里边争取到的财政支持不多，只有八百万，但这已经极为难得，如果不是廖谷锋打了招呼，就凭他乔梁顶着一张嘴就想来省里要钱，那是想都别想，天天来财政大院跑关系的人那么多，他区区一个副县長算什么？说不定连人家一个处室的负责人都见不到。 嗯，有了这八百万的省级预算投资，回头可以再去萧顺和那里化缘，萧顺和肯定也不好意思一毛不拔吧？到时候市里边要是能再拨个三四百万，那这特教学校的事基本上就妥了。乔梁坐在车上盘算着资金的事，咧嘴无声笑起来。 到了酒店，乔梁退了房打车直奔机场，准备下午就返回西州，要不是今天上午得来财政大院这边跑一趟，乔梁原本是打算上午就回去的。 在机场候机的功夫，乔梁拿出手机看了下新闻，当他看到有关刘广安死亡的报道时，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是新闻报道错了，接连看了好几篇类似的报道，都是报道刘广安死亡的新闻，乔梁才确信这新闻是真的。 刘广安怎么就死了呢？乔梁无比意外，他是知道鸿展集团和刘昌兴之间的密切关系的，特别是前几天刘广安才接受电视专访炮轰廖谷锋，在这节骨眼上刘广安突然死了，乔梁的第一反应就是刘广安的死有没有什么内情？跟廖谷锋有没有关系？ 心里刚冒出这种想法，乔梁就吓了一大跳，连他这种了解廖谷锋为人的都会产生这样的联想，那对于普通不知情的老百姓来说，岂不是更会如此猜测？ 乔梁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又点开几篇相关的报道看起来，果然，乔梁发现已经有媒体开始在报道里将此事隐晦地和廖谷锋关联起来，当乔梁看到其中一篇报道时，眉头皱得更紧了，刘广安竟然是从京城被抓回来后在省城出的车祸！ 看到这篇报道，乔梁敏锐地感觉到这会对廖谷锋产生十分不利的影响，同时，乔梁也意识到了省厅派人去京城抓刘广安，绝对不是省厅敢擅自做主的，以刘广安本省知名企业家的身份，这里要是没有廖谷锋的批示，省厅怕是不敢采取这样的行动。 老廖这是又摊上事了啊。乔梁眉头紧拧，暗暗替廖谷锋捏了把汗，抓人还不打紧，但这人死了，事情就变得敏感了。 想了想，乔梁拿出手机给廖谷锋打了过去。 电话一响，廖谷锋就接了起来：“小子，什么事？” “廖书记，我上午去财政厅办完事了，这会准备回西州，所以跟您打声招呼。”乔梁赶紧道。 “嗯，回去好好工作，要对得起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对得起老百姓的信任，这次办特教学校的事，你做得很好，说明你用心在做事，心里装着群众的疾苦，以后要继续保持，争取在这段挂职时间里，好好做点事出来，不要辜负了组织对你的信任。”廖谷锋语重心长道。 “廖书记，您放心，我会谨记您的教诲，不会辜负组织对我的期望。”乔梁郑重点头。 说完这话，乔梁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小子，想说什么就说，别给我吞吞吐吐的。”廖谷锋板着脸道。 “廖书记，我刚刚看到了新闻，刘广安死了，听说是被从京城抓回省里后，路上出车祸死的……”乔梁把话说了出来。 “嗯，没错。”廖谷锋淡淡道。 “廖书记，这事不会对您产生什么影响吧？”乔梁关心道。 “小子，我的事还用不着你替**心，你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廖谷锋面无表情道，脸上却是不自觉露出笑容，这小子还知道第一时间打电话来关心老夫，嗯，不枉老夫对他的厚爱。 廖谷锋说完话，手机提示有电话进来，道：“小子，先这样，我这有人打过来了……” 廖谷锋说完不等乔梁回话就挂了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时，廖谷锋神色一凛，按下了接听键。 “谷锋同志，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让你妥善解决刘广安的事吗？怎么人突然死了呢？”电话那头的人带着询问的语气。 “出车祸死了，这是一起无法预测的事件。”廖谷锋无奈道。 “是否真像网上报道的那样，是你下令到京城抓人的？”电话那头的人又问。 “是。”廖谷锋没有否认。 听到廖谷锋的话，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片刻，随即带着责备的语气道：“谷锋同志，这件事你做得不到位，发生这样的事，连媒体都报道出来了，你却还没有主动向上面汇报说明情况，你做得有所欠缺啊。” “我觉得问心无愧，并且没有任何私心，也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因为这样的事惊动上面。”廖谷锋呵呵一笑，“刘广安这事，虽说引起的反响很大，但我觉得这是我们西北省内部的事，没必要刻意将之放大。” “哎，你这性子啊，还是老样子。”电话那头的人摇了摇头，又道，“不过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就怕有人见不得你好，不想让你安稳呆在西北呐。” “哦？”廖谷锋眉头一拧，“老兄是在你周围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嗯，有人觉得你在西北辜负了组织的意图，不仅没干好，反而越搞越乱。”电话那边的人说道。 “呵呵，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要如此说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相信组织一定会对我的工作作出公平公正的评价。”廖谷锋淡然笑道。 “谷锋同志，我建议你还是专程来京城一趟，就此事做个汇报吧。”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廖谷锋闻言，沉默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好，我这两天就去。” 挂了电话，廖谷锋目光凝重，他隐隐意识到，一股暗流正悄然涌动着，他即将面对的局面似乎并不轻松。 第７３章 留不住你 乔梁坐飞机回到西州时，已经是晚上，因为有前几次和萧顺和见面的经历，乔梁这回直接主动给萧顺和打电话，让乔梁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是，萧顺和得知他还没有吃晚饭，竟然要请他吃饭。 和廖谷锋吃饭，乔梁都没觉得这么激动，萧顺和主动说要请他吃饭，反倒让乔梁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兴许是和廖谷锋吃饭的次数多了，连廖谷锋家里都去过好多次了，所以没觉得稀罕，而萧顺和这是第一次请他吃饭，所以才会觉得不一样吧。乔梁乐呵呵想着，一刻也不敢耽搁，屁颠屁颠赶往萧顺和说的饭店。 萧顺和请乔梁吃饭的地方并不显眼，看着只是一家寻常的饭店，并不高档，乔梁到了之后，萧顺和已经在包厢里等候，乔梁一下子有些不安，连忙道：“萧书记，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一会，让您久等了。” “没事，我也刚到。”萧顺和挥挥手示意乔梁坐下，打量着乔梁，“你这是从哪过来的？” “我刚从机场过来。”乔梁如实回答道。 “从机场过来？”萧顺和不动声色看了乔梁一眼，心里一下有所猜测，不由问道，“去省城了？” “嗯。”乔梁点点头。 萧顺和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乔梁：“这么快就去省城跑了一个来回，看来你是昨天从我这离开后就去了省城？” “萧书记厉害，都被您猜中了。”乔梁朝萧顺和竖了个大拇指，不动声色地先送上一记马屁，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跟我不用来这套。”萧顺和笑着点了点乔梁，道，“小乔同志，你这刚从省城回来，就急急忙忙找我，看来你这趟省城之行是有所收获了？” “幸不辱命，省里边答应给我们凉北八百万的拨款。”乔梁点了下头，直勾勾看着萧顺和道，“萧书记，省里边都答应给我们支持了，市里边总不能一点意思都不表示吧？” 萧顺和闻言愣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乔梁，反而道：“小乔同志，你这厉害啊，我在市里边干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一个去省里要钱要的这么容易的，就连我之前当市長的时候，想去财政厅那边要点支持，都得陪着笑脸，你这本事倒是比我还大嘛。” “不不，没有的事，萧书记您这么说，那不是故意让我难堪嘛，您可别捧杀我。”乔梁连连摆手。 “我捧杀你干嘛，像你这么能干的年轻干部，我巴不得我们西州市能多出一些。”萧顺和微微一笑，“小乔同志，等你挂职结束，干脆留下来算了，只要你愿意，我亲自出面去帮你跑，把你的组织关系调到西州来。” 乔梁听得一呆，没想到萧顺和会这样说，也不知道萧顺和是真的赏识他还是说的客套话，不过乔梁自然不可能留在西州，苦笑道：“萧书记，谢谢您对我的厚爱，但我的父母家人都在江州，特别是我爸妈年纪逐渐大了，我怕我长期在外边，他们会没人照看。” “看来西州市这小地方是留不住你了。”萧顺和笑了起来，他本是随口一说，也并没有强求的意思。 话锋一转，萧顺和突然问道：“小乔同志，你刚从省城回来，有没有听到些什么？” “没有啊，听到什么？”乔梁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萧顺和。 萧顺和笑而不语，冲乔梁眨了眨眼睛。 乔梁呆了呆，隐约明白了过来：“萧书记指的是……刘广安的事？” “嗯。”萧顺和点了点头。 乔梁有些不明所以，道：“萧书记，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是今天下午在机场候机的时候看到新闻，我都不知道刘广安出车祸死了。” “我也是今天看新闻才知道的。”萧顺和颇有些意味深长道，“妖风阵阵呐，这几年，咱们这边是真乱，廖书记调来之后情况才好了起来，上上下下的风气开始转变，廖书记这一来，颇有点扭转乾坤的意思，但有些人却是坐不住了。” 乔梁闻言挠了挠头，这个话题他显然不好接茬。 萧顺和看了看乔梁，他也知道这个话题不能过分深入，转而道：“小乔同志，你去省里边要钱，用的是什么方法，你也教教我，回头我学一学，也好去省里要钱，不然咱们市里边也都快揭不开锅了。” 乔梁哭笑不得，他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直接去找廖谷锋的，只能含糊其辞道：“萧书记，其实我也就是死皮赖脸，没啥特别好的办法。” “要是死皮赖脸就能要到钱，那我不要脸都行。”萧顺和笑眯眯道。 乔梁嘿嘿一笑没有说话，他的方法不适用别人，所以这会只能装傻充愣，他现在就想着从市里边也要点支持，尽快把兴建特教学校的资金缺口补足，因此这会继续厚着脸皮道：“萧书记，您看省里边都给我们拨款了，市里是不是也给我们一点支持？” “小乔同志，你这要钱可是要得够敬业的。”萧顺和好笑道，“你这是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市财政的钱呢。” “萧书记，真被您说对了，我现在满脑子就想着要钱，只要能把凉北县的特教学校建起来，我上街乞讨都行。”乔梁咧嘴笑道。 萧顺和听到乔梁的话，不仅没有笑话乔梁，反而认可地点头：“虽然有点纠缠不休，但干事就该有这样的劲头。” “萧书记，那拨款的事……”乔梁打蛇随棍上，眼巴巴看着萧顺和。 萧顺和无奈点头道：“行，市里边就给你们凑个整，拨两百万给你们，凑个一千万，这样行了吧？” “萧书记，能不能再多点？”乔梁眨眨眼睛，厚着脸皮道。 “再多就没有了，财政就那点钱，僧多粥少呐。”萧顺和叹了口气，“下面的区县都是嗷嗷待哺的，市里边可不能过于厚此薄彼，不然其他县区就该有意见了。” 萧顺和把话说到这份上，乔梁也不好再强求，不过他此刻其实已经心满意足，能从市里要到两百万，这已经极为不易了，有了这一千万的拨款，特教学校的建设就可以启动了。 和萧顺和有说有笑聊着，通过今晚这顿饭，乔梁和萧顺和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也让乔梁更深刻体会到了“志同道合”这四个字的含义，几次接触下来，萧顺和是个什么样的领导，乔梁已经心里有数，或许正是因为大家都是想干事的人，所以在乔梁眼里，萧顺和显得特别亲切，甚至有时候乔梁都会忘了萧顺和的领导身份，说话有点随意。 吃完饭，乔梁找了家酒店入住，打算明天一早返回凉北，萧顺和让司机顺道把乔梁送到酒店门口后才回家。 路上，萧顺和想着心事，他为何会对乔梁高看一眼？这里头自然是有廖谷锋的原因，乔梁去省城要钱要得这么顺利，要说没有廖谷锋的支持肯定不可能，否则乔梁一个副处级干部，还是江州过来挂职的，在省里边毫无关系，随便跑一趟都能要到八百万的财政拨款，那财政厅都成了开慈善堂的了。 想到廖谷锋，萧顺和的脸色颇为凝重，他在京城有一两个朋友，是以前去京里党校培训的时候认识的，今天刘广安出车祸死亡的报道一出来，京里边的朋友就打电话过来询问西北这边是啥情况，颇有点凑热闹似的打听刘广安车祸死亡一事有没有什么内幕，萧顺和听到这个问题时吃惊不小，仔细问了一下，才从京里边的朋友那里得知刘广安这两天正在京里四处告廖谷锋的状，据说还搞出了不小的动静。 听到这个消息，再结合今天新闻所报道的，萧顺和有一刹那都险些动摇起来，以为这车祸真有可能和廖谷锋有关，但仔细一想，萧顺和排除了这种可能，以廖谷锋的权力和地位，他没必要干这种事，更何况廖谷锋真要做的话，也不可能多此一举先安排人去京城将刘广安抓回来，然后再安排这样一出车祸。 排除了这种可能，再结合相关的信息，萧顺和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不由为廖谷锋担心起来，因为到了这时候，对廖谷锋的攻击显然达到了顶点，斗争已经愈来愈尖锐，并且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是丧心病狂的地步，而舆论对廖谷锋又极为不利，毫无疑问，廖谷锋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好，萧顺和心里是为廖谷锋捏了把汗的，于公于私，萧顺和都不希望廖谷锋被调走，毕竟廖谷锋到来后，上上下下的改变是有目共睹的，这样的局面来之不易. 可惜也没能从乔梁那里探听到什么。萧顺和皱皱眉头，他现在能百分百确定乔梁和廖谷锋的关系十分密切，但乔梁知道得不多也正常，毕竟乔梁的层次还是太低了，廖谷锋就算是对乔梁有所偏爱，这样的事也不可能和乔梁说得太多。 斗争到了这份上，到底是会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呢？ 萧顺和叹息了一声，现在恐怕有很多人跟他一样，都是提着心神在默默關注事态的发展。 第７３７章 以小见大 乔梁第二天一早回到凉北，第一时间就将教育局局长丁永兴喊了过来。 请丁永兴坐下，乔梁开口就道：“丁局，这特教学校的建设资金有着落了，你们教育局马上着手准备项目申报材料，分别送到市里和省里，很快就能获批。” “真的？”丁永兴眼神亮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乔梁，对方去上面跑了一趟，就真的要到钱了？ “难不成还有假的？”乔梁笑呵呵地打趣着丁永兴，看到丁永兴惊讶的表情，乔梁不由产生了几分成就感。 确认乔梁说的是真的，丁永兴激动道：“乔县長，这可真是太好了，咱们凉北县终于要有自己的特教学校了。” “可不是，以后县里的残疾儿童不会再无学可上了。”乔梁笑道，这是他努力的结果，乔梁心里比谁都高兴。 两人聊了几句，乔梁交代丁永兴尽快去完成相关材料的申报，随即来到丁晓云办公室。 乔梁敲门时，丁晓云正在接电话，看到乔梁进来，丁晓云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她以为乔梁还在省城。 示意乔梁稍等片刻，丁晓云又对着电话严厉说了几句，这才挂掉。 见丁晓云脸色严肃，乔梁问道：“丁书记，发生什么事了？” “城关沙林村发生了一起重大刑事案件，死亡四人，连市里边都惊动了，这不，刚刚县局那边打电话过来汇报，我让他们尽快破案。”丁晓云揉了揉眉心，她这个县一把手，最近要操心的事委实不少。 “这么大的刑事案件？”乔梁也是颇为吃惊，想到去年全县的综治和平安建设工作并不理想，还被市里通报了，乔梁不由皱起眉头，“看来县里边在综治这方面的工作要加强呐。” “是啊，冯占明这个县局局长，依我看，干得一点都不合格，江东商业集团帮扶的那个肉制品加工厂项目，两次被犯罪分子纵火，到现在也都没破案。”丁晓云生气敲着桌子，显然对冯占明是极为不满的，否则她不会直接点名道姓点出冯占明。 乔梁闻言点了点头：“你不说这事我都忘了，也不知道是案子真的那么难破呢，还是有些人不想真的破呢。” “干不好就换人，回头我会和萧书记好好汇报下这事。”丁晓云轻哼了一声，她对冯占明不满不是一天两天了，尤其像今天发生的这起重大刑事案件，虽然说是意外突发的，但以小见大，说明县里边的治安管理工作并没有做好，冯占明是负有主要责任的。 以前或许还拿冯占明这些人没办法，但如今萧顺和代理书记一职，丁晓云的腰杆显然硬了起来，在县里说话也比以前有了底气。 没继续这个话题，丁晓云看了看乔梁，关心道：“你去省城怎么这么快回来了？怎么样，结果如何？” “结果还不错，从省里边要了八百万的拨款，然后昨晚回到市里，我又去找萧书记，最后凑了个整，从省市两级一共要到了一千万。”乔梁道。 “省里边竟然拨款了？”丁晓云很是意外，这个结果可太顺利了，乔梁要钱要得也太容易了吧？ 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乔梁，丁晓云意识到乔梁应该隐瞒了什么，不过丁晓云并没有多问，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其实并不重要。 感慨了一句，丁晓云道：“看来咱们凉北很快就要有自己的特教学校了。” “嗯，速度快一点的话，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就能建好了。”乔梁笑了笑，“在我挂职结束前，应该是能看到那些残疾孩子进入学校读书的。” 听到挂职结束几个字，丁晓云怔了下，直直地盯着乔梁，脸上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丁书记，怎么了？”乔梁见丁晓云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反常，不由问道。 “乔县長，假设……假设如果有可能留下来，你会留在凉北吗？”丁晓云说这话时竟然结巴了一下，说完更是紧张地看着乔梁。 乔梁愣了一下，没想到丁晓云竟然会问这个，心里苦笑不已，昨晚萧顺和才问这事，没想到丁晓云今天也会问，这也太巧了。 此刻乔梁的答案自然也跟昨晚一样，道：“丁书记，我家人都在江州，所以挂职结束后，我还是会回去。” “嗯，可以理解。”丁晓云苦笑了一下，似乎猜到乔梁会是这样的答案，只不过理解归理解，丁晓云心里却是充满了苦涩，这种苦涩，中间又夹杂着强烈的不舍。 “丁书记很希望我留下来？”乔梁看着丁晓云。 “我当然希望乔县長能留下来。”丁晓云脱口而出，话说出来，丁晓云见乔梁直勾勾盯着自己，脸一红，有些慌乱道，“乔县長，你来凉北以后，所做的一切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相信很多人都跟我一样，是希望你能留下来的。”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是丁书记个人舍不得我离开呢。”乔梁笑着眨了眨眼，故作失望道。 丁晓云闻言，刚刚平静下去的心情又泛起了涟漪，耳根子悄然发红，目光有些无处安放，嘴上却仍是说了出来：“乔县長，如果我说我希望你留下，你会留下来吗？” “丁书记，这个问题我现在给不了你答案。”乔梁无奈地笑道，他心里其实知道自己不可能留下，毕竟他的根在江州，但此刻面对丁晓云的眼神，乔梁却是没办法直接给出否定的答案，因为他感觉到到丁晓云的眼神里有别的东西，这让他不忍心拒绝。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两三天，金城，随着刘广安的丧事办完后，鸿展集团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集团大楼的总裁办公室里，刘莹在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后，今天第一天来到公司上班，距离父亲车祸那天已经过去了几天，刘莹从最开始的悲痛中逐渐恢复了过来，母亲在她十几岁的时候走了，如今父亲也去世，偌大的刘家就剩下她和弟弟刘玉虎两人，而弟弟又身陷囹圄，刘莹知道自己这时候必须坚强，她不能倒下，如果连她也倒下了，那鸿展集团将会无人打理，父亲在九泉之下更不会瞑目。 今天到集团，刘莹先是召开了集团高层会议，稳定人心，确保公司的各项业务能够正常开展，回到办公室后，刘莹让助理将最近几天报道父亲车祸一事的大大小小报纸都送了过来。 虽然这两天忙着处理父亲的后事，但并不代表刘莹与世隔绝，偶尔独自一人时，刘莹看到了手机上关于父亲死亡的一些报道，只是之前因为悲痛，并且忙碌父亲的后事，刘莹并无心去多想，现在办完父亲的后事，再加上情绪渐渐平复后，刘莹开始冷静思考，对父亲车祸死亡一事，刘莹心里不禁生出了几分怀疑。 等助理把报纸放下，刘莹又让助理附耳过来，低声交代了几句，让助理暗中去办一些事。 助理是刘莹十分信任之人，当初进集团，就是刘莹亲自招聘进来的，所以有什么事交给对方去办，刘莹都能放心。 交代完事情，刘莹挥了挥手，让助理尽快去办，仅仅过了两三分钟，刚刚离开的助理又去而复返，敲门进来道：“刘总，尚县長来找你。” 听到尚可过来，刘莹眉头微不可觉地拧了拧，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尚可笑呵呵走了进来：“莹莹，你这办公室可真不好进，连我要进来都得通报。” 刘莹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尚可，问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莹莹，瞧你这话说的，我来找你不是很正常吗？”尚可脸上带着疼惜的神色，“莹莹，我刚刚去你家了，听保姆说你已经来上班了，这不，我赶紧到集团这边来了，哎，莹莹，你这两天料理你爸的后事，已经很累了，为什么不在家休息几天，这么快来公司上班。” “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我爸走了，我更要把他留下的这份家业守好，也只有来集团上班，我的心才能安静下来。”刘莹淡淡道。 “好吧，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只是希望你别累生病了，那样我会心疼的。”尚可说道。 刘莹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这种肉麻，特别是从尚可口中说出来，不仅没让她觉得觉得安慰，反而有种反感。 看了尚可一眼，刘莹道：“你来金城陪我两三天了，我觉得你应该赶紧回去工作，你是一县之长，不是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几天没回去，你就不担心县里边的工作吗？” “县里有什么情况，下面的人会给我打电话汇报的，我觉得这时候陪在你身边，比什么都重要。”尚可道。 听到尚可的话，刘莹皱了下眉头，又不好说什么。 这时候，刘莹的助理又推门走了进来：“刘总，外面有自称是西州市调查小组的人想要见您……” 第７３８章 色厉内荏 刘莹听到助理的汇报，一下愣住：“西州市调查小组？” “嗯，说是调查跟铁矿相关的事，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助理点头道。 一旁的尚可听到这话，心头颤了一下，立刻道：“莹莹，不用理会他们。” “人家都上门来了，总不能置之不理。”刘莹看了尚可一眼，她这会也已经想起来，前些天有媒体曝光尚可和铁矿之间存在利益往来，看尚可此刻的脸色，无疑是心里有鬼。 “你请他们去会客室，我一会就过去。”刘莹转头吩咐着助理。 “莹莹，你理会他们干嘛呢？”尚可脸色难看道。 “铁矿毕竟是我们鸿展集团旗下的产业，人家既然上门来调查，我总要接待一下。”刘莹淡淡道，“你先回去吧，我这边不需要你陪，你是领导干部，应该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莹莹，我对你的心意……” “我现在不想谈这些，你回去吧。”刘莹打断了尚可的话。 尚可脸色变得难看，却又不好对刘莹发作，但他并没有真的回去，而是跟着刘莹一起来到会客室，看到那些西州来的调查人员后，尚可开口就怒斥道：“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刘总刚刚经历丧父之痛，处理完父亲的后事，你们就找上门来，查案是你们这么查的吗？更何况刘总并不是犯罪分子，你们有什么权力上门来调查？” 尚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把市里边来的调查人员搞得一脸发懵，他们还没说什么呢，就被一顿训。 市里的调查人员自然认得尚可，更何况他们这次要调查的事本就跟尚可有关，只不过令他们想不到的是尚可竟然会在这里。 这时，调查组的一名负责人站出来道：“尚县長，是这样的，我们只是过来了解一些情况，并没有别的意思。” “了解情况？”尚可瞪着眼睛，“谁批准你们来的？鸿展集团是省内知名企业，是上市公司，更是省内的民营企业支柱，一举一动都受社会關注，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过来，会不会对人家企业产生坏的影响？真有什么问题，你们承担得起责任吗？” 调查人员面面相觑，没想到尚可会这样上纲上线，而且尚可的反应明显很反常，考虑到铁矿和尚可的关联，几名调查人员心里似乎也有所明悟，尚可似乎很紧张啊。 调查人员猜没错，尚可此刻看似气焰嚣张，其实是色厉内荏，他比谁都害怕进驻铁矿的调查组会调查出他和铁矿之间的利益往来。 一旁，刘莹看着尚可的表现，皱皱眉头，对尚可道：“我和他们谈一下，没事的。” “莹莹，你不用理会，这事我来处理。”尚可一副管到底的姿态，说完话，尚可看向调查人员，厉声道，“你们现在马上给我离开，马上！” “尚县長，我们有我们的任务，而且您并没有权力指挥我们。”那名站出来的负责人硬着头皮道，他们也知道尚可的背景强大，但他们查这个事本就是顶着压力的，又有市领导的指示，这时候自然不能退缩。 “好，我说话不管用是吧？你们等着。”尚可气冲冲拿出手机给舅舅刘昌兴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尚可就道：“舅舅，西州市的调查人员来鸿展集团了，我让他们离开，不过我说话不管用，人家不听。” “他们来干什么？”刘昌兴脸一沉，问道。 “说是来找莹莹问话，调查和铁矿有关的事。”尚可说道。 “你把电话给他们。”刘昌兴绷着脸。 “你来接电话。”尚可指了指那名说话的负责人，面无表情道。 那名负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接电话。 “我是刘昌兴，你哪位？”电话那头，刘昌兴的声音响了起来。 “刘部长，您好，我是……”负责人听到刘昌兴的声音，神色一肃，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份。 “行了，我没空听你废话。”刘昌兴不耐烦地打断对方的话，呵斥道，“我不管你们是来调查什么，又是谁的指示，我命令你们现在立刻离开，这句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刘部长，我们……” “怎么，我说话也不管用？” “好，我们这就走。”负责人咬了咬牙，这刘昌兴好霸道，这么大的领导，竟然一点都不讲理，也难怪尚可这么嚣张，身后有这样一位靠山，尚可能不嚣张才怪。 负责人挂掉电话，把手机还给尚可，朝手下使了使眼色，一行人从会客室里离开。 见调查人员离开，尚可心里悄然松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激，但他就是紧张，尽管他和铁矿之间的那些利益往来都是刘玉虎经手的，刘莹并不知情，但他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调查人员和刘莹接触。 “莹莹，这些调查人员终于走了，以后他们再来，你不用理他们，要是他们纠缠不清，你就给我舅舅打电话。”尚可脸上露出笑容。 “人家就是来了解下情况，其实没必要这样。”刘莹不以为然地说着。 “谁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这些人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你越给他们好脸色，他们越是蹭鼻子上脸。”尚可撇嘴道。 “你也是公职人员，怎么能这么说他们？”刘莹皱眉道。 “莹莹，我是站在你的角度说话。”尚可说着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见是舅舅打来的，尚可愣了一下，猜到舅舅可能又有什么事，赶紧接了起来。 “小可，你还在小莹那吧？中午带她一起过来家里吃饭，我让你舅妈多煮几个菜。”刘昌兴说道。 “好。”尚可笑着点头，拿着手机就对刘莹道，“小莹，我舅舅让你中午去家里吃饭。” 刘莹闻言，眉头一下皱了起来，道：“我今天刚到集团来，要处理的事情可能比较多，怕是没空过去。” 刘莹的话显然被电话那头的刘昌兴听到了，只听刘昌兴道：“小可，你把手机拿给小莹，我亲自和她说。” 尚可一听，连忙照做，把手机递给刘莹：“莹莹，我舅舅要和你说。” 刘莹犹豫了一下，接过手机，换了副笑脸，道：“叔叔好。” “小莹，还跟我生分了不成？”刘昌兴笑了起来，旋即叹了口气，道，“小莹，我这两天比较忙，除了去参加一下你爸的葬礼，也没空和你多聊聊，正好中午没啥事，你和小可来家里吃饭，咱俩好好聊一下，你爸不在了，你一个姑娘家要操持这么大一份家业不容易，以后叔叔就是你的后盾，碰到什么困难，你尽管跟我说，能解决的，我一定帮你解决。” “嗯，谢谢叔叔。”刘莹点头道。 “不用跟我客气。”刘昌兴笑笑，“中午记得跟小可过来一起吃饭。” 刘昌兴说完挂了电话。 金城，某秘密基地，一个单独关押刘玉虎的房间里，刘玉虎呆愣楞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还没能从父亲死亡的消息中走出来。 刘玉虎是昨天才知道父亲出车祸死亡一事的，办案人员提审了他，并且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刘玉虎一开始以为是办案人员在骗他，直至办案人员将几份报纸送到了他面前，刘玉虎看了相关的报道后，才彻底相信。 父亲死亡，对刘玉虎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他还盼望着父亲在外面活动，以求早日将他放出去，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父亲死亡的消息。这对于刘玉虎来说，仿佛天塌了一般，昨天到现在，刘玉虎就一直呆呆坐着，除了中间在桌上趴了几小时像是在睡觉外，刘玉虎几乎一动都没动过。 监控室里，门被轻轻推开，赵宏元走了进来。 监控室里的警员看到赵宏元进来，连忙起身：“赵队，您来了。” “坐。”赵宏元拍了拍手下队员的肩膀，问道，“刘玉虎怎么样了？” “从昨天告诉他刘广安死了的消息后，他就呆住了，昨天到现在一直坐在椅子上没动过。”警员回答道。 “也没睡觉？”赵宏元神色一动。 “中间看他趴在桌上大概有三四个小时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警员又道， “看来这个刘玉虎快不行了呀。”赵宏元若有所思。 “嗯，我感觉他应该撑不住多久，这个刘玉虎，看着就不像是个能扛的人，从我们换了地方将他转移到这后，他明显就开始焦躁了，经常问为什么把他关到这来，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把他换到这来，估计再没人能够给他递消息了，他自然是沉不住气。”赵宏元笑了笑，“我去会会他。” 赵宏元说完转身出了监控室，朝关押刘玉虎的房间走去。 赵宏元现在身上的压力很大，一方面要调查刘广安的车祸，一方面刘玉虎的案子也依然是他在负责，赵宏元只希望能尽快有所突破，刘广安的死给赵宏元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丝契机。 第７３９章 靠山石 赵宏元打开关押刘玉虎房间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见有人进来，刘玉虎眼睛动了动，见是赵宏元，刘玉虎撇过头，再次出神地盯着前面。 赵宏元没说话，看了看桌上的几份报纸，正面朝上的都是关于刘广安车祸的报道。 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赵宏元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点了起来。 “能不能给我也来一根？”刘玉虎突然开口。 赵宏元闻言，把烟搁桌上，又把打火机扔过去。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抽着烟，彼此都没说话。 一根烟快抽完，赵宏元深吸了一口，把烟头掐灭，仿佛和老朋友聊天一般，慢慢地说着：“刘玉虎，在这里头地滋味不好受吧？” 刘玉虎没吭声，吸了口烟，瞥了瞥赵宏元，一副无视的姿态。 赵宏元不以为意地笑笑，道：“刘玉虎，你爸死了，你以为你还能平平安安地出去吗？不用做梦了，你要能出去，早就出去了。” “你不用拿话激我，我说过了，我没犯罪，没做过什么违法的事，你们早晚得放我出去。”刘玉虎吸了口烟，咬牙说道。 “呵呵，你当我们是傻子呢？”赵宏元再次点着一根烟抽起来，“刘玉虎，把你转移到这里，你还不明白上面办你的决心有多大吗？你以为你在上头有人就能把你运作出去？之前在办案基地，虽然我不知道我们内部谁在给你传递消息，但眼下把你转移到这来，还有人能够给你递话吗？你所认为的那个神通广大的大靠山，现在怎么还没能把你放出去？醒醒吧，别再执迷不悟了。” 刘玉虎听着赵宏元的话，没有吭声，一口一口不停地吸着烟。 看着刘玉虎的肢体动作，赵宏元眼睛眯了眯，刘玉虎心里慌了，动作有些慌乱。 这时候，赵宏元不介意再添一把火，道：“刘玉虎，我可以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爸车祸一事，目前也是我在负责调查。” “你什么意思？”刘玉虎手上的动作一顿，盯着赵宏元。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爸车祸一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赵宏元同刘玉虎对视着，一字一顿道，“你爸出车祸死亡，并不是一起意外，而是有人蓄谋策划，这是一起谋杀。” “你……你说的是真的？”刘玉虎瞪大了眼睛，声音发颤。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赵宏元说道。 “是谁干的？”刘玉虎脸色变得煞白。 “谁干的不清楚，现在还在查。”赵宏元看了刘玉虎一眼，意味深长道，“刘玉虎，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你爸死了，你觉得对谁的好处最大？” “你想说什么？”刘玉虎死死盯着赵宏元。 “我不想说什么，我们是讲纪律的，没证据的事岂能乱说？”赵宏元呵呵一笑，“你自个想想吧，如果你爸是被人蓄谋杀害的，对方既然会杀你父亲，回头是不是也有可能会杀你？” “你……你胡说八道。”刘玉虎两眼发红，大声吼了起来。 “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至于反应这么激烈吗？”赵宏元盯着刘玉虎，“你在害怕什么？” “没有，老子怎么会害怕？”刘玉虎歇斯底里，“老子是刘玉虎，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怕过谁？” “嗯，那你就在里头慢慢熬着吧。”赵宏元笑了笑，站了起来，“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找我。” 赵宏元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快到门口时，刘玉虎突然喊道：“我要见我姐，你能帮我安排吗？” 赵宏元眉头皱了一下，下意识就要拒绝，转头看了看刘玉虎，赵宏元心头一动，突然改变了主意，道：“我可以帮你安排，但这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需要上头批准。” “好好，只要能安排就好，我等，我可以等。”刘玉虎忙不迭点头。 赵宏元走了出去，心情没来由好了几分，他能感受到刘玉虎的恐慌和害怕，哪怕对方嘴上说得再硬，但肢体语言却是骗不了人，何况跟刘玉虎也算是打过一段交道了，他知道刘玉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只要断了对方心中的念想，刘玉虎的心理防线可能就崩溃了。 回到监控室，赵宏元吩咐手下的队员：“刘玉虎可能坚持不了太久，一旦他开口了，立刻通知我。” “赵队放心，有什么进展，我们立马给您打电话。”队员笑着点头，随即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问道，“赵队，那个刘广安真的是被人杀的吗？” “好好盯着这里，别那么八卦。”赵宏元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 “赵队，大家伙这不是都好奇嘛，刘广安这样的知名人物要真是被人杀害的，那可真是惊天大案了。”那名队员道。 赵宏元没有说话，现在案子的压力都在他身上，刘广安的车祸，他另外抽调了几名精干队员在调查，和刘玉虎这边双线并行，齐头并进，只希望能在其中一边先取得突破。 市区，刘昌兴家。 刘莹和尚可一起来到刘昌兴家里。 刘昌兴已经在家，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刘莹过来，刘昌兴笑眯眯站起身：“小莹，来了，坐。” “叔叔好。”刘莹点头礼貌打着招呼。 “你这孩子，总是透着一股客气。”刘昌兴笑笑，“坐吧，来了就把这当自己家里，别客气。” 刘莹点点头，和尚可一起坐下，却是有意和尚可拉开一点距离。 刘昌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道：“小莹，你爸还没过世的时候，就已经在和我商量你和小可订婚的日子，我们当时还说等他从京城回来就给你俩办订婚宴，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昌兴叔，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刘莹淡然道。 “好好，不提了，斯人已逝，咱们活着的人呐，应该向前看。”刘昌兴话锋一转，“小莹，虽然你爸去世了，但你和小可订婚的事，我希望能够照旧，我想你爸在九泉之下也会希望如此，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家要操持鸿展集团这么大一份家业也不容易，你和小可订婚了，你俩可以互相帮扶，也好有个依靠，你说是不是？而且以后咱们成了一家人，鸿展集团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我要帮个忙说个话，也才名正言顺嘛。” “我爸刚去世，我现在并不想考虑这事。”刘莹苦涩道。 “也对，可以理解。”刘昌兴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叔叔都希望你能早日走出悲伤，振作起来。” “会的，现在集团只能靠我自己一个人，我不振作也不行。”刘莹点头道。 “莹莹，你这话不对，不是还有我嘛，有什么困难，我会帮你一起扛的，咱俩解决不了的，还有舅舅呢。”尚可出声道。 “谢谢你的好意。”刘莹感谢道。 说着话，刘莹不动声色看了下时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约莫过了四五分钟的时间，刘莹的手机响了起来，听到电话响的那一刻，刘莹表情一松，立刻就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打电话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刘莹脸上一下露出着急的神色，站起身道：“叔叔，集团出了点急事，我得马上回去。” “这么急？不能吃了饭再走？”刘昌兴愣了一下。 “现在集团的大小事都只能由我亲自做主，我不过去，下面人也不敢擅自处理。”刘莹苦笑，站起身道，“叔叔，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过来吃饭。” “莹莹，你真走了？”尚可急忙跟着站起来。 “嗯，集团有事。”刘莹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跟刘昌兴打招呼后，就告辞离开。 尚可愣愣站在原地看着刘莹离去的背影，满脸的失落。 “小可，不用看了，这个刘莹怕不是你能驾驭的。”刘昌兴淡淡地说着，“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是故意找借口离开的，我要是没猜错，刚刚那电话都是她故意安排的。” “舅舅，不会吧？莹莹她要是不过来，刚刚就直接拒绝了。”尚可替刘莹辩解着。 “她只是不想直接驳我的面子罢了。”刘昌兴呵呵一笑，“这个小姑娘，心思挺多呐。” 尚可闻言脸色一黯，“舅舅，我和莹莹订婚的事，是不是黄了？” “现在你广安叔死了，再加上刘莹又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订婚的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刘昌兴叹了口气，“你没看我刚才提这个话题时，刘莹立刻就岔开了。” 听到这话，尚可脸上愈发显得失望，不甘道：“广安叔怎么偏偏就在这时候出车祸死了呢，早知道我和莹莹早一点订婚就好了。” 听到尚可的话，刘昌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默念了一遍心经为刘广安超度，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复杂，刘昌兴一方面心狠手辣，一方面却又十分迷信，信奉一些风水玄学。 就在客厅的显眼处，古色古香的木架子上，摆放着一块精雕细刻的石头，那是早年刘昌兴从高人处请过来的，名曰靠山石！ 第７４０章 重大突破！ 从刘昌兴家里出来，刘莹悄然松了口气，她不喜欢刘昌兴，打心眼里不喜欢，出于女人的直觉也好，又或者是对刘昌兴的偏见也罢，反正在刘莹的印象里，刘昌兴留给她更多的是工于心计的一面。 回到集团，刘莹又将有关父亲车祸报道的报纸都看了一遍，随即又打开电脑，上面有父亲车祸报道的各种版本，虽然有的存在夸张报道的嫌疑，但管中规豹，多看几篇报道，多多少少能从中了解一些细节。 坐在电脑前，刘莹看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最后对着电脑陷入了沉思。 有的报道捕风捉影，隐隐影射廖谷锋，将父亲车祸死亡跟廖谷锋联系起来，这可能吗？ 刘莹怔怔出神着，各种版本的报道，综合起来的信息量不小，刘莹更注意到了其中一个事实，父亲从京城回来，是被抓回来的！其中一篇报道，更是隐晦点出了父亲被抓回来之前的两天，正在京城四处告状，至于告谁的状，文章没敢具体点名，但却指出了跟父亲之前接受电视节目采访的事有关，毫无疑问，这依然是在影射廖谷锋！ 看完了大量报道，刘莹思绪有些混乱，但心里头也隐隐相信了这么一个事实：父亲出车祸并没有那么简单！ 一晃到了晚上，一下午都在办公室里处理集团事务的刘莹，浑然忘了时间，直至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刘莹才想起自己中午从刘昌兴家里出来，连午饭都还没吃。 打电话将助理叫了进来，刘莹让对方帮自己订一份晚餐送到办公室里来。 晚饭在办公室里吃着，刘莹晚上不打算回去，家里冷冰冰的，除了佣人外，再没有其他人，父亲没去世时，刘莹还没觉得啥，如今父亲走了，刘莹突然觉得偌大的家里空荡荡的，她一个人呆不住。 吃完晚饭，刘莹收拾了下桌子，准备继续工作，这时手机响了，看了下来电显示，见是个陌生号码，刘莹直接摁掉。 刚挂掉，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依然是同一个号码，刘莹疑惑地接了起来。 “刘总吗？我是赵宏元。”电话那头赵宏元自报家门。 刘莹皱了下眉头，赵宏元是谁？她似乎并不认识这个人。 正当刘莹还在寻思赵宏元是谁时，只听赵宏元又道：“刘总，我是省厅刑侦大队的，你弟弟刘玉虎的案子是我在负责，他想见你一面，你晚上有时间吗？” “有有，有时间。”刘莹几乎是不假思索答应了下来。 “好，那待会我安排车子去接你，刘总到时只要跟着我们的人上车就行了。”赵宏元说完挂了电话。 “喂……”刘莹还想说什么，发觉赵宏元已经挂了电话，刘莹拿着手机发呆，这个电话来得太突然，让刘莹很是意外，她之前也从父亲那听过弟弟这个案子的情况，知道这个案子的办案层级很高，从一开始就被提级侦办，以至于连父亲的关系人脉，想要见弟弟一面都不容易，眼下省厅那边突然主动安排，刘莹的惊讶可想而知，这也是她刚刚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的缘故。 收起手机，刘莹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这会也没了工作的心思，不时抬头看着墙壁上的挂钟，焦急等待着。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刘莹迫不及待接了起来。 “刘总吗？我是省厅的，刚刚我们赵队联系过你，我现在在你们集团大楼地下停车场，你可以直接下来。”电话那头的人说道。 “好，我马上下去。”刘莹连忙道。 从楼上坐电梯下去，到了地下车库，刘莹很快注意到一辆打着双闪的车子，靠近后，车后座下来一名男子，看到刘莹后，对方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上车。” 刘莹没多想，径直上了车。 车子启动，驶出地下车库后，后座的男子突然拿出一个黑色眼罩：“刘总，请戴上。” “还得戴这个？”刘莹一下迟疑了起来，看着对方的眼神陡然变得警惕。 “刘总不用多想，我们确实是省厅的。”那名男子看出了刘莹眼里的怀疑，从怀中掏出证件，“你可以看一下。” 刘莹接过对方的证件认真看了起来，这时男子又解释道，“因为关押刘玉虎的地方是高度保密的，所以你只能戴着眼罩，等到了目的地就可以取下。” 听到对方的解释，刘莹明白了过来，对方这是怕她泄露地址。 想及此，又认真看了看手上的证件后，刘莹配合地戴上了眼罩。 车子在市区里开着，刘莹一开始还能够听到耳旁传来的喇叭声，但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刘莹便注意到耳旁逐渐变得安静起来，车子似乎已经驶离了市区，道路上变得安静。 另一边，在秘密关押刘玉虎的地方，赵宏元已经提前将刘玉虎提审出来，安排到了事先准备好的房间里，而后，赵宏元并没有离开，而是一起留了下来，对刘玉虎道：“上头答应你的要求，允许你和你姐见面，但我全程都会在场，我希望你不要耍什么心眼，否则我会随时终止你们的会面。” “我人都在你们手上，还能耍什么心眼？”刘玉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约莫等了二十多分钟，房间门被推开，刘莹在两名警员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姐。”刘玉虎看到刘莹，一下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小虎。”刘莹快步走了过来。 赵宏元轻咳了一声，适时站出来：“见也见了，你俩有什么话就快说，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 刘玉虎闻言，神色一怔，很快就从激动的情绪中冷静下来，急切的问道：“姐，爸真的死了吗？” 刘莹没想到弟弟会问这个，眼眶发红，哽咽道：“嗯，爸出车祸走了。” 从刘莹嘴里得到答案，刘玉虎两眼呆滞地坐下，直至现在，刘玉虎才真的愿意相信父亲去世了。 一旁的赵宏元见状，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之前刘玉虎显然在怀疑他们的话，甚至还觉得那些报纸是伪造的，以为他们在欺骗他。 一会儿，刘玉虎回过神来，喃喃道：“姐，爸出车祸真的是另有隐情吗？” 刘莹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这事我现在也不确定，也许是有。” “也许是有？那到底有还是没有？”刘玉虎瞪大眼睛。 “是有一些奇怪的地方。”刘莹皱着眉头道。 听到姐姐的话，刘玉虎一脸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莹这时候看了赵宏元一眼，道：“能不能让我和弟弟单独讲几句？” “不能。”赵宏元断然拒绝，“能让你们见面，已经是上头特别批准，全程都必须有我监督。” 听到赵宏元的话，刘莹失望不已，有省厅的人在场，有些话就不方便说出口，不过这会看到弟弟安然无恙，刘莹却是放心了不少。 姐弟俩一下相对无言，屋里陷入了沉默中。 突地，刘玉虎站了起来：“赵队长，我要回去了。” “要回去了？”这次反倒赵宏元有点发愣，嚷着要见姐姐的是刘玉虎自己，现在时间都还没到呢，刘玉虎竟然自个要结束这次会面？ “小虎……”刘莹着急地站起来，喊着刘玉虎。 刘玉虎转头看了姐姐一眼，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其实刘玉虎和姐姐刘莹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因为两人是属于典型的性格相冲，刘莹是个比较正派的人，从小在老师眼里就是个好学生，而刘玉虎，却是打小就野惯了，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老师眼中的坏学生，姐弟俩的性格可谓是天南地北，成年后，两人都在自家公司里做事，没少发生争执，这也是为什么刘玉虎去凉北县经营铁矿的生意后，比较少回金城的缘故。 但过往归过往，眼下父亲死了，在刘玉虎眼里，刘莹这个姐姐却是变得亲切起来，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如今刘家就剩下他们两人，在刘玉虎心里，刘莹是他唯一的亲人。 赵宏元把刘玉虎送回关押的房间，看了看刘玉虎，道：“刘玉虎，你想见你姐，我们也帮你安排了，你是不是也该配合我们，别再那么冥顽不灵了？” “赵队长，如果我交代了，能减轻罪行吗？”刘玉虎问道。 “当然可以，坦白从宽，如果你主动交代，到时候法院在量刑的时候，会酌情考虑这点的。”赵宏元点点头，心里暗喜，刘玉虎可能要开口。 “那如果戴罪立功呢？是不是更应该从轻判罚？”刘玉虎又问。 “如果你确实有戴罪立功的表现，那我们也会尽量帮你跟法院争取，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尽可量帮你减轻刑责。”赵宏元紧紧盯着刘玉虎，心里隐隐有些激动。 此刻，刘玉虎却是沉默了下来，没再说话。 好一会，刘玉虎看似喃喃自语，低声问道：“如果我爸是被人害死的，那他是被谁害的呢？” “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谈过，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我给不了你什么答案，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你爸死了对谁最有利，我想你心里有自己的猜测。”赵宏元淡淡道，“还有，别指望你那个所谓的大靠山了，他要是能把你弄出去，你早就出去了。” 刘玉虎闻言再次沉默。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赵宏元刚刚冒出的那股兴奋劲逐渐冷却，以为刘玉虎还要做几天的思想斗争时，刘玉虎陡然开口：“我要交代，我要检举……” …… 1小时后，赵宏元的车子在马路上飞驰着往省厅大院方向赶去，此刻赵宏元心里很激动，突破，重大突破！刘玉虎不仅坦白认罪，还交代出了重要线索，此时此刻，赵宏元甚至都快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恨不得飞回去第一时间向孙泽中当面汇报。 第７４章 山雨欲来 省厅大院，孙泽中办公室。 刚刚准备离开的孙泽中，被赵宏元一个电话留了下来。 等待赵宏元过来的功夫，孙泽中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静静地抽着。 伸手摸了一把头上，发现手上一下多了十几根头发时，孙泽中忍不住咂咂嘴，最近压力有些大，原本就有些谢顶趋势的头上，似乎在以更快的速度向地中海发型靠拢。 一根烟抽完，孙泽中看了看时间，走到窗前眺望着这金城的夜景。 不远处就是省大院，孙泽中知道这两天廖谷锋临时去京城了，事情可能跟刘广安有关，一个省内知名的民营企业家，在被抓回来的路上，才刚从金城下飞机，就在路上出车祸死了，这件事可谓闹得满城风雨，据说京城那边也传出了不少闲言碎语，廖谷锋此去京城，应该是为了灭火来着。 也不知道上边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孙泽中默默想着，希望这事不会对廖谷锋造成太大的影响。 孙泽中想着心事，看到门口一辆汽车快速驶了进来，借着院子里的灯光，孙泽中看到了下车的赵宏元，神色一振，寄希望于赵宏元带来的是好消息。 很快赵宏元上了楼，孙泽中走回沙发上坐着，看到赵宏元进来，笑呵呵道：“宏元，你一个电话就让我在这里干坐了半小时等你，要是没什么好消息，我可就拿你是问了。” “孙厅，刘玉虎撂了，还检举了重要线索。”赵宏元兴奋道。 “哦？”孙泽中坐直了身体，“快说——” 赵宏元坐下来，从公文包拿出一个日记本，这是刚才刘玉虎交代时他记录下来的，然后赵宏元当面向孙泽中汇报起来…… 听着赵宏元的汇报，孙泽中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喃喃道：“没想到这个刘玉虎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竟然交代出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可不是，今天他提出要见他姐姐刘莹，我就琢磨着他的心理防线可能坚持不了多久，没想到这么快撂了。”赵宏元一脸高兴，案子到现在可算是有了实质性进展。 “这件事我必须马上向廖书记汇报。”孙泽中一脸严肃，走到办公桌旁，拿起座机给廖谷锋打了过去。 此刻，远在京城的廖谷锋刚和一个老朋友吃完饭回到宾馆。 电话响起，廖谷锋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座机号码，神色一动，接起了电话。 “廖书记，刘玉虎已经认罪了，而且交代出了重要线索。”电话这头，孙泽中肃然道。 “什么线索？”廖谷锋连忙问道。 “是有关刘部长的……”孙泽中缓缓开口，将自己从赵宏元那听到的汇报和廖谷锋说了起来。 气氛一下变得严肃，廖谷锋听完孙泽中汇报，几乎是不假思索道：“泽中同志，兹事体大，考虑到这事已经超出了咱们省里的管辖权限，你马上整理相关的线索材料，明天亲自跑一趟京城，向相关主管部门汇报。” “是，我明天一早就动身。”孙泽中立刻答应下来。 两人通完电话，孙泽中轻吁了口气，转头看了看赵宏元手上那个日记本，道：“你这个日记本给我，明天我要去趟京城。” “好。”赵宏元点了点头，心里隐隐有些激动，这个案子涉及到的层级已经不是他所能管的了，但一想到这线索是从他这里得到的，赵宏元心里就有些自豪感，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没辜负孙泽中的信任。 次日一早，孙泽中带着相关材料赶往机场。 …… 鸿展集团，刘莹早上处理了一会集团事务，十点左右，助理将今天的报纸送了进来，刘莹便停下来看报纸。 父亲去世，刘莹现在增加了一个习惯，就是要看看当天的报纸。 翻阅到西北日报的第二版时，刘莹看到一篇和凉北有关的报道，不由认真看了一遍，看完通篇报道，刘莹沉思起来，报道内容是对凉北县教育局局长丁永兴的专访，丁永兴在采访中谈了凉北县这几年教育事业的发展，并且提及到了在省市两级领导的关心下，凉北县即将兴建一所特教学校，而这是分管教育的副县長乔梁向上面努力争取的，很显然，丁永兴在采访中并没忘了借机拍下乔梁的马屁，事实上，他说的也没错，这所特教学校能建起来，确实也都是乔梁的功劳。 刘莹盯着手中的报纸，沉思许久，她要是没记错，前一阵子，西北日报好像也对乔梁有一阵密集的报道，内容大概是跟乔梁在凉北的扶贫工作有关，省里边将凉北的扶贫工作作为典范宣传，这已经不只是单纯认可乔梁的工作那么简单了。 这个乔梁，在上头有人呐！刘莹默默思考着，想到乔梁是江东省过来的挂职干部，廖谷锋也是从江东省过来的，把这些联想在一起，刘莹目光转动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刘莹将助理喊进来，吩咐道：“我要去凉北一趟，你安排一下。” 凉北，乔梁此刻也在办公室里看着今天的西北日报，看到丁永兴接受采访的报道竟然上了西北日报，其中还提及了他，将功劳都说成是他的，乔梁不由笑起来，这个丁永兴倒是挺会来事，这无形的马屁拍地很舒服。 想了想，乔梁打了个电话给丁永兴，电话接通，乔梁道：“丁局长，今天的西北日报我看了，你本事不小嘛，都能接受省报的专访了。” “乔县長，这您可误会我了，我接受的是西北教育报的采访，这篇报道昨天就出来了，只不过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被省报给刊登过去，我刚刚看到都吃了一惊。”丁永兴笑道。 “是吗？”乔梁诧异了一下，省报还真是给力，频频帮他们凉北刷存在感。 心里想着，乔梁嘴上道：“丁局长，关于这篇采访，我得批评你一下，凉北县的特教学校能够建起来，怎么能都说成是我的功劳呢，这是在以丁书记为班长的班子关心下才得以立项的，你把这功劳都说成是我的，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嘛。” 丁永兴听得一愣，旋即道：“对对，是我思想觉悟不够高，下次我一定注意。” “嗯，下次注意。”乔梁笑着点点头。 和丁永兴通完电话，乔梁心情不错，一是特教学校能够建起来，二是省报也转载报道了此事，无形中也在替他宣传政绩。 一上午的时间，乔梁都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下午，乔梁按照行程安排要下乡去调研考察。 中午的时候，乔梁来到食堂吃午饭，刚从办公楼下来，乔梁就看到尚可的车子驶进大院。 乔梁停下脚步，瞅着从车上下来的尚可，笑呵呵道：“尚县長，你这一消失就是好几天，终于舍得回来工作了啊。” “怎么，乔副县長有意见？”尚可冷冷盯着乔梁。 “不不，我怎么敢有意见呢，你是县長，你就是消失一个月我也不敢有意见。”乔梁道。 “乔副县長，说话别夹枪带棍的，我已经跟市里的领导请过假了，无需跟你多解释。”尚可冷哼一声，高昂着头向办公楼走去。 这小子现在还这么嚣张，不知道还能猖狂多久。乔梁看着尚可的背影撇撇嘴，他让老三在网上曝光尚可和铁矿的事，这事看起来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市里的调查组已经进驻铁矿了，就是不知道多久才能调查结束，不过只要尚可的舅舅刘昌兴没有倒台，想要办尚可怕也没那么容易。 乔梁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嘀咕这事的时候，一大早坐飞机赶往京城的孙泽中，已经在京城和廖谷锋汇合。 和孙泽中一起前往京城的，还有省里负责纪律检查的蔡文睿，这是昨晚廖谷锋临时决定的，让孙泽中和蔡文睿打电话说明情况，同时廖谷锋也亲自打了个电话给蔡文睿，让蔡文睿今天也一块过来。 三人碰面后，中午一起吃了个饭，廖谷锋再次听取了孙泽中的当面汇报，听完之后，廖谷锋凛然道：“泽中同志，下午你和文睿同志一起去向主管部门的领导汇报此事。” 廖谷锋说着看向蔡文睿：“文睿同志，你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昨晚我连夜给上头分管的领导打电话，下午那位领导安排了半小时时间听取我们的汇报。”蔡文睿点头道。 “好，那这事就交给你们了，晚上咱们再碰个面。”廖谷锋淡淡道。 孙泽中和蔡文睿闻言点了点头，两人脸上都充满了肃杀之色，涉及到刘昌兴的线索超出了西北的权限，需要向上面汇报，一旦上面决定彻查，那恐怕又是一起震动西北的大案。 蔡文睿不动声色悄然瞄了瞄廖谷锋，廖谷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悄悄布置孙泽中查这条线的，竟然连他都蒙在了鼓里。 第７４２章 老三来了 乔梁下午按照既定行程前往乡下调研，因为距离县城不远，乔梁傍晚就返回了县里，回到县城，乔梁随即前往凉平酒店，今天老三过来，乔梁白天没空去市里接，老三下了飞机后便自己坐车过来了，乔梁早已订好了饭店要给老三接风洗尘。 敲了敲老三发信息告诉他的房号，乔梁看到开门后只穿着一条大裤衩的老三，不禁笑骂道：“你小子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别废话了，赶紧进来，妈的，冷死了。”老三咧嘴笑道，“这都四月份了，你们凉北咋还这么冷，老子在江州都开始穿短袖和裤衩了。” 屋里开着暖气，很是暖和，乔梁进门后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今天就是穿着这样上飞机的。” “可不是，也怪我粗心，没提前查一查凉北这边的天气，以为这边也开始暖和了呢。”老三欲哭无泪，“你都不知道，我下飞机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我，跟看神经病一样。” “活该。”乔梁笑骂道，“人家看你这副打扮，估计以为是疯人院跑出来的呢。” “啧，老五你也别幸灾乐祸，我这趟过来没带厚的衣服过来，咱俩身材差不多，你把你的拿两件给我穿，我懒得去买了，麻烦。”老三说道。 “行，晚上吃完饭后我回宿舍去给你拿。”乔梁点点头，道，“走吧，我订好饭店了，咱俩先去吃饭。” “去个屁饭店，我怕冷，就叫几个菜送到房间里来吃算了。”老三撇嘴道。 “也行。”乔梁笑了起来，“其实前两天没这么冷，不过今天下雨了，温度下降了好几度，一下冷了不少。” “还是咱们江州好啊，天天都是c光明媚的。”老三道。 “今年凉北的天气是有些反常，往常没这么多雨水的，我问了下本地人，都说今年的雨水特别多。”乔梁说道。 “算了，管它天气反不反常，你回头给我带两件衣服来就行了。”老三说道。 乔梁点了点头，老三过来，他是很高兴的，对方前阵子就说要来，一直拖到了现在，在凉北没啥朋友的乔梁，看到老三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 两人叫了几个菜，乔梁又点了一箱啤酒，打算晚上跟老三好好喝几杯。 等饭菜送来的功夫，老三突然道：“老五，你听到消息没有，听说咱们江州的新市長马上就要走马上任了。” “真的？”乔梁愣了一下，旋即急切问道，“是谁？” “我哪知道是谁啊，只是听说会从省里调下来，也不知道是哪位。”老三笑了笑，“我是前天和童童一起去拜访你老板，无意间听他说的。” “是吗？”乔梁呆了呆，没想到老三竟然是从李有为那听到的消息，那看来事情是假不了了！ 乔梁想着，拿出手机就道：“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电话拨出的刹那，乔梁猛地迟疑了一下，老板如果知道了消息，那叶心仪八成也知道了，而且老板的消息肯定没叶心仪灵通，毕竟叶心仪现在在省里。 如此想着，乔梁随即按死，转而给叶心仪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乔梁道：“心仪，干啥呢，是不是背着我在干啥坏事？” “胡说八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叶心仪嗔怒道。 “那你在干啥，这么久才接电话。”乔梁道。 “我刚在洗澡呢，为了接你这个电话，差点害我在浴室摔倒。”叶心仪没好气道，“早知道是你打的，我就不接了。” 听到叶心仪的话，乔梁呵呵笑了起来，脑袋里没来由浮现出叶心仪那曼妙的身材，心头一下有些燥热，不过当着老三的面，乔梁也不好过分调戏叶心仪，于是岔开话题道：“心仪，我听说咱们江州市的市長人选已经敲定了？” “你听谁说的？还没有定论呢，现在只是刚有消息出来。”叶心仪说道。 “我听老三说的，他说是从我老板那听说的。”乔梁说道。 “估计李总也是从省里朋友那里听到的消息吧。”叶心仪笑了笑，“现在这小道消息都传得比官方快。” “那到底是真是假？”乔梁着急地问道，他之所以这么关心这个人选的任命，无疑是担心楚恒会被提拔上去，楚恒这王八蛋要是这次又被提上去，那他和对方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了，以后还如何报仇？ “既然能有消息传出来，那说明省里是有相关的讨论的，我听说这次是新来的郑书记亲自点将，好像是要从省里调一个下去……”叶心仪说着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又道，“反正就是还没确切消息就是了，不然我早就告诉你了。” “那看来应该不会是在江州内部出了。”乔梁心里松了口气。 “应该不会，考虑到江州目前的格局，也不大可能会。”叶心仪道，“其实你应该去问安书记，他现在是委办主任，服务的是省里的大领导，肯定是知道最新情况的。” “咦？对啊！我怎么忘了。”乔梁拍了下额头，随即道，“我这不心里都装着你嘛，一想到打电话，就只想着给你打了。” “少来，别拿你那套口花花的骗我，老娘不吃那一套。”叶心仪娇哼一声，“懒得和你说了，我头发还没洗，挂了……” 和叶心仪通完电话，乔梁心里放松了不少，听叶心仪这意思，楚恒估计是没戏了，那位新来的郑书记点将，看来是会从省里调一个下去，想及此，乔梁心情大好，楚恒这王八蛋上不去，心里怕是失落得很吧？ 一想到楚恒那张失意的脸，乔梁心里就高兴。 乔梁想着心事，对面的老三冲乔梁挤眉弄眼：“老五，你和叶大美女是不是有一腿……” “哼哼，我和她岂止是有一腿，两腿都有。”乔梁得意地笑道。 “真的假的？”老三切了一声，乔梁越是如此说，他反倒越不信，“人家叶心仪是江州宣传系统有名的一朵金花，追的人不知道多少，老三，别说我看扁你，你要真对叶心仪有意思，那就得赶紧下手，我觉得她对你应该也有点意思，不过你要是下手晚了，保不准被人追走了。” “感情的事，随缘。”乔梁呵呵一笑。 “你丫的不能总陷在和章梅的上一段感情里吧？”老三蛋疼道。 “你丫的少操这心。”乔梁心里一沉，接着摆摆手，“不说这个，赶紧整两瓶酒喝，那送酒的怎么还不来呢，我打电话再催催。” 乔梁打了个电话催了一下，没多久，酒就送了过来，点的几个小炒也前后脚送到，乔梁和老三二话不说就开喝。 两人边喝边聊着，乔梁问道：“老三，你这次要呆几天？” “不一定，等招完人再看情况吧，要是童童那边不需要我帮忙，我就在凉北多留几天。”老三道。 “嗯，好好搞，我看好你们，说不定日后你俩都成大老板了，我还得仰仗你们呢。”乔梁道。 “真有那一天，只要你有需要，哥给你砸十亿八亿的帮你弄俩大项目，给你搞政绩。”老三咧嘴笑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乔梁笑骂。 老三嘿嘿一笑，道：“老五，说正经的，现在安书记又受到重用了，对你来说是大好事啊，你以后回到江州又有靠山了，我有预感，说不定你小子还真在体制这条路上趟出名堂来了，瞧你现在都成了乔县長了，以后说不定成乔市長。” “这我就不敢想了，难。”乔梁摇了摇头，“这体制里啊，一步一个门槛，副处往上那可是越来越难，而且你不懂，体制里有句话叫县官不如现管，安书记虽然现在又受到重用了，但他终究是在省里，想照顾到我没那么容易，市里边大家还是得看骆的脸色。” “或许我不懂你们体制里的那些道道，但我看人挺准，我觉得你小子的官运肯定差不了。”老三道。 “那就借你吉言，真要那么一天，我给你封个局长当当。”乔梁哈哈笑了起来，几杯酒下肚，啥话都敢说了。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着，一边吃着菜，没一会就干了好几瓶啤酒下去，老三瞅了眼地上的啤酒箱：“老五，看来今晚上我们要把这一箱干光。” “慢慢喝，干光没问题。”乔梁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显示，乔梁愣了一下，刘莹打来的，这女人打电话有什么事？ 迟疑了一下，乔梁接起电话。 “乔县長，能约你见个面吗？”电话那头传来刘莹的声音。 “刘总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电话里说嘛。”乔梁说道。 “电话里说终归是没有见面聊好。”刘莹微微一笑。 乔梁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听刘总的意思，你来凉北了？” “嗯，我刚到，住在凉平酒店，乔县長要是方便就见个面，聊一聊如何？”刘莹说道。 “巧了，我现在也在凉平酒店。”乔梁道。 “是吗？”刘莹有些意外，立刻道，“那我们在二楼的茶餐厅碰个面，如何？” 乔梁略一犹豫，很快就答应下来，他还真是挺好奇刘莹又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第７４３章 密谋 乔梁挂掉电话对老三道：“老三，我先走开一会，待会再回来和你继续喝。” “行，你去吧。”老三点点头，知道乔梁刚刚接的电话应该是有事。 乔梁来到二楼茶餐厅，刘莹已经在那等候，两人找了个小包厢，坐下后，乔梁不动声色打量着刘莹：“刘总找我，不知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乔县長也不必这么警惕地看着我。”刘莹淡淡道，“上次你在我们酒店被抓的事，我已经说过了跟我无关，乔县長难道还不相信？” “事情都过了，相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你说是吗？”乔梁反问。 “也是。”刘莹点了点头。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乔梁对刘莹无疑还是有些警惕的，上次的事情，刘莹虽然专程跑到凉北解释了一下，乔梁在心里也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了，但刘莹终归和尚可是一路人，乔梁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 片刻，刘莹开口道：“乔县長，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凉北想建一所特教学校？” “嗯，是有这回事。”乔梁点头道。 “那我想代表鸿展集团捐款五百万，乔县長没意见吧？”刘莹道。 “啊？”乔梁惊讶地看着对方，对方竟然是想捐款，这种好事，乔梁又怎么会有意见。 担心刘莹是在开玩笑，乔梁连忙问道：“刘总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能为残疾儿童贡献一份力量，这本身也是我的荣幸，再说了，我们鸿展集团作为知名民营企业，也理应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刘莹道。 “没想到刘总会有这么高的觉悟，我代表凉北县的残疾儿童感谢刘总”乔梁正色道，对刘莹的印象突然好了不少。 “乔县長，我给你们捐款，不知道乔县長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刘莹突然道。 听到刘莹这话，乔梁一怔，随即恍然，心想这才正常，否则刘莹怎么会无缘无故想给凉北的特教学校捐款呢，对方果然是有条件。 心里想着，乔梁问道：“什么条件？” “很简单，我希望乔县長能帮我安排一下，我想见廖书记一面。”刘莹说道。 “就这事？”乔梁狐疑地看着刘莹。 “对。”刘莹肯定地点头。 “刘总，你想见廖书记，应该不难吧？普通人想见廖书记也许见不到，但你们鸿展集团是省内知名的民营企业，你刘总又是鸿展集团的总裁，你想见廖书记，我相信你肯定有自己的办法，何必通过我？”乔梁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刘莹。 “乔县長不用多疑，我之所以想通过乔县長帮这个忙，第一，是因为我担心廖书记不想见我，你也知道，之前我爸在电视节目上公然抹黑过廖书记，所以我担心廖书记对我们鸿展集团有成见，不想见我；第二，诚如乔县長所说，我通过正规渠道，确实也有办法见到廖书记，但那样肯定会惊动其他人，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你所说的其他人指的是谁？”乔梁追问道。 “乔县長何必明知故问。”刘莹说道。 “我还真不知道。”乔梁摇摇头。 刘莹沉默了一下：“刘昌兴。” 乔梁不由感到意外，鸿展集团不是和刘昌兴关系密切吗？刘莹想见廖谷锋，竟然要瞒着刘昌兴！ 若有所思地看了刘莹一眼，乔梁暗想，有些事情看来也不光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想了想，乔梁又问：“刘总怎么能确定我就能帮你安排和廖书记见面？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县長而已。” “我最近经常在省报上看到有关乔县長的报道，一个普通的副县長，怕是没资格让省报经常宣传吧？”刘莹微微一笑，“我想这里头应该是有上面领导的指示，再加上我注意到乔县長是从江州过来挂职的，而廖书记同样是从江东省调过来的，所以我觉得你俩应该是有一些特殊关系的。” 话说到这份上，乔梁也不好再否认什么，而且他也不想错过刘莹那五百万捐款，不由道：“刘总，我可以帮你试试，但廖书记愿不愿意见你，可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而且不管成功与否，刘总这五百万可都得捐。” “好。”刘莹爽快应下，其实就算乔梁不答应，刘莹也照样会捐这五百万，对于父亲所做的事，刘莹一直心怀愧疚，她希望能够通过做一些慈善弥补一下父亲之前的错误。 两人谈完正事，气氛轻松了不少，通过这事，乔梁意识到刘莹和刘昌兴、尚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这让他对刘莹有了和之前不一样的看法。 聊了几句，乔梁随口问道：“刘总专程跑到凉北，就是为了这事吗？” “也不全是为了这事，我还要去一趟铁矿，想和调查组的人见一面。”刘莹说道。 “哦？”乔梁一怔，看着刘莹。 “调查组的人昨天去省里找过我，说是想问我几个问题，但因为某些原因没能谈上话，所以我琢磨着今天主动来一趟。”刘莹解释道。 乔梁闻言恍然，没想到刘莹是为了这事来凉北。 两人坐了一会，因为彼此不算熟悉，也没太多的话可聊，刘莹先起身准备告辞回房间。 乔梁见状也跟着起身：“刘总，趁着你还在凉北，咱们明天搞一个捐赠仪式，如何？” “这……不必了吧。”刘莹迟疑了一下，摇头道。 “刘总，我觉得有必要，鸿展集团捐钱做慈善，这是好事，刘总就算是不为个人着想，也得为集团着想啊，像这样对集团正面形象有好处的事，刘总不应该拒绝嘛。”乔梁笑道，“当然了，我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刘总这次主动提出捐款，对我也有所启发，之前为了办这所特教学校，我可是豁出脸皮四处要钱，市里省里都跑了，但我却忽略了社会力量，像很多地方，社会力量捐资助学是很常见的事，咱们这次搞个盛大的捐资仪式，说不定能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呢，要是能带动一些本地企业家捐款，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听到乔梁如此说，刘莹也不好拒绝，点头道：“那就依乔县長的意思办吧。” “好，我待会就安排下去，明天上午咱们就搞起来，不会耽搁刘总太多时间。”乔梁满脸笑容道。 刘莹微微点头，瞅了乔梁一眼，突地道：“乔县長不会是怕我反悔，所以想先搞个捐赠仪式，好让我不好意思食言吧？” “咳咳，刘总，不是你想的那一回事，你这是纯属臆测。”乔梁干笑道，有种小心思被窥破的尴尬，他想办个捐赠仪式，除了他刚刚上面说的，确实也有这么一点想法在里面。 看到乔梁的反应，刘莹好笑地摇头，没想到乔梁也有这么一面，突然觉得乔梁这人挺有意思。 两人各自离去，乔梁回到老三房间后，继续和老三喝酒，一边拿出手机给教育局局长丁永兴打了过去：“丁局，你们连夜准备一下，布置个会场，鸿展集团要捐赠五百万帮助我们凉北兴建特教学校，明天上午咱们搞一个隆重的捐赠仪式。” “啊？”丁永兴惊呼一声，没想到会有这种好事，这怕是凉北县教育系统收到的有史以来最大笔的单笔捐赠了。 丁永兴一霎那惊喜不已，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乔县長，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将明天上午要用的会场搞出来，一定要布置好，到时候我们还要再利用这事好好宣传一下。”乔梁道。 “好好，一定完成任务，就是晚上不睡觉，我也保证搞好。”丁永兴高兴道。 挂掉电话，乔梁心情愉悦，端起酒杯对老三道：“老三，干，你可真是个福星，一来就有好事。” “呵呵，知道我的好了吧？说不定你小子还真能借我的吉言，日后真当上市長呢。”老三笑道。 两人有说有笑，因为明天有正事，乔梁晚上也不敢多喝，生怕耽误事儿。 就在乔梁和老三喝酒的时候，酒店的另一个房间里，三个面相看着不怎么友善的成年男子，坐在一个房间里，彼此面对面的不知道在交谈什么，桌上的烟灰缸里，挤成小山似的烟头，堆满了整个烟灰缸。 三人似乎起了争执，有两人互相瞪着眼，看似谁也不能说服谁。 “鼠哥，你说句话，咱们到底干不干？”其中一人看向中间不吭声的男子，急赤白脸地问道。 “干肯定是要干的，要不然咱们在这里干嘛。”叫鼠哥的男子吸了口烟，淡淡地说道。 “鼠哥，我的意思是咱们要不要立刻就干。”刚刚说话的男子再次道。 “先缓缓吧，都跟到了这里了，不急这一时半会。”鼠哥摇了摇头。 “等等等，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男子着急上火地拍着桌子，“错过这次机会，再让我回鸿展集团当保安，老子可不干了。” “放心吧，你肯定不用回去了。”鼠哥撇了撇嘴，把烟头掐灭，身子往前倾了一下，朝两人招了招手。 另外两人见状，也都跟着身子往前凑。 三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第７４４章 我有空 鼠哥叫齐力，因为长了一双三角眼，所以道上的人喊他鼠哥。 另外两人，一个叫霍兴龙，一个叫李飞，三人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一年多前都还在监狱里服刑，从监狱里出来后，三人都先后找过工作，但都干不长，不是嫌工资低，就是受不住约束，所以很快就又都无所事事起来。半年前，鼠哥齐力无意间上网看到新闻，那是一篇某知名机构排的富豪排行榜，西北省首富赫然就是鸿展集团的老板刘广安。 看到那篇新闻后，齐力心思就活泛了起来，萌生出一个想法，想干一票大的，将刘广安绑架，然后捞一笔巨额赎金，从此远走高飞。为此，齐力先后找来了霍兴龙和李飞，三人一合计，立刻就臭味相投，决定一起干，为了计划能够成功，三人开始周密准备起来，李飞更是伪造证件进了鸿展集团当保安，为的是时刻掌握刘广安的行踪。 但刘广安每次出行，除了带司机，身边往往还会跟一个保镖，这让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再加上考虑在金城实施绑架的话，即便是得手了，最后恐怕也不好脱身，因此，三人小半年来一直在观望，想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动手，但没想到刘广安竟然出车祸死了，这让三人傻眼了，准备了半年，要绑架的对象竟然死了！ 好在刘广安死了，其还有女儿，齐力三人很快就将目标转移到了刘莹身上，想绑架刘莹，这次刘莹从金城来到凉北，三人都跟过来了，而刚刚的争执缘起于李飞和霍兴龙，这次能够知道刘莹要来凉北的消息，是李飞从刘莹的司机那里打听到的，毫无疑问，在鸿展集团当了半年保安，李飞收获不少，也和刘莹司机混熟了，所以这次得以打听到刘莹的行程。 三人跟着刘莹来到凉北，李飞建议立刻动手，霍兴龙则反对，两人各执一词，也都各有各的道理，李飞认为既然在金城不好动手，那在凉北就不应该再错过机会，应该马上动手，将刘莹绑了，霍兴龙则不赞同，认为可以再等等，说不定还有更好的机会。 三人中以鼠哥齐力为首，这会齐力让两人凑过来，道：“你们俩的争执，其实各有各的理，这样吧，我觉得可以折中一下，咱们先再观察一下，看有没有更好的下手机会，如果没有的话，一旦发现刘莹要返回金城了，咱们就不能等了，必须马上动手。” “我觉得可以。”霍兴龙点头道。 “齐哥，我听你的。”李飞咂咂嘴。 一夜无话，次日，乔梁一早吃完饭来到办公室，将丁永兴喊了过来：“丁局，会场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昨天晚上我让人加班加点布置，还出了双倍钱请人连夜制作横幅，这一晚上连轴转，搞得我都没睡觉。”丁永兴边说边打着哈欠。 “嗯，丁局，辛苦你了。”乔梁拍了拍丁永兴肩膀。 “不不，不辛苦，乔县長，您别误会，我这不是向您邀功，我这就是随口一说。”丁永兴连忙道。 “没事，你就算是邀功也正常嘛，这件事比较急，确实辛苦你了。”乔梁笑道，“回头搞完捐赠仪式，我请客，你把昨晚加班的工作人员都请过来，我请他们吃顿饭。” “那敢情好，要是知道乔县長请他们吃饭，估计都得高兴坏了。”丁永兴笑道。 “对了，今天参加捐赠仪式的领导，都确定了吗？我这边好准备铭牌。”丁永兴又问，昨晚他又打电话给乔梁问这事，乔梁只跟他说丁书记会确定出席，但尚县長那边乔梁没说，丁永兴不敢真的不准备尚县長的铭牌，这会只好再问一问。 “尚县長这会应该在，这样吧，我现在过去一趟，待会我给你确定答复，你先去会场那边，回头我们在那汇合。”乔梁说道。 “好，那我先过去了。”丁永兴点头道。 乔梁来到尚可的办公室，尚可这会才刚刚过来，看到乔梁敲门进来，尚可愣了一下，旋即有些阴阳怪气道：“乔副县長，大清早的是不是走错办公室了？” “尚县長，我有事找你，你要是不听，那我可就走了，你回头别后悔。”乔梁呵呵笑道。 尚可听到乔梁的话，有些嗤之以鼻，径直走到自己办公桌旁坐下，一副懒得理乔梁的姿态。 乔梁见状，笑了笑，转身往外走，一边慢悠悠道：“唉，鸿展集团要向咱们凉北县捐款五百万，支持特教学校的建设，他们刘总还亲自来了，我还想问尚县長上午有没有空去出席捐赠仪式呢，看来尚县長是懒得去了。” “慢着，乔副县長，你说什么？”尚可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鸿展集团要捐赠五百万，他怎么没听说这事？这要是真的，刘莹怎么会没告诉自己？ “尚县長，你耳朵没聋吧，我是说鸿展集团要捐资助学，捐五百万助力咱们凉北县特教学校的建设。”乔梁咧嘴笑道，看着尚可的反应有些暗爽，他就知道尚可肯定会对鸿展集团的事格外上心。 尚可没理会乔梁的嘲讽，不太相信地问道：“你没搞错？” “废话，这种事怎么能搞错，会场都布置好了，捐赠仪式就在上午举行，这能搞错吗？”乔梁笑了笑，“尚县長，反正我已经通知到了，你要是没空出席，我就先走了。” “等等，我有空出席。”尚可急忙说道，一边又问，“你说的刘总，是指刘莹？” “难道鸿展集团还有第二个刘总不成？”乔梁反问道。 听到乔梁肯定的答案，尚可有些发懵，呆呆没有说话，好一会，尚可回过神来，这时候乔梁已经离开，尚可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刘莹的号码。 电话接通，尚可迫不及待问道：“莹莹，你在凉北？” “嗯，是的。”刘莹没有否认，她知道待会参加捐赠仪式后，尚可也会知道她在凉北的消息，所以没有必要否认。 听到刘莹亲口回答，尚可心头一时百转千结，思绪万分复杂，带着些许质问的口气道：“莹莹，你来凉北为什么不通知我？还有，你明明也知道我是昨天回凉北的，你既然要过来，为何不跟我一起？” “我有自己的行程安排，难道我要干什么，还得跟你汇报吗？”刘莹不冷不热呛了尚可一句。 尚可被刘莹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等他想说什么时，却发现电话那头刘莹已经挂了电话。 拿着手机，尚可有些失魂落魄，他似乎能感觉到刘莹离他越来越远，尤其是刘广安死了后，刘莹变得和他们越发疏远，甚至他都感觉刘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上午的捐赠仪式就在即将兴建特教学校的空地上举行，这里已经布置了一个简易的会场，地上还铺上了红地毯，参加捐赠仪式的，除了县里的领导和媒体记者外，还有一些社会上的民众，这是丁永兴特意请来的，为了让捐赠仪式看起来热闹点。 十点左右，县里的领导和刘莹一行来到了会场，按桌上摆放的铭牌依次入座。 这场捐赠仪式的规格无疑极高，尽管五百万并不多，但县里的一二把手却都出席了，给足了鸿展集团面子。不过相对于丁晓云的笑容满面，尚可却是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刘莹没怎么理会他，尚可好几次想和刘莹说话，都被刘莹无视了。 捐赠仪式由乔梁亲自主持，刘莹被请上台后当场表示：“鸿展集团捐赠的五百万，只是第一笔，后期如果特教学校的建设还有资金缺口，鸿展集团都包了。” 刘莹的表态引得现场的人纷纷鼓掌，大声叫好。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后边观看的群众里，有三个并不引人注目的男子也在其中，三人站在后边的角落，没人注意，不过三人看着台上那专门制作的大幅的五百万支票模板时，三人眼里都满眼放光，尤其是李飞，小声嘀咕道：“真特么有钱，一捐就是五百万，这五百万要是给咱们，老子都不冒那个险了，立刻就走。” “出息，瞧你那点志气！”齐力没好气地看了李飞一眼，“知道刘家有多少财富吗？几十亿！几百万就让你满足了？” “鼠哥，话说咱们之前还没好好合计过，真要绑架成功了，咱们得要多少钱啊？”李飞兴奋地搓着手，仿佛真成功了。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齐力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朝霍兴龙和李飞使了使眼色，往后退了几步。 三人后退到没人的地方，齐力朝李飞吩咐道：“小飞，你今天再装着套近乎给那刘莹的司机打个电话，想法子看能不能套出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如果他们接下来就要返回金城的话，那咱们就必须得在凉北县城动手了。” “好，我待会就给他打个电话。”李飞点点头。 三人密谋着，台上，捐赠仪式依旧在进行着。 第1745章 好自为之 捐赠仪式结束，乔梁以县里的名义邀请刘莹吃午饭，却被刘莹婉拒了，刘莹表示接下来马上要去铁矿，没时间在县里多耽搁。 知道刘莹此行来凉北的目的，乔梁也没再多挽留。 临离开前，尚可终于找了个空档和刘莹单独说话，因为刚刚听到乔梁和刘莹的对话，所以尚可开口就问道：“莹莹，你来凉北，是要去铁矿？” “嗯，没错。”刘莹点头道。 “莹莹，现在市里的调查组进驻铁矿，你没事去那铁矿干嘛呢？”尚可急道。 “就是因为调查组在那，我才要去一趟。”刘莹淡淡道。 尚可闻言一下呆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刘莹，“莹莹，调查组进驻铁矿，是要查你们铁矿的，你难道希望铁矿被查出点什么，影响到整个鸿展集团吗？” “你错了，我不是希望铁矿被查到什么，相反，我只是希望这件事尽早结束，减少对我们整个集团的影响。”刘莹看着尚可，“你也知道我弟弟现在还在里面，无论他之前是否做错什么，我都希望这件事早日有个结果。” “莹莹，如果是你担心这个，那你也完全没必要去铁矿，你犯不着和那些调查人员接触，铁矿的事，包括你弟弟的事，我舅舅会处理的，你根本无需担心什么。”尚可急道。 “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容易，那为什么我弟弟现在还在监狱里？你舅舅神通广大，怎么还没能将我弟弟放出来？”刘莹深深看了尚可一眼，“我虽然不喜欢掺和体制里的事，但不代表我对此就一无所知，你舅舅那么厉害，西州市的腾达不也照样出事了？” 刘莹这话犹如一把尖刀插入尚可的心脏，让尚可如遭雷击，整个人彻底呆住，是啊，舅舅那么厉害，但腾达还是出事了，舅舅其实连自己阵营里最核心的人员都保不住！ 这些日子，尚可其实并不是没深入想过，只是他一直都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宁愿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幻想着舅舅依然手眼通天，肯定能够保护他平安无事，但连腾达都出事了，他最后就能够幸免吗？ “好自为之吧。”刘莹看着尚可，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见刘莹要离开，尚可陡然回过神来，喊道：“莹莹……” “还有什么事？”刘莹静静地看着尚可。 “莹莹，咱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吗？”尚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别想了，我们不可能的，我之前就说得很清楚，我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咱们可以当好朋友，但当不了情侣。”刘莹摇头道。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尚可苦涩笑道。 刘莹没说话，对待这件事，她的态度一直都是很坚决的，就是断了尚可的念想，让尚可不再纠缠，只不过一想到刘昌兴，刘莹就不自觉皱起眉头，她知道刘昌兴还是想撮合她和尚可，不过好在父亲不在了，刘昌兴也不可能再强迫她。 想及此，刘莹没来由觉得有些悲哀，没想到父亲的死竟然会额外换来这样一个好的结果。 上了车，刘莹便前往铁矿。 另一边，尚可也回到了办公室。 刚刚刘莹的一番话，让尚可遭受到了重大打击，情场上的失意，再加上仕途前程难测，尚可突然间有些万念俱灰，觉得自己的人生走入了最低谷。 想着想着，尚可的眼眶红了起来，眼泪无声流了下来，正如同刘昌兴对尚可的评价，尚可的人生太顺了，经历的挫折太少，以至于经不起风浪，意志太脆弱，一个大老爷们，这会在受到委屈后，竟然流起了眼泪。 不知不觉，尚可拿出手机给舅舅刘昌兴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刘昌兴有些疑惑：“小可，咋啦，昨天不是才回凉北吗？” “舅舅，你说我这次是不是真的会出事？”尚可呢喃道。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个？小可，是不是谁对你说什么了？”刘昌兴皱眉道，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没有，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心慌，市里的调查组进驻铁矿，我这颗心就一直悬着。”尚可颓然道。 “小可，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这事我会搞定的，你该干什么干什么，没必要担心，舅舅要是连你都保不住，那我这个领导岂不是白当了？”刘昌兴故作轻松道，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如果真到了他连尚可都保不住的时候，那可能意味着他也即将完蛋了。 “舅舅，可这调查组一直呆在铁矿，我这心里就不踏实。”尚可苦笑。 “我会解决的，有件事没告诉你，其实我明天安排了到西州调研考察，我会在西州呆几天，亲自解决这事。”刘昌兴说道。 “舅舅，你要来西州？”尚可眼睛一亮。 “嗯，我决定亲自到西州，怎么样，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刘昌兴笑道。 “舅舅你要来，那我就轻松多了。”尚可高兴道。 “好了，安心**的工作，别多想了。”刘昌兴说道。 尚可点点头，想到刘莹来凉北了，不由道：“舅舅，莹莹也来凉北了。” “她去凉北干嘛？”刘昌兴一下皱起眉头。 “她今天代表鸿展集团向我们凉北县捐了五百万，而且还要去铁矿，可笑的是，这些我都被瞒在鼓里，要不是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这事，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来凉北了。”尚可自嘲道。 “看来这个刘莹从始至终都没把你放在心里呐。”刘昌兴挑了挑眉头，“小可，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既然刘莹是这个态度，那你也别死皮赖脸缠着人家了，眼下你广安叔死了，你俩的婚事看来是不可能了，你早点放弃也好。” “舅舅，可我就是不甘，我打小就喜欢莹莹了，最后却是这个结果。”尚可说到最后甚至都快哭了。 刘昌兴有些不满道：“小可，你有点出息，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你这是干什么？你一个男子汉，为了一个女人哭，成何体统？你的志向应该放高远一点，多想想自己的仕途前程，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 听到舅舅训斥，尚可一下噤声，心里却是充满了不甘，他喜欢刘莹那么久了，又怎么能说放就放。 “对了，你说刘莹要去铁矿，她去铁矿干嘛？”刘昌兴突然问道。 “说是要去和调查组的人见个面。”尚可撇撇嘴，“也不知道她去见调查组的人干嘛。” 刘昌兴闻言沉默了一下，道：“算了，不管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和尚可通完电话，刘昌兴拿着手机微微出神，此时他想到了刘广安，心里除了对刘广安的歉意，刘昌兴更仿若在喃喃自语着，广安啊广安，你也别怪我，当初我给了你机会，让你避避风头，你既然要拿自己赌一赌，我也只好借你的命赌一把…… 京城。 廖谷锋坐车从某处充满威严肃穆的大院里出来，他刚汇报完工作。 回到宾馆，廖谷锋脸上严肃的表情才稍稍缓和，在屋里坐了一会，门外响起敲门声，是廖谷锋身旁的工作人员。 “廖书记，蔡书记过来了。”工作人员走进来汇报道。 “嗯，请他进来吧。”廖谷锋点点头，上午孙泽中先行回金城坐镇了，因为上边的主管部门要开会，蔡文睿被留下。 知晓廖谷锋上午去汇报工作了，蔡文睿普一进门就颇为关切地问道：“廖书记，一切顺利吧？” “还算顺利。”廖谷锋点了点头，问道，“你那边呢？如何？” “刚开完会，已经成立一个专案组，会秘密进驻金城，就相关的线索进行深入调查。”蔡文睿肃然道。 “好。”廖谷锋轻轻拍了下手掌，“希望这次能毕其功于一役，以后还西北一片朗朗乾坤。” “有廖书记在，我相信没问题。”蔡文睿笑道。 “文睿同志，你啥时候也会拍马屁了？”廖谷锋笑着点了点蔡文睿。 “廖书记，我这可不是拍马屁，而是真心话。”蔡文睿认真了起来。 廖谷锋闻言没说什么，正所谓功过自有后人评，他在西北的作为对得起组织，对得起群众，功过是非也交给后人去评论。 第1746章 绑架 凉北。 刘莹参加完捐赠仪式后，就直接坐车前往牧区铁矿，车上静悄悄的，刘莹拿着手机看新闻，前面的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分别是刘莹的司机和助理。 一行三人前往铁矿。 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后边一辆有些破旧的白色小面包紧紧跟着他们。 车上赫然是齐力和霍兴龙、李飞三人。 此刻，三人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尤其是李飞，不停搓着手，高兴得手舞足蹈，激动地说着：“合该我们兄弟三人发财，这个刘莹，你说她去哪不好，偏偏要去牧区，简直是天助我们，等咱们绑了她，拿到钱后往大漠深处一钻，你说谁能抓得到我们？” “别高兴得太早，往大漠深处一钻倒是简单，关键是咱们补给够吗？我们带的干粮顶多也就能撑个几天，真往大漠深处去，咱们都得饿死。”齐力笑呵呵说着，“拿到钱后，咱们最紧要的任务就是赶紧出境，只有到了境外，咱们才是安全的，也才意味着这钱，咱们是真正赚到手了。” “可是这凉北离边境可是挺远的，咱们要出境怕是没那么容易。”李飞皱眉道。 “你傻啊，只要我们把刘莹这个人质控在手里，她就是我们的护身符。”霍兴龙咧嘴笑道，“瞧你这脑子，也不懂得多动脑子想想，难怪就只能你卧底去当保安。” “滚。”李飞笑骂道，想到即将到手的钱，李飞心情高兴，难得地没有和霍兴龙吵起来。 “你说咱们绑了人后，得要多少钱合适啊？”李飞又问道，脑子里已经开始浮现出那数钱的画面。 “你说要多少合适？”正在开车的齐力从后视镜看了李飞一眼，笑呵呵问道。 “要我说，至少得要个上亿吧，不然都不够咱们兄弟分的。”李飞嘿嘿笑道。 “小飞，你知道一千万现金有多重吗？”齐力笑问。 “多重啊？”李飞眨眨眼，他还真不知道一千万多重。 “一千万大概有两三百斤重，也就是说一个亿就有两三千斤重，你说真要一个亿，咱们能扛地走吗？”齐力呵呵一笑。 “我靠，一个亿那么重？”李飞有些吃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你看这一百块就这么轻飘飘的，好像没重量似的，没想到这一个亿竟然要两三千斤重。” “你以为呢？”齐力笑了笑，“所以咱们要多了也没用，差不多就行了。” “那是，关键是要能带走，这要是两三千斤重，累死咱们也扛不走。”李飞笑道。 三人说笑着，一直在關注着道路情况的齐力突然道：“好了，言归正传，前面就到了乡下路段，现在路上车子都已经开始变少了，我们也差不多可以动手了。” “好。”听到齐力的话，霍兴龙和李飞都变得严肃起来。 齐力说完，脚下开始踩下油门加速，全力追赶着前面刘莹的那辆奔驰。 前头，刘莹看了一会新闻后，和助理说着话，询问着自己交代的几件事，得知助理都已经安排人去办后，刘莹放心下来，点头道：“一有结果，就立刻跟我汇报。” “刘总，您放心，有准信儿了我就跟您汇报。”助理答道。 两人说着话，突地，刘莹“啊”的一声，身子往前窜，头直接撞到了前排座椅上，与此同时，奔驰车被撞得往边上一歪，不明情况的司机紧急转着方向盘，脚下踩着急刹车。 后面的面包车见奔驰车停了，立刻往前开，挡在了奔驰车前面。 驾驶座上，刘莹的司机压根还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转头看了刘莹一眼，关切地问道，“刘总，您没事吧？” “没事。”刘莹摇摇头。 “没事就好。”司机松了口气，看到前头面包车有人下来，司机一下瞪起了眼睛，打开车门就下车，嘴上还骂着：“这混蛋是怎么开车的，路这么宽，怎么就能撞上咱们……” 司机走下车，指着面包车上下来的齐力，刚要开口质问，这时齐力掏出一把枪，直接顶在了司机太阳穴上，恶狠狠道：“别说话，说话就打死你。” 齐力制住司机，后边的霍兴龙和李飞立刻下车朝奔驰车跑来，打开后座车门就冲着刘莹呵斥道：“下车。” 这一切就发生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刘莹直至被拽下车后，都还有些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不是小李吗？”刘莹的司机看到李飞后，眼珠子瞪得老大。 刘莹的司机姓赵，李飞冲着对方咧嘴一笑：“呵呵，赵哥，谢了，要不是你，咱还没办法这么清楚刘总的行程呢。” 三人把刘莹和司机、助理三人带上面包车，随即往牧区深处开去，齐力转头看着刘莹：“刘总，得罪了，我们兄弟三人只求财不伤人，你安排人给我们送两千万，我们立刻就放了你。” 遇上绑票的了！刘莹脑袋里一片空白，第一时间冒出这个想法，没想到平时只在电影里看过的情节，竟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看刘莹呆呆没有说话，齐力笑道：“看来把刘总吓到了？行，那就给刘总几分钟的时间缓缓神。” “嘿嘿，这刘总的皮肤可真白，以前在公司当保安的时候，天天看着刘总，我就想以后也不知道哪个男人有福气能得到刘总这样的大美人呢。”李飞猥琐地笑了一下，伸手摸了一把刘莹的脸。 刘莹惊叫出声，条件反射地往后躲了躲。 “小飞，别多事。”齐力眉头一皱，“我们只要钱，别搞出其他事来。” 李飞闻言笑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心想等钱到手后，或许可以享受一下。 连番惊吓，反倒让刘莹逐渐冷静下来，不管心里有多怕，刘莹也知道自己遇上绑架是不争的事实，这不会因为她的害怕而改变什么，相反，只有冷静下来，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只要你们不伤害我们，要钱没有问题，两千万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大数目，你们说到做到把我们放了，我会把钱给你们。”刘莹深吸了口气道。 “刘总，现在可由不得你，怎么做是我们兄弟说了算，你先让人把钱送过来再说。”齐力道。 “我让人把钱送过来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放人？”刘莹反问道。 “那就看你信不信了，反正信不信由你，钱，你是必须得先让人送过来的，你以为你有资格谈条件吗？”齐力笑笑。 刘莹闻言一下沉默，心念急转，道：“你把我助理放了吧，她去准备钱。” “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边上的李飞插话道。 “你们既然绑架我，那肯定是把我的情况都查得挺清楚的，我爸去世了，我弟弟在监狱里，现在鸿展集团就我一个人做主，我人在你们手上，怎么给你们准备钱？”刘莹说道。 “你打电话让集团的人送来不就得了？”另一旁的霍兴龙说道。 “没用的，我之前亲自在公司里制定了规矩，财务只认公章不认人，没有公章，财务不会批钱的。”刘莹淡淡道。 “连你亲自打电话也不行？”齐力皱眉道。 “不行的，这规矩是我亲自制定的，你说我可能带头违反吗？所以你只能把我的助理放了，由她回去拿公章去财务那批钱，否则你们拿不到钱的。”刘莹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戏谑道，“当然了，你们要把我放了也行，我亲自回去让财务批钱，给你们送过来。” 齐力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当然不可能把刘莹放了，但他们三个也都是大老粗，就没正儿八经在企业里上过班，更别提了解什么大企业的财务流程了，所以也不知道刘莹说的是真是假，如果真像刘莹说的那样，那他们不把刘莹的助理放了，还真拿不到钱了。 迟疑了一下，齐力把车开到路边一处戈壁滩，将刘莹三人绑好后，齐力朝霍兴龙和李飞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下车商量。 “怎么办？你们觉得这个姓刘的娘们说的是真是假？”齐力询问着霍兴龙和李飞。 “鼠哥，这我们也不懂啊，咱们都是粗人，哪懂得这大企业是个什么流程啊。”霍兴龙摇头道。 “小飞，你好歹在鸿展集团干过保安，你了解吗？”齐力转头看向李飞。 “鼠哥，你也知道我干的是保安啊，你说我一小保安哪懂得集团里的财务是怎么运作的啊。”李飞苦笑。 “这就有些难办了啊。”齐力一下蛋疼起来，事情跟他们预估的显然有些出入。 “鼠哥，我觉得把她那个助理放了也不打紧，反正对方也没啥用处，只要刘莹在我们手上，应该就没事嘛。”李飞挠了挠头道。 “可万一对方报警怎么办？”霍兴龙显然是不太赞同。 “那咋整？万一真像那姓刘的娘们说的那样，只认公章不认人，那咱们拿不到钱啊。”李飞撇撇嘴。 “把她助理放了，警告她，只要报警，我们立刻就撕票，谅她不敢乱来。”齐力咬咬牙，做了决定，现在不能耽搁时间。 “嗯，鼠哥做主就好了。”霍兴龙和李飞点了点头，不管他们有没有分歧，这时候显然不能闹内讧。 三人重新回到车上，齐力看着刘莹道：“刘总，我们可以把你助理放了，但希望你们别耍什么花样。” 齐力说着看向刘莹的助理：“你若是胆敢报警，我立刻杀了她。” 齐力说完拿枪指着刘莹的额头。 “不不，我不会。”刘莹的助理吓得惊叫道。 “好，你可以走了，把你电话留给我们，回头你把钱准备好了，就按我们的指示做，我们让你把钱送到哪，你就送到哪，明白吗？”齐力冷冷盯着对方。 “明白。”助理脸色发白地点头。 很快，齐力开车返回，将助理送到刚刚那辆奔驰车的位置，让对方自个开车回去，随即齐力开着车远去。 看到绑匪离开，助理哆嗦着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报警，原来，就在刚刚齐力三人下车商量的时候，刘莹偷偷给助理交代了话，让助理待会如果能够离开的话，无论如何都要报警。 第1747章 惊动廖谷锋 助理在原地犹豫了许久，终归是没敢真的报警，想到现在在凉北，助理急忙上车，掉头往县城方向开去。 助理想去找尚可，她知道刘莹和尚可熟悉，现在出了事，助理想到要去找尚可帮忙，毕竟多一个人帮忙，总比她一个人不知所措好。 车子抵达县城，助理第一时间开进了县大院，好好的一辆奔驰s级豪车，屁股被撞得变了形，一驶进县大院里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乔梁刚和老三吃完午饭回到县大院，看到奔驰车时，乔梁有些愣神，这不是刘莹的座驾吗？ 脑袋里的想法一闪而过，乔梁就看到刘莹的助理急匆匆从车上下来，他虽然不知道对方名字，但因为见过对方两次，却是认得对方。 看到助理慌乱的神色，再看到被撞扁的车屁股，乔梁心头一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走上前问道：“你不是刘总的助理吗？” “乔縣長，我们刘总被绑架了，尚縣長在吗？我要赶紧通知他。”助理着急道。 “刘总被绑架了？”乔梁呆了一下，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现在绑匪要两千万的赎金，让我回来准备钱，刘总让我报警，可……可我不敢报警。”助理急得哭出来，“绑匪说要是报警，就杀了刘总。” 乔梁脑袋嗡嗡做响，没想到这只有在电视里看到的情节，竟然发生在眼前。 “尚縣長这会可能不在办公室，你打他电话。”乔梁回过神来，赶紧说道，他知道这事必须赶紧通知尚可，大家一起好好商量下如何营救刘莹。 “我没他电话。”助理急道。 “我给他打吧。”乔梁赶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尚可的号码。 电话打过去，旋即被对方挂掉，乔梁靠了一声，尚可竟然不接他电话。 乔梁没有停留，重新打了过去，这会尚可总算接了，语气明显很不耐烦：“乔副縣長，什么事？” “尚縣長，刘总被绑架了，你赶紧过来商量一下营救的办法。”乔梁说道。 “乔副縣長，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尚可嗓门一下提高，明显是不信乔梁的话。 “你爱信不信。”乔梁说完将电话挂掉。 没再理会尚可，乔梁打给了丁晓云，丁晓云这会正在宿舍里准备午休，听到消息急忙赶了过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绑匪是什么人？”丁晓云一过来就问道，要不是知道乔梁不会跟他开玩笑，丁晓云都险些以为今天是愚人节。 助理对绑匪的身份并不清楚，这会只是着急道：“丁书记，乔縣長，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还是按对方的吩咐把钱送过去？” “赎金肯定是要准备的，但不能完全按对方的要求来，否则只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乔梁说着自己的看法。 乔梁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见是尚可打来的，乔梁撇撇嘴接了起来。 “乔梁，刘莹真的被绑架了？”电话那头，尚可急得直呼乔梁的名字，原来刚刚接完乔梁电话的尚可，将信将疑打给了刘莹，结果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尚可也意识到可能出事了，这会不由又打给乔梁。 “刘总的助理现在就在县大院，消息是她带回来的，还能有假？”乔梁没好气道。 “你们等等我，我马上就到。”尚可连忙道。 尚可说来就来，比乔梁预估的速度还要快上不少，一到县大院，尚可看到刘莹的助理，瞪着眼就质问道：“莹莹怎么会被绑架？为什么你能够安全回来？” “尚縣長，绑匪是让我回来准备钱的，这是刘总给我争取的机会。”助理将刚才发生的情况简单解释了一下。 “尚縣長，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救刘莹，不是追问这个。”乔梁说道。 “刘总趁着那三个绑匪下车商量的时候，交代过我，让我要是能脱身的话，一定要报警，但我回来前，那几个绑匪威胁说我要是敢报警，就会杀了刘总，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助理说着眼睛红了起来，看着尚可，“尚縣長，我想着您和我们刘总熟悉，所以我才想到赶回来让您一起帮忙想想办法，毕竟我们刘总现在无亲无故，唯一的弟弟又在监狱里，发生这种事，我都不知道找谁了。” “绑匪说要多少钱？”尚可连忙问道。 “两千万。”助理答道。 “那就赶紧给他们准备钱啊，只要能把莹莹救回来，区区两千万算什么，别说是两千万，就算是两个亿，该给也得给。”尚可急不可耐道。 “尚縣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给了钱，但刘总依然救不回来怎么办？”乔梁出声道。 “这……”尚可一下呆住。 “我们并不能排除一种可能，就是绑匪拿了赎金后，依然会撕票，毕竟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可能发生。”乔梁说道。 “那该怎么办？”尚可喃喃道。 “我觉得刘总是对的，报警！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让警方去处理最合适。”乔梁说出自己的看法，这时候他觉得被绑架的刘莹反倒是很理智的，对方既然交代助理回来后一定要报警，肯定也是权衡利弊后作出的选择。 “可如果让绑匪知道我们报了警，一怒之下杀了刘总怎么办？”助理担心道。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只要绑匪还想要钱，他们就不可能杀了刘总，把人杀了，他们拿什么要钱？既然他们的目的是要钱，那只要他们还没拿到钱，刘总就应该是安全的。”乔梁说着自己的分析，看向那助理，“刘总交代你一定要报警，她肯定也是分析了诸多可能后才做出这种决定的。” “我也赞同乔縣長的意见，交给警方处理最合适。”丁晓云赞同道。 “可是……这……”尚可语无伦次，他既觉得交给警方处理也没错，但又怕绑匪伤害刘莹，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六神无主。 乔梁看到尚可的反应，暗暗摇头，这小子关键时刻是个草包，想了想，乔梁问道：“刘总有没有其他亲人？这种事，其实刘总的亲人最有权力做主。” “没有了，刘总的父亲刚过世，她弟弟又在监狱，现在根本没人能够做主。”助理苦笑。 “刘总就没有叔叔伯伯之类的吗？”乔梁纳闷道。 “那些就不用指望了，我看他们巴不得莹莹被绑匪杀了，那样他们就能来抢集团的大权了。”尚可对刘莹家里的情况十分了解，知道刘莹同那些亲戚的关系十分疏远。 “既然是这样，那就交给警方处理吧，当然，钱也要备着，我们要同时做两种准备。”乔梁说道。 “好，那就交给警方处理，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尚可咬了咬牙，做了决定。 几人取得一致，很快就通知了警方，尚可亲自打的电话，县局局长冯占明立刻赶了过来，得知详细情况后，冯占明马上调集了县局的精干警力，开始部署营救工作。 一行人来到县局指挥中心，通过刘莹助理描述的那辆白色面包车的特征，县局的人很快就从指挥中心的监控里查找到了那辆白色面包车的信息，以及行驶轨迹。 “车辆往牧区深处去了，我觉得有必要向市局甚至是省厅申请协助，调直升飞机过来。”冯占明在听了手下的汇报后，向尚可和丁晓云建议道。 “好好，那就立刻向市局报告，由他们跟省厅申请，调直升飞机过来。”尚可毫不犹豫点头，整个西北省，目前也就只有省厅才有警用直升飞机。 得到尚可批准，县局这边立刻向市局报告，事情就这样一层一层上报到了省厅，最后连孙泽中都被惊动，立刻下了指示，要求省厅、市局、县局三级联动配合全力营救，而后孙泽中又将此事报告给了廖谷锋。 也不怪乎孙泽中会如此重视，实在是最近关于鸿展集团的事实在是太敏感了，刘广安这个董事长才刚出车祸死了，这才没几天，刘莹这个总裁就又被绑架，不知道的还会以为这里头有什么阴谋呢，就连孙泽中刚才接到汇报的刹那，也下意识以为又是有人在搞鬼，直至再三确定这真的只是一起普通的绑架事件后，孙泽中才松了口气。 事情汇报到廖谷锋那后，廖谷锋颇感意外，第一反应甚至跟孙泽中差不多，最后听了孙泽中的详细汇报后，廖谷锋才心下稍安，下指示要求全力营救，务必要保证人质安全。毫无疑问，廖谷锋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发生什么跟鸿展集团有关的事情，不管他对鸿展集团的观感如何，廖谷锋现在只希望能尽量少出一些负面新闻。因為某些因素，本書隨時可能會結束在網站的發佈，一旦看不到後續內容，記得搜索並關注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上头的指示层层下来，随着省厅支援的直升飞机来的，还有一队省厅的精锐警力，既有谈判专家，又有狙击高手，都有应对此类事件的丰富经验。 最后，大家汇聚到县局指挥中心，商量着营救办法，乔梁没想到这件事会惊动这么广，看到省厅和市局都派了人下来，乔梁放心不少，这么多警务系统的高手在，至少救人的希望大增。 第1748章 节外生枝 警方的人在商量具体的营救办法，另一边，刘莹的助理也没闲着，忙着去准备那两千万赎金。 无论采取什么样的营救办法，两千万的赎金无疑都是要准备的，这是关键，至少要让绑匪看到钱，才能稳住他们。 大漠深处人烟稀少，这在便于警方搜索的同时，也增加了营救的难度，一帮人讨论了许久，最后得出的结果大致相似：要想在不惊动绑匪的情况下让警方的人悄悄潜伏到绑匪周边，这几乎是不可能。 而让警方感到棘手的还有一点，绑匪手上有枪，关键是还不知道到底有几把，因为刘莹的助理只看到那个齐力手上拿着枪，至于霍兴龙和李飞两人，刘莹的助理并没有注意，也没法确定两人到底有没有枪。 绑匪有枪，这无疑大大增加了危险性，也会导致营救的难度增加。 看到警方的人讨论许久还没拿出一个具体方案，在一旁听了半天的乔梁忍不住道：“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钱送过去，稳住对方再说，只要钱送到了，对方就一定会过来拿，咱们警方的人潜伏着，届时将过来拿钱的绑匪一举拿下。” “乔縣長，你这个说着简单，但具体操作起来却有很多不可控因素，没那么容易的。”省厅带队的那名队长说道。 “那也总比在这讨论浪费时间强嘛。”乔梁撇撇嘴。 乔梁这话搞得在场的警务人员都有些尴尬，因为事件惊动了上面的领导，上面下了指示，所以搞得在场负责的警务人员都有些束手束脚，生怕会伤害到刘莹，以至于在制定行动计划的时候慎之又慎。 “依我看，乔縣長说的也未尝没错，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和劫匪联系，稳住他们，至于营救计划，因为事件本身是不可控的，情况可以说是瞬息万变，我们的营救计划也必须根据情况变动而随时调整，因此，咱们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省厅负责的那位队长拍了板，看向刘莹的助理，问道，“钱都准备好了吗？如果准备好了，那就联系绑匪，还有，我们这边派出一个特警，装成你们鸿展集团的工作人员，到时候送钱过去的时候，跟你一起过去。” “我刚打电话给银行了，事发突然，银行一下子没那么多现金，目前县城的几家银行正在凑。”刘莹的助理说道。 “嗯，那待会准备好了钱，就跟绑匪联系。”省厅的队长道。 “要不一部分用假钱替代吧，放在最底部，反正两千万那么多，绑匪也不可能一下子清点得过来。”一名警员建议道。 “别别，钱是小事，万一被绑匪发现了，那就糟了。”刘莹的助理连连摆手。 “我们的计划里，也没想过要让绑匪真正拿到钱，其实一部分用假钱替代也没事。”那名警员又道。 “那万一计划发生一些不可预测的变化呢？”尚可瞪眼道，“你们也说了，事情是不可控的，瞬息万变，谁都不能保证制定的计划就能成功，最后要是因为钱的事导致刘总受到伤害，得不偿失。” “我也觉得没必要在钱的事上做手脚。”乔梁赞同道，两千万对鸿展集团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钱，委实没必要节外生枝。 尚可和乔梁都说话了，那名警方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最后等银行的人将现金凑齐后，在警方的授意下，刘莹主动和几名绑匪联系。 留电话给刘莹的是三名绑匪为首的齐力，接到刘莹的电话时，齐力三人正将车开到一处靠近村庄的郊外休息，他们都是西北本地人，知道大晚上的牧区深处不安全，公路上都有可能会出现野狼，所以他们也不敢把车开到荒郊野岭。 听到刘莹的助理说钱已经凑齐，齐力有些惊讶，挂了电话，转头走向刘莹，一脸阴鸷：“你不是说要让你那个助理回省城拿公章才能找财务批钱吗？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忘了告诉你，公章其实就在我助理身上，我们集团在西州有分公司，她直接到市里边找分公司的人就能拿到钱了。”刘莹淡淡道。 “你这臭娘们，敢跟我耍心眼？”齐力目露凶光，抬手就要给刘莹一巴掌。 这时李飞赶紧拦住：“唉唉，鼠哥，你跟她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干嘛，这么漂亮的脸蛋，打坏了多可惜。反正咱们要的是钱，你管她是从哪拿的钱，只要最后能送到咱们手上就行。” “没错，鼠哥，让她的助理把钱送来吧，咱们拿了赶紧远走高飞。”霍兴龙也出声道，他其实也能感觉到刘莹有些小心思，但这会又哪能顾得上那么多，能拿得到钱比啥都好。 “最好不要跟我们耍花招，你的小命随时捏在我们手里。”齐力抬手指了指刘莹，威胁道。 “放心吧，我哪敢耍什么花招，只要你们拿到钱能履行诺言，把我放了就好。”刘莹微微一笑，表面上镇定自若的她，心里其实怦怦跳得厉害，万分紧张，刚刚那一关总算是蒙混过去了。 听到刘莹的话，齐力三人眼光闪了一下，没说什么，走到不远处商量了一番后，决定让刘莹的助理现在就把钱送过来。 也不知道小袁到底报警了没有。看着三人的背影，刘莹心里暗自着急，默默想着，她的助理叫袁洁，刘莹在袁洁被放走前已经再三叮嘱她一定要报警，现在刘莹就怕袁洁听了对方威胁后，会因为顾忌她的安危而不敢报警。 齐力这边商量妥当后，重新给刘莹的助理袁洁打了过去，让对方现在就把钱送过来。 打完电话，齐力对霍兴龙和李飞道：“这姓刘的娘们心眼很多，总让我感觉不踏实，不排除她那个助理已经报警的可能，所以接下来，咱们可能还有一场硬仗。” “既然干了这事，就没想过会不被警方的人发现，只要我们把那个刘莹紧紧控制在手里，我觉得问题不大。”李飞抽了口烟道。 “嗯，她是咱们的护身符，咱们只要盯紧她，确保她在咱们手里，应该没问题。”霍兴龙也点点头。 “也只能这样了，等钱送到的时候，你们多长个心眼，把那个刘莹看紧了。”齐力说道。 “鼠哥，你放心吧，没问题。”霍兴龙和李飞俱是点头。 三人嘀咕了一阵，便各自靠在车身上吸烟，彼此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约莫等了两三个小时，确认袁洁快到后，霍兴龙和李飞将刘莹带上车，齐力则是在原地站着。 远处的车灯照射过来，齐力微微眯着眼睛，瞅着那辆由远而近行驶过来的车子，摸出手机打电话给袁洁，道：“你把车子停在原位别动，把钱放下，然后离开。” “啊？”袁洁有些愣神，瞅了瞅副驾驶座上那名装成他们公司工作人员一起跟过来的特警，捂住话筒低声道，“他们让我把钱放下，开车离开。” “那你问他是不是现在就把你们刘总放了。”那名特警悄声道。 袁洁点了点头，放开话筒，道：“我把钱放下，那我们刘总呢，是不是现在放了？” “你把钱放下，回头我们自然会放了你们刘总。” “白天你们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们说只要把钱送到，你们就放了我们刘总，现在我要是把钱放下就走，我怎么会知道你们会不会把我们刘总放了？”袁洁质问道。 “你现在没资格和我们讲这个，把钱放在原地，然后开车离开，立刻照我说的去做。”齐力不耐烦地说着，“我没空和你多废话，你不按我说的做，信不信我现在就剁下你们刘总一根手指头。” “别别，我……我照做。”袁洁结结巴巴道，转头求助地看向那名特警。 特警此刻也是着急了起来，这里的地形太不利了，他们的人根本无处埋伏。 在他们后边，其实有好几辆车跟过来，但因为怕对方发现，都远远跟着，同时也都不敢开车灯。 就在袁洁等着对方拿主意时，电话那头齐力突然吼道：“你车上还有谁？是不是报警了？” “你……你……”袁洁吓了一跳，一下子懵了，不知道隔着这个距离，对方怎么会看到。 “操，还真报警了？”齐力眼珠子睁得滚圆，原来他刚刚纯粹是诈袁洁的，但袁洁的反应却是让他心头一紧，预料到自己可能猜对了。 这时候，袁洁回过神来，想着之前就想好的应对之词，赶紧道：“我没报警，是钱太重了，足足有几百斤，我搬不动，我让我们公司的一个员工跟我一起过来了，帮忙搬。” “老子听你胡扯，把钱放下，立刻给我滚。”齐力阴沉着脸道。 袁洁闻言，一下不知所措，望向身边的特警，对方这时候也正通过耳麦紧急和上边联系，商量着要怎么办。因為某些因素，本書隨時可能會結束在網站的發佈，一旦看不到後續內容，記得搜索並關注維信攻眾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 后边，乔梁和尚可同警方的人坐在一辆车里，乔梁之所以会跟过来，其实也没想太多，就是想看看警方能否顺利把人救回来，通过昨晚的接触，他知道刘莹和尚可、刘昌兴他们可能不是一路人，再加上刘莹给凉北特教学校捐款，他对刘莹的印象大有改观，打心眼里不希望刘莹出事。 第1749章 替换人质 “前面到底啥情况了？”车子里，尚可很是烦躁地说着。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咱们又没救人的本事，这时候就别添乱了。”乔梁撇撇嘴道。 “我这是在添乱？”尚可瞪着乔梁不满道。 尚可话音刚落，前头车灯突然亮了起来，尚可见状一下急了起来：“怎么回事，前头为什么亮灯了，那不是要被绑匪发现了吗？” 这时，尚可和乔梁所坐的这辆车子也往前开，直至开到近前才停了下来，乔梁往车外一看，才发现警方的车子围成一圈，将绑匪给围住了。 显然，刚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警方这边决定摊牌，直接将绑匪包围了。 “这……这……怎么会搞成这样，万一绑匪撕票怎么办？”尚可看到外面的情况，结结巴巴道。 乔梁无语地看着尚可，这家伙脑子是傻了不成，事情搞成这样，绑匪更不敢撕票，现在刘莹成了对方的护身符。 警方的人都下了车，乔梁和尚可也跟着下车，这时候省厅派来的谈判专家起到了作用，正在跟绑匪交涉着。 几个绑匪这时候都躲在了车上，即便是齐力也不例外，对方跑回车上，第一时间就要拿刘莹出气，一旁的霍兴龙拦住道：“鼠哥，这时候跟这个娘们计较也没意义了，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脱身。” “先去把钱搬到车上来。”李飞这时候还惦记着钱。 “尼玛，都是你这个臭娘们搞的鬼，是不是你让你助理报的警？”齐力恶狠狠地看着刘莹，拿着枪指着对方。 “你们把我放了，我可以帮你们去跟警方交涉，钱给你们，还可以放你们离开。”刘莹镇定自若地看着对方淡淡道。 “呵呵，你这臭娘们倒是几分胆子，到了现在，你竟然不怕？”齐力嘲讽地看着刘莹，“你当我们是傻子呢？” 刘莹同对方对视着，她又岂止会不害怕，只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 几人在车里说着话，外边，乔梁和尚可来到了负责指挥此次行动的省厅那位队长身旁，尚可质问道：“你们怎么和绑匪摊牌了？不怕他们对刘总不利吗？” “尚縣長，这是那三位绑匪的资料。”省厅的队长把一份资料拿给尚可，一边道，“考虑到那些绑匪拿了钱后也不可能真的放人，再加上人质在他们手上的时间越长，反倒越不安全，所以我们在权衡利弊后，决定直接采取营救行动。” 队长说着指了指那三名绑匪的资料道：“这三人都是惯犯，有犯罪前科，指望他们说话算话是不大可能的。” “那你们待会行动可得注意点，不能让他们伤害了刘总。”尚可随意翻了下资料，焦急道。 乔梁听到尚可的话，撇撇嘴，往前走了几步，警方的谈判专家已经在和绑匪交涉，让绑匪放了刘莹，双方都知道这不可能，但谈判就是彼此讨价还价，并且一步步试探出对方的底线。 双方隔空喊着话，警方这时候又提了新条件，说是可以用警方的人来替代刘莹当人质，只要绑匪答应，不仅能让他们拿到钱，同时，警方的人还会往后撤。 “鼠哥，听到了没有，感觉他们提的这个条件还可以啊，只要他们肯后撤，咱们至少是暂时安全了。”李飞听到警方的条件后，颇有些心动道。 “你听他们忽悠呢，真换一个条子来当人质，你能放心吗？谁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齐力不以为然。 “就是，别听他们瞎扯，咱们只有把这个姓刘的娘们紧紧拽在手里才是安全的，那些条子真要是诚心拿个人跟我们换人质，怎么不找个当官的来换？”霍兴龙附和道。 “没错。”齐力点点头，隔着车子的玻璃缝往外瞄着，齐力喊道，“换人质是不可能的，你们真想换，有本事找个当官的来换，用条子跟我们换，当我们傻是不是？” 齐力的话说完，警方这边一下沉默了起来，齐力见状得意道：“怎么样，不敢了吧？我看你们就没安好心。” “鼠哥，瞧，他们被你的话给镇住了。”霍兴龙呵呵笑了起来，指了指窗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到的乔梁，道，“那个好像是咱们上午看到的那个领导吧，是什么縣長来着？有本事他们就让那个人过来替换人质。” “对，上午捐赠仪式上，咱们看到的就是他，好像是縣長。”李飞眯着眼往外瞧着，点头道。 齐力闻言，眼珠子一转，生起了戏耍警方的心思，喊道：“要换人质也可以，你们让左边那个穿白色皮夹克的过来换，只要你们答应，我们就换。” 乔梁原本还站在警方的那名谈判专家身旁看戏，想着看警方的人怎么和对方打心理战，冷不丁看到周围的人都看向自己，乔梁一下有些纳闷，对方指的又不是自……乔梁脑袋的想法一闪而过，脸色猛地僵住，低头看了看自己，再看看左右，这里穿白色夹克的可不就只有他一人。 “可以，我觉得可以换。”尚可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第一个点头道。 乔梁听到尚可的话，靠了一声，瞪着尚可道：“尚縣長，你什么意思？” “乔副縣長，你别误会，我这也是为了救人。”尚可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乔副縣長，你都能徒手跟狼搏斗，我觉得你去换刘总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机会配合警方这边的人将绑匪一起干掉，反之，你看刘总一个弱女子，在那些绑匪手上根本毫无反抗之力，所以我觉得现在绑匪主动提出换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尚可这么一说，其他看向乔梁的眼光都带着几分惊异，他们倒不是赞同拿乔梁去换刘莹，而是听到乔梁竟然能徒手跟狼搏斗，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尚可见自己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又道：“大家都不知道吧，我们乔副縣長是个功夫高手，他有过徒手干掉一只狼的光辉记录。” “尚縣長，这是真的？”省厅那名队长颇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这在我们凉北县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尚可使劲点头，“所以我觉得对方主动提出换人质是个机会。” 省厅那名队长闻言，眼神瞅了瞅乔梁，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的任务就是将刘莹营救出来，但真要让乔梁作为人质去替换刘莹，这事他显然不敢张口，姑且不说乔梁不归他管，而且乔梁好歹也是个副縣長，他也不敢主动让乔梁去冒这个险，真出点岔子，他同样承担不起责任。 乔梁这会在心里将尚可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这王八蛋简直是损人利己，为了救刘莹，压根就不管他的死活，不过这会看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乔梁也有些骑虎难下，答应吧，他得舍身涉险，不答应吧，又难免让人觉得他胆小。 看出乔梁的难堪，省厅那名队长主动道：“乔縣長，没事，我们也不可能让你去犯险。” 对方这话反倒激起了乔梁那颗争强好斗的心，皱了皱眉头，乔梁道：“把那三名绑匪的资料给我看一看。” “乔縣長，你……”队长眨眨眼，把手头的资料递过去。 乔梁接过来认真看了起来，他发现这三名绑匪虽然都是惯犯，有犯罪前科，但以往他们犯的事都只是小案子，算不上穷凶极恶的暴徒，而类似这种绑架的事，这三人其实只能算新手。 “怎么样，怂了吧？有本事你们倒是让那个当官的过来换啊，哈哈……”这时，面包车里的齐力再次大喊，言语里充满调侃和挑衅的意味。 乔梁听到这话，目光一沉，突然道：“我跟他们换。” “乔縣長，这不行，我得请示领导。”省厅那名队长摇头道，这时候他反而不敢擅自做主了。 “还请示啥，赶紧换啊，不然待会绑匪改主意了怎么办。”尚可大喜，催促道。 听到尚可的话，乔梁转头狠狠瞪了尚可一眼，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懒得和对方计较，乔梁看着队长道：“不用请示了，我过去替换刘总，趁着替换的功夫，说不定能产生有利的时机，到时候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队长迟疑了一下，随即果断道：“好，就听乔縣長的，不过乔縣長你放心，我一定可以保你安全。” 接下来，乔梁又和警方的人讨论了一些细节，随后就朝绑匪喊话，可以替换。 这下反倒轮到绑匪三人傻眼了，齐力有些不可置信道：“不是吧，真拿当官的来换这个娘们？” “那咱们换不换啊？”李飞挠了挠头。 “没必要折腾，刚刚就是跟他们开玩笑的，换个屁。”霍兴龙撇嘴道。 齐力脸色变幻了一下，道：“我倒是觉得如果换人质的话，警方能答应咱们的条件，那未尝不能换。” “鼠哥，你做主吧。”李飞对这事完全没有主见。 齐力点了点头，朝外喊道：“换人质也可以，你们先让那个当官的过来，还有，让他把钱搬过来，你们警方的人都往后撤。” 听到对方的话，乔梁和省厅的那名队长交换了个眼神，随即走了出去，将奔驰车上的钱搬下来后，乔梁慢悠悠把钱往面包车方向搬。 绑匪注意不到的是，在这个功夫，有三名警方的狙击手分别从不同角度瞄准了车门的方向。 乔梁分三次把钱搬到面包车旁后，齐力躲在车里道：“你把后车厢打开，帮我们把钱放进去，待会你上车来，我们才能把这个娘们放了。” “好，我都照做，你们可不能食言。”乔梁笑呵呵道。 把后车厢打开，乔梁将足足四五百斤的2000万现金搬进后车厢，这才走到车门前，双手举到头顶，示意自己没有敌意，然后道：“我已经站在这了，可以让刘总下车了吧？” 齐力目光闪了闪，道：“你先上来，我就让这娘们下去。” “不行，我上的同时，她得下来，不然怎么叫替换人质？”乔梁摇头道。 见对方如此小心，乔梁又道：“我人都站在你们面前了，你们手里还有枪，难不成还怕我耍什么幺蛾子不成？借我俩胆子也不敢那么做啊，我还要自己的小命呢。” 齐力一下沉默，似乎在犹豫着。 乔梁见状，又添了把火：“你们只有让我把刘总替换下来，警方才会答应你们的要求，撤开包围圈，让你们离开。” “好，你上来，我会同时把这娘们推下去，你别耍什么心眼，否则这么近的距离，我能轻而易举一枪崩了你。”齐力说道。 “放心吧，我刚不是说了嘛，借我俩胆子也不敢。”乔梁呵呵笑道。 面包车的车门缓缓打开，先是推开了一小条缝，旋即逐渐拉大，这时，对方拽着刘莹准备推下车，枪则是指向了乔梁。 就是这会！乔梁脑袋一闪，突然间侧身向前，一把拉住刘莹的手，顺势往车旁一滚，与此同时，“砰”的一声，一声低沉的闷响响起…… 第1750章 不可触碰 乔梁的反应可谓是快之又快，刘莹被乔梁拽得往地上摔去，还没等刘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乔梁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刘莹就狂跑。 与此同时，几束强光从四周照射在包面车上，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车里面的李飞和霍兴龙下意识用手挡住了眼睛，眼前一片空白，看不清任何东西，此时此刻，两人脑海里同时冒出了两个字：完了。 三人为首的齐力，这时候静静倒在车门边，半边的身子垂落到地上，眉心处是一个圆圆的弹孔，鲜血慢慢往外流，齐力眼珠子瞪得滚圆，至死不瞑目，他恐怕永远也想不到自己会这么死，不过他要是知道打中他的狙击手在系统里素有神枪之称，或许就会觉得自己死得不冤了。 三个绑匪，只有齐力手里有一把枪，在刘莹脱离绑匪的掌控后，也意味着三个绑匪的末日来临，特别是当李飞和霍兴龙被强光照射得睁不开眼时，警方的人已经迅速冲了过来。 一起惊动到省里的绑架案，最后却更像是一场闹剧，三个毫无经验却又胆大包天的绑匪，除了齐力被当场打死外，李飞和霍兴龙都被生擒。 现场的混乱和喧嚣逐渐归于平静，当刘莹意识到自己被救后，眼泪流了下来，不管她在绑匪面前表现得多么镇定，心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边上，尚可心疼地看着刘莹，安慰道：“莹莹，没事了，别害怕，那几个绑匪被抓了，你已经被救了。” 刘莹听到尚可的话，看了尚可一眼，旋即转过头，看到乔梁时，刘莹眼神一亮，又是激动又是感激道：“乔縣長，谢谢你，我欠你一条命。” “呵呵，没那么夸张，我只是配合警方营救罢了。”乔梁笑了笑，“再说了，刘总你答应捐给我们凉北特教学校的500万还没到账呢，我可不希望看到刘总出事。” 听到乔梁的话，刘莹哭笑不得：“原来乔縣長是惦记着那500万？” 乔梁笑而不语，看向那剩下的两名绑匪被警方带上车，道：“不管怎么说，刘总没事最好。” 刘莹点了点头，看着乔梁的眼神带着莫名的神采，乔梁身上似乎有种特别的东西，这东西能让人心安，经过刚刚了一场劫难，还有点惊魂未定的她，此刻站在乔梁身旁，没来由充满了安全感。 一旁的尚可此时恼羞不已，他满心欢喜过来关心刘莹，刘莹却仿佛将他无视，只顾着和乔梁说话。 现场已经没事，一行人跟着警方返回县里，乔梁直接回宿舍睡大觉。 尚可跟着刘莹一起到了酒店，一直到进入房间，尚可还在不停说着：“莹莹，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听到你被绑架的时候，我都快急死了，刚刚警方营救你的时候，我这心脏都快停了，生怕你出点意外，恨不得绑匪绑架的是我，不是你。” “是吗？”刘莹淡淡看着尚可，“那绑匪提出换人质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 “啊？”尚可脸色一僵，刘莹这话可就有点戳人心了，一下子让尚可尴尬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很快尚可就反应过来，赶紧道，“莹莹，当时那个绑匪点名的是乔梁，我贸然站出来也不合适啊，万一惹怒了绑匪，导致他们不愿意替换人质，那就更糟了。” “这么说来，你还是替我着想了？”刘莹呵呵笑道。 “可不是嘛。”尚可忙不迭点头，道，“莹莹，我是真的担心你，生怕你受到任何一丁点伤害。” “既然这样，如果当时绑匪点名的是你，你会愿意站出来吗？”刘莹盯着尚可。 尚可迟疑了一下，扪心自问，绑匪真要是点名让他去替换的话，他是不可能站出来的，他没有那个胆量，更害怕自己会陷入危险中，不过此刻显然不是犹豫的时候，尚可眼珠子一转，很是果断道：“我当然会站出来了，为了你，我什么都能豁出去。” 尚可的反应都看在刘莹眼里，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刘莹没说什么，心里对尚可愈发反感，道：“我累了，要休息了。” 刘莹毫不客气下起了逐客令，尚可怔了怔，还想说什么，刘莹挥手打断：“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尚可无奈道。 “不必了，你专心干好你的工作吧，别把心思放我这了。”刘莹淡淡道。 听刘莹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尚可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却又不好硬缠着，只能离开。 从酒店里出来，尚可没来由骂起了乔梁，今天晚上的风头都让乔梁出了，甚至他都注意到刘莹看乔梁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不一样，这让尚可充满了嫉妒，心里对乔梁的怨恨也愈发深了起来。 乔梁这会刚洗漱完躺在床上看书，突然间打了个喷嚏，让他有些莫名其妙，乔梁要是知道自己因为救刘莹而增加了尚可对他的仇恨，怕是得无语，这都啥跟啥呢。 一夜无话，次日，乔梁照常来到办公室上班，昨天发生的事，更像是生活中的一个插曲，虽然惊动了省里市里，但最后却是完美解决，几个半路出家的绑匪险些酝酿出一个大新闻，最后以失败告终。 上午，乔梁还在办公室时，接到了教育局局长丁永兴打来的报喜电话：“乔縣長，鸿展集团的捐款到账了。” “这么快？”乔梁有些惊讶，随即又释然，这是刘莹在变相感谢他吗？ 电话那头，丁永兴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所以也没多想，喜滋滋道：“鸿展集团的效率的确很高，说要捐款，这钱隔天就到了，要是多一些这样的企业就好了。” “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能有鸿展集团捐这500万就不错了，接下来咱们务必要保证高起点高标准建设好这所特教学校。”乔梁道。 “乔縣長放心，我肯定完成任务，要是搞砸了，您就撤了我。”丁永兴肃然道。 “好，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是记下了。”乔梁道。 两人通电话的时候，省里边，刘昌兴已经动身，带着相关工作人员登上了飞机，前往西州，准备进行为期几天的调研考察。 就在刘昌兴前往西州时，京城，廖谷锋也乘坐今天的航班返回金城。 中午，廖谷锋抵达金城机场，孙泽中亲自前往接机，一边和廖谷锋汇报着相关事宜，也顺便说起了昨晚刘莹被绑架的事。 得知刘莹被成功解救，廖谷锋道：“幸亏没出啥事，否则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媒体报道出去，还不知道又会歪曲成什么样。” “确实。”孙泽中深以为然地点头，想到他听到的完整报告，孙泽中心头一动，笑道，“昨晚的营救还算是很顺利的，不过这个刘莹也算是有些运气，昨晚那些绑匪点名提出替换人质，凉北有一位干部勇敢站了出来，我听到汇报时，都有些惊讶。” “哦？”廖谷锋一听来了兴趣，问道，“是谁？” “乔梁。”孙泽中道。 “是这小子？”廖谷锋愣了一下，笑着摇头，“这小子真是能折腾，怎么哪里都有他。” “廖书记，这个年轻小干部还是很有胆色的，我看昨晚能够顺利营救，得记他一半功劳。”孙泽中笑道，听出了廖谷锋言语中对乔梁满满的关爱，心想也难怪上次酒店之事廖谷锋会亲自出面替乔梁解决，简直是对乔梁厚爱有加。 心里想着，孙泽中心中有了计较，道：“廖书记，我觉得像昨晚那种事，也是十分难得的正面宣传素材，毕竟像乔梁这样优秀的年轻干部不多见，应该多宣传宣传，号召其他干部多学习。” “嗯，你这个想法不错，你们警方可以配合宣传系统好好搞一下。”廖谷锋点点头。 看到廖谷锋的反应，孙泽中心情大好，知道自己这个提议迎合了廖谷锋的想法，道：“廖书记放心，回头我让我这边的人和宣传系统联系一下，好好搞一波宣传。” 廖谷锋点了点头，心里头对乔梁的认可和喜爱，让他不介意多提携一下乔梁，正所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在不违反规矩的情况下，廖谷锋愿意多帮帮乔梁，日后乔梁能走多远，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谈完刘莹被绑架的事，孙泽中话锋一转：“廖书记，刘部长今天去西州调研考察了。” “是吗？”廖谷锋若有所思，微微一笑，“看来他那个外甥尚可，还真是他的心头肉嘛。” “嗯，那个尚可，应该是他不可触碰的底线之一。”孙泽中点点头，“廖书记，我倒是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廖谷锋看了孙泽中一眼。 孙泽中闻言往前凑了凑，同廖谷锋低声说起来…… 第1751章 有什么深意 西州市。 萧顺和结束一天的工作，疲惫地回到家里。 今天，刘昌兴率队来到西州市调研考察，萧顺和作为西州市的代理书记兼市長，自然是全程陪同，晚上，市里在西州宾馆举行了晚宴招待刘昌兴一行，饭后，萧顺和被刘昌兴叫去单独谈话，两人谈了足足半个多小时。 萧顺和这会就是刚从刘昌兴下榻的西州宾馆回来。 坐在沙发上，萧顺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仰头靠在沙发上，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不只是疲劳，萧顺和更感到心累，刚刚刘昌兴同他的谈话，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萧顺和的妻子殷玉兰从门外走了进来。 殷玉兰穿了一身休闲运动服，手上提着一袋桃子，笑道：“老萧，来尝尝，换季新上的桃子，吃着可脆了，我刚回来在路边看到，尝了一下感觉还不错，顺手买了一点。” 殷玉兰刚跳完广场舞回来，她和萧顺和只有一个儿子，在外地读大学，所以平常只有他们夫妻两人，而萧顺和工作加班是常态，大多数时候，只有殷玉兰一个人在家，所以殷玉兰晚上下班回来自个煮点东西吃后，到了七点多，就到附近的广场去跳一会广场舞，日子倒也过得悠闲。 把桃子拿到厨房洗了一下，放在盘子里，殷玉兰端了出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自个拿了一个咬了起来，一边招呼着丈夫：“老萧，吃啊，发什么呆呢。” “你倒是胃口好，天天过得乐呵呵的。”萧顺和揉了揉眉心。 “那可不，我在文化宫工作，可不就是每天悠哉悠哉的，哪像你，一天到晚要操心那么多事。”殷玉兰瞅了丈夫一眼，微微一笑，“不知道是谁之前说不把工作情绪带回到家里的，瞧瞧，这张大苦脸给谁看呢？” “唉，说是那样说，我要真能做到，那真的是心境超脱了。”萧顺和苦笑着摇头，“身在体制，这功名利禄傍在身，又有几人能做到宁静如水淡泊名利呢？” “我看你这是着相了，之前你当市長的时候，也没看你这么惆怅，现在你代理书记一职，反倒见你天天愁眉苦脸的。”殷玉兰撇撇嘴，她性子恬淡，对权力并不是那么向往，丈夫能进步自然是好，不能进步，殷玉兰也没觉得有啥大不了的，所以殷玉兰这会也是看得很开，道，“反正不管你遇到啥事，我觉得你坚持原则问心无愧就好，有时候也不能把头上的乌纱帽看得太重嘛。” 听到媳妇的话，萧顺和无奈笑笑，自个这媳妇啊，真是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家的媳妇都巴不得丈夫升官发财，自己这媳妇却是浑不在意，还经常劝自己别把官职看得太重。 不过经妻子这么一说，萧顺和心里却是舒畅不少，妻子说的没错，凡事问心无愧，不能因为计较个人得失而丧失了原则。 此时，萧顺和脑海里仿佛又浮现出刚刚刘昌兴和他的那一场谈话，刘昌兴要求萧顺和必须将派驻铁矿的调查组撤回来，并且还上升到了破坏民营经济的高度，批评萧顺和此举是极其不负责任，因为网上一点捕风捉影的新闻，就随意派出调查组进驻企业，这是极其草率并且毫无大局观的行为。 一番谈话，刘昌兴的言辞不可谓不严厉，甚至因为这是当面谈话，意义又变得不一样，给了萧顺和极大的压力。 三天！刚刚的谈话，刘昌兴直接撂下话，给萧顺和三天时间，如果三天内调查组没能查出什么，必须撤回来，不能影响企业的正常经营。 三天的时间，正好是刘昌兴此次在西州市调研考察的时间，对方此行下来，会在西州市呆三天，这意思已经不言自明，在刘昌兴临走前，他要看到萧顺和做出“正确的决定。 想着刚刚的那一场谈话，萧顺和叹了口气，对妻子殷玉兰道：“玉兰，你说这人有时候想干一点事咋就那么难呢，以前在基层的时候，觉得是自己的权力不够大，没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但后来官慢慢做大了，才发现不管在哪个层级都一样，总要受到这样那样的约束。” “你才发现啊？”殷玉兰呵呵一笑，“我早说过了，你当那个市長，还不见得有我在清闲单位干着舒服呢。” “你那是心无大志，毫无追求。”萧顺和笑着指了指媳妇。 两人说着话，萧顺和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座机号码，萧顺和脸色一肃，立刻走到外面阳台接电话。 “萧书记您好，廖书记要跟您通电话，请稍等。”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说道。 很快，话筒转移到了廖谷锋手上，廖谷锋低沉的声音响起：“顺和同志，这么晚没打扰你休息吧？” “不会不会，还早，我也没那么快休息。”萧顺和连忙道，心里隐隐有些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同廖谷锋通电话。 “嗯。”廖谷锋点点头，直奔主题，“昌兴同志今天到西州市调研工作去了？” “对。”萧顺和点点头，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廖谷锋怎么会突然关心起刘昌兴的行程来。 ……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刘昌兴在西州市调研考察，最后一站放在了凉北，这里头也是暗含深意。 因为刘昌兴到了凉北后，选择到铁矿去考察，名义上是考察民营企业的党建工作，但实际上呢，明白人都知道刘昌兴是什么意思。 萧顺和今天依旧陪同刘昌兴到凉北来，但比起前两天刘昌兴刚下来时，萧顺和脸上的神色却是轻松不少，那晚和廖谷锋的一通电话，让萧顺和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廖谷锋会那么安排，但他只要按照廖谷锋的指示去做就行了，他相信廖谷锋那么安排肯定是有深意的，而他，也不用再担心会违背原则。 一天视察的时间过得很快，从铁矿回到县里已经是晚上，刘昌兴晚上会在县里住一晚，明天结束此次的西州考察之行。 晚上，在凉平酒店吃完饭，刘昌兴将萧顺和喊到了自己房间里。 双方面对面坐着，刘昌兴让秘书给萧顺和倒了杯茶，淡淡道：“顺和同志，我前两天和你谈的话，你好好考虑过没有？” “刘部长，我已经考虑过了。”萧顺和微微点头。 “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刘昌兴紧紧盯着萧顺和。 “刘部长说的没错，我们贸然派驻调查组进驻铁矿，确实是会对企业的形象造成影响，尤其是鸿展集团是一家上市公司，一举一动都受到外界關注，铁矿作为鸿展集团旗下的产业，有关铁矿的新闻也会影响到上市公司的主体形象，考虑到这一点，调查组确实不宜长时间进驻。”萧顺和一脸认真道。 听到萧顺和的话，刘昌兴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喜色：“顺和同志，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说明你的觉悟不错，能充分领悟到上级的文件精神，之前上面的文件可是强调过，要尊重民营企业，为民营企业打造一个良好的营商环境，这一点，你们西州市之前做的有所欠缺，但你作为临时主持工作的一把手，能及时领悟，我相信你们西州市往后会做地越来越好。” “也多亏刘部长的批评指正，才让我幡然醒悟。”萧顺和颇为谦恭地点头道。 看着萧顺和的表现，刘昌兴微微眯起眼睛，他觉得萧顺和前后反差似乎有些大，之前萧顺和可是一点都不给他面子，阳奉阴违，但现在，萧顺和的态度怎么快就转变了？不过一想萧顺和如今正值进步的关键时刻，或许萧顺和是因为这个原因屈服了呢。想想也正常，在体制里，谁不想升官？谁不想进步？他萧顺和难不成还是个圣人不成，能对此无动于衷？特别是萧顺和现在正值盛年，这一步对萧顺和来说尤为重要。 想到这一层，刘昌兴心里也就释然，觉得萧顺和的前后反差虽然有些大，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心里想着，刘昌兴不介意给萧顺和画个大饼，道：“顺和同志，你的表现，其实我一直都在關注着，腾达落马后，我就认为你是最合适的接般人选，之前我是那么认为，现在我同样也是那么认为的，西州市的书记一职，我觉得你很合适，同样也会力挺你。” “谢谢刘部长的肯定。”萧顺和一脸感激道。 双方的眼神碰触着，刘昌兴眼里带着莫名的神色，甚至有些许审视的味道，萧顺和则是低下头，一副感激涕零的姿态，眼底深处则闪过一丝鄙夷，如果他刚刚给的是否定的答案，恐怕刘昌兴现在就不是所谓的力挺，而是要翻脸了吧？ 表面上逢迎着刘昌兴，萧顺和心里则是再次沉思起来，廖谷锋那么安排，到底有什么深意呢？ 第1752章 危险的信号 萧顺和同刘昌兴谈完话就离开，没多久，尚可就来到了刘昌兴房间，一进门，尚可就迫不及待问道：“舅舅，萧书记怎么说？” “他已经答应撤回调查组了。”刘昌兴自信地微微一笑。 “真的？”尚可眼神一亮，脸上满是惊喜。 “当然是真的。”刘昌兴点点头，“这是萧顺和刚刚亲口说的，难不成他还敢当面骗我不成？” 尚可闻言点点头，又有些奇怪道，“舅舅，这萧书记怎么会突然改变态度？” “是有点反常，不过我想他现在正值进步的关键时刻，他可能也不敢过分得罪我。”刘昌兴说着自己的猜测，“毕竟我这一趟亲自下来，他总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但凡他要是还有一点进步的念想，就知道该怎么做。” “也是。”尚可觉得舅舅说的也有道理。 “小可，你也不用多想，这人在体制，不都是为了头上那顶乌纱帽在奋斗嘛，我就不信他萧顺和还能是圣人。”刘昌兴说道。 “嗯。”尚可微微点头，舅舅这样说，他也没啥好担心的，而且萧顺和既然决定把调查组撤回去，那总不可能再出什么事。 尚可在舅舅房间里呆了一会，随即也离开。 屋里剩下刘昌兴一人时，刘昌兴点了一根烟默默抽起来，他生性多疑，对于萧顺和的反应，刘昌兴其实还是有些疑虑的，只不过他没在尚可面前表现出来罢了。 沉思片刻，刘昌兴摇了摇头，没再纠结这事，如果萧顺和是想谋求进步，那也是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姑且相信对方就是。 次日，刘昌兴结束为期三天的西州调研考察之行回到金城，而在当天，萧顺和也履行了承诺，派驻铁矿的调查组被撤回。 回到金城后的刘昌兴听到这一消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多月，这两个来月，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前暗流汹涌的局势，仿佛变成了无声的静流，原本隔三差五就能出个大新闻的西北，如今好像消停了下来，局势终于变得平静。 两个多月，省里边的各项工作都按部就班，也没什么大的变动，至于西州市的书记人选，尽管省府那位以及省里边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都有提出相应的意见，但这个问题却是被廖谷锋暂时搁置下来，对此，刘昌兴也没再就此事搞小动作，自打之前萧顺和服软将派驻铁矿的调查组撤回来后，刘昌兴将萧顺和调走的心思也没再那么迫切，他现在对萧顺和的态度是不支持也不反对。 凉北。 乔梁来到特教学校的建设工地查看进度，站在一处小山上，看着热火朝天的工地，乔梁颇为感慨，两个多月前，这里还是一片空地，现在钢筋水泥已经拔地而起，目前这里已经打好了地基，建设进度一天比一天快。 陪同乔梁过来考察的还有教育局局长丁永兴见乔梁心情不错，适时拍了下马屁：“乔縣長，照这个进度，明年这个时候，肯定是能完工的，到时候全县的残疾儿童就有上学的地方了，这多亏了乔縣長。” “功劳不是我的，是大家的，没有丁书记的支持，这所特教学校的建设也不能如此顺利，你说是不？就拿丁局长你来说，你也付出了很多汗水嘛，所以说这所特教学校的建立，是所有人的功劳。”乔梁笑道，并没有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不管怎么说，没有乔縣長，就没有这所特教学校，就冲着这一点，全县的老百姓都得感谢您。”丁永兴由衷道，和乔梁接触几个月下来，乔梁的谦逊、勤勉，对工作的认真和尽责，都让丁永兴感到敬佩，比起乔梁这种外地来挂职的干部都如此尽职尽责在干事，有些本地领导却反而敷衍应付，心中没有半点老百姓，只有个人私利，这无疑是天壤之别。 “丁局长，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拍马屁？”乔梁笑道。 “乔縣長，我这真不是拍马屁。”丁永兴连忙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下号码，见是吕倩打来的，乔梁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开口就道，“上班时间给我打电话，想我了？” “呸，鬼才想你，少自作多情。”吕倩娇哼道。 “那不然呢？”乔梁咧嘴一笑，眼前仿佛浮现出吕倩在电话那头龇牙怒目的样子，别有一番美态。 “我们刚从国外抓回了一批通缉犯，其中有个郑德海的，是你们凉北县的吧？”吕倩说道。 “郑德海？”乔梁听得一愣，随即高兴起来，“郑德海被抓回来了？” “刚从东南亚那边抓回来的，已经通知你们西州市局派人过来办理交接手续了，我想起这人是你们凉北的，就和你说一声。”吕倩说道。 乔梁闻言点头，笑道，“还是你们部里的人厉害，跑到国外的逃犯，这么快也能抓回来。” “这也是有一定运气成分的，有的跑到国外十几二十年也逮不到，特别是碰到跟我们没有引渡协议的国家，那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吕倩略微解释了一下，又道，“只能说这个郑德海比较倒霉。” “我觉得不是他倒霉，而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像他这样的人渣、蛀虫，理该接受法律的审判。”乔梁正色道。 “哟，看不出你乔大縣長还是个正义感爆棚的人嘛。”吕倩撇撇嘴。 “那当然了，不然你怎么会喜欢上我呢？”乔梁理直气壮道。 “自恋狂，懒得理你。”吕倩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呵呵一笑收起手机，郑德海被抓回来了，这是大好事呐，贺小梅跳楼的事也算是有始有终，能告慰对方在天之灵，也没愧对贺小梅哥哥的信任。 “乔縣長，什么事这么高兴？”丁永兴见乔梁接个电话后笑得挺开心，不由问道。 “郑德海被抓回来了，这事终于有个了结。”乔梁笑道。 丁永兴闻言愣住，没想到郑德海潜逃国外，最终还是被追捕回来了，想到对方曾经是分管教育的副縣長，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如今却沦为阶下囚，丁永兴不禁唏嘘不已。 乔梁视察完工地返回办公室，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会，忍不住哼起了小曲，这两个多月发生了不少事，对乔梁来说，还都算是好事，所以乔梁最近的心情尤为不错，特别是江州市的市長人选已经盖棺论定，省里从省直部门选派了一个新市長下去，楚恒是彻底没戏了，一想到这，乔梁就心情大好。 看了会手机，乔梁准备开始工作，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乔梁喊了声进来，推门而入的是何青青，乔梁笑着起身：“何主任回来了。” 请何青青坐下，见何青青面色疲惫，两个眼睛都是黑眼圈，乔梁疑惑地看着对方：“怎么，昨晚在牧区没休息好？” “昨晚牧区那边下暴雨，有几个山村的溪水水位暴涨，我们和乡里的干部一起连夜疏散村民，折腾到早上。”何青青道。 “现在呢？水位下降了没有？”乔梁关心道，昨晚县城这边只是下小雨，乔梁没想到乡下牧区竟然是暴雨。 “早上水位降了，村民们都回去了，要不然我也没法放心回来。”何青青点头道。 “那就好。”乔梁点点头，想了想，道，“今年的雨水有点多呐。” “可不，今年很反常。”何青青深以为然，道，“以前凉水河的水位都很低，下游更是经常缺水，今年不仅河流水位上涨，连凉水湖都跟着涨水了。” “西北缺水，多下点雨倒是挺好，但过犹不及，这太多了也不好。”乔梁咂咂嘴，“可别发大水。” “希望不会。”何青青道。 两人说话时，金城，刘昌兴办公室。 刘昌兴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习惯性拿起自己放在抽屉里的手机看了一眼，这是刘昌兴的私人手机，他有两部私人手机，有一部是多数人都知道的号码，而抽屉里的这部，则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这部手机，他如果出门的话，也会随身携带，哪怕是晚上睡觉，都会放在床头边，能通过这部手机跟他联系的，都是和他关系极为隐秘的人。 刘昌兴原本只是随意一看，发现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后，刘昌兴目光一凝，立刻点开看了起来，看到短信内容，刷地一下，刘昌兴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昌兴慢慢缓过劲，拿着手机怔怔出神，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 沉思片刻，刘昌兴拨通了尚可的号码。 电话接通，刘昌兴低声同尚可说了两句话。 “啊？”听了刘昌兴的话，尚可惊呼一声，一下呆住，他从舅舅的声音里感受到了危险的信号。 第1775章 拿他开刀 骆飞沉着脸没说话，转头看向楚恒，这个时候，骆飞希望楚恒站出来反对，他也好有个由头否决郭兴安的提议。 但楚恒却是老奸巨猾，从刚刚郭兴安甩出人事议题的时候，楚恒就低头只看着眼前的桌面，好像身边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哪怕这会骆飞看过来。 尽管楚恒低着头，但他眼角的余光却是能感受到骆飞在注视他，不过楚恒却是装没有看见。 楚恒乐于看到乔梁提拔吗？答案显然是不乐意。 甚至楚恒比谁都希望看到乔梁原地踏步，又或者是将乔梁打入深渊，只有如此，他才能最大限度控制并利用乔梁。 刚刚郭兴安在班子会议上突然提出让乔梁担任松北县縣長时，楚恒心里可谓震惊不已。 不过震惊归震惊，楚恒并没有当出头鸟的打算，他知道，现在是班子会议，会议上是做记录的，哪怕有些记录可以人为删除，但楚恒也不想在班子会议上当这个出头鸟，因为他清楚，乔梁是郑国鸿亲口点名表扬的对象，这也是为什么最近省市宣传系统把乔梁作为模范典型宣传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在公开场合上针对乔梁的话，楚恒会十分谨慎，尤其是在这样的班子会议上，他要是出声反对，事后有可能会传到郑国鸿耳里，这是楚恒所不愿意看到的。同时，一旦乔梁通过某些渠道知道，这也不利于维护自己和乔梁一贯的所谓亲密关系，不利于他自己一直深信不疑的乔梁对自己的高度信任和尊敬。 楚恒如今是靠向关新民没错，但楚恒一向做事的原则就是要留有余地，狡兔三窟，楚恒从来不在明面上把事做绝，尤其是明着得罪领导的事，楚恒绝对不干，他更乐意在暗中阴死对方，明面上，楚恒表现出来的绝对是和光同尘的一面，哪怕是楚恒的对手，也从来不会对楚恒产生太坏的印象，这就是楚恒的厉害之处。 面对骆飞投过来的目光，楚恒此刻只装作没看见，而他从始至终也都确实低着头，骆飞也挑不出毛病来。 这时秘书长张海涛出声了，他不紧不慢道：“郭市長的提议很不错，我觉得乔梁同志很适合，像乔梁这样优秀的年轻干部，我们应该重点培养嘛，这也符合上面选拔干部的文件精神，对于优秀突出、德才兼备的干部，我们要敢于破格提拔，不能过于呆板死板，所以我认为适当的破格提拔是可以的。” “嗯，我也同意。”宣传部長宋良出声附和道。 听到张海涛和宋良先后出声表示赞同，骆飞心里一下凉凉，这可是有四位班子成员赞同对乔梁破格提拔了，哪怕骆飞现在依然可以乾纲独断，一票否决所有人的提议，但骆飞却偏偏是不敢反对，正如同楚恒刚才所想，这是班子会议，开会的内容是要做会议纪要的，乔梁是郑国鸿点名表扬的人，他要是亲口反对，一旦传到上面，那还不等于是间接打郑国鸿的脸？借骆飞两个胆子他也不敢那么做。 “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没有？”骆飞目光再次看向楚恒，见楚恒依旧低着头，骆飞嘴角抽搐了一下，转而看向一旁的陈子玉。 陈子玉是政法口的一把手，他在班子里目前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倾向性，一向都比较中立，此时此刻，陈子玉却是笃定了不出声，最近的风向他又不是看不出来，他这会除非傻了才会站出来反对，而对于骆飞的目光，陈子玉只能视而不见，不是他想得罪骆飞，而是这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最佳选择。 看到其他人的反应，郭兴安微微一笑：“骆书记，看来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意见，多数人还是赞成对乔梁破格提拔的嘛，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大家的目光是雪亮的，乔梁同志优不优秀，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听到郭兴安这话，骆飞险些吐血，郭兴安是啥意思？大家目光是雪亮的，意思是只有他骆飞眼睛被屎糊了是吗？ 骆飞没吭声，郭兴安继续道：“骆书记，我觉得大家如果都不反对的话，那就由乔梁担任松北县縣長。” 骆飞目光扫视了全场一圈，见没有人要说话，心里一阵憋屈，这时候，他显然没办法再出声反对，只能压制着心头的怒火，闷声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就由乔梁同志担任松北县縣長，散会。” 骆飞说完站起来，一把推开椅子，气冲冲地离开。 与会众人各自相视一眼，随即也都起身离去。 郭兴安走在最后，他的心情很愉悦，今天的班子会议，他成功提议了让乔梁担任松北县縣長，这对郭兴安来说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一来，他让安哲欠了他一个人情，其次，在上任江州后和骆飞的第一个回合交锋中，他胜利了，这对于郭兴安这个新上任不久的市長来说，意义非同一般，有利于他在江州站稳脚跟，同时也提升了他的威望，反观骆飞，今天这个班子会议，对骆飞的打击是巨大的。 回到办公室的骆飞，狠狠拍着桌子，怒气冲天。 秘书黄杰小心翼翼进来看了一眼，给骆飞倒了一杯水后，也不敢吱声，默默站在一旁。 这时楚恒走了进来，轻轻把门带上，走到骆飞对面的椅子坐下，道：“骆书记，还在生气？” “老楚，你刚刚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都不吱声，没看到我给你使眼色吗？”骆飞没回答，反倒是生气地质问楚恒。 楚恒一听，“啊”了一声，接着惊讶道：“骆书记，你刚刚给我使眼色了？” “我给你使了两次眼色，你都没有回应。”骆飞哼了一声。 “骆书记，我真没注意，我当时低着头看桌面，根本没注意到。”楚恒苦笑。 “好了，不说这个了。”骆飞烦躁地挥了挥手，不管楚恒是不是真没看到，现在计较这个也没意义了，骆飞也不可能真的对楚恒怎么样，只不过骆飞依旧是十分生气，道，“就算你没看到，刚刚那种场面，你怎么不站出来反对？你难道乐意看到乔梁破格提拔？” “骆书记，我当然不愿意看到，只是我没想到郭市長会突然在班子会议上抛出这个议题，我当时都惊住了，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楚恒无奈地笑了一下，“后来我看冯部長和张秘书长都出声支持，我就不好再反对了，因为那时候再反对也没啥意义了。” “这个冯运明，简直是岂有此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屁股该坐哪边吗。”骆飞一听到楚恒提起冯运明，气地又拍桌子。 见骆飞被自己轻而易举转移了注意力，楚恒微不可觉地笑了一下，那是带着自得并且隐隐含有几分轻视的笑，只不过被楚恒很好地掩饰了起来，嘴上配合着骆飞道：“骆书记说的没错，冯部長刚刚确实不应该带头支持，这样搞得骆书记很被动。” “墙头草，这个姓冯的就是墙头草。”骆飞恼火道。 “骆书记，事已至此，你也别生气了，身体要紧，只要你一日在书记的位置上，我相信乔梁就是那翻不出如来佛五指山的孙猴子。”楚恒安慰道。 “我焉能不生气？昨天我还在办公室放话说绝不可能让乔梁提拔，今儿个乔梁就顺利当上了松北县的縣長，你说我这是不是狠狠打了自己的脸？”骆飞窝火道。 楚恒闻言，脸色也是变得阴郁，乔梁窜的速度太快了，这绝对不是楚恒愿意看到的，但刚刚的局面，很显然已经回天乏力，既然无法阻挡，楚恒也就不当那个恶人。 “骆书记，乔梁被提拔一回事，但从今天班子会议上的局面来看，对咱们很不利，甚至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形势堪忧。”楚恒提醒着骆飞，“有人虽然调走了，但依然阴魂不散，仍在影响甚至左右着江州的局势。” 楚恒虽然没有点安哲的名，骆飞却知道对方是在说他，目光阴冷道：“我才是江州市的一把手，江州市是我说了算，别说是一个调走的人，就算是那新来的，也绝不容许挑战我的权威。” 骆飞说的新来的，显然是指郭兴安。 “骆书记，如果你想做到对江州市的绝对掌控，那现在就有必要行动起来，一些不听话的人，该收拾就得收拾。”楚恒低声道，“否则大家只会以为你是没牙的老虎，这样下去，谁都不会怕你。” “你有什么建议？”骆飞看了楚恒一眼。 楚恒没说话，而是转头瞄了瞄站在一旁的黄杰。 “小黄，你先出去。”骆飞摆手道。 黄杰闻言忙不迭点头，快步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楚恒和骆飞两人，楚恒道：“骆书记，你也看到了，今天的班子会议上，张秘书长对郭市長的建议可谓是响应得十分积极，你说他这是置你于何地？作为秘书长，他可以说是你的大管家，但他却偏偏不看你的脸色行事，而是支持起郭兴安来，可见他已经明目张胆地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既然如此，你干脆就杀鸡儆猴，一来可以将秘书长的位置换成自己人，二来也可以震慑其他人，让其他人知道，这江州市还是你说了算。” “你的意思是拿张海涛开刀？”骆飞看了楚恒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之色，“我何尝不想呐，可张海涛是班子成员，要调整他，并不是我自己说了算。” “这就要看你的魄力和本事了，你不能被一个秘书长架着下不来台，还拿对方没办法，是吧？这样对你的威望是很大的打击。”楚恒说着，眼里闪过一丝鄙夷，这个骆飞，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第1776章 奸诈的楚恒 听到楚恒的话，骆飞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不过他也知道楚恒说的是实话，张海涛身为秘书长，名义上是他的大管家，他要是连张海涛都镇不住，确实大大有损他的威望。 其实早在安哲调走之时，骆飞就动过调整张海涛的想法，毕竟张海涛之前和安哲走地太近，骆飞岂能放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在身边担任秘书长，但那会骆飞刚刚主持工作，还动不了张海涛，毕竟张海涛是省管干部，其撤换并不是骆飞说了算，所以骆飞那时候没急着动张海涛，而他后来扶正后，又觉得张海涛在他眼皮底下翻不起风浪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但骆飞万万想不到张海涛会在班子会议上跟他唱反调。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说的没错，张海涛必须拿下，否则都以为我骆飞是好欺负的。”骆飞沉声说道。 “第一步先把张海涛拿下，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其他人自然就会老实了，不敢轻易挑战你的权威。”楚恒笑道。 骆飞点了点头，楚恒说的有道理，他这会已然下定了决心，第一个先把张海涛收拾了，其余像冯运明之流，后面再慢慢打压。 心里虽然有了计较，但一想到安哲虽然调走了，其留下的布局依然对他造成了这么大的掣肘，骆飞心里充满了憋屈的感觉，因为他发觉自己比起安哲似乎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甚至安哲的布局，骆飞现在也才有些后知后觉，这让骆飞心里很是不服，他一向自视甚高，又岂能承认自己比安哲差。 骆飞心里觉得自己挺有本事，但如果让楚恒来评价骆飞，无非也就是四个字：志大才疏。 楚恒是打心眼里瞧不上骆飞，如果不是因为他还要倚仗骆飞，楚恒有时候真觉得骆飞这样的人不足与为谋，在他眼里，骆飞这样的人能爬到今天的位置，真的不是靠本事，而是靠运气。 在骆飞办公室呆了一会后，楚恒回到自己办公室，把门关上，略一沉思，拿起手机给乔梁打了过去。 电话打过去，手机里却响起了”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系统提示音，楚恒微微皱了下眉头，挂了电话。 约莫等了几分钟，楚恒打算再给乔梁打过去时，乔梁已经主动打了过来。 “楚哥，你找我？”乔梁道。 “小乔，楚哥得恭喜你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楚恒笑道。 “什么好消息？”电话这头的乔梁，眼睛眯了一下，故意发出惊讶而又好奇的声音。 “小乔，市里刚刚结束的班子会议，决定对你破格提拔，让你担任松北县的縣長，怎么样，惊不惊喜？”楚恒笑道。 “楚哥，真的？”乔梁声音一下高了起来，带着意外的惊喜和兴奋。 电话这边的楚恒看不到乔梁的表情，以为乔梁真的是惊喜万分，脸色多了几分阴郁，乔梁高兴，楚恒自然是不高兴。楚恒此刻要是看到乔梁的真正表情的话，一定会意外不已，因为乔梁并没有像声音中表现出来的那般惊喜和兴奋，相反，乔梁很是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乔梁在刚才就已经提前了知道了消息，刚刚楚恒打电话提示占线时，就是柳一萍在给乔梁打电话，告诉乔梁即将升官的好消息，而对于班子会议上发生的一切，柳一萍作为办公室副主任，也是一清二楚，绘声绘色跟乔梁讲起了刚刚班子会议上发生的事，谁最先提议，谁支持的他，乔梁这会早就心里有数，对于他破格提拔担任松北縣長的事，乔梁也已经知情。 因此，楚恒这会打电话过来说这事，乔梁已然平静下来，他的所谓惊喜和兴奋，无非故意做给楚恒看的。 楚恒不知道乔梁的真实反应，所以他只当乔梁是惊喜万分，这让楚恒极为不爽，乔梁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中，要是照这个上升的势头，以后他还真有可能控不住乔梁，这可不是楚恒愿意看到的。 脸上的阴鸷一闪而过，楚恒收拾了下情绪，笑道：“小乔，自然是真的，班子会议通过的决定，岂能有假？要是班子会议通过的结果还能有假，那也太儿戏了，你说是不是？今天的班子会议上，我可是支持你破格提拔的，骆书记一直给我使眼色，让我反对，我都故意装作没看见，好在你担任松北縣長的提议终究还是通过了，我发自内心替你感到高兴。” “谢谢楚哥，没有楚哥，就没有我乔梁的今天，楚哥，您对我的好，我都牢牢记着呢。”乔梁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尤其是说到“好”字时，乔梁差点要咬碎钢牙。 “小乔，你跟我说这些就见外了，咱俩谁跟谁呀，看到你有成就，我比谁都高兴。”楚恒呵呵笑了起来，乔梁刚刚说话的口气让他似乎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楚恒接着继续道，“小乔，等你回来，我可是要狠狠宰你一顿，你准备好钱包，到时候必须吃你一顿大餐，庆祝一下。” “那必须的，到时候咱们上江州大酒店，想吃什么楚哥尽管点。”乔梁笑道。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估计你过两天也就回江州了，到时候咱们好好聊一聊。”楚恒微微一笑，接着又语重心长道，“小乔，说实话，看到你今日的成就，我真的很高兴，你能这么有出息，为兄甚慰呐。” “嗯。”乔梁低低应了一声。 “好了，先跟你说到这，回头再聊。”楚恒笑道。 挂掉电话，乔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心里骂着楚恒奸猾狡诈，说话真真假假，让你摸不透虚实，要不是他早就知道了楚恒是什么样的人，这会真是被对方卖了还帮着数钱。 收起手机，乔梁想着自己返回江州后，即将破格提拔担任松北县縣長，心里忍不住激动起来，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迈上正处这个坎，而且是担任一县之长这样的实权职位，毫无疑问，这对于他的仕途生涯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一个突破。 想到刚刚柳一萍和他说的班子会议上的情况，乔梁目光微凝，冯运明和张海涛、宋良等人支持他，乔梁并不意外，而郭兴安第一个举荐他，并且如此卖力要提拔他，乔梁猜测这跟安哲一定脱不开关系。 想及此，乔梁复又拿出手机，给安哲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乔梁道：“老大，我刚刚听说市里破格提拔我担任松北縣長了，据说还是新来的那位郭市長提议的，我和那位郭市長非亲非故，也素未谋面，这是您替我打的招呼吧？” “不管谁帮你打的招呼，你要清楚，你这次破格提拔是说得过去的，你也有这个资格，而组织上对你破格提拔，既是对你的厚爱，同时也对你寄予了期望，你接下来的担子并不轻松，别光顾着高兴，能不能干好这个縣長，相信很多人都会盯着你，甚至会拿着放大镜在看你，以挑刺的眼光看你，所以你要戒骄戒躁，努力把工作干好，让谁都挑不出毛病。”安哲淡淡道，乔梁的提拔顺利通过，安哲心里也替乔梁高兴，但他这会反而要给乔梁泼一盆冷水，让乔梁保持清醒，而不是自得自满。 听到安哲的话，乔梁心中一凛，道：“老大，您放心，作为您的前秘书，作为您曾经的身边人，我绝对不会给您丢脸，我要是干不好这个縣長，不用您批评我，我自己就引咎辞职。” “不是给我丢脸，而是不给组织丢脸，明白吗？”安哲纠正着乔梁的话。 嘴上如此说，安哲脸上却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老大，我明白，权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不会辜负组织对我的期望。”乔梁肃然道。 “嗯，这就好。”安哲点点头，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江州？” “我明天的飞机，先到金城，和廖书记告别一下后，再回黄原，到时候我去找您喝酒。”乔梁笑道。 “好，那等你来了再说，没什么事我就挂电话了，现在正忙着。” “老大，您先忙。”乔梁赶紧道，他知道安哲如今担任省办主任，不比从前轻松，要忙的事肯定很多。 和安哲通完电话，乔梁心里很感动，他知道自己这次破格提拔，一定是安哲努力的结果，但刚刚电话里，安哲却是不肯明说，而对方为他做的一切，都是对他的关心支持和厚爱，从来不求回报，这让乔梁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的话，他也清楚安哲想要的并不是他的感激，对方仅仅只是希望他能够有所作为，并且毫无保留地支持他的成长。 老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乔梁心里默默想着。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仕途的下一站，即将主政一县，乔梁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干出个人样来！ 第1777章 注定难忘 到了西州市里，乔梁先去找了家酒店住下，随即给周志龙打了电话。 周志龙现任市组织部副部長，比平时忙碌许多，不过接到乔梁的电话后，周志龙还是第一时间请了会假提前出来。 周志龙可以说最早知道乔梁要走的人之一，因为相关调动文件是最先到组织部的，所以周志龙早早就看到了。 在酒店和乔梁碰面，周志龙用力拥抱了乔梁一下，感慨道：“老弟，西州这个小地方，终归是留不住你这条真龙。” “周哥，不能这样说，我回去另有别的原因，并不完全是周哥你想的那样。”乔梁笑道。 “行，那我也不问了，祝老弟前程似锦就是。”周志龙笑了笑，“今晚啥也别说了，大醉一场。” “周哥，晚上不行，咱们现在叫两个小菜送到酒店，就在这屋里喝两杯就好了。”乔梁笑道。 “怎么，晚上有事？”周志龙疑惑的看着乔梁。 “对，有点事。”乔梁呵呵笑道，晚上和丁晓云约好了，乔梁还想着去丁晓云那来着。 “好吧，那就在屋里喝两杯。”周志龙咂咂嘴，颇有些遗憾，不过他也没追问乔梁有什么事。 乔梁在酒店住下来时，丁晓云也已经在回市区的路上，她和乔梁错开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对于晚上的约定，丁晓云自然记得，临走这一天，丁晓云要在家里亲自下厨请乔梁。 酒店里，乔梁和周志龙一人开了一瓶啤酒，直接对瓶吹，按照周志龙的说法，这才是大老爷们喝酒该有的方式。 周志龙有着西北人特有的豪放和直爽，讲义气、为人热情，这样的人是很值得交朋友的，而比起前段时间在林业局工作时的消沉，周志龙现在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干劲十足，乔梁也是打心眼里为周志龙感到高兴。 “周哥，祝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将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乔梁拿起酒瓶和周志龙碰了碰。 清脆的响声在屋里响起，周志龙笑得后槽牙都露了出来：“封侯拜相咱是不敢想了，将来真要能再进一步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周哥，人要有志气，敢想才能有希望，你说人要是没有梦想，岂不是跟咸鱼一样。”乔梁哈哈笑道。 “梦想也得看靠不靠谱，要是不靠谱，那就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就咱现在一个小小副处，还想封侯拜相呢，那不现实，再说了，我这个年纪，将来能走到什么程度，一眼都望到头了，不敢想不敢想。”周志龙喝着酒，连连摇头，又道，“倒是老弟你，还这么年轻，将来才有机会。” “我也不敢想。”乔梁笑道，走仕途这条路，其实没有一个人不想着升官，但升官最终走到什么层次，其实不只是看能力，更要看气运，再者，很重要的一点，还得有背景，能力、运气、背景三者缺一不可，也决定了一个人能走到什么高度，像乔梁这种普通家庭的小老百姓出身，自然也不敢奢望太多。 两人开着玩笑，周志龙唏嘘道：“老弟，说实话，和你共事的那段时间很痛快，你老弟敢想敢做有担当，和你这样的人一起做事，就两个字：舒服！” 周志龙说着，叹了口气道：“可惜咱们以后估计都没有一起共事的机会了。” 乔梁闻言也不禁沉默，随着他挂职结束，他将来再来西北工作的机会微乎其微，两人确实不大可能在一起工作了。 “嗨，说这个干嘛，喝酒就是，咱们都是大老爷们，不婆婆妈妈的。”周志龙很快就调整了情绪，爽快地笑了起来，又关心地问着乔梁的情况：“老弟，你这次回去，工作有着落没有？上级打算怎么安排你？” “不出意外，我可能会到松北县担任縣長，那是我们江州下辖的一个县。”乔梁说道。 “可以啊，老弟，你这不声不响就提正处了，而且还是一县之长，了不起！”周志龙高兴起来，朝乔梁竖起了大拇指，正处和正处之间无疑也是有差别的，像市直单位的一把手也是正处，哪怕一所省管本科院校的二级学院院长都是正处，而縣長同样也是正处，但前后者之间的含金量，肯定是有很大差距的。 周志龙对乔梁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嫉妒，只有替乔梁高兴的心思，他觉得乔梁提拔是理所应当，乔梁有能力、有担当，把乔梁放在更大的舞台上，乔梁一定能有更大的作为。 “周哥，相信你很快也能解决正处。”乔梁笑道。 “那就托老弟吉言。”周志龙跟着笑，他如今虽然担任市组织部副部長，但因为是从林业局平调过来的，没有兼其他职务，所以还是副处。 两人边喝边聊，倒也颇为尽兴，一直到晚上七点，乔梁接到一条短信后，不动声色看了一眼，接着收起手机，道：“周哥，我得出去一趟了，咱们日后有机会再大醉一场。” “好。”周志龙笑着起身，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乔梁有事，他也不好再硬拖着乔梁继续喝。 乔梁亲自把周志龙送到楼下，目送周志龙离开，乔梁这才打车前往丁晓云的公寓。 乔梁到的时候，丁晓云还在厨房里煮汤，桌上已经摆了四个菜，开门让乔梁进来，丁晓云一边往厨房走进去一边笑道：“还剩个汤，马上可以吃了。” “不急，我现在也不饿。”乔梁笑道，打量着丁晓云的这间公寓，这是他第二次过来，他知道丁晓云也没经常来住，但公寓里却是收拾得井井有条，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确实挺温馨的。 乔梁走到餐桌旁坐下，看着丁晓云忙碌的背影，很快，丁晓云就把汤端了出来，解开身上的围巾：“可以吃了，饿坏了没有。” “没有，我刚和周哥喝完酒，其实不饿。”乔梁笑道。 “周哥？”丁晓云疑惑地看着乔梁。 “周志龙。”乔梁笑答。 丁晓云闻言眨眨眼：“看不出你和周志龙关系还那么好。” “其实我来凉北工作这一年，收获最多的就是你们这些朋友。”乔梁笑道。 “可惜你这么快就要走了。”丁晓云有些落寞地看着乔梁，“如果你留下，咱俩搭班子，我相信一定能把凉北建设得更好。” 乔梁苦笑，没想到丁晓云再次提及这个话题，女人终究是比较感性。 岔开这一话题，乔梁端起酒杯，道：“丁书记，我敬你一杯。” 丁晓云点点头，和乔梁碰了一杯。 两人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乔梁想到丁晓云的婚姻问题，忍不住问了一句：“丁书记，你和你丈夫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处理完了，他现在不是我丈夫，只能叫前夫。”丁晓云目光平静，对这事好像看开了，而且和丈夫离婚，丁晓云反而是解脱了，所以丁晓云一点都不后悔，更没有伤心难过。 “处理好了就好，过不下去就早点分开，这对双方其实都好。”乔梁深有感触道，他想到了自己和章梅的婚姻，如果两人早点分手，或许这事就不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和痛苦，章梅也有可能不会疯，有些事没有后悔药，更不可能重头再来。 丁晓云知道乔梁离婚单身的事，但乔梁为什么离婚，丁晓云没问过，这毕竟是个人私事，问了有可能是揭人伤疤，所以丁晓云明智地没去探究，不过看到乔梁的神情，丁晓云忍不住半开玩笑道：“看来乔縣長和我一样，同病相怜，都是天涯沦落人。” “还真是。”乔梁笑了起来，“那咱们是不是得为了这个干一杯？” “那就干一杯，庆祝我们一起单身。”丁晓云抿嘴笑道。 “对，单身万岁。”乔梁咧嘴笑道。 “就怕咱们单身的会被人骂单身狗。”丁晓云难得开起了玩笑。 “那是别人嫉妒。”乔梁笑道。 两人举杯碰了一下，第二杯酒下肚，丁晓云脸上泛起两抹红霞，她是属于一喝酒就上脸的，本就白皙的脸蛋，增加了两片迷人的红晕，看起来愈发妩媚。 乔梁盯着妩媚动人的丁晓云，有些口干舌燥，潜藏在身体深处的某种冲动不由被唤醒。 放下酒杯，乔梁走到丁晓云身旁，情不自禁抱住了她。 “你……”丁晓云眼睛睁得老大，身体一下僵硬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同样变得滚烫，耳根子都红了起来，身体软绵绵地毫无力量，任凭乔梁抱着，甚至她隐隐生出了一种渴望，希望被乔梁这样一直抱下去。 脑子里产生的这种想法让丁晓云感到羞愧，她觉得自己没羞没臊的，不是一个好女人。 乔梁没说话，当他看向丁晓云时，发现丁晓云已然闭上了眼睛，这仿佛就像是向乔梁发出的信号，这信号暗示着某种默认和顺从甚至鼓励。 乔梁瞬间激动，胆子一下大了起来…… 今夜，注定难忘。 第1778章 游子归家 清晨，乔梁醒来时，下意识摸了下旁边，发现身旁空空如，乔梁一下醒了过来，丁晓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早已经没了踪迹。 看向厨房，发现厨房也没人，乔梁怔住，丁晓云不会就这么直接回凉北了吧？ 还真有可能！乔梁苦笑了一下，爬起来洗漱，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八点，时间还早得很，丁晓云却是不告而别，直接就走了。 乔梁正想着，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乔梁从卫生间探出头，看到是丁晓云，一脸惊喜：“丁书记，你没走？” “我去买早餐了，豆浆油条。”丁晓云笑了笑，“怎么，巴不得我赶紧走？” “当然不是，这是你的家，要走也是我走。”乔梁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看到你还没走所以高兴呢，以为你不打招呼就回凉北了。” 丁晓云闻言神色一黯，这次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她又怎会不告而别呢。 收敛了下情绪，丁晓云笑道：“快点洗洗出来吃吧。” 乔梁快速洗漱出来，走到丁晓云身旁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丁晓云。 “快吃吧，不然豆浆凉了。”丁晓云面色微红，有些不敢正视乔梁的目光。 “丁书记，有机会你来江州，我带你好好玩几天。”乔梁突然道。 “嗯。”丁晓云低声回应着，道，“待会我送你去机场。”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而且我是中午的飞机，不用急着过去，我上午还要去拜访一下萧书记，临走之前向萧书记道个谢，感谢萧书记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支持。”乔梁道。 丁晓云闻言没再坚持：“好，那我预祝你一路平安。” 乔梁点点头，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眼里都带着莫名的情绪，丁晓云率先移开目光，低头吃着东西。 乔梁也没再说话，他其实很不喜欢这种离别的气氛，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吃完早饭，丁晓云直接回凉北，乔梁则是去市里拜访了一下萧顺和。 从市大院出来后，乔梁坐飞机前往金城，在金城，乔梁逗留了一晚，就住在廖谷锋家里，顺便把牧区百姓送给他的一些农家干货拿了一些给廖谷锋，廖谷锋很高兴，老百姓送的东西，在廖谷锋眼里比金山银山还宝贵。 乔梁在金城和廖谷锋告别完，第二天返回黄原。 当飞机在黄原降落的那一刻，乔梁心情澎湃，有一种游子归家的感觉，这和上一次过年回家探亲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机场，依旧是叶心仪来接乔梁，看到乔梁的刹那，叶心仪盯着乔梁看了好一会，最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乔梁纳闷地看着叶心仪。 “笑你的光头。”叶心仪咯咯笑道，乔梁因为脑部做手术，头发都被剃光了，如今才刚刚冒出一点点发茬出来，看着委实像个光头。 乔梁一听，没好气的笑道，“我都差点没命了，你还好意思笑。” “谁让你逞英雄，也不想想你万一出点啥事，让你的家人怎么办。”叶心仪收起笑容白了乔梁一眼。 “那种情况，谁还能顾得上多想？脑子里只想着救人了，再说了，我要是不冲上去救人，还算个男人吗？”乔梁摇头笑道。 叶心仪没说话，看着乔梁的眼神隐隐发亮，这样的乔梁，无疑充满了魅力，很容易让女人怦然心动。 乔梁看到叶心仪的反应，嘿嘿一笑：“心仪，替我担心了没有？” “没有。”叶心仪娇哼了一声。 “是吗？那是谁一连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回电话的时候，是谁差点哭了呢？”乔梁戏谑地看着叶心仪。 “不许说。”叶心仪杏眼圆睁，狠狠盯着乔梁。 “好好，那不说。”乔梁笑了起来，心情愉悦，他知道叶心仪是关心他的，他昏迷刚醒来的时候，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叶心仪打来的，等他回过去时，叶心仪听到他的声音，险些都哭了，对方一直都在牵挂着他。 两人上了车，叶心仪瞅了乔梁一眼，撇嘴道：“晚饭怎么安排？听说某人升官了，晚上是不是该让我宰一顿？” “晚上和安书记吃饭，他已经安排好地儿了。”乔梁笑道，“你想宰我一顿，等下次吧。” 虽然安哲现在已经是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但乔梁还是习惯称呼他在江州时候的职务，之所以如此，似乎是因为某种难舍难忘的情怀。 叶心仪闻言哦了一声，想想又释然，江州现在开通了机场，乔梁没有直飞回去，而是转道黄原，肯定是来见安哲的，想及此，叶心仪心里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失落，似乎因为乔梁不是专程来见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心仪，晚上你也一起过来吧。”乔梁道。 “好。”叶心仪没有拒绝，她和安哲也不是第一次吃饭，没必要矫情。 开车送乔梁到黄原宾馆，叶心仪先行回去工作，时间到了傍晚，叶心仪才又过来。 安哲今晚在黄原宾馆订了包厢，乔梁和叶心仪过来的时候，包厢里还没有人，两人等了起来。 约莫六点半的时候，包厢外响起了说话声，乔梁听出其中一个是安哲的声音，另一个也很耳熟。 随即包厢门推开，率先走进来的是安哲，安哲身后是吴惠文。 乔梁和叶心仪都站起来，乔梁先和安哲打招呼，然后看着吴惠文，眼神一下亮了起来，激动道：“吴书记！” “怎么样，看到我是不是意外？”吴惠文微微一笑，目光从叶心仪身上掠过，落在乔梁身上，笑道，“听说你升官了，而且还是破格提拔，今晚我是来让你请客的。” “能请吴姐吃饭是我的荣幸。”乔梁笑着点头。 安哲这时候也适时出声：“今天惠文书记来省里办事，听到你今天回来，非要跟着来蹭饭。” 安哲说着朝叶心仪挥了挥手：“小叶也不是外人，随便坐，不要拘谨。” 几人落座，安哲让服务员开始上菜，一边看着乔梁，看到乔梁的光头时，安哲有些心疼，眼神又充满了赞赏：“小乔，好样的，没给江东这一批过去挂职的干部丢脸。” “岂止是没丢脸，反而还争光了。”吴惠文呵呵一笑，“这个光头就是小乔的军功章，待会我得和小乔合个影，记录下小乔光头的样子。” “吴书记，别了，我这样子不好见人。”乔梁笑着摸了摸头。 “不，我倒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帅，充满了男人的阳刚气。”吴惠文淡然笑道。 乔梁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吴惠文当着安哲和叶心仪的面这样夸他，总让乔梁觉得心里怪怪的。 一旁，安哲道：“惠文，你别老夸他，不然这小子尾巴要翘上天了。” “呵呵，您知道我的，我一向都是很谦虚的。”乔梁嘿嘿笑道。 “你谦虚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安哲微微一笑。 乔梁听了不由跟着笑，看着安哲高兴，乔梁也跟着开心。 这时安哲又道：“小乔，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先休息几天再到松北上任？你要是需要多休息一下，回头我和运明部長打个招呼，让组织部门多给你几天假，别急着催你到松北上任。” “不打紧的，我身体恢复快，早就没事了。”乔梁拍了拍胸膛。 “没事就好。”安哲放下心来。 感受到安哲言语间对自己的关心，乔梁鼻子酸酸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尤其是想到自己这一次破格提拔，是安哲背后努力的结果，乔梁一下变得严肃起来，看着安哲郑重道：“我知道这次我能破格提拔，是您帮我争取来的，这次我到松北担任縣長后，一定会好好努力，争取干出一番成绩来，不辜负组织，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小乔，其实你这样想是错的，你能够破格提拔，确切地说，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没有你在凉北挂职的表现，你这次破格提拔别人能服气吗？”安哲轻轻呼了口气，“正是因为你在凉北的表现足够突出，还让郑书记亲口表扬了，让宣传系统把你作为模范榜样宣传，所以才为你自己争取到了破格提拔的机会，否则就算是我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毕竟别人不会服气，更会横加阻拦，你明白吗？” “我明白。”乔梁默默点头，他知道自己这次破格提拔，要不是因为有自己在凉北的表现打下基础，绝不会这么顺利，可以说，这一次他的破格提拔，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而安哲，则是在其中起到了助推的作用。 这助推很关键很重要。 “明白就好，机会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安哲接着道，“你现在可以说是全省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之一，所以说很多人会带着有色眼镜审视你，看待你，尤其是你这个年纪担任一县之长的，更是全省独一个，所以别人更会挑你的刺，你干得好，别人会觉得理所应当，你干得一般，别人就会说你能力不行，你干得不好，别人更要说你不能胜任縣長的位置，所以，接下来你的挑战才真正开始，不要高兴得太早。” “您放心，我有信心干好。”乔梁正色道。 坐在安哲旁边的吴惠文这时笑道：“老安，还真是啊，你一说我才发现乔梁真是目前咱们省里最年轻的縣長，省机关大院虽然有好些个跟小乔差不多年纪就提正处的，但像小乔这样主政一县的，小乔还真是独一个。” “所以说他接下来的压力不小。”安哲指了指乔梁。 乔梁闻言不禁心神一凛，没想到自己竟会是江东省目前最年轻的縣長，这还真的给乔梁带来了些许压力。 第1779章 刺痛 看到乔梁的神色，安哲道：“小乔，有压力归有压力，但你也不要被吓到了，要有迎难而上的勇气，工作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畏手畏脚。” “嗯，我明白。”乔梁点点头，对于安哲的鼓励和点拨，乔梁都虚心听了进去。 “开始吃饭。”安哲点点头，“晚上这顿饭就让小乔买单。” “那就这么说好了，待会你们可别抢着付钱。”乔梁笑道。 几人开始吃饭，乔梁先是敬了安哲一杯，随即又朝吴惠文敬了杯酒，平心而论，吴惠文对乔梁的关心和爱护也一点都不少，只是这会当着安哲和叶心仪的面，乔梁也不好表现地跟吴惠文过于亲近。 几杯酒下肚，安哲关心起了叶心仪的情况，问道：“小叶，你借调到省里也挺长时间了，编制还没解决吗？” “还没有。”叶心仪摇了摇头。 “编制还没解决，你日后想留在省里就难了，回头我帮你问问吧。”安哲眉头微拧了一下，这事涉及到宣传部门，安哲是不好直接插手人家系统内部的事的，不过他对叶心仪倒也是挺欣赏，回头要是有碰到宣传部那位，适当帮忙开口问问倒也无妨。 安哲想把叶心仪一把，叶心仪却道：“安秘书长，不必了，我也不是很想留在省里，我借调的时间也快到了，我想回江州去。” “哦？”安哲看了叶心仪一眼，又瞅了瞅乔梁，两人坐在一起，还真的跟金童玉女一般，关键是两人现在都是单身，似乎感觉到自己明白了什么，安哲脸上涌出一缕若有若无的难得的笑意，“你回江州其实也不错。” 叶心仪看到安哲的眼神，知道对方误会了，俏脸微红，又不好解释什么。扪心自问，叶心仪不否认自己想回江州或许跟乔梁也有那么一点点关系，而且想留在省里，确实也很难，而叶心仪和安哲的关系并没有到那个份上，她也不好意思让安哲去为了自己欠别人人情。 几人边吃边聊，很快就吃完饭，乔梁送安哲和吴惠文离开，见只有安哲上车离去，吴惠文站在原地没动，乔梁愣了一下，看向吴惠文：“吴书记，你……” “我今晚也住在黄原宾馆。”吴惠文笑着眨眨眼。 “啊？”乔梁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想着待会可以去吴惠文屋里串门，不过这会叶心仪还没走，乔梁不由转头看着叶心仪，“心仪，你要去我屋里坐一会还是现在就回去？” “我先回去。”叶心仪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她手上拿着手机，刚刚收到一条短信的她，看完之后就有些心神不宁。 乔梁没注意到叶心仪的脸色，他其实是还想和叶心仪聊一会的，问问叶心仪工作的事，但想到吴惠文还在身旁，乔梁也就没问这事，等回头再和叶心仪聊，反正有的是机会。 这时正好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叶心仪招了招手，示意出租车停下，同吴惠文和乔梁告别后，叶心仪也上车离开。 目送着叶心仪离开，乔梁慢慢收回目光，冷不丁听到旁边的吴惠文调侃道：“怎么，舍不得女友？” “吴姐，你说笑了，她可不是我的女友。”乔梁苦笑。 “我看你们俩看对方的眼神都很不一般嘛。”吴惠文笑道。 “有吗？”乔梁有些错愕，他自己都没注意。 吴惠文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同为女人，她当然能看出叶心仪看乔梁的眼神有些异样，不过吴惠文也没啥吃醋的心思，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再加上她的这个年龄，吴惠文已经不会再有什么小女人的心思，她的心思和精力更主要是放在工作上，而不是什么儿女情长。 再者，对于乔梁的感觉，吴惠文的心理其实是十分复杂的，有时候她把乔梁当成一个弟弟看待，有时候，乔梁又会在不经意间撩动她的心扉，让她怦然心动，所以她对乔梁的感觉连自个都说不上来。 “吴姐，去你屋里坐坐吧。”乔梁很明智地岔过这个话题。 “好。”吴惠文点点头。 两人来到吴惠文屋里，吴惠文从行李箱里拿出一瓶红酒，又指了指桌上的两个玻璃杯，对乔梁道：“小乔，这两个杯子你拿去洗洗。” 乔梁很快就将杯子拿去洗了出来，有些惊讶的对着吴惠文道：“吴姐，你现在出差还自己带酒出来？” “我最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晚睡前都要喝杯红酒，不然睡不着。”吴惠文笑笑。 “这倒是挺好的，喝点红酒对身体没坏处。”乔梁点点头，很快又关心起吴惠文来，“吴姐，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所以睡不着？” “也许吧，前阵子有些失眠，不过现在睡前一杯红酒，倒是睡得挺好的。”吴惠文点点头。 “吴姐，工作要紧，但你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身体是事业的本钱呢。”乔梁关心道。 “是啊，身体才是事业的本钱。”吴惠文颇有感慨地说着，看着乔梁喃喃道，“年轻真好。” “吴姐也年轻呢，比那些二三十岁的小姑娘都好看。”乔梁笑道。 “你这张嘴啊，不知道以后要骗多少女人。”吴惠文摇头笑笑。 “吴姐，我说的是实话，并不是故意讨好你。”乔梁一脸认真。 “那看来我保养的还不错，不然早就人老珠黄了。”吴惠文呵呵一笑，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红酒，朝乔梁招招手，“来吧，咱们一人喝点。” 乔梁点点头，没有拒绝。 乔梁和吴惠文在房间里喝酒时，叶心仪租住的小区楼下，刚打车回来的叶心仪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小区门口边等待的徐洪刚。 徐洪刚这会也已经看到了叶心仪，快步走过来，微微一笑：“心仪，回来了……” “徐书记，您找我有事？”叶心仪礼貌而又不失尊敬道。 徐洪刚又笑了一下：“心仪，私人场合，不需要喊我徐书记。” “我觉得还是喊您徐书记合适。”叶心仪神色淡然，接着又问了一遍，“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徐洪刚笑道。 叶心仪闻言，眉头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这个结果，她其实早就猜到。 看着眼前纠缠不休的徐洪刚，叶心仪没来由有些烦躁，忍不住道：“徐书记，您能不能别老是这样，您这样已经影响到了我的正常生活了，您知道吗？” 原来，刚刚是徐洪刚给叶心仪发短信，说是有事找叶心仪，他已经在叶心仪住所楼下等着了，叶心仪要是不回来，他就等到天亮，叶心仪不得已只好回来，她心里已经猜到徐洪刚肯定不是真的有事，但又怕对方真的会在小区门口站到天亮。 最近这段时间，叶心仪对徐洪刚的电话经常不接，短信也很少回，因为徐洪刚在短信里经常发一些暧昧暗示的话，即便是打电话，徐洪刚的话也是越来越过分，惹不起躲得起，叶心仪索性就不理会徐洪刚，打算冷处理，本以为这样能清净一段时间，没想到徐洪刚改变了策略，每次来黄原，就直接来到叶心仪的住所外等着，搞得叶心仪无奈不已，有时候为了避开徐洪刚，甚至加班到十一二点才从单位里离开。 今晚徐洪刚又过来，给叶心仪发的短信开始变成那种半威胁似的，直言叶心仪要是不回来，他就一直等着，叶心仪无奈只好回来。 叶心仪的话此刻显然刺痛了徐洪刚，他睁大眼睛看着叶心仪：“心仪，我喜欢你难道有错吗？” “徐书记，您喜欢我没错，但我们俩不适合，我已经向您很明确地表达过我的态度了，但您还这样，就影响到我的生活了。”叶心仪耐着性子道。 徐洪刚没说话，他何尝不知道叶心仪的态度，但他心里就是不甘心，对叶心仪的喜欢，甚至让他心理有些扭曲，隐隐演变成一种非得到不可的占有欲，所以哪怕叶心仪明确拒绝了他，徐洪刚也不会轻易放弃。 两人沉默着都没说话，徐洪刚突然闻到叶心仪身上的酒味，问道：“你晚上喝酒了？” “喝了一点。”叶心仪道。 “和谁喝的？”徐洪刚进一步问道。 叶心仪闻言皱起眉头，她不喜欢徐洪刚插手她的生活，更不喜欢徐洪刚带着这样的口气问他，对方本就不是她什么人，凭什么管得这么宽？ 见叶心仪不说话，徐洪刚鬼使神差道：“你是和乔梁喝的？” 叶心仪一呆，徐洪刚怎么会知道？ 叶心仪的反应等于间接告诉了徐洪刚答案，刹那间徐洪刚脸色变得阴沉，胸腔仿佛要爆炸一般。 在这一刻，徐洪刚对乔梁的妒意达到了顶点。 这妒意中带着恨意。 第1780章 乔梁的困惑 叶心仪不知道徐洪刚此时的心思，更不知道因为对自己的喜欢，徐洪刚会间接恨上乔梁，并且这种恨意让徐洪刚几近要丧失理智。 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徐洪刚咬着牙道：“果真是小乔回来了，他对你还真是好嘛，回来了先来见你，也没见他给我这个老领导打个电话。” 叶心仪眉头微蹙，感觉徐洪刚这话怪怪的，叶心仪不由解释了一句：“乔梁是跟安秘书长吃饭，只是顺便把我叫上了而已。” 听到这话，徐洪刚脸色稍缓，但一想到乔梁和叶心仪的关系亲密，甚至还让他亲眼看到两人有一些亲热的动作，徐洪刚的脸色就再次阴郁起来，心里对乔梁产生了强烈的厌恶。 “心仪，现在时间还不是很晚，咱们找个时间坐坐吧。”徐洪刚收起自己的情绪，眼神热切地看向叶心仪。 “不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叶心仪婉拒道。 “你难道连跟我坐一会都不肯吗？”徐洪刚一脸失落，“你知道的，我为了你离婚了，我之前还满心欢喜地以为离婚后可以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没想到……” “徐书记，您这话从何说起？您离婚是您自己的事，怎么说成是我的原因了？”叶心仪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打断徐洪刚的话，她没想到徐洪刚竟然把离婚的原因算在她头上，叶心仪坚决不能认领这个，她从来就没主动撩拨过徐洪刚，甚至早早就对徐洪刚的暗示严词拒绝，如今徐洪刚要把离婚说成是她的原因，无疑是想给她施压，让她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叶心仪无论如何都不会也不能背这个黑锅。 事实上，要不是之前徐洪刚发短信的时候跟叶心仪说离婚了，她都不知情，而自那以后，徐洪刚在言语上就愈发露骨，叶心仪很明智地和徐洪刚拉开距离，但徐洪刚却依旧缠着不放，因此，叶心仪对待徐洪刚的态度才会变得越来越冷淡，因为她清楚，不能给徐洪刚半点念想，否则对方只会得寸进尺，一直缠着她。 徐洪刚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对，赶紧道：“心仪，你别误会，离婚是我个人的事，但我真的是很喜欢你，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单身，咱俩可以在一起，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叶心仪好笑地看着对方：“徐书记，我并没有喜欢过您，所以也没有过什么心理负担，我一直以来都是把您当成一位尊敬的领导，一位敬重的老兄，请您不要把您个人的想法强加到我头上。” 叶心仪说完有些气恼，她不知道徐洪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眼前的徐洪刚让她很陌生很讨厌。 徐洪刚还待说什么，叶心仪直接道：“徐书记，没事请您回去吧，我真的要休息了。” 说完叶心仪抬脚就走，走了几步，叶心仪想起了什么，接着又停住，转头看向徐洪刚：“徐书记，请您别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相信有很多女人都喜欢您这样事业有成的男人，您有大把的女人可以选，请您别再来打扰我的正常生活，十分感谢！” 说完这话，叶心仪头也不回地走进小区，她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重，尤其是徐洪刚曾是她的领导，对她也曾经有恩，因为她借调到省里的事，徐洪刚前后帮了她不少，她委实不该和徐洪刚这样说话，但如果不说点重话，她又怕徐洪刚会一直纠缠不放，面对这两难的选择，叶心仪最终也只能无奈地选择说点伤人的话。 看着叶心仪的背影，徐洪刚呆呆站在原地，自己对叶心仪的喜欢，在叶心仪眼里竟然变成了打扰她的正常生活，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徐洪刚低声喃喃自语着，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他对叶心仪的喜欢和欣赏不是一点半点，如今却是这个结果。 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徐洪刚脸色突地变得狰狞：乔梁，都是乔梁这小子的原因！ …… 宾馆里，乔梁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坐在一旁的吴惠文见了不由笑道，“小乔，你是不是感冒了？” “没有啊，不知道谁在想我。”乔梁笑哈哈道。 “还真有可能，说说，你有几个红颜？”吴惠文笑眯眯看着乔梁。 “这个……”乔梁笑着挠头，没想到把自己绕进去了。 吴惠文瞅着乔梁的反应，打趣道：“看来不少，不过也正常，男人嘛，只要足够优秀，自然会吸引女人的目光。” 乔梁苦笑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好在吴惠文也不是要深入探究，很快就转移话题：“小乔，马上就要独当一面了，有没有信心？” “有。”乔梁信心十足地点头，“有安书记还有吴姐给我当后盾，我有信心干好。” “有信心就好，真要是在工作上碰到什么问题，除了老安，你也可以来问我，我走过的路毕竟比你多，或许可以指点你一二。”吴惠文笑道。 乔梁点点头，知道吴惠文是关心他，心里感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到了十点多的时候，乔梁见吴惠文开始打哈欠，便起身告辞。 吴惠文也没有挽留，送乔梁到门口。 从吴惠文房间离开后，乔梁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他每次看到吴惠文，心里总是有一股莫名的躁动，吴惠文的成熟、知性、落落大方，以及那种经过岁月沉淀的美，都深深吸引着乔梁，让乔梁有一种想要征服的冲动，但他又清楚，吴惠文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样。 或许也正是因为吴惠文的身份和地位，让乔梁不敢像对其他女人那样对她，所以两人之间始终有一股火花在摩擦，但彼此间又仿佛隔着一条鸿沟，谁都不敢轻易逾越那一步。 回到自己房间，乔梁轻轻叹息了一声，脑海中浮现着吴惠文的身影，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乔梁和吴惠文一起吃了早餐，吴惠文上午还要去省里开会，所以吃过早饭后就离开，至于乔梁，和叶心仪打了个电话后，乔梁在屋里等着叶心仪过来。 约莫等了二十多分钟，叶心仪过来了，乔梁一看到对方就问：“小叶，你借调结束真的要返回江州？” “那不然呢？”叶心仪笑笑，“又没办法留下来，不回江州去哪里？” “其实你要是真想留在省里，可以让安书记帮忙问问的。”乔梁说道。 “算了，安秘书长对你好是一回事，但我跟他的关系还没到那份上，不想让他去为我浪费人情，何况我确实也想回江州了。”叶心仪淡然地笑笑，乔梁提到安哲，叶心仪忍不住想到徐洪刚，徐洪刚也曾提到过要帮她找找关系，解决她在省里的编制，被叶心仪婉拒了，她不想再欠徐洪刚人情，否则徐洪刚只会没完没了地继续缠着她。 乔梁不知道叶心仪此刻在想什么，听到叶心仪想回江州去，不禁笑道，“你想回江州，是因为我吗？” “臭美。”叶心仪白了乔梁一眼。 乔梁嘿嘿一笑，只当叶心仪口是心非。 这时叶心仪看了下时间：“你啥时候去车站？我开车送你过去，然后我也得回去上班了，我就请了一上午的假。” “那就这会过去吧，正好中午前可以到江州。”乔梁说道。 办了退房手续，乔梁坐上叶心仪的车子，见叶心仪连连打哈欠，脸上还有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便问了一句：“昨晚没睡好？” “嗯，躺了很久，半夜才睡着。”叶心仪点点头，眉头紧拧着。 “咋的，遇到啥心事了？”乔梁关心道。 “没事。”叶心仪摇了摇头，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她想问问乔梁对徐洪刚这个人有什么看法，但想想又觉得不妥，她知道徐洪刚在乔梁落难时帮助过他，乔梁心里肯定是感激徐洪刚的。 “小叶，咱俩也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没必要掖着藏着。”乔梁笑道。 叶心仪闻言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觉得徐书记这个人怎么样？” “徐书记？你指的是徐洪刚书记吗？”乔梁反问。 “当然是他了，不然还有谁？”叶心仪点头。 “他人挺好啊，怎么了？”乔梁疑惑地看着叶心仪。 “没啥。”叶心仪摇头，又问，“徐书记离婚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说起来这事也是巧合，我过年回来要返回凉北时，在黄原机场遇到了徐书记的爱人何丽，从她口中才知道她和徐书记离婚了。”乔梁说着，有些惊讶地看着叶心仪，他知道徐洪刚离婚还是因为恰巧遇到了何丽，无意中得知了这件事，那叶心仪又是怎么知道的？ 想及此，乔梁问叶心仪：“你又是怎么知道徐书记离婚的？” “徐书记自个告诉我的。”叶心仪撇嘴道。 “徐书记告诉你的？”乔梁有些古怪地看了叶心仪一眼，按说离婚这种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是徐洪刚身为领导，更不可能自个到处去嚷嚷，他怎么会主动告诉叶心仪呢？ 乔梁越想越觉得奇怪，转头瞅着叶心仪，见叶心仪不欲多说的样子，乔梁愈发纳闷，他总感觉叶心仪突然提起徐洪刚隐隐是想表达什么，但叶心仪不说，乔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第1781章 顾虑 到了车站，乔梁和叶心仪挥手告别，在叶心仪准备上车离开的刹那，乔梁忍不住又道：“心仪，你刚刚和我谈起徐书记，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没有，就是随便提一提。”叶心仪摇头道。 “哦。”乔梁下意识点着头，看着叶心仪上车，乔梁直觉叶心仪没说实话，但对方不说，乔梁也没办法。 “我回去上班了。”叶心仪朝乔梁挥挥手，踩下油门，开车离开。 目送着叶心仪离去，乔梁提着行李进站上车，临近中午，乔梁抵达江州，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 乔梁打开门的刹那，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把行李放到屋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后，乔梁看了下时间，这会差不多12点，乔梁寻思着叫份快餐来公寓吃，下午乔梁打算直接去市组织部报到，看组织部那边安排他什么时候去松北。 乔梁正寻思着，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邵冰雨。 “冰雨！”乔梁看到邵冰雨很高兴。 “回来了。”邵冰雨神色平静地看着乔梁，淡淡道。 “是啊，回来了。”乔梁点点头，怔怔地看着邵冰雨，“来，进来坐。” 邵冰雨走了进来，乔梁没有把门关上，屋子里空气发霉，通通风。 乔梁接着去拿热水壶烧水，一边洗着杯子一边说道：“太久没回来住了，都是灰尘，不过刚刚椅子我擦过了，你可以坐。” “我帮你收拾一下吧。”邵冰雨鬼使神差道。 乔梁闻言愣了一下，直勾勾盯着邵冰雨，“不生我气啦？” “谁生你的气了？”邵冰雨抬头看了乔梁一眼， “我看你这半年都没怎么理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了。”乔梁苦笑了一下，自打他过年那次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惹邵冰雨不高兴了，这半年多来，邵冰雨并没怎么跟他联系，也只有他主动给对方发短信的时候，邵冰雨才会偶尔回一下。 听到乔梁的话，邵冰雨沉默了起来，她并不是不想理乔梁，而是她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每当心里对乔梁的感情迸发出来时，邵冰雨就会想到叶心仪，她喜欢乔梁，但她何尝看不出来，叶心仪对乔梁也有好感，再加上叶心仪和乔梁认识更早，而她和叶心仪又是好朋友，一想到三人之间的复杂关系，邵冰雨就头疼欲裂，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索性也就对她和乔梁的关系进行冷处理。 虽然没怎么和乔梁联系，但邵冰雨发现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她对乔梁的情感压制得越狠，心里对乔梁就越是想念，就好比这两天，知道乔梁快要回来了，邵冰雨内心深处激动不已，每天中午回到宿舍，她都会特意往乔梁这边的窗口眺望，看乔梁回来了没有。今天下班后回到宿舍，她看到乔梁宿舍的窗户打开，知道乔梁回来了，于是就过来了。 此刻面对乔梁的话，邵冰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片刻，邵冰雨低声道：“我没生你的气，只是这半年多来工作太忙，没顾得上和你联系罢了。” “工作太忙，总不可能每天都要加班吧？”乔梁呵呵笑道，他也是在宣传部干过的，知道宣传部并不像邵冰雨说的那么忙，对方这会明显是没说实话。 “虽然不是每天加班，但工作累了，回来就想休息，哪里顾得上和你联系。”邵冰雨神色有些不自在地说着。 乔梁笑了笑，没再追问，哪怕知道邵冰雨说的不是真话，但男人有时候该装傻就得装傻。 “对了，你吃午饭了没有？”乔梁问道。 “我吃过了。”邵冰雨点点头，看着乔梁，“你还没吃？” “我刚回来。”乔梁指了指房间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不然太脏了，这会正准备叫餐呢。” “那你叫吧，我帮你收拾。”邵冰雨说道。 邵冰雨是属于说做就做的人，嘴上刚说完，邵冰雨已经站起来，走去拿扫把。 看着邵冰雨的背影，乔梁心神一动，忍不住走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邵冰雨。 “你……你干什么。”邵冰雨身体僵住，声音发颤道。 “不干什么，只想这样静静抱你一会。”乔梁喃喃道。 邵冰雨闻言，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任凭乔梁抱着，并没有挣扎。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乔梁闻着邵冰雨身上的芳香，身体产生了些许躁动，不再满足于只是静静地抱着邵冰雨，手开始不老实起来，邵冰雨很快感觉到了，轻轻推开乔梁，脸色发红的道：“门还没关呢。” “我去关门。”乔梁神色一振，邵冰雨这话似乎在默许暗示自己什么。 乔梁走去关门时，邵冰雨却是跟在他身后，快到门口时，比乔梁快一步走了出去，转头对乔梁道：“晚上一起吃饭，我先回去午睡了。” 邵冰雨说完快步离开。 乔梁见状哭笑不得，他还以为可以一亲芳泽呢，没想到邵冰雨跑得这么快。 重新走回屋里，乔梁叫了份快餐，随意解决了午饭。 下午，乔梁来到组织部，因为提前给冯运明打了电话，乔梁到了之后，得以直接见到冯运明。 “小乔，欢迎回来。”办公室里，冯运明看到乔梁的第一眼，立刻起身欢迎。 “冯部長，您太客气了。”乔梁有些受宠若惊。 “欢迎咱们的功臣回来，应该的。”冯运明哈哈一笑，打量着乔梁，脸上充满了赞赏的神色，“小乔，你很好，给咱们江州的挂职干部争光了。” “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其实也没什么。”乔梁谦虚地说着，又不忘感谢冯运明，“我之前能去西北挂职，多亏了冯部長的指点和推荐，说起来我得感谢您。” 冯运明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就喜欢乔梁这种懂得感恩的年轻人。 接着冯运明朝乔梁招招手：“小乔，过来坐，别站着。” 乔梁走到冯运明对面坐下，开口问道：“冯部長，我什么时候去松北上任？” “什么时候都可以，不过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可以吗？我可是知道你才刚出院没几天，而且你这次伤到的是脑部，没大碍吧？”冯运明关心地问道。 “不打紧的，我恢复得很好，随时都能工作。”乔梁迫不及待道。 “这么急切就要去松北工作了？”冯运明笑道。 “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想着早点去工作。”乔梁笑道。 “确定不需要多休息几天吗？”冯运明再次关切地问道。 “不用。”乔梁肯定地点头。 “好，那我这边安排一下，明天我亲自送你到松北上任。”冯运明笑道。 乔梁愣了一下，旋即惊喜地看着冯运明，“冯部長您亲自送我过去？” “怎么，不行吗？”冯运明笑道。 “不是不行，是我太荣幸了。”乔梁有些激动，“感谢冯部長对我的关心和支持。” 乔梁心里很清楚，像一般新縣長赴任，能有组织部的一名副部長陪着就不错了，冯运明亲自送他过去，无疑可以对外传递两个信号，一是市里对他乔梁的重视，其次，是冯运明个人对他的支持，这些都是有利于乔梁接下来在松北县开展工作。 同样，乔梁也清楚，冯运明如此支持他，这里头肯定少不了安哲的因素。 老大为我做的真是太多了。乔梁默默想着，他觉得自己欠安哲的真是越来越多，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报答。 这时，冯运明又道：“小乔，你和培龙书记以前也认识，这次去松北和培龙书记搭班子，有没有信心干好？” “有信心，请冯部長放心，我一定会配合好苗书记搞好松北的工作，争取让松北的发展更上一层楼。”乔梁表态道。 “嗯，这就好。”冯运明笑了笑，“说实话，我还真的挺期待你到松北工作后的新局面，在全市下辖的各个县区里，松北的经济不好，整体偏落后，你到松北后，一定要拿出年轻人的闯劲和拼劲，争取将松北发展建设得更好，这也是组织对你的期望。” “请冯部長放心，我不会辜负组织对我的期望。”乔梁郑重点头。 嘴上如此说，乔梁心里却是没有太大的信心，不是他对自己的能力没信心，而是乔梁对能否和苗培龙搭好班子感到有些担忧，要是在以前，乔梁不会有这种担心，因为以前他和苗培龙的关系很好，但现在，他知道苗培龙因为某些原因对他心怀不满，两人的关系不复从前，这让乔梁生出了些许顾虑。 乔梁担心一旦苗培龙将个人情绪带入工作中，那可能会造成两人工作中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摩擦，这是乔梁所担心的，此时，乔梁只希望苗培龙是个懂大局识大局的人，不会因为个人偏见而影响工作。 第1782章 戏精 乔梁在冯运明办公室里坐了一会便离开，从大院里出来后，乔梁寻思片刻，拿出手机给苏妍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苏妍很快接了起来，乔梁开口就道：“苏妍，你现在有空吗？跟我去趟精神病院看章梅。” “啊……你……你回来了吗？”苏妍意外的声音里带着惊喜。 “嗯，今天回来的。”乔梁点了点头，“我现在大院门口，你开车过来接我还是咱们在精神病院门口会合？” “我开车去接你吧，你稍等一会，我跟领导请个假。”苏妍说道。 “好，我等你过来。”乔梁点头道。 约莫等了二十多分钟，乔梁便看到苏妍开着车过来，上了车，乔梁道：“你这过来的速度可够慢的，广电局离大院就那么点距离，你让我等了快半小时。” “领导正在开会呢，我总得等他开完会再请假吧。”苏妍撇撇嘴，“我还没说你呢，你每次回来，都是约我去精神病院，就没见你约我去过别的地方，咱们就算是假冒的男女朋友，偶尔也得浪漫一下吧？” “你想跟我怎么浪漫？”乔梁呵呵一笑。 “咱们可以去吃吃西餐，或者逛逛街啊，总之就是做一些情侣间做的事嘛，那样装着也才像情侣，某人才不会怀疑。”苏妍道。 “某人又不是24小时跟着我们，咱们做那些有意义吗？”乔梁淡淡一笑，“只要我约你去精神病院，他就不会怀疑咱俩的关系。” “为什么？”苏妍不解地问道。 “无可奉告。”乔梁干脆道。 苏妍转头看了乔梁一眼，微微皱了下眉头。 苏妍自是不知楚恒在精神病院布下了眼线，只要她和乔梁去看望章梅，楚恒很快都会知道，所以乔梁才会如此有信心笃定楚恒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车子在马路上开着，苏妍偶尔会不自觉瞄乔梁一眼，扪心自问，苏妍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在她和乔梁的这段假冒情侣关系中，她已然对乔梁动了心，尤其是乔梁现在破格提拔即将担任松北县縣長，眼看着前途一片大好，苏妍也就更加心动，在她眼里，乔梁是个巨大的潜力股，值得投资，因此，苏妍萌生了假戏真做的想法，只可惜乔梁看起来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 车子很快到了精神病院，乔梁和苏妍一起上楼，到了病房外，乔梁看到照顾章梅的李姐，笑着打招呼：“李姐。” “来了。”李姐见是乔梁，笑吟吟点头致意。 “李姐，章梅最近怎么样？”乔梁问道。 “还是老样子。”李姐说道。 “哦，辛苦李姐了。”乔梁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章梅这辈子难道就这样一直疯疯癫癫下去不成？ “你们进去吧，我去给她洗衣服。”李姐说道。 “好。”乔梁点点头，他看到李姐手上确实端着一盆衣服。 走进病房，乔梁看到章梅呆呆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略显憔悴，乔梁不由叹息了一声，本应该年轻貌美的章梅，如今却变成了这样，让人痛心。 “你难道真的恢复不了吗？一辈子这么长，你现在却就已经……”乔梁看着章梅喃喃道。 此时此刻，乔梁并没有注意到，当他说话时，章梅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一旁，有些无聊的苏妍拿出手机玩，她对章梅怎么样根本就懒得关心，章梅是死是活也跟她没有关系，如果不是要跟乔梁演戏，她这辈子甚至都不可能踏进精神病院这种地方。 乔梁继续自言自语和章梅诉说着，苏妍有些不耐烦道：“你跟她说那么多有用吗，她又听不懂，你纯粹是浪费时间。” “她听不懂是她的事，我要说是我的事，你要觉得不耐烦，就出去外面等。”乔梁淡淡道。 苏妍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这时，在办公室里的楚恒接到电话，知道了乔梁和苏妍去精神病院看章梅的消息。 拿着手机，楚恒微微沉思着，抬手看了下时间，然后给乔梁打了过去。 精神病院，乔梁看着楚恒打过来的电话，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默默接起电话。 “小乔，回来了没有？”电话那头，楚恒笑着问道。 “楚哥，我今天刚回来。”乔梁笑答。 “我就猜你也该回来了，毕竟你都快到松北上任了。”楚恒笑了起来，“咱们也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这样吧，晚上我做东，你把苏妍一起叫上，我请你们吃饭。” “楚哥，就不用让你这么破费了吧。”乔梁笑道。 “怎么能叫破费呢，你从西北回来，我给你接风洗尘是理所应当的嘛，再说了，我请下自己的兄弟吃饭，哪能叫破费。”楚恒呵呵一笑，“就这么说定了，咱们晚上见，我待会将吃饭的酒店和包厢号给你发过去。” “行，那就晚上见。”乔梁挑了挑眉头，没有拒绝，既然要演戏，有时候也得演得像一点。 乔梁挂掉电话后，旁边的苏妍迫不及待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说晚上请我们吃饭。”乔梁看了看苏妍，“晚上咱们一起过去。” “哦。”苏妍下意识点着头，对于楚恒的邀请，苏妍也不敢生出拒绝的心思。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乔梁和苏妍一起来到酒店，走进包厢时，楚恒已经在里头，看到乔梁和苏妍牵手进来，楚恒眼睛眯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愈发浓厚，看着乔梁和苏妍笑道：“你们俩这是小别胜新婚啊，过来吃个饭都要牵着手，看得我都有点嫉妒了。” 乔梁听到楚恒的话，呵呵一笑，两人到了酒店楼下才刻意牵手，为的就是让楚恒看到。 见目的达到，乔梁松开苏妍的手，对楚恒道：“楚哥，虹姐还是没有消息？” 楚恒摇摇头，叹了口气。 乔梁暗笑，接着道：“楚哥，既然虹姐都这么久没有消息了，那你何不……” 乔梁故意做出含蓄的样子没有说下去。 “算了，我和你虹姐感情深厚，哪怕她失踪了，我也会一直等着她的，我相信早晚有一天她会回来。”楚恒目光一黯，神色低沉道。 楚恒的话让乔梁忍不住想呕吐，王八蛋，戏精，明明是道貌安然的禽兽，却装地一往情深。 “不提这事了，你们坐，看看要吃什么，你们点菜。”楚恒笑道。 乔梁点点头，和苏妍坐了下来。 苏妍面对楚恒时，明显很拘谨，坐下来一言不发，似乎对楚恒很畏惧。 楚恒目光在乔梁和苏妍身上来回扫着，突然道：“小乔，如今你也回江州了，依我看你和小苏可以把婚事办了，这样以后你也好个人照顾。” “啊？”乔梁愣了一下，没想到楚恒会突然提这个，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乔梁一时愣住，见楚恒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心念急转，想着如何找个合理的借口拒绝楚恒的提议。 “怎么，你不愿意？我看你和小苏的感情火候已经到了嘛，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早点把婚事办了，小苏可是电视台的一朵花，追求的人不知道多少，你要是不抓紧，回头小苏被人抢走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楚恒看到乔梁的反应笑道。 乔梁嘴角抽了一下，老子要是不知道你的安排，被你卖了还帮你数钱。 脑袋里的想法一闪而过，乔梁道：“楚哥，我现在主要精力都在工作上，暂时不考虑婚姻的事，再说了，章梅现在这样，我也没心思结婚。” “小乔，你和章梅已经离婚了，没必要背负任何心理负担，你还这么年轻，该追求自己的幸福。”楚恒道。 乔梁笑了笑，不动声色从桌底下踩了苏妍一脚，苏妍瞅了乔梁一眼，心领神会，看着楚恒道：“他说的其实也没错，现在我们都忙着工作，聚少离多，结婚是快了点。” “好吧，你们有自己的想法，那你们自己打算吧。”楚恒笑了笑，盯着苏妍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不快。 松北县。 县城中心的盛景花园小区。 此刻，小区5楼的一户居民家里，一对中年夫妻坐在客厅里，男子不停地吸着烟，女子则静*在一旁，夫妻两人都满脸愁容，明显遇到了什么事。 “我决定了，必须去县里告状，不能就这样认了。”男子突然掐灭烟头，沉着脸说道。 “有用吗？你之前不是还写信寄给了县里的相关领导，最后不是也石沉大海了吗？”女子神色低落地说着，一点都不抱希望，又道，“何况对你的处分本就是县里的主管部门做出的决定，你去告状有用吗。” “没用也得试试。”男子面无表情，“这次情况不一样，我听说县里马上有新縣長有上任了，这个新縣長，我特地了解了一下他的情况，或许他会不太一样。” “能成吗？”女子眼里闪过一丝希翼。 “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男子苦笑了一下，“到了这份上，我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豁出去跟他们拼了。” “可是新縣長上任，你能见到对方吗？”女子迟疑道。 “想见总有办法见到的，小小的松北县城就这么大点，只要有心，难道连个縣長都见不到？”男子低声呢喃着。 第1783章 确保控制 酒店，乔梁和苏妍同楚恒吃完晚饭已经是八点多，饭后，乔梁和苏妍一起站在酒店门口送楚恒离开，直至目送楚恒的车子消失，乔梁才松开苏妍的手。 “你也太现实了，他一走，你就急着甩开我的手，我有那么差劲吗？”苏妍一脸幽怨地看着乔梁，“平时追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怎么我在你眼里反倒跟洪水猛兽一般，你巴不得离我远点？” “呵呵，你想错了，是你的魅力太大，我怕一不小心被你迷住，所以只能保持一点距离。”乔梁笑道。 “口是心非，睁着眼睛说瞎话。”苏妍白了乔梁一眼。 乔梁微微一笑，没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而是道：“走吧，咱们沿着街道走一走。” “怎么，想陪我逛街？”苏妍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乔梁笑而不语，脸上露出莫测的笑容。 苏妍纳闷地看了乔梁一眼，和乔梁一起沿着马路边的街道走着。 两人走了一小段距离，约莫有十来分钟的功夫，苏妍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苏妍愣了一下，把手机拿到乔梁跟前：“你看，他打过来的。” “接。”乔梁淡然道。 “好。”苏妍点了点头，接起楚恒的电话。 “你现在在哪？回家了吗？”电话那头楚恒问道。 “还没回家，我现在和乔梁在一起，我俩在逛街。”苏妍说着转头看了乔梁一眼。 “你还和乔梁在一起？”楚恒愣了一下，还在车上的他，一下坐直了身体，沉着脸问道，“你当乔梁的面接我的电话？” “没有，我和乔梁在逛街买衣服，他现在在试衣间里试衣服呢，我走到外面接电话的，他不知道。”苏妍眼珠子一转，张口就编了个谎。 楚恒闻言稍微松了口气，很快就道：“行了，那先这样，你待会和乔梁逛完街，来我这一趟。” “好的。”苏妍点了点头。 挂掉电话，苏妍转头看着乔梁：“他让我去见他，估计找我有事。” “我要是没猜错，可能是今晚他提议让我们结婚的事，咱俩都婉拒了他的提议，可能他有点不满了，所以要找你过去，你最好是先想好理由再过去。”乔梁道。 “放心吧，我自然会说个理由圆过去。”苏妍点头道。 “嗯，你有个心理准备就好，免得去了被他问个措手不及。”乔梁说道。 苏妍点点头，接着想到了什么，盯着乔梁：“你早猜到了他会给我打电话，所以刻意拉我逛街？” “真要像你说的那样，我岂不是料事如神？”乔梁微微一笑，“我还没那么厉害，只不过是心里猜测，赌一把罢了，反正陪你逛会街又没啥损失。” “现在看来，你赌对了，你可是把他耍得团团转，如今他对咱俩的关系怕是更加深信不疑了。”苏妍深深地看了乔梁一眼，在她眼里，楚恒可谓是阴险狡诈老奸巨猾，但乔梁委实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听到苏妍的话，乔梁笑了起来：“咱俩只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真正把他耍得团团转的不是你吗？一开始可是你找我合作的。” “哼，我找你合作没错，你不也是跟我一拍即合？别都推到我身上。”苏妍哼了一声。 “好了，别扯这个了，逛街就到此结束，他既然找你，你早点过去吧。”乔梁道。 “你就不怕我这么快过去，他反而会起疑？”苏妍瞥了乔梁一眼。 “不会，我相信你会编好理由的。”乔梁笑了笑，又道，“咱们都把戏做得这么足了，他还能怀疑啥？” “说来说去，你就是连多陪我一会都不肯。”苏妍埋怨道。一向自视甚高的她，在乔梁这里却是屡屡碰壁，着实让苏妍心里充满了挫败感。 “苏妍，你要清楚，咱俩只是演戏，认真你就输了。”乔梁淡淡道。 “懒得理你，我走了。”苏妍气得跺了跺脚，甩手离开。 目视着苏妍离去，乔梁摇了摇头，他承认苏妍是个大美女，但对方的野心太大，心机太深，这样的女人不是他所喜欢的，乔梁也不希望跟苏妍发展出额外的情感，他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定位得很清楚，那就是演戏，除此之外，乔梁绝不会逾越半步。 苏妍自是不知道乔梁对她的评价，此刻的她，已经开车前往楚恒的住所。 想到待会要和楚恒见面，苏妍这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没心思再去琢磨乔梁是什么想法。 车子很快到了楚恒所住的小区，苏妍直接把车子开进小区的地库，在车上默默坐了一会，调整了下心情，深吸了口气，然后上楼。 楼上，楚恒正坐在客厅里抽烟，听到敲门声，楚恒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走去开门，见是苏妍，楚恒看了对方一眼：“你不是还在跟乔梁逛街吗，这么快就逛完了？” “接到你的电话，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骗乔梁说家里有事，先走了。”苏妍解释道。 楚恒闻言点头，对苏妍的话很满意，说明苏妍始终把他摆在第一位，这是楚恒乐于看到的。 “进来吧。”楚恒侧身让苏妍进来。 走进屋里，苏妍拘谨地站着，许是心里有鬼，如今面对楚恒的时候，苏妍总是不自觉有些紧张。 “坐啊，站着干什么？”楚恒笑呵呵走过来，伸手搭在苏妍的肩上，“你啥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 楚恒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苏妍身体一僵，转头看向楚恒，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不是见外，这不是挺久没来你这里了嘛，感觉有些陌生。” “是啊，你还真挺久没来了。”楚恒咂咂嘴，自从他决定把苏妍介绍给乔梁后，就中断了和苏妍的那种关系，平时和苏妍也都是以电话联系为主，很少再叫苏妍过来，这会看着苏妍那漂亮精致的容颜，楚恒不由有些躁动，真是便宜了乔梁这臭小子。 两人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楚恒看着苏妍，突然问道：“你和乔梁做过了没有？”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楚恒突然问苏妍：“你和乔梁做过了没有？” “啊？”苏妍一呆，脸顿时红了起来，楚恒这个问题太突然，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言语间有些支吾。 “嗯？”楚恒脸色阴冷起来，狐疑的目光死死盯住苏妍。 看着楚恒的神情，苏妍顿时高度紧张，她知道，如果这个问题回答不好，自己和乔梁就会露馅，一旦露馅，不但前功尽弃，而且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一想，苏妍心里涌出大片的恐惧。 “你和乔梁还没做过？是不是？”楚恒口气阴沉道。 “不是的，是……”苏妍急得要冒汗，脑袋快速转动了起来，想着要搪塞过去。 “是怎么回事？”楚恒冷冷地盯着苏妍。 “是他……他那方面不行。”苏妍急中生智，瞬间想到了一个理由，只能委屈乔梁了。 “乔梁方面不行？”楚恒一脸错愕，他以前和章梅一起的时候，可从没听章梅说过乔梁那方面不行，而且听章梅的说法，乔梁那方面不但没问题，而且很厉害。 想及此，楚恒脸色阴沉下来：“你在骗我！” “我没骗你。”苏妍急了起来，解释道，“乔梁自个也跟我说了，他说他以前跟章梅还没离婚的时候，他的身体都很正常的，那方面的功能也没问题，但自从章梅疯了之后，他好像就不太行了，后来他还去咨询过医生，医生说他是因为心理原因导致的功能问题，身体方面是没有任何疾病的，只要乔梁自己能克服心理问题，就能恢复正常……” 苏妍越解释越利索，她有个闺蜜是泌尿科的医生，所以她对这方面还真了解一些，因此，她的解释并没有任何问题，唯独就是苦了乔梁，平白背一个那方面无能的帽子。 苏妍说完，心里还在想着回头得跟乔梁通一下气，免得露馅了。 楚恒听到苏妍的解释，不由有些发愣，乔梁真的那方面不行？如果是心理问题导致的，那还真不是没有可能！ 没想到章梅的事竟然还会给乔梁带来这样的影响！楚恒心里想着，突然有些幸灾乐祸，这小子真是活该。 “你确定没有骗我？”楚恒将信将疑地看着苏妍。 “借我俩胆子也不敢骗您呀。”苏妍肯定地点头，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王八蛋简直是太多疑了。 见苏妍如此说，楚恒不由多信了几分，心想难怪他让乔梁和苏妍结婚，两人会是那般反应，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就解释得通了！ “不管乔梁那方面有没有问题，你以后都要嫁给他，这是你的任务，你明白吗？”楚恒脸色严肃起来。 “楚哥，乔梁那方面不行，难道我真要嫁给他，以后守活寡吗？”苏妍装着十分委屈的样子说道。 “你也说了，乔梁并不是身体问题，而是心理问题导致的，只要他以后克服心理问题不就能行了？所以这就要看你的本事，只要你能进入乔梁的心里，让乔梁爱上你，我相信乔梁能行的。”楚恒呵呵笑道，“眼下这个情况，我也就不急着逼你和乔梁结婚了，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你得有心理准备。” “好吧。”苏妍神色低落地回应着，好像很不甘愿的样子，这会，连苏妍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 楚恒静静地看着苏妍，苏妍的一番话并没有让他起疑，反倒让他觉得确实是委屈苏妍了，不过楚恒并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如今乔梁窜起来的势头有些猛，楚恒要确保将乔梁控制在手里。 第1784章 赴任松北 苏妍在楚恒家里呆了接近半个小时，从楚恒家里出来后，苏妍松了口气，对楚恒的连番质问，苏妍刚刚都完美地应付了过去，如此一来，楚恒对她和乔梁的关系暂时也不会起疑。 乘坐电梯到地下车库，苏妍坐进自己的车后，从车上的扶手箱里翻出一包女士香烟，抽出一根点了起来，坐在车里吞云吐雾。 苏妍平时并不怎么抽烟，但每当精神压力大的时候，苏妍也会借烟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一根烟抽完，苏妍这才启动车子，离开小区。 回到自己家里，苏妍冲了个冷水澡，拿出手机给乔梁打了过去。 电话这头，乔梁似乎早就猜到苏妍会给自己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乔梁就问道：“从他家里出来了？” “嗯，回我自己家了，刚洗完澡。”苏妍点头道。 “真快，我还以为他会留你下来做点什么事呢。”乔梁呵呵笑道。 “你什么意思？”苏妍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你不就想说我脏吗。”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着他叫你过去，看到你这样一个大美女，难保不会产生点啥想法。”乔梁笑着解释了一句，“主要还是你太美了。” “算你这个解释勉强过关。”苏妍哼了一声，“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自从我和你假扮男女朋友关系后，我和他就没再做过那事。” 乔梁闻言嘴角抽了抽，你就算和楚恒做过那事也跟我没关系，你俩以前早都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没再纠缠这个话题，乔梁知道把这女人惹急了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识趣地岔过这个话题，问道：“他找你过去是不是问让咱们结婚的事。” “没错，而且他还问咱俩做过没有。”苏妍点了点头，道，“我想着咱们交往也挺久了，要是跟他说没做过，他难免起疑，我就编了个借口，说你那方面不行，回头他要是问起，你记得把话圆好，别露馅。” “靠，你说我那方面不行？”乔梁瞪大了眼睛，“你编啥理由不好，偏偏编这个理由？万一这事不小心传出去，你让我脸往哪搁？” “那有啥办法，不想让他怀疑，只能编个靠谱的理由，正好这个理由一并将咱俩不想结婚的事给搪塞过去了，他没再追问。”苏妍笑了起来，“这你可不能怪我，我这也是为了咱们的合作着想，要是他起疑了，咱俩有好果子吃吗？所以为了不让他怀疑，我只能放个大招了。” “我看你是故意的，存心埋汰我。”乔梁哼了一声，“敢说我那方面不行，你试过了没有？信不信我让你求饶？” “来呀，有胆子你现在就来，我等着你，不来的是小狗。”苏妍笑嘻嘻道，还有意无意地刺激着乔梁，她巴不得乔梁来。 听到苏妍的话，乔梁撇撇嘴，看来斗嘴是没办法从苏妍身上占便宜了，他也知道苏妍的想法，但他就是不想碰苏妍，一想到苏妍和楚恒做过，乔梁就觉得索然无味。 想及此，乔梁也懒得再说什么，道：“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我跟你说的事，你得记住了，回头别露馅。”苏妍又强调了一遍。 “放心吧，我知道了。”乔梁点头道。 挂掉电话，乔梁坐在沙发上沉思着，楚恒这人阴险狡诈，一直想要控制他，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只是楚恒生性多疑、处处谨慎小心，想要抓到楚恒的把柄却又十分艰难，一想及此，乔梁有些气馁，他之前让老三的徒弟王笑调查过楚恒，结果一无所获，可见楚恒谨慎到了什么程度，对方绝非没有违法违纪的把柄，只是隐藏得太深了，让人无处下手。 回头还是得让老三想办法盯着楚恒。乔梁默默想着。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过去，次日，乔梁先去拜访了一下张海涛和徐洪刚，吃过午饭后，下午，乔梁坐着冯运明的车子一起前往松北。 对于张海涛，乔梁心里无疑是感激的，之前的班子会议，乔梁从柳一萍那里得知了班子会议上的情况，知道张海涛也帮他说了话，所以这次他的破格提拔，张海涛也是出了一份力的，哪怕张海涛起的不是决定性作用，但他无论如何都要领这份情。 至于徐洪刚，乔梁知道徐洪刚在班子会议上没为自己说话，但乔梁显然也不能因此就埋怨徐洪刚，不管怎么说，徐洪刚都曾是他的老领导，在他落难时拉过他一把，所以这次回来，乔梁觉得自己理所应当应该去拜访一下徐洪刚。 在徐洪刚办公室里，乔梁前后也就呆了不到二十分钟，不知道为什么，乔梁总觉得徐洪刚现在跟他之间隐隐有一层隔膜，两人好像突然都变客气了，不再像之前那般随和随意，而徐洪刚对他的态度，则是客气中又带着几分疏远。 从徐洪刚那离开后，乔梁也琢磨着要不要去市長郭兴安那一趟，他知道自己这次能够破格提拔，在市里边起关键作用的是市長郭兴安，没有郭兴安的力挺，他这次想当上松北縣長显然是够呛，但他和郭兴安素不相识，担心自己冒昧过去有些不妥，最后乔梁干脆给安哲打了个电话，征询安哲的意见。 电话里，安哲告诉乔梁，让乔梁尽管过去，于公于私，他去拜访一下郭兴安，向郭兴安表示下谢意都是应该的，尤其是他今后在松北县工作，以后肯定少不了需要郭兴安的支持，提前拜一下郭兴安的码头是有必要的，因此，和安哲打完电话后，乔梁又去了趟市大院，结果被告知郭兴安下去视察调研了，今天白天都不在办公室，听到这个结果，乔梁也就作罢，心想回头来市里再去拜访郭兴安也不迟，而且他今天去过，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估计也会告诉郭兴安的。 坐在冯运明的车子里，乔梁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一边和冯运明聊着天，市区到松北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上高速后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这段不长的路程，乔梁之前走过多次，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次这么激动。 道路两旁的景观依旧是那些，但经过的人心境却是不一样了。 以前乔梁都是作为随从跟着领导下来，这一次，乔梁却是要以主人翁的心态前往松北，担任松北的縣長，心态的不同，也让乔梁的心情变得格外不一样。 冯运明似乎看出乔梁的激动，笑道：“小乔，就要走马上任了，有什么感想？” “感想就是要努力工作，不辜负组织对我的期望。”乔梁笑道。 “没说实话。”冯运明笑着指了指乔梁，又颇为感慨道，“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好像是副科吧，当时就觉得很了不起了，沾沾自喜，妄自尊大，现在想想，那会的格局太小了，就跟井底之蛙一样，和你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第一个地下，唉，时间过得太快了，岁月是把杀猪刀呐，不知不觉我也老了……” “冯部長，您可别这么说，我觉得您还年轻呢。”乔梁道。 “我都半老头子一个了，何来年轻？”冯运明笑了起来，“小乔，你这马屁拍得不对。” “冯部長，那您是老当益壮。”乔梁又笑。 冯运明闻言笑了笑，说他老当益壮倒没错，虽然他年纪不小，但身体却还是十分健朗，有时候连续加班熬一两个通宵也不会觉得累，论身体素质，市里边这些跟他差不多年纪的领导，恐怕没人能比得过他，只可惜他这个年纪才走到副厅的层次，将来想要再往上一步也几乎不大可能了，对此，冯运明也经常觉得无奈，因为组织里对干部提拔有很严格的年龄限制。 两人有说有笑，到达松北县大院时，苗培龙已经带着班子成员在大院里迎接冯运明的到来。 冯运明一下车，苗培龙就满脸笑容迎上来：“冯部長，欢迎您到松北来。” “培龙书记，我这一趟是送乔梁同志到松北上任的，咱们今天的主角是乔梁同志。”冯运明笑着指了指从另一旁下车的乔梁。 苗培龙转头看了乔梁一眼，勉强笑道：“嗯，欢迎乔梁同志到松北工作。” “苗书记好。”乔梁笑着和苗培龙打招呼。 此时看到苗培龙，乔梁心里不由有些激动，还有些亲切，毕竟两人曾经亲如兄弟，毕竟在乔梁眼里，苗培龙一直是他的苗大哥。 但看到苗培龙淡淡的表情和有些发冷的眼神，乔梁立刻回到了现实，知道自己和苗培龙的关系已经不再是从前，知道苗培龙还在为过去的误解对自己耿耿于怀。 这让乔梁心中涌出难言的苦楚，这苦楚让他不由暗暗叹息。 “好了，咱们就不浪费时间了，直接去会议室开会，我今天完成给乔梁同志保驾护航的任务，还得返回市里呢。”冯运明笑道。 “冯部長，这么急？晚上我们县里已经准备了晚宴，您不留下来吃饭？”苗培龙挽留道。 “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最近工作比较多，待会开完会我就直接回去了。”冯运明笑着摆手。 苗培龙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没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乔梁和县里的班子成员一一打招呼，这时候，乔梁也注意到了站在苗培龙身后的许婵，见许婵也在注视他，乔梁不动声色朝许婵投去了一个眼神。 在大院里寒暄了片刻，一行人很快前往会议室。 第1785章 纠结 会议室里，县直各部门的负责人，包括各乡镇街道的主要领导都已经在会议室等候，随着冯运明等人进来，众人都纷纷起立鼓掌。 今天的会议主角是乔梁，冯运明宣读了市里的任命，任命乔梁同志为松北县副书记，同时提名乔梁为松北县縣長候选人。 随后，则是乔梁上台做表态发言。 乔梁发言后，紧接着是苗培龙讲话，苗培龙拿着讲话稿，照本宣科读了一通，对乔梁的到来表示欢迎，对今后的工作做了展望…… 会议开完后，冯运明随即返回市里，冯运明并没有发现乔梁和苗培龙有些貌合神离，不过即使发现了，冯运明也不可能帮上乔梁什么，因为这种事需要靠乔梁自己去克服解决，需要乔梁今后在和苗培龙搭班子的过程中，稳妥地处理好双方的关系，这其实也是对乔梁的考验。 乔梁和苗培龙一起将冯运明送上车，目送着冯运明离去后，乔梁转头看了看苗培龙，准备和苗培龙说说话，不曾想，苗培龙直接背着双手，径自转身就走了。 乔梁愣了一下，无奈地站在原地，他看出来了，苗培龙分明是直接在向他表达冷淡和不满。 许婵原本跟在苗培龙身旁，见苗培龙直接走了，许婵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许婵朝乔梁投去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小跑跟上了苗培龙。 看来他对我的意见还是很大，乔梁注视着苗培龙的背影默默想着。 此时，乔梁突然很难过，心中隐隐作痛，这难过和心痛不知是为再也回不来的曾经，还是为无奈而又令人叹息的现实。 “乔縣長，我先带您去办公室吧。”这时府办主任徐阳出声道。 “好。”乔梁点点头。 徐阳小心翼翼在前头带路，他原先是盛鹏担任縣長的时候提拔起来，如今随着盛鹏倒台，徐阳在县里边也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尤其是乔梁这个新縣長到来后，徐阳更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因为徐阳很清楚，接下来他的命运就掌握在乔梁手里，一旦乔梁不满意，随时都会将他这个办公室主任给撤换了，因此，徐阳在对待乔梁的态度上显得分外小心。 带着乔梁来到办公室，徐阳道：“乔縣長，这是盛鹏縣長以前的办公室，我已经安排人给您重新收拾打扫过了，您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马上给您安排。” “不必了，就这样吧，挺好。”乔梁环视了办公室一圈，对办公室整体的布置和环境还算满意，也懒得再折腾。 “好。”徐阳忙不迭点头，心里悄然松口气。 很快，徐阳又想到宿舍问题，连忙道：“乔縣長，我在县宾馆给您安排了一间宿舍，待会我带您过去看看，您看看对宿舍是否满意。” “行，吃完晚饭后过去看看。”乔梁点头道。 见乔梁提到晚饭，徐阳不由道：“乔縣長，晚上县里正好也在县宾馆给您安排了接风宴，可以一并过去。” “那敢情好，待会傍晚下班的时候，我们就直接过去县宾馆。”乔梁笑道。 “嗯，那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乔縣長您要是有什么事喊我就行，我就在隔壁。”徐阳笑道。 “你去忙吧。”乔梁挥挥手。 等徐阳离开，乔梁转身走到办公桌后面那宽大的老板椅坐下，伸手摸了摸那崭新的扶手，上面没有一丝痕迹，很显然，这张椅子是新换的，没有一点被人坐过的痕迹，像这样一张真皮的老板椅，市面上没几千块都买不到，包括桌上的电脑，乔梁一看也是新的。 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乔梁暗暗点头，徐阳这个办公室主任也算是费了点心思。 仰头靠在真皮座椅上，乔梁一脸惬意，他感觉自己坐的不是椅子，而是象征着身份、地位和权力的座椅，一路摸爬滚打走来，今天他乔梁坐在了縣長的宝座上，这一切仿佛一场梦一般，如果不是真真切切发生了，倘若谁在之前说他乔梁以后会当上縣長，他一定会觉得对方是个神经病，但现实就是这么魔幻，曾几何时，他还在和叶心仪争报社副总编的位置，为此，自己还被纪律检查部门的人给抓了，但现在，他乔梁却已经是一县之长。 过往的一切在乔梁脑海里一幕幕回放着，连乔梁自个都觉得不可思议，他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当上縣長。 盯着天花板怔怔出神，不知道想了多久，乔梁慢慢回过神来，重新整理了下思绪，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因为他清楚，当了縣長后，他接下来要面对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他来松北当縣長，是来干事业的，不是来享受的，既然来了，如果不干出一点名堂出来，那他乔梁都对不起自己的名字，更对不起对他寄予厚望的领导。 一晃到了晚上，乔梁跟着徐阳来到县宾馆，今天乔梁的主要任务就是熟悉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还没有开始正式工作，因此乔梁也显得比较放松。 县里给乔梁安排的宿舍位于县宾馆的顶楼，这一楼层平时并不对外开放，主要用来接待上面下来考察的领导，而乔梁的宿舍就在靠近走廊边的一间，是由两个房间打通改造而成，弄成了两室一厅的格局，一间卧室带一个小书房，装修得很有档次，乔梁看了之后很满意。 不过乔梁很快想到自己今后长期住在这里会不会引起别人的非议，而且县宾馆这边人来人往的，住在这里其实缺少隐私，想及此，乔梁看向徐阳问道：“县里边那些外地来的干部，通常都是安排住在哪里？” “这个不一定，有的住在老干部小区那边，有的想要自己租房住，就由县里报销租房的费用。”徐阳回答道。 乔梁一听，不由道：“这样吧，这两天我先住在这里，回头你给我外面找找房子，租一套合适的，我就搬出去。” 徐阳听到乔梁的话一下愣住，问道：“乔縣長，这宿舍您不满意吗？” “满意是满意，不过住在这边不方便。”乔梁呵呵一笑，“你按我交代的去做就好了。” “好。”徐阳闻言点头，也不敢多问。 这时徐阳的手机响了起来，徐阳接起来一听，便转头对乔梁道：“乔縣長，楼下的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县里边的领导也都过来了，咱们可以下去了。” “那就下去吧。”乔梁点头道，毕竟是县里给他搞的接风宴，他作为今晚的主角，显然不能迟到。 乔梁和徐阳下楼，今晚的接风宴设在宾馆二楼的宴客厅，乔梁一到场，大家便都纷纷起立欢迎，乔梁笑着挥手示意，嘴上说道：“大家都坐……” 很快，乔梁走到了中间主桌的位置落座，看了一圈同桌的人，都是班子里的领导，但唯独少了一人，那就是苗培龙。乔梁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朝徐阳问了一句：“苗书记晚上不来吗？” “我打个电话问问。”徐阳连忙道。 徐阳走到外面打电话，一会回来，附在乔梁耳旁轻声道：“乔縣長，我问过苗书记身边的工作人员了，苗书记晚上不过来了。” 听到徐阳的话，乔梁脸色微微一变，但顾虑到此刻的场合，乔梁脸上很快就恢复了笑容，但心里头却是一片阴郁，乔梁没有想到苗培龙在他刚上任首日的接风宴上就直接缺席，苗培龙这是什么意思？向外传递他苗培龙对他乔梁不满的信息吗？ 心里头有些不满，乔梁脸上却是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一般，该怎么做还得怎么做，苗培龙可以不讲大局，他乔梁却是不能，尤其是他刚刚新官上任，更要顾忌一些负面影响。 乔梁不知道的是，此刻让他不满的苗培龙，正在酒店里享用自己的私人晚餐，偌大的豪华包厢里，只有苗培龙和许婵两人，桌上摆放着帝王蟹、红斑鱼等名贵海鲜，足足有七八盘菜肴，而吃的人却是只有苗培龙和许婵两人。 许婵这会正剥着蟹壳，将蟹肉喂到苗培龙嘴里，苗培龙一边吃一边腾出一只手毫不客气地在许婵身上游走着，弄得许婵满脸通红。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现在的苗培龙已经不是以前的他，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投靠了骆飞的苗培龙，在骆飞周围圈子的影响下，随着自己在松北位置的稳定和权力的巩固，欲望逐渐膨胀，逐渐放松了对自己的学习和要求，开始学会了享受，不仅享受美食，还享受女人。 而享受女人，最方便最得心应手的自然是身边的许蝉，在几次含蓄的暗示之后，作为委办副主任的许蝉知道一旦苗培龙看上自己，自己是逃不掉的，加上自己一直想在仕途上更进一层楼，这自然离不开苗培龙的提携，如此，大家各取所需，何乐不为？于是，在仕途上颇有野心的许蝉半推半投入了苗培龙的怀抱。 因为苗培龙的老婆不在松北，因为许蝉的老公对女人没有兴趣，加上许蝉是委办副主任，随时都可以以工作的名义跟在苗培龙身边，谁都说不出什么，所以，两人在一起是很方便很放心的。 苗培龙颇为享受地喝了一口红酒，道：“小许，我打算把你安排到县府办当主任，你想不想去？” “啊？”许婵惊喜地看了苗培龙一眼，没想到苗培龙会这么快提拔自己，犹自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苗书记，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过我安排你过去，你是有任务的。”苗培龙不紧不慢道。 “什么任务啊？”许蝉看着苗培龙眨眨眼。 苗培龙神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我要你给我盯紧乔梁，随时给我汇报他的一举一动……” “啊！”许婵大吃一惊，心情从刚刚的惊喜瞬间变得发凉，没想到苗培龙竟然是要她去监视乔梁，这让许婵一下子陷入两难，虽然她现在是苗培龙的人，但扪心自问，她不想做对不起乔梁的事，因为自己毕竟从心里喜欢乔梁，而且和乔梁发生过一次那种关系，虽然那次乔梁是被动的迷糊的，虽然乔梁未必真正喜欢自己，但那次却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欢愉和长久的怀想。还有，乔梁毕竟帮过她，没有乔梁，她不可能从乡镇调到县里，也不会有今天，只是…… 许婵偷偷瞄了苗培龙一眼，她现在一身前途都系于苗培龙身上，许婵很清楚，苗培龙能提拔她，也能立刻就撸了她，如果她不答应，几乎肯定会招致苗培龙的不满，到时候怕是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 一时之间，许婵陷入矛盾和纠结中，这对她来说，这是一个痛苦的选择，此时此刻，许婵深切感受到了一句话：在体制里，小人物永远是没有选择权的。她想进步，但除了攀附迎奉领导，似乎又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这是一种悲哀，一种无奈而又可怜的悲哀！ 第1786章 这就是缘分 看到许婵犹豫，苗培龙脸色一下阴沉起来，“怎么，不愿意？” 苗培龙的反应让许婵心头一颤，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愿意。” “好，你愿意就行，回头我来安排。”苗培龙点了点头。 许婵犹豫了一下：“苗书记，这事是不是需要先跟乔縣長通气一下，毕竟他现在是縣長。” “不用，我是书记，组织人事调整我说了算，跟他通什么气？”苗培龙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许婵闻言不敢再多说什么，按说乔梁是縣長，县府办主任要换人，肯定得征询乔梁的意见，但苗培龙却是专横独断，摆明了不想征求乔梁的意见，这分明是没把乔梁放在眼里，还有一点，那就是苗培龙现在明显对乔梁有很大的敌意。 想到今后可能面临的处境，许婵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苗培龙和乔梁的关系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但两人的矛盾越大，届时她夹在中间肯定会更加难做人，而且苗培龙还要她盯着乔梁的一举一动，这让许婵打心眼里抵触，但她又不敢违背苗培龙的意思，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以后还寄希望于跟着苗培龙能更进一步，她现在只能按苗培龙的话去做。 县宾馆里，宴席已经快结束，今晚专为乔梁搞的接风宴，除了苗培龙没到场，县里的其他班子成员都到了，但恰恰是因为苗培龙没来，让今晚的这场接风宴显得不是那么隆重，同时，也让一些嗅觉敏锐的人隐隐察觉出那么一点不对劲，苗培龙似乎对这位新来的乔縣長有那么一点点不尊重？亦或者是不满？ 晚宴结束后，众人逐渐离去，乔梁将班子主要成员送走后，依旧站在原地。 乔梁并不知道，不远处的宾馆停车场，一辆灰色的日产天籁上，一名男子正紧紧盯着他。 “乔縣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站在乔梁身后的府办主任徐阳出声问道。 “没事了，徐主任，你先回去吧。”乔梁摆摆手。 “那我先回去了，您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我手机24小时开机。”徐阳说道。 “好。”乔梁点点头。 看着徐阳离开，乔梁也并没有返回宿舍，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沿着县宾馆旁边的河堤路往下走，前边大概五六百米处是一个小公园。 就在乔梁走向公园时，刚刚在宾馆停车场的那辆灰色日产天籁也启动起来，慢慢跟在乔梁后边。 约莫走了小十分钟，乔梁到了公园，在公园门口张望了一下，又拿出手机看了看，这时前边不远处有人探出头来喊道：“乔哥。” 乔梁听到声音，将手机收起来，走过去笑道：“我说怎么没看到你，原来在门后。” 前边站在公园大门后的，赫然就是姜秀秀。 看着乔梁走近，姜秀秀眼神里带着欣喜的神色。 “走吧，咱们在公园里走走。”乔梁道。 “好。”姜秀秀点了点头。 乔梁和姜秀秀往公园里头走进去时，之前一直跟着乔梁的那辆日产天籁停下，车上下来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跟了上去。 公园深处，乔梁和姜秀秀沿着公园的鹅卵石小路走着，这个时间点，公园里的人已经不多，姜秀秀边走边道：“乔哥，真没想到你会来松北工作，之前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都高兴死了。” “我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来到松北工作，人生的际遇真是十分神奇。”乔梁笑笑，转头看着姜秀秀，“或许这就是缘分。” “是啊，也许这就是缘分。”姜秀秀跟着笑。 “秀秀，你现在工作还顺利吗？”乔梁关心地问道。 “还行吧，反正就是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无事一身轻。”姜秀秀自嘲道。 “秀秀，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你现在还年轻，正是干事业的时候，怎么能如此消沉？”乔梁批评道。 乔梁说完，想到苗培龙，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是苗书记在针对你？” 姜秀秀沉默了起来，没有正面回答。 看到姜秀秀的反应，乔梁立刻明白过来，知道自己没有说错，一定是苗培龙针对姜秀秀，才导致姜秀秀现在的日子不好过。 心里想着，乔梁有些生气道：“这个苗培龙，怎么能这样？他堂堂一个书记，为了一点过去的事耿耿于怀，针对你一个女人，他还有没有一点胸襟气度了？” 乔梁此刻直呼苗培龙的名字，可见对苗培龙已然是十分不满，苗培龙对他乔梁有意见，乔梁还觉得比较无所谓，但苗培龙针对姜秀秀一个女人，乔梁委实是觉得苗培龙太小家子气，更何况当初姜秀秀那样做本也没啥错。 姜秀秀听到乔梁的话，连忙道：“乔哥，慎言。” “我说的是实话，有啥好怕的？”乔梁冷哼一声。 “乔哥，你以后毕竟要和苗书记搭班子，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让你和苗书记产生隔阂和矛盾，那样会影响你以后的工作。”姜秀秀低声说道。 乔梁闻言呵呵一笑，“就算我想和他好好相处，恐怕他也不愿意。” “为什么？”姜秀秀疑惑道。 “你不知道吧，今天晚上的宴席，苗书记并没有过来参加，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也同样对我很不满。”乔梁淡淡道，“而且他这么做，一点顾全大局的想法都没有，只会对外传递一些不好的信号。” “这……”姜秀秀很是惊讶，她没想到苗培龙连乔梁上任第一天的宴席都不去参加，这无疑会让别人察觉出一点什么，正如乔梁所说，这的确是对外传递了很不好的信号，如此说来，苗培龙确实是一点胸襟气量都没有。 想及此，姜秀秀不禁有些为乔梁担心：“乔哥，那你以后咋办？和苗书记搞不好关系，怕是不利于你今后开展工作。” “还能咋办，井水不犯河水呗，我的工作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嘛，只要苗书记不随意干涉我的工作，我也懒得去管他的事。”乔梁说道。 嘴上如此说着，乔梁心里却是还想着今后如果能尽量修复他和苗培龙的关系，那就得尽量去修复，毕竟只有两人齐心协力的搭好班子，才能开创松北发展的新局面。 两人边走边聊着，突地，从草丛里窜出一个人，乔梁和姜秀秀俱是吓了一跳，尤其姜秀秀是女人，险些吓得尖叫出来。 “你是谁？”乔梁把姜秀秀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乔縣長别误会，我不是坏人。”男子急忙道。 “你认得我？”乔梁盯着眼前的男子，眼神依然保持着戒备，特别是在听到男子的话后，乔梁陡然反应了过来，“你跟踪我？” “乔縣長，我不是故意跟踪您，我只是想跟您反应问题。”男子连忙解释了起来。 “那你怎么认识我？”乔梁盯着对方，今天才刚刚到松北来上任就有人认识他，乔梁还真有些奇怪。 “乔縣長，要认识您很难吗？前些天，报纸媒体上有不少关于您的报道，只要有心留意一下，都会认识您的。”男子说道。 乔梁闻言，一下恍然，只要有去看新闻报道，确实是会认得他，当然了，那些平日里不看报纸新闻的另当别论。 “你说你要跟我反映问题？”乔梁再次看着对方。 “对。”男子忙不迭点头，接着主动道，“乔縣長，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魏云成，之前是咱们松北县医院的副院长。” “你就是魏云成？”这时，姜秀秀指着魏云成突然出声，一脸的惊讶。 “你认识我？”魏云成看向姜秀秀. “我看过你的报道，你因为骚扰女病人被卫生局开除了，还吊销了你的医师执业证。”姜秀秀看了魏云成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没想到我在松北县也算个名人了，只不过这个名声却是恶名，臭名昭著。”魏云成自嘲地笑道。 乔梁听到姜秀秀说的有关魏云成的事，对魏云成的第一印象也变得不好起来，淡淡道：“你找我什么事？” “乔縣長，我被开除，是被人故意栽赃陷害的，我根本没有骚扰女病人。”魏云成急忙说道。 “你说你被人栽赃陷害，有证据吗？”姜秀秀出于职业习惯，下意识就抢在乔梁面前开口，看着魏云成道，“我可是看过咱们县报纸采访过那位女病人，人家声泪俱下地控诉你骚扰她，还说你请了一些社会上闲散分子威胁她。” “那些都是无稽之谈，是刻意编造的谎言，是他们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无非就是为了把我一棍子打到底。”魏云成一脸激动道。 “你说别人栽赃你，也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如果没有证据，那你的话也没有任何说服力。”乔梁淡然道。 “乔縣長，我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们是栽赃我，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整我，报复我，让我不敢再对外出声。”魏云成着急地说着。 乔梁看着对方的反应，眉头微拧，他没有想到刚上任第一天就会遇到这种事。 第1787章 人在江湖 沉思片刻，乔梁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听到乔梁的话，魏云成有些激动，因为乔梁的口气显然是愿意听他诉说，这至少给了他一个伸冤的机会。 三人来到附近的一个小亭子，乔梁看着对方道：“你说你叫魏云成是吧，说说你的情况。” “乔縣長，是这样的，我原来是县医院的副院长，我们医院正在兴建一栋新的住院大楼，18层高，总投资近2个亿，项目是从去年开始的，我无意中发现项目偷工减料，并且虚构工程服务项目，编制虚假财务报表……而这些，跟我们医院院长季晨明都有关系，发现了项目的问题后，我就写信给卫生局反映这些问题，本以为卫生局会调查这件事，没想到结果等来的却是对我的开除处理……”魏云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了起来。 乔梁听完，眉头一下皱了起来：“按你的意思，是你们医院的季院长对你进行打击报复？” “对，而且连卫生局的领导都有问题，因为消息肯定是从卫生局泄露出去的，否则季晨明如何知道我写信向卫生局反映问题？并且卫生局的领导还明显偏袒季晨明，季晨明明显有严重的问题却不调查处理，最后反倒给我扣了个骚扰女病人的帽子，把我开除了。”魏云成一脸愤怒地说着。 “你说的都是你的猜测，有证据吗？”乔梁问道。 “有，我有证据。”魏云成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道，“这是我记录的关于住院大楼项目的一些财务问题。” 魏云成说完，要把本子递给乔梁时，突然犹豫了一下，握住本子不肯松手：“乔縣長，我能相信你吗？” “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相信我吗？”乔梁呵呵笑道，“你如果不相信我，那你找我有什么意义？” 魏云成闻言，脸色挣扎了一下，他来找乔梁，就是从网上看到了乔梁的相关报道，相信乔梁是一个正直而又充满正义的好干部，所以才会冒险找过来，眼下来都来了，他除了信任乔梁，又有什么选择？ 如此想着，魏云成松开手，把本子给乔梁。 乔梁打开手机电筒照着简单翻了一下，随即把本子递给姜秀秀，道：“你看看。” 魏云成见乔梁把本子递给姜秀秀，一下急道：“乔縣長，您……” “不必着急，你知道她是谁吗？”乔梁笑问。 “不知道。”魏云成摇了摇头。 “她是咱们县纪律检查部门的副书记，所以你这事，其实应该找她才对。”乔梁笑道。 “啊？”魏云成吃惊地看着姜秀秀，没想到跟着乔梁的这个不起眼的女人竟会是县纪律检查的副书记，他还真是看走眼了，以为对方只是乔梁的一个朋友罢了。 姜秀秀也打开手机电筒照着看，她看得比乔梁认真，仔细看了魏云成记录的关于项目的财务问题后，姜秀秀抬头问道：“既然你掌握了项目财务问题的证据，你没向检察部门或者是我们单位提交这份证据吗？”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我哪敢轻易把这份证据提交上去，我怕招致他们更严重的报复。”魏云成苦笑了一下，“而且我也不是没给县检察部门包括你们单位写信反映过问题，但都无疾而终。” “哦？”姜秀秀惊讶地看了魏云成一眼，“你还写信给我们单位反映过问题？” “我写过了，但都石沉大海，一点回应都没有。”魏云成摇头，“不只是这些，我还给县里分管卫生的主管领导写过信，结果也一样，根本没人重视。” “你不知道他给你们单位写过信？”乔梁看着姜秀秀道。 “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姜秀秀摇了摇头，又道，“不过也正常，我们单位分管信访的是另一位副书记，他要是把相关的信件给忽略了也可以理解的，毕竟每天寄来的各种匿名信件很多，我们一般都比较看重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又或者是不是连续有大量的信件反映同一问题，否则我们不会处理的，毕竟单位里的人手就那么一点点，要是每封信件都要去查证调查，那就算是给我们增加十倍的人手都不够。” “这倒也是。”乔梁点了点头。 “乔縣長，我这事，您会管的，对吧？”魏云成满脸希翼地看着乔梁。 乔梁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姜秀秀，“这件事交给你处理，如何？” “可以，交给我吧。”姜秀秀点头道。 “嗯，那就交给你。”乔梁笑了笑，看向魏云成，“你这事就由姜副书记接手，我想她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乔縣長，那您不管吗？”魏云成着急地问道。 “我要是不管，还会把你这事交给姜副书记吗？”乔梁笑了起来，“姜副书记是县纪律检查部门的副书记，把你这事交给她是最合适的。” “是啊，魏副院长，乔縣長是縣長，又不是直接负责查案的，你的事交给他，他也得移交给相关部门去查，其实都一样的。”姜秀秀解释道。 “那好吧。”魏云成无奈地点了点头，眼里依然闪过一丝担忧，他终究还是信任乔梁多一点，觉得只有交给乔梁才放心。 乔梁见状不由笑道：“放心吧，你这事我时不时会过问一下，只要你反映的问题属实，我可以给你保证，那些贪赃枉法的人一定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乔縣長，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魏云成听到乔梁的话，踏实了不少，想到自己的事，连忙又问道，“乔縣長，如果最后证明我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能不能恢复我的职务和行医资格？” “放心，会的。”乔梁点了点头。 “好，我相信您。”魏云成饱含希望地看着乔梁。 看到魏云成的目光，乔梁心头突然有些触动，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沉甸甸的责任，他身为縣長，不只是肩负着松北发展的重担，还肩负着全县老百姓的信任，无论是哪一项，都是对他乔梁的考验，他不能辜负上级领导和组织对他的期望，更不能辜负老百姓的信任。 “乔縣長，那我先走了。”魏云成完成了自己的事，准备离开，临走前，魏云成迟疑了一下，期期艾艾地看着乔梁，“乔縣長，您……能不……能……” “能什么？”乔梁疑惑地看着对方。 “能不能把您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个？”魏云成壮着胆子说道。 “就这事啊？当然可以。”乔梁笑了笑，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对方。 得到乔梁的电话号码，魏云成露出了高兴的笑容，这是他今晚第一次笑得如此开心，乔梁愿意把电话给他，说明乔梁不是在敷衍他，同时也让他今后要联系乔梁方便了许多，以后他要找乔梁，不用再像今天这么辛苦蹲守，而且以后也未必会有像今天这么好的机会，现在有了电话号码就方便了。 看着魏云成高高兴兴离开，乔梁摇头道：“没想到我刚来松北上任第一天，就会遇到这样的事。” “其实天底下哪里都有不平事，只不过有的人有机会伸冤，有的人却是连伸冤的机会都没有。”姜秀秀深有感触道。 “看不出你现在还挺感慨。”乔梁笑道。 “干这一行久了，看到的事情多了，自然就有很多感触。”姜秀秀叹了口气，“有时候我其实也会经常生出一种无力感，想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 “很正常，就像应了那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咱们身在体制，又哪能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即便是上面的大领导，又何尝不是有很多顾虑。”乔梁说道。 两人继续走了一会，看到时间不早了，乔梁道：“秀秀，今晚就到这吧，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反正以后我们都在松北，有的是碰面的机会。” “好。”姜秀秀点了点头。 从公园里出来，姜秀秀是开车过来的，见乔梁走路，姜秀秀道：“乔哥，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走回去也就是十来分钟的功夫，就当散步了。”乔梁道，“你直接回去吧，免得让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那好吧。”姜秀秀有些失望地点头，她其实有些想和乔梁再续前缘，自从当初乔梁去西北挂职前在黄原的那一夜之后，两人再也没有做过，但看到乔梁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姜秀秀也不好意思主动，而且她知道乔梁也是为了她好，毕竟自己和前夫复婚了，委实不该再和乔梁那样。当然，那次在黄原的一夜，似乎是个情有可原的例外。 但姜秀秀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她和前夫复婚只是为了孩子，两人就算是复婚了，也是各过各的，姜秀秀从来没有再让丈夫碰过自己，而她作为女人，却是也有自己的生理需求，有时候夜深人静，姜秀秀其实也是充满渴望的，如今乔梁来了，看到乔梁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姜秀秀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 默默注视着乔梁的背影，良久，姜秀秀轻轻叹了口气，开车往自己的住所驶去。 第1788章 坚定追随者 一夜无话，次日，乔梁早早来到办公室。 新官上任，乔梁并没有急着下去走访调研，而是让工作人员将松北县近年的发展资料送到办公室来，这其中又包括松北县历年的经济发展数据、人口数量、三产构成比例以及各乡镇的详细资料等等，乔梁希望尽快对松北县有一个全面而又透彻的了解。 一上午的时间，乔梁都在办公室里看文件资料，在全市下辖的八县三区中，松北县人口不少，全县户籍人口八十多万，但近几年全县人口外流颇为严重，目前县里边的常住人口只有70万出头，而从经济发展程度而言，松北县在全市排名落后，财政收入倒数。 乔梁上任伊始，并没有急着要大展拳脚的想法，对他而言，当前的主要工作是了解松北县的详细情况，只有充分了解情况，在接下来的工作决策中，才能有的放矢。 中午，乔梁吃过午饭，在办公室里午休了一会，下午，乔梁继续呆在办公室里看资料，三点多的时候，府办主任徐阳敲门进来：“乔縣長，组织部的蔡部長有事要见您。” “哦？”乔梁放下手头的资料，道：“请他进来。” 县组织部部長叫蔡家生，乔梁昨晚在宴席上和对方简单聊过几句，这会听到对方有事找自己，乔梁还是有些意外的。 徐阳将蔡家生请了进来，帮对方倒了一杯水后，然后离开，徐阳此时并不知道，蔡家生的到来，决定了他的命运。 办公室里只剩下乔梁和蔡家生，乔梁走到蔡家生对面坐下，笑问道：“家生同志，你过来找我是……” “乔縣長，是这样的，县里边研究决定调整徐阳同志的职务，所以我过来跟你通一下气。”蔡家生说道。 “调整徐主任的职务？”乔梁眉头皱了一下，徐阳是办公室主任，乔梁没想到自己刚上任，徐阳就要被调走，虽然他对徐阳没什么具体的印象，对徐阳的能力也还欠缺了解，但这个位置上的人选，可以说是縣長的贴身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调整徐阳的职务，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思虑片刻，乔梁说道：“家生同志，我初来乍到，对徐主任的了解不多，我觉得没太必要急着调整他的位置。” “乔縣長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是苗书记的意思。”蔡家生笑了笑，委婉地说道。 乔梁闻言，眉头拧得更紧，从蔡家生的口气里，乔梁已然能够听出来，意思是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呵呵，苗书记对我倒是十分关心嘛，我刚上任，他就急着帮我调整办公室主任的人选。”乔梁淡淡笑道。 听出乔梁言语中的不满，蔡家生尴尬地笑了一下，他今天被苗培龙叫去说这事时，其实也提出过异议，认为此事要先征求乔梁的意见，但苗培龙却是大手一挥直接拍板了，蔡家生也不敢反驳苗培龙，只能按苗培龙的意志行事，而且依苗培龙的意思，这事甚至都不用和乔梁通气，直接由他们组织部发文通知下去就行，但蔡家生又哪敢真的那么做，思来想去，蔡家生觉得还是有必要过来和乔梁说一声，这是对乔梁最起码的尊重。 见蔡家生没说话，乔梁又问：“苗书记的意思是这个办公室主任的人选非得现在调整是吗？” “差不多是吧。”蔡家生模棱两可道。 “那新的办公室主任人选是谁？”乔梁追问道。 “是许婵同志，就是委办的许副主任。”蔡家生答道。 “是她。”乔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忍不住想到，难道这是苗培龙向他示好的举动？不对，如果苗培龙要向他示好，似乎不该是这样，而且对方要向他示好的话，昨晚就不该缺席县里为他举办的接风宴。 “乔縣長认识许副主任？”蔡家生问道。 “认识。”乔梁点了点头。 “乔縣長认识就好办了，我相信许副主任调过来后，今后一定能配合好乔縣長的工作。”蔡家生笑道。 “嗯。”乔梁淡然点头，事已至此，乔梁也没提出反对，一来，他知道自己反对没用，二来，他和许婵是旧识，许婵调过来当县府办主任，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蔡家生说完正事很快离开，乔梁将对方送走后，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想着自己刚上任的第一场人事调动，乔梁有些摸不透苗培龙的意思，琢磨了一会，乔梁也懒得再想这事，回头等许婵过来了，试探下对方的口风便知。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组织部的相关任命文件已经正式发了出来，而许婵，临近傍晚的时候也来到了乔梁办公室。 看到许婵过来，乔梁笑着起身：“许婵，来啦。” “乔縣長，好久不见了。”许婵目光灼灼地看着乔梁，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乔哥。”乔梁微微一笑。 “那我在办公场合喊乔縣長，私底下还是叫你乔哥，如何？”许婵眨了眨眼睛。 “好呀。”乔梁笑着点头，看了许婵一眼：“许婵，你这会是过来和徐主任交接工作的吗？” “不是，我和他明天才正式交接工作，我只是过来先认认门，顺便看看你有什么急事需要我去办的。”许婵轻声道。 “倒是没什么急事。”乔梁笑了笑，想到宿舍的事，乔梁道，“有件事我昨天交代徐主任去做，估计他还没来得及办，那就交给你去办吧，就是我的宿舍问题，你帮我在县城租一套房子，两室一厅就行，条件不用太好，只要靠近县大院就行。” “县宾馆的宿舍你不满意？”许婵有些意外。 “满意是满意，不过我觉得住在那里不方便。”乔梁道。 “哦，那我待会下班了就去帮你找宿舍。”许婵点了点头。 两人说了会话，乔梁不动声色地看着许婵：“许婵，你在委办当副主任不是干得好好的嘛，苗书记怎么会突然想到把你调到县府办过来当主任呢？” “说实话，我也惊讶，不过苗书记前段时间曾经和我提过，说是要把我提拔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历练，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把我安排到县府办主任的位置上。”许婵苦笑。 “如此说来，关于你的调整，苗书记前段时间就已经在酝酿了？”乔梁问道。 “嗯，是的。”许婵点点头。 听到许婵的话，乔梁若有所思，看来他刚刚的猜测可能是错的，苗培龙早就想提拔重用许婵，或许并不是因为他调到松北来，苗培龙才把许婵安排到县府办当主任。 心里琢磨了一下，乔梁没再想这事，许婵担任县府办主任，可能恰恰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他现在和苗培龙的关系已经不复从前，有许婵这个既能让他信任又能得到苗培龙信任的人担任县府办主任，或许正好能协调好两边的关系，兴许苗培龙也是这种想法，所以才把许婵安排过来。 乔梁在办公室里和许婵说话时，县纪检书记高君卓的办公室里，高君卓正在和姜秀秀谈话。 此刻，高君卓拍着桌子，措辞严厉地批评姜秀秀：“姜秀秀同志，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观念了，谁让你未经允许擅自决定查案的？” “高书记，我并没有立案，我只是让工作人员去核实一下信件反映的情况是否属实，并没有做出立案的决定。”姜秀秀解释道。 “那也不行，你询问过我的意见了吗？还是你眼里压根没有我这个书记？”高君卓目光不善地看着姜秀秀，“要不是底下的人跟我汇报，我都还被蒙在鼓里，姜秀秀同志，你这是目无领导，没有一点组织大局观念。” “高书记，您若是非要给我扣这么一顶大帽子，我也没办法，但我想说的是，如果我要立案，我一定会先过来征求您的意见，得到您的批准才会去做。”姜秀秀不卑不亢道。 “哼，你嘴上这么说，谁知道会不会这么去做。”高君卓撇了撇嘴，语气却是缓和了不少，他其实也不想这样针对姜秀秀一个女同志，但因为苗培龙不喜欢姜秀秀，所以高君卓对姜秀秀的态度也就有些刻意刁难的成分在里头，在县班子里，高君卓是苗培龙的坚定追随者。 轻咳了一声，高君卓道：“关于县医院那个魏云成的事，就此作罢，不许你再节外生枝，县卫生局已经就此事做出处理，谁让你多事的？” “高书记，可是这事……” “行了，委里边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高君卓冷哼一声，“你要是还当我是书记，就按我的意思去做。” 姜秀秀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但她终究只是副书记，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只能颓然的道：“好，我明白了，高书记，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 “去吧。”高君卓摆了摆手。 看着姜秀秀的背影，高君卓摇了摇头，这女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也不想想有些事是她能碰的吗？ 第1789章 最信任的人 姜秀秀从高君卓办公室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姜秀秀将门关上，神情严肃地走到椅子上坐下。 刚刚被高君卓训斥，姜秀秀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高君卓是苗培龙阵营的人，所以对方刻意刁难她，姜秀秀完全能理解，真正让姜秀秀感到意外的是高君卓对于她想调查县医院魏云成一事的态度，高君卓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激。 在办公桌前默默坐了一会，姜秀秀拿出昨晚魏云成给她的本子，里头记录了县医院新建住院大楼项目的一些财务问题，姜秀秀再次认真看了起来。 凭姜秀秀从事纪检工作多年的直觉和经验，姜秀秀是相信魏云成的，而今天通过高君卓的反应，姜秀秀隐隐又感觉这事或许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思忖片刻，姜秀秀看了下时间，拿出手机给乔梁打了过去。 电话打通，姜秀秀道：“乔哥，晚上有空吗？一起吃晚饭。” “行啊，你对松北熟，地点你定，待会把吃饭地址给我发过来就行。”乔梁道。 两人通完电话，乔梁继续看手头的资料，刚刚许婵已经离开。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乔梁手机收到短信，看了下信息，乔梁将办公桌收拾了一下，走出办公室。 姜秀秀定的饭店就在县宾馆附近，这里距离县大院也不远，乔梁看了下手机导航，只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便索性不坐车子，直接走路过去，正好可以多熟悉下松北县城。 虽然松北县在江州排名靠后，但论发展程度，无疑是甩了凉北几条街，走在松北县城，和凉北县比起来，感受不同的第一点就是热闹！ 偌大的凉北县只有七万多人，地广人稀，而松北县常住人口则是足足有七十万人，县城的人口也不少，因此，县城里可以说是充满了烟火气，热闹非凡。 乔梁边走边看着地图导航，往姜秀秀定的饭店走去，这时不远处传来吵闹声，乔梁抬头望去，发现不远处有一伙人正拿着砍刀铁棍在街道上追逐，双方似乎在打群架，直接在街上大打出手，街上的行人纷纷躲开，有一些不怕事的则站在路边看热闹。 乔梁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松北的民风啥时候这么剽悍了？ 见路边好些个男子不仅没报警，还不嫌事大地大声起哄，乔梁走了过去，问其中一男子：“老兄，你们咋不报警，这样打架可是会出人命的。” “哈，老弟你是外地来的吧？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常住本地的人。”男子听到乔梁的话，转头看了乔梁一眼，笑呵呵道。 “为什么这么说？”乔梁皱眉道。 “你要是常住本地的人，对这种事就见怪不怪了，这些人打架虽然狠，但都有分寸，哪里会真的打死人。”男子笑道。 “老兄，听你这意思，这种事难道经常发生吗？”乔梁眉头一下皱得老高。 “可不，你要是呆久了，就会经常看到了，特别是夜市大排档那边，那些混社会的小年轻，经常喝高了就寻衅滋事，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男子笑道。 “听你这么一说，这松北的治安不太好嘛。”乔梁再次皱眉。 “也还好吧，正经人只要不去惹那些社会上的小流氓也不会有啥事。”男子说道。 乔梁听到对方的话，眉头微拧着，对方说的轻松，乔梁心里却是轻松不起来，这分明说明的松北的治安很一般。 乔梁正沉思间，听到了警笛声，不知道谁报的警，警车已经朝这边过来了，那两帮打群架的人瞬间散去。 看到这一幕，乔梁摇了摇头，这会的所见所闻，乔梁记在了心里。 走到饭店，乔梁来到二楼姜秀秀定的包厢，对方已经先一步到达。 “乔哥，你点菜吧，今晚我请客，就当是我个人给你搞的接风宴。”姜秀秀满脸笑容地将菜单递给了乔梁。 “这么客气干嘛，咱俩又不是外人。”乔梁笑道。 “不管怎么说，我作为东道主，总得请客吧。”姜秀秀跟着笑。 “行，那今晚就让你请客。”乔梁笑着点头，拿起菜单随意点了四个菜。 两人等着上菜的功夫，乔梁随口问道：“秀秀，松北的治安怎么样？” “还好吧，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姜秀秀疑惑地看着乔梁。 “我刚刚过来的路上，看到两伙人在街上打群架。”乔梁把刚刚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姜秀秀闻言道：“这个确实存在，那些在社会上混的小年轻，就是社会治安的不稳定因素，夜市大排档那边我也听说过，是乱了点，不过我很少过去那一片。” “这说明县里的综治工作还是搞得不到位啊。”乔梁撇撇嘴，“综治工作容不得半点马虎，必须三百六十度全方面无死角覆盖，才能给老百姓营造一个和谐安宁的生活环境。” “这个我没太大的发言权，毕竟我不在相关部门工作。”姜秀秀苦笑，不敢随意发表评论。 乔梁见状，也没为难姜秀秀，不过对这事，乔梁却是悄然上了心。 “对了，乔哥，昨晚那个魏云成的事，我恐怕是无能为力。”姜秀秀无奈道。 “怎么，连你都查不了？”乔梁惊讶道。 “我这都还没开始查呢，就被高书记训斥了一通，不准我插手这事，所以我现在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姜秀秀解释道。 听到姜秀秀的话，乔梁不由皱眉，他虽然刚上任，但对县班子的成员却是已经熟记于心，姜秀秀口中的高书记是县纪律检查部门的一把手，此刻听姜秀秀这么一说，乔梁对高君卓的第一印象便有些不太好。 “你有将魏云成提供的证据给高书记看一下吗？”乔梁问道。 “没有。”姜秀秀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给他看？”乔梁追问道。 “魏云成这事，看似只是牵涉到医院的工程问题，但谁知道里头的水有多深呢，在对情况有全面了解之前，我也不敢贸然把他提供的证据给高书记看。”姜秀秀解释道。 “这么说来，你对高书记也没太大的信心？”乔梁若有所思地看着姜秀秀。 姜秀秀无奈地笑了一下，算是默认了乔梁的话。 “秀秀，如果让你评价高书记这个人，你会怎么评价他？”乔梁忍不住问道。 “乔哥，这个我不好说，我毕竟在高书记手下，我对他的评价可能会带入我的主观情绪，有失偏颇，以后你和高书记多接触，应该会逐渐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姜秀秀说道。 “你倒是谨小慎微，当着我的面也这么小心。”乔梁摇头笑道。 “不是，可能是我从事纪律工作久了，不太喜欢背后议论评价别人，尤其是我的上级。”姜秀秀说道。 乔梁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强求姜秀秀。 “那魏云成这事，你这边看来是没办法查了？”乔梁接着道。 “我倒是想查，可我怕回头高书记大发雷霆，高书记原先就不太待见我，这要是发现我又违背他的意思，恐怕他该发飙了。”姜秀秀语气的充满了无奈。 “高君卓为什么不待见你？”乔梁问道。 “高书记和苗书记的关系很密切。”姜秀秀简单说了一句。 无需姜秀秀说太多，乔梁一听便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想及此，乔梁对苗培龙的观感愈发不好，苗培龙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跟他之前熟悉的那个正派积极、清正磊落的苗大哥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难道自己以前认识的苗培龙，只是他在相应的态势和环境中表现出来的相应一面，而现在，随着江州上下大环境的改变和他自身位置的稳定稳固，他的心态和思维也发生了某些改变，以前隐藏在深处的某些东西不由自主释放或者展露出来了？换句话说，难道这才是真实的苗培龙？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有些感慨，又有些沮丧和惆怅。 “唉，没想到你在单位里的日子也不好过，秀秀，委屈你了。”乔梁心疼地看着姜秀秀。 “没事，习惯了就好。”姜秀秀无所谓地笑笑。 看到姜秀秀豁达的样子，乔梁突然有些感慨，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姜秀秀现在变得比他印象中坚强了许多。 “乔哥，魏云成的事，我是帮不上忙了，不过咱们昨晚答应人家了，也不好食言，我倒是有个人选可以推荐给你，对方一定能帮上忙。”姜秀秀说道。 “哦，你说的这个人是谁？”乔梁一下来了兴趣。 “是咱们县检察的一把手，凌宏伟，他可是查案的一把好手，而且为人刚正不阿，是个很正直的人。”姜秀秀说道。 “听你这么说，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嘛。”乔梁笑道。 “对，我曾经因为工作跟他接触过几次，对他颇有些了解，而且他之前曾经敢为了案子顶撞盛縣長和苗书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很不讨县里那两位主要领导的喜欢，因此，苗书记和之前的盛縣長也都有意打压他，他这个一把手，如今可以说是有名无实，几乎被架空了。”姜秀秀跟乔梁解释起来，又道，“乔哥，你要是去找他，他肯定很高兴。” “好，你说的这个凌宏伟我记下了。”乔梁暗暗点头，打算回头去找一下这个凌宏伟，他对姜秀秀的话还是信任的，对方可以说是他目前在松北最信任的人。 第1790章 解开困惑 乔梁和姜秀秀吃完饭时，已经是八点多，因为姜秀秀没办法查魏云成的事，最后又将魏云成给的那个本子还给了乔梁。 两人饭后散了一会步，然后乔梁返回县宾馆。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过去，乔梁第二天依旧早早来到办公室，继续将昨天没看完的资料拿起来看。 上午九点多，乔梁利用休息的间隙，了解了一下凌宏伟个人的情况，沉思片刻后，乔梁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让工作人员通知凌宏伟来自己办公室一趟。 县府办里，此刻许婵正和徐阳交接工作，徐阳在交代完许婵一些注意事项后，拿起自己收拾好的个人物品，一脸落寞地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这个县府办主任，在新縣長上任后，终于也干到了头，被调到了县人大，而来接替他的，是委办副主任许婵，这是徐阳之前决计想不到的结果，对此，徐阳没有对乔梁产生什么怨言，因为他听说了这次的调整是源自于苗培龙的意志。 对这个结果，徐阳除了在心里发发牢骚，也不敢在嘴上说什么不满的话，不过从风风光光的县府办主任调到人大去坐冷板凳，徐阳心里的失落可想而知，他原本还想着看能不能伺候好乔梁，保住这个府办主任的位置，没想到这么块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有人落魄就有人风光，比起徐阳的失意，许婵可以说是意气风发地走马上任了，从早前委托乔梁帮她从乡镇调到县里，许婵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能提拔，而且还是位置很重要的实职，这人生的际遇可以说是充满惊喜，起码对许婵来说是如此。 不过高兴归高兴，许婵很清醒地知道自己能这么快提拔，是因为靠上了苗培龙这棵大树，因此，许婵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她必须也只能让苗培龙满意，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交接完工作，许婵来到乔梁办公室，道：“乔縣長，我已经和徐主任交接完了，接下来有什么事，您吩咐我就行。” “好。”乔梁笑着点头。 “对了，乔縣長，您说的宿舍问题，我已经帮您找到了，您啥时候有空过去看看，要是满意的话，我就和房东签租约了。”许婵说道。 “这么快？”乔梁有些惊讶，笑着看了许婵一眼，“许婵，看不出你做事效率很高嘛。” “为领导服务，这是应该的。”许婵笑道。 “你这办公室主任刚上任，就开始准备拍马屁了？”乔梁笑道。 “乔縣長，我并不是拍马屁，我这个办公室主任，本身就是为您服务的，让您满意，并且第一时间解决您交办的事，这是我的工作职责。”许婵认真地说道。 乔梁满意地点点头，没想到许婵在工作中还有这雷厉风行的一面，这倒很合乔梁的胃口。 这时，有工作人员敲门进来：“乔縣長，县检察的凌检到了。” “好，请他进来。”乔梁点头道。 “乔縣長，那我先去忙了，有事您喊我。”许婵说道。 “嗯，你去忙吧。”乔梁摆手道。 许婵转身离开，从办公室门出来时，许婵和凌宏伟相遇，点头跟对方打了个招呼，许婵快步离开，走没几步，许婵回头看了一眼凌宏伟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探究的神色，乔梁刚上任，见凌宏伟干嘛？ 办公室里，乔梁亲自起身欢迎，笑道：“凌检，请坐。” “乔縣長，您找我？”凌宏伟疑惑地看着乔梁，虽然乔梁比他年轻，但因为乔梁级别比他高，他还是尊称乔梁“您”。 “对，我找你。”乔梁点点头，“坐吧，别站着。” 凌宏伟在乔梁对面坐下，心里却是打满了问号，不知道乔梁这个新上任的縣長找他干什么，在乔梁上任之前，因为不招苗培龙和盛鹏待见，凌宏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县大院了。 “凌检，江东政法大学的高材生。”乔梁看着凌宏伟笑呵呵道。 “乔縣長，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凌宏伟皱了下眉头，径直说道。 看到凌宏伟如此直接，乔梁又笑了下，难怪凌宏伟会得罪领导，如此耿直的性格，在体制里是不多见的，尤其是像凌宏伟这个年纪并且还坐到了这个位置的人，在体制里应该早就被磨去棱角变得圆滑才对，但看凌宏伟的样子，却依然保持着锋芒，这样的个性显然是不被领导所喜欢的，也亏得凌宏伟竟然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看来这个凌宏伟应该是有真本事的人！ 凭借简单的一句话，乔梁就对凌宏伟做出了判断，当然，乔梁并不是神棍，凭一句话就能看出一个人如何，乔梁此刻是结合刚刚看到的关于凌宏伟的资料所做出的判断，担任县检察的一把手，凌宏伟办理了好几个大案子，单凭那几个大案子，乔梁觉得凌宏伟就算破格提拔，再进一步都不过分，但凌宏伟现在却依然是原地踏步，再加上昨晚从姜秀秀那里所了解到的情况，凌宏伟因为之前被苗培龙和盛鹏打压，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乔梁心里对凌宏伟有了一个大致的评价。 心思转动，乔梁道：“凌检，找你过来，还真有件事。” “嗯，乔縣長请讲。”凌宏伟正襟危坐，目光凛然。 “不用这么严肃。”乔梁看到凌宏伟的姿态，笑道。 “乔縣長请说事情。”凌宏伟认真道。 “好吧。”乔梁笑了笑，对凌宏伟的印象又深了一分。 乔梁起身走到办公桌，将昨晚姜秀秀交回来给他的那个魏云成的本子从抽屉里拿出来。 “凌检，你先看看这个本子上记录的内容。”乔梁把本子递给凌宏伟。 凌宏伟闻言接了过来，低头看起来。 仔细看完，凌宏伟皱眉道：“这似乎是某个工程项目的财务问题？” “没错。”乔梁点了点头，“凌检觉得会是哪个项目？” “这个我猜不出来。”凌宏伟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乔梁见状苦笑了一下，心说你好歹配合我一下，不懂得迎合领导吗？ 想归想，乔梁对凌宏伟的印象却是愈发好了起来，他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人，而且像凌宏伟这种不懂得溜须拍马的，往往才是有真本事并且能靠得住的人。 此刻乔梁也没再打哑谜，开口道：“凌检，实话告诉你，你现在手上看到的这个本子，记录的是县医院新建住院大楼的一些财务问题。” “哦？”凌宏伟眉头一挑，眼神一下变得凌厉，“乔縣長给我看这个，意思是……” “很简单，查！”乔梁干脆利落道。 凌宏伟闻言，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乔縣長信任我？” “我要是不信任你，何必喊你过来？”乔梁笑了笑，“你这是多此一问嘛。” “乔縣長不怕所托非人吗？”凌宏伟怔怔地看着乔梁，到了此刻，凌宏伟也意识到乔梁和他之前所认识的那些领导并不一样，对方有些特别，但这种特别是什么，凌宏伟现在也说不上来，只是这会，因为乔梁的信任，凌宏伟对乔梁生出一种知己的感觉。 “不怕。”乔梁淡淡道。 凌宏伟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肃然道：“既然乔縣長信任我，那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定不会辜负乔縣長的信任。” “嗯，我相信凌检的能力。”乔梁点点头，又道，“这个本子，是原县医院副院长魏云成给我的，凌检要查这个案子，可以先和这个魏云成联系一下。” “原来是他。”凌宏伟听到乔梁提到魏云成的名字，有些惊讶道。 “看来凌检也是听说过这个魏云成的事了？”乔梁道。 “嗯，没错。”凌宏伟微微点头，“松北县城不大，这里发生点啥事，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魏云成的事，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有不少人骂他是人渣败类，我也有所耳闻。” “这个魏云成找到我，说他是被冤枉的，原因就在于他之前写信向卫生局反映了县医院住院大楼的项目问题，所以有人要打击报复他，我初来乍到，也不了解具体情况，不过他既然找到我头上，我也不能置之不理，我就寻思着把这事交给一个靠谱的人处理。”乔梁解释道。 “所以乔縣長找到了我？”凌宏伟眨眨眼，看着乔梁。 “不，我原先并没想到你，你也知道我刚上任，对县里的人和事都不熟悉，所以我并不了解你，是有人向我推荐了你。”乔梁道。 “是谁？”凌宏伟追问道，心里头也一下解开了疑问，他刚刚还在纳闷乔梁为什么会主动找他，并且还信任他，原来是有人向乔梁推荐了他，如此一来，凌宏伟心里的疑问终于解开。 “姜秀秀。”乔梁干脆道。 “姜副书记！”凌宏伟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是姜秀秀，这下凌宏伟心里彻底没有了疑惑，他和姜秀秀认识，而且私底下有些交情，对方会推荐他也就不奇怪。 知道了原因，凌宏伟忍不住抬头看了乔梁一眼，问道：“乔縣長和姜副书记的关系很不错？” 话刚问出，凌宏伟就忍不住想打自己一巴掌，男领导和女同志的关系哪是能随便问的，他知道是姜秀秀推荐的自己就行了，何必再多此一嘴？ 第1791章 胆大包天 乔梁和凌宏伟见完面，又看了会资料，很快就到了中午，许婵这会走了进来：“乔縣長，待会吃完午饭，咱们要不要顺便去看下房子？” “可以。”乔梁点了点头，心里想着尽快把宿舍搞定，住在縣宾馆终归是有些不方便。 两人一起到縣大院食堂吃饭，饭后，许婵带着乔梁来到离縣大院仅有两百米远的一个小区，许婵一边走一边给乔梁介绍着：“乔縣長，这是縣城比较早的一个小区，但胜在绿化环境很好，而且小区的管理也很不错，我对比了一下縣大院周边的几个小区，只有这个小区是最好的。” “嗯，离縣大院挺近，以后走路上班倒也方便。”乔梁笑道。 “走吧，那咱们去看看房子。”许婵兴冲冲在前头带路。 许婵说的房子位于小区中庭的一栋，房子在三楼，两室一厅的格局，站在阳台能欣赏到大半个小区的风景，关键是房子的装修很不错，看着起码还有九成新，好像没怎么住过，乔梁一看就满意点头：“行，就这套吧。” “乔縣長，那我就安排人和房东签合同啦。”许婵道。 “嗯，下午你安排个工作人员去縣宾馆把我的行李搬过来。”乔梁又叮嘱道。 “好。”许婵笑着点头。 两人返回縣大院，乔梁在办公室里午休了一会，下午乔梁继续在办公室里看资料，接连两天时间，乔梁都没有安排任何外出调研考察活动，这让不少盯着乔梁的人略显失望。这次的破格提拔，乔梁成了江东省目前最年轻的縣長，因此乔梁身上聚焦了不少目光，很多人都想看看乔梁这个江东省最年轻的縣長在上任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但刚上任的乔梁却是低调得有些过分。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乔梁在办公室里呆到七点多，一直關注乔梁这边动静的许婵见乔梁准备离开，走过来道：“乔縣長，还有什么吩咐？” “你还没回去？”乔梁看到许婵还在，有些意外。 “乔縣長都还没下班，我怎么敢回去。”许婵笑道。 “以后我要是没别的吩咐，你下班后可以直接走，不用特意等我。”乔梁道。 许婵闻言点点头，想到口袋里的钥匙，连忙拿出来递给乔梁，道：“这是你宿舍的钥匙，行李我下午已经安排人搬过来了。” “好，辛苦你了。”乔梁点点头。 两人一起下楼，乔梁想自个走走，让许婵不用再送他。 从縣大院出来后，乔梁想到自己还没吃晚饭，在附近找了一家小吃店，点了份面吃了起来。 吃完晚饭已经8点，乔梁找人打听了一下，问清了夜市大排档在哪后，打算过去看看，昨晚听那路人说夜市大排档的治安不好，乔梁想亲眼看看是否属实。 所谓的夜市大排档是一个简称，位于縣城河滨路，沿河而建，整条街都是大排档，白天不营业，但一到晚上就热闹非凡，这里也是松北縣城的美食聚集地之一，一些美食爱好者晚上喜欢到这边来吃饭，唯一让人诟病的是这里的治安确实不太好，因为这里都是大排档，往往也是小流氓喜欢聚集的地方。 乔梁在縣城街道走走停停看着，不时还会停下来和街道边的小贩聊几句，很多人都以为他刚上任就只窝在办公室里，却不知道晚饭后散步也是乔梁实地走访调研的方式之一。 乔梁在去往夜市大排档的路上，经过縣医院时，下意识停了下来，想到魏云成反映的问题，乔梁沉思片刻，不由往医院里走去。 松北縣医院不大，乔梁一进去就看到了正在建的住院大楼，位于大门左侧，约莫已经建了十五六层，离封顶也不远了。 乔梁往前走近了一些，突然听到后边有人喊他：“乔縣長？” 听到声音，乔梁愣了一下，转头看去，见是凌宏伟时，乔梁有些意外：“凌检，你也在这？” 凌宏伟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身后又有一个人影跟着出来，乔梁定睛一看，发现那人正是魏云成。 这时凌宏伟已经走到乔梁跟前：“乔縣長，我和魏副院长晚上一起过来这边工地看看情况。” 原来白天凌宏伟从乔梁办公室离开后，就约魏云成见了一面，两人谈了一个多小时，凌宏伟就约魏云成晚上一起过来医院看看。 听到凌宏伟的话，乔梁点了点头：“有什么发现没有。” “有。”凌宏伟点了点头，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指着地上的水泥，道，“乔縣長，您看，这水泥是‘江松’牌子出厂的水泥，质量一般，在市面上的价格并不高，但根据魏副院长提供的资料，医院在财务报表上却是将水泥的牌子记成‘长盾’牌，‘长盾’水泥是咱们国内知名的水泥厂商，其质量也属于上乘，市场价格高，这工程项目明显在水泥材料上作假，包括这个钢筋，也跟财务报表上记录的不符合，我刚刚还在和魏副院长谈论钢筋的问题，这明显也是属于劣质钢筋。” “这是典型的在工程材料上弄虚作假。”乔梁眉头微拧。 “没错，关键是这些人竟然还如此明目张胆，哪怕稍微掩饰一下都没有，您看这水泥用的是‘江松’牌，财务却敢记成‘长盾’牌，水泥还这么随意地堆在外面。”凌宏伟目光森然，“这些人真的是胆大包天。” “单单这些工程材料造假，最后差价都是数以百万计，更别说还虚列工程项目服务，这栋住院大楼建下来，最后涉及的贪腐金额，至少都是千万级别以上。”魏云成这时候也跟着出声。 “呵呵，一栋造价2亿的住院大楼，有人就敢伸手贪这么多，真的是无法无天了。”乔梁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他现在已经彻底相信魏云成所说的是真的。 三人站在住院大楼工地里说话，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的保安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其中一个保安更是认得魏云成这个被开除的副院长，赶紧打电话跟医院的保安队长汇报。 保安队长是医院院长季晨明的侄子，听到手下汇报后，知道魏云成跟叔叔季晨明不对付，立刻就给季晨明打了电话。 电话这头，季晨明正和人打麻将，桌上摆着好几沓百元大钞，一帮人打的金额不小。 接到侄子的电话后，季晨明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你说魏云成在工地那边转悠？” “是啊，二叔，我手下的保安还说魏云成带了两个人一起过来，几人围着工地转，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保安队长说道。 “你说什么？他还带了两个人过去？”季晨明嗓门一下提高了起来。 “是啊，晚上值班的保安说的。” “知道那俩是什么人吗？” “二叔，我也不清楚啊，今晚不是我值班，再说了，那姓魏的带什么人过来，我也不一定认识。” “特么的，魏云成这王八蛋简直是阴魂不散。”季晨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道，“你马上让保安将他们赶……” 季晨明还没说完，坐他对面一起打麻将的一个中年男子突然打断：“季院长，那个魏云成又怎么了？” “医院值班的保安说这个魏云成带着两个人在工地那边转悠，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怕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这姓魏的，现在被开除了，竟然还敢多管闲事。”季晨明恼火道。 “你把他赶走有什么用，这种人就该给他来一点狠的，季院长，这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中年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姜总，你打算怎么做？”季晨明看着中年男子。 “还能怎么做，当然是给他一点教训了。”叫姜总的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接着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季晨明听到中年男子在电话里安排人去医院将那魏云成打一顿，不由道：“姜总，你可得让下面的人有点分寸，打人可以，别打出大问题来，不然又要平白惹出一些麻烦。” “放心吧，打不死就行，不给他一点狠的，这姓魏的还会阴魂不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又道，“季院长，你就放宽心吧，只要不把人打死，在这松北縣，他翻不了天。” 季晨明听到中年男子的话，微微点头，中年男子正是医院住院大楼项目的承包商姜辉。 医院里，乔梁和凌宏伟、魏云成三人在工地里转了一会，正准备离开时，一辆小面包开到工地边停下，车上下来七八个人，一个个拿着铁棍，为首一人看到乔梁三人时，大喝一声：“就是他们，给我打。” “你们干什么。”魏云成见状大吃一惊。 “干什么？打你们。”为首一小年轻龇牙笑道。 “你们别乱来，这是縣里新来的乔縣長。”魏云成赶紧搬出乔梁。 边上的乔梁眉头一皱，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他并不赞成魏云成这时候将他的名号报出来，这个案子现在最好是不动声色地查。 魏云成以为将乔梁搬出来会管用，殊不知对面的为首小年轻却是不信，听完还大笑：“哟？縣長？他要是縣長，老子还是市长呢。” 几个混混跟着大笑起来。 接着为首小年轻一挥手，大吼一声：“上，给老子狠狠打……” 几个混混随即冲过来，其中两个身材彪悍的混混挥舞着手里的铁棍，凶神恶煞一般直扑乔梁—— 第1792章 要出事！ 魏云成没想到搬出乔梁的名号竟然没用，见这些人抡着铁棍冲上来，魏云成大惊失色，喊道：“乔縣長，凌检，快跑——” 乔梁此刻也是一惊，见这帮亡命徒不分青红皂白冲上来，乔梁顾不得多想，连忙后退。 “乔縣長，往这边跑，这里有后门，从后门出去，前边不远就是縣局，他们不敢乱来。”魏云成冲乔梁喊道。 “乔縣長，快走，别犹豫了。”凌宏伟也跟着喊道。 凌宏伟其实并不怕这些小混混，但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乔梁也在，凌宏伟只能第一时间选择跑，他生怕乔梁会受伤，如果只有他自己，那倒没事，但万一乔梁要是受伤了，问题就大了。 魏云成在前头带路，乔梁则是跟在后边，凌宏伟吊在最后护着乔梁，因为慢了半拍，凌宏伟后背挨了一铁棍。 好在后门离得近，魏云成一口气跑出去后，见乔梁和凌宏伟都跟上了，赶紧道：“乔縣長，凌检，前边就是縣局，咱们跑过去就没事了。” 魏云成气喘吁吁地说着，脚下一刻不停。 乔梁和凌宏伟也都紧紧跟着，三人跑了五六分钟，前面已经看到縣局的大门，这时后边追着的一帮混混停下来，为首的那个小年轻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道：“尼玛，刚刚忘了先把后门给堵了，前边就是縣局，哥几个别过去了。” “他们没追了。”乔梁回头一看，见一帮小年轻已经停下，不由跟着停住，喘着大气说道。 “这帮人胆子再大，终归是不敢在縣局门口乱来。”魏云成松了口气，说道。 “乔縣長，您没事吧？”凌宏伟关切地看了乔梁一眼。 “没事。”乔梁摇了摇头，脸色阴沉，今晚，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了松北的治安有多不好了，原本他还想去夜市大排档那边去来着，现在看来都不用去了。 心里想着，乔梁看了看凌宏伟：“凌检，你刚刚好像受伤了？” “不碍事，被打了一棍，皮肉伤。”凌宏伟不在意地笑笑。 “要不去我家里吧，我家里有跌打药水，要是不伤及骨头的话，抹一下药水很快就能好。”魏云成说着，又道，“我家就在这边上。” “行，那就去你家吧，凌检，你还是让魏副院长处理一下，他毕竟是医生。”乔梁直接同意，刚刚凌宏伟毕竟是因为护在他后头才挨了一棍，乔梁担心凌宏伟的伤。 凌宏伟见乔梁点头了，也没再说啥。 两人一起往魏云成家里走去，乔梁有些恼火道：“刚刚咱们未必需要跑，我们三个人豁出去跟他们干一架，不一定会输。” “可别，乔縣長要是受伤了，我们可担待不起。”凌宏伟苦笑，“而且对方人多，又抄着家伙，我们没必要跟他们硬碰硬。” 乔梁闻言，不以为然地笑笑，他在凉北都敢跟狼肉搏，何况是人？不过凌宏伟说的也没错，跟对方硬碰硬似乎没必要。 乔梁没说话，凌宏伟此刻却是在悄然观察着乔梁，从乔梁刚才那句话，凌宏伟对乔梁有了一个更直观的印象，他发现这位乔縣長正如其年纪一般，哪怕如今身居要职，却依然保留着年轻人的血性。 “魏副院长，你知道刚才那些是什么人吗？”乔梁突然问道。 “我要是没猜错，他们应该是那个姜总的人。”魏云成说道。 “姜总？”乔梁疑惑地看着魏云成。 魏云成进一步解释道，“姜总叫姜辉，是医院住院大楼项目的承包商，是咱们本地挺有名的一个老总，旗下有建筑公司，餐饮公司，还有什么金融小额贷款公司，反正他涉及的行业不少，我听说道上混的人看到他都得喊一声姜哥。” “这个姜总我也有所耳闻，交游广泛，在松北縣算是一个人物。”凌宏伟也跟着说道。 “呵呵，看不出倒是个厉害角色嘛。”乔梁冷笑。 乔梁和凌宏伟往魏云成家里走去时，縣城，松美大酒店。 季晨明和姜辉等人就在酒店的一个商务套房里打麻将。 松美大酒店是縣城有名的三星级酒店，酒店名字就取自于街道名字，因为酒店就坐落于縣城的松美街道，这里也是縣城的主城区。 一辆面包车停在酒店停车场，刚刚带头追打乔梁几人的小年轻从车上下来，吹着口哨上了楼。 小年轻上楼推开一个房间，里头季晨明和姜辉等人在打麻将，看到小年轻进来，姜辉转头看了一眼，继续摸着手中的牌，随口问道：“怎么样，没把人打死吧。” “老大，别提了，被那王八蛋溜了，工地旁边就是后门，他们从后门跑了，往前不远就是縣局，我也不敢带人追上去。”年轻人咂咂嘴。 “跑了？”姜辉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瞪眼道，“小六，你怎么搞的，连个人都收拾不了。” “老大，这次是意外，这不是让他给跑了嘛。”小年轻人急忙道，“老大放心，我这两天就弄清楚那王八蛋的家在哪，我去他家楼下守着，保证狠狠教训他一顿。” “打人可以，但要有分寸，别把人打死了。”季晨明这时候还不忘叮嘱一句。 “放心吧，打不死人的。”小年轻咧了咧嘴，想起一事，笑道，“说起来也有意思，刚刚那个王八蛋竟然还唬我们，我带人冲过去的时候，他还指着旁边的一个人说是縣里新来的什么乔縣長，让我住手，特么的，也不看看我小六是什么人的，老子从小就是吓大的，还能被他唬住……” 小年轻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道：“那家伙要是縣長，老子岂不是市长？老大，你是没看到，我带人把他们追得屁滚尿流。” 小年轻说完，发现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齐刷刷看着他，这把小年轻吓了一跳，干笑了一下：“老……老大，你们看着我干嘛？” “你刚才说啥来着？”姜辉看着对方。 “我说我把他们追得屁滚尿流啊。”小年轻愣愣道。 “不是这个，你说的什么乔縣長？”姜辉问道。 “老大，就是你让我打的那家伙啊，他跟我说他身旁的同伴是縣里新来的縣長，你说搞笑不。”小年轻笑道。 “搞笑你个头。”姜辉没好气地骂了小年轻一句，转头看向季晨明，脸色一下变得严肃，“季院长，姓魏的不会真的抱上了那个新来的乔縣長的大腿吧？” “这我哪知道。”季晨明脸色充满了不安，“这要是真的，我们就危险了。” 季晨明说完话，拿出手机搜索着以往关于乔梁的新闻，总算是找到了乔梁的一张照片，朝那小年轻招招手，道：“你过来瞅瞅，看是不是这个。” 小年轻闻言走过去，拿起季晨明的手机仔细看了一下，呀的一声，道：“好像还真是他。” “什么叫好像，你看清楚点。”姜辉站起来踢了对方一脚。 “姜哥，这大晚上的有点暗，我也不太认得清楚是不是这个人啊，但我看着是觉得有点像。”小年轻陪着笑脸。 这时候季晨明也没心思打麻将了，起身道：“走，赶紧回医院去，我去调下医院的监控看看。” “我跟你去看看。”姜辉出声说道。 两人坐车一起回医院，姜辉见季晨明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安慰了一句：“季院长，你也别自个吓自己了，那个姓魏的，咱们之前早查过他的底细了，无根无萍的，没啥靠山，他没道理跟新来的乔縣長认识嘛，可能是认错了。” “谁知道呢，凡事就怕万一啊。”季晨明有些心神不宁。 回到医院，季晨明直接来到医院保安科的监控室，让保安将过去两小时内大门口那一片的监控调出来。 拖了把椅子坐下，季晨明认真看起了监控，很快，季晨明就看到魏云成跟一中年男子一起走进医院，季晨明瞅了瞅那名男子，觉得有点眼熟，突地，季晨明瞪大眼睛：“这是縣检察的凌宏伟。” “还真是他！”姜辉也认得凌宏伟这个人，此刻也是眉头皱得老高，“他怎么会跟魏云成那家伙混在一起？” “谁知道呢，我感觉要出事。”季晨明一脸担忧。 “怕什么，就一个凌宏伟还翻不起风浪来。”姜辉撇撇嘴。 两人说着话，继续看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季晨明不时让保安快进，没多久，季晨明就看到了乔梁的身影，仔细对比了一下手机上乔梁的照片后，季晨明一下哆嗦起来：“这……这好像真的是新来的那位乔縣長。” “邪门了，那个新来的乔縣長怎么会關注到縣医院的住院楼项目呢。”姜辉也是目光一沉。 “这还不明摆着吗，你看看，他和凌宏伟还有魏云成一起的。”季晨明脸色苍白，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真要出事了。” “季院长，你慌什么，事情没到那地步呢。”姜辉说道。 “继续快进，赶紧看看你手下的人有没有打到乔縣長。”季晨明喊道。 保安按着快进，最后发现姜辉喊来的那帮马仔只是打到了凌宏伟一铁棍后，季晨明才脸色稍缓，但一想到魏云成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认识了乔梁，现在还让乔梁關注到了医院的住院楼项目，季晨明一颗心直往下沉。 第1793章 目的 从监控室里出来，季晨明看着姜辉，道：“姜总，事情可能不妙，我们得赶紧去跟穆局长说一声。” “嗯，一起去。”姜辉赞同地点点头。 两人当下不再耽搁，坐车往卫生局局长穆光兴的家里而去。 车上，季晨明给穆光兴打电话，得知穆光兴不在家中，在外头和人喝酒，季晨明又掉转车头，往穆光兴吃饭的饭店去。 穆光兴正和朋友喝到兴头上，接到季晨明已经到了饭店门外的电话后，穆光兴才慢悠悠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张望着。 “穆局，这边。”季晨明坐在车里冲穆光兴招着手。 穆光兴走过去，有些不耐烦道：“季院长，啥事？这大晚上的，你火急火燎的找过来，有啥事电话说不行？” 穆光兴说着话，看到副驾驶座上的姜辉，愣了一下：“姜总，你也在？” “我和季院长一起过来的。”姜辉点头道。 这时季晨明说道：“穆局，出事了，魏云成那混蛋不知道怎么搭上了乔縣長那条线，晚上他和凌检，还有乔縣長，一起去了医院的住院楼工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哪个乔縣長？”穆光兴喝得脑袋有些懵。 “还能哪个乔縣長，就是縣里边那个新上任的乔縣長啊。”季晨明苦笑道。 穆光兴一听，随即酒醒了大半：“魏云成怎么会认识新来的乔縣長？” “这就不清楚了。”季晨明摇了摇头，道，“现在重点不是魏云成如何认识乔縣長，而是乔縣長也關注到了住院楼项目，我担心会出事。” “没错，那个姓魏的，之前就三番两头写信跟縣里反映住院楼项目的问题，如今他被开除了，竟然还不消停，眼下他不知道怎的搭上了那个新来的乔縣長，要是咱们不想办法应付过去，回头估计真会出事。”姜辉也跟着说道。 “要是乔縣長關注到了这事，就麻烦了。”穆光兴喃喃道。 “穆局，乔縣長肯定是關注这事了，否则他晚上不会跟魏云成一起出现在工地里，还有，和他们一起的还有縣检察的凌检。”季晨明再次道。 “凌宏伟也去了？”穆光兴刚刚没注意听还有凌宏伟，这会听到季晨明说起，穆光兴吃了一惊。 “可不是，他们三个人一起的，先是魏云成和凌检到了，随后乔縣長也来了。”季晨明说道。 “这下是真麻烦了。”穆光兴目光阴沉，“凌宏伟这个人，性格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关键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被他盯上的事，他会紧咬不放。” “苗书记似乎不怎么待见凌宏伟。”姜辉淡淡说了一句。 “是啊，苗书记确实不待见凌宏伟，盛縣長也一样，但关键是盛縣長调走了，现在新上任的是乔縣長，偏偏这个乔縣長又和这个凌宏伟走到一起，这才是麻烦的地方。”穆光兴皱着眉头，又似自言自语地说着，“乔縣長才刚刚上任，怎么就会和这两个人搅在一块呢。” “甭管他们是怎么搅在一块的，我们先把项目上可能被查出的问题处理好，回头就算他们要查，咱们也不用担心什么。”姜辉说道。 “姜总，哪有那么容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甭管咱们怎么处理，只要有人想较真查，都掩盖不了的。”季晨明苦笑。 “那总不可能啥都不做，咱们至少要处理一下，先应付过去再说，当然了，重点是让那个乔縣長别再盯着这事，只要乔縣長不插手，那就啥都好办。”姜辉说道。 “怕就怕乔縣長盯着这事不放。”穆光兴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季院长，你说那个魏云成，会不会掌握了什么证据？”姜辉突地道。 “不会吧？”季晨明吓了一跳。 “这可不好说。”姜辉沉着脸。 姜辉这话让穆光兴和季晨明都跟着担心起来，万一魏云成真的掌握什么证据，事情就真的严重了。 “这样吧，你们先去把项目的问题都处理一下，尽量别让人查出来，我去找李书记说一下。”穆光兴说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季晨明听到对方要去找李书记，一下踏实了许多。 穆光兴口中的李书记是縣里的副书记李清岩。 这时姜辉出声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季晨明和穆光兴齐齐看向姜辉。 姜辉凑近两人低声说起来。 “姜总，这不太好吧。”季晨明连连摇头道。 “怕什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这年头，胆子就得大，老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季院长，你就是胆子太小了。”姜辉不以为然地说着，“反正这事我来办，又不用季院长你出面，你怕什么？” “姜总，我是怕你这样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季晨明说道。 “不会的，你们想想看，男人最好哪两样？除了财，就是色嘛，我们先拿钱去试探一下那个乔縣長，说不定能成功呢。”姜辉笑道。 “就怕你这样一搞，反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乔縣長越发怀疑我们。”季晨明反对道。 “啧，季院长，那你倒是说说，现在那縣長和魏云成搅在一起，他能不怀疑我们？”姜辉没好气道。 季晨明被这话说得一愣，一时竟是答不上来。 “瞧瞧，没话说了吧？”姜辉呵呵一笑，“我先去探探路，成了就皆大欢喜，要是不成呢，事情也不至于更糟糕，你们说是不是？” “你真要去试试也行，但你最好先想个合适的理由再去。”穆光兴被姜辉说动了，没有反对。 “放心吧，我已经想好理由了。”姜辉咧嘴笑道。 “行吧，那就试一下，我也走了，这事得跟李书记通个气。”穆光兴撇撇嘴，一边往回走一边道，“这都啥玩意呢，怎么这乔縣長一来就出事……” 穆光兴走了，姜辉和和季晨明对视一眼，两人也开车回去。 一夜无话。 次日，乔梁来到办公室，上午十点多，许婵敲门进来：“乔縣長，德辉建筑公司的老总过来想见您，您要不要见他？” “德辉建筑公司的老总？”乔梁疑惑地看着许婵，“有说什么事吗？” “说是为了捐款的事，他想捐款给咱们縣一中搞一个教育发展基金，专门用来奖教助学。”许婵说道。 “这是好事嘛，不过他想捐款直接去跟教育局对接就好了，来找我干嘛？”乔梁眼里闪过一丝疑问，不过仍是笑道，“总归是好事，请他进来。” 乔梁说着又叫住许婵：“对了，你说的这个德辉建筑公司的老总，叫什么？” “姜辉。”许婵答道。 “姜辉？”乔梁愣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很是耳熟，突地，乔梁将名字对上了号，这个姜辉，不就是昨晚魏云成说的那个姜总吗？ 知道了是谁，乔梁若有所思，眼里闪过一丝玩味，道：“许主任，把人请进来吧。” 许婵点了点头，去外面将姜辉请了进来。 “乔縣長，幸会幸会，早就久仰您的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您了。”姜辉一进门就满脸堆笑道。 “姜总，我也久仰你的大名。”乔梁笑眯眯地看着姜辉。 姜辉一愣，不动声色地笑笑，道：“乔縣長说笑了，我只是一介小商人，哪有什么名气。” “不不，姜总名气还是很大的，我听说姜总是咱们松北縣的知名企业家呢。”乔梁笑道。 “那都是别人瞎传的，做不得真。”姜辉干笑道。 “是嘛？”乔梁微微一笑，看着姜辉，“不管别人是不是瞎传，说明姜总在松北縣还是很有名气的嘛。” “在乔縣長面前我可不敢当。”姜辉笑道。 乔梁笑笑：“听许主任说姜总过来是为了捐款的事？” “对对，我打算捐两百万给咱们縣一中搞一个奖教助学的教育发展基金，钱不多，但我希望乔縣長您届时能赏脸出席捐赠仪式，这不，我就冒昧过来打扰您了。”姜辉忙不迭道。 “难得姜总有这份爱心，这种事我一定要支持的，到时姜总确定一下时间，我肯定出席。”乔梁笑道。 “那再好不过了，谢谢乔縣長。”姜辉做出一副激动的样子。 “应该是我感谢姜总才对，像姜总这样的热心企业家对教育公益事业的支持，其实也是对我们政府的支持，我得代表縣里感谢姜总。”乔梁道。 “您客气了。”姜辉笑了起来，佯装看了一下时间，道，“乔縣長，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也还有别的事，就不打扰您了。” “姜总不再多坐一会？”乔梁看了看姜辉。 “不了不了，我知道乔縣長您忙，不敢多占用您的时间。”姜辉笑道。 乔梁没再挽留，把对方送到门口后，乔梁走回办公室，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古怪，这个姜辉，特意来这么一趟，就为了这事？而且对方来得快，走得也快，总让乔梁觉得哪里不对劲。 乔梁正琢磨着心事，冷不丁瞅到沙发上的一个黑色手提公文包，乔梁愣了一下，姜辉来之前，沙发上似乎没有这个公文包，这是姜辉遗落下来的？ 乔梁走过去，拿起公文包，手微微一沉，乔梁不由轻咦了一声，这个公文包有点出乎意料的重！ 猜到这是姜辉遗落下来的公文包，乔梁正要喊许婵进来，猛的看到一沓百元大钞映入眼帘。 乔梁一下怔住，这时候他才发现公文包的拉链并没有拉上，他拿起来后，公文包的口就敞开了，里面赫然是一沓沓的百元大钞，乔梁粗略数了一下，大概有五十万！ 难怪这么沉！ 这是对方故意留下来的！乔梁瞳孔一缩，结合昨晚发生的事，以及从魏云成那听到的情况，乔梁隐约猜到了对方的目的！ 第1794章 火药味 乔梁拿着公文包出神，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吭声，这五十万就是他的，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好处。 恍惚间乔梁有些失神，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手中已然拥有巨大的权力，甚至只要他愿意，今天的五十万只是开始，回头会有更多的五十万进入他的口袋，他想过上什么样的生活，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乔梁轻呼一口气，将公文包放下，拿起桌上的座机打了个内线电话：“许主任，你进来一下。” 许婵很快过来，问道：“乔縣長，什么事？” “刚刚那个姜总走远了吗？他有东西落下了，马上喊他回来。”乔梁说道。 “啊？”许婵愣住，道，“姜总已经走了。” “你有他电话吗？把他电话给我。”乔梁说道。 “我找找，办公室那边应该有。”许婵答道，姜辉在松北縣毕竟也是个知名人物，要找他的电话并不难。 许婵出去找了一下，没多久返回，递给乔梁一个纸条，道：“乔縣長，这是姜总的电话。” “嗯，没事了，你先去忙吧。”乔梁挥挥手，拿起手机拨通了姜辉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听到电话那头的姜辉接起，乔梁开口就道：“姜总，你有东西落在我办公室了。” “没有啊，乔縣長，是不是您搞错了？”姜辉说道。 “姜总，你确定没有吗？”乔梁呵呵笑道。 “乔縣長，真没有，我随身物品都在身上啊。”姜辉继续装傻充愣。 乔梁笑了笑：“姜总，你进来我办公室的时候，是不是提了一个黑色公文包？要是这公文包不是你的，我就要送到纪检那边去了，这里头有些挺贵重的东西，我怕放我办公室回头说不清楚。” “哎哟，瞧我这记性，乔縣長，那公文包是我的，里头是不是还装了很多现金？那是我上午去银行取的现金，准备给工人发薪水呢，啧，竟然给忘您那了，看来我这忘性是越来越大了，我马上回去拿。”姜辉“啪”地一声挺用力地拍着额头，仿佛是真的才刚想起来。 听到对方的话，乔梁撇了撇嘴，挂掉电话，这个姜辉也是个演戏高手。 等了十多分钟，姜辉就过来了，进门就道：“乔縣長，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最近也不知道咋回事，越来越没记性了，我媳妇都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年痴呆症了，经常忘这忘那，幸亏这钱是忘在乔縣長您办公室了，这要是落在别的地方，这五十万怕是早没了，那我可就损失惨重了。” “嗯，幸好是落在我这。”乔梁意味深长地看了姜辉一眼，“姜总，下次可得多长点心，这么多钱，哪能说忘就忘了。” “是是，乔縣長说的是。”姜辉笑道走过去将公文包拿起来，又道，“乔縣長，那我走了，谢谢您。” “姜总客气了。”乔梁淡然道。 目送着姜辉离开，乔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姜辉搞的这一出，乔梁何尝看不出来，对方是在试探他！ 好大的胆子！乔梁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对方敢如此试探他，除了胆大包天外，未尝没带有一丝轻视的意味。 沉思片刻，乔梁又将许婵喊进来，吩咐道：“许主任，你让凌检来我这一趟。” “好。”许婵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乔梁刚上任，怎么这么频繁地见凌宏伟？ 许婵心里充满疑问，但脸上并没表现出来，很快就走出去通知凌宏伟。 凌宏伟来得有些慢，乔梁等了快一个小时，凌宏伟才赶了过来。 “乔縣長，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凌宏伟进门就解释起来，“我早上跟魏副院长去走访之前投诉他骚扰的那个女病人了，接到办公室的通知时，我还在乡下，路程耽搁了。” “没事。”乔梁摆摆手，问道，“你跟魏副院长下去，有什么发现没有？” “有。”凌宏伟点了点头，道，“之前投诉魏副院长的那个女病人，她留的地址是假的，手机打过去也已经是空号。” “这么说来，这事还真的另有蹊跷了。”乔梁点头道，“看来魏副院长真的是被冤枉了。” “嗯，应该是。”凌宏伟跟着点头，又笑道，“知道我要过来见您，魏副院长好几次吞吞吐吐的，想说又不敢说，不过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希望能否先帮他把他的处分给撤销了。” “只要他是被冤枉的，撤销他的处分也是理所应当的嘛。”乔梁道。 “乔縣長，这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那个投诉她的女病人不见了，事情就难办了，想要证明魏副院长是被冤枉的，那个女病人是关键。”凌宏伟说道。 乔梁闻言，略一思考，道：“其实魏副院长这事的根源还是在那个住院大楼项目上，只要查清医院住院大楼的贪腐问题，我觉得魏副院长的事也就跟着水到渠成解决了。” “倒也是。”凌宏伟眉头微蹙。 “凌检，你现在有什么调查的思路没有？”乔梁看着凌宏伟。 “真要查其实也不难，直接派个调查组过去。”凌宏伟说道。 “就像你说的，怕是没那么容易。”乔梁摇了摇头，道，“你知道刚刚谁来我这里吗？” “谁？” “姜辉。” “他？”凌宏伟吃了一惊，“他竟然敢到您这来？” “可不是，不仅敢来，还留了五十万。”乔梁笑了起来，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凌宏伟一听，怒道：“这个姜辉，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对您行贿。” “说他胆子大是没错，说他行贿就没证据咯。”乔梁笑了笑，“人家说那是给工人发工资的钱，遗落在我办公室而已，你还能说啥？” “鬼才信他的话。”凌宏伟目光微凝，“乔縣長，看来昨晚咱们去縣医院，怕是惊着他们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恰恰说明他们心里有鬼，依我看，这个住院楼项目不仅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乔梁说道。 “乔縣長，要不这样吧，您下令，我亲自带个调查组进医院查。”凌宏伟说道。 乔梁闻言，反倒是有些迟疑，想了想，道：“也行，那就直接去查，省得浪费时间。” 见乔梁点头，凌宏伟神色一振：“好，我这就去办。” 乔梁这时候却是想到姜秀秀之前说的有关凌宏伟的情况，不由担心地问道：“凌检，你手下有可靠的人用吗？” “乔縣長放心，虽然我现在说话不如以前好使，但我干了这么多年，身边总有几个贴心人可用。”凌宏伟笑道。 “那就行。”乔梁点了点头。 “乔縣長，那我就先回去了。”凌宏伟道。 乔梁将凌宏伟送到门外，此刻的他，并没有想到让凌宏伟带人去医院查一个可能涉及贪腐的工程项目，也会捅出马蜂窝来。 下午，乔梁还在办公室时，委办那边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是苗培龙请乔梁过去一趟。 乔梁见苗培龙主动找他，心里有些疑惑，放下手头的事就赶了过去，想起过去和苗培龙交往的一些画面，乔梁心头还是有些激动，曾经的苗大哥在他心里的形象是很高大的，但两人现在有误会，苗培龙对他产生了很大的意见，乔梁心里其实有些憋闷，他还是想着能否跟苗培龙搞好关系，而现在苗培龙主动找他，乔梁心想或许这就是个契机，如果他和苗培龙的关系能够回到从前，那他们两人现在搭班子，互相配合，何愁不能把松北发展出一个新局面。 来到苗培龙的办公室，乔梁还想着能否和苗培龙修复关系，殊不知苗培龙上来就给他一个冷脸：“乔梁同志，你在搞什么？身为縣長，不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干嘛？” 乔梁没想到苗培龙劈头盖脸就给他一顿呵斥，轻轻呼了口气，平静道：“苗书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说什么？”苗培龙气得一笑，“乔梁同志，你是在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苗书记，你想说什么就挑明了说，不需要打哑谜。”乔梁冷声道。 “好，那我就挑明了说。”苗培龙哼了一声，道，“我听说你指示凌宏伟去縣医院调查那个什么新建住院楼项目，我问你，你想干嘛？你一来就想在松北掀翻天是吗？还是你想证明你比谁都能能耐？” “苗书记，你要这么说，那我无话可说。”乔梁皱眉道。 “无话可说？我看你是心虚了，你就是想证明你有能耐，你就是想出风头，你以前就有这个毛病，到了现在，我以为你能改一改呢，没想到你都当縣長了，臭毛病还在。”苗培龙毫不客气道。 乔梁一听，火气顿时上来了：“苗书记，请自重，请注意你说话的方式，你是松北縣有身份有地位的领导，不是市井上的泼皮。” “你说什么？”苗培龙瞪大眼睛。 “还要我重复一遍吗？”乔梁不甘示弱地同苗培龙对视着。 两人互相盯着对方，空气中一下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 第1795章 吓死我了 苗培龙没想到乔梁敢和他针锋相对，他刚要发飙时，猛然意识到乔梁已不是以前他记忆里的那个乔老弟，对方如今是和他平起平坐的一縣之长，论级别双方一样，哪怕他是一把手，也没办法强制命令乔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苗培龙看着乔梁的目光充满了复杂，从正科到正处，乔梁进步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苗培龙有些不适应和乔梁的相处方式，但哪怕他心里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乔梁的身份地位，对方如今是和他搭班子的二把手，并不是可以让他呼来喝去随意呵斥的手下。 深吸了一口气，苗培龙压制着心头的怒火，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道：“乔縣長，我希望你做好自己的事，不该管的事别瞎操心。” “请问苗书记，什么是该管的事？什么又是不该管的事？”乔梁淡淡地问道。 苗培龙一下语塞，恼火地看着乔梁道：“乔縣長，我知道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装傻？” “很抱歉，苗书记，我真的不知道。”乔梁神色平静，“我觉得我做的都是我职权范围内该做的事，并没有越权，更没有多管闲事。” “好，乔縣長既然这么说，那我们是无法交流了。”苗培龙脸色冷了下来。 “嗯，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乔梁站起身。 “不送。”苗培龙冷冷道。 看着乔梁离开，苗培龙气得想骂娘，他觉得自己身为一把手的权威被乔梁冒犯了，这让他对乔梁愈发敌视起来。 乔梁刚走，苗培龙办公室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身影，是縣里的副书记李清岩。 李清岩象征性地敲了下门，随即走了进来，看到苗培龙的脸色，李清岩对刚刚苗培龙和乔梁的谈话结果有了大致的推测。 “老李，坐。”苗培龙看到李清岩，脸色缓和了一下，招呼道。 “看来刚才苗书记和乔縣長的谈话不太愉快。”李清岩试探性地看着苗培龙。 苗培龙冷哼一声，道：“这个乔梁，简直是就是年少轻狂，肆意妄为。” “其实很正常，乔縣長这么年轻就当了縣長，可以说是少年得志，也难免会有几分傲气。”李清岩笑道。 “我看他那是不知天高地厚，早晚有他摔跟头的时候。”苗培龙撇撇嘴，复又看向李清岩，“老李，你跟我说句实话，縣医院那个住院楼项目，到底有没有问题？” “苗书记，这个应该是没问题的，您不会是听乔縣長说了什么吧？”李清岩心头一跳，不动声色道。 “他倒没说什么。”苗培龙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清岩一眼，“我就是随口一问。” 李清岩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苗书记，我听底下人说乔梁刚来就和那个魏云成搅在了一起，还派了个调查组进驻縣医院要查那个住院大楼的工程问题，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那个魏云成是什么人？是丧失医德医风、道德败坏的无良医生，縣卫生局把他开除了，他明显是怀恨在心，四处告黑状嘛，乔縣長一来就听信了对方的话，我担心乔縣長被他给蒙蔽了双眼……” 苗培龙听到李清岩的话，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李清岩，原来刚才就是李清岩来苗培龙这里嚼舌根，说了乔梁指示凌宏伟去縣医院调查的事，话里话外隐隐有挑唆之意，苗培龙原本就对乔梁有看法，听了李清岩那么一说后，才将乔梁喊了过来。 而刚刚的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苗培龙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训斥乔梁，乔梁并不买账，双方针尖对麦芒，一度剑拔弩张，最后也是不欢而散。 从表面上看，苗培龙仿佛是被李清岩当了枪使，但事实真是那样吗？其实苗培龙何尝看不出李清岩打的什么算盘，但他之所以会顺水推舟把乔梁叫来呵斥一顿，一来，是因为他本就对乔梁敌视甚至厌恶，李清岩挑唆不过是一个诱因罢了；其次，苗培龙有意卖李清岩一个好，李清岩是縣里的副书记，三把手，他拉拢李清岩，有助于今后打压乔梁。现在看来，不用他刻意拉拢，李清岩也不可能站到乔梁那边去。 至于李清岩是否有伸手从縣医院那个住院楼项目里捞取什么好处，苗培龙并不关心，他也不想深究，反正一切跟他无关，日后真出了问题，他也能撇清。 乔梁并不知道他临近中午的时候才指示凌宏伟带调查组进驻縣医院调查，下午就被苗培龙叫去训斥，这里头是李清岩在从中作梗，回到自己办公室后，乔梁拿出手机给凌宏伟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凌宏伟开口问道：“乔縣長，什么事？” “凌检，你去縣医院了没有？”乔梁问道。 “乔縣長，我现在就在縣医院，我带了几个人过来，刚刚封存了医院项目工程办的财务资料，准备带回去好好查一下。”凌宏伟答道。 “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縣里边可能会有不少人给你施加压力，尤其是个别领导，你都不用理会。”乔梁说道。 “乔縣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凌宏伟眉头微蹙。 “刚刚苗书记喊我过去了一趟……”乔梁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凌宏伟一听，脸色一下变得凝重：“乔縣長，这事如果涉及到苗书记，问题就严重了。” “凌检，没有证据的事，你不要胡乱猜测，苗书记只是呵斥我擅作主张，不代表他就跟这个项目有什么牵扯，我们一切都要看证据说话，不要自己臆测。”乔梁皱了皱眉头，虽然和苗培龙闹了矛盾，但乔梁依旧打心眼里不希望苗培龙已经堕落到违法违纪的地步。 “乔縣長，我知道了。”凌宏伟肃然道。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一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二是要告诉你，一旦有什么压力，你就往我身上推，你只要专心查案就行，来自其他方面的压力，我给你顶着。”乔梁说道。 “乔縣長，谢谢你。”凌宏伟发自内心地说道，此时此刻，凌宏伟意识到能有乔梁这样一个领导是多么的幸运，他只要专心查案，就有人替他遮风挡雨，身为一名办案人员，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想想之前同时被苗培龙和盛鹏打压的日子，凌宏伟心头就有些苦涩，如今盛鹏走了，乔梁来了，对他来说，仿佛迎来了一些曙光。 两人通完电话，凌宏伟收起手机，让手下工作人员将刚刚封存的财务资料都带到车上，随即离开。 縣医院，凌宏伟前脚刚离开，卫生局局长穆光兴就赶了过来。 穆光兴直奔季晨明的办公室，推门而入，看到季晨明坐在椅子上抽烟，穆光兴着急地问道：“季院长，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完了！”季晨明吸了口烟，喃喃道。 “什么完了？”穆光兴眉头皱得老高。 “刚刚凌宏伟带人来直接把工程项目部的财务资料都给封存带走了。”季晨明苦笑。 “什么？”穆光兴大惊失色，瞪着季晨明，“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抽烟？” “借烟浇愁，不然还能怎么办？”季晨明无奈道。 “我昨晚不是让你把住院楼项目的问题漏洞都给补上吗，你没做？”穆光兴急眼道。 “我倒是想做，但时间来不及啊，谁也想不到今天凌宏伟就带人直接杀过来了，这速度太快了，我也来不及做啥啊。”季晨明叫屈道，“财务报表要造假，也得需要个时间不是？这又不是画画涂鸦，你随便勾勾画画就行了。” “特么的，这个凌宏伟，果然是个灾星。”穆光兴忍不住骂娘。 季晨明点了点头，脸色煞白煞白的，显然也慌了手脚。 穆光兴看了季晨明一眼，沉思片刻，道：“季院长，项目工地上那些对不上号的工程材料，你去想办法处理了，凌宏伟那边，我来想办法。” “穆局，能行吗？”季晨明眼睛亮了一下。 “能不能行都得试试，现在问题不在凌宏伟身上，我主要担心的是乔縣長那边，这事据说是乔縣長指示的，也不知道乔縣長是什么意思。”穆光兴皱眉道。 “还能是啥意思，人家这明摆着是要查我们。”季晨明说道。 “唉，算了，先把眼前的事应付过去再说，乔縣長那边就交给李书记应付吧。”穆光兴叹了口气，面现忧色，说完匆匆忙忙离开。 晚上，縣城一家饭店，许婵下班后来到了这里，走进其中一间包厢，苗培龙已经在里头等候。 “苗书记，您来得也太早了。”许婵走到苗培龙身边娇柔一笑。 “乔縣長刚上任，你知道他见凌宏伟的事吗？”苗培龙看了许婵一眼，问道。 “知道啊，这事我还纳闷呢，乔縣長昨天和今天都见了凌宏伟，也不知道乔縣長刚上任怎么就这么频繁的见凌检。”许婵奇怪道。 “那你怎么没提前跟我汇报？我不是让你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吗。”苗培龙盯着许婵，脸色拉了下来。 “我不知道乔縣長找凌宏伟干嘛，不知道该怎么跟您汇报啊。”许婵慌忙道。 “啪”的一声，苗培龙突然用力拍了一下许婵的屁股，板着脸道：“下不为例。” “苗书记，您吓死我了。”许婵见苗培龙不是真的生气，长出了口气。 “这是对你的惩罚，下次必须把乔梁的一举一动都及时跟我汇报。”苗培龙一咧嘴。 “苗书记，您放心，下次我肯定及时跟您汇报。”许婵忙不迭点头。 苗培龙满意地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得色，乔梁肯定打死都想不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下。 第1796章 着火 傍晚，乔梁下班后坐车来到江州市里，到了李有为居住的小区外面，乔梁让司机先回去，明早再过来接他。 李有为早就在家里等着乔梁，见乔梁到了，李有为道：“梁子，新官上任，有什么特别感想。” “没什么特别感想，就觉得肩上担子重了。”乔梁笑答，又道，“前几天刚从凉北回来的时候就想来见您，这忙得连轴转就给忘了，今天总算是想起来了。” “我还以为你升了官，就把我给忘了。”李有为微微一笑。 “不会的，我忘了谁都不可能忘了您。”乔梁正色道。 “开个玩笑，别搞得这么严肃。”李有为笑笑，“你去松北和培龙搭班子，我很看好你们。” “老板，这恐怕得让您失望了。”乔梁摇了摇头。 “怎么？”李有为眨了眨眼睛，看着乔梁。 “苗书记现在对我有些误会，从我跟他这两次的接触来看，他对我意见很大，我跟他的关系怕是很难修复，今后我和他搭班子，恐怕不是相得益彰，而是互相猜忌。”乔梁苦笑道。 “怎么会搞成这样？”李有为皱起了眉头，道，“梁子，要不这样，我组个饭局，把你和培龙都叫上，我来当和事佬，你们有什么矛盾呢，都当面说开，把事情解决，这样有利于你们今后合作。” “老板，算了吧，没那么容易的。”乔梁摇了摇头，眼里闪烁着精光，道，“而且我和苗书记现在或许不仅仅是个人之间的矛盾。” 李有为闻言，旋即一愣，很快就明白乔梁指的是什么，苗培龙现在靠向了骆飞，恐怕还真的没法再和乔梁走到一块去，因为两个人屁股所处的位置不同，决定了两人的关系再难回到从前，表面上的矛盾或许只是一个催化剂罢了。 想了想，李有为叹了口气道：“我了解培龙这个人，他啊，心眼不坏，但就是功利心太重了，一门心思就想着攀附领导，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这样的想法，可能会害惨了他。”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如果最后给他带来什么灾难性的后果，也怪不得别人。”乔梁说道。 “嗯。”李有为深以为然地点头，又道，“回头我找个机会劝劝他。” 乔梁闻言没说什么，他知道李有为和苗培龙的关系好，李有为站在朋友的角度劝苗培龙，乔梁也犯不着阻止。 两人说着话，这时，李有为妻子顾淑云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道：“准备吃晚饭了，你们快去洗手。” “梁子，晚上你可得陪我好好喝一杯。”李有为站起来道。 “老板发话了，我焉敢不从。”乔梁笑道。 两人洗了把手，走到餐桌坐下，李有为从酒柜里拿了一瓶茅台出来，笑道：“今晚咱俩把这一瓶干完。” “没问题。”乔梁豪爽道。 李有为把酒打开，乔梁接过来：“老板，我来倒。” 两人各倒了一杯，李有为端起来就和乔梁碰了一下，小小抿了一口，旋即微微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 好酒，就要慢慢品，李有为现在每天都要自己小酌一杯，否则身体不舒服。 一会，李有为睁开眼，看着乔梁道：“梁子，你现在也是一縣之长了，可以说是主政一方，能在某种程度上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谋划一个縣的发展，你接下来有什么施政的思路吗？” 听到李有为问这个，乔梁脸色认真了几分，知道这是李有为有意考教他，乔梁略一沉思，道：“老板，这个问题我去松北上任时，还真仔细想过，我觉得吧，一个地方的发展要搞好，首要就是抓两个问题：经济和民生。 经济呢，主要就是要发展引进一些产业，增加老百姓的就业，让老百姓的腰包鼓起来。 民生呢，重点就是要抓好医疗和教育，这是老百姓最关心的两个问题，也是最能增加老百姓获得感的两个领域，所以我接下来的工作，打算重点围绕这两个方面展开。” “嗯，你这个思路是对的，做官做官，我们做的是老百姓的官，是老百姓给了我们权力，我们无非是代表老百姓在管理这么一份事业罢了，老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身为干部，始终都要有清醒的认识，要时刻记住自己来自于人民，要为人民谋福利，而不是自绝于人民，把自己当成了官老爷子，高高在上，认为自己高人一等，把老百姓当成了乡野村夫，从心里瞧不起老百姓。”李有为认真道。 “老板，我会牢记你的教诲。”乔梁点点头。 “梁子，你已经不需要我教诲了，你现在就做的很好，说实话，你的进步超出我的意料，尤其是去凉北挂职一年，你成长了许多，我相信你现在已经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李有为看着乔梁欣慰道。 “老板，你别这么夸我，要不然我会骄傲。”乔梁笑道。 “你确实可以为自己骄傲。”李有为笑了笑，“整个江东省，三十岁出头的縣長，你是独一个，就算是我，都得给你竖一个大拇指，真的，以前我都想不到你会有这么大的成就。” “老板，你这是真想把我捧上天不成？”乔梁哭笑不得，李有为如此夸他，还真让乔梁有些不适应，以往在他印象里，李有为是一个谆谆教诲的长兄，对他严格要求，但像现在，李有为却是说他已然取得很大的成就，值得骄傲，乔梁反倒觉得无所适从。 两人一边聊一边喝酒，不知不觉一瓶白酒就喝光了，李有为知道乔梁白天还得工作，也没多灌乔梁酒，说一瓶就是一瓶，没有再多喝。 两人喝完酒，乔梁又陪着李有为下了一会棋，这才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小区。 进了小区，乔梁抬头望了一眼邵冰雨住的公寓楼，看到邵冰雨的房间亮着灯，乔梁心头一动，没有回自己宿舍，往邵冰雨所住的楼洞而去。 走到邵冰雨房间门口时，乔梁隐隐听到了里头传来音乐声，不由抬手轻敲了下门。 “谁啊？”屋里，邵冰雨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我。”乔梁回答道。 说完话，乔梁仿佛听到了里头手忙脚乱的声音，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好一会，乔梁才等到邵冰雨来开门。 “你在屋里干啥呢，这么久开门？”乔梁笑问。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来了？”邵冰雨看了乔梁一眼，脸红红道。 乔梁这时候才注意到邵冰雨好像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身上已经穿了睡衣，许是因为他来的关系，外面又临时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乔梁从领口看进去，能看到里头有点透明的那种真丝睡衣，估计邵冰雨刚刚就是听到他来了，才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心里头有些躁动，乔梁笑道：“现在也不晚嘛，才九点多，再说了，有谁规定这个时间不能来找你吗？” “贫嘴。”邵冰雨白了乔梁一眼，探头看了看外面，拉了乔梁一把，道，“进来吧。” 等乔梁进来，邵冰雨又急急忙忙把门关上，乔梁见状好笑道：“怎么好端端的被你搞成咱俩像做贼似的。” “咱俩都在体制里工作，尤其是你，现在已经是縣長，身居要职，更要注意形象，能避免一些流言蜚语还是尽量避免。”邵冰雨淡淡道。 听到邵冰雨的话，乔梁神色一愣，怔怔地盯着邵冰雨，对方这话里话外分明都是在替自己着想，乔梁心下感动，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邵冰雨，情不自禁道：“冰雨……” 被乔梁抱住，邵冰雨身体一僵，时隔这么久，她再次感受到了那温暖宽阔的肩膀，邵冰雨芳心微颤，内心的情感如同奔腾的河水一般汹涌而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邵冰雨伸出手，缓缓抱住了乔梁的腰，这是她对乔梁的回应。 感受到邵冰雨的动作，乔梁心头一喜，低头看了邵冰雨一眼：“不生我的气了？” “谁生你的气了……”邵冰雨低声呢喃着，此刻的她已然动情，之前被她刻意压制的情感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这一刻，邵冰雨不再去想什么叶心仪，也许明天醒来她依旧会烦恼，但至少此时此刻，乔梁是属于她的。 夜深了，在这小小的空间里，男女之间的情感激烈热烈迸发释放着，互相给予对方最炽热炽情的回应…… 此时，松北。 縣检察的办公楼里，一道火苗在黑暗里闪烁着，慢慢的，火苗变成了火光，当黑色的浓烟从办公室里飘出来，火光照耀了黑暗时，才有值班的人意识到办公室里着火了，火是在其中一间办公室里燃起来的，现在正值盛夏，办公室里又是木质家具居多，火烧起来的速度很快，值班的人声嘶力竭喊着着火了时，那间着火的办公室已经是一片火海。 夜，熊熊火光划破了天际。 第1797章 就是这么巧 深夜，凌宏伟的手机响了起来，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凌宏伟大吃一惊，办公楼有办公室着火了！ 问清楚是哪间办公室着火后，凌宏伟一下呆住，挂掉电话后，凌宏伟二话不说就往单位赶。 来到单位，这时候消防已经赶过来，高压水枪对着那间着火的办公室一阵*，火势渐小，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唯一让人庆幸的是发现得早，没有蔓延开来，仅波及到了隔壁两间办公室。 总共三间办公室着火，最严重的是那间最先起火的办公室，当火势得到控制，凌宏伟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踢开办公室门，凌宏伟呆呆站在原地，整间办公室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没有一样完整的东西。 “凌检，从縣医院封存带回来的那些财务资料已经全部烧没了。”一名工作人员走到凌宏伟身旁低声汇报道。 凌宏伟面无表情地点着头，整间办公室都烧成这样了，那些资料能保存得住才怪，而且存放资料的这间办公室，还偏偏就是烧得最严重的一间。 “火灾是先从这一间烧起来的吗？”凌宏伟目光阴沉，问着身旁的工作人员。 “凌检，我也是刚刚赶过来的，不太清楚。”工作人员摇头道。 “去问问值班的人。”凌宏伟沉声道。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很快就去而复返，道：“凌检，值班人员说是从这一间先烧起来的。” 果然！凌宏伟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似乎印证了他的某种猜测，凌宏伟接着道：“马上查起火的原因，还有，问清楚谁是最后离开这间办公室的。” 凌宏伟说完又招手叫来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吩咐道：“你马上带人去縣医院，他们项目工程部已经有财务资料的备份，你拷贝一份回来，立刻去。” 交代完这两件事，凌宏伟回到自己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楼上，没在起火的这一楼层，所以没受什么影响。 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这会已经快凌晨了，凌宏伟犹豫了一下，终归还是没给乔梁打电话，怕影响了乔梁休息，火灾已经发生了，无可挽回，这时候急着给乔梁打电话，也不能改变什么结果，索性明天再跟乔梁汇报。 掏出一根烟默默点了起来，凌宏伟脸色难看。出内鬼了！这是凌宏伟的判断，而且这内鬼还是他之前信任的人，因为他临时组成的这个办案小组，都是他特地挑出来的几个信得过的手下，今天晚上，他们加班到了十点多才各自回去，封存财务资料的那间办公室，更是只有他们几人才能进去，即便是他，也是九点多才离开的办公室，没想到回家还不到两个小时，就接到了办公室着火的电话。 凌宏伟想着心事，门外，敲门声响起，凌宏伟眉头微拧，喊了声进来。 进门的是凌宏伟的手下马东元，也是今天凌宏伟挑选出来的办案小组成员之一，是少数几个能够让凌宏伟信任的人。 看到马东元，凌宏伟问道：“小马，什么事？” “凌检，我……我……”马东元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小马，你怎么回事，连说个话都不利索了。”凌宏伟本就因为火灾的事有些烦躁，这会看到马东元的样子，愈发不耐烦。 “凌检，晚上的火灾，可……可能是我引起的。”马东元低下头不敢正视凌宏伟的眼睛。 “你引起的？”凌宏伟瞪大眼睛，脸一下变得难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检，晚上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您也知道我烟瘾挺大，晚上我临离开前抽了根烟，最后把烟头扔垃圾桶了，那个垃圾桶里有不少纸屑，我刚刚突然想起会不会是因为我的烟头没彻底掐灭，导致纸屑燃烧起来，引起了这场火灾。”马东元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火灾是由你那个烟头引起的，是吗？”凌宏伟面无表情地盯着马东元。 “我自己猜测可能是这个原因，毕竟现在天气这么干燥，烟头没熄灭的话，引起火灾的概率很高，否则我离开前，办公室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着火呢？”马东元说道。 凌宏伟沉默了，看了马东元一眼，没有说话，他不知道马东元是否说真话，但即便对方说的是真话，事情就能这么巧合吗？一颗没熄灭的烟头，这么巧就引起火灾了？ 见凌宏伟不吭声，马东元咬了咬牙，道：“凌检，您要怎么处分我，我都认了。” “现在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并不见得就真的是你那个烟头引起的火灾，即便是，那也是意外，我处分你干嘛？”凌宏伟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已经让人查火灾的起因了，等事件报告出来后，自然会真相大白，你也不要有思想负担。” “凌检，那我先回去了。”马东元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看着马东元的背影，凌宏伟神色复杂。 这时凌宏伟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下号码，是他派去医院的手下打过来的，凌宏伟赶紧接起来。 “凌检，医院这边项目工程部说他们没有备份的资料。”凌宏伟的手下汇报道。 “那电脑上呢，也没有？”凌宏伟着急地问道。 “电脑上的，他们说不小心删掉了。” “不小心删掉了？” 凌宏伟听到这话，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小心删了？竟然还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这或许是凌宏伟听到的最具讽刺意味的一个理由了，但偏偏人家就是敢这样说，很显然，对方不怕他怀疑，甚至还隐隐带有挑衅的意味。 思虑片刻，凌宏伟说道：“你们打开电脑检查一下，没有的话，你们就回来吧。” 挂掉电话，凌宏伟有些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案子才刚刚开始，就隐隐陷入了无法继续调查的窘境，凌宏伟感觉自己有些愧对乔梁的信任。 就在凌宏伟感到颓丧时，马东元从单位离开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车七拐八拐来到了郊外。 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马东元从自己车上下来后，上了那辆黑色轿车，车上驾驶座，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抽烟，见马东元上车，男子点了点头。 如果此刻凌宏伟在这，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男子是他的副手，单位里的二把黎江坤。 “凌宏伟有说什么吗？”黎江坤问着马东元。 “他没说什么，我甚至主动请求处分，他也没说啥，只是说现在火灾调查结果还没出来，让我不要有思想负担。”马东元道。 “看来他是没怀疑你？”黎江坤笑道。 “或许有怀疑吧，但就算是我丢的烟头，最后也只能说是一起意外而已。”马东元神色一黯，“不过经过这次后，他以后怕是不会相信我了。” “他不相信你，我相信你嘛，以后你跟着我，我还能让你吃亏？”黎江坤笑了笑，“以后我当了一把，提拔你当一个中层重要部门的正职。” “谢谢您，以后您指哪我就打哪。”马东元表着忠心。 黎江坤微微一笑，从扶手箱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马东元道：“给你的。” 马东元愣了一下，看着那鼓鼓的信封，马东元琢磨着里头应该有两万，心头一下有些意动，但又不敢真的伸手去拿。 “别跟我客气，咱们是自己人，你说是不是？”黎江坤笑呵呵看着马东元。 “是是，咱们是自己人。”马东元忙不迭点头，伸手接了过来。 “好了，今晚先这样，你也早点回去休息，这次辛苦你了。”黎江坤拍了拍马东元的肩膀。 黎江坤开车离去，马东元看着对方的车子消失，掂了掂手头的钱，马东元嘴角露出一丝喜色，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子，但他却是没有回家，而是直奔一家麻将馆。 一夜无话，次日，凌宏伟早早来到縣大院，得知乔梁去了市里，过一会才能返回后，凌宏伟便在乔梁办公室门外等了起来。 早上九点，乔梁从市里返回，见凌宏伟在办公室门外等着，乔梁疑惑地看着对方：“凌检，这么早过来什么事？” “乔縣長，昨晚我们办公楼起火，从縣医院带回来的那些财务资料都被烧没了。”凌宏伟苦笑道。 “烧没了？”乔梁愣住，问道，“那縣医院那边有备份资料吗？你们没赶紧去拷贝一份？” “昨晚我就连夜派人去了，縣医院那边说是没备份，电脑里面的也恰巧被删了。”凌宏伟答道。 “删了？”乔梁愣住，还有这么巧的事？ 似乎猜到乔梁的想法，凌宏伟无奈道，“乔縣長，这事就是这么巧。” 乔梁目光微凝，他就算是傻子也能本能感觉到这事有点蹊跷，转头看了看凌宏伟，乔梁问道，“火灾的原因查出来了吗？” “在查，可能这一两天就能出报告。”凌宏伟神色黯然，主动将责任揽下，道，“乔縣長，这事的责任可能在我，是我疏忽大意，对内管理不严。” 听到凌宏伟的话，乔梁挑了挑眉头，看了凌宏伟一眼，接着进了办公室。 第1798章 督察组来了 两人走进办公室，乔梁示意凌宏伟将办公室门关上，问道：“凌检，火灾是不是人为的？” “现在还没证据，说不准。”凌宏伟苦笑。 “那你自个认为呢？”乔梁盯着凌宏伟。 “如果不谈证据，我个人认为火灾是有人蓄谋的。”凌宏伟说道。 “蓄谋……”乔梁低声自语，“有些人的胆子真大，放火都放到你们大院里了。” “乔縣長，我更认为是这是一起内外勾结的案子。”凌宏伟肃然道。 “凌检，看来你对单位内部的掌控有待提高。”乔梁看着凌宏伟，“古话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连内部都掌控不了，还如何办案？你的办案小组估计跟漏风的筛子一样，早就被人渗透进去了。” 乔梁的话说得有些重，凌宏伟一下面红耳赤，道：“乔縣長放心，接下来我会重点对内部进行整顿，一定将那些害群之马清除出队伍。” “嗯，你自个掌握好尺度吧，凡事也不能操之过急，否则适得其反，至于縣医院住院大楼的工程问题，还是交给你去查，这事你自个看着办，我也不给你限定时间，总之，你给我查个水落石出。”乔梁说道。 “好，我不会辜负乔縣長的期望。”凌宏伟郑重点头，又道，“乔縣長，回头我打算先从内部进行整顿，这可能需要您的支持。” “没问题，我可以安排一下时间去你们单位调研。”乔梁说道。 “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凌宏伟高兴道，乔梁只要过来，那就是用实际行动在对他表示支持，这对凌宏伟现在的处境来说是十分有帮助的。 两人说着话，这时办公室主任许婵进来道：“乔縣長，縣委办那边通知开会。” “这个时候？”乔梁看了下时间，这会才上午九点多，之前的安排可没说今天上午要开会。 “对，是临时通知的，縣里的班子成员都必须出席。”许婵说道。 “知道是什么原因要临时开会吗？”乔梁疑惑道。 “好像跟省里的环保督查组有关。”许婵说道。 “省里的环保督察组？”乔梁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还真不知道省里的环保督察组来松北了，而且大清早的这个时间点开会，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顾不得多想，乔梁点头道：“我马上就过去。” 等许蝉出去，乔梁对凌宏伟道：“凌检，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会给你必要的支持。” “嗯。”凌宏伟感激地点头。 两人一起从办公室里离开，乔梁来到縣里的小会议室，进门后，乔梁才发现省里的环保督察组已经坐了一排，一个个神色严肃。 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很快该来开会的都来了，苗培龙对督察组的组长道：“孟组长，人都到齐了，请您讲话。” 督察组的组长是环保厅的副廳長孟聪，听到苗培龙的话后，孟聪朝身旁的督察组工作人员微微点了下头。 随即那名工作人员站起身，道：“借用一下你们会议室的投影仪。” 工作人员摆弄好了投影仪后，一段视频便播放了起来。 乔梁起初还一头雾水，看着看着，乔梁一下恍然大悟，这投影仪播放的这段视频，显示的是一家塑料厂排放污水的画面，从画面上看，这视频拍摄的时间是在半夜，而塑料厂那乌黑发臭的污水，则是直接排入了旁边的河道中。 伴随着画面播放，孟聪的声音响起：“这是我们昨晚在三北镇的塑料厂外连夜蹲点拍到的，在这里，我要对我们督察组的工作人员说一声辛苦了，昨天晚上他们是通宵守着的，你们可以看看这视频，从凌晨到早上，他们的污水排放就没停过，而到了八点过后，工厂的生产则是停了，厂里又恢复了静悄悄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工厂真的停工整顿呢，但事实呢？这家工厂分明是在和我们督察组的人打游击，我不知道这里头有没有縣里的包庇，我想说，他们这样的行为十分恶劣，这次必须坚决彻底关停整改，直至环保达标为止……” 孟聪边说边敲着桌子，态度十分严厉，尤其是直接点名了縣里，说是撕下了縣里的遮羞布亦不为过，此刻苗培龙的神色有些尴尬，而分管环保的副縣長赵杰出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乔梁新官上任，这事自然怪不到他头上，不过和旁边的同僚低声交流了一阵后，乔梁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省里的环保督察组并不是这一次才下来，而是早在一星期前就来松北縣督查过了，并且查出了三北镇那家塑料厂污水排放不达标的问题，在縣里做了点名批评，要求塑料厂整改。 事后，督察组回去了，这种事，大家也就以为只是一阵风，应付过去也就行了，那家塑料厂也没真的整改，而是从白天生产改为晚上生产，依旧我行我素的排放着污水，本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发现，谁知道督察组竟然在一星期后杀了个回马枪，并且通宵达旦蹲守，拍到了现在正在播放的这段视频。 拍完视频，督查组的人一刻不停就来到縣里，直接和苗培龙沟通，因此，有了现在这个会议。 也不怪乎督察组的人个个绷着脸，眼里都带着血丝，如同要吃人一样，试问昨晚通宵蹲守查到了这样一个结果，督察组的人能不生气吗？ 督察组的组长孟聪说完话，就该苗培龙表态了，苗培龙清了清嗓子，道：“孟组长，这事可能有我们縣里失职的因素在里头，我代表縣里表个态，我们一定会严查相关责任人，并且勒令塑料厂关停整改，不达到环保标准，绝不让他们开工。” “苗书记，你的话我是相信的，怕就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知道这家塑料厂规模不小，是縣里的利税大户，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放任其污染环境，上一次我们下来，就实地走访过塑料厂周边的老百姓，当地百姓可是叫苦连天，因为这个塑料厂，周边的农田土壤不仅都被污染，颗粒无收，就连周边百姓都有不少人为此患上癌症，这样的重污染工厂要是不关停整顿，我们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孟聪一脸痛心道。 听到孟聪的话，苗培龙脸色有些不好看，说道：“孟组长，老百姓患癌，不一定就跟工厂有关系嘛，是个人都会生病，患癌的原因也是十分复杂的，不见得就跟工厂有必然联系。” “苗书记，像这种化工类的污染，有很大原因会导致人患癌，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孟聪不客气道。 苗培龙不自然地笑笑，没再和孟聪抬杠，心里头却是有些不爽，孟聪只是一个环保厅的副廳長，虽然级别比他高，但对方管不到他头上来，而且环保厅当时还是相对弱势的部门，苗培龙心里还真没怎么把孟聪放在眼里，这会被对方当面呛了一句，苗培龙感觉大没面子，但一想到督察组是代表省里下来的，手握尚方宝剑，苗培龙终归是忍住了，没和孟聪继续针锋相对，总归要在明面上对对方表示一下尊重。 这时候，孟聪继续道：“苗书记，这次我希望你们縣里能够动真格，而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走走过场，放任污染企业继续生产。” “孟组长您说笑了，我们縣里从来没有放任纵容过这些污染企业，只不过这些污染企业实在是太狡猾了，就像您说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白天关停，半夜偷偷生产，搞得我们都被蒙蔽了。”苗培龙一脸无奈地说着。 “这说明你们的措施还没到位，才给了他们钻空子的机会，依我看，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第一，可以派驻工作人员过去，第二，可以把他们的生产设备封了拖走，我看他们还怎么生产。” 苗培龙闻言呵呵笑了一下，没有正面回应。 目光扫到乔梁，苗培龙心头一动，道：“乔縣長，这事我觉得可以由你亲自负责，督促化纤厂进行整改。” 乔梁没想到苗培龙会突然点自己的名，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出声拒绝，因为这本就是政府工作的范畴，苗培龙点名让他负责是没错的，一来可以对督察组有个交代，二来，也能表示縣里对这个事确实是很重视，只不过乔梁看到苗培龙的眼神，总感觉苗培龙似乎没安什么好心。 听到苗培龙点乔梁的名，孟聪的目光也聚焦到了乔梁身上，上一次他们下来的时候，乔梁还没到松北来上任，现在乔梁却已经是松北的縣長了，这事乔梁是推脱不掉责任的，而且孟聪对乔梁还隐隐有些期待，前些日子没少看到宣传系统对乔梁的宣传，孟聪也挺想看看这个被省里郑书记亲口表扬过还被宣传系统当成标杆进行宣传的年轻干部，是否真有能力和担当。 第1799章 咱兄弟俩 省环保督察组开完会后就离开了松北，落实对塑料厂关停整改的任务，最终也落到了乔梁身上。 开完会后，乔梁随即将分管环保的副縣長赵杰出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初来乍到，这还是乔梁和赵杰出的第一次正式接触，请赵杰出坐下，乔梁道：“赵副縣長，我刚上任，对三北镇那家塑料厂的情况不太了解，不知道赵副縣長能否给我介绍一下？” “那家塑料厂是咱们縣里的重点企业，年纳税上千万元，同时还解决了几百人的就业问题，对这样一家企业，说实话，咱们縣里也是很难下决心让它关停。”赵杰出苦笑道。 “可咱们的目的也不是要让它关停嘛，重点是要整顿改造，只要他们排放的废水达到环保标准，就能让他们继续生产。”乔梁道，“如此看来，督察组点名批评我们也没错，咱们縣里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也存在着包庇行为。” “乔縣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经济发展与生态环保本来就是矛盾对立的，两者不能相互兼顾，要发展经济，肯定要在一定程度上牺牲环境，尤其是像咱们松北这样相对落后的地方，大企业都不愿意来投资，所以咱们对于能给縣里边创造利税和解决就业的企业，总归是要宽容一点。”赵杰出说道。 “宽容不等于纵容。”乔梁严肃道，“而且你说的经济发展与环保是矛盾对立的，这一点我也不敢苟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经济与环保一定是能找到平衡点的。” 听到乔梁的话，赵杰出无奈笑笑，乔梁是縣長，他就算是不认同乔梁的话，也不好出声反驳。 乔梁沉吟了一下，继续道：“赵副縣長，这事咱们不能敷衍对待了，已经被督察组点名批评了，要是下次督察组再来一次暗访，发现工厂没有停工整改，那咱们整个縣班子的脸都没地方放了。” “那依乔縣長的意思是……”赵杰出看着乔梁。 “我的意思就是严格落实督察组的要求，对那家塑料厂，坚决关停整改，不能打一丝一毫的折扣，一定要整改达标了，才允许他们继续开工。”乔梁严肃道。 听到乔梁的话，赵杰出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怎么，赵副縣長觉得有困难？”乔梁看着赵杰出。 “乔縣長，我就怕工厂不配合。”赵杰出苦笑。 “他们要是不配合，那就一直让他们关停，我就不信到最后他们不着急。”乔梁凛然道。 “好吧。”赵杰出点了点头。 见赵杰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乔梁皱了皱眉，想到这事最后的责任落到他头上，乔梁不由道：“赵副縣長，这事你先带人去办，回头我会带队去检查的。” 赵杰出愣了一下，随即轻声应道：“好。” 中午，縣城一家酒店里，苗培龙和一名中年男子在酒店包厢里一起吃饭，如果赵杰出在这，一定能认出，中年男子就是三北镇那家塑料厂的老板蔡金发，此刻蔡金发和苗培龙坐在一块吃饭，看两人说笑的表情，分明是熟悉得很。 酒过三巡，苗培龙打着酒嗝，颇为满意地抚着自己圆圆的啤酒肚，指着桌上的酒道：“蔡总，你这红酒不错啊。” “呵呵，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苗书记要是喜欢，回头我给您扛几箱过去。”蔡金发笑道。 “蔡总，这怎么好意思。”苗培龙笑着摆手。 “没啥不好意思的，咱兄弟间这么客气干嘛？”蔡金发笑道。 “这酒不便宜吧？”苗培龙笑问，今天喝的这红酒是蔡金发自己带过来的，苗培龙喝了还真觉得不错。 “管它多少钱，咱们之间谈钱，那不是俗气了嘛。”蔡金发继续笑道。 苗培龙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见今天的酒已经喝到火候了，蔡金发道：“苗书记，我那厂子，不会真要关停整改吧？” “唉，蔡总，你是不知道，这次督察组是动真格的了，今天上午的会议，督察组的那位孟组长都差没直接指着我的脸批评了，所以啊，这次你们还是得避避风头，配合一下縣里，稍微改造一下嘛，这样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不然咱们都不知道回头督察组啥时候再杀个回马枪来，到时候要是又被抓个现行，那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了。”苗培龙咂着嘴道。 “苗书记，要是稍微改造一下并不难，关键是要达标，难啊。”蔡金发叫苦道，“你是不了解我们这一行，赚的都是辛苦钱，现在利润很薄的，要是引进一整套环保设备，加上后期投入和维护的钱，成本很高的。” “蔡总，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但现在不是在风头上嘛，你也知道督察组是手握尚方宝剑下来的，他们要是较真，我们縣里也是不好办的。”苗培龙摇头说道。 “这帮人，真的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蔡金发拍着桌子恼火道。 “蔡总，形势比人强，这阵子，你们就先停业整顿一下，等风头过去了再开工。”苗培龙说道。 “这要是停工久了，我也是损失不起的。”蔡金发一脸无奈，“而且这风头还不知道啥时候过去呢，督察组今天能杀个回马枪，明天有可能又来一次暗访，他们要是时不时就过来突袭，那我的厂子岂不是得永远关停下去？” “蔡总，要么就干脆彻底整改，搞到环保达标为止，否则一直这样应付上面的检查也不是个事。”苗培龙建议道。 听到苗培龙的话，蔡金发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说这苗培龙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嘴上说的轻巧，却不知道他得投入多少资金。 见蔡金发愁眉苦脸的样子，苗培龙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蔡总，别发愁了，事儿总会过去的，督察组还能一直盯着不成？你们最近先关停避避风头就是，当然了，要想一劳永逸，还是得花钱改造，只要你们环保达标了，那就不用再担心了嘛。” “行吧，那就先避避风头，不过等我先把手头比较急的几个订单完成了再说。”蔡金发说道。 “需要几天？”苗培龙眉头微蹙。 “大概五六天吧。”蔡金发道。 “行，那你们抓紧。”苗培龙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他寻思督察组总不可能在五六天内又跑下来，只要这五六天过去了，那也就没事。 “苗书记，太谢谢您的支持了。”蔡金发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从兜里掏出一张彩票递到苗培龙跟前。 苗培龙看到眼前的彩票，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蔡金发：“蔡总，什么意思？” “苗书记，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蔡金发笑道。 “心意？”苗培龙听到这话，愈发不解，拿起彩票来瞅了几眼，好笑道，“蔡总，你拿一张彩票给我，难不成还想让我收藏不成？” “苗书记，我可不敢戏耍您。”蔡金发咧嘴一笑，“这张彩票，苗书记您可以拿去兑奖。” “兑奖？”苗培龙怔住，呆呆望着眼前的彩票，猛地恍然大悟，“蔡总，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一张中奖的彩票？” “没错，这是上一期彩票的二等奖，单注奖金35万，而且这个是有追加投注的，可以多得追加奖金20多万。”蔡金发笑眯眯道。 “也就是说这张彩票能兑50多万？”苗培龙眼神微微发亮。 “没错。”蔡金发点了点头。 听到蔡金发的话，苗培龙心头一下有些意动，他是知道彩票的兑奖规则的，福彩中心只认彩票，任何人只要拿着中奖的彩票，去了就能兑奖，这个钱收起来倒是比较安全。 看到苗培龙露出心动的神色，蔡金发眼里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这张彩票是他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的，不仅让人去彩票站蹲守了很久，还花了真金白银从中奖者那里买下了这张彩票，以他对苗培龙的了解，虽然苗培龙平常比较小心，不敢收现钱，但这彩票，苗培龙怕是会忍不住。 出神了片刻，苗培龙陡然回过神，看了看蔡金发，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蔡总，你说你这搞的，我怎么好意思收你这个呢。” “苗书记，您可千万别跟我客气，我都说了，咱兄弟之间谁跟谁呢，你说是不是？”蔡金发笑起来，“苗书记要是不收，那我这脸可就没地方搁了。” “哎呦，这……这就真的有点不大好意思了。”苗培龙眉开眼笑，搓着双手，将彩票收进了自己口袋，看着蔡金发觉得愈发顺眼起来。 看到苗培龙将彩票收了，蔡金发脸上的笑容也灿烂起来，眯着眼笑道：“恭喜苗书记福星高照，喜中了一张彩票。” “哈哈，蔡总，托福托福，希望借你金口，下次我能再中个一等奖。”苗培龙满脸笑容道。 “说不定下次还真能中个一等奖呢。”蔡金发眨了眨眼。 苗培龙听得一笑，端起酒杯道：“蔡总，你是个妙人，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咱兄弟俩喝一个。” 苗培龙笑容满面，已经和对方开始称兄道弟。 第1800章 想干什么 縣大院。 赵杰出吃过午饭后没有回家，在办公室午休了一会后，下午上班，赵杰出将縣环保局局长周伟叫了过来。 这会赵杰出将周伟叫过来，他隐隐猜到了什么事，进门后主动问道：“赵縣長，是不是为了三北镇那家塑料厂的事？” “可不是，今天上午被督察组点名了，现在这事是乔縣長亲自督办，乔縣長把任务交代下来了，咱们也不能啥也不做。”赵杰出叹了口气，“周局，这事就辛苦你了，你下午亲自跑一趟，今天务必就要让塑料城关停整改。” “赵縣長，跑一趟倒是不辛苦，但就怕塑料厂那边不配合啊。”周伟苦笑，“他们要是不配合，我总不能强制把他们工厂封了。” 赵杰出听到这话，眉头拧了起来，这何尝不是他所担心的。 沉思片刻，赵杰出道，“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赵縣長亲自出马，那自是再好不过。”周伟闻言一下松了口气。 赵杰出此刻也是头疼，他又何尝想亲自出马，但一想到乔梁的吩咐，赵杰出也是无奈，他必须对乔梁有个交代。 两人谈完，周伟随即去安排人，而后，一行人直接前往三北镇。 三北镇金发塑料厂，这是用老板蔡金发名字命名的公司，金发塑料厂是三北镇最大的企业，亦是松北縣重点企业，因为每年都能给縣里创造不少税收，再加上帮縣里解决了一些就业，所以塑料厂一直以来都颇受縣里照顾，别的不说，单单因为塑料厂污染问题，塑料厂周边村民没少到縣里告状，但縣里从没有真正重视和处理过这事，这就是縣里边对塑料厂的偏袒。 但这次无疑跟以往不一样，这次是直接惊动了省里下来的督察组，被督察组点名批评，所以就算是縣里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过分的帮忙遮掩，免得撞到枪口上。 赵杰出和周伟带着环保局的执法人员赶到塑料厂时，此刻，塑料厂的烟囱正排放着滚滚浓烟，赵杰出一下车就闻到了刺鼻的味道，有过敏性鼻炎的他登时就打了几个喷嚏。 “之前还稍微收敛一下，从白天改为晚上生产，现在被督察组点名，反倒是明目张胆了啊。”赵杰出看着正在排放烟雾的烟囱，脸色有些难看。 “不知道厂里在搞什么，我马上打个电话给他们厂长。”周伟连忙说道。 周伟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一会，一辆宝马车就从远处驶来，车子到了近前停下，只见塑料厂老板蔡金发从车上下来，满脸笑容迎上来：“哎哟，今天是吹什么风了，怎么把赵縣長和周局长二位贵客给吹来了。” 蔡金发因为之前污染的事，没少跟赵杰出和周伟打交道，所以跟两人也都认识。 看到蔡金发，周伟快步走上前，低声道：“蔡总，你们怎么回事，今天你们才被督察组点名，怎么反倒明目张胆的开工生产了，赵縣長都生气了。” 听到蔡金发的话，蔡金发呵呵一笑，他已经搞定了苗培龙，自然不怕赵杰出这个分管环保的副縣長，走到赵杰出身前，蔡金发笑道：“赵縣長，我也是没办法，这不，有些订单需要及时交付，我只能加班加点开工了。” “蔡总，你这样搞，是故意要让縣里难看是吗？”赵杰出不悦道。 “赵縣長可别这么说，我没那个意思，确实是因为赶订单我才让工人赶紧开工的。”蔡金发笑了笑，“而且我这样也是为了配合縣里。” “配合縣里？”赵杰出疑惑地看了蔡金发一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縣長，实不相瞒，我这边只要加班个五六天，就能把手头比较急的几个订单生产完，到时候我会让工厂停工一些日子，那样也算是配合縣里的整顿嘛，到时候督察组要是再下来暗访，也不用害怕被抓现行了。”蔡金发道。 “你的意思是你这边再过五六天就停工？”赵杰出皱了皱眉头。 “对，差不多是五六天，到时候肯定会停工一阵子的。”蔡金发笑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被督察组点名了，我们也会做做样子。” “蔡总，这次怕不是做做样子能应付过去的，我觉得你们最好下大力气进行整改。”赵杰出撇撇嘴，“该花钱引进环保设备就花钱引进，否则以后的麻烦肯定还不少，你经营企业，也不想隔三差五就有麻烦不是？” “赵縣長说的在理，我会考虑的。”蔡金发随口笑道。 见蔡金发明显在敷衍自己，赵杰出摇了摇头，知道对方未必能听进自己的话，赵杰出也懒得多说。 想了想，赵杰出道：“蔡总，不是我不通融你，这次实在是督察组盯上你们厂了，所以你们必须马上关停整改。” “赵縣長，就五六天的时间，怎么就不能通融呢？我们厂好歹也为松北縣的经济发展出了一份力不是？多的不敢说，就拿三北镇来说，我们厂说是养活了小半个镇子，这一点不夸张吧？”蔡金发淡然道。 “你们养活了小半个镇子没错，但你们也毁了大半个镇子，看看你们厂子周边那些农田河水，农田成了毒田，河水成了毒水，大半个镇子都受了影响。”赵杰出不客气地说道，因为这次已经被督察组公开点名，再加上乔梁要求严肃处理，赵杰出也不打算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縣長要这么说那就没意思了，照你这话，我们厂子就没给縣里做过半点贡献，只给縣里带来危害了，是吗？”蔡金发脸色冷了下来。 赵杰出皱皱眉头，道：“蔡总，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讨论这个的，是来通知你们厂子关停整改的，这事你们要遵照执行，没有丝毫打折扣的余地。” “赵縣長，很抱歉，你这个要求我们做不到，这五六天我们得赶订单。”蔡金发淡淡回应了一句，随即转身走向厂里。 “蔡总，你……”赵杰出呆了呆，没想到蔡金发竟然敢如此放肆顶撞他，这说是公然打他的脸亦不为过。 看着蔡金发走远，赵杰出气得差点骂娘：“反了反了，这个蔡金发，越来越过分了。” “赵縣長别生气，我过去和他说说。”周伟连忙说道。 周伟追上蔡金发的脚步，道：“蔡总，你这是干嘛？你这公然顶撞赵縣長，让赵縣長脸面往哪搁？” “周局长，不是我要顶撞他，是赵縣長也没给我留面子嘛。”蔡金发笑了笑，“周局，反正我们工厂这五六天得赶订单，停工是不可能的，这事我已经跟苗书记沟通过，苗书记已经答应了。” “苗书记答应了？”周伟听到这话一下愣住，看着蔡金发走进厂里，周伟没再跟进去，转身走向赵杰出。 “赵縣長，蔡总说他们这几天继续开工这事，已经得到苗书记允许了。”周伟如实汇报道。 “苗书记允许了？”赵杰出一脸惊讶，不过想到刚刚蔡金发那有恃无恐的姿态，赵杰出对这话不由信了几分。 “真是乱弹琴，回头督察组再杀回来，看他们怎么交代。”赵杰伟气得甩手离开。 见赵杰出走上车，周伟也跟着上车，道：“赵縣長，应该不会这么巧，督察组刚走，不大可能在五六天内又下来，可能苗书记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答应的，毕竟塑料厂是咱们縣里的纳税大户，总归是要给他们一点面子。” “反正我是不管了，爱谁谁，真出了事，别事后推卸责任。”赵杰出恼火道。 见赵杰出生气，周伟也不由噤声，不敢再多说什么，这事涉及到苗培龙，周伟压根不敢多嘴。 塑料厂里，蔡金发走进去后，一名年轻人迎了出来，年轻人是蔡金发的儿子，叫蔡进，染着一头醒目的红发，还戴着个耳钉，一看就知道是个混子。 看到父亲过来，蔡进道：“爸，你不是去縣里了吗，我以为你晚上才回来呢。” “我也是刚回来，再晚一步，环保局都要带人把我们厂子封了。”蔡金发一脸烦躁，“督察组那帮人真是阴魂不散，之前咱们改成晚上生产，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来蹲点，现在搞得縣里要动真格的了。” “爸，那现在怎么办？”蔡进着急道。 “还能怎么办，我已经搞定苗书记了，咱们这几天就加班加点生产，把手头比较急的订单完成后关停一阵子，避避风头，也算是给縣里一个交代，回头咱们再悄摸摸开工。”蔡金发说道。 “爸，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蔡进笑哈哈道。 “你个混球，别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这几天多帮忙在厂里盯着，千万不能出一点岔子，尤其是不能让记者靠近，要是让记者拍到，咱们可算是顶风作案了，到时候督察组问下来，苗书记那边都不好帮我们说话了。”蔡金发敲着儿子脑袋说道。 “爸，你放心，这五六天，我亲自带着保安队在厂子周边巡逻，要是有记者过来，我非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蔡进拍着胸膛道。 听到儿子的话，蔡金发点了点头，只当儿子是撂狠话，也没太往心里去，往自个办公室走去。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今天下午到南山乡考察的乔梁，在乡里吃过晚饭后，便返回縣里。 这是乔梁上任三天后第一次下去考察，第一站就放在了松北縣最穷的南山乡。 南山乡距离縣城有四十多公里远，从縣城到南山乡要途经好几个乡镇，三北镇就是其中之一。 此次下来考察，乔梁轻车简从，只带了许婵这个办公室主任，还有司机。 三人从南山乡返回縣城时，路过三北镇，乔梁想到塑料厂的事，心头一动，对许婵道：“三北镇那家被督察组点名的塑料厂，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好像是。”许婵点了点头。 “那我们过去看看。”乔梁看向前头的司机小刘，“小刘，你知道地方吗。” “我知道，就离这边主干道不远，咱们从这开车过去，十分钟就能到。”司机小刘点头道。 “好，那咱们过去看看。”乔梁道。 车子在乡间公路上行驶着，约莫十来分钟后，车子就到了金发塑料厂外。 乔梁下车后就闻到了呛人的气味，抬头看去，见工厂的烟囱还在排放废气，乔梁脸一下黑了下来，赵杰出到底在干什么，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这就是给他的交代？ “上午督察组才开会点名批评，现在工厂还在生产，环保局的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乔梁怒道。 “可能环保局的人还没来得及查办吧。”许婵替环保局说了句话。 乔梁闻言火气更是往上窜：“就这办事效率，我看都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回家种地算了，换想干的人来干。” 乔梁说着话拿出手机，对着空中正在冒烟的大烟囱接连拍了好几张照，因为夜晚光线不好，乔梁还开了闪光灯，先把照片拍下，回头质问赵杰出的时候才有证据，免得对方又敷衍他。 拍完照，乔梁冷声道：“我们再四下走走。” 乔梁三人正要往工厂边上走，这时从旁边冲过来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与此同时，工厂的门卫室的门也打开，三四个保安也从门卫室冲出来。 “把他们给我扣住，先关到储物室去，这帮狗记者，今晚老子亲自巡逻，还真让老子给碰上了。”蔡进推开身前的两名保安，指着乔梁三人骂道。 原来，刚刚乔梁拍照的举动惹了祸，白天才在父亲面前夸下海口的蔡进，晚上亲自带着保安巡逻，看到乔梁拍照，蔡进立刻就认定乔梁是记者。 见周边七八个保安围上来，许婵吓一跳，连忙要报出乔梁身份，乔梁拉住了许婵，冲许婵摇了摇头，淡然道：“别声张，我倒要看看他们想怎么样。” “哟，还蛮有种的嘛。”蔡进指着乔梁，对身旁的保安道，“把他们先关到储物室去，在老子的地盘上，跟老子横什么？” “乔……”许婵大急，刚要喊出来，却是再次被乔梁用眼神制止住。 乔梁神色平静，他倒想看看对方想干什么，这朗朗乾坤，对方的胆子能有多大。 第1801章 被扣 乔梁三人被几名保安推着往工厂里走去，后边，蔡进得意地叼着烟往办公室里走，准备给父亲打电话邀功。 许婵看到周围气势汹汹围着他们的七八个保安，作为女人的她，明显有些害怕，但乔梁不愿意报出身份，许婵也不敢违背乔梁的意思，这会只能低声对乔梁道：“再不报出你的身份，我怕他们会乱来。” “别急，就怕他们不乱来。”乔梁冷笑，“我就要看看他们的胆子有多大，以前也没听说松北的民风有这么剽悍，这来了之后，还真让我大开眼界。” “这只是工厂擅自作为，不能代表松北縣的。”许婵连忙道。 乔梁闻言淡淡笑笑，没反驳也不认同，他想到昨晚在縣医院工地被那帮地痞流氓追打的事，以及从普通松北老百姓口里听到的一些关于夜市大排档那边的言论，很明显，松北的治安好不到哪去。 “对了，把他们几个的手机也给我没收了。”蔡进突然想到这个，连忙喊道。 “走开，别动我。”许婵见一名保安伸手上来要抢她的手机，呵斥道。 “给他们，没事。”乔梁平静道。 “这……”许婵明显是不情愿。 “没事，给他们。”乔梁再次道。 听乔梁如此说，许婵才不情不愿地把手机交给对方，乔梁和司机小刘的手机也被没收。 三人被带到工厂的储物间关了起来，‘啪嗒’一声，储物间的大铁门关上，屋里只剩下了三人。 许婵有些害怕，对乔梁道：“乔縣長，您刚刚为什么不把身份报出来，万一咱们被他们关上几天几夜，饿死咋办？” “不至于。”乔梁笑了笑，“这么大一个工厂，随便喊一下都有人，还能饿死咱们不成？” “但就怕他们成心要把咱们饿死啊。”许婵急道。 “那他们可就真的是胆大包天了。”乔梁呵呵一笑，“放心吧，咱们要是消失一天，縣里的人就该急了，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的，咱们的车子可还在工厂外边呢。” “对啊。”许婵拍了下额头，她竟然忘了这个，只要对车子进行定位，縣里的人要找到他们并不难。 “乔縣長，您刚刚就是想到了这个，所以不担心是吗？”许婵又问。 乔梁笑了笑：“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赌他们不敢真把我们怎么样，你没听到他们刚才的话吗，他们显然是把我们当成了记者，这会把我们扣住，无非就是想给我们一点教训罢了，我谅他们不敢真的怎么样。” “可就算如此，咱们也没必要进来遭这个罪嘛。”许婵叹了口气，“你瞧这都什么地方，脏兮兮臭烘烘的。” “咱们进来一下，就能定他们一个非法拘禁，你懂吗？”乔梁笑道。 “哦……”许婵看着乔梁，恍然大悟，“乔縣長，原来您是想定他们的罪？” 乔梁笑而不语，他的真正出发点并不是这个，他只是想看看这家塑料厂的后台到底是谁，是谁给了这家塑料厂这么大的胆子，让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顶风作案，当然，眼下他们被扣押，日后要算账，还能多算他们一个非法拘禁的罪。 “平常拿手机拿习惯了，机不离身，现在突然没有手机，感觉就跟与世隔绝一样，好不习惯。”许婵又道。 “忍一会儿就好了，我估计咱们也在这呆不了多久，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呆一晚上。”乔梁笑道。 “呆一晚上还不够久啊？我一刻钟都呆不下去。”许婵瘪嘴道。 乔梁闻言笑了笑。 三人在说话时，办公室里，蔡进给父亲打了电话过去，晚上父亲没在厂里，回家了。 电话接通，蔡进兴奋道：“爸，您猜我刚刚逮住几个什么人？” “逮住谁了？好好说清楚，别给我打哑谜。”蔡金发不耐烦道。 “爸，记者啊。”蔡进咧嘴笑了起来，“真让您说中了，您下午还在跟我说要防着记者，晚上还真有记者来了，被我逮了个正着。” “记者？”蔡金发一下愣住，瞪着眼睛问道，“你把记者抓了？” “对啊，我把他们扣起来了，现在关在储物间里。”蔡进笑道。 “你个混球，谁让你把记者抓起来的，简直就是乱来，做事不用脑子的吗？就知道给我添乱。”蔡金发气得差点吐血，道，“我马上赶过去，你先把人放了，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等我到了再说。” 蔡金发说完挂了电话，电话这头，蔡进拿着手机出神，他还想跟父亲邀功来着，竟然惹来一顿骂。 有些无趣地收起手机，蔡进心想父亲太小瞧他了，他把记者扣住，又岂是没有脑子，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拿起桌上的座机，蔡进打电话给厂里的保安队长，道：“老王，你去把那三个记者放出来，带他们到厂里的贵宾室。” “小蔡总，这就放人啊？”保安队长问道。 “让你做你就照做，那么多废话干嘛。”蔡进没好气道，“记住了，是把他们带到贵宾室，不能让他们离开，懂吗？” 保安队长答应着。 蔡进打完电话，就等着父亲过来。 储物室这边，乔梁三人被保安带出来时，许婵还有些不敢相信，愣愣道：“这么快就放我们走吗？” “怕没那么简单。”乔梁笑道，“这个方向，好像不是咱们刚刚从大门进来的方向。” 许婵闻言朝旁边的保安道：“喂，你们要带我们上哪去？” “我们小蔡总发话了，带你们去贵宾室。”一名保安答道。 “小蔡总？”乔梁听到对方的话，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试探地问道，“小蔡总是你们厂的老板？” “是我们老板的儿子。”保安又答。 乔梁听了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三人被带到贵宾室，这时，蔡金发火急火燎地赶到厂子，来到办公室，蔡金发进门就瞪着儿子：“那几个记者呢？” “爸，我让保安带他们到贵宾室了。”蔡进笑哈哈道，“爸，您别急嘛，我本来也没打算把他们怎么着，只是先吓唬他们一下，然后给他们点好处，就像你平常教我的，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我先大棒伺候他们，回头再给他们点好处，这样肯定能搞定他们。” “搞定你个头，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记者是你能随便扣的？人家那是无冕之王，懂吗？你把人赶走了就好，谁让你扣人的？”蔡金发骂着儿子，一边往贵宾室走去。 “爸，您慢点，这个带上。”蔡进从后边追上来，手上拿着几个鼓鼓的红包。 蔡金发看到这个，脸色稍缓，把红包接过来，用手掂量了一下，问道：“一个装了多少钱？” “一万。”蔡进道，见父亲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蔡进又嬉皮笑脸起来，“爸，没骗您吧，我早就准备了好处给那几个记者了，你说我哪能真把他们怎么样呢。” “行了，别废话了，以后做事多给我用点脑子。”蔡金发哼了一声，没给儿子好脸色，他知道这小子给点眼色就能开染坊。 蔡金发骂着儿子时，贵宾室里，许婵同样和乔梁窃窃私语着：“乔縣長，你说他们是什么意思，一会把我们关到储物间，一会又把我们请到贵宾室来。” “或许他们良心发现了。”乔梁呵呵笑道。 人家问你正经的呢。”许婵道。 乔梁笑了笑：“管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待会就知道了。” 乔梁话音刚落，贵宾室门被从外面推开，蔡金发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哎哟，几位记者朋友，刚才是误会，让几位记者朋友受委屈了，实在是罪过，我给几位赔个不是。” 蔡金发说着朝儿子使了个眼色，道：“小进，还不给几位记者朋友道歉。” “几位，对不住了，刚才实在是误会，我给几位道歉。”蔡进走过来，很是配合地说道，接着把乔梁三人的手机还给他们。 乔梁收起手机，呵呵一笑：“刚刚好像不是误会吧，我记得你一看到我们，就让保安把我们扣住了，一点也不像误会的样子嘛。” “误会，真的是误会，我这不是喝了点酒，看错了嘛。”蔡进笑道。 这时蔡金发走上前，从兜里拿出刚刚儿子准备的那三个红包，摆到桌上，道：“几位记者朋友，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算是给几位记者朋友朋友压压惊，还望几位收下。” “这是什么？”乔梁皱着眉头。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蔡进笑眯眯道，一个红包装着一万块钱，这可算是大手笔了，他就不信几个小记者不心动，这天底下没人不爱钱。 蔡进自信十足地等着看乔梁三人见到钱后开心兴奋的样子，一旁的蔡金发瞅着乔梁，却是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乔梁，看乔梁的脸有点面熟。 第1802章 什么隐情？ 蔡金发盯着乔梁看了片刻，突然道：“这位朋友，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是吗？”乔梁抬头同对方对视着，“你觉得咱们在哪见过？” 蔡金发一时有些发愣，他有点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见过乔梁，但又觉得乔梁有些熟悉。 乔梁这时伸手拿起桌上的红包，打开一看，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映入眼帘，估摸着就是一万块，乔梁嚯地一声：“很大方嘛，一出手就是一万块。” “一点意思，还望几位收下。”蔡进得意地笑道。 乔梁撇了撇嘴，将钱扔到桌上。 “怎么，嫌少？”蔡进看到乔梁的举动，挑了挑眉头，“要是嫌少，你开口说个数。” 乔梁没回应，转头看向蔡进：“你刚刚已经涉嫌非法拘禁。” “看来这位记者朋友是真的嫌少，想多要点了。”蔡进气得一笑，只当乔梁是想借机要多讹点。 “你是縣里新来的乔縣長？”突地，蔡金发看着乔梁惊呼道。 乔梁没想到对方认出自己，这会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是乔梁。” 听到乔梁承认，蔡金发一下呆住，他和乔梁没见过面，之所以会觉得乔梁脸熟，是因为他偶尔会關注下縣里的新闻，尤其是像他这样生意做得挺大的人，对于縣里新任縣長是谁还是挺關注的，因此，他在报纸上看到过乔梁，只不过因为没亲自和乔梁见面过，所以刚刚在看到乔梁的第一眼，一下没能认出来。 眼下确定乔梁就是新来的那位乔縣長后，蔡金发脑袋嗡嗡响，彻底懵了，尤其是想到儿子刚才将乔梁几人关进储物间里，蔡金发心脏一阵抽搐，自己那混账儿子，这次还真是闯了祸了。 “爸，你是不是搞错了啊，什么乔縣長，这是记者啊，刚刚我就看他们在咱们厂子外拍照来着。”蔡进出声道。 “混账东西，还不赶快给乔縣長认错。”蔡金发这会掐死儿子的心都有了，这操蛋玩意儿，到现在还当乔梁是记者。 “爸，你真没搞错？”蔡进一脸怀疑地看着父亲。 “混蛋，我让你给乔縣長认错，快点。”蔡金发急了，伸出手作势要打儿子。 蔡进见父亲动真格的，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相信了父亲的话，瞅着乔梁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这个看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家伙，怎么就会是縣長呢？在他印象里，那些能当上縣领导的人，不说都是上了年纪的，但起码也是上四十岁的，看乔梁的样子，分明也就三十出头，年轻得很。 “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乔縣長认错。”蔡金发催促道，作势又要打儿子。 乔梁这时候淡淡道：“蔡总，你要教训儿子，不用当着我们的面，还有，你儿子也用不着给我们认错，成年人犯的错，触犯法律了，自然有法律惩罚。” “乔縣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蔡金发怔住。 “字面上的意思。”乔梁看着蔡金发，“非法拘禁，这还够不上犯法吗？” “乔縣長，我说了，这是误会。”蔡金发干笑道。 “我觉得这不是误会。”乔梁神色冷峻，“还有，你们工厂上午才被督察组点名，却是明目张胆继续生产，我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但我希望你们配合縣里的工作，该关停整改就关停整改，别抱有侥幸心理。” 乔梁说完拿出手机给赵杰出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晚上下班已经回到家里的赵杰出看到是乔梁打来的电话，立刻接了起来。 “赵副縣長，塑料厂的事是怎么回事？我上午交代你亲自带队办这事，你就是给我这么交代的吗？为何我现在看到塑料厂现在还在生产？”乔梁不客气地质问道，如果赵杰出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如此敷衍他，他又何必给赵杰出留面子？ 赵杰出听到乔梁的话，连忙道：“乔縣長，您交代的事我办了，下午我带着环保局的人亲自跑了一趟塑料厂，但我人微言轻，人家塑料厂压根不买我的账，你说我能咋办？” 赵杰出苦笑着，继续道：“乔縣長，这里头有些隐情，实在是连我也无能为力。” “有什么隐情还能大过被督察组点名批评？”乔梁面无表情道，“赵副縣長，我现在就在塑料厂，多余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我今天晚上就要看到塑料厂关停整顿。” 乔梁说完挂了电话，收起手机，转头对许婵道：“许主任，打电话给縣局，让他们出警，非法拘禁，看縣局如何处理。” “好。”许婵立刻点头，她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这会有乔梁的指示，许婵二话不说就拿出手机，巴不得将蔡进赶紧抓了。 蔡金发看到乔梁这一连串的动作，着急道：“乔縣長，这都是误会，你听我解释……” “没必要解释，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乔梁打断蔡金发的话，接着就朝外走。 乔梁没有在塑料厂多呆，和许婵直接返回縣城，赵杰出急吼吼带人赶到塑料厂时，乔梁已经回去，到了这份上，赵杰出也顾不得苗培龙的面子了，让环保局立刻将塑料厂封了，并且派工作人员留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赵杰出才赶回縣城，回到縣大院，见乔梁没在，赵杰出先是去縣宾馆跑了一趟，结果扑空，给许婵打电话，问清乔梁现在是在外面租房住后，赵杰出又赶往乔梁租住的住所。 九点多，乔梁冲了个澡正坐在客厅看书，听到敲门声响起，乔梁走去开门，见是赵杰出，淡淡道：“赵副縣長，这么晚了，你过来干什么？” “乔縣長，我来跟你解释一下，有些话在电话里毕竟说不清楚。”赵杰出道。 “进来吧。”乔梁看了对方一眼，转身走回客厅。 赵杰出跟了进去，两人在沙发落座后，乔梁看着赵杰出道：“赵副縣長，我这人不喜欢听多余的解释，所以你给我解释再多也没意义，我只看重你做了什么，而不是你说了什么。” “乔縣長，您说的没错，但有时候别人做的，您不一定能看得到，不是吗？”赵杰出反问道。 乔梁闻言愣住，赵杰出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想及此，乔梁道：“赵副縣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乔縣長，下午我就带队去过塑料厂，但不是我不处理，而是人家有恃无恐，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赵杰出道。 “赵副縣長，有什么就直说，不用掖着藏着，”乔梁道。 “乔縣長，你知道我下午带队到塑料厂时，人家老板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他们要赶订单，这五六天得加班生产，过了这五六天，他们才能关停配合我们縣里，我说这不行，今天督察组已经公开点名批评，要求縣里严肃办理，这次不能再通融了，让他们立刻就关停整改，结果人家那位蔡总直接给我甩脸子了，说这事苗书记已经批准了，那意思就差没挑明了说我没资格管，你说我能咋整？我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苗书记的话不算数吧？”赵杰出一脸委屈，“乔縣長，您说我这分管的副縣長，是不是也是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 听到赵杰出的话，乔梁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事竟然是苗培龙插手了，难怪赵杰出拿塑料厂没办法，看来自己刚才倒是真的误会对方了。 见赵杰出如此委屈，乔梁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是他误会了对方，那该道歉就道歉，于是乔梁道：“赵副縣長，不好意思，之前是我没弄清楚情况，还望赵副縣長别往心里去。” “没事，乔縣長您别这么说，您交办下来的任务，我没办好，本身也有我的责任。”赵杰出无奈笑笑，“说实话，我心里存在着畏缩的心理，不敢啃硬骨头，怕得罪人，所以面对难题，我下不了决心去处理。” “人之常情。”乔梁摆摆手，对赵杰出的印象一下好了几分，只是一想到苗培龙竟然插手这事，而且还允诺塑料厂继续生产五六天，乔梁心里就感到一阵难过，他既往印象里的那个苗大哥，真的是变得让他完全不认识了，尤其是想到苗培龙上午还在会议上掷地有声地当着督察组的面表态要严肃处理此事，但一转头，却私下又对塑料厂做了如此允诺，乔梁心里失望不已，苗培龙如此两面派的做法，真的是丧失了一名领导干部该有的底线和原则。 沉默了片刻，乔梁看着赵杰出，问道：“那现在你对塑料厂如何处理的？” “您刚给我打电话后，我就又带人赶往塑料厂，现在已经将他们工厂查封了，而且为了避免他们私自撕毁封条继续顶风作案，我还派工作人员留在了工厂。”赵杰出道。 “这样才是对的。”乔梁点头赞赏道。 “只是这样一来，怕是得罪苗书记了，回头恐怕少不了被苗书记训斥。”赵杰出无奈道。 “干工作就不要怕得罪人，只要我们是对的，是有理的一方，那我们就要敢于据理力争，哪怕对方的官比我们大，级别比我们高，我们也容不得半步退缩。”乔梁凛然道。 听到乔梁的话，赵杰出苦笑不已，乔梁这话有些想当然了，更充满了理想主义，在体制里，哪有那么容易？乔梁敢这么做，无非是乔梁有背景而已，但他赵杰出一介草根出身，又哪敢像乔梁那样硬气？ 第1803章 颠倒是非 见赵杰出沉默，乔梁道：“赵副縣長，今天让你辛苦了。” “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干工作不得劲，唉，有时候想做点事也是真难。”赵杰出摇了摇头。 “能理解。”乔梁点了点头，对赵杰出的话，他也是感同身受，他之前在凉北挂职时，同样没少受气，现在就算是他当了松北縣長又如何？做事照样会受到掣肘。 “乔縣長，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您早点休息。”赵杰出站起身道。 “好，你回去也早点休息。”乔梁起身亲自将赵杰出送到门口。 目送着赵杰出离去，乔梁叹了口气，今天这事，让他对苗培龙的认识又深了一分。 一夜无话，次日，乔梁来到办公室，上午还没开始办公多久，赵杰出就匆匆忙忙来到了乔梁办公室。 “咋了？”乔梁看到赵杰出急火火的样子，问道。 “乔縣長，塑料厂那帮人真的是反了天了。”赵杰出气道。 “怎么了？”乔梁皱眉。 “刚刚我派驻塑料厂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过来，说塑料厂的人今儿一早过来，将封条撕毁了，这会又开工了，我们的人想制止，却被他们的保安和工人给推开了，双方险些打起来，因为担心引起群体冲突，所以我们的人都克制住了，现在工作人员打电话来向我怎么办。”赵杰出气得拍桌子。 “塑料厂的胆子这么大？”乔梁吃了一惊。 “可不是，简直是胆大包天。”赵杰出气鼓鼓道。 “说到底，他们的胆子，还是我们纵容出来的，尤其是个别领导。”乔梁冷声道。 赵杰出神色一凛，他当然知道乔梁说的是谁，但涉及到苗培龙，赵杰出就不敢跟着评论了。 两人说话的当口，赵杰出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赵杰出神色一愣，拿起手机给乔梁看了一下：“说曹操曹操到。” 赵杰出说完就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也不知道苗培龙说了些什么，赵杰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边上的乔梁，隐隐听到苗培龙的训斥声。 一会，应该是苗培龙挂电话了，赵杰出拿着手机苦笑道：“乔縣長，这事我是真没法管了，苗书记打电话过来呵斥我不讲大局，你说这事我还怎么管？” “我待会过去找苗书记谈一谈。”乔梁皱眉道。 “那我就等乔縣長的消息了，塑料厂那边，我暂时没法让执法人员用太强硬的手段，否则回头引起冲突，责任更大。”赵杰出道。 “嗯。”乔梁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这件事，也确实是难为了赵杰出，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看着赵杰出离开，乔梁略一沉思，将许婵叫了过来，吩咐道：“你打个电话到縣局，问一下他们昨晚怎么处置蔡进的事。” 许婵听到乔梁的话，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只不过很快被她自个掩饰了，点头道：“乔縣長，我这就去打电话问问。” 许婵离开，没过多久，当许婵再次走进来时，乔梁站起身问道：“怎么样？” 许婵支吾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嘛，让你去打个电话问问，难道还问不清楚了？”乔梁呵呵一笑。 “不是的。”许婵急忙道。 “那是怎么回事？”乔梁皱眉道。 “我刚刚打电话问了縣局，他们昨晚根本没抓那个蔡进。”许婵道。 “你说什么？”乔梁瞪大了眼睛，昨晚他让许婵亲自打电话给縣局，縣局竟然没抓人？这是没把他这个縣長放在眼里不成？ 见乔梁这样，许婵连忙道：“也许縣局也是不得已才这样做。” “不得已才这样做？”乔梁冷笑，看着许婵，“那你倒是跟我说说，縣局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许婵苦笑，这时候却是答不上来，她其实昨晚回到縣城后，就对这个结果有所预见，因为她回到縣城后去了苗培龙那里，听到苗培龙给縣局的领导打电话，所以对蔡进没被抓一事，许婵心里是清楚的，这也是刚刚乔梁让她打电话过去问，她会有所迟疑的缘故，但为了怕乔梁看出来，许婵还是照做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乔梁盯着许婵。 “没有没有。”许婵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不迭解释道，“我是在想，会不会是某些领导打招呼了，所以……” 许婵没把话说完，剩下的让乔梁自己去联想，她可没胆子背叛苗培龙，只不过对于蔡进这事，许婵委实也是气愤地很，昨晚她也是受害者来着，没想到苗培龙竟然如此轻易就打招呼让縣局不要抓人。 许婵的话让乔梁眉头愈发皱得老高，隐隐印证了心里的猜测。 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乔梁从办公室里出来，直接去苗培龙办公室。 苗培龙这会正在通电话，见乔梁直接闯了进来，苗培龙挂掉电话，瞪着乔梁道：“乔梁同志，还有没有一点礼貌了，进别人的办公室不用敲门吗？” “苗书记办公室的门开着，进来还需要敲门吗？”乔梁回呛了一句。 “就算门开着，敲门也是起码的礼貌。”苗培龙哼了一声。 “苗书记的规矩真多。”乔梁冷笑。 “别给我阴阳怪气的，有什么事就说。”苗培龙撇着嘴。 “苗书记，我想问你，蔡进的事，是你指示縣局不许抓人的吗？”乔梁质问道。 “是又怎么样？”苗培龙同乔梁对视着，“又没犯罪，干嘛抓人呢。” “非法拘禁，还够不上犯罪吗？” “那是人家不知道你的身份，误会一场嘛，他要是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不会那样做的，再说了，你一个縣長到人家厂子里去，你早点亮明身份，不就不会有后面那些事了？你非搞得跟做贼似的，这才让人误会了不是？” “照苗书记的意思，因为我的身份是縣長，所以是误会一场，那假如我是普通老百姓，是不是就活该被拘禁了？是不是在苗书记眼里，干部才是人，普通老百姓就不是人了？” “乔梁，你少上纲上线，我没那个意思！”苗培龙眉毛一竖，干脆直呼其名，指着乔梁道，“我看是你把自己太当回事了，受点委屈就觉得是天大的事了，我问过专业法律人士，非法拘禁罪也得看拘禁的时间长短、性质恶不恶劣等，就你们那一小会，还够不上非法拘禁，何况人家后来也给你们赔礼道歉了，你别不依不饶的。” “没想到苗书记为了这事，还真是尽心嘛，竟然还特地去询问专业的法律人士了，我都怀疑苗书记是不是收了人家好处，所以这么费心给对方开脱。”乔梁呵呵笑道。 “乔梁，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要是再这样乱讲，我可以去上级那里告你诽谤，身为领导干部，讲话是要负责任的。”苗培龙怒道。 “好一个讲话是要负责任的，苗书记，那我倒要问问你，昨天上午的会议，督察组才公开点名塑料厂污染的事，苗书记也在会上作了表态，说要严肃处理，为何苗书记私下又允诺塑料厂可以继续开工生产？请问苗书记为自己讲过的话负责任了吗？”乔梁冷笑，“还是说苗书记从来都是严于律人宽于律己呢？” “你，你……”苗培龙怒视着乔梁，脸色涨得通红，气地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惊又怒，很显然，乔梁能知道这事，肯定是从蔡金发那边泄露出来的。如果想看得更加快，搜維心恭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個字中間的“一”。此刻苗培龙不由在心里骂蔡金发是个傻缺，这种事怎么能公开说出来。 “怎么，苗书记说不出话来了吧？”乔梁呵呵笑道，突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苗培龙恼羞成怒，道：“乔梁，我是不想和你一般见识，你初来乍到，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你知道像金发塑料厂这样年纳税过千万的企业，縣里才有几家吗？你知道金发塑料厂帮咱们縣里解决了数百人的就业问题吗？ 我问你，关停塑料厂倒是简单，一纸行政令下去，直接就能让企业关停到倒闭，但你想过后果没有？塑料厂倒闭了，真正损失的是谁？是那些无辜的工人！几百人的失业，你乔梁能解决吗？你乔梁要是有能耐，倒是给縣里拉几个大投资项目来，别在这里只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上纲上线！” “好，好，没理的都能让苗书记说成有理的，今天我是开了眼界了。”乔梁也是气得一笑。 “谁跟你讲道理了？我只是在跟你说一个事实而已。”苗培龙拍着桌子，“你乔梁倒是说说，我刚刚哪句话错了？再说了，我有说不让塑料厂关停整顿吗？我是允许让他们继续开工生产五六天，但没说不让他们整顿，我这还不是为了縣里的大局着想？你乔梁有本事就别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先去拉几个大投资项目给我看看再说。” 听着苗培龙明明是颠倒是非却还振振有词的话，乔梁哑口无言，今天的苗培龙，让他看到了其无理甚至无耻的一面。 第1804章 吃饱了撑的 两人彼此对视着，苗培龙看着乔梁的眼神几乎要出火，而乔梁则显得平静许多。 “苗书记，多大的投资算大项目？”乔梁突然一笑。 “当然得上亿的才算。”苗培龙冷声道。 “那行嘛，依我看，苗书记可以跟我来个比赛，咱们就定个时间，比如说半年，或者三个月，看谁能先拉到大投资，或者谁能拉到更多的投资，如何？”乔梁笑道。 “谁跟你比赛，搞什么小孩子的游戏，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苗培龙没好气道。 “小孩子游戏？吃饱了撑的？苗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这难道不是有利于松北发展的大好事吗？我们两人身为松北的书记縣长，难道不该为松北的发展尽心尽力吗？难道苗书记就愿意只当一个尸位素餐、贪图安逸享乐的一把手？”乔梁反问道。 “乔梁，你少拿话激我。”苗培龙恼道。 “苗书记误会了，我不是拿话激你，而是我觉得咱们身为书记縣长，理当带头为其他干部作出榜样，为縣里的发展尽心尽力，难道不是吗？”乔梁说道。 苗培龙一时语塞，有心反驳吧，又怕被乔梁拿住话柄，而且他要是拒绝，不免会让乔梁觉得他露怯了，这对于苗培龙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尤其是他是一把手，乔梁是二把手，他又岂能让乔梁看扁了？ 脸色变幻了一下，苗培龙一咬牙：“比就比，谁怕谁。” “好，那咱们就比一下。”乔梁呵呵一笑，“这是对松北发展有利的大好事，说不定传出去还是一场佳话呢。” 苗培龙冷哼一声，没理会乔梁的话，他这会已经在心里想着去哪里拉一两笔大投资来。 “苗书记，既然要比，那也得约定个时间不是，苗书记觉得三个月还是半年好？”乔梁又问。 “半年吧。”苗培龙想了一下，说道。 “行，那就以半年为期。”乔梁点了点头。 苗培龙下意识跟着点头，突地，苗培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赶紧道：“乔梁，你不许让李有为帮你，否则就算你作弊。” 苗培龙这是想到了李有为担任正泰集团总裁，万一乔梁直接去找李有为，让正泰集团到松北来投资，那他还跟对方比个屁。 乔梁没想到苗培龙会想到这茬，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好，我不会去找他帮忙。” 两人定下了比赛拉投资的事，乔梁话锋一转，道：“苗书记，言归正传，关于塑料厂的事，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塑料厂必须现在就关停整改，否则我们没法给督察组交代。” 乔梁说完，转身就离开了苗培龙的办公室。 后头，苗培龙气得直跳脚，乔梁走到楼梯口时，还隐隐听到苗培龙拍桌子的声音。 对苗培龙的怒火，乔梁没有理会，虽然苗培龙是一把手没错，但乔梁同样会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 回到办公室后，乔梁思虑片刻，将赵杰出喊了过来。 “乔縣长，苗书记那边怎么说？”赵杰出一进门就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管他，我们按原则办事。”乔梁摆了摆手，道，“马上组织执法人员前往三北镇，今天务必要将塑料厂关停。” “乔縣长，万一塑料厂那边不配合，引起冲突怎么办？”赵杰出担忧道。 “真要是起冲突，到时候看谁带头，直接就按妨碍公务办，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一个工厂。”乔梁目露寒光，道，“我待会和孙副縣长打个招呼，让警局派人配合。” 赵杰出闻言微微点头，乔梁口中的孙副縣长指的是孙东川，对方是副縣长兼縣局局长，眼下乔梁要出动警局的人，显然是动真格的。 不过赵杰出对此事明显还是有些顾虑，犹豫了一下，道：“乔縣长，这事要不要和苗书记打个招呼？” “不必，我自有主张。”乔梁摇摇头，又道，“赵副縣长，你先去安排，待会去镇里，我和你一起去。” “乔縣长要亲自过去？”赵杰出惊讶道。 “嗯，没错。”乔梁点点头。 让赵杰出先行离去，乔梁很快给孙东川打了电话，让縣局配合此次行动，同时把通知发到了镇里。 半小时后，縣环保局的执法人员，包括縣局的警务人员已经在縣大院集合，乔梁亲自带队前往塑料厂。 办公楼上，苗培龙此刻正站在窗口，看着乔梁搞出来的阵仗，苗培龙气得咬牙切齿，偏偏又不好明着阻止，这事是被督察组点名批评的，如果他明着阻止，就会授人以柄。 目光阴沉地看着楼下，苗培龙沉思片刻，将秘书喊了进来，吩咐道：“准备车子，我要去市里一趟。” 乔梁和赵杰出带人到了塑料厂，镇里的人也赶了过来，包括镇政府和镇派出所都派了不少人过来，乍一看，乔梁此次搞出来的阵仗确实不小。 塑料厂老板蔡金发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瞅见外面的情形，蔡金发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想到这次连警局的人都来了。 “乔縣长，您这是什么意思？”蔡金发走到乔梁跟前。 “什么意思还要问吗？”乔梁冷冷看了蔡金发一眼，“你好大的胆子，昨晚你们工厂已经贴了封条，今天你们竟然敢擅自撕毁封条，你这是想公然对抗执法吗。” “乔縣长，封条不是我撕的，你不要血口喷人。”蔡金发狡辩道。 “就算不是你撕的，也跟你脱不开干系，你别告诉我是工人自己撕的。”乔梁冷笑，“就算是工人撕的，没有你这个当老板的授意，工人有胆子干这种事？” 蔡金发语塞，这事的确是他授意的，他也确实笃定縣里不会拿他怎么样才敢这么做，眼下乔梁的举动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对方今天是真要大动干戈了吗？ 乔梁没理会蔡金发，转头对赵杰出道：“赵副縣长，让人把工厂封了，谁要是敢阻挠，直接以妨碍公务罪拘留。” “好。”赵杰出点了点头。 “乔縣长，你确定你要这么做？”蔡金发急道。 “不是我要这么做，而是你们工厂违规排放污染，破坏环境，怎么，蔡总以为我是在针对你吗？”乔梁淡淡地看着对方。 蔡金发神色一怒，他感觉到乔梁话里对他的蔑视，但他却又不敢发作，所谓民不与官斗，他虽然把生意做得挺大，但乔梁毕竟是縣长，他也不想直接跟乔梁做对。 蔡金发走到一旁去打电话，他这时候想向苗培龙求助，对方是他的倚仗，蔡金发这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苗培龙身上。 猜到蔡金发可能是给苗培龙打电话，乔梁也没有阻止，他朝工厂旁边走了过去。 因为昨晚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再加上一来就被工厂保安给围住，乔梁并没来得及看清工厂周边的情况。 这会既然来了，乔梁打算实地走走看看。 工厂旁边有一条小河流过，河边就是成片的农田，此刻一眼望去，沿河边这一片的田地全都成了空地，地里没有任何庄稼。 走到河边，看到河水乌黑发臭，乔梁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那里有一个工厂的排水管，工厂的废水都从那边直接排入河里。”赵杰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乔梁身后。 乔梁抬头望去，只见赵杰出所指的方向，确实有一根很粗的大水管，许是因为工厂刚刚还在生产的缘故，那排水管这会仍有污水流出，直接排入了河里。 “这个问题存在多久了？”乔梁沉声问道。 “应该是从工厂开工生产那一天就存在了吧。”赵杰出苦笑。 乔梁沉默了一下，又问：“督察组说周边村民有不少人因为工厂污染的问题患癌，这个问题属实吗？” “算是吧。”赵杰出有些无颜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叫算是？”乔梁质问。 “周边村民患癌的比例确实是高一点，这要说跟工厂没关系，显然也不太可能，但一个人得癌症是很多原因导致的结果，或许也不能完全说是工厂的问题吧。”赵杰出无奈道。 “说到底还是有关系，否则周边村民平白无故会比较容易得癌吗？”乔梁面无表情，说话也有些不太客气，看了赵杰出一眼，乔梁叹了口气，“赵副縣长，我们失职啊，周边那些得癌的村民，如果是由工厂污染原因引起的，那我们政府也有一份责任。” 听到乔梁的话，赵杰出哑口无言，这事如果要说他有责任，那他确实也推卸不了，但赵杰出心里也充满了苦衷，他堂堂一个副縣长，有些事却是想管也管不了，他又找谁诉苦去？ 乔梁此刻也只是顺嘴一说，并没有批评赵杰出的意思，从苗培龙袒护塑料厂的态度来看，他知道这事并不是赵杰出想管就能管的。 此刻看着塑料厂周边的情况，乔梁心情沉重道：“赵副縣长，你知道吗，来之前，我想的是要给督察组一个交代，一定要让塑料厂关停整顿，但这会看了这里的情况后，我心里很难受，我现在想的是我们不只是要给督察组一个交代，更要给周边老百姓一个交代，这是我们必须肩负起的责任，我们当的是老百姓的官，不是资本家的官……” 第1805章 越干胆子越大 乔梁亲自带着执法人员来查封塑料厂时，苗培龙正在去往江州市区的路上，这时他接到了蔡金发的电话，对于蔡金发的求助，苗培龙这会显然爱莫能助，不是他压不住乔梁，而是他不能在这时候公开冒头，否则他很容易被人诟病，正如乔梁所说，大家恐怕还真会猜测他是不是收了塑料厂的好处。 车子到了江州市区，此时已是中午，苗培龙在来的路上已经给骆飞打过电话，所以到了市区后，苗培龙直接来到市区的开元大酒店。 苗培龙提前预定了一个酒店的豪华包厢，到了之后，苗培龙径直来到包厢，提前先将菜点好，至于秘书和司机，苗培龙让他们自个到附近找个地方吃饭。 苗培龙的秘书叫丁铭，是重点师范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刚工作没几年。 其实按照规定，縣处级干部是不配备专职秘书的，但在实际情况中，书记和縣长往往都有一名专职秘书，俗称跟班秘书或者拎包秘书，主要负责领导的材料准备、以及协助处理各种事务性工作等。 将秘书和司机打发走，包厢里只剩苗培龙一人，在等骆飞过来的功夫，苗培龙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彩票看了起来，如果蔡金发在这就能认出来，这张彩票就是他送给苗培龙的那张。 拿着手中的彩票，苗培龙今天上午被乔梁搞地糟糕至极的心情也莫名好了不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对于多数人来说都是适用的，对于苗培龙而言，同样也是如此。 早在苗培龙还是刚踏入体制工作的一名小年轻时，也曾经有过梦想，也曾希望自己能够干出一番事业，能在体制里大展拳脚有所作为，虽说不至于成为一个流芳百世的好官，但至少也不能让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他要当一名清清白白、堂堂正正、为民请命的好干部。 但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每当他怀着一腔热血想做点实事时，却往往经历了碰壁、被人刁难等难堪的场面，慢慢地，年轻人的锋芒和干劲逐渐消失，随着年龄一年比一年大，他的棱角也慢慢被磨平，心中的斗志也丧失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苗培龙开始有了为个人谋私利的想法，平时，除了涉及到个人利益的事他会努力去争一争，对于其他事，他渐渐有了得过且过的心态，没有了年轻时的理想和信念，没有了年轻时的锋芒和干劲，反之，多了些圆滑，多了些钻营，多了些利己的心思，除了努力为自己的官帽子奋斗，苗培龙现在已经找不到支撑自己的信念。 当官是为了什么？苗培龙也曾就这个问题深思过，年轻时，或许他会说当官是为了理想为了信念，但现在，再问他这个问题，他会说，当官，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过得好一点，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享受到一些特权。这一点有错吗？没错！至少苗培龙现在是这么认为的，辛辛苦苦在体制里摸爬滚打二十年，有了如今的身份和地位，为自己和家人谋点私利怎么了？他没付出吗？他没努力吗？ 都有！他付出了，他努力了，他为组织奉献了青春，那他现在想为自己和家人谋取点好处怎么了？这是他应得的，甚至苗培龙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这就是像苗培龙这样信念塌了走上歪路的多数干部的想法，现在的苗培龙已经是思想上先堕落，在思想上彻底被糖衣炮弹击倒，只是他尤不自知。 拿着手中的彩票，苗培龙寻思着，这钱，他已经想好如何稳妥地收入口袋，他有一个亲戚，恰好喜欢买彩票，不说天天买，但也是隔三差五就会买几注的小彩票迷，苗培龙打算把彩票给对方，对外可以声称是对方中了奖，然后让对方去把彩票兑了。 唉！苗培龙轻叹了口气，自个做事也算是谨小慎微了，收个钱还要这么小心，像一些胆子大的，有的甚至直接开口向企业主要钱，苗培龙倒还没到那个份上，不过现在，苗培龙发觉自己的胃口也慢慢变大了，从之前收个十万八万就胆战心惊，到现在收个五十几万都脸不红心不跳，看来这种事果然是越干脸皮越厚，越干胆子越大。 默默想着心事，苗培龙将彩票收入口袋，蔡金发的这笔好处，他自然是领情，塑料厂的事，苗培龙现在不是不想出力，而是没办法公然表态支持，因为这毕竟是督察组点名的，苗培龙要是明目张胆冒头支持，那显然是不理智的，这节骨眼上，要帮也得暗中帮，但蔡金发那傻缺偏偏又把他的态度给露了出去，搞得他现在有些被动，也不好在这件事上过分压制乔梁。 想及此，苗培龙一边骂着蔡金发，一边对乔梁又气又恨，这小子一来松北就没给他整出好事。 沉思着，苗培龙听到包厢外面有脚步声，连忙收起心神，果然，包厢门推开，进来的正是骆飞。 “骆书记，您来啦。”苗培龙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迎了上去。 骆飞轻轻点了下头，背着双手，官样十足地走到椅子上坐下。 “骆书记，中午要不要喝一杯？”苗培龙讨好地笑问着。 “那就整一杯吧，不过别喝多了，下午还得工作。”骆飞肚里的酒虫有点被勾上来，不由点了点头。 见骆飞答应，苗培龙立刻就张罗起来，从包厢里的酒柜拿出一瓶五粮液打开，他知道骆飞好哪一口，对方现在不喜欢喝别的，唯独就爱这五粮液。 “培龙，你今天来市里是有事吗？”骆飞看着面前恭敬给自己倒酒的苗培龙，随口问道。 “骆书记，没啥事，就是想过来看看您。”苗培龙笑道。 “哼，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骆飞笑着抬手指了指苗培龙。 早在安哲在江州时，骆飞是不待见苗培龙的，但苗培龙后来主动靠了上来，又挺会来事，骆飞也就逐渐接纳了苗培龙，将苗培龙当成自己一系的人，现在看对方倒是越来越顺眼。 “骆书记，真没啥事。”苗培龙呵呵一笑。 “是吗？”骆飞抬了抬眼皮子，有些不信地看着苗培龙。 苗培龙见状陪着笑脸道：“骆书记，真没啥事，就是有苦没地方说，就怕您不爱听。” “说来听听。”骆飞看着苗培龙。 “骆书记，市里为什么把乔梁调到松北縣来呢，唉，这个乔梁，简直是麻烦精，一来就搅风搅雨，当初市里要是把他调到别的地方多好。”苗培龙诉苦道。 “怎么，这个乔梁刚到松北，又干出啥事了？连你这个书记都叫苦连天的。”骆飞一听跟乔梁有关，眼皮猛地一跳。 “骆书记，您是不知道，这个乔梁简直就是愣头青，做事就是蛮干，一点都没有全局观念。”苗培龙无奈地笑道，接下来就将乔梁如何处理塑料厂一事给说了出来。 介绍完详细情况后，苗培龙道：“骆书记，您看看，像塑料厂这样的纳税大户，身为地方主官，咱不说偏袒吧，但总要多一些爱护不是？虽说塑料厂的污染确实存在，但人家也没说不整改嘛，但乔梁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要求人家关停，也不考虑塑料厂的实际情况，好像真要把企业搞倒闭了他才开心似的。” “哼，你现在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人？这小子就是个目无领导、做事毫不考虑后果的混账。”骆飞恼道。 “骆书记，您要是不把他调到松北来就好了。”苗培龙苦笑。 “你以为我愿意啊？这事是郭市长起的头，其他班子领导也是同意的居多，我还能明着推翻多数人的表决结果不成？你也不看看，前些日子宣传系统关于乔梁的报道都快听得人耳朵起茧子了，这事还是省里郑书记批示的，我在这当口要是反对乔梁提拔，岂不是变相打那郑书记的脸？”骆飞没好气道。 “我倒不是反对乔梁提拔，只是咋就将他提拔到松北来呢？”苗培龙咂着嘴。 “谁让这阵子就只有你们松北縣的縣长空缺？这事要怪就只能怪盛鹏，他要是不出事，松北縣的縣长不就不会空缺出来了，最后倒是便宜了乔梁。”骆飞恼火地敲着桌子。 听到骆飞这么说，苗培龙忍不住心里嘀咕起来，心想之前要是你骆飞早点将松北縣的縣长人选定下来，不就没乔梁什么事了，结果你一直拖着，最后才会便宜乔梁。 苗培龙心里如此想，但他显然是万万不敢说出来。 收了收思绪，苗培龙正待说什么，这时候骆飞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骆飞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朝苗培龙挥了挥手，示意苗培龙先别说话。 第1806章 小算盘 电话是唐晓菲打来的，骆飞每次接到唐晓菲的电话，心情总会不自觉地好起来。 “菲菲，什么事？”骆飞脸上露出宠溺的笑。 “舅舅，你在哪啊？”电话那头，唐晓菲问道。 “舅舅在外面吃饭，咋啦？”骆飞笑问。 “在哪吃饭？舅舅，正好我也还没吃，能不能去蹭你的饭？”唐晓菲笑嘻嘻道。 骆飞闻言犹豫了一下，他还没回答，那头的唐晓菲又撒娇道：“舅舅，好不好嘛？” 听到唐晓菲撒娇的声音，骆飞架不住心里对唐晓菲的疼爱，立刻答应下来：“好好，你过来，我现在在开元大酒店……” 骆飞接着把自己所在的包厢号报了出来。 挂掉电话，骆飞摇了摇头，自个拿这个丫头真是没办法，也只怪他平时对唐晓菲太宠爱了。 “骆书记，还有别的客人要来吗？”一旁的苗培龙听到的骆飞的电话，好奇道。 “嗯，我外甥女要过来。”骆飞点头道。 苗培龙听到这话，不由眨眨眼，他们两人吃饭，骆飞让自个外甥女来凑什么热闹？不过看骆飞刚才的表情，明显对这个外甥女颇为喜爱，苗培龙也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来。 不到几分钟的功夫，唐晓菲就过来了，骆飞看到对方，意外道：“菲菲，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嘻嘻，我刚刚就在附近啊，没想到你恰好在开元大酒店。”唐晓菲说完，看到桌上丰盛的大餐，哇的一声，“舅舅，我就知道来蹭你的饭肯定有好吃的。” “喜欢吃你就多吃点。”骆飞呵呵笑道，转头看见苗培龙盯着自个和唐晓菲，介绍道，“培龙，这是我外甥女，唐晓菲，在水利局工作。” “原来是骆书记的外甥女，小唐，你好你好。”苗培龙登时热情地笑道。 “菲菲，这是松北縣的苗书记。”骆飞又道。 唐晓菲点了点头，不咸不淡道：“苗书记，你好。” 双方简单打了招呼，肚子饿得不行的唐晓菲，径直坐下来吃了起来，她也不管骆飞和苗培龙是不是在谈什么要紧事，自顾自大快朵颐。 看到唐晓菲的吃相，骆飞好笑道：“菲菲，注意点形象，女孩子吃饭要淑女一点。” “舅舅，我早上没吃饭，都饿坏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唐晓菲嘴里吃着东西嘟哝道。 骆飞一听心疼道：“早饭怎么能不吃呢，以后要早点起来吃，不然容易搞坏肠胃。” “舅舅，知道啦，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啰嗦。”唐晓菲撇嘴道。 骆飞听得一笑，唐晓菲经常对他没大没小的，骆飞却是一点都不着恼。 苗培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感觉骆飞对这个外甥女似乎有些疼爱过头了，不过他作为局外人，显然没必要多说什么。 这时骆飞转头看到苗培龙，心头一动，目光在苗培龙和外甥女唐晓菲身上来回瞅了瞅，然后道：“培龙，你刚刚说乔梁刚调到松北就搅风搅雨，这样显然不行嘛，你身为一把手，是班子的班长，如果把松北縣比喻成一条行驶的大船，你就是这艘船的船长，作为船长，你有责任也有义务掌好舵，如果说你们这艘船的行驶方向偏了，你就有责任纠正过来，让它重新驶向正确的方向，如果船出了什么问题，你这个船长是要负主要责任的，所以你怎么能纵容乔梁乱来呢？” “骆书记，不是我纵容他乱来，是乔梁压根就没有尊重我这个一把手，一点不讲规矩，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苗培龙叫屈道，他今天来市里，主要目的是向骆飞告状，而告状之余，苗培龙则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听到苗培龙的话，骆飞道：“培龙，你一个一把手，连乔梁都压制不了，你这明显是缺乏掌控能力嘛。” 被骆飞批评，苗培龙心里一点不着恼，反倒有些心喜，因为骆飞的话正中他下怀，正当苗培龙准备说出自己的打算时，却听骆飞又道：“培龙，我也能理解你，乔梁这小子，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知道他有些狂妄，嗯，既然你压制不住他，那我给你找个帮手如何？” “啊？”苗培龙愣住，怔怔看着骆飞，“骆书记，不知道您打算给我找什么帮手？” “你看我这外甥女如何？”骆飞笑眯眯道。 苗培龙有些跟不上骆飞的思路，下意识点头道：“骆书记的外甥女自然是十分出色的，说是人中龙凤亦不为过。” 听到苗培龙夸奖唐晓菲的话，骆飞笑得合不拢嘴，笑得比苗培龙拍他的马屁还开心，道：“菲菲在水利局担任科长两年有余，我之前就有想法把她放到基层去锻炼，现在看来，把她放到松北最合适不过，有培龙你在，我也不用担心菲菲会受委屈，而她去了松北，也能成为你的帮手。” 苗培龙这次是彻底呆住，傻傻地看着骆飞：“骆书记，您……您的意思是把您外甥女调到松北？” “对，我打算让她去松北担任副縣长，而且还是进班子的副縣长，你觉得呢？”骆飞笑道。 “进班子的副縣长？”苗培龙嘴巴半张看着骆飞，“骆书记，您说的是……常务副縣长？” “不。”骆飞摇摇头，“晓菲还年轻，经历阅历还不够深，干常务会很吃力……” “哦……”苗培龙立刻明白了骆飞的意思，稍微松了口气，一般来说，縣府领导里有两个班子成员，那就是縣长和常务副縣长，但也有的縣会多配置一个，也就是骆飞说的虽然进班子但不是常务的副縣长。 接着苗培龙又有些愣神，骆飞如此安排唐晓菲，他当然不能说不行，而且还得说好，否则只会让骆飞不高兴，但唐晓菲调到松北，似乎又和他的计划有些冲突。 见苗培龙不说话，骆飞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培龙，你不乐意？” “不不，我乐意，我当然乐意了。”苗培龙连连摆手，迎合道，“小唐要来松北，我肯定是十分开心的，这不仅是骆书记对我们松北的重视，也是对我苗培龙的信任，我哪会不乐意。” 听到苗培龙的话，骆飞满意地点点头，道：“菲菲去了松北，也能成为你的帮手，有她在縣府那边钳制乔梁，可以帮你分担压力嘛。” “对对，我很看好小唐，我相信小唐过来后，一定能给予我很大的帮助。”苗培龙看了唐晓菲一眼，说着违心的话，他压根就不看好唐晓菲这个小丫头片子，对方能钳制住乔梁才怪，不过对方总归是骆飞的外甥女，假若唐晓菲调到了松北，那他今后和骆飞倒是增加了一条沟通的渠道，也有利于维护加深他和骆飞的关系。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菲菲就到你们松北去。”骆飞拍了下手。 另一旁，作为当事人的唐晓菲却是直愣神，听到舅舅和苗培龙讲完，唐晓菲才发呆道：“舅舅，您要让我去松北当副縣长？” “对，舅舅打算让你下去锻炼锻炼，不只是副縣长，而且是进班子的副縣长。”骆飞笑道。 “舅舅，那……那我要是干不好怎么办？”唐晓菲既惊又喜。 “不会的，有我在，你怕什么。”骆飞笑了笑，“再说了，你去了松北，苗书记会照顾你，你不用担心，工作上不懂的，你可以问我，也可以向苗书记请教。” “那以后还请苗书记多多关照。”唐晓菲喜滋滋地对苗培龙道，对苗培龙的态度一下客气了几分。 “应该的应该的，小唐啊，到了松北，就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要求就直接跟我提，千万别跟我客气。”苗培龙笑道。 唐晓菲笑着点头，转头看向舅舅骆飞，脸上充满了喜悦，恨不得在骆飞脸上亲一口，这个舅舅对她实在是太好了，有时候连唐晓菲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骆飞会对自己如此好。 见骆飞此刻心情正好，苗培龙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道：“骆书记，我打算让宏华同志去政府口工作，您觉得如何？” “谁？”骆飞看着苗培龙。 “就是章宏华，縣委办主任。”苗培龙说道。 骆飞一听，总算是有了些印象，章宏华是委办主任，因为委办主任按惯例都是进班子的，属于副处级干部，所以章宏华也是市管干部，骆飞对这个章宏华有那么一点点印象，但也仅仅是一点点罢了，此刻听到苗培龙提起，骆飞若有所思地看了苗培龙一眼，问道：“你让章宏华到政府口工作，打算如何安排他？” “我希望章宏华调到政府口那边，能担任常务副縣长。”苗培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骆飞闻言，瞬间就明白了苗培龙的意思，苗培龙这是要有意架空乔梁，而对方今天来找自己告状，实则目的就是在这。 很显然，要让章宏华转到政府口去担任常务副縣长，就得将现在的常务副縣长调走，这些都需要从市里层面来操作，不是苗培龙能决定的，所以苗培龙需要求得骆飞的支持。 骆飞原本就对乔梁很不爽，所以苗培龙的这个想法，骆飞无疑是支持的，想到自个也打算将唐晓菲安排到松北，正好利用这次机会一块调整松北縣的班子，倒也无不可。 只要将乔梁架空，回头乔梁在松北干不出成绩来，自个还可以以此为由将乔梁调到闲职上去，让乔梁去坐冷板凳。 想及此，骆飞不由笑起来…… 第1807章 感恩戴德 苗培龙从市里回松北时，是哼着小曲儿回来的，从骆飞那里得到的支持让苗培龙心情愉悦。 回到縣里时已经是下午3点多，苗培龙直接来到办公室，将委办主任章宏华喊了过来。 “苗书记，您找我？”章宏华走进办公室，恭敬地问道。 “宏华来啦，坐。”苗培龙笑眯眯地指了指沙发。 章宏华点点头，走到沙发坐下，一边疑惑地看着苗培龙，能当上委办主任，章宏华自然是深得苗培龙的信任，没有苗培龙的支持，他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今天上午苗培龙去市里，章宏华是知道的，对方这会刚回来就喊他，章宏华心里有些奇怪。 “宏华，有没有想过调整一下工作岗位？”苗培龙走到章宏华对面坐下，笑道。 “调整工作岗位？”章宏华听得一惊，以为自己最近哪里让苗培龙不满意了，连忙道，“苗书记，我工作上要是有什么不足，您尽管指出来。” “宏华，你想多了。”苗培龙笑着摆手，“我是想让你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 “啊？”章宏华一听，松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心里放松下来，章宏华忍不住好奇起来，问道：“苗书记，不知道您是想让我到哪个岗位？” “我想让你转到政府口，担任常务副縣长。”苗培龙笑道。 章宏华听得又是一惊，担任常务副縣长？这虽然是平调，但对他来说，的确可以说是重用！只是涉及到縣处级干部的调动，需要市里点头，并不是苗培龙说了就能算数，章宏华这会心里又惊又喜，看着苗培龙道：“苗书记，您让我到哪我就到哪，只是市里边会同意这个安排吗？” “放心，我自然是已经做通了市里主要领导的工作，才会找你谈话。”苗培龙得意一笑，看着章宏华，“宏华啊，这是我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市里边为你争取来的，你不要让我失望。” 苗培龙这样说，一是要向章宏华显摆自己的能量，二是要让章宏华领情，让章宏华对自己更加感恩戴德。 章宏华自然明白苗培龙的意思，立刻表忠心道：“苗书记，以后我就是您手里的一杆枪，您指哪我打哪。” 听到章宏华如此露骨的表态，苗培龙满意地笑笑，道：“宏华，新来的乔縣长毕竟年轻了点，做事难免思虑不周，也容易冲动，你呢，去了那边后，要多替乔縣长把关，明白吗？” “苗书记，我明白了。”章宏华点了点头，瞬间就领会了苗培龙的意思，对方让他到政府口，明显是为了制约乔梁，甚至有架空乔梁的意思。 且不说苗培龙和章宏华在谈话，乔梁回到縣城后，让环保局将之前有关塑料厂周边的环境评估材料送过来，此刻，乔梁刚刚看完资料，心情分外沉重。 可以说，以牺牲环境为代价的发展，最终都是得不偿失的，就拿三北镇的金发塑料厂来说，虽然是縣里的纳税大户，但其对周边环境造成的破坏，又造成了多少经济损失？因为环境污染导致的周边村民患癌，又给村民的生命健康带来了多大伤害和痛苦？给政府和社会造成了多大负担？ 因此，乔梁对自己的决定一点都不后悔，现在对他而言，将塑料厂关停，不再仅仅是为了给督察组交代，更是为了自己的良知，为了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 看完资料后，乔梁将赵杰出喊了过来。 “赵副縣长，坐。”乔梁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赵杰出疑惑地坐下，两人才从三北镇回来，分开没多久，赵杰出不知道乔梁又找他有什么事。 “赵副縣长，我刚刚看了环保局送过来的资料，塑料厂周边的环境可以说是被破坏殆尽，几乎可以用寸草不生来形容，咱们如果要修复周边的生态环境，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经济代价。”乔梁说道。 赵杰出闻言微微点头，等着乔梁的下文。 乔梁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赵副縣长，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依照相关的法律规定，对塑料厂处以一笔巨额罚款，作为修复周边生态环境的资金？” “乔縣长，这怕是很难，首先是咱们没有法理依据，其次，相关的环保法，对此类行为的罚款，哪怕是顶格罚款，金额也是不高的，只能说是杯水车薪。”赵杰出摇头道。 乔梁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赵杰出瞄了乔梁一眼，见乔梁对这事是真的上心，犹豫了一下道：“乔縣长，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让塑料厂掏出大笔的钱来，但这个钱，主要是给到周边的村民。” “嗯，你说。”乔梁做出倾听状。 “乔縣长，您也知道周边村民因为污染的原因，不少人因此患癌，所以，可以让村民以此为由起诉塑料厂，咱们縣里呢，可以出面和法院那边沟通，支持村民的此类诉求，还有，像塑料厂周边的那些农田，如今因为污染而成了一片毒地，这个也可以向塑料厂起诉赔偿嘛。”赵杰出说道。 “好，这个办法好。”乔梁笑着拍手，看着赵杰出，“赵副縣长，看来你平时没少思考这个问题嘛，我刚问，你就想到了这个方法。” 赵杰出呵呵笑了下，他当然不能说自己以前早就对塑料厂的污染问题有很大的意见，只是碍于縣里个别主要领导，拿塑料厂没办法。 乔梁接着对赵杰出道：“赵副縣长，就按照你说的这个办法去做，让村民对塑料厂进行起诉，这样一来，也算是对周边的村民有所补偿。” “乔縣长，这样搞，会不会让苗书记不高兴？”赵杰出有些顾虑。 “咱们搞咱们的工作，你不要老是顾虑苗书记的想法，我们为老百姓办事，问心无愧，你说是不是？”乔梁不以为然道，他发觉赵杰出除了做事有些瞻前顾后，不够坚决，其它倒是都挺好。 “好吧。”赵杰出点了点头。 谈完正事，赵杰出随即离开，乔梁一个人安静下来，批阅了几份文件后，乔梁不禁琢磨起他和苗培龙的比赛来，要想看谁拉的投资更多，关键就在于谁能拉来大项目，虽说是以半年为期限，但这一天天的，半年时间其实过的很快，他现在必须开始着手准备了。 只是，上哪里拉投资呢？ 乔梁暗自琢磨起来，招商引资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不过最后就算输了，乔梁觉得也没啥，反正最终都是对松北发展有利的好事，当然了，能赢还是要尽量去赢，乔梁还是有些好胜心的，尤其是他和苗培龙如今不对付，还真不想输给对方。 想着拉投资的事，乔梁结合起自己这两三天了解的有关松北縣的产业情况，松北縣最著名的产业莫过于藤铁工艺产业，但规模不大，企业都比较分散，乔梁在这两天了解完松北縣的产业情况后，就在琢磨着一个问题，有没有可能将松北縣的藤铁工艺产业做大做强，形成松北縣的优势产业。 如果有可能，投资建造一个滕铁工艺产业园，吸引相关的滕铁工艺企业入驻，打通上下游产业链，这样一来，企业不仅可以互通有无，还能节约物流成本，同时形成产业集群优势，这不失为一个可行办法。乔梁默默想着。 乔梁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到了晚上，看了下时间，已经下班了一会，乔梁正想晚上要上哪吃饭时，许婵敲门走了进来：“乔縣长，到饭点了，要不要我帮您从食堂叫份饭送上来？” “不用了，我待会出去吃。”乔梁笑着摇头，又道，“你怎么还没走？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以后只要我没有特别的吩咐，你下班后可以直接回家，不用陪着我加班。” “我想着回去也没啥事，就多呆一会。”许婵笑答。 乔梁闻言点了点头，他知道许婵和其丈夫的情况，以为许婵是不想回家，也没再多说。 “乔縣长晚上要上哪吃啊？要不要我陪着？”许婵问道。 “可以啊，咱们待会沿縣大院外的街道走走，顺便找个地方吃饭。”乔梁点点头。 见乔梁答应，许婵脸上露出了笑容。 乔梁收拾了一下后，两人便一起离开，縣大院出去，走一小段路就是松北縣的商业街，也是松北縣较为繁华的街道之一。 两人边走边聊，乔梁正要问许婵想吃什么，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乔梁拿起手机一看，是老三打过来的，立刻接了起来。 “老五，干嘛呢？”电话那头，老三大咧咧的声音响起。 “没干嘛，刚下班。”乔梁道。 “啧，你这现在好歹混到縣长了，难不成还跟普通公务员一样，也要朝九晚五的上下班不成？”老三咂着嘴道。 “要不然呢？难道縣长就高人一等？就可以随意迟到早退？”乔梁笑道。 “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感觉你当领导了，总要跟普通的小公务员有点不一样。”老三笑道。 “行了，别瞎扯了，你给我打电话有啥事？”乔梁问道。 “老五，有件重要的事，你可得答应我，不然我面子就丢光了。”老三赶紧道。 乔梁听到这话眨眨眼，没有直接答应，先听听这小子整啥幺蛾子再说。 第1808章 自己人？ 老三听乔梁没吱声，急道：“老五，你倒是说话啊。” 乔梁撇撇嘴：“你先说啥事，你事儿都没说呢，我怎么答应，万一你给我挖个坑，然不成我也要跳下去？” “我靠，咱兄弟之间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老三笑骂道，“老五，你摸着良心说说，我害过你没有？” “有事赶紧说，别扯这些没用的。”乔梁笑道。 “老五，是这样的，我和鸿超打算一起搞个同学聚会，这不，需要一些有号召力的同学参加，才能把其他人聚起来不是？”老三笑着解释。 “同学聚会？”乔梁愣了一下，老三口中的鸿超，是乔梁读大学时候的班长，叫徐鸿超，乔梁读大学的时候和他关系一般，不过也没有什么矛盾，这会听到老三的话，乔梁道，“老三，现在大家都天南海北的，没在一个地方，再说了，大伙儿也都忙着工作，又不是逢年过节，你们这同学聚会搞得起来吗？” “想搞肯定搞得起来嘛，你想想看，咱们都毕业快十年了吧？很多人还是很想回母校看看的，只是因为没机会，要是有人站出来组织一下，我相信很多人乐意抽空参加的，也能顺便回母校看看。”老三笑道。 “嗯，你说倒也有道理。”乔梁点点头，又道，“那你们倒是搞啊。” “我们是要搞啊，这不，我给你打电话了，你得先答应一件事啊。”老三忙道。 “你们要搞就搞，怎么又跟我扯上关系了？我要是有时间的话，肯定会去参加的，毕竟是你组织的，我不给别人面子，难不成还能不给你面子？”乔梁笑道。 “不不，老五，你一定得来参加，不管你有没有时间，你都得来参加。”老三道。 “我擦，现在参加同学聚会还带强迫的吗？”乔梁道。 “老五，其实吧，本来有你没你都不重要，你一个大老爷们，谁稀罕你来参加啊，人家在意的是美女，懂不？还记得咱们当时的班花夏小禾不？”老三说道。 “当然记得，岂止是咱们的班花，还是校花来着，不知道是多少人心目中的女神，连你老三大学的时候也暗恋她。”乔梁笑道。 “去去，别胡扯，这话要是让童童听到了，回头我又得睡沙发了。”老三笑道。 “行了，别扯了，说正事，不然我要挂电话了。”乔梁说道。 “老五，你别急着挂，事儿是这样的，这不是同学聚会需要一些有号召力的同学来参加嘛，所以我就和夏小禾联系了，班上的其他同学要是知道夏小禾要来参加，那肯定会争先恐后过来，到时候这同学聚会就大获成功了，所以能不能让夏小禾参加就是重中之重的工作，这不，我和夏小禾联系后，她竟然向我打听你的情况，问你参不参加，你说这也特么的太打击人了不是？我老三哪点不如你老五了，长得比你帅，球打得比你好……” 老三絮絮叨叨说着，慢慢地又开始扯远，乔梁这会没再说啥，反倒是颇有些意外，夏小禾竟然会打听他！他印象中，大学时候并没有和夏小禾有特别的交集，两人只是普普通通的同学关系，而夏小禾，因为其长得太漂亮的关系，自然是走到哪都成为男同学的焦点。 其实，在乔梁眼里，夏小禾虽然很漂亮，但比起方小雅来还是差了几分，或许是因为当时的方小雅除了漂亮之外，还带着淑雅优雅气质的原因，这气质似乎与生俱来，又似乎源自她的家庭家教和自身修养。 在大学时候，夏小禾的追求者就可以从校内排到校外，而夏小禾平时在学校除了参加一些文艺活动外，在学校的行踪可以说颇为神秘，乔梁有听其他同学说过，夏小禾当时并没有住宿舍，而是在校外租房住，到了大三后，夏小禾就很少到学校来了，据说是去参加了什么模特大赛获奖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进入演艺圈了，大三就开始去剧组拍戏了， 大学毕业答辩时，夏小禾只是匆匆回来参加了一下答辩就走了，乔梁也就那时候又见过对方一面，否则大三大四两年，乔梁见过夏小禾的次数还真是屈指可数。 正因为两人打交道的次数不多，交集也少，所以乔梁听到对方打听自己时，心里的意外可想而知。 也不知道老三絮絮叨叨地扯哪去了，乔梁回过神来时，忍不住问道：“你丫的没骗我吧？我和夏小禾又不熟，她怎么会打听我？” “啧，老子骗你干嘛，也就是夏小禾有眼无珠，你说我老三长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她竟然对我这个大帅哥视而不见，反倒是问起你来了。”老三咂咂嘴，话里话外充满了醋味，毕竟是大学时候的女神，虽说他现在也有媳妇了，对夏小禾的印象更多的是大学时候的一种女神情结，但男人在美女面前总归也会有一种攀比的心思，老三对夏小禾只關注乔梁而忽略了他可谓是充满了怨念。 乔梁见老三不是开玩笑，惊诧之余，心里充满了疑问，毕竟他和夏小禾不熟，两人同学归同学，但说话的机会都不多，毕业之后更是全无联系，哪里会熟得了？不过转念一想，乔梁心想人家指不定也是随口一问，自个也别太当回事了。 “老五，你倒是给句爽快话，到底来不来参加？”电话那头，老三再次追问道。 “去去，我要是不去，你丫的是不是想把我绑去参加？”乔梁笑道。 “哼，你要是不来，咱兄弟就没得做了，好歹是我组织的同学聚会，你敢不来捧场吗。”老三得意地笑了起来，确定乔梁会参加后，老三也懒得和乔梁多说了，道，“老五，就这样，我要和夏女神发信息，没空理你了。” 老三说完就挂了电话，乔梁拿着手机直愣神，心里忍不住骂起了老三，这见色忘友的家伙。 “乔縣长，和谁打电话呢，看你这么开心。”见乔梁打完电话，一旁的许婵忍不住笑问。 “呵呵，和一朋友。”乔梁笑笑，仔细想想，他从大学到现在，除了失联多年后来又恢复联系现在正在美国治病的方小雅，唯一一直在联系走动的大学同学也就只有老三了，老三也是他大学时期仅有的好哥们，两人的友情持续到了现在，有时候想想，人这一辈子朋友不需要太多，有一能真正交心和依靠的好兄弟足矣。 “看来是乔縣长很好的朋友。”许婵看到乔梁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有些羡慕地说道，她朋友很多，却没有一个真正的知己，而且身在体制，有些表面上是朋友的同事，暗地里甚至都得防着。 许婵说着话，指着旁边一家西北拉面道：“乔縣长，要不咱们去吃面吧，突然有点想吃肉夹馍了，挺久没吃了。” “好啊。”乔梁欣然应允。 两人走进旁边的面馆，乔梁这会还在想着夏小禾的事，老三的这通电话，唤起了他对夏小禾的记忆，虽然他和夏小禾大学毕业后就没见过面，但对夏小禾，乔梁其实没少看到，因为夏小禾走艺人这条路，还真的红了，成了一名明星，虽然不是那种大红大紫的一线明星，但在电视上也没少看到她演的电视和电影，怎么说呢，夏小禾应该是介于一线和二线之间，名气也算是不小。 因此，乔梁虽然多年没见过夏小禾，但对夏小禾却并不陌生，从电视上看到对方时，可以看出夏小禾和以前几乎一模一样，岁月仿佛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30出头的人了，夏小禾却是没啥变，真要说不一样的地方，或许是夏小禾比以前更成熟了，现在比以前更有女人味，少了大学时候的青涩，多了些女人的风韵，但却愈发迷人。 乔梁正想着心事，这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乔梁以为又是老三打来的，拿起来一看，才发现不是，凌宏伟打来的。 “凌检，什么事？”乔梁接起来问道。 “乔縣长，您现在在哪？我有事想跟您商量一下。”凌宏伟说道。 乔梁闻言，道：“我现在准备吃晚饭，你要是还没吃，就一块过来，咱们边吃边聊。” “好，那我现在就过去。”凌宏伟忙道。 乔梁收起手机，坐在一旁的许婵道：“乔縣长，您可真忙，下班了电话还一个接一个。” “是啊，想安生吃个饭都不行。”乔梁笑道。 两人说了会话，凌宏伟一会就赶过来了，看到许婵在，凌宏伟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只有乔梁一人呢。 “凌检来了，坐。”乔梁拍了拍另一旁的座位。 凌宏伟走过去坐下，不动声色地瞅了许婵一眼，却是没说话。 “凌检，你不是说有事吗，什么事？”乔梁径直问道。 凌宏伟闻言看了看许婵，有些欲言又止，他是有事找乔梁没错，但当着许婵的面，凌宏伟却是不好直说。 “没事，许主任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乔梁笑道。 凌宏伟听到这话，疑惑地看了乔梁一眼，许婵可是从委办那边调过来的，是苗培龙的亲信，乔梁怎么说她是自己人呢？ 第1809章 一箭双雕 看到凌宏伟脸上的疑虑，乔梁知道凌宏伟不知道许婵和自己的渊源，不过这会乔梁也没多解释，对于许婵，乔梁目前是信任的，虽然许婵当过委办副主任，在别人眼里，许婵是苗培龙的嫡系，但乔梁却不这么认为，因为许婵之所以会入苗培龙的眼，是因为他把许婵引荐给苗培龙，所以许婵才有机会从乡镇调到縣城来，因此，虽然许婵是苗培龙提拔的，但乔梁却认为许婵不会背叛自己。 还有，乔梁信任许蝉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两人曾经发生过一次那种关系。而且那次还是许蝉主动的。一个女人，一旦主动想把自己的身体奉献给一个男人，男人似乎没有理由不信任她。 乔梁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这会依旧道：“凌检，许主任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乔梁把话说到这份上，凌宏伟自然是不好再拿捏姿态，否则他就得罪许婵了，对方现在是府办主任，而且看乔梁的姿态，许婵明显是深得乔梁信任，他要是得罪了许婵，可就不好玩了。 心里想着，凌宏伟也就不再顾虑，道：“乔縣长，是这样的，我掌握了一些线索，是关于我们单位黎江坤……” 凌宏伟详细说了起来，乔梁听着也慢慢明白过来，原来凌宏伟的副手黎江坤涉嫌违法违纪，凌宏伟手上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 听凌宏伟说完，乔梁瞬间就猜到了凌宏伟的意思，之前他批评凌宏伟对内部的掌控力不强，眼下凌宏伟要整顿内部，第一个就拿单位里的二把手黎江坤开刀。 而黎江坤作为正科级干部，是縣管干部，再加上对方身处检察系统，因此，检察系统那边多少得避嫌，所以黎江坤涉及到的违法违纪问题，只能由縣纪律检查部门调查，凌宏伟没办法使唤纪律检查部门的人，所以这事只能由乔梁出面协调。 明白了凌宏伟的意思，乔梁略一沉思，问道：“你掌握的线索可靠吗？” “绝对可靠。”凌宏伟肯定道。 乔梁闻言，微微点头：“行，那这事我去跟君卓同志沟通。” “有乔縣长出面那自是最好。”凌宏伟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不过也仅仅是如此罢了，凌宏伟心里依然有些隐忧，因为纪检那边不一定买乔梁的账。 “凌检，还没吃饭吧，一起吃了再走。”乔梁这时候招呼着凌宏伟。 凌宏伟点了点头，也点了一份面。 三人吃完，沿着街道散了一会步，许婵先行离去后，乔梁和凌宏伟又多聊了几句后也各自离开。 许婵刚才吃饭，早就对凌宏伟和乔梁谈的事情暗自留心，和乔梁、凌宏伟分开后，许婵立刻来到了苗培龙位于郊区的那栋秘密别墅。 这栋别墅并不是苗培龙的私产，而是一个商人送给苗培龙住的，苗培龙晚上大部分都会来这边过夜，许婵也有一把钥匙。 许婵过来后，苗培龙并没有在，给苗培龙打电话后，得知苗培龙在应酬，许婵便先行洗了个澡，等苗培龙回来。 约莫九点多，苗培龙才满身酒气回来，看到许婵穿着浴衣，苗培龙念头大动，跟饿虎扑羊一般直接将许婵扑倒在沙发上。 “苗书记，人家有正事要谈呢。”许婵用手轻轻推着苗培龙。 “有啥事待会再谈，咱们现在就是在办正事。”苗培龙忙乎着。 “苗书记，是真的有正事。”许婵稍微用了一点力，正经道。 苗培龙一听，这才停了下来，颇有些扫兴道，“说吧，什么事？” “苗书记，今晚我和乔縣长一起吃饭，正好碰到凌宏伟找乔梁，你猜我听到他俩谈什么了？”许婵说道。 “谈什么了？”苗培龙被许婵勾起了好奇心。 “苗书记，是这样的，我听到凌宏伟说要……”许婵将凌宏伟和乔梁谈的事情，细细和苗培龙说了起来。 苗培龙一听，眉毛拧了起来：“这个凌宏伟，是想收拾黎江坤啊，看来他是想加强个人在内部的权威了。” “应该是，而且他想寻求乔縣长的支持。”许婵说道。 “想收拾黎江坤，这事靠凌宏伟自个是很难办到的，不过他以为得到乔梁的支持就能办到吗？”苗培龙冷笑了一声，又道，“纪检那边，高君卓只听我的招呼，没有我点头，他会配合乔梁才怪。” “苗书记，那您是什么想法？是要暗中把这事搅黄吗？”许婵看着苗培龙，她知道苗培龙现在和乔梁不对付，既然是乔梁想办的事，苗培龙应该会搞破坏才对。 苗培龙的反应却是出乎许婵的意料，只听苗培龙道：“不不，我为什么要搅黄了？我应该支持才对，乔梁想支持凌宏伟办黎江坤，那我就支持他，拿下黎江坤。” “啊？”许婵惊讶地看着苗培龙，“为什么？您不是和乔縣长不对付吗？” “当然。”苗培龙嘿嘿笑了起来，“正因为我和乔梁不对付，所以我才要支持他，这就叫一箭双雕。” “一箭双雕？”许婵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不懂了吧？”苗培龙得意地看着许婵笑道，“我支持办黎江坤，一来呢，可以迷惑乔梁，二来呢，这个黎江坤是李清岩的人，乔梁让人将黎江坤拿下，李清岩会怎么想？届时双方的矛盾就会愈来愈尖锐。” 听到苗培龙的解释，许婵一下明白过来，原来苗培龙是要激化乔梁和李清岩的矛盾，李清岩作为縣里的副书记，三把手，对方是有资格和乔梁掰一掰手腕的，到时候双方斗起来，苗培龙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同时还能让李清岩倒向自己这边。 这个计谋果真是阴险得很。 “苗书记，您真厉害，难怪您能当一把手，就您这手段，以后乔縣长还不是被您拿捏得死死的。”许婵笑道，拍着苗培龙的马屁。 “哼哼，我还有更厉害的，不过只对你管用，你要不要试试？”苗培龙盯着许婵坏笑道。 许婵哪里不明白对方这会想干什么，给了苗培龙一个媚眼，慢慢靠到对方怀里…… 一夜无话。 次日，乔梁来到办公室后，上午十点左右，乔梁给纪检那边的高君卓打了个电话，让高君卓过来一趟。 办公室门口，乔梁亲自出来迎接高君卓，这还是他担任縣长后和高君卓第一次正式打交道，看到对方过来，乔梁笑着迎上前：“特地让高书记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乔縣长客气了，您有事找我，我当然要来的。”高君卓也很是客气地回应着。 “走，咱们办公室里谈。”乔梁握着高君卓的手笑道。 两人进了办公室坐下，乔梁和高君卓寒暄了几句后，很快就直奔主题：“高书记，是这样的，昨晚縣检察的凌检跟我汇报了一些情况，可能需要你们这边的配合。” “什么事？”高君卓一下坐直了身体。 “是有关咱们縣检察系统内部个别干部的问题……”乔梁将凌宏伟汇报的有关黎江坤违纪的情况和高君卓说了一下。 高君卓一听，登时道：“这种事坚决不能容忍，尤其是检察干部违纪，更要从严查处，决不能让这些蛀虫败类破坏检察战线的庄严和神圣。”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就需要你们纪律部门介入了。”乔梁点头道。 “好，这事我会亲自和凌宏伟同志沟通。”高君卓郑重地点头，又道，“其实这事凌宏伟同志直接来找我就行了，怎需劳乔縣长大驾，难不成我高君卓连这点原则性都没有吗？” “高书记不要误会，凌检肯定不是那个意思。”乔梁笑道，对高君卓的印象一下大好，没想到这事会这么顺利，昨晚许婵离开后，他和凌宏伟又单独聊了几句，凌宏伟有些顾虑，言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是高君卓只听苗培龙的招呼，想让高君卓配合，怕是没那么容易，今天从高君卓的反应看，乔梁心想凌宏伟或许是多虑了，对方对高君卓的看法似乎有失偏颇。 接下来，乔梁和高君卓又聊了几句，高君卓便告辞离开，乔梁将高君卓送到门外，目送着高君卓离开，心情大好。 乔梁并没有注意到，高君卓离去时，脸上带着莫测的笑。 转身走回办公室，乔梁又开始忙碌起来，这时，楼下大院，一辆劳斯莱斯开了进来。 在松北縣很是少见的劳斯莱斯普一开进来，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正好走到楼下的许婵也被这辆车吸引了目光。 车子停稳后，片刻车门打开，率先露出的是一双修长的美腿，紧接着，一个戴着墨镜的漂亮女子从车里走了下来。 许婵打量着对方，心说这女的容貌和气质好出众，同为女人，一向颇为自信的许婵竟是不由自主生出了些许自卑。 许婵正想着，就见那女的朝她走来，问道：“你好，我找乔梁乔縣长，你知道他办公室在哪边吗？” 第1810章 一个条件 打量着眼前的漂亮女子，许婵问道：“你找乔縣长？” “对。”女子点点头。 “请问你找他什么事？”许婵问道。 “我是他朋友。”女子微微一笑。 “乔縣长的朋友？”许婵将信将疑地看着对方，又瞅了瞅旁边那辆劳斯莱斯，心里不由嘀咕，乔梁还有这么有钱又漂亮的女朋友？ 许婵心里猜测着，心想对方应该也不可能说谎，不由道：“你跟我来吧。” 许婵带着女人上楼，让女子在乔梁办公室外等候，随即走进去汇报道：“乔縣长，有个女的说是您的朋友，要找您。” “女的？”乔梁一愣，问道，“叫什么名字？” “啊？”许婵呆了呆，刚刚竟然忘了问对方名字了。 回过神来，许婵赶紧道：“乔縣长，您先等等，我这就出去问。” “算了，人在外面了是吧？请人家进来吧。”乔梁好笑道，这个许婵，有时候做事还有点迷糊。 许婵出去将人请进来，乔梁也盯着门口，有女的来找他，乔梁也好奇是谁。 当对方走进门时，乔梁眼睛一下睁得老大：“是你？” “没错，是我。”女子笑了起来，“很意外，是吗？” 乔梁点了点头，岂止是意外，简直是太意外了，来人竟然是刘莹。 乔梁可没想到刘莹竟会来找自己，从金城到松北，说是跨越千里亦不为过。 旁边，许婵见女子真的认识乔梁，悄然松了口气，一边又好奇地打量着乔梁和女子，猜测着两人会是什么关系。 “许主任，你先去忙。”乔梁挥了挥手，示意许婵先出去。 许蝉只要点头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乔梁和刘莹两人，乔梁请刘莹坐下，给对方倒了一杯水，然后也坐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刘莹：“刘总，你这不远千里的从金城来找我，难道是有什么要紧事？”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可以叫我刘莹或者小莹，但别叫刘总。”刘莹颇有些不悦道。 “不好意思，之前喊习惯了，有时候就忘了。”乔梁歉意地说道，想想他在金城住院那些日子，刘莹几乎每天都来医院看他，还亲手做吃的带过来，他委实也不好跟人家表现得太过生分。 “那就从现在开始改口。”刘莹嘴巴翘得老高。 “行，我改口。”乔梁笑着点头，“刘莹，那你过来找我是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过来看你吗？”刘莹盯着乔梁，一脸幽怨道，“亏我在医院里照顾你那么多天，你离开西北时，连和我告别一下都没有，你说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一听这个，乔梁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离开西北时把该告别的人都告别了，唯独没有跟刘莹打招呼，说起来确实有点不地道，人家好歹在医院照顾过他，再怎么说也能算是朋友。 “咋的，是不是心虚，没话说了？”刘莹见乔梁没吭声，颇有些得意道。 “之前是我的不是，这不，着急回来，所以忘了跟你告别了。”乔梁笑着打哈哈，算是为自己找个台阶下。 刘莹瞥了乔梁一眼，她也没有为这个事跟乔梁计较的意思，此刻提了一嘴算是揭过此事，刘莹又道：“縣长大人，我千里迢迢过来，你是不是该请我吃个饭？” “没问题，中午我请客。”乔梁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抬手看了看时间，乔梁道，“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要不这样，你先去酒店安顿下来，我待会下班直接去找你。” “也行。”刘莹点了点头。 约定了中午让乔梁请客，刘莹便先行离开，乔梁继续处理手头的公务，中午下班后，乔梁才从办公室里离开。 刘莹来找乔梁的事，不知不觉在縣大院里传开，机关大院里的人都是挺八卦的，尤其是女人，不少人都在议论一个长得很漂亮还坐着劳斯莱斯的女人来找乔縣长，以至于乔梁下班离开縣大院时，还听到有人在说这事。 刘莹入住在松北酒店，这是松北比较好的一家三星级酒店，也算是松北能拿得出手的酒店之一，乔梁直接在酒店定了个包厢，然后给刘莹打电话。 等了几分钟，刘莹从楼上房间下来，乔梁一看到对方，就问道：“刘你上午坐着劳斯莱斯来的？” “对啊。”刘莹随意地点头。 “你也太高调了。”乔梁笑起来，“你还特地将车子从金城开过来的不？” “那不是我的车子。”刘莹笑了笑，“我昨晚八点多到的江州，看着时间不早了，我就直接入住在江州大酒店，早上要到松北来，我让酒店帮我准备一辆好点的车子，结果人家就准备了一辆劳斯莱斯。” 乔梁闻言恍然，江州大酒店是市里知名的五星级酒店，像这样的豪华酒店，一般会给有需要的客人提供一些高级的接待用车，只不过需要客人支付费用罢了。 “酒店就喜欢你这样豪爽又阔绰的客户。”乔梁呵呵笑道。 “钱要是能买来舒服，不是很划算的一件事吗？”刘莹笑道。 “那是你这样的有钱人的心态，普通老百姓，有的甚至要为一日三餐的生计发愁，能填饱肚子就知足了，哪里还敢奢望这种舒服享受的事。”乔梁笑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不能这样比较。”刘莹皱眉道。 乔梁点点头，看着刘莹，突然心头一动，道：“刘莹，你来都来了，是不是顺便在松北考察一下？看有没有适合你们鸿展集团投资的产业。” “饭都还没开始吃呢，就急着拉我到你们松北来投资了？”刘莹笑着看了乔梁一眼，“你这个縣长当的也太称职了。” “那是当然，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现在是松北的縣长，自然要为松北的发展着想。”乔梁笑哈哈回应着。 刘莹听到乔梁的话，眼珠子一转，道：“要我来松北投资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乔梁问道。 “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诉你。”刘莹俏皮道。 乔梁闻言一瞪眼：“你没说什么条件，我怎么答应？回头你要是让我去杀人放火，我岂不是也得去？” “放心，肯定不会让你干伤天害理的事，不偷不抢不盗不犯法。”刘莹笑道。 乔梁一听，这才放心不少，道：“那还差不多，行，我答应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啊。”刘莹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状，又道，“我们公司投资部门的人明天就到，回头我会在你们松北考察两天。” “这么快就到？”乔梁怔住，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是原本就有打算到松北来考察投资吧？” 刘莹笑而不语，她确实原本就有这个打算，所以让公司投资部的人跟在她后边过来，此刻骗了乔梁答应她一个条件，刘莹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两人吃饭聊着天，此时此刻，在縣检大院里，中午没回去吃饭的黎江坤接了个电话后，慌慌张张地从大院里离开。 縣老干部小区，松北縣副书记李清岩住在这里，略显老旧的小区，里头的绿化却是做的很好，因为这里住着不少縣里退下来的老干部，小区外边还有一个派出所的巡逻岗亭，所以这里也是縣里治安最好的小区。 李清岩刚在家吃过午饭，这会正坐在阳台的摇椅上闭目养神，手里拿着一对核桃在把玩。 李清岩平时没别的爱好，唯独喜欢盘核桃，在他们这个圈子，也叫文玩核桃，一对好的、经人盘玩多年的核桃，往往也价格昂贵。 就好比李清岩手上这对核桃，色泽鲜红、包浆莹润，外行的人一看，只会觉得这对核桃很漂亮，但懂行的人看了，立刻就能看出这是一对品相极好的野生闷尖狮子头，可遇不可求，最主要的是从这对核桃的色泽上来看，没经过几十年的盘玩，是不可能有这个色泽的，这才是这对核桃最珍贵的地方。 李清岩盘玩核桃主要是爱好，不过这对身体其实也挺有益处，一是可以活动筋骨促进血液循环，二是借助核桃上的皱褶与棱角儿，刺激手掌与手指上的诸多穴位，从而疏通经络，祛病延年，可以预防一些高血压、脑血栓等心血管疾病。 李清岩每天在家的时候，基本上是桃不离手，按老伴的话来说，核桃现在是他的心肝宝贝，比媳妇还着紧。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李清岩午休的清静，李清岩的老婆正准备进房午睡，听到敲门声，一下皱起眉头：“谁啊，怎么这么没眼力，这个时候过来。” “你去看看。”李清岩回应了一声。 李清岩老婆撇撇嘴，走过去打开门后，见是黎江坤，李清岩老婆认识对方，脸色缓和少许，道：“小黎，你怎么这时候过来？” 黎江坤陪着笑脸点了点头，这时候也顾不得讨好对方了，急匆匆的进门，看到李清岩坐在阳台的摇椅上，黎江坤快步走了过去，疾呼道：“李书记，您得救救我……” 第1811章 一环套一环 黎江坤声音不小，李清岩皱眉道：“嚷什么嚷，大中午的，就不知道小声一点。” “李书记，我这都火烧眉毛了。”黎江坤哭丧着脸。 “到底什么事？”李清岩没好气道。 “李书记，我听说纪检那边在查我。”黎江坤急忙道。 “怎么可能？”李清岩一脸不信，“高君卓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他要查你，不可能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 “李书记，我没骗你，不然您打电话问问高书记，是真的。”黎江坤着急道，因为事情是他在纪检那边的朋友偷偷打电话通知他的，所以黎江坤深信不疑。 “你先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李清岩眉头微蹙。 拿出手机，李清岩从通讯录里找出高君卓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李清岩换了副笑脸，道：“君卓同志，这个点给你打电话，没影响你午休吧？” “不会不会，李书记跟我见外了。”高君卓笑道。 “君卓同志，是这样的，有个事我想冒昧问一问，不知道方不方便。”李清岩道。 “李书记尽管问。”高君卓笑了笑，心里已经猜到李清岩想问什么。 “君卓同志，你也知道黎江坤是我的小老乡，我听说你们在调查他？”李清岩问道。 “李书记，是有这么回事。”高君卓没有否认。 李清岩一听，心头咯噔一下，立刻道：“君卓同志，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黎江坤这人我还是了解的，正直正派，勤奋上进，很有前途的一个干部，他不可能有什么问题的嘛。” “李书记，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有时候事实就是跟我们的认知相背离呢。”高君卓笑道。 听到高君卓这话，李清岩便明白纪检那边是掌握什么证据了，沉默了一下，李清岩道：“君卓同志，你看这事能不能压下来？年轻干部难免犯错，本着治病救人的思想，只要没大错，咱们就该以挽救为主嘛，毕竟组织上培养一名干部也不容易。” “李书记，当您的面我也不说那些敷衍的话，黎江坤这事，说实话，现在想压也压不住，有点晚了。”高君卓道。 “为什么？”李清岩追问道。 “不瞒您说，这事是乔縣长那边打招呼过来的……”高君卓将事情的原委和李清岩详细说了起来。 李清岩听完，脸色一下变得阴沉，瞬间明白了高君卓的意思，因为乔梁盯着这事，所以高君卓不好将此事压下。 “好，我知道了，打扰你了，君卓同志。”李清岩淡淡道。 “不会，李书记无须这么见外。”高君卓笑道。 挂掉电话，李清岩转头看向黎江坤，恼火道：“这事是凌宏伟捣鼓的，乔梁在背后帮忙，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你搞下来，这个凌宏伟，不声不响地倒是挺狠，果真应了那句话，会咬人的狗不叫。” “李书记，这次您可得拉我一把，凌宏伟为什么要搞我？还不就是因为我在单位内部挡了他的道，让他没办法搞一言堂，所以他要整我。”黎江坤叫屈道。 “还不是因为你自个屁股不干净。”李清岩没好气道。 “李书记，我要是屁股干净，可就没法送您手上这对核桃了。”黎江坤幽幽地瞅着李清岩，“这对核桃可不便宜，十几万呢。 李清岩原本手上一直在转动着那对核桃，听到黎江坤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连手都停住，冷冷地盯着黎江坤。 “李书记，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随口这么一说。”黎江坤立刻又赔笑道。 李清岩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他何尝不明白黎江坤的意思，对方刚刚的话，隐隐也有威胁他的意思，如果他不拉黎江坤一把，保不准黎江坤也会将他拉下水，说到屁股干净，两个人无非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见李清岩不说话，黎江坤又道：“李书记，前几天我们单位的着火案，我可也是按您的吩咐办的，凌宏伟指不定也盯着这事呢。” “行了，不需要你提醒我。”李清岩烦躁道。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对视着，黎江坤率先移开目光，他已经给了李清岩足够的暗示，他相信李清岩不可能不管他，否则他就算进去了也要拉对方垫背。 沉默了许久，李清岩道：“小黎，你先回去，这事我再想想办法。” “李书记，那您啥时能给我一个回复？我担心纪检那边……”黎江坤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十分明白，他担心纪检那边很快就会对他动手。 李清岩听得很不耐烦，道：“没那么快，我会跟高君卓打个招呼，让他稍微拖一拖，再说了，你的胆子啥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李书记，不是我胆小，而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由不得我不紧张。”黎江坤无奈道。 “嗯，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先回去吧。”李清岩挥了挥手。 黎江坤见状只能先行离开。 看着黎江坤离去，李清岩皱了皱眉头，把玩着手上的核桃，这对核桃，是黎江坤送给他的，李清岩是懂行的人，自然知道这对核桃的价值，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收了黎江坤好处，自然也不能完全不管对方，何况黎江坤也知道他不少事。 思虑片刻，李清岩再次给高君卓打了个电话过去，他知道高君卓的难处，所以也没让对方把这事压下，而是稍微拖一拖。 得到高君卓的肯定答复后，李清岩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一边琢磨着如何解决这事。 另一头，高君卓和李清岩通完电话后，脸上带着莫名的笑，给苗培龙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高君卓道：“苗书记，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我已经答应李副书记，把案子稍微往后拖一拖。” “嗯，很好。”苗培龙满意道。 李清岩自是不知道高君卓和苗培龙的这一通电话，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苗培龙的谋划当中，下午，李清岩没有去上班，而是约了姜辉出来。 姜辉是縣里的地头蛇，有些事情，李清岩以官方身份不方便做的，反倒能让姜辉去做。 两人在姜辉名下的一家茶庄喝茶，李清岩喝着往日里觉得不错的茶叶，这会也都觉得寡淡无味了。 “是我嘴巴的问题，还是你这茶叶的问题？”李清岩砸了砸嘴，指着茶壶道。 “李书记，是你嘴巴的问题，我这茶叶可都保存地很好。”姜辉笑道。 “唉，喝茶讲究的是一个心境，古人诚不欺我。”李清岩摇了摇头，看着姜辉直言不讳道，“姜总，你有没有办法将凌宏伟拉下水？” “难。”姜辉摇了摇头，“要是能把他拉下水的话，之前早就成了，哪用得着等到现在，这个凌宏伟，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那这就难办了，不解决这个凌宏伟，黎江坤这个坎怕是很难过去啊。”李清岩皱眉道。 “李书记，我听了你说的情况，觉得症结不在这个凌宏伟身上，而是在乔縣长身上。”姜辉说道。 “可是这个乔梁咱们也拿他没辙啊，你之前不是还拿着一公文包的钱去试探过他，人家也不动心嘛。”李清岩说道。 “谁知道他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现在当领导的不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姜辉撇嘴道。 李清岩听到这话脸色不大好看，轻轻咳嗽了一声。 姜辉见状连忙道：“李书记别误会，我不是说您。” 李清岩呵呵笑了一下，他也不用误会，其实他们彼此之间都知根知底。 “要不，我再去试探一下乔縣长？”姜辉突然道。 “你要试可以试，但我觉得你是白费功夫。”李清岩摇了摇头，“还有，凌宏伟现在一直在盯着那个縣医院新住院楼的项目，时间一长，我担心会出事。” “这事的根源在魏云成身上，要是没有魏云成到处告状，就没有这档子事，特么的，当初应该直接把他弄死。”姜辉一脸阴狠。 “别动不动就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你现在好歹也是身价上亿的大老板，在松北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能不能当个文明人？”李清岩不悦道，他很讨厌姜辉以前那一套，动不动就要弄死谁。 “李书记，我倒是想当个文明人，关键是这世道不允许啊。”姜辉呵呵笑道。 “正经一点。”李清岩没好气道，“我这来找你想办法，你别插科打诨的。” “李书记，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不也在想办法？关键是我的办法您觉得不行。”姜辉无奈道。 “你说这个乔梁不爱钱，难道他喜欢女人？”李清岩猜测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眼下这个乔縣长刚来，还真的很难摸清他是什么人。”姜辉说着，突然心里一动，对李清岩道，“李书记，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李清岩问道。 姜辉附到李清岩耳旁低声说起来。 李清岩听得眼睛一亮，点头道：“这个倒是可以试试。” “我就不信乔縣长既不喜欢钱，也不喜欢女人，哼，除非他是圣人。”姜辉咧嘴笑了起来，又道，“当然，就算他是圣人，跟我们做对也没有好下场。” 李清岩点了点头，姜辉刚刚想到的那个办法，一环套一环，倒是可行。 第1812章 装傻 两人谋划好了，这事便由姜辉去负责具体实行。 下午，乔梁没有去上班，特地请了半天假，专程陪刘莹在縣里走走逛逛，松北縣比较有名的景区是睡虎山，就在縣城郊区，乔梁陪着刘莹去爬了下山，顺便看看风景。 在这期间，两人也聊到了尚可，目前尚可仍处在纪检调查当中，还没有进入司法程序，但毫无疑问，尚可的结果肯定是悲凉的，连其舅舅刘昌兴这样的大员都被扳倒，区区一个尚可又算什么？等待尚可的，也许将会是漫长的刑期。 对于尚可，刘莹的观感无疑是复杂的，她和尚可打小就认识，两人说是一起长大也不为过，只不过她一直是将尚可当弟弟看待的，对尚可并没有那种男女感情，而尚可却是对她情根深种，这也导致尚可后来做了一些让她厌恶的事情，但种种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刘莹也谈不上对尚可有什么怨恨，真正让刘莹讨厌的是刘昌兴，眼下，随着刘昌兴倒台，关于她父亲的那起车祸事故，警方也有了一些消息，事故背后，可能还牵扯到了刘昌兴，虽然警方那边还没有明确，但刘莹却是听到了一些传言，刘昌兴可能就是幕后策划者。 这个结果，可以说是让刘莹有些无法接受，她没有想到和父亲几乎亲如兄弟的刘昌兴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哪怕警方还没有最后明确，但刘莹却是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因为父亲的车祸事故本身就透着很多蹊跷。 在金城，刘莹这段时间因为公司和案子的事而有些心力交瘁，她来松北，一方面是想散散心，另一方面，心里面又带着莫名的心思，想要来看看乔梁。还有，她同样也有意想要到江州来投资，鸿展集团本身就是一家大型民营企业，之前业务都主要集中在西北，如今刘莹彻底接掌了公司，也有意让公司走出西北，在其他地方开展投资。 两人聊了一会尚可的事，乔梁对尚可现在的结局唏嘘不已，这个从他到西北挂职就一直在跟他斗个不停的对手，最终沦为了阶下囚。 哦，不，尚可或许不能说是他的对手，事实上，他从来没有把尚可当对手或者敌人，只不过是尚可从一开始就因为何青青的事对他抱有敌意，他无非是被动应对罢了。 尚可，成也其舅舅，败也其舅舅，真是可悲可叹。 想到尚可，乔梁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丁晓云、马元香、何青青等人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些惆怅。 “你没想过再结婚吗？”两人聊着，刘莹突然问道。 “没想过，怎么了？”乔梁转头看着刘莹。 “关心一下你不行吗？好歹咱们也是朋友嘛。”刘莹眯着眼笑道。 “那我就谢谢你的关心了。”乔梁呵呵一笑。 “你觉得我如何？”刘莹突然冒出一句。 “啊？什么如何？”乔梁傻傻问道。 “装傻充愣，懒得理你。”刘莹娇嗔道，脸色有些发红，刚刚鼓起勇气的话，显然也让刘莹有些不好意思，她毕竟是女孩子。 乔梁此时只能继续装不懂呵呵笑着，其实刚刚在反应慢半拍后，他已然明白刘莹的意思，但乔梁却是不敢也不想回应，在情感之上，乔梁心想自己必须得克制了，可以逢场作戏，但一旦涉及到感情，他可真的是不能再过多招惹了。 不过乔梁也有些纳闷，刘莹是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呢？难道是因为那次他救对方的举动？仔细想想，确实是从那次之后，刘莹跟他的联系才多了起来，经常主动给他发信息，或许确实是因为那一次的绑架事故，刘莹才对他芳心暗许。 虽然不敢再招惹刘莹，但有这么一个身份高贵的美女老总喜欢，乔梁没来由觉得有些成就感。 两人下午爬完山，晚上刘莹也累了，吃过晚饭后，刘莹早早回酒店休息，乔梁则是回自己的宿舍。 次日乔梁照常上班，刘莹则是去市里了，因为今天鸿展集团投资部门的人就会过来，刘莹过去和他们汇合。 鸿展集团在江州的投资考察活动，会先从市里开始。 乔梁上午开了个縣长办公会，又听取财政局主要负责人的工作汇报，一上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临近中午，许婵敲门走了进来，瞅了瞅乔梁办公桌上没动过的那几份请柬，知道乔梁压根没拿起来看，不由道：“乔縣长，这些请柬您没看看吗。” “没有。”乔梁摆摆手，看了许婵一眼，“有什么重要的应酬吗？” “乔縣长，这一份是姜总邀请您的。”许婵将姜辉邀请乔梁的那份请柬抽了出来。 “姜总？就是前两天来我办公室的那个吗？”乔梁皱眉道。 “嗯，是的。”许婵点了点头，解释道，“姜总还是咱们松北縣商会的会长，今天商会有活动，他是代表商会邀请您去参加晚宴的。” “哦？”乔梁眉头微拧，商会在本地通常是一股不可忽视的重要力量，他作为新上任的縣长，是有必要同代表松北縣商界的縣商会打好交道的。 对那个姜辉，乔梁显然是印象极深，对方第一次跟他碰面，就敢带着一公文包的钱来试探他，乔梁对这样的人不可能印象不深。 “行，那晚上我去参加。”乔梁略一寻思，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好，那我这就给商会的人答复。”许婵点头道。 就在乔梁答应出席晚上商会的晚宴时，姜辉那边也得到了消息，确定乔梁会来后，姜辉心头狂喜，此刻的他，正在松北酒店的一个豪华包厢里。 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家酒店其实也有姜辉的股份，他算是酒店的老板之一。 包厢里除了姜辉外，还有两个年纪约莫二十上下的女孩，其中一个略显清纯，另一个则是成熟妩媚，一看就知道是经历了不少故事的女孩。 这会，两个女孩面前都摆放着一沓钞票，分别是一万元，姜辉正对着两人道：“刚刚我说的事，你们都明白了吗？” “明白是明白了，但要是没成呢？”那个成熟点的女孩盯着桌上的一万块，道，“要是没成，您不会把钱要回去吧？” “不会，这一万块就当做是你们的辛苦费了。”姜辉淡然一笑，“如果成了，我还有更丰厚的奖励。” “好，姜总，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放心，晚上我一定尽力。”成熟点的女孩迫不及待将桌上的一万块拿起来放入自己的小包里。 姜辉看到对方的举动，并没有阻止，反倒是笑了起来，只要女孩子爱钱，那什么都好办。 “晚上，这位乔縣长，其实还是你们的学长，他也是江州大学毕业的，你们呢，要是能讨得对方的欢心，说不定就能鲤跃龙门一步登天了呢，你们想想，乔縣长这么年轻，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的，你们谁要是能搭上他，将来一辈子都不愁了。”姜辉拿话鼓动着两个女孩。 两个女孩一听，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这个乔縣长真是我们的学长？” “那肯定的，像他那样的领导，履历都是可以查的嘛，他就是从江州大学毕业的，不然我为什么找你们？不就是看中你们的身份嘛。”姜辉笑道，眼前的两个女孩都是江州大学的学生，一个大三，一个大四，在学校里都是有名的美人，姜辉之所以能找上两人，是因为两人平常都没少去卡拉ok、酒吧等场所混，姜辉通过市里一个很有能耐的皮条客找到了两人。 “好了，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按我说的去做，成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没成呢，这一万块就是你们的辛苦费，但有一点，这件事，你们不许出去瞎咧咧，谁要是给我多嘴说出去，别怪我不客气，明白吗？”姜辉脸色一下变得阴狠。 “姜总，我们明白了。”两个女孩见姜辉变脸，明显都有些害怕，低声回应道。 “行了，就这样吧，下午你们好好化下妆，晚上别给我掉链子。”姜辉吩咐道。 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晚上，乔梁坐车来到松北酒店，只见酒店大门上挂着縣商会的横幅。乔梁一下车，就看到酒店门口站着不少人，站在前面的，正是他之前见过的姜辉。 看到乔梁的车子，姜辉的反应很快，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殷勤地拉开车门，满脸堆笑道：“乔縣长，您来了。” “姜总，又见面了。”乔梁瞅着姜辉，微微一笑。 “对对，又见面了。”姜辉忙不迭点头，讨好地笑道，“今晚乔縣长能来参加我们商会的晚宴，真是让我们商会蓬荜生辉。” “姜总客气了，能来参加縣商会的晚宴，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我刚来松北，早就想拜会一下商会的诸位老总了，正好今晚有这个机会。”乔梁笑道。 听到乔梁的话，姜辉笑得微微有些异样，很快就掩饰过去，热情地请乔梁往酒店里走。 第1813章 照片 晚宴在酒店三楼的中餐厅举行，乔梁被邀请上台讲了一番话后，随即姜辉请乔梁前往包厢。 见自个是单独在包厢里吃饭，乔梁有些皱眉，道：“姜总，我们在外面和大家一起吃就行了，没必要单独在包厢里。” “乔縣长，外面人多太吵，我怕您不喜欢，在包厢里面清静一点。”姜辉笑道。 乔梁闻言看了姜辉一眼，这姜辉明显是个很会来事的人，只可惜对方拍错了马屁，乔梁并不喜欢对方这一套，不过这会乔梁也没说啥，拉开椅子坐下。 能坐进包厢吃饭的都是商会的领导，除了姜辉这个会长外，还有几个副会长。 很快乔梁就发现每个人身旁都空了一个位置，乔梁正疑惑时，就见门外走进来几个年轻姑娘，在他们身旁的空位置坐下，正好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姑娘陪着。 “姜总，这是干什么？”乔梁不悦道。 “乔縣长，您别误会，就是喊几个女的来助助兴，这样喝起来比较有气氛。”姜辉笑着解释。 乔梁心下有些不喜，觉得姜辉太会来事，心里想要拒绝，就听姜辉道：“乔縣长，您还不知道吧，您身旁这两位可是您的学妹。” 听到这话，乔梁原本要拒绝的话没说出来，疑惑地看着身旁两位年轻女孩：“学妹？” “乔縣长，她们两个都是江州大学的学生，现在都还是在校生。”姜辉赶着回答。 乔梁一听，纳闷地看着两人：“你们都还是学生，现在应该是好好学习的年纪。” 乔梁言下之意是觉得两人好歹都是大学生，又是江州大学这样的省内知名高校，委实不应该出来做这陪酒的事。 其中一名女孩听了乔梁的话后，声音低沉道：“乔縣长，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乔梁一愣，不由多瞅了对方一眼。 这时姜辉道：“来来，大家先敬乔縣长一杯。” 见大家朝自己敬酒，乔梁也端起酒杯来。 一杯酒下肚，气氛仿佛热烈了起来，乔梁虽然对姜辉的第一印象不好，但也没明着表现出来，再加上对方是商会会长，乔梁不时向姜辉询问了解一些商会的情况，以及本地企业的经营现状，有什么困难。 两人说话的功夫，乔梁发现身旁那两个女孩都有意无意往他身上靠，乔梁心里忍不住靠了一声，姜辉上次用钱试探自己不成，这次改用美人计了吗？ “乔縣长，您是几几届毕业的啊？”乔梁正想着，就听旁边的女孩问道。 “我比你们大很多届。”乔梁道。 “乔縣长您这么年轻就当了大官，看来以后咱们学校的名人堂又要多乔縣长您一个了。”女孩娇滴滴笑道。 乔梁闻言莞尔，学校的名人堂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江州大学是省内知名重点高校，历年来不知道培养了多少杰出人才，能进学校名人堂的，都是在各自领域内做出一定成绩的牛人，乔梁想都不敢想这事，或许哪天他成了正厅级干部，估计学校的名人堂就会有他的画像。 “乔縣长，我敬您一杯，这杯酒，我以学妹的身份敬您。”女孩又道。 “好。”乔梁点点头，对方以学妹的身份敬酒，乔梁还真不好拒绝。 乔梁刚喝完，边上另外一位也道：“乔縣长，那我也得敬您一杯，这杯酒，是学妹敬学长。” 乔梁听完，无奈道：“你们这是要把我灌醉不成？” “乔縣长，我听说当领导的酒量都很好呢，可不敢把您灌醉。”女孩娇笑道。 乔梁闻言没说什么，又和对方喝了一杯。 乔梁不知道的是，屋里面有个隐秘的摄像头，正对着他这个角度拍摄。 而在另一旁，姜辉是知道摄像头位置的，所以他有意无意避开了摄像头，同时一边暗暗观察着乔梁，看看乔梁面对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是啥反应，结果让姜辉有些失望，他发觉乔梁似乎对女人没什么特别的兴趣。 难道是现在屋里有其他人，所以乔梁比较克制？姜辉忍不住暗暗琢磨起来。 算了，先不管了，把乔梁灌醉再说 在姜辉的暗中授意下，在场的人都轮番向乔梁敬酒，乔梁却并非来者不拒，而是有节制地喝着，他现在有个原则，那就是在外面喝酒绝不喝醉，尤其是和不熟悉的人。 经历了那次被尚可在酒里下药的事，乔梁无疑谨慎了许多。 约莫喝了一个小时左右，乔梁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告辞道：“姜总，不早了，今晚很高兴参加你们商会的晚宴。” “乔縣长不再喝几杯？”姜辉挽留道。 “不了，明早还得上班。”乔梁微微一笑，婉拒道。 “好吧。”姜辉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想把乔梁灌醉的计划也落空了，看乔梁的样子，压根不想多喝，他也不好让人太明显灌对方酒。 掩饰着心里的想法，姜辉道：“乔縣长，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请乔縣长莅临指导。” 乔梁闻言一笑，姜辉今天晚上又是好酒又是美女，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只要谨慎一点，也不可能给对方任何可趁之机。 乔梁告辞离开，姜辉亲自送乔梁出去，到了酒店门外，姜辉止步，这时候有个提着黑色手提箱的人跟在乔梁后面，乔梁走到自己车前停下时，才看到了后边的男子，不过男子却是继续往前走，从前边的停车场穿过去走到外面的街道消失了，乔梁只当对方是个路过的人，也没放在心上。 晚上的晚宴对于乔梁来说只是普通的应酬之一，乔梁知道，他当了縣长，今后还得面对各种各样的应酬，哪怕有些是他不愿意参加的，照样得去应付，因为有些是推脱不掉的。 一夜无话。 次日乔梁来到办公室，快11点的时候，凌宏伟过来了，乔梁看到对方，笑问：“凌检，什么事？” “乔縣长，关于黎江坤的案子，您说高书记那边会不会有意拖着？”凌宏伟开门见山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乔梁看着凌宏伟。 “我早上打电话跟高书记沟通，他说黎江坤的案子还要深入调查，所以我有些疑虑。”凌宏伟说道。 “君卓同志那样讲也没错嘛，可能纪检那边查到了一些别的。”乔梁道，昨天和高君卓的接触，让乔梁对高君卓的印象很好，所以乔梁并没怀疑别的。 凌宏伟一听，却是道：“乔縣长，可是昨天我和高书记沟通时，并不是这样的，我提了个要求，就是希望尽快对黎江坤采取措施，而且凭我提供的线索，纪检那边是可以直接对黎江坤立案的。” “这才过了一天时间，你也不用急。”乔梁道，“君卓同志既然都当着我的面表态了，我相信他还不至于骗我。” “嗯，也是。”凌宏伟点了点头，虽然他心里着急，有些话却也不好说，尤其是现在乔梁好像对高君卓印象颇为不错，凌宏伟更不好在背后说高君卓什么。 凌宏伟在乔梁办公室里时，市里，此刻同样在办公室的骆飞，收到了一个神秘信封，信封没有署名，骆飞用手摸了一下，感觉到里面可能是一些照片后，立刻打开看了起来。 骆飞没有猜错，里头确实是照片，约莫有十几张的样子，骆飞仔细看了一下后，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笑意，想到晚上即将召开的班子生活会，骆飞计上心头，将照片收了起来。 晚上，市***召开专题生活会，会议主要传达省***专题生活会的情况，同时学习郑国鸿书记在省***生活会上的讲话精神，深入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 这样的会议，对于骆飞而言显然是十分枯燥，甚至骆飞都觉得这种会议都是形式主义，走过场，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一把手必须得出席，骆飞都懒得参加。 骆飞的讲话稿是秘书提前准备好的，所以骆飞只是照本宣科念了一下，至于到了批评和自我批评环节，骆飞更只是敷衍应付了一下。 对于骆飞这种态度，市长郭兴安有些不满，尤其是到了批评与自我批评环节，郭兴安有心想批评骆飞几句，顾虑到骆飞是一把手，郭兴安终究是忍了下来。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把手如果没有起到带头作用，显然也会影响其他人的态度，看到骆飞的表现，班子里的个别人也跟着敷衍应付起来。 会议快要结束，骆飞反倒精神起来，轻咳一声道：“今天是班子生活会，正好大家一起看看组织内一些干部平时是什么作风，简直是给我们组织丢脸。” 骆飞说着，将一叠照片丢到了桌上。 “骆书记，这是什么？”郭兴安问道。 “郭市长看看不就清楚了，瞧瞧，这就是你之前全力推荐破格提拔的干部。”骆飞敲了敲桌子，一脸严肃的神色。 郭兴安闻言眉头紧拧，拿起照片看了起来。 第1814章 安哲的询问 郭兴安看到照片，心里一愣，照片上竟然是乔梁。 看照片中的场景，乔梁不知道是在参加什么应酬，左右两边都是美女，而且两个女人还跟乔梁挨得很近，几乎快贴在一起，这样的画面确实是有些不雅，尤其是乔梁身为一个领导干部，更不应该这样。 郭兴安没急着说话，而是继续往下看，前面几张照片，都是乔梁和女人挨在一起的画面，而后边的照片，则是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箱子，箱子打开后，里面都是钱，其中一张照片，则是一个提着黑色箱子的人跟在乔梁后面，最后的照片显示，箱子放入了乔梁座驾的后车厢里。 这些照片都是连续的，让人一看就能联想到当时的画面，郭兴安看完之后，心里忍不住也有些拔凉拔凉，乔梁这个小年轻不会真的靠不住吧？对方毕竟是他之前大力推荐要破格提拔的，要是乔梁刚上任就出了问题，难保不会让他这个市长也跟着受人诟病。 把照片放下，郭兴安不动声色地问道：“骆书记，不知道这些照片是从哪里得到的？” 郭兴安一边问，一边拿起手机假装在看什么信息，实则暗中给安哲发了一条短信。 这时，班子的其他领导也在传看照片，骆飞淡淡道：“兴安同志，你没必要管照片是从哪得到的，我们也有必要保护寄信人的隐私不是？” “我只是在好奇这些照片的真伪。”郭兴安说道。 “这些照片，看起来肯定不是假的。”骆飞说道。 “照片的真假，我们单凭肉眼也看不出来，毕竟现在的合成技术太厉害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没有专业人员鉴定，单靠我们肉眼是无法辨别真假的。”郭兴安说道，他必须得为乔梁说话，要是乔梁有问题，委实是太打他的脸了。 “嗯，兴安同志这么说也有道理，这些照片可以让市局的专业技术人员拿去鉴定一下，如果都是真的，我们必须严肃处理。”骆飞说着转头看向郑世东，“世东同志，你们纪检要主动靠前，积极作为，和市局保持密切联系，一旦确定这些照片是真的，你们纪检要直接介入调查。” 郑世东刚刚看完照片，听到骆飞的话，郑世东迟疑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好。” 郑世东没办法拒绝，毕竟这是骆飞亲自指示的，而且这些照片如果是真的，那对乔梁的调查，的确是在他们纪检的职责范围内。 乔梁这小子不会真的刚当上縣长就开始自我膨胀出问题了吧？郑世东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他对乔梁还是很有好感的，市里边这些年轻干部，他最看好的就是乔梁，以乔梁的年纪，将来无疑是大有可为，要是现在刚刚破格提拔就犯了错误，那就太令人惋惜了。 郑世东想着心事，班子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发言，毕竟照片的真假还没确定，现在多说也没啥意义，只有骆飞，脸上挂着莫名的笑，这些照片，他其实在下午的时候就让副市长兼市局局长鲁明带专业的技术人员来看过，虽然只是初步鉴定，但已经大致能确定这些照片是真的，不是合成照片，所以骆飞自信满满。 很快，骆飞宣布散会，郭兴安也匆匆离开，回到办公室后，郭兴安给安哲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安哲道：“兴安同志，没看到我给你回复的短信吗？” “看到了。”郭兴安苦笑，“不过不亲自打个电话，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 “放心吧，乔梁这个年轻人是很靠谱的，我对他的品性很有信心。”安哲顿了下又道，“对了，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发生了什么事？” 郭兴安于是将刚刚会上骆飞拿出的照片和安哲详细说了起来，安哲听完道：“兴安同志，这事我觉得不靠谱，姑且不说照片是真是假，乔梁刚刚破格提拔，也不可能干这种傻事，我相信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安秘书长，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乔梁破格提拔后自我膨胀了，干出一些糊涂事。”郭兴安说道。 “兴安同志，不会的，我对乔梁有信心。”安哲淡然道，“就算照片是真的，这里头也许有什么内情，不排除有人故意设局。” 安哲对乔梁的维护可谓是不遗余力，此刻他想到了乔梁在西北挂职时，也经历过类似被人设局的事，所以他对乔梁充满了信心。 “好吧，安秘书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郭兴安点了点头，又半开玩笑道，“安秘书长，之前我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支持对乔梁破格提拔的，希望这小家伙可别坑了我。” 听到郭兴安的话，安哲眉头微拧，觉得郭兴安缺少了些担当，不过安哲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道：“兴安同志，乔梁如果真犯了错，那你也没必要维护他，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郭兴安要的就是安哲这句话，点头道：“希望乔梁没有犯错，否则他真是辜负了安秘书长对他的一片苦心。” 两人通完电话，安哲略一沉思，给乔梁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乔梁那边显然充满了惊喜，道：“老大，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梁子，你在干什么？”安哲问道。 “在办公室办公啊，不然还能干什么？”乔梁笑答。 “现在都下班了，你还在办公，挺勤奋的嘛。”安哲道。 “反正回宿舍也没啥事，还不如在办公室里多处理点公务。”乔梁笑道。 “嗯。”安哲点了点头，又问，“梁子，刚当上縣长，有什么体会？” “新官上任，现在也还没啥特别深的体会，就是感觉忙了许多，肩上的责任也大了。”乔梁笑道。 “有这个感觉是对的，说明你对工作用了心。”安哲话锋突然一转，问道，“梁子，你当上了縣长，有没有对自己的要求放松了？是不是开始堕落了？” “没有啊，老大，怎么这么问？我乔梁是什么样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堕落呢？”乔梁纳闷道。 “确定没有？”安哲提高了声调。 “老大，真没有，您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乔梁皱眉道。 “没有就好，我相信你，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我相信你是经得起考验的。”安哲说完挂了电话。 乔梁一头雾水放下电话，他知道安哲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打这通电话，对方明显是听说了什么，但乔梁仔细想想又觉得莫名其妙，他这才刚上任，都还没开始做什么呢，怎么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 乔梁正想着，电话又响了起来，这回是柳一萍打来的，乔梁见状立刻接了起来。 “乔梁，你在松北是不是得罪人了？”柳一萍上来就问道。 “一萍，你听到啥了？”乔梁道。 “我刚听说骆书记在刚刚召开的班子生活会上，突然拿出了一些照片，好像跟你有关。”柳一萍说道。 “知道是什么照片吗？”乔梁一下皱眉。 “我没看到照片，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总归不会是好事，听说骆书记还让纪委介入来着。”柳一萍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出来。 “好，一萍，我知道了，谢谢你。”乔梁感谢道。 “跟我客气什么，你可别有事才好。”柳一萍替乔梁担心。 “放心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能有啥事。”乔梁笑道。 “我就怕你刚当上縣长得罪人了。”柳一萍道。 “就算我得罪了人，别人要搞我也得有证据不是？单凭一些莫须有的证据，难不成组织就随便处分我？”乔梁笑了笑。 “也是。”柳一萍点点头，又道，“总之你自个多小心，你现在可以说是树大招风，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有些人肯定不想见得你好，但凡你要出点啥事，落井下石的人必定不少，所以你做事要稳重谨慎一点。” “嗯，谢谢关心，我会的。”乔梁点头。 两人通完电话，乔梁不禁皱起眉头，难怪刚才安哲也会打电话给他，对方无疑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打电话来问，但安哲显然是信任他的，简单问了几句后就没再写什么，也没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人，很显然，安哲不想给他什么压力，另一层意思，也说明安哲希望他继续大胆放手去开展工作。 想及此，乔梁有些感动，安哲一直在默默当着他的后盾，关心呵护他。 很快乔梁收敛心思，想着柳一萍所说的照片的事，乔梁有些费解，到底会是什么照片呢？要说他刚来松北得罪了什么人，乔梁觉得自己并没得罪什么人，但要是工作上引起的矛盾……乔梁心头一凛，难道是因为塑料厂污染的事，对方怀恨在心？ 乔梁一时没有头绪，想着既然是骆飞在班子生活会上拿出来的照片，那张海涛肯定会知道。 乔梁想了想，给张海涛打了过去。 第1815章 一箱子钱 接到乔梁的来电，张海涛有些意外，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笑道：“小乔，你还真给我打电话了。” “张秘书长，您猜到我会给您打电话？”乔梁眨了眨眼睛。 “我猜你可能会打，也不可能不会打。”张海涛颇有玄机地回答着。 “还是张秘书长厉害，啥都能被您猜中。”乔梁笑道。 “行了，别拍马屁了，你打给我，是不是想问晚上市里开会上的一些事？”张海涛道。 “嗯，张秘书长，刚刚安书记给我打电话了，他没跟我说啥事，就是问我是不是对自己要求放松了，自甘堕落了，搞得我莫名其妙的，又不清楚啥事，所以我寻思着跟您打听一下。”乔梁说道，他在关系比较近的人跟前，还是习惯称呼安哲在江州时候的职务。 听到乔梁的话，张海涛笑道：“安秘书长没跟你说啥事，说明他心底是信任你的，所以他懒得多提，对一些上不得场面的阴谋伎俩，安秘书长可能也不屑一顾。” “张秘书长，看来您也信任我。”乔梁感动道。 “现在照片的真假还没鉴定出来，我给你打电话也没啥意义，而且我相信你是个懂分寸知轻重的人，不会刚上任就干出这种事。”张海涛道。 “张秘书长，那照片上到底是啥呢？”乔梁追问道。 “照片是这样的……”张海涛简单大致地跟乔梁说起来。 乔梁听完瞪大了眼睛，心里靠了一声，特么的竟然是这个，他还以为是因为他强行勒令让塑料厂关停整顿，塑料厂老板怀恨在心，所以暗地里搞他呢，没想到竟然是昨晚参加商会晚宴出的问题，看来是那个姜辉搞的鬼。 一想到昨晚姜辉让两个漂亮女学生坐在自己身旁，还不停跟自己喝酒，乔梁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幸好他有节制，否则要是昨晚喝醉，那肯定会出更大的问题。 不过重点不是那两个女学生，而是那一箱钱，乔梁眉头皱得老高，他的后车厢被人放入了一箱子钱？可能吗？如果是真的，司机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往后车厢放入一个箱子，司机会没有发现？ 想及此，乔梁也顾不得和张海涛多聊了，道：“张秘书长，我现在想到了一些事，可能是别人故意给我设局，我得马上去看一看。” “嗯，去吧。”张海涛点了点头，听乔梁的口气，看来照片是真的了，不过张海涛并没有怀疑乔梁，他相信乔梁是清白的，毕竟和乔梁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他对自己看人还是有信心的。 乔梁挂掉电话后，第一时间给许婵打了电话，然后又通知司机周汉，让他们现在都到縣大院来。 给两人打完电话后，乔梁思虑片刻，又给高君卓打了电话，乔梁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在他车子的后车厢真有一箱钱，他必须提前让高君卓这个縣纪检的负责人来做个见证。 乔梁打完电话后就走下楼来，等着其他人到来， 对于司机周汉，乔梁并不熟，对方是縣小车班的，他刚来松北上任，周汉是小车班那边给他安排的司机，毫无疑问，给领导开车是个好差事，时间长了，可以得到领导的信任，而司机同秘书一样，最后往往都能成为领导身边的贴身人，拥有超出其身份和地位的一些隐性权力，乔梁相信周汉也会珍惜这份工作，否则有的是人挤破头想给縣长当司机，只是周汉早早就被人收买了吗？ 乔梁想着心事，因为周汉还没来，所以现在都还是乔梁的猜测，乔梁并没有急着下定论。 最先赶过来的是高君卓，乔梁见高君卓也是从办公楼里走出来，才知道高君卓现在也还没回去，不由笑道：“君卓同志，你也还在加班？” “嗯，晚上留下来处理一些事，刚要回去就接到乔縣长的电话。”高君卓笑着点头，探询地看着乔梁，“乔縣长，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急，我们等其他人过来。”乔梁说道。 “还有其他人要过来？”高君卓神色一怔，不知道什么事的他，这会也只能按捺住心里的好奇。 很快许婵和周汉来了，两人几乎是前后脚到，乔梁冲许婵点了点头，最后转头对周汉道：“小周，你去把车子的后车厢打开。” 縣大院的停车场就在边上，几个人走几步路就到，周汉走去把车子的后车厢打开后，乔梁定睛一看，瞳孔一下收缩起来，尼玛，里面还真有个手提箱！ “小周，这个手提箱里是什么？”乔梁盯着周汉，目光凌厉。 “乔縣长，我不知道啊。”周汉一脸纳闷，自言自语地说着，“奇怪啊，这里什么时候有个手提箱了？” “把箱子打开。”乔梁冷声道。 周汉闻言，立刻把箱子拿出来，放在后车厢盖上，然后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沓沓的百元大钞。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高君卓脸色变了一下，看着乔梁的眼神带着些许莫名的意味，许婵更是神色大惊，指着箱子里的钱，结巴道：“这……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是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乔梁幽幽地盯着周汉，“小周，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乔縣长，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不清楚后车厢啥时候有这么一个手提箱了，不知道谁放进去的。”周汉叫苦道。 “小周，你这说的什么话？乔縣长的车只有你在开，钥匙也在你身上，谁来动过车子，难道你不知道吗？”许婵轻斥道。 通常来说，縣处级干部也是没资格配备专车的，但实际工作当中又是另外一回事，縣长和书记往往都是有默认的专车，其他人坐不得，至于副縣长，则一般是保证工作用车。 因此，乔梁的座驾，平常是不会有其他人动的，所以车子的后车厢出现这么一箱子钱，就显得很微妙。 高君卓这会大概明白了乔梁喊他过来的目的，只不过面对这么一箱有点解释不清楚的钱，高君卓并没有急着出声。 这时候，周汉依然在否认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其表情，也不似在说谎，乔梁认真盯着周汉看了几眼后，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对高君卓道：“君卓同志，喊你来是想让你做个见证，这个钱出现在我这个后车厢，连我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回事，眼下我把这个钱交给你们纪检处理，也烦请君卓同志替我做个证明。” 高君卓闻言眼神变幻了一下，笑道：“可以，不过这事毕竟非同小可，我得和苗书记知会一声，同时跟市纪检的领导汇报一下。” “嗯，应该的，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乔梁点头道。 接下来，几人在现场没有多呆，高君卓让下面的工作人员过来将箱子提走后，也回到了办公室。 乔梁让周汉回去，却将许婵留了下来。 “你对周汉这人了解吗？”乔梁边走边问许婵。 “不是很了解，要不是他被安排过来给你当司机，我都还记不住他名字，不过他在縣小车班好像也干了不短时间了，我对他有点印象。”许婵说道。 “回头把他换了，你看有没有新招进来的司机，底子干净一点的，重新给我找一个。”乔梁说道。 “好。”许婵点了点头，小心地看了乔梁一眼，“乔縣长，您是怀疑周汉跟那一箱子的钱有关系？” “不清楚，我也没啥证据。”乔梁呵呵一笑，“说不定在别人眼里，这一箱子钱是我搞的呢。” “不会的，我相信乔縣长。”许婵连忙道。 “你相信我，那也得别人都相信我不是？”乔梁笑了笑，“对了，关于我的秘书人选，你之前送过来的那份名单，我就不从里面挑了，回头我自己物色一个。” 许婵闻言愣了一下，乔梁的秘书人选到现在还没定下来，看来是对她之前送的那份名单都不满意，许婵不由道：“乔縣长，那份名单上都是从咱们内部挑选出来的学历最高最优秀的人才，要是您还不满意，那可就很难选了。” “有时候学历也不代表一切嘛。”乔梁笑笑，“反正这事还不是很急，有些事你先兼着，我觉得也挺好的。” 许婵闻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另一边，高君卓回到办公室后，就将办公室门关了起来，拿出手机给苗培龙打了过去。 苗培龙听完之后，先是错愕，随即大笑：“这个乔梁，就是太高调了，做事张扬跋扈，你瞧，一来就摊上事了。” “乔縣长这个钱，来历有点不清不楚，虽然他让我去做个见证，但事情要说清楚怕也没那么容易，我估计这次有点麻烦了。”高君卓笑道。 “所以说啊，做人要懂得进退。”苗培龙眯着眼笑起来，他已经大概猜到这有可能是李清岩那边在整乔梁，之前他制造的那出好戏，看来已经开始在上演了。 想到这，苗培龙不禁有些得意，希望李清岩能够给力点，最好是能将乔梁搞掉。 市里。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骆飞亲自给郑世东打了电话：“世东同志，警局那边的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照片是真的，你们纪检要严肃处理此事，一定要追查到底，我希望你亲自带队督办，明天就前往松北，我们决不能纵容任何一个贪赃枉法的干部逍遥法外。” 听到骆飞的话，郑世东嘴角抽搐了一下，骆飞对这事还真不是一般的积极，这么晚了还给他打电话，好像专门守着警局那边的鉴定结果似的，而且话里话外似乎就认定了乔梁有问题一样，不过听到骆飞说那些照片是真的，郑世东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乔梁这小子难道真的一提拔就迷失了自我，没守住底线？ 第1816章 点拨 第二天，郑世东亲自带队来到松北，乔梁得到通知，专门在接待室等着。 郑世东带着工作人员过来，先去了一趟縣纪检，随后就直接来到接待室。 “乔梁同志，今天我是代表组织来跟你谈话，了解一些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郑世东没有和乔梁寒暄，一进门就严肃地说道，因为今天这场谈话全程都会有工作人员在场并做记录，所以郑世东一进门就摆出了公事公办的姿态。 乔梁点了点头，道：“郑书记，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我会照实回答。” 双方简单致意后随即各自入座，一旁，工作人员也坐了下来，准备做记录。 郑世东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照片，递到乔梁跟前，道：“乔梁同志，你先看看这些照片。” 乔梁接过照片，从昨晚得到相关消息后，这还是乔梁第一次看到照片，比起张海涛的口述，此刻自己亲眼看到的无疑更加清楚。 把整组照片快速看完，乔梁目光最后定格在那个提着手提箱的男子身上，因为照片是从后面的角度拍的，所以这张照片只能看到对方的背影，而且单从照片上看，对方就像是他的跟班，跟随在他背后。 “这个人……”乔梁指着照片，眉头微拧，前天晚上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里，乔梁立刻想到了那个提着手提箱走在他后面的男子，但对方当时并不是跟着他，而是路过，从停车场经过就消失了，起码前天晚上乔梁是这么认为的，但这会看到这些照片后，乔梁恍然大悟，尼玛，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这么安排，然后营造出了一种假象。 “乔梁同志，这个人你认识吗？”郑世东一脸严肃地问道。 “不认识。”乔梁摇头。 “不认识？”郑世东挑了挑眉头，朝旁边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对方随即将带过来的箱子放到桌上。 然后郑世东道：“乔梁同志，你看看，这个箱子是不是和照片上这个男子提的箱子一样？” 乔梁拿着照片对比了起来，认真观察了一两分钟，点头道：“是一样。” “那好，既然乔梁同志你也认为是一样，那我们便来说说这个箱子的问题，你现在面前这个箱子，是我刚刚从縣纪检带过来的，也是昨晚从你后车厢拿出来的那个装钱的箱子。”郑世东神色凛然地看着乔梁，“也就是说，照片上跟在你后边的这个男子，他把箱子放入你车子的时候，你是知情的，毕竟他当时就和你走在一起，你没理由看不到。” “不，郑书记，你这个分析看似正确，其实是有问题的。”乔梁摇了摇头，道，“郑书记，你有没有想过，有人故意弄两个一模一样的箱子，给人造成一种假象呢？郑书记，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不认识这个提箱子的人，其次，他当时并不是和我一起，前天晚上的情形是这样的，我从酒店出来后，这个人突然跟在我身后，当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提着箱子从我身边经过，然后穿过酒店停车场，消失在旁边的街道，前天晚上我还以为他只是过路的，现在我却是能肯定，他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而那安排的人，便是背后想要栽赃陷害我的人……” 乔梁将前天晚上的情况仔细说了起来，郑世东听得微微皱眉，乔梁说的情况也有可能，而且从他对乔梁肢体语言和脸部表情的观察，以及他对乔梁过去的了解，他确定乔梁并没有说谎。 略一沉吟，郑世东道：“乔梁同志，那你觉得是谁在栽赃陷害你？” “郑书记，您这个问题就难住我了，我要是知道，那我这会都不用坐在这里接受您的询问了。”乔梁无奈地笑笑，他心里其实有怀疑的对象，不过暂时没有证据，说了也没意义。 听到乔梁的话，郑世东微微点头，从个人情感上来说，他显然是愿意相信乔梁的，不过工作归工作，郑世东不能徇私枉法，该问都必须问清楚。 接下来，郑世东又问了好些个问题，乔梁也都一一作答，一旁的工作人员则是全程记录。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郑世东把该问的都问清楚后，站起身道：“乔梁同志，感谢你的配合，关于你的问题，我们会进一步调查，不过我始终相信一句话：清者自清。如果乔梁同志没有问题，你也无需担心我们的调查。” “郑书记，我一点都不担心，真金不怕火炼，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问心无愧，而且我相信郑书记一定会秉公调查。”乔梁道。 郑世东点点头，想了下，接着朝一旁做记录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那名工作人员会意，收起笔记本转身离开了接待室。 接待室里只剩下了郑世东和乔梁两人，郑世东呵呵一笑，没有了刚才的严肃的表情，对乔梁道：“小乔，有没有被刚才的阵势吓到？” 乔梁愣了一下，有点不适应郑世东的前后反差，但仔细一想，乔梁就明白了过来，如果说刚刚郑世东是公事公办，那现在对方就是以私人身份在和他交流。 明白了这一点，乔梁也轻松了不少，道：“郑书记，还真别说，刚才您那么严肃，我心里真有点发怵。” “是吗？我看你小子是天不怕地不怕嘛。”郑世东笑着指了指乔梁，“刚刚咱们面对面，我可没见你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老话说的好，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因为我问心无愧，所以自然就不怕您的询问。”乔梁笑道。 “说到这个，我也正想和你谈一谈。”郑世东收起笑容，看着乔梁道，“小乔，虽然现在调查还没正式结果出来，但我个人是相信你的，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刚来松北，就有人要栽赃陷害你？” “郑书记，做工作难免会得罪人，可能我初来乍到做的某些工作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了吧。”乔梁皱眉道。 “如果情况像你说的那样，那你反思过没有，是不是自己的工作方法不对？”郑世东说道。 郑世东这话让乔梁陡然怔住，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做的事从来都不是为个人私利，他没想过自己有做错什么。 似乎看出了乔梁的想法，郑世东又道：“小乔，有时候没做错不代表就对，就好比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的方法不对，有可能也会造成坏的结果，这就跟好心办坏事一个道理。” “郑书记，照你这么说，坚持原则就是错误的吗？”乔梁皱眉。 “不，坚持原则没错，但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对待，我们要根据情况的不同而讲究方式方法，有的时候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有的时候要一手硬一手软，不能一味强干。”郑世东说道。 听到郑世东的话，乔梁沉默了，他明白了郑世东的意思，对方并不是说他有错，而是提醒他要注意方式方法，讲究策略，以免让自己处于被动。 “小乔，体制是一个特殊的生态，你在这里头呆久了就会明白，很多事，并没有单纯的对与错。”郑世东意味深长道。 “郑书记，谢谢您。”乔梁由衷感谢道，他知道郑世东能够和自己说这些，是发自内心在点拨他。 “谢我干什么，我只是多说了几句，你不嫌我啰嗦就行。”郑世东笑呵呵道，“小乔，我很看好你，希望你能走得更远。” “那以后还得您多敲打，让我时刻保持敬畏之心。”乔梁道。 “别人的敲打终究只是外力，关键是你心中要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和信仰。”郑世东微微一笑，拍了拍乔梁的肩膀，“我们当老百姓的官，要记住四个字：不忘初心。” “嗯。”乔梁深以为然地点头。 “好了，言归正传，说回你这个案子吧。”郑世东认真起来，“小乔，通过刚刚我提问和了解的情况，我是相信你的，而就目前的证据来说，也是对你有利的，回头我们会再去酒店调取相关的监控做更深入的调查，正如同你所说，真金不怕火炼，只要你没问题，别人也不可能硬把屎盆子扣在你头上，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这次别人栽赃陷害让你躲过去了，下次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来松北是来干工作的，总不能时时刻刻跟这些麻烦纠缠不清不是？所以我希望你今后更注重方式方法。” “郑书记，您说的我都明白，但有时候不是我想惹麻烦，而是麻烦主动上门。”乔梁苦笑。 “嗯，这确实也是个问题，就看你如何运用你的智慧去化解了。”郑世东笑了笑，“有部电影里的一句台词说的很好：当夫妻最重要的是恩爱，当縣长最重要的是忍耐。这话虽然有失偏颇，但也有值得深思借鉴的地方。” 乔梁闻言默默点头，今天郑世东和他的一番交谈，对他触动不小，虽然他并不完全赞同郑世东的一些话，但对方说的，有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第1817章 必须的 郑世东没有和乔梁在接待室多呆，接下来，他还要前往酒店调查，尽快拿出结果回去跟骆飞汇报。 对于骆飞的一些小心思，郑世东其实是清楚的，但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乔梁收钱，郑世东就有十足的底气站出来维护乔梁，以他的年龄，想要再进一步可能性已经不大，最多再干一届就退休，所以郑世东如今可以说是有些无欲无求，因此，他也不怕得罪骆飞，凡事只求个问心无愧。 送走郑世东后，乔梁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气，不由沉思起来，这次市里这么快就派人下来调查，而且还是郑世东亲自带队，乔梁知道背后应该是骆飞在推动，很显然，骆飞时刻都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一有机会，骆飞绝不会放弃收拾他，所以他的处境还真的不太好，在縣里要跟人斗智斗勇，在上面还要时刻担心骆飞会不会使什么幺蛾子，好在市里边支持他的领导也有好几个，否则他这工作还真不用干了。 想着这次背后栽赃陷害他的人，乔梁恨得牙痒痒的，虽然他还不确定到底谁是背后的始作俑者，但肯定跟姜辉脱不开关系，既然如此，那就先从姜辉开始收拾，一个商人，不好好经商，掺和进体制里的事，不狠狠削他一顿，他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郑书记刚刚和我说做工作要讲究方式方法，该硬的时候得硬，该软的时候得软，这种时候我要是软了，只会让人觉得我软弱可欺，必须得强硬。”乔梁暗暗嘀咕了起来，他知道郑世东其实是想告诉他做工作不能一味蛮干，但这口气乔梁却是忍不了，他这次要是忍了，那他就不是乔梁。 心里想着，乔梁正要将许婵叫进来，门外，就见许婵在门口敲门。 乔梁点了点头，示意许婵进来，道：“我正要找你。” 许婵走了进来，关心道：“乔縣长，您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乔梁呵呵笑起来，“本来就是别人栽赃嫁祸，难不成市里边还能不分青红皂白处分我？” “可是市里这么快就让纪检的人下来，总感觉来者不善。”许婵担忧道。 “下来得好嘛，我很欢迎他们下来，理不辨不明，事不查不清楚，市纪检的人下来，正好替我洗清冤屈。”乔梁笑道。 听到乔梁如此说，许婵心下稍安，想来乔梁刚刚和纪检那位郑书记的谈话还算愉快，否则乔梁这会应该不会如此轻松。 许婵的心里无疑是很复杂的，她一方面不得不按苗培龙的意思去做，监视着乔梁，另一方面，她心里其实也关心着乔梁，不希望乔梁出什么事，这种矛盾的心态，经常让她感觉到痛苦，只是她又没办法去改变什么。 “对了，您刚刚说找我有事？”许婵问道。 “嗯，你把姜辉的详细资料整理一份给我，我想知道他都涉足了什么行业，旗下都有哪些企业。”乔梁说道。 “乔縣长，您这是要……”许婵疑惑地看着乔梁。 “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乔梁摆摆手。 “好。”许婵点点头，也不好再多问。 许婵离去，乔梁默默抽出一根烟点了起来，他最近抽烟不多，只有心情烦躁的时候才会抽几根，毫无疑问，这次的事情搞得乔梁挺烦，有时候乔梁忍不住想，想当一名好官，想认真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其实，在体制里混了这么些年，乔梁也明白了一件事，有时候不能过于锋芒毕露，要适当懂得藏拙，尤其是在体制里，妥协也是一种斗争的艺术，但有时候乔梁就是这样一种直脾气，他看不惯一些不好的现象，非要较真，老话说的好，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乔梁觉得该较真的时候就不能退让。 想着心事，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号码，乔梁赶紧接了起来。 电话是冯运明打来的，乔梁接起来就听冯运明打趣道：“小乔，今天世东同志下去，有没有把你吓得够呛？” “吓得够呛倒是没有，就是没想到市里这么重视我，还让郑书记亲自带队下来。”乔梁笑道。 “小乔，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市里边个别主要领导对你是有些偏见的，所以你今后还真得多长个心眼，少犯错，不给别人揪你小辫子的机会。”冯运明正色道。 “冯书记，我这次本来也没犯错，也不知道咋回事，咱老老实实做事，偏偏麻烦就主动找上门。”乔梁撇嘴道。 “干工作得罪人是很正常的事，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当然了，这同时也说明松北的情况有点复杂，你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冯运明说道，“我这次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市里边准备对松北的班子做一些局部调整。” “调整？”乔梁愣了一下，急忙问道，“怎么调整。” “现縣委办主任章宏华出任常务副縣长，市水利局水政科科长唐晓菲调任你们松北縣副縣长。”冯运明道。 “唐晓菲？”乔梁瞪大眼睛，这婆娘竟然要调到松北来，还是担任副縣长？ 乔梁对唐晓菲的印象显然不浅，知道对方是骆飞的外甥女，关键是这女人还挺蛮横霸道的，再加上对方背后又有骆飞撑腰，以后要是和她共事，怕是难搞。 “冯部长，市里边怎么会把唐晓菲调来松北呢？这完全是不着调嘛，唐晓菲以前在水利局工作，我认为她一点地方工作经验都没有。”乔梁纳闷道。 “正是因为她缺少地方工作经验，所以才要安排她下去锻炼嘛。”冯运明呵呵笑道，“小乔，我刚刚说的是骆书记的原话，我一字不少的转给你。” 乔梁一听明白过来，原来这是骆飞的安排，哪怕冯运明不同意，骆飞要强行推动这样的人事调整，冯运明也没办法，胳膊扭不过大腿，毕竟骆飞是一把手。 知道自己也改变不了结果，乔梁有些丧气，骆飞这家伙对他外甥女的提拔倒是不遗余力。 至于章宏华，乔梁也就开会的时候打过照面，了解不深，不过对方是委办主任，不出意外是苗培龙信任的人，对方调过来担任常务副縣长，尼玛，怎么看都像是在针对他啊！ 这是苗培龙搞出来的动作不成？乔梁忍不住这样想，苗培龙如今主动靠向骆飞，还真有可能搞出这样的动作，而且这唐晓菲又是骆飞的外甥女…… 乔梁越想越觉得这次的人事调整对他极为不利。 “小乔，是不是感觉到了压力？”冯运明听乔梁不说话，笑呵呵问道。 “冯部长，有压力才有动力，而且我相信市里对我们松北縣班子的调整，也是从松北縣发展的大局出发。”乔梁高声道。 “好你个小乔，跟我打官腔呢。”冯运明哈哈笑了起来，“不过这也才是我认识的小乔嘛，充满干劲，朝气蓬勃，我相信这点困难对你来说不算什么，老祖宗说的好，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有冯部长给我当后盾，我信心十足。”乔梁嘿嘿笑道。 “好小子，你这是把我也架上火堆是吗？”冯运明笑道。 两人说笑了几句，冯运明道，“先不跟你聊了，我现在要出门，回头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 “好，那您先忙。”乔梁点头道。 两人通完电话，乔梁拿着手机寻思起来，章宏华调过来当常务副縣长他还没那么惊讶，唯独这个唐晓菲调过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咚咚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刚刚离开的许婵去而复返，手上已经多了一份资料。 姜辉是松北縣商会会长，在縣里边也算是个名人，要调查他的资料显然不难，许婵没花多少工夫就让办公室的人整理了一份出来。 “乔縣长，这是您要的姜总的资料。”许婵把资料放到了乔梁办公桌上。 乔梁立刻拿起来看，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后，乔梁咂咂嘴：“这个姜辉，产业不少嘛。” “姜总名下的企业还是挺多的，不过大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生意，他的主要资产还是集中在建筑公司，这也是他的主业，以前他就是靠搞建筑起家的。”许婵说道。 “是嘛？”乔梁呵呵一笑，“也不知道他的建筑企业资质过不过关呢，有没有搞什么豆腐渣工程……” “这……”许婵一下语塞，有些疑惑地看了乔梁一眼，隐隐感觉到乔梁想做什么。 这时乔梁又道：“你看，这个姜辉还开了什么借贷公司，就我所知，现在很多借贷公司都是变相的搞高利贷，而且催收方式大都违法，依我看，他这个借贷公司也不能免俗。” “乔縣长，那您的意思是……”许婵试探地看着乔梁。 “我觉得这些都应该好好查一查，不管是谁的企业，都有义务守法经营，你说是不是？”乔梁淡淡笑道。 “乔縣长，这会不会不太好？”许婵吓了一跳，哪怕她刚才已经有点猜到了乔梁的想法，这会仍是惊讶不已。 “你觉得哪里不好？”乔梁盯着许婵。 许婵一下噤声，她不知道乔梁的想法，此刻也不敢再乱说。 第1818章 迫不及待 在乔梁的授意下，许婵去安排相关部门对姜辉名下的企业进行检查，而乔梁在交代完这事后，也没特别放在心上，区区一个姜辉，还真没放在他眼里，这一次，乔梁更多的只是对姜辉进行一番敲打，后面如果有证据证明这次的事情是姜辉搞的鬼，乔梁绝对不会轻饶了对方。 中午，乔梁接到了刘莹的电话，刘莹马上就要带着集团投资部门的人来松北，准备对松北进行考察。 接到刘莹的电话，乔梁有些意外，在电话里对刘莹道：“你们在市里只考察一天吗？” “没错。”刘莹笑了笑，“难道你希望我们在市里多考察几天吗？回头要是在市里有合适的投资项目，我们可就不到松北了。” “别别，那你们还是别在市里考察了，直接来松北吧。”乔梁笑了起来。 两人通完电话，乔梁下午就等待着刘莹一行的到来。 约莫三点多的时候，刘莹带着集团投资部门的人抵达縣城，乔梁带着许婵以及縣招商局的相关人员亲自到酒店迎接。 对于这事，乔梁是极为重视的，如果能让鸿展集团在松北投资，这对于松北来说显然是大好事，而且他现在又正好跟苗培龙有一个所谓的比赛，看谁在半年时间内拉的投资更多，鸿展集团如果在松北投资，这个政绩无疑要算在乔梁头上。 刘莹一行在酒店安顿好后，乔梁便问道：“你们这次主要是想重点考察哪个行业？” “不一定，主要是看有没有合适的项目，不一定非要限定哪个行业。”刘莹笑了笑，“其实我这两天一直在考虑一个项目，正好今天投资部门的人一起过来，我会让他们拿出一个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看合不合适。” “哦？”乔梁眼睛一亮，“是什么项目？” “前两天你带我去爬的那个叫什么山来着？”刘莹问道。 “睡虎山。”乔梁答道，“那个是松北比较有名的景区之一了，而且靠近縣城，交通也比较方便。” “嗯，前两天去爬山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游客还是有一些的。”刘莹点头道。 乔梁闻言，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你考虑的项目，难道跟睡虎山景区有关？” “对，你觉得如果我们公司在那建一个度假山庄怎么样？”刘莹笑了笑，“我发现景区周边并没有一个像样的酒店，只有零星的几家饭店，而且只提供餐食，没有住宿。” “还真是，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这个。”乔梁点了点头。 “因为景区靠近縣城，所以有外地游客过来的话，主要就住在縣城的酒店。”许婵这时候出声解释了一句。 “所以如果考虑在景区建立一个度假山庄的话，是不是可以方便游客游玩，还能就近入住？”刘莹笑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目前的一个想法，具体还要集团投资部门经过实地考察后，拿出一个可行性研究报告来。”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大有可为，在景区建立一个度假山庄，完全是可行的。”乔梁高兴道。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就要让我掏钱投资了？”刘莹笑眯眯打趣道。 “于公于私，我当然都希望你们来投资。”乔梁笑道。 “待会我再和集团投资部门的人去考察一下。”刘莹跟着笑。 一行人没有多耽搁，直接前往郊区的睡虎山景区，乔梁也带人跟着前往，这是他几天内第二次来爬睡虎山，比起前两天的走马观花，这一次乔梁倒也认真的欣赏了一下景色，睡虎山海拔只有不到两千米，要爬到山顶并不难，而且在山腰处，有一个小型瀑布，很多人都在这里驻足拍照。 “你们縣里没有花钱好好请人打造设计一下这个景区，有点可惜了。”刘莹一边看一边点评道。 “松北縣的旅游业搞得不怎么样，可能之前縣里边也没考虑过要发展这个吧。”乔梁摇了摇头，又笑，“你们鸿展集团要是来这里投资一个度假山庄，景区应该能发展起来。” “我现在可不敢给你什么投资承诺。”刘莹抿嘴笑道。 “啧，看在咱们的交情上，你这个老总好歹也支持一下我的政绩嘛。”乔梁半开玩笑道。 “交情？”刘莹戏谑地看着乔梁，“这时候跟我讲交情了？之前是谁离开西北的时候连跟我打声招呼都没有的？我看你心里压根没有我这个朋友嘛。” “那不是给忘了嘛，都过去的事了，你就别揪着这个不放了。”乔梁苦笑道。 刘莹闻言一笑，也没再提这事。 一行人在景区考察完后，回到縣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乔梁让工作人员提前在酒店准备了招待宴，请鸿展集团的人吃饭。 许婵也跟着陪到宴席结束后才离开，她不是回自己家里，而是来到了苗培龙住的别墅。 苗培龙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看手机，见许婵回来了，苗培龙抬头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鸿展集团的人来咱们松北考察，乔縣长全程陪同，我也跟着去了，晚上在松北酒店宴请鸿展集团的人，这不，吃完饭已经这个点了。”许婵解释道。 “鸿展集团？”苗培龙皱眉，“这个公司是什么来头？他们的投资意向高吗？” “是西北那边的公司，我下午查了下，这家企业的规模还挺大的，是西北有名的民营企业，集团实力挺雄厚。”许婵说道，“我看他们那位老总和乔縣长的关系好像挺好，说不定会冲着乔縣长的面子在我们松北投资呢。” “他们打算投资什么项目？”苗培龙又问。 “他们有意在睡虎山景区那边建一个度假山庄，不过具体还要等他们的考察结果。”许婵道。 苗培龙闻言，心里一下哇凉哇凉的，这才没过两三天呢，乔梁就要拉一个投资来了，那他还和乔梁比个屁？ 许婵见苗培龙脸色不对，不由问道，“苗书记，您怎么了？” “特么的，你说这乔梁咋就这么能折腾呢，刚上任就有企业冲着他来投资。”苗培龙脸色难看道。 “这不是好事嘛？就算人家是冲着乔縣长的面子来投资，但这投资毕竟也是落在咱们松北縣嘛，最终受益的是咱们松北，以后松北发展起来了，您作为一把手，也是有政绩的啊。”许婵说道。 “等松北发展起来了，我在不在这里当书记都还两说呢。”苗培龙撇撇嘴，又道，“再说了，我和乔梁正在比赛，回头要是输了，你说我这面子多不好看。” “啊？您和乔縣长在比赛？”许婵一脸疑惑地看着苗培龙。 苗培龙将之前和乔梁约定的事说了出来，许婵一听，恍然大悟，笑道，“没想到苗书记您和乔縣长竟然有这样的比赛，我倒觉得这挺好的，您俩这是良性竞争，有利于松北的发展。” “你懂什么，回头谁要是输了，脸面往哪搁？”苗培龙不以为然。 “可是咱们可以把胜负心看得轻一点嘛。”许婵道。 “涉及到领导之间的竞争，那就不是单纯的胜负心了。”苗培龙轻哼了一声，“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没用，我还是多想想上哪拉个大项目来。” 许婵闻言，也不敢多嘴了，苗培龙这人，有时候喜怒无常，许婵平时伺候着对方，也是小心翼翼的。 “对了，乔縣长今天让我和相关部门打招呼，去检查姜辉名下的企业。”许婵想起这事，及时和苗培龙汇报道。 “呵呵，这是开始狗咬狗了。”苗培龙听到这个，心情一下好了不少，呵呵笑了起来。 听到苗培龙的话，许婵没有跟着附和，她知道苗培龙巴不得看到乔梁和縣里的其他势力斗起来，好坐收渔翁之利，但她心里显然仍对乔梁有一些好感，看到苗培龙在背后这样算计乔梁，而她又隐隐成了帮凶，许婵莫名感到难受。 “咋的，舍不得了？”苗培龙看到许婵的反应，脸色冷了下来。 “哪有。”许婵心里一惊，立刻对苗培龙撒娇起来，“人家现在一颗心都在你身上。” “哼，知道屁股往哪边坐就好。”苗培龙淡淡笑道，“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市里边马上就要对縣里的班子进行一些调整，到时候縣班子的成员会有一些变动，章宏华会从委办主任的位置上调到政府口担任常务。” “章主任要调过来？”许婵惊讶道。 “没错，这是我向骆书记争取的。”苗培龙淡然一笑，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是有虚荣心的，苗培龙也不例外，他在许婵面前显摆这事，无非也是想让许婵知道自己的能量，让许婵清楚自己能决定她的仕途前程。 看了一下许婵的反应，苗培龙又道：“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将来有机会，我能让你当上副縣长。” 听到这话，许蝉心神一震，一下子怔怔出神。 第1819章 夜总会 刘莹在松北县考察了三天，而后和集团的人一起返回西北，临走前，刘莹也没给乔梁一个肯定的答复，搞得乔梁一直惦记着这事，在刘莹走后的第二天，给刘莹打了个电话询问结果，刘莹却仿佛故意吊着乔梁的胃口似的，笑呵呵地说要等集团投资部门的报告出来才能做决定，弄得乔梁很无语，也不好再催促。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好些天，市里边，纪检关于乔梁受贿的调查也拿出了结果，郑世东拿着报告亲自给骆飞汇报。 办公室里，骆飞听着郑世东的汇报，恼火地拍着桌子：“世东同志，按你的说法，乔梁一点问题都没有是吗？那照片是怎么回事？乔梁后车厢的那一箱子钱又是怎么回事？” “骆书记，乔梁后车厢的钱，他已经提前主动跟县纪检报备，并且将那箱子钱交给县纪检的同志，目前也已经按相关程序把那箱子钱归入国库了。”郑世东说道。 “世东同志，照你的意思，那些贪赃枉法的干部，只要在被查前及时将钱上缴就都没事了是吗？那样就不算违法违纪了？”骆飞瞪着眼睛质问道。 “骆书记先别急，这也正是我今天要跟您汇报的第二件事。”郑世东慢条斯理地说着，并没有因为骆飞的羞恼和质问而着急，慢慢道，“骆书记，就我们目前调查得出来的结果，单凭那些照片，并不能证明乔梁同志受贿。” 郑世东说着，将带过来的调查报告放到骆飞跟前，道：“骆书记，您可以详细看看，里面包括乔梁同志的口述，我们从酒店调取的监控记录，以及从照片对比上发现的一些疑点……等等，所以说，单凭那些照片，并不能证明乔梁同志受贿。” 骆飞扫了桌上的报告一眼，压根连看的兴趣都没有，倒是跟报告放在一起的照片，骆飞拿了起来，指了指乔梁跟两个女子举止亲密的那几张照片，道：“这个又怎么解释？乔梁身为一名领导干部，有这样的举止行为，你觉得合适吗？这难道不是伤风败俗，道德败坏吗。” “骆书记，关于这一点，我也和乔梁同志谈过了，乔梁同志详细说了那一晚应酬的情况，当时在场的几个女的，是那天晚上商会请过来陪酒的，乔梁同志并没有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这一点，从照片上也能看出来。”郑世东一边说一边指着照片，“骆书记，您仔细看看，这几张照片，乔梁都是规规矩矩坐着，并没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嘛。” 骆飞闻言，认真瞅了几眼照片，还真像郑世东所说，乔梁并没有做出啥出格的举动，两只手一直都规矩放在自己身侧。 看清楚这些，骆飞心情一下不好了，强行说道：“就算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身为领导干部，参加这样的宴席就很不应该，这是带头做了坏榜样。” “嗯，骆书记说的是，我之前在和乔梁同志谈话时，也指出过这点，已经对他严厉批评了。”郑世东点头说道。 骆飞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郑世东跟着眨眼。 骆飞气得差点吐血，道：“世东同志，难道你认为仅仅批评就够了？” “骆书记，要不然您觉得还要咋样？”郑世东指着桌子上的那份报告，“关于案子的详细调查报告，都写在里头了，我觉得骆书记应该抽时间看看，目前没有证据证明乔梁受贿，其次，乔梁反而有可能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从这些照片的拍摄角度，明显是有人提前在包厢里头准备了摄像头在偷拍，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些照片，所以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听着郑世东的解释，骆飞直咧嘴，眼前的这个结果，明显不是他想要的，这个郑世东，并不是不懂得领会他的意思，而是有意维护乔梁。 县里边，乔梁并不知道郑世东在骆飞面前维护他的事，不过乔梁原本也就问心无愧，所以他对结果也一点不担心。 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乔梁晚上和凌宏伟一起吃饭，两人没挑什么大饭店，而是直接找了个路边摊吃。 这是一个卖凉粉的小摊，乔梁和凌宏伟一人点了一份凉粉，又切了半斤卤牛肉，吃得津津有味。 吃饭的时候，凌宏伟提了黎江坤的事：“乔縣長，纪检那边现在对黎江坤还一点动作都没有，我这心里始终有点不踏实。” “你跟君卓同志沟通过了没有？他怎么说？”乔梁问道。 “他还是那套说辞，说是发现了新的线索，要继续查。”凌宏伟撇了撇嘴，“我总感觉他越来越像是在敷衍我。” 乔梁闻言皱眉，道：“明天上班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好。”凌宏伟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县医院那个新住院楼项目查的怎么样了，有进展了吗？”乔梁问道。 “之前项目的财务资料被烧毁一空，导致现在要查起来很难，再加上有人为因素干扰，案子进展很慢。我昨天才和魏副院长吃了顿饭，也讨论了这事……”凌宏伟说到这里看了乔梁一眼，明显是有些迟疑。 “有什么话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乔梁说道。 “乔縣長，能不能考虑先撤销对魏副院长的处分，让他恢复工作，如果他能回去医院工作，对案子的调查是有帮助的。”凌宏伟说道。 “我看可以。”乔梁点了点头，同意道，“这事你去跟卫生局的同志沟通一下。” “乔縣長，这找穆局长谈过了，他说不行，人家不买我的账，还拿县里的领导压我，说这事是县领导批示的，要撤销魏副院长的处分也行，得县领导同意。”凌宏伟苦笑。 “哪个县领导批示的？”乔梁挑了挑眉头。 “这事当时是李书记批示的。”凌宏伟道。 “李清岩？”乔梁看了凌宏伟一眼。 “对。”凌宏伟点点头，又道，“乔縣長，其实那黎江坤也是李书记的人，是李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 乔梁闻言咂咂嘴：“看来县医院那个住院楼项目牵扯挺多嘛。” “可不是，您别看那只是一个2亿的项目，水深着呢，利益层层分配，不知道有多少人往里头伸了手。”凌宏伟说道。 “这个项目是姜辉承包的吧？” “没错，是他。” “这个姜辉看起来能耐不小嘛，待会咱们吃完，去探一探这个姜辉的底。”乔梁道。 凌宏伟有些不解地看着乔梁，乔梁笑道：“姜辉不是在松北县有很多生意嘛，待会吃完饭，我们去他的产业走走逛逛。” 凌宏伟恍然，点头说了声好。 两人吃完沿着街道走下去，凌宏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干部，对姜辉再熟悉不过，走到一处宾馆时，凌宏伟停了下来，指着宾馆道：“这家宏辉宾馆也是姜辉名下的产业，同时经营餐饮和住宿，地下一楼是夜总会，在松北县可以说是大名鼎鼎。” “大名鼎鼎？”乔梁听出了凌宏伟的话外音，问道，“怎么个出名法？” “具体我没有进去看过，但我有听人提起过，这家夜总会是五毒俱全，啥都敢搞，出了名的胆子大。” “是吗？”乔梁呵呵一笑，“那我们进去长长见识，看到底他们胆子有多大。” 听乔梁想进去看看，凌宏伟自然是不会阻止，作为本地人的他，对这家夜总会早就如雷贯耳，但却还没亲自进去看过，凌宏伟其实也挺好奇。 两人走进宾馆，来到了地下一层的夜总会，一走进里面，一种压抑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嘈杂喧嚣的重金属音乐，混合着烟雾和酒精的空气，让人一进来就感到沉闷。 “客人还真不少。”凌宏伟看到夜总会里的卡座几乎都满座，冲旁边的乔梁说了一句，接着指着吧台道，“乔縣長，吧台那里有位置，咱们过去那里坐吧。” “可以。”乔梁点了点头，又道，“待会当着外人的面，别喊我乔縣長。” 凌宏伟一听便知道乔梁的用意，乔梁不想在外人面前泄露身份。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 两人走到吧台坐下，才刚落座，就有一个穿着吊带裙的女子走了过来，笑眯眯地瞅着两人：“两位，第一次过来玩吗？” 凌宏伟看了对方一眼，笑道：“谁跟你说我们是第一次过来玩的了？” “因为我看你们是生面孔，之前好像没见过你们。”女子笑道。 “每天进出夜总会的人这么多，你确定能记住每个过来的人？”凌宏伟不以为然道。 “虽然记不住，但来这里玩的大都是熟客，我天天都在这里，基本都是有印象的。”女子微微一笑，“而且我看你们两位刚进来的时候还四处张望了一下，显然不像是熟客。” 凌宏伟听到这话哑然，不得不承认女子的眼神挺厉害。 这时乔梁问道：“美女，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算是吧，我在这里混口饭吃。”女子笑呵呵道，“哥两个想在这里头玩什么都可以找我，只要有钱，在这里啥都能玩到，只有你们想象不到的，就没有这里没有的哦。” 听到女子的话，乔梁和凌宏伟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惊诧。 第1820章 打探虚实 乔梁和凌宏伟交换了个眼神后，有意试探道：“美女，你说的是不是太夸张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夜总会，啥都能玩到？”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是不是真的啥都能玩到，您得亲自试过了才知道。”女子给乔梁抛了个媚眼，又道，“看来我刚刚说的没错，你俩都是新来的，以前没来玩过吧？” “有没有来玩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这里啥都有？”乔梁笑呵呵地问。 “只要你有钱，就啥都有，没钱，自然啥都没有。”女子抿嘴一笑。 乔梁正要继续发问，这时凌宏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往前走去，乔梁见状不由跟了上去，两人走到一处拐角向下的楼梯时，一下被拦住，只见楼梯旁守着两个男子，不让乔梁和凌宏伟继续往下。 “下面是干什么的？刚才不是有人下去了吗，怎么我们不能下去？”凌宏伟皱眉问道。 “下面是玩牌的地方，只有熟客才能直接下去，你们都是生面孔，当然不能直接下去，除非有熟人带。”后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乔梁回头望去，正是刚刚和他们说话的那个女人，对方不知道怎么也跟了上来。 听到对方的话，乔梁心神一动：“你说下面是玩牌的地方？玩什么牌？” “啥牌都有，不过大家玩德州扑克的比较多，也有押大小的。”女子笑眯眯地瞅着乔梁和凌宏伟两人，“你们有兴趣下去玩吗？想下去的话，我可以带你们下去，不过你们得先换筹码。” “换筹码？”乔梁听得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这跟澳门那些场所可能大同小异。 “得换多少筹码？”凌宏伟开口问道。 “这个随你们，五千或者一万都行，想换少一点或者多一点都可以。”女子笑道。 “你这么积极，难道是可以抽成？”乔梁看着对方笑道。 “男人太聪明了可不好。”女子笑了笑，“我刚不是说了嘛，我在这里混口饭吃。” “行，你先给我们换个五千的筹码，不过我没有带那么多现金，手机转账可以吗？”凌宏伟突然道。 “可以，你跟我来。”女子听到凌宏伟的话，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乔梁没想到凌宏伟会想下去，看了凌宏伟一眼，将凌宏伟拉到一旁，问道，“你刚刚是看到谁了？” “看到我手下带的一个小年轻了，之前我们院里那起着火案，他就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原本我一直都不想怀疑他，但刚刚看到他，说实话，我这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凌宏伟叹了口气，“我想下去看看。” “行，那就下去看看吧。”乔梁点点头，他其实也挺好奇下面的场所。 凌宏伟去兑了五千块的筹码，两人就在那名女子的带领下来到了地下二层。其间，乔梁和那女的聊天，也套出了一些话，知道女子名叫黄红眉，在夜总会里工作，主要是向客人推销酒水以及推荐一些新客人到地下二楼的博彩场所玩，黄红眉可以从中拿到一些抽成，尤其是第一次到博彩场所玩的新客人，对方兑换的筹码越多，黄红眉的抽成也越高。 一走进地下二层，乔梁就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这里的装潢搞得很高档，就跟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博彩场所差不多，而且这里虽然位于地下二层，却一点沉闷的感觉都没有，空气反倒比刚刚位于地下一层的夜总会好很多，看来通风做得很不错。 “哥，你们可以先玩，待会如果需要再兑换筹码，我可以帮你们换，如果饿了，可以从楼上宾馆的餐厅直接点餐，玩累了，也可以在宾馆订个房间休息，我们这里可是有很多漂亮的妹子哦。”黄红眉朝乔梁和凌宏伟暧昧地眨眨眼。 乔梁呵呵笑道：“你们这里倒是吃喝玩乐一条龙嘛。” “对，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只要你有钱，你在这里可以享受到皇帝一般的服务。”黄红眉嘻嘻笑道。 “我看你们是想榨干客人的每一分钱吧？”乔梁微微一笑。 黄红眉没有搭话，笑着岔开话题：“哥，你们想玩什么？” “我们先看看。”凌宏伟说道。 很快凌宏伟就看到了马东元，刚刚他就是看到马东元下来，所以才会跟着下来。 此刻马东元正在一张德州扑克牌桌上玩，全神贯注盯着桌面，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凌宏伟。 凌宏伟默默走到马东元后面，看着对方玩牌。 许是身上带来的钱不多，马东元玩了一轮后，身上就没了筹码，马东元朝着不远处一个男子招招手，道：“给我再拿一万筹码来，记账上。” 听到马东元的话，男子一动不动，马东元见状瞪眼道，“我让你再给我拿一万筹码来，你耳聋了吗？” “对不起，马哥，我们老板发话了，您得先把之前欠的账还清了，我们才能再让您赊账。”男子说道。 “我前几天不是才还了一万块吗。”马东元不悦道。 “对，您前几天还了一万，但您还欠20几万。”男子淡淡笑道。 马东元一听，登时被噎住，很快又恼道：“凭我的身，欠个二十几万算啥，难道我还不起？” “没说您还不起，但您先还了再说。”男子如同弥勒佛一般笑呵呵道。 “操，瞧不起老子是吗，老子像是赖账的人吗？”马东元嘟哝着骂道。 ‘砰’的一声，这时候旁边一个房间里，一个男的被两个人架着扔了出来，男子看着约莫四十上下，被摔到地上后，将他扔出来的两人，依然不依不饶地冲着对方拳打脚踢，嘴上还喝骂着：“敢赖账不还钱，你丫的想死啊，赖账赖到姜爷头上，你在松北县是不是不想混了？” 地上的男子被打，只能双手抱着头，捂住要害地方，而大厅里正在玩牌的客人看到这一幕，似乎都见怪不怪，自顾自玩着，一个个都无动于衷，没人站出来阻止。 乔梁见状正要上前制止，那俩打人的人却是已经停了下来，仿佛也知道分寸。 “马哥，看到了没有，欠账不还的都是这个下场，您要不是还有点身份，这会怕是也跟他差不多了。”和马东元说话的男子戏谑道。 听到这话，马东元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哪怕知道对方是在羞辱自己，马东元也不敢真的发作。 “马哥，没钱您就先一边歇息去，别占着位置。”男子看了眼马东元身后的人，只当对方也是要玩的人，对马东元说了一句。 马东元闻言，这才瞅了瞅身后，看到背后的凌宏伟时，马东元眼珠子瞪得滚圆，一下大惊失色，结巴道，“凌……凌……” 马东元还没说出来，凌宏伟伸手按住马东元，淡淡道：“小马，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你今晚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凌……” 马东元还想说话，立刻被凌宏伟打断，“行了，别说了，晚上回去咱们再好好聊一聊。” 凌宏伟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马东元一眼。 马东元一听，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 乔梁这时看到那名被打的男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自个离开，不由皱眉，朝身后的黄红眉问道：“你们这里都是这样随便打人的吗？” “他欠了钱不还才会这样。”黄红眉撇撇嘴，“这种赌鬼没啥好可怜的，被打死才好。” 黄红眉言语中毫不掩饰对这种人的讨厌，乔梁听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你既然讨厌这种赌鬼，还拉人下来赌？” “这是我的工作，跟我讨不讨厌这种人没有关系，何况有自制力的人，人家也只会适当玩玩，不会像这种烂赌鬼玩得倾家荡产。”黄红眉鄙夷道。 黄红眉和乔梁说着话，这时马东元注意到了乔梁，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虽然之前没机会接触到乔梁，但马东元自然是认得乔梁这个新上任的縣長，他怎么也想不到乔梁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再转头看看凌宏伟，马东元立刻明白了过来，乔梁是和凌宏伟一块过来的，对方这是在微服私访吗？ “哥，你俩到底玩不玩啊。”黄红眉开口问道。 “不急，先看一看，熟悉了再玩。”乔梁呵呵一笑，眼里闪过一缕不易觉察的寒气，不动声色地问道：“黄小姐，你们这里最近也都天天营业吗？没关门？” “你有见过这种场所关门的吗？”黄红眉好笑道，“我们这里都是24小时营业的。” “不怕被查吗？”乔梁继续问道。 “怎么可能被查呢，全县城的夜场，哪里都没有我们这里安全。”黄红眉自信十足道。 乔梁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第1821章 我是乔梁！ 此刻乔梁心里隐隐有一股怒火在燃烧，想到自己前几天才交代许婵要对姜辉名下的产业检查一遍，算是对姜辉的一个敲打，当时乔梁都不知道姜辉名下的夜总会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博彩场所，而从他今晚的所见所闻来看，姜辉的产业压根就没有受半点影响。眼前的结果无疑是在告诉乔梁，如果不是许婵在敷衍他，就是县里的相关部门在敷衍他。 转头看向凌宏伟，乔梁朝对方使了个眼色，转身朝楼上走去。 “哥，您不玩了啊？”黄红眉见乔梁要离开，追问道。 “不玩了。”乔梁摆摆手。 后边凌宏伟也跟了上去，马东元见状哭丧着脸也跟着离开。 凌宏伟将筹码退掉后，和乔梁一起离开，从地下一层的夜总会出来后，走到宾馆外面，乔梁突然停下，抬头盯着那招牌明亮的‘宏辉宾馆’四个大字。 “乔縣長，怎么了？”凌宏伟疑惑地看着乔梁。 “我在想，这招牌真是刺眼。”乔梁呵呵笑道。 凌宏伟闻言一时不明白乔梁的意思，也就没有搭话，不过他能看出来，乔梁这话里隐含着怒气。 乔梁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凌宏伟见乔梁在打电话，转头看了看身后低头站着的马东元，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小马，你先回去吧，待会我如果没打电话给你，咱们就明天再好好谈一谈。”凌宏伟看了下时间，淡淡道。 “好。”马东元默默点头。 凌宏伟看到对方的样子，叹了口气，“小马，我希望你回去后好好想一想，看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会的。”马东元低声回应道。 看着马东元离去，凌宏伟见乔梁也已经打完电话，问道：“乔縣長，接下来是回去还是……” “回去？”乔梁看了凌宏伟一眼，“就刚刚看到的情况，你觉得咱们能就这么回去不管吗？” “那乔縣長是想将这里封了？”凌宏伟试探着乔梁的意思。 “怎么，难道不行？”乔梁看了看凌宏伟。 “不是不行，而是我觉得难。”凌宏伟摇了摇头。 “是吗？那就试试。”乔梁心里的火气被激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在原地站着，约莫等了小二十分钟，许婵匆匆赶来了，原来刚刚乔梁是给许婵打电话了，接到电话的许婵不知道乔梁要干嘛，因为乔梁在电话里并没有说什么事，只是让许婵来宏辉宾馆一趟，许婵只能匆匆忙忙赶来。 “乔縣長，怎么了？”许婵下车后走到乔梁身旁，看到凌宏伟也在，许婵点头同凌宏伟打了个招呼，心里愈发疑惑起来。 “许主任，前些天我交代你的事，你做了吗？”乔梁板着脸一脸严肃地问道。 许婵被问得有些发懵，乔梁每天都交代她不少事，她一时之间压根不知道乔梁具体指的是哪件。 见乔梁这会脸色不大好看，许婵不由有些紧张，别看她平时和乔梁关系挺好，但乔梁严肃起来也让人有些发怵，而且随着乔梁的职位越来越高，不知不觉间，乔梁身上已经隐隐带有些许威严，只是连乔梁自个都没有感觉到。 抬头看到眼前的宏辉宾馆，许婵脑袋划过一道亮光，陡然反应过来：“乔縣長，您指的是对姜辉名下企业检查的事？” “没错。”乔梁点头道。 “乔縣長，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让相关部门的人安排对姜辉名下的企业进行检查，包括工商、卫生、税务、消防……等等，我都有交代。”许婵连忙道。 “是吗？”乔梁盯着许婵，他对许婵还是信任的，谅许婵也没没有胆子骗自己，不由道，“许主任，你对宏辉宾馆了解吗？” “这里我很少来，不怎么清楚。”许婵摇摇头。 “你在县里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对这里一点耳闻都没有吗？”乔梁又问。 “这家宾馆的名声我倒是听过一些，但具体还真不了解。”许婵小心翼翼地看着乔梁，“乔縣長，怎么了？” “看来底下的人是觉得我这个新来的縣長太好欺负了，我交代的工作，一个个都敷衍了事，要么就是压根没放在眼里。”乔梁冷笑。 “乔縣長，这家宾馆是有什么违规的地方吗？”许婵若有所思。 “呵呵，宾馆地下一层是夜总会，地下二层则开着公然违禁的博彩场所，你说违规没有？”乔梁一脸森然，“如果我前几天让你交代下去的工作，底下的部门有认真严格的执行，那现在这宾馆地下二层的博彩场所就不会还明目张胆地开着。” “那我明天再让相关部门的人过来查一查。”许婵赶紧道。 “还用等得到明天吗？要抓就抓个现行。”乔梁冷哼了一声，道，“你现在就给辖区所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检查，我要在这里亲眼看着。” 许婵闻言连忙点头：“好，我这就打电话。” 许婵拿出手机，乔梁又说了一句：“不要说我在这，我倒要看看辖区所的人是不是动真格，还是随便应付。” 听到乔梁的话，许婵也不敢违背，按照乔梁的吩咐去做。 打完电话，三人就在原地等了起来，辖区所离这里并不远，开车过来甚至连十分钟都不用，这还是连路上等红绿灯的时间都算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着，乔梁不时抬手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十多分钟，并没有等来所里的人，反倒是看到从宾馆里一下子涌出很多人，好像是被人驱赶出来一般。 “他们似乎行动有些慢。”凌宏伟看着眼前这一幕，意有所指道。 “有点意思。”乔梁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什么，笑得有些冷。 两人说着话，前边，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只见刚刚在夜总会里接待乔梁和凌宏伟的黄红眉朝这边走了过来，乔梁还没出声打招呼，对方先看到了乔梁，轻咦了一声：“你们还没走啊？” “我们等个朋友。”乔梁笑了笑，随口编了个理由，瞅了瞅对方，乔梁不动声色道，“你这是要回去了？夜总会不都是通宵上班吗？” “晚上不用上了，经理通知了，说是治安部门要来检查，据说是上面领导打招呼要检查的，让我们今晚先关门。”黄红眉撇撇嘴，好像还充满了怨言，“你说这上面的领导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大晚上的不休息，还要瞎折腾。” 听到黄红眉这话，乔梁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你这意思是检查还有错了是吗？” “可不是，多影响我工作啊，我这一晚上要少不少提成呢。”黄红眉嘻嘻一笑，接着朝乔梁眨眨眼，“哥，我先走了啊，你俩下次来玩，记得找我啊，这是我的名片，我要是没在，你们就打我电话。” 黄红眉从手提包里抽出一张名片给乔梁，随即哼着歌离开。 乔梁拿着对方的名片看了一眼，随手放入口袋里。 一旁，许婵听着乔梁和那黄红眉的对话，再看看乔梁和凌宏伟，一下明白过来，原来乔梁和凌宏伟今晚来这里暗访了。 “许主任，你怎么看？”乔梁看着许婵，一脸讽刺道。 “可能是有个别害群之马提前泄露了风声。”许婵苦笑，她这会也只能如此解释。 “如果只是个别害群之马提前泄露了风声，为什么现在还迟迟没见辖区所的人过来？从辖区所到这里，我看这段路并不是很长嘛。”乔梁冷笑。 “乔縣長，要不我给孙副縣長打个电话？”许婵说道，她口中的孙副縣長就是县局局长孙东川，对方同时兼着副縣長。 “嗯，你给他打，让他亲自过来，我在这等他。”乔梁神色冷峻。 乔梁话音刚落，警笛声由远而近，几辆警车停在了宾馆门口。 看到他们人来了，乔梁脸色稍缓，但此刻的他，对他们也不抱指望了。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乔梁大跌眼镜，只见他们进去不到几分钟，随即就出来，看样子是准备离开。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看到这连走过场都不算的检查，乔梁怒气上涌，大步走上前，拦住一辆车，质问道：“你们就是这样检查的？” “你谁啊你？”一名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指着乔梁，“我们怎么检查，还用得着你来教？” “你喝酒了？”乔梁闻到对方身上呛人的酒味，心头怒气更甚，道，“执行公务的时候喝酒，你就是这么执法的？” “我喝酒管你什么事？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管得真宽，你以为你是谁？”男子不耐烦地说着，挥手嚣张道，“走开走开，别挡着车子。” “我是谁？”乔梁气极而笑，盯着对方缓缓道，“我是松北县縣長，乔梁！” 第1822章 非一日之寒 男子听到乔梁的话有些愣神，这时后边男子的一名同事走上来低声道，“他好像是县里新来的乔縣長。” 男子一听酒醒了大半，盯着乔梁的眼神发直，眼里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因为他没见过乔梁，再加上平时也不怎么看电视新闻，还真不知道县里新来的縣長长啥样。 “你确定？”男子对身边的手下问道。 “好像是，我之前在新闻上瞄了一眼，感觉像是一个人。”手下悄声回应着。 乔梁看到两人在那边嘀咕，知道对方在怀疑自己的身份，气得笑道：“怎么，是不是还得我请你们孙局长来给我作证一下？” 男子愣了愣神，见乔梁说话的神态，其实已经信了几分，但喝了酒的他，大脑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这会一时竟不知怎么办，愣愣地看着乔梁。 这时一辆黑色大众在旁边停了下来，后座下来一名中年男子，正是副縣長兼县局局长孙东川。 孙东川下车后第一时间看到了乔梁，快步走过来：“乔縣長。” “孙副縣長，你来了。”乔梁点了点头，有些小小的意外，因为孙东川来得很快。 似乎看出了乔梁的意外，孙东川主动解释道：“刚刚我就在附近吃饭，接到许主任的电话就抓紧赶过来了。” 乔梁微微点头，没纠结这个，转头看向辖区所那名男子，道：“孙局长，你手底下的人有点怀疑我的身份，你来帮我这作证一下，看我这个縣長是不是假冒的。” 听到乔梁的话，那名男子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不，不是，乔縣長，您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 “嗯，那你现在确认我的身份了是吗？”乔梁淡淡地看着对方。 “是是。”男子抹了把额头的虚汗，这会酒彻底醒了，陪着笑脸道，“刚刚是误会，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乔梁神色平静，他自然不可能跟此人计较，但对方一身酒气跑来执法，乔梁对此却是极为生气，看向一旁的孙东川道：“孙副縣長，你的人就是这样喝了酒来执法的吗？” 孙东川闻言，脸色有些不大好看，看向那名男子，目光严厉，还没等孙东川开口质问，男子已经急忙开口解释起来：“孙局，是这样的，今晚并不是我值班，我已经下班了，所以出去跟朋友喝酒了，刚刚是所里要出任务，缺少警力，所以临时打电话把我喊了过来，我并不是在上班时间喝酒。” 听到男子的解释，孙东川脸色缓和了下来，对乔梁道：“乔縣長，您看这是不是不算违反规定？” “如果是这样，倒也情有可原。”乔梁点了点头，对方说的要是属实，乔梁也没必要抓着不放。 眼下乔梁要整治的无疑是宏辉宾馆的问题，于是将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和孙东川说了一遍，接着问道：“孙副縣長，对宏辉宾馆博彩场所的情况，你了解吗？” “这个我还真没听说过。”孙东川摇了摇头，严肃道，“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那肯定是要严厉打击，坚决予以取缔。” “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开门进去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乔梁呵呵一笑，“不过我看你的人进去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是真在检查还是走过场应付一下。” 听到乔梁的话，孙东川看向辖区所的人质问道：“你们进去检查过了没有？” “我们进去检查了，可是他们都关门了，没营业啊。”男子说道，他是今晚负责带队的人。 “关门了可以让他们开门，进去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乔梁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他们关门关得很及时嘛，在检查的人到来之前，掐着点关门。” 孙东川闻言一愣，这话他显然是不好回答，不动声色看了乔梁一眼，孙东川对所里的人道，“你们马上联系夜总会的经营负责人，打开门让你们进去检查。” “好。”男子忙不迭点头应下，当着孙东川的面也不敢敷衍。 很快夜总会的门就被打开，因为刚刚客人早就被清空，所以这会夜总会里头空荡荡的。 乔梁跟着所里的人进去，直接来到通往地下二层的楼梯，道：“从这里下去，打开门好好查一查。” “照乔縣長的意思去办。”孙东川朝带队男子挥了挥手。 “你去把门打开。”带队男子对夜总会的一名经理道。 “我没钥匙啊，这地下二层不是我们夜总会的场所。”那名经理眼神闪烁了一下，摇头道。 “不是你们的场所？”乔梁好笑地看着对方，“那地下二层是谁负责经营的？” “这我们不清楚，我们只是负责承包地下一层。”经理摇了摇头。 乔梁听到对方的话，看向带队男子，问道：“你们去查下工商登记，看经营负责人是谁，把人喊过来，实在不行，就直接砸门进去。” 男子闻言，先看了看孙东川，见孙东川微微点头，男子才去照办。 不多时，男子就过来汇报道：“乔縣長，孙局长，我们跟工商那边联系了，夜总会和地下二层的经营负责人确实不是同一个，而且地下二层在工商那边的登记用途是仓库存储。” “仓库存储？”乔梁冷笑，“把人喊过来开门就是。” 男子闻言迟疑了一下，苦笑道：“对方说他人不在松北，没空。” “那就喊有钥匙的人过来。”乔梁冷声道。 “乔縣長，我刚才话还没说完，人家就挂电话了。”男子无奈道。 “看来是拒不配合了，那就直接砸门进去。”乔梁眼里带着寒光，懒得再浪费时间。 乔梁下了命令，所里的人依言照做，强行打开地下二层的门后，一行人走了进去，登时就看到了里面的那些东西。 乔梁看着孙东川道：“孙副縣長，你认为我刚刚说的有假吗？” “乔縣長别误会，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只是没有亲眼所见，终归是不太敢相信，没想到有人的胆子这么大，简直是太猖狂了。”孙东川神色严肃，“这必须坚决取缔，相关负责人更是得刑拘，严厉惩处。” “好，有孙副縣長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乔梁点点头，“孙副縣長，这事我希望你亲自督办，回头我要听详细的处理结果。” “乔縣長放心，看到这个，说实话，我感到很震惊，也很羞愧，我这个局长有失察之责，这事要不严厉查处，我愧对组织的信任。”孙东川郑重道。 乔梁看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再多呆，从地下二层离开。 孙东川和乔梁一起出来，因为要留下来亲自监督此事，孙东川没有离开，乔梁和凌宏伟先行离去，许婵也独自坐车回家。 乔梁和凌宏伟一开始是走路过来的，这会也是慢慢走回去，凌宏伟刚刚憋了不少话没说，这会只有他和乔梁两人时，凌宏伟道：“乔縣長，您觉得这事真能彻查到底吗？” “怎么，你觉得孙副縣長刚刚的表态是在敷衍我？”乔梁看了凌宏伟一眼。 凌宏伟犹豫了一下，道：“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没那么容易。” “难道一个那样的场所我们还封不了？”乔梁挑了挑眉头。 “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地下场所能存在这么久，这里头的水怕是比我们想象的深。”凌宏伟说道。 “再深的水我也要趟一趟，我就不信松北县还能有法外之地。”乔梁说道。 凌宏伟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有些事他也只是耳闻，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也不好多嘴。 两人沿着来时的街道回去，快到县大院时，两人才分开。 宏辉宾馆，孙东川一直呆到收队才回去。 孙东川刚回到家里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姜辉时，孙东川一点也不意外，打开门让对方进来。 “姜总，稀客啊，这么晚了，你还能跑我这里来。”孙东川笑呵呵看着姜辉，一边请对方坐下。 “孙縣長说的哪里话，我要不是怕打扰您，天天上您家来跟您喝两杯。”姜辉笑着回答，将手上提的两瓶酒放到桌上。 孙东川听得一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姜总，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啥事你就直说吧。” “孙縣長，您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来的。”姜辉笑道。 “如果你是为了今晚的事，那我只能说无能为力，这事是乔縣長亲自盯着的，我可不敢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孙东川摊了摊手。 “孙縣長，真没有回旋的余地？”姜辉皱眉道。 “没有。”孙东川点点头。 姜辉闻言，嘴角咧了咧，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到孙东川跟前。 第1823章 从他家人下手 “姜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孙东川瞅了瞅那张卡，明知故问道。 “孙縣長，这是我的一点意思，不成敬意。”姜辉笑道。 孙东川伸手拿起卡在手上把玩了一下，随即又推回给了姜辉：“姜总，收起来吧，无功不受禄，你这个礼物我不敢收。” “孙縣長，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何必这么见外。”姜辉说道。 “姜总，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实话跟你说，今晚的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并不是我跟你推脱。”孙东川摇了摇头。 “孙縣長，那我将那场所关闭几天，避避风头总行了吧。”姜辉咂嘴道。 “这次没那么简单。”孙东川看了姜辉一眼，“乔縣長亲自盯着这事，你以为避避几天风头就行了？他今晚既然可以亲自去踩点，你以为他下次就不会？要是回头让乔縣長发现你那场所继续开着，那问题就更大了。” “特么的，你说这新来的乔縣長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县里头那么多大事他不去盯着，咋就盯上我这里了？”姜辉气得骂娘。 “或许只能怪你倒霉吧。”孙东川呵呵一笑，“晚上我过去的时候，看到乔縣長是和凌宏伟一起的，听说乔縣長刚来，凌宏伟就迅速获得了乔縣長的认可和赏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现在看来，乔縣長和凌宏伟都是一类人，所以你该明白今晚这事不再是你关几天避风头就可以的了。” 姜辉听到这话不吭声了，凌宏伟是什么样的人，姜辉可是再清楚不过，如果乔梁和凌宏伟是一类人，那确实难搞，而从他之前两次和乔梁的接触，姜辉也明显感觉乔梁不像是那么容易拉拢的人，这让姜辉心里升起了一层隐忧。 “难道我那场所只能彻底关闭了？”姜辉有些不甘心道。 “现在看来只能如此，除非你换个地方。”孙东川点头道。 “换地方？”姜辉眉头微蹙，在他看来，没有比宏辉宾馆地下室更合适的地方了，再说了，那里都经营了好几个年头了，早就有一批固定的熟客，真换了地方，指不定客人不爱去了。 “姜总，言尽于此，希望你好好考虑。”孙东川微微一笑，“我和你说这些，是看在咱们的交情上说的，至于这张卡，你收回去吧。” 姜辉看了看眼前的卡，孙东川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姜辉也知道对方是坚决不会收了，不由将卡收了起来。 看了看时间，姜辉站起来道：“孙縣長，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回头咱们找个时间吃饭，您可务必要赏光。” 孙东川点点头，将姜辉送到门口，目送着对方离去，孙东川脸上闪过一丝莫测的神色，将门关上后，孙东川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姜辉从孙东川的住所离开后，并没有回去，而是又来到了李清岩家，这个点，李清岩已经躺到床上，准备看会书睡觉，见姜辉过来，李清岩明显有些不悦：“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这时候过来？” “李书记，现在才刚10点，还不算晚吧？人家夜生活丰富的人，这夜生活才刚开始呢。”姜辉笑道。 “那是年轻人，我这半老头子睡得早。”李清岩撇撇嘴，“你这么晚过来，什么事？” “李书记，我那位于宏辉宾馆下面的场所被端了。”姜辉无奈道。 “被端了？”李清岩听得直愣神，“被谁端了？” “当然是孙縣長孙局的人。”姜辉叹了口气，“我刚从孙縣長那里过来，听他的口气，这事是没有回旋余地了。” “怎么回事？孙东川难道吃错药了？”李清岩有些吃惊，“你和他也有交情，他难道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也是难做。”姜辉接着将原因跟李清岩说了一遍。 李清岩听完眉头皱得老高：“如果真像孙东川说的那样，那确实是不好办，乔縣長既然对这事上了心，那他回头肯定还会關注，这可不是避避几天风头就能解决的。” “唉，可不是。”姜辉一脸烦躁，“听说今晚是凌宏伟和縣長一起过去的，我怀疑是不是凌宏伟搞的鬼，不然乔縣長刚来怎么会盯上我那里。” “这谁说得清呢。”李清岩摇了摇头，“不过这个凌宏伟确实是个麻烦，医院的住院楼项目他还在查，这可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指不定啥时候就爆了。” “要不就将他搞掉吧。”姜辉建议道。 “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动不动就要做掉谁，你能不能有点成功人士的风范？”李清岩恼道。 “李书记，我说的是搞掉他，不是说做掉他。”姜辉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把凌宏伟调离现在的职位，反正别让他呆在现在的位置上，你看他现在和那新来的乔縣長几乎是穿同一条裤子，把他搞掉，等于也是断了乔縣長一臂，那个乔縣長新来，如果没有凌宏伟的帮助，他一时半会肯定也没有信任的人。” “你说的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但要操作起来也没那么容易。”李清岩摇头道，“以前你也不是不知道，凌宏伟那臭脾气没少得罪人，包括苗书记和盛縣長都看他不顺眼，并不是没人想过将凌宏伟调走，但因为他们那个系统属于双重领导，市检那位主要领导对凌宏伟十分欣赏，一力保他，这也是凌宏伟还能呆在松北的原因。” “这么说来，还真拿这个凌宏伟没辙了？”姜辉瞪眼道。 “一时半会是有些难办。”李清岩无奈道，“之前虽然没办法将凌宏伟调走，但大家都没少往县检掺沙子，将凌宏伟架空，谁知道凌宏伟会这么快和新来的乔縣長搭上线，还得到了乔縣長的赏识，现在有了乔縣長撑腰，凌宏伟要开始整肃内部了，这一步要是让他干成了，以后凌宏伟就真成大麻烦了。” “岂止是大麻烦，我看他还会成为那个乔縣長手里一把锋利的刀。”姜辉哼哼道。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将凌宏伟搞走啊。”李清岩眯起了眼睛，脸上也是有些发愁。 姜辉这会也不吭声了，这事要是好办，凌宏伟早就被调走了，就不会搞得他们现在发愁了。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对视着，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姜辉眼睛一亮，突然兴奋地拍了下大腿：“李书记，我有办法了。” “啥办法？”李清岩神色一振。 “嘿嘿，保密，您等我好消息，这事我很快就能搞定。”姜辉咧嘴笑道。 “小姜，我可先警告你，不许用你打打杀杀的那套。”李清岩绷着脸严肃道。 “李书记放心吧，您都说过多少次了，我要用那方法早用了，哪会等到现在。”姜辉笑了起来，“其实咱们之前陷入了一个误区，凌宏伟这个人太正派，咱们无从下手，但可以从他家人下手啊，反正条条大路通罗马，咱们搞不了凌宏伟，可以搞他家里人嘛。” “这能行吗？”李清岩有点怀疑地看着姜辉，“以前也不是没试过从凌宏伟的妻子身上入手，不也是行不通嘛。” “李书记，这就是咱们之前死脑筋了，凌宏伟的家人又不是只有他妻子一个，你说是不是？”姜辉得意地笑道，“反正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您等我好消息就是。” 姜辉说完站起身：“李书记，我走了，明早我陪您吃早餐，洪顺路的那家老字号豆浆油条您不是念叨了好几次了，明早我陪您去吃。” “你倒是先给我透个口风，想到啥办法了？”李清岩委实是好奇得紧。 姜辉这会却是偏偏故意要吊李清岩的胃口，笑道：“李书记，回头事儿办成了我再跟您说。” 姜辉说着就离开了，李清岩在后头有些着恼的念叨了一句：“你小子跟我还保密啥……” 一夜无话。 次日，乔梁像往常一样办公，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孙东川来到乔梁办公室，汇报昨晚查封的情况。 乔梁请对方坐下，听了孙东川的汇报后，乔梁问道：“相关责任人都抓了吗？” “抓了，昨晚在查封场所后，我们的办案人员连夜调查，已经将涉案人员都一一抓捕归案。”孙东川点头道。 “那这场所背后的老板，抓了吗？”乔梁又问。 “抓了，根据工商登记上的法定代表人，我们第一时间就将对方控制，同时根据对方的交代，这场所背后实际上另有大股东，叫赵家昌，他是这个场所背后真正的大老板，眼下也被我们抓了，可以说，到早上为止，相关的涉案人员已经全部到案。”孙东川说道。 听到孙东川的话，乔梁心里咯噔一下，按孙东川的意思，这场所跟姜辉没有关系。 乔梁不动声色看了孙东川一眼，问道：“孙副縣長，这场所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宏辉宾馆地下二层经营着，你觉得跟宏辉宾馆有没有关系呢？” “这个应该是没有直接关系的，我们的办案人员已经查过，宏辉宾馆只是将地下两层出租，他们并没有参与经营。”孙东川答道。 听到这话，乔梁瞅了瞅孙东川，目光明灭不定地变幻着，作为一名外来干部，乔梁新官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县里班子成员的履历都过了一遍，虽然做不到对每个人都详细了解，但起码也都有个印象。孙东川同样是外调过来的干部，但他已经在松北工作四年，当了四年的县局局长，那么，孙东川对宏辉宾馆地下存在的这样一个场所，是真的不知情呢，还是在故意欺瞒自己？ 想到后者，乔梁的心猛地一沉…… 第1824章 天上掉馅饼 乔梁心里琢磨着，终归是没有当着孙东川的面提出质疑，点头道：“查清楚就好，这事也辛苦咱们的一线办案人员了，回头别忘了嘉奖他们。” “他们要是知道乔縣長关心他们，肯定都很高兴。”孙东川笑着站起来，“乔縣長，那您忙，我先回去了。” 看着孙东川离去，乔梁沉思片刻，摸起桌上的座机给凌宏伟打了过去，让凌宏伟过来一趟。 等凌宏伟过来的功夫，乔梁处理了两份文件，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乔梁神色一振，迫不及待接了起来。 电话是刘莹打来的，乔梁接起来就问：“是不是你们集团要到松北来投资了？” “乔大縣長，你就不能关心下我这个朋友？”刘莹调侃起来，“你这眼里就只有投资，也太让我这个朋友失望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也是很关心你这个朋友的嘛。”乔梁笑着打哈哈。 “虚伪。”刘莹娇哼一声，却不是真的计较，道，“今天我们集团的人就会去松北，和你们县里就投资事宜进行详谈。” 乔梁听到这话一下高兴起来，刘莹这意思是鸿展集团会来松北县投资了，这对乔梁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嘴上连连说道，“好好。” “对了，你这次过来吗？”乔梁又问。 “我这边有点事，就先不过去了。”刘莹笑道，“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关心一下我。” “那行，等你下次过来，我带你好好逛逛松北。”乔梁笑道。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乔梁挂掉电话后心情大好，将许婵叫了过来，吩咐道：“回头鸿展集团的人会再过来，你负责安排好接待工作，不要怠慢了人家。” “鸿展集团是确定要来咱们松北投资了吗？”许婵眼神一亮。 “嗯，这次他们就是过来跟咱们县里边就投资事宜进行更进一步的详谈。”乔梁笑笑，“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打算在睡虎山那里建一个度假山庄，投资不会小，这对于带动睡虎山的旅游产业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确实，要是鸿展集团能来投资，那的确是再好不过了。”许婵也跟着点头。 “所以你务必要安排人做好相关的对接工作，尽快让项目投资落地。”乔梁笑道。 “您放心，这事我会安排好的。”许婵认真道。 两人谈完正事，许婵离开后，一会凌宏伟过来了，乔梁请凌宏伟坐下，道：“凌检，昨晚的查处结果出来了，就像你说的一样，这里头的水确实深着。” “结果出来了？”凌宏伟愣了一下，“那孙副縣長的效率倒是挺高的。” “效率是高，但是不是敷衍了事可就不好说了。”乔梁淡然一笑，“涉案人员都抓了，但说是跟姜辉并没有关系，这场所就开在宏辉宾馆底下，要说跟姜辉没关系，你信吗？” “很正常，从明面上肯定查不到姜辉头上，姜辉现在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是松北县商会的会长，这种场明显违禁，姜辉怎么可能让自己跟这个直接扯上关系，他肯定会做好切割，找不相关的人去负责经营。”凌宏伟说道。 就在凌宏伟和乔梁交谈时，县里边，南虹汽修厂。 别人都在干活的时候，一名工人坐在一旁抽烟，工人名叫张顺发，在汽修厂里，张顺发是出了名的喜欢偷懒，对此，其他工人也颇有微词，但老板都没意见，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啥，很多人都知道，张顺发有个姐夫是县检的干部，老板是看在张顺发姐夫的面子上，给张顺发一口饭吃。 张顺发好吃懒做，再加上平时喜欢去夜总会酒吧等场所厮混，每月的工资都是月光，存不下钱不说，还从网上各种借贷平台借了不少钱，每个月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就连本地的高利贷公司张顺发也借了不少钱，这不，最近天天被催债，张顺发烦不胜烦，这几天一直在为钱发愁。 一根烟还没抽完，张顺发瞅见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影，接着就从地上站起来，朝身边的几名同事道：“我去厕所，待会有人来找我，你们就说我不在。” 张顺发边说边往厕所跑，门外的人却是已经冲了进来，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直接拎住了张顺发的衣领：“小张，你这是要往哪走呢，怎么，一见我们进来就跑？” “不是，董哥，怎么会呢，我这是尿急，想上个厕所。”张顺发没想到对方早看到他了，这会只能陪着笑脸。 “甭管你尿不尿急，小张，你欠的钱是不是先还一点，否则我们跟老板不好交代啊。”叫董哥的男子笑呵呵道。 “董哥，我真没钱啊，有钱早就还了。”张顺发苦着脸道。 “没钱是你的事，我们只负责追债，反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了钱不还，到哪你都没理。”董哥道。 “董哥，我没说不还，是暂时没钱还。”张顺发解释道。 “没钱你不还有房子？”董哥微微一笑，“把房子卖了不就有钱了？” “董哥，我那房子不值几个钱啊。”张顺发一下急了起来，他的房子是结婚前父母和姐姐凑钱帮他买的，现在是他和媳妇的安家立命之所，张顺发打死都不敢卖。 “谁说不值几个钱的？好歹是一套房子，怎么会不值钱呢？”董哥嘿嘿一笑，“你那房子还是学区房呢，可以读县实验小学，还是挺有价值的嘛，反正你也就欠我们十万块，把房子卖了就够还了。” “董哥，不行的，我那房子卖了，我媳妇还不得和我离婚啊。”张顺发连连摇头，又道，“再说了，我那房子是学区房没错，但松北的房价就那样，一平方就四五千块钱，真卖不了啥钱。” “小张，不瞒你说，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刚从外地回来，想买房子，而且他就想买县实验小学的学区房，偏偏最近二手市场上没有房源，你那一套可以卖给他，你若是答应卖，他愿意一平方出一万块买。”董哥笑道。 “真的假的？”张顺发呆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人家是急着买房，才愿意出这个价，不然你以为呢？”董哥道。 “那……那要是……”张顺发一下有些结巴，脑子里却是快速转了起来，他那房子因为是学区房，所以市场行情价略高，但打死也都卖不到一平方一万，撑死了也就六七千块钱，等于是对方愿意一平方多花三四千块钱买他的房子，他那套有一百多平出头，岂不是意味着可以白赚几十万？他完全可以拿着卖房的钱再买一套，然后还可以净赚几十万啊！ 张顺发顿时激动了，急切地问道：“董哥，你朋友真买吗？” “买，当然买。”董哥肯定的点头。 “那我卖。”张顺发迫不及待点头，这种好事不答应才是傻子，不过张顺发也怕对方骗自己，忙道，“董哥，咱们也不懂二手房交易的流程，所以这买卖还是得请正归的房产中介来操办，签合同啊过户什么的也方便，不用自己操心，你说是不是。” 男子似笑非笑看着张顺发，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董哥，我去找中介，你朋友啥时候有空过来签合同？”张顺发这会恨不得立刻将房子卖了。 “只要你方便，他啥时候都有空。”男子笑容玩味地看着张顺发，“小张，刚刚还不舍得卖呢，现在就这么着急要卖了？” “董哥，这要是有人出一万块，那我肯定卖啊，何况我这不也是想还你们钱嘛。”张顺发笑道。 “行，那咱们现在就把合同签了，我喊我朋友过来。”董哥点头道。 张顺发闻言连忙答应下来，立刻跟老板请了假，然后来到了附近一个房产中介店。 张顺发的一个朋友就在这里干中介，听到张顺发能把房子卖到一万一平，对方眼睛瞪得老大，“老张，你这是真的假的，对方不会是忽悠你玩的吧？” “不会的，人家待会就来签合同了，你把事儿帮我办了，回头我请你吃大餐。”张顺发笑道。 “我这边给你出份合同倒也简单，就怕人家是忽悠你呢。”张顺发的朋友还是有点不信，道，“待会合同签了，对方放下定金了，这事才靠谱。” “那就等着吧。”张顺发点了点头，合同没签，他这心里也有点不踏实。 两人说着话，董哥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小张，我朋友来了，可以签合同了。”董哥大咧咧道。 “好好，随时能签。”张顺发忙不迭点头。 接下来，双方在中介的帮忙下，签好了合同，合同约定了一平方一万块，同时如果对方违约的话，要赔偿双倍的定金，签完合同后，买方放下了十万块定金。 当这一切都完成，买家以及董哥先行离开后，张顺发的中介朋友看着张顺发的眼神满是羡慕，“老张，你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啊，你这房子卖的比市场价高太多了，简直是大赚啊。” 张顺发此刻也是心花怒放，合同签完的那一刻，张顺发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下，一脸的欣喜，他今天真的是白捡钱了，房子卖掉，他回头再买一套一样的，手头还能多剩个几十万，这真的是跟天上掉钱了一样，没想到这种好事能落到他头上。 第1825章 张海涛调离 凌宏伟从乔梁办公室出来就接到了小舅子张顺发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张顺发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兴奋：“姐夫，晚上叫上我姐，松北酒店走起，我请客。” “你又要搞啥幺蛾子？”凌宏伟皱了皱眉头，他对这个小舅子再了解不过，好吃懒做，一年到头没见他赚啥钱，欠一屁股债倒是有，要不是媳妇一直偷偷拿钱接济这个小舅子，估计日子早过不下去了。 “姐夫，瞧你这话说的，我总不能一直让你看不起不是？我跟你说，今儿个我赚到钱了，想请你和姐姐吃顿大餐。”张顺发咧嘴笑道，“晚上记得哈，松北酒店。” 张顺发说完挂了电话，其实吃饭的事，他打给姐姐就行，但他偏偏就是想在凌宏伟这个一直瞧不起他的姐夫面前显摆一下，所以他特意把电话打给了凌宏伟。 办公室里，乔梁和凌宏伟谈完后，对松北县的情况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尤其是通过昨晚那事，乔梁对孙东川打了个问号。 眼下的情况，令乔梁意识到自己手下无人可用，他初来乍到，除了姜秀秀向他推荐的凌宏伟之外，并没有其他真正的可信任之人，而他之所以会这么快信任凌宏伟，第一，是姜秀秀的推荐，第二，是凌宏伟在和他的接触中，也获得了他的认可。 当然，他能这么快信任凌宏伟，前提还是姜秀秀的推荐，没有这个基础，他对凌宏伟至少也得观察一段时间。 而当前的情况，是除了凌宏伟外，他无人可用，就拿昨晚的事来说，孙东川明面上是严格执行他的指示了，最终的结果也让他挑不出毛病，但这里头，有多少是敷衍应付他的成分呢？ 手底下没人，就是光杆司令！乔梁眉头紧拧着，在体制里混了这么些年，乔梁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一个领导，如果手底下没有一帮自己的人，那根本就很难将工作开展起来，他的政令，出了他的办公室，恐怕能买账的都没有几个。 乔梁默默想着心事，这时许婵敲门走了进来，将一份名单放到了乔梁桌上，道：“乔縣長，这是按您的要求，从县里各部门挑出来的最近两年刚招录进来的毕业生，您看要不要将您的秘书人选尽快定下来？” “嗯，你放桌上，回头我会看一看。”乔梁点点头。 许婵闻言点了下头，见乔梁没别的事，也就离开。 中午，乔梁在县食堂吃了午饭，便走回自己的租房午休，房子租在离县大院近的地方就是有个好处，来回很方便。 乔梁上楼时，走到自己房子所在的三楼，楼梯也同时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声音是从楼上传下来的，乔梁抬头一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是你？” 从楼上走下来的人看到乔梁，同样也倞咦了一声：“你也住这？” “对啊。”乔梁呵呵一笑，对方正是昨晚他在宏辉宾馆楼下夜总会碰到的黄红眉，乔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对方，心里是真的意外，有时候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你刚搬来的吧？不然我以前怎么没看到你。”黄红眉笑问。 “没错，我刚搬来没几天。”乔梁笑着点头，“你家在楼上？” “我租的，不是我家，我哪买得起房子。”黄红眉嘻嘻一笑。 “松北县的房子不贵，你努力一下，说不定回头能买上。”乔梁笑道。 “这不正在努力嘛，不过要买房也不能在松北买，得去市里买，那才能增值。”黄红眉笑道。 “你是松北本地人吗？”乔梁问道。 “我不是，我是贵北省人，不过我爸妈都在这边打工，来很多年了，我也就跟过来了。” 乔梁闻言恍然，对方是西南那边的人，江州倒是有很多从那边过来打工的。 大概知道了对方的情况，乔梁也没多问，毕竟交浅言深，不过看到黄红眉提着个包要出门的样子，乔梁还是随口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上班了？” “上个屁班，别提了，昨晚我们的场子被封了，听经理说这次很严重，短期可能开不了。”黄红眉嘴巴翘得老高，旋即又笑道，“要不是昨晚没上班，你这会哪里能遇到我，我通常都是早上下班，一觉睡到傍晚，然后直接去上班的，往常这个时候我还躺在床上睡大觉呢。” “那看来你得换个工作了。”乔梁笑道。 “不用换，先歇息几天吧，听经理的意思，回头可能要把场子开到其他地方，到时候接着去上班，反正提成挺高的，也不累。”黄红眉笑道。 乔梁闻言一愣，那个场所换个地方还继续开？尼玛，跟老子打游击啊。 乔梁愣神间，就听黄红眉继续道：“你说这县里边的领导也真的是闲的，正事不去管，管这种无聊的事，真的是吃饱了撑的，太烦人了。” 听到黄红眉的话，乔梁哭笑不得，知道黄红眉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乔梁也没计较，笑道：“这是违法的事，县里当然得管，你说有多少人因为玩这个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这是害人的玩意，必须得严禁。” “这哪能禁得了？”黄红眉颇有些不屑一顾，又好笑地看着乔梁，“你怎么跟个老学究一样，讲话也一板一眼的，我感觉你都跟那些领导有点像了。” 黄红眉说着看了下时间：“哎呀，不跟你说了，我约了闺蜜去逛街，先走了。” 黄红眉说完，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下楼去了，乔梁看着对方的背影，笑着摇摇头，这个黄红眉倒是挺有意思，大大咧咧的，跟人有种自来熟，长得虽然一般，但笑起来却是让人感觉格外舒服，尤其是那双眼睛跟会说话一样，让人印象深刻。 走进自己宿舍，乔梁很快就躺下午睡。 下午乔梁前往市里开会，会议是由市政府召集的，主要跟生态环境保护工作有关，因为松北县前些天才被省环保督察组点名，所以这次会议，市里边分管环保的副市长也拿松北县作为反面教材批判，搞得乔梁脸上火辣辣的，面上无光。 开完会后，乔梁来到了冯运明办公室，刚从外边回来的冯运明看到乔梁过来，不由开起了玩笑：“小乔，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我刚回办公室，你就踩着点过来。” “冯部长，可别这么说，我哪有胆子派人跟踪您啊，只能说咱俩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知道您这会在办公室，所以才过来的。”乔梁笑道。 “呵呵，两个大老爷们，还心有灵犀一点通……”冯运明笑道。 乔梁嘿嘿一笑，他现在和冯运明说话越来越轻松，两人相处也愈发随意，这种变化是可喜的，乔梁也喜欢这种状态，而冯运明显然也是更加将他当自己人看待了。 “对了，给你看看这份文件。”冯运明将办公桌最上面摆着的一份文件递给乔梁。 乔梁接过来看了几眼，惊讶道：“黄杰要去西北挂职？” “可不是，你提前结束挂职，咱们这边得派人补上这个缺啊，骆书记就把他的秘书给安排上了。”冯运明呵呵一笑，“因为去西北是挂职副縣長，黄杰的级别不够，骆书记还将他突击提拔了一下。” “这个黄杰，还真是狗屎运。”乔梁撇撇嘴，黄杰之前虽然是给骆飞当秘书，但级别只是正科，这次也算是借着挂职的东风将级别提上来了，但其他人偏偏也不太好说啥，毕竟去西北那苦兮兮的地方挂职，适当提一下级别作为照顾，别人是不好反对的。 “你也别说人家，要说运气好，你的运气还不够好？”冯运明瞅着乔梁笑道。 “冯部长，我的运气的确也是不错，但我经历的坎坷可一点不少，在西北，我可是曾经险些丢掉性命的。”乔梁咂咂嘴，言下之意是他有今天的地位和成就，都是靠自己拼来的。但乔梁很快又意识到光这样讲不妥，又及时补充道，“当然了，要是没有像冯部长这样慧眼识人的领导提携，我运气再好也是没用的。” “滑头。”冯运明笑着点了点乔梁。 乔梁咧嘴笑了一下，又道：“冯部长，晚上您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吃饭。” “行。”冯运明很干脆地点头，晚上他正好没啥事。 乔梁在冯运明办公室坐了一会，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事后，乔梁正准备离开，冯运明却是叫住乔梁，问道：“对了，小乔，张秘书长的事，你知道吗？” “张秘书长？”乔梁愣愣地眨了下眼睛，摇头道：“啥事？我不知道啊。” “张秘书长的工作要发生一些变动，马上就要调离现在的岗位了。”冯运明叹了口气。 “啊？”乔梁惊呼一声，看到冯运明的表情，乔梁意识到不好，急忙问道，“冯部长，张秘书长要调到哪去？” “市人大。”冯运明叹息了一声，冥冥之中，冯运明似乎在想自己未来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而此刻，乔梁听到这话则是呆了。 第1826章 斗而不破 乔梁一时呆呆地不知道说啥，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乔梁一下被惊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张海涛竟然会被调到人大去。 “冯部长，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乔梁喃喃问道。 “当然是今天的消息了，正式的任命还没公布呢，这是我今天从省組織部的朋友那听到的消息，估计明天就会正式公布了。”冯运明轻叹了一声，暗自为张海涛惋惜，张海涛的年纪，原本还是有希望往前进一步的，眼下被调到人大去，将来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乔梁听到冯运明的话，犹自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轻声自语道：“张秘书长干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调到人大去了？” “这还用说吗？你也不看看现在市里的一把手是谁，张秘书长又是跟谁一条心。”冯运明摇了摇头。 冯运明这么一说，乔梁就明白了，这是骆飞搞的鬼！想想也是，有也且只有骆飞有这个动机去搞这事，毕竟张海涛是偏向安哲那边的，如今安哲早就调走了，骆飞也坐稳了一把手的位置，他要开始清理身边不听话的人了，尤其是秘书长这个位置的人选，可以说是一把手的大管家，骆飞又岂能让一个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的人长期担任秘书长。 老话说得好，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骆飞就算是再庸才，也开始露出獠牙了！他动张海涛委实是正常，不动才是不正常。 但此刻，乔梁不由又想到，秘书长是进班子的，是省管干部，骆飞要动张海涛，难道省里边就没人替张海涛说话吗？尤其是安哲，他现在在省里边多少能说上一句半句的，他有为张海涛争取过吗？ 乔梁一下子想到了这茬，拿出手机，竟是迫切地现在就想给安哲打电话问个究竟，但随即，乔梁压制下了这个念头。 冯运明看出了乔梁的想法，问道：“你想给安秘书长打电话？” “是啊，我想问一下情况。”乔梁点了点头。 “不用问了，这事安秘书长也说不上话。”冯运明摆了摆手，看着乔梁道，“小乔，你是还没看明白这里头的道道。” “嗯？”乔梁疑惑地看着冯运明。 “小乔，你虽然成长了很多，但你还是需要历练，体制里的学问深着呢。”冯运明笑笑，“你想想看，骆书记要运作这事，不还得通过省里的领导？那骆书记又是谁的人呢？如果是那位出面了，你觉得安秘书长能说得上话吗？” “可……可是安书记现在颇受郑书记赏识，他可以在郑书记面前替张秘书长说话啊。”乔梁道。 冯玉明道：“这你就不懂其中的关窍了，郑书记是省里的一把手没错，但老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现在江州市的一把手是骆书记，涉及到秘书长这个重要位置的人选，省里边是不是得充分考虑骆书记的意见呢？ 虽然说骆书记没办法直接决定张秘书长这个级别的干部的任命，但是骆书记是有权利提建议的，而省里边考虑到秘书长这个位置是作为一把手的助手协助一把手统筹全局工作的，所以是会充分考虑骆书记的意见的。 所以，在骆书记向上面提出意见后，上头又有关领导那样的重量级领导帮忙发声，省里边是几乎不会反对这样一个调整的，哪怕是郑书记也不好直接反对。” 听了冯运明的话，乔梁若有所思。 冯运明看了乔梁一眼，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而且之前骆书记转正后，江州市的市长迟迟没有任命，一直等到郑书记调来不久后，才由郑书记看中的人来出任江州市市长一职，你还没明白其中的原因吗？” “这……”乔梁闻言一惊，看着冯运明，“冯部长，您的意思是说……” “你自个明白了就好，不必说出来。”冯运明挥手打断乔梁的话。 乔梁下意识点着头，他大概明白了冯运明的意思，早在之前骆飞成为江州一把手的时候，关新民完全可以趁着郑国鸿还没正式到任，将江州市市长一职突击提拔成自己人，但关新民没有那样做，而是让骆飞继续兼着市长。那个时候乔梁是清楚楚恒在极力争取市长一职的，他当时还很担心楚恒会如愿，毕竟对方已经跟骆飞穿同一条裤子，又骆飞又是关新民的人，有骆飞在其间帮忙穿针引线，再加上楚恒自身的能力，说不定关新民真会将楚恒提起来。但最后的事实证明，关新民并没有那样做。 当时到底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乔梁不清楚，此刻经冯运明一点拨，乔梁似乎明白了关新民的高明之处，对方这是故意留下这么一个重要空缺交给郑国鸿去提拔自己人，这不见得是要示好郑国鸿，却给自己留下了回旋的余地和伸展的空间。 真正的大佬之间斗而不破，说的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而关新民那样做，还能对外传递一个信号，让人知道他讲分寸，不会把吃相搞得太难看，这样一来，哪怕是郑国鸿调过来，在某些事上，同样也得顾虑影响。 一刹那之间，乔梁想了很多，也明白了那些大佬的手腕有多么高超，这让乔梁隐约之间有些浑身发凉，他发觉自己之前有些膨胀了，尤其是他破格提拔后，还觉得自己挺了不起，但现在想想，他和上头那些真正的大佬比起来，真的是太嫩了，说句不夸张的话，在那些大佬面前，他这点道行，就如同孙悟空在如来佛的五指山中，一点都不够看。 甚至在楚恒眼里，说不定也觉得他乔梁稚嫩得很，可以随意控制吧？想到这，乔梁哆嗦了一下，万万不能让楚恒发觉自己已经脱离了控制，否则楚恒只会用出更卑鄙更恶毒的手段来，在他没有百分百的实力和楚恒抗衡前，一定要在楚恒面前伪装好，不能露出破绽。想到这，乔梁寻思待会得和苏妍联系一下，既然来了市里，那理论上就得和苏妍这个假冒情侣走走过场，做戏必须做全套！ 也不知道出神了多久，乔梁慢慢回过神，看着冯运明道：“冯部长，晚上吃饭，将张秘书长也叫过来一起吧？” “嗯，我正有此意。”冯运明点了点头。 “对了，张秘书自己知道这事吗？”乔梁问道。 “消息既然能传出来，张秘书长肯定也是知道了。”冯部长无奈笑笑，“张秘书长好歹也干到了副厅这个层次，你难道觉得他在上面会没有一点自己的人脉吗？” “哦。”乔梁愣愣点着头，心里却是为张海涛难受，但凡是还有一点上进心的人，突然遭受到这样的打击，那种挫败感可想而知。 接下来，乔梁又在冯运明办公室呆了一会，给张海涛打了电话，约了对方晚上一起吃饭后，乔梁从冯运明办公室里离开。 从楼里出来，乔梁正准备离去时，迎面却是碰到一个人，看到对方，乔梁皱了下眉头，心说这人还真是经不得念叨，冯运明刚刚在办公室和他聊过黄杰，这会就碰到了，还真是说曹操就遇到曹操。 迎面走来的人正是黄杰。 黄杰也没想到会在大院里碰到乔梁，短暂的出神后，黄杰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乔大縣長嘛，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这里了？来指导工作？” “指导工作不敢当，听说黄科长要高升了，我这是来向黄科长贺喜呢。”乔梁笑呵呵道。 “当真？”黄杰愣了一下，险些就信了乔梁的话，一看到乔梁脸上戏谑的表情后，黄杰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恼羞道，“乔梁，你不好好在松北做你的工作，跑来市里干嘛？” “呵呵，黄科长是市领导吗？我来市里干嘛，还得向你汇报？还有，这市里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吗？怎么，黄科长的权力比骆书记还大，能禁止谁能不能来？我看骆书记也没你这么大的口气吧。”乔梁毫不留情嘲讽道。 黄杰被乔梁这话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情急之下有些失言，这会被乔梁抓住话柄，黄杰一下也不好反驳，心里头对乔梁愈发怨恨。如果突然看不到本書，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恼火地看了乔梁一眼后，黄杰轻哼一声，自己现在也提副处了，离乔梁只有一步之遥，等他去西北挂职回来之后，又有骆飞关照他，说不定也能再次提拔，到时候就和乔梁平级了，现在姑且让这小子继续嘚瑟，自己早晚有超过他的一天。 乔梁看着黄杰一脸气愤离开，咧嘴笑了笑，也懒得乘胜追击，他这会因为张海涛的事而搞得心情不佳，委实也没心情去耍弄黄杰。 说实话，乔梁心里面还真没将黄杰放在眼里。 第1827章 入戏太深 乔梁从市大院出来后，就来到了广电局，苏妍这会正在上班，看到乔梁过来，苏妍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乔梁，“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不行吗？”乔梁似笑非笑道。 “当然可以，巴不得你过来，最好是天天来接我下班。”苏妍笑道。 听了苏妍这话，乔梁眉头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对双方这段假冒的感情，苏妍似乎有点入戏，这可不好，回头有必要再提醒下苏妍，演戏可以，但要把握住度。 想到双方的所谓交易和合作，乔梁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为了麻痹楚恒，自己也是拼了。 “咦，乔梁，乔老弟？”乔梁和苏妍在说话时，门外经过的广电局局长孔杰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喊道。 “孔局长孔兄好。”乔梁看到孔杰，连忙打招呼。 孔杰笑呵呵地看着乔梁：“老弟，乔縣長，稀客啊，现在要见你可真不容易。” “老兄这话说的，你如果要找我，一个电话打过来，我随叫随到。”乔梁笑道。 “那敢情好，下次咱们约个时间一起吃饭。”孔杰笑道。 “好啊，你定个时间，我一准儿到。”乔梁满脸笑容地点头，他对孔杰的印象一直很好，这是个敢于坚持原则的好干部。 两人寒暄了几句，孔杰目光在乔梁和苏妍身上打了个转，笑眯眯地问道，“乔老弟今天过来是找苏主任？” “对，我过来看看苏妍。”乔梁笑着点头。 孔杰闻言恍然，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暧昧地朝乔梁眨眨眼，笑道，“那你俩聊，苏主任啊，反正也快下班了，我给你特批个假，你现在可以提前下班。” 孔杰说完笑呵呵走开了。 得到孔杰特批，苏妍喜滋滋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提着小包和乔梁一起离开，两人从楼里出来时，遇到了电视台现在最炙手可热的主播之一，伍文文。 乔梁看到伍文文，眼神闪了一下，她就是楚恒安排到电视台的那个女大学生新欢，这会遇到对方，那他今天来找苏妍可算是大功告成，没白来。 苏妍和伍文文显然很熟，两人很是热情地打着招呼，乔梁冲伍文文点头笑笑，伍文文也点头示意。 苏妍和乔梁走后，伍文文看着两人的背影，接着摸出手机给楚恒打了过去…… 街道上，乔梁和苏妍慢慢走着，苏妍因为今天乔梁主动到广电局来找她，显得很是开心，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 “苏妍，咱们只是合作关系，你别入戏太深了。”乔梁很不合时宜地说道。 “你这人也太扫兴了。”苏妍原本正喜滋滋挽着乔梁的胳膊，听到乔梁这话后，登时就不高兴了，嘴巴翘得老高。 “我只是提醒下你。”乔梁呵呵笑道。 “不用你提醒，我记着呢。”苏妍哼了一声，撇开乔梁的手。 见苏妍似乎真的生气，乔梁岔开话题，“刚刚那个伍文文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那当然呢，要不然你以为楚能看得上他？”苏妍撇撇嘴，“你看那伍文文，经过楚的滋润，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比起之前刚踏出校园时的青涩，现在更迷人了。” 乔梁挑了挑眉头，没说话。 苏妍看了乔梁一眼：“怎么不说话？妒忌了？” 乔梁哼了一声，发出一声冷笑。 苏妍寻思片刻道：“楚这个人，胆大心黑，又格外小心谨慎，狠辣无情，但凡是他的敌人，基本都被他搞掉了，和这样的人做对是很危险的。” 说完这话，苏妍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想到自己和乔梁联手忽悠楚恒，苏妍有时候也会感到恐惧，但她又对楚恒妄图操纵和控制她的人生深感不满，她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她并不想成为楚恒的傀儡，一辈子受楚恒控制，所以她才会坚定的要和乔梁合作下去。 “今天我来找你，估计那个伍文文也会跟他汇报的，以后咱们时不时通过这样一些举动，加深他对咱们的信任，让他不会怀疑咱们。”乔梁说道。 “原来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这。”苏妍白了乔梁一眼，“我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你难得来我们局一趟。” “不管咋说，我都是去找你不是？”乔梁笑道。 苏妍哼了一声，虽然不满，但她是个理智胜过情感的女人，尤其是她和乔梁的目的一致，因此她也不会去较真一些没意义的事。 “晚上一起吃饭吧。”苏妍主动说道。 “晚上恐怕不行，我另有安排。”乔梁摇摇头，“下次吧。” “我这冒牌女友当得也太不值了，连吃顿饭都费劲。”苏妍不满道。 “晚上真有事，下次吧，咱们另外找个时间，这次真不是推脱。”乔梁笑道。 苏妍闻言，也没再说啥。 松北。 张顺发下午没有去上班，而是去车行看了一下午的车，美滋滋想着自己回头要买辆什么样的车，房子意外卖出了比市场行情高很多的价格，对于张顺发来说，这真的是天上掉钱了。 张顺发甚至还向那个干中介的朋友打听他目前住的地方周边有没有二手房在卖，朋友给他推荐了一套100平出头的，装修比他目前自己住的这套好很多，价格也才只要70万，张顺发已经盘算好了，回头他把那套买下来，手头还能剩个三四十万，到时候还完钱，买辆十几万的车子绰绰有余。 一想到这，张顺发就开心得不得了，时不时就哼起小曲儿，临近傍晚的时候，张顺发提前去松北酒店定好了包厢，然后给媳妇打电话，让媳妇呆会早点过来，顺便又给姐夫凌宏伟也打了个过去，让凌宏伟别忘了晚上来松北酒店吃饭。 张顺发坐在酒店门口抽烟时，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张顺发第一时间接了起来，开口就笑道：“董哥，你现在可别催我债，你知道我回头就有钱还你了。” “不是欠债的事，是你那房子的事，小张，我朋友不买你房子了，你过来中介店一下，你俩把合同解约了。”电话那头，董哥大咧咧道。 张顺发一听登时傻眼，赶紧道：“董哥，不行啊，这合同都签了，白纸黑字，哪能说不买就不买。” “人家就是不买了，你还能强卖不成？”董哥不客气道，“你赶紧过来。” 董哥说完径直挂了电话，张顺发拿着手机站在原地直发呆，好一会，张顺发回过神来，撒腿往房产中介店跑过去。 酒店和房产中介店就隔了条街，张顺发到的时候，董哥已经已经带着朋友坐在店里了，看到张顺发过来，董哥开口道：“小张，我朋友觉得价格贵了，不买了，现在要解约。” “可是这合同签了，你不买就违约了啊。”张顺发瞪着眼睛，眼看着天上掉下来的一笔横财要没了，张顺发一下不能接受。 “人家就是不买了，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董哥敲了敲桌子。 张顺发的中介朋友看到这场面，走到张顺发身边，小声提醒道：“老张，合同里白纸黑字写着，违约得赔偿双倍定金，这种事，告到法院也是你赢。” 张顺发一听，眼神亮了起来，拿出自己身上的那份合同，指着合同上面的违约条款，道：“董哥，你看见了没有，按合同规定，违约了就得赔偿双倍定金，你朋友要是反悔不买，不仅定金不能退给他，他还得赔偿我十万。” 张顺发说完，小心地瞅了董哥一眼，他明显对对方有些发怵，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董哥，你是社会人，做人要讲信用，这话可是你的口头禅，你看看，眼下这个情况，可是你朋友违约了，你可不能不讲道义。” 听到张顺发的话，董哥咂咂嘴，明显露出了一脸为难的样子，好一会，董哥才不耐烦地站起身，对着朋友道：“你说你这事搞的，买房子是大事，你也不慎重一点，现在好了，你要不买，就得赔人家违约金。” “算了，赔就赔吧，谁让咱违约在先。”董哥的朋友无奈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董哥的那位朋友当场又打了十万块的违约金过来，然后双方解除了买卖合同，一直到董哥带着那位朋友离去，张顺发都还有些愣神，十万块的违约金再加上原来的定金十万，他莫名其妙就赚了20万，而房子还在他手头上，虽然这20万比不上把房子卖出去赚的多，但20万可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关键是他啥也没干就得了20万。 张顺发感觉自己今天真的是被馅饼砸中了。 第1828章 值得培养 张顺发还在发呆时，旁边的中介朋友啧啧称奇道，“老张，你这单真是让我开眼了，我干中介几年，像你这样的买卖单还是头一回见，这客户是不是傻啊，感觉像是有钱没地儿花似的。” “说不定人家就是钱多。”张顺发回过神来，一张脸笑得跟菊花似的，“人家这叫敞亮，懂不？” 中介朋友呵呵一笑，这哪是敞亮，这分明是人傻，就他干中介几年的经历，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买房的客户，通常就是违约的，也会跟房东商量，努力想把定金退回去，这种二话不说就掏双倍定金赔偿的，他是头一遭碰到，而且对方一开始要花比市场价高三四千一平的价格买张顺发的房子，这分明也是透着古怪。 中介朋友心里如此想着，但并没把话说出来，毕竟张顺发实打实的赚了20万，真金白银摆在眼前比啥都有说服力，哪怕他觉得事情怪怪的，这会也没必要多嘴，徒增人反感。 “兄弟，我走了，回头请你吃饭。”张顺发拍拍屁股站起来，下午刚买的一包中华，张顺发抽出一根点了起来，剩下的直接扔给中介朋友。 “哟，中华啊，老张，你现在阔绰了啊。”中介朋友笑道。 张顺发咧嘴一笑，整个人都抖起来了，手头20万，他这辈子到现在都没有过这么多钱的时候，唯一可惜的是房子没卖出去，否则岂不是赚更多？ 张顺发哼着歌走回酒店，正好碰到媳妇刚带着孩子打车到达，张顺发不由冲着媳妇挥挥手。 “顺发，你到底搞啥子，吃饭在哪不能吃啊，非得到这酒店来，听说这松北酒店很贵的。”张顺发媳妇一看到丈夫就嚷道。 “怕啥，咱又不是吃不起。”张顺发派头十足道，“我姐夫老是嫌我没出息，今天我就要把这个面子挣回来。” “你有病，姐夫那是希望你努力，又不是嫌弃你。”张顺发妻子说道。 两人说着话，张顺发看到一辆红色的本田缤智开过来时，登时眼睛一亮，那是他姐姐张艳的车。 快步迎上去，车子停稳，张顺发探头往里看了一眼，没看到姐夫凌宏伟，张顺发不由皱眉：“姐，我姐夫呢，他咋没来。” “他晚上要加班，没空过来，咱们自己吃。”张艳摇了摇头，看着弟弟道，“你说你今天有大喜事，到底啥事啊？怎么还请到这里来吃饭了？” “姐，待会吃饭再慢慢跟你说。”张顺发笑道，心里头有些失望，姐夫凌宏伟没来，让张顺发一下没有了显摆的对象。 县检办公楼，凌宏伟正在处理公务，他的手里拿着一份名单，这是凌宏伟反复斟酌后，决定对内部进行人事调整的一份名单，其中，尤以内部中层干部为主。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要办案，手底下就得有一批信得过并且能力出众的人，这两年来，黎江坤在单位带头败坏风气，凌宏伟之前拿对方没办法，现在有了乔梁支持，凌宏伟终于可以刀刃向内，狠狠对内部来一次整顿。 手上这份名单涉及到的几个关键中层干部调整，凌宏伟打算利用今天晚上的时间，一一找对方谈话。 江州。 位于闹市区的某家饭店，乔梁过来订好包厢并提前点好菜后，就给冯运明和张海涛发了信息过去，等候两人的到来。 张海涛来的很快，比冯运明更早一步到达，看到包厢里只有乔梁一人，张海涛笑道，“老冯还没来吗？” “冯部长还没来。”乔梁笑着点头，起身替张海涛拉开椅子，“秘书长，您坐。” “看来只有我是大闲人一个，来得早。”张海涛笑呵呵坐下。 听到张海涛这话，乔梁没来由有些难受，张海涛看似面带笑容，但这话里头却是透着一股心酸。 “秘书长，我觉得您没必要丧气，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您将来说不定还有重新启用的机会。”乔梁说道。 “小乔，看来你也听到消息了。”张海涛笑了起来，“不过你哪里看到我丧气了？我分明是精神得很。” 看到张海涛的样子，乔梁心里更加难受，他觉得张海涛是故作欢笑，内心深处肯定是万分失落。 “小乔，你这是在替我担心吗？”张海涛笑了笑，“其实大可不必，我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没啥好失落的。” 乔梁闻言，一下不知道该说啥，张海涛看起来很豁达，但这豁达里头，却又包含了多少无奈？ “小乔，人这一生，难免会起起落落，有高峰就会有低谷，关键是要有平常心，得意时莫猖狂，失意时莫气馁，只要我们自己能端正心态，那一切挫折都不算什么。”张海涛洒脱地笑道。 “秘书长，您莫不是看破红尘了？”乔梁挠头道。 “你小子说的啥话，我要是看破红尘，岂不是得出家当和尚了？”张海涛好笑地看了乔梁一眼，“小乔，你还不够了解我，否则就不会问出这样的话。” “了解你啥？”门外传来冯运明的声音。 冯运明一进门就听到了张海涛这话。 张海涛笑着将刚才和乔梁的对话说了一遍，冯运明听了脸色一黯，道，“老张，你真不失落？” “老冯，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张海涛笑道。 “唉，看来我活得还没你通透，以后我得向你学习。”冯运明苦笑道。 张海涛笑了笑，道，“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今天难得小乔请客，咱们好好宰他一顿。” “秘书长，今天晚上酒管够，保证您喝得痛快。”乔梁笑道。 三人笑了起来，围桌而坐。 就在他们准备吃饭时，一场饭局也刚要开始，楚恒和骆飞，包括两人的秘书，薛源和黄杰，在开元大酒店的一间豪华包厢里，四人分主次坐着，由薛源张罗着倒酒，四人一起干了一杯。 “小黄，今天这顿饭就当是你的送行宴了，去了西北，可别给我丢人，乔梁能在西北干出一番模样，你也不能差了，必须给我干出成绩来。”骆飞喝了口酒，咂咂嘴，对黄杰说道。 黄杰闻言连忙站起身，“骆书记您放心，我去了西北，一定不给您丢脸。” “嗯，有这个信心就好，我看好你，只要能沉得下心来干工作，我相信你的能力是没问题的。”骆飞点了点头，他对黄杰的栽培也是费了些心思的，这次利用乔梁提前结束挂职留下来的空缺，他将黄杰突击提成了副处，这样黄杰就能去补乔梁的缺，回头等黄杰挂职结束，他又能名正言顺将黄杰再提一级，到时候黄杰就能和乔梁一样，成为独当一方的县处级主官了。 一旁，楚恒目光在骆飞和黄杰脸上转了转，最后落到了自己秘书薛源头上，突然心生一计，不动声色道，“骆书记，小黄去西北挂职，那您身边可没趁手的人可用了。” “我也在为这个事头疼呢，中午才刚吩咐刘本涛再给我物色一个机灵点的秘书。”骆飞笑着摇头。 刘本涛是骆飞的人，现任副秘书长兼委办主任。 “骆书记，您觉得小薛怎么样，要不让他去给您当秘书吧。”楚恒笑道。 “小薛？”骆飞一愣，转头看着薛源。 薛源此刻也没有想到楚恒竟会提议他去给骆飞当秘书，一下子怔住。 骆飞收回目光，很快笑道，“老楚，小薛是你的秘书，他要是来我这，那你岂不是得重新挑个秘书。” “骆书记，我这不打紧，您事务繁多，又都是要紧的事，身边时刻都离不开一个得力的助手帮您分忧，我觉得小薛挺合适，而且他有经验，去了就能直接上手，不用别人带，可以让骆书记节省很多精力。”楚恒笑道。 “倒也是。”骆飞点点头，薛源毕业于京城名牌大学，硕士研究生，当时考进委办的时候笔试面试都是第一，而且他有干秘书的经验，确实是很合适的一个人选，同时因为骆飞和楚恒碰面的次数多，所以平时也没少见到薛源，对薛源的印象很不错，很机灵又有眼力劲的一个年轻人。 心里想着，骆飞再次看向薛源，问道，“小薛，你愿意来我这边工作吗？” “愿意。”薛源压制住心里的激动，“只要楚市长同意，我当然愿意跟在骆书记身边为骆书记服务，进一步提高自己，也不辜负楚市长对我的期望。” 薛源一番话说得好听而又得体，既夸了骆飞，又照顾了楚恒面子，哪怕是主动提议薛源去给骆飞当秘书的楚恒，此刻也不禁微微点头，对薛源暗暗称赞了一句：这小子值得培养。 骆飞听到薛源的话后，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既然薛源同意，骆飞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当领导多年，骆飞很清楚，有一个趁手的秘书，可以让自己省心很多，而且薛源能够获得楚恒的认可，那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在他眼里，他一向都是对楚恒高看一眼的，而且，现在他对楚恒十分信任。 楚恒看到骆飞的反应，知道骆飞是同意下来了，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脸上露出一缕不易觉察的莫名的笑…… 第1829章 介绍女朋友 楚恒和骆飞三言两语间，薛源的命运就被决定，由楚恒的秘书变成了骆飞的秘书，这对于薛源来说，职务一样，秘书还是秘书，级别也一样，正科依然还是正科。 薛源是在担任楚恒秘书期间，从副科被提拔成正科的，所以他的级别短时间内不会再提拔。 尽管职务级别都和原来一样，但这一步调动，对薛源个人而言，却是一次巨大的跃升。 从常务副市长的秘书，变成了一把手的秘书，薛源可以说是从市里众多秘书中脱颖而出，今后，他的头上可以加上一个头衔，江州第一秘。 此刻表面平静的薛源，心里实则激动不已，被巨大的喜悦填满，只是为了不让人看出他的真实反应，薛源一直在努力控制着。 旁边的黄杰对这个结果惊讶不已，没想到薛源突然之间就会接替他成为骆飞的秘书，这让黄杰对薛源的态度不由热情了几分，毕竟以后薛源就是骆飞的秘书了，而他今后不在骆飞身边工作，委实有必要跟薛源搞好关系。 几人的饭局持续到晚上九点，骆飞喝得醉醺醺地离开了，楚恒晚上的兴致也很高，陪骆飞喝了很多，将骆飞送上车后，楚恒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返回包厢。 包厢里，除了楚恒外，薛源也还没走，薛源是刚刚吃饭中途看到楚恒私下给他发的短信，让他饭后留下来。 此刻，包厢只剩下两人，薛源很有眼力地站在楚恒身旁，见楚恒要去拿桌上的酒瓶，薛源快一步帮楚恒拿到跟前，道，“楚市长，您还要喝？要不我让服务员再送几个热菜过来。” “嗯，让服务员进来吧，把这些剩菜撤下，重新上几道菜。”楚恒淡淡点了点头。 薛源闻言，有些疑惑地看了楚恒一眼，楚恒今晚可是喝了不少的，难道还没尽兴？ 没敢多问，薛源让服务员进来将桌上已经凉了的饭菜撤走，重新又点了几个。 “小薛，你也坐。”楚恒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薛源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坐下。 “小薛，有女朋友了没有？”楚恒目光灼灼地盯着薛源。 在薛源跟着楚恒做秘书的这些时间，楚恒从来没有问过薛源的个人问题。 薛源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要点头回答有，看到楚恒的眼神时，薛源鬼使神差就改了口，摇头道，“没有。” “哦……”楚恒听到这话，脸上一下露出了笑容，话锋一转，又道，“小薛，去给骆书记当秘书，你是不是很激动？” “楚市长，没有您就没有我的今天，我一切听您的指示，就算去了骆书记那边，我也还是您的兵，只要楚市长您有吩咐，我都坚决完成。”薛源信誓旦旦表态道。 楚恒听得一笑，薛源的态度还是让他满意的，不过生性多疑的他，又岂会简单相信薛源的一番口头之词？ 手机叮咚响了一下，是短信来了，楚恒拿起来看了一眼后，起身站了起来，对薛源道，“小薛，你先等一下，我去接个人。” 楚恒说完转身离开包厢，只剩下薛源一人。 薛源看着楚恒的背影，纳闷地坐了下来，他被楚恒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骆飞已经走了，薛源不明白楚恒单独让他留下来做什么。 酒店楼下，楚恒走下来的时候，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子正在酒店门口四下张望着，看到楚恒，女子眼神亮了起来，快步走过来，“楚哥，你在哪个包厢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我自个上去，就不用麻烦你下来接了。” “呵呵，因为我有点事要先交代你。”楚恒淡然一笑，如果不是因为要把事情先交代清楚，他又岂会下来接对方。 “楚哥，啥事啊？”女子好奇的问道。 “文文，我打算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楚恒笑道。 “啊？”女子呆住，直愣愣地看着楚恒，“楚哥，你开玩笑的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楚恒收起笑容。 “楚……楚哥，我是你的女人啊，你给我介绍男朋友，这算啥呀。”女子呆呆地看着楚恒，显然是无法理解。 楚恒皱了皱眉头，这女人啥都好，就是没有苏妍机灵，想想之前自己要将苏妍介绍给乔梁时，跟苏妍一说，苏妍就能明白过来，眼前的女人却是反应笨了点，不过想想也不能怪对方，对方才刚毕业一两年，还相对单纯。 “文文，你跟着我无名无分，以后也只会耽误了你，明白了吗？”楚恒淡淡地看着女子，“而我给你介绍的男朋友，却是很有前途的一个青年才俊，你跟了他，是不会吃亏的，以后说不定还能成领导夫人。” “楚哥，可……可是我不想离开你啊，我要是有啥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指出来，别不要我好吗？”女子弱弱地看着楚恒，明显对楚恒有些害怕，又有些依恋。 听到对方的话，楚恒心里头竟是产生一丝悸动，看着女子的眼神露出了些许温柔，但很快，那股温柔就被决绝无情所取代。 楼上包厢，薛源焦急等待着，不时抬手看看时间，楚恒下去接人已经有些时间，薛源也不知道楚恒是要接谁，只不过楚恒的举动委实是让他有点琢磨不透。 约莫又等了六七分钟，薛源才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其中夹杂着高跟鞋的声音。 薛源站起身，就看到门外楚恒跟一年轻漂亮女子走了进来，薛源看到女子，隐隐感觉有些眼熟，等对方走近一点时，薛源目光一动，他已经认出了女子是谁。 “小薛，等久了吧？”楚恒笑呵呵道。 “没有没有，反正我也没啥事。”薛源笑道。 “来，小薛，给你介绍一位美女主播。”楚恒笑着指了指身旁的女子，道，“你认识她吗？” “好像看着有点眼熟呢。”薛源装着认真的样子看了女子一眼，他其实已经认出女子是谁，但此刻却是佯装不认得。 “觉得眼熟就对了。”楚恒笑道，“她是咱们市电视台的知名主播，伍文文，我一个亲戚的女儿。” “您亲戚的女儿？”薛源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了？”楚恒见薛源的反应有些奇怪，皱了皱眉头。 薛源回过神来，连忙摇头道，“没没，我是太惊讶了，没想到伍小姐竟会是您亲戚的女儿，我之前可没少看咱们市电视台的节目，特别是伍小姐主持的晚间新闻栏目。” “谢谢。”伍文文瞄了薛源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脸上的神色分外复杂。 一旁，楚恒笑了起来，“小薛，你喜欢文文的节目是吗？那敢情好，我把她介绍给你，如何？” “介绍给我？”薛源傻傻地看着楚恒，“楚市长，您是啥意思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楚恒呵呵笑道，“你不是还没女朋友吗？正好文文也还单身，我觉得你俩很合适，你们啊，以后可以交往。” 薛源脑袋嗡地一下，这会终于明白了楚恒的意思，原来对方是要把伍文文介绍给他当女朋友，这也是为什么楚恒刚刚会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原来目的在这。 “小薛，你不愿意？”楚恒看着薛源。 “我……我……”薛源想说自己其实是有女朋友的，但碰上楚恒的眼神，薛源心头一颤，忙道，“我当然愿意，就怕我配不上伍小姐。” “你都没跟文文交往呢，怎么会知道配不配？”楚恒笑了起来，“文文就喜欢你这种年轻有为又有上进心的，我觉得你俩很搭配，不然我怎么会将她介绍给你。” “楚市长，谢谢您对我的关心。”薛源感激道。 “你是我的秘书，我自然要关心你，今后你去骆书记身边工作，会越发忙碌，文文跟你在一起，至少能照顾你。”楚恒笑道，“你别看文文长得娇滴滴的，她可是很会照顾人的。” 薛源闻言呐呐点头，也不敢反对，只是他此时看着楚恒的眼神里带着些许诡异。 楚恒并不知道，在之前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薛源无意中在黄原一家高档酒店见过楚恒和伍文文在一起，楚恒搂着伍文文的腰，两人举止亲密，一起进了房间，说两人是亲戚关系，薛源一点都不信。 “来，文文，你也坐过来，咱们一起喝一杯。”楚恒朝伍文文招手道。 伍文文闻言乖巧地走了过来，三人一起喝了一杯后，楚恒道，“文文，你也主动一点，小薛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你俩在一起就是天作之合。” 楚恒说着又倒了一杯酒，“这杯酒我敬你们两个，祝你俩啊……早日修成正果。” 听到楚恒的话，薛源和伍文文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配合着楚恒喝了一杯。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满脸笑容的楚恒，薛源心里莫名感到发寒，他跟着楚恒也有些时间了，但今晚他仿佛才第一次认识了楚恒，这个曾经让他当成奋斗楷模，曾经让他颇为敬佩的领导，此时在他心里的形象变得扭曲起来…… 薛源隐隐感到了楚恒的可怕，完全颠覆了他之前对楚恒的认知。 第1830章 做局 三人的宴席持续到了十一点，薛源最后喝醉了，由楚恒送上了出租车。 只是，车子离开后，原本在楚恒面前已经醉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薛源，一双眼睛却是变得炯炯有神起来，那清醒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醉意。 “师傅，往回开，在酒店外的马路边停一停。”薛源吩咐着出租车师傅。 出租车司机闻言奇怪地看了薛源一眼，依言照做。 车子开到酒店外的马路边停下，薛源从车窗里往外张望着，这时候，正好看到楚恒和伍文文上车，伍文文还下意识挽着楚恒的胳膊。 看到这一幕，薛源目光阴沉，看着两人上车后，薛源吩咐出租车司机跟上两人的车子。 车子在市区道路行驶着，最后停在了一处小区前，薛源看着伍文文和楚恒一起下车，然后跟着楚恒进了小区。 这个小区薛源自然熟悉，楚恒的家在这里，身为楚恒的秘书，薛源对领导的住址再了解不过。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薛源脸上闪过莫名的神色，此刻的他，有一种恼羞成怒的屈辱感，更有一种恐惧。 薛源隐隐猜到了楚恒的目的，楚恒将伍文文介绍给他，并不是真心想替他介绍女朋友，而是想通过伍文文来控制他。 这让薛源充满了愤怒，一来是因为楚恒用心险恶，其次，楚恒把他当成什么了？将其自个玩过的女人塞给他，楚恒是把他当成捡破鞋的吗？ “小伙子，你到底还走不走？”司机不耐烦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走走。”薛源回过神来，又回头望了楚恒的小区一眼，嘴唇紧紧抿着，暗暗告诉自己要懂得忍耐。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将来的仕途前程还需要楚恒提携，必须得让楚恒满意，别说楚恒只是给他安排一个女朋友，就是楚恒给他安排个祖宗，他都得供起来，至于他现在的女朋友，薛源咬了咬牙…… 松北，凌宏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今天晚上连续进行了三场谈话，他嗓子都快冒烟了。 卧室里，凌宏伟妻子张艳躺在床上看手机，等着丈夫一起休息，11点多的时候，凌宏伟才洗漱完躺在了床上，张艳看了丈夫一眼，随口问道，“晚上怎么这么晚？” “和单位的几个中层谈话，接下来内部会有一番大调整，那些混日子不干事，没有原则性的，要通通撤换掉。”凌宏伟答道。 “你这样搞会不会得罪人啊？”张艳有些担忧地看着丈夫。 “干工作哪能不得罪人？除非你不想认真做事，否则得罪人就是不可避免的。”凌宏伟不以为然道。 “可你这样搞，以后会不会被人报复？现在有新来的那个乔縣长在支持你，回头乔縣长要是调走了，你怎么办？”张艳眉头微蹙。 “呵呵，想那么多干嘛，我只知道我一日还在这个位置上，就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之前是没办法，现在有乔縣长支持，我要是不努力干点成绩出来，那也愧对乔縣长的信任。”凌宏伟笑道。 张艳闻言，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太了解丈夫的性格了，知道自己劝说也没用，索性也不多说。 “对了，今天我弟弟遇到一件事挺怪异的。”张艳说道。 “啥事？”凌宏伟一听妻子提起这个，才想起晚上小舅子张顺发要在松北酒店请吃饭的事，不禁问道，“你弟弟今天咋回事，平时不是连三餐吃饭都快成问题了，怎么今天有钱在松北酒店请客了？” “我要说的正是这事……”张艳不由将自己今晚从弟弟那听说的事说了一遍。 凌宏伟原本静静地听着，听到后边，凌宏伟咕噜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直勾勾盯着妻子，眼珠子瞪得滚圆。 “宏伟，你干嘛呢，眼神那么吓人。”张艳被丈夫吓了一跳，问道。 “马上打电话让你弟弟过来。”凌宏伟目光凛然，沉声道。 “咋了，这都几点了，有事不能明天说？”张艳看了下手机，又道，“你瞧瞧，现在十一点多了。” “让他现在立刻过来。”凌宏伟态度坚决，脸上是不容置疑的神色，看着妻子道，“我要是没有猜错，这是一个陷阱。” “啥陷阱？”张艳认真了起来，“宏伟，你可别吓我。” “我吓你干什么？你以为天上会掉馅饼，钱就那么好赚？”凌宏伟瞪着眼睛，“即便是天上掉馅饼，这馅饼怎么没掉到别人头上，凭什么就掉到你弟弟头上？” “可……可是他那是卖房子，人家违约不买了，所以赔了他违约金啊，那是有合同白纸黑字规定的。”张艳说道。 “你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现在各种行贿手段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凌宏伟神色严肃，“我在检察系统里干了这么多年，见过的案例实在是太多了，就拿你弟弟这事来说，之前就有相似的案例，有的非法商人向领导行贿，就是用这样的方法，通过购买指定的房子，支付比市场价高许多的价格，变相给领导输送利益，有的更进一步，则是像你弟弟今天这事一样，先支付定金，然后反悔，最后赔偿双倍定金，如此一来，领导也能光明正大的收下这笔钱，种种案例，可以说是不胜枚举。” 张艳听到丈夫的话吃惊不小，又有些不解道，“可我弟弟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啊，人家行贿他干嘛。” “别人当然不会行贿他，但如果是有人冲着我来呢？”凌宏伟幽幽道。 “不会吧？”张艳这次真被吓到了，如果真的是像丈夫说的那样，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张艳立刻拿出手机拨号让弟弟过来。 电话打通，张顺发那边乱哄哄的，正跟朋友喝酒，今天发财了的他，在酒店请完姐姐吃饭后，又喊了一帮朋友一起去大排档，开始了今晚的第二场酒席。 接到姐姐的电话，听到姐夫凌宏伟让他现在过去，张顺发还有些不乐意，直至张艳发了火，让张顺发马上过来，张顺发才不情不愿地打车前往。 到了姐姐家里，张顺发一进门就看到姐夫凌宏伟绷着脸坐在沙发上，此时的张顺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嘴上嚷着道，“姐夫，啥事啊你，晚上请你吃饭你不来，这么晚了，又非得叫我过来，我姐在电话里还不说啥事。” “顺发，你给我说说你今天卖房子的事，一字不落地给我详细说说。”凌宏伟严肃道。 “我以为啥事呢，就这事啊？姐夫，你不会明天再找我啊，非得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正跟朋友喝着呢。”张顺发咧咧嘴，浑不在意地说着。 “你个混小子，给我认真点，这是大事，你知道吗？”凌宏伟一脸恼火，厉声道，“马上把事情给我详细说一遍。” 张顺发见凌宏伟真动怒了，也不敢再嘻嘻哈哈了，连忙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起来。 事情跟凌宏伟刚刚在妻子那听到的差不多，但从张顺发嘴里说出来，无疑更加详细，也多了一些细节，凌宏伟听完后，目光阴沉，看了小舅子张顺发一眼，接着拿出手机，犹豫片刻，拨通了乔梁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乔梁今晚和张海涛、冯运明喝了不少酒，这会已经在休息，愣是被凌宏伟的电话吵醒，见是凌宏伟打来的，乔梁疑惑地接了起来。 “乔縣长，打扰您休息了吧。”凌宏伟听出乔梁的声音有些迷糊，猜到乔梁可能睡觉了，有些歉意道。 “没事，凌检，这么晚打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乔梁问道。 “乔縣长，我怀疑可能有人做局要陷害我。”凌宏伟说道。 “怎么回事？”乔梁的睡意一下消失，清醒了过来。 凌宏伟便将今天发生在小舅子身上的事说了一遍，并且说出了自己之前听到过的相似案例，乔梁听完一下严肃起来，“凌检，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事情就非同小可了，你必须第一时间同纪检部门的同志联系，主动说明情况。” “嗯，我明白，我待会就给市检的领导打电话，详细交代事情的原委。”凌宏伟点了点头，又道，“不过我想着在和市检的领导打电话前，先和您通气一声。” 乔梁闻言立刻明白了凌宏伟的意思，如果有人要做局陷害凌宏伟，那多少也有冲着他来的意思，因为凌宏伟是他目前在松北縣最得力的干将，对方将凌宏伟搞掉，等于是要断他一臂。 与此同时，凌宏伟所说的这个局，也让乔梁听了暗暗心惊，尼玛，现在真的是什么卑鄙手段都有，而且让人防不胜防，他前几天被人诬告的事才刚消停，现在轮到凌宏伟了，而且对方的手段更加隐蔽，竟然是通过搞凌宏伟的亲属来达到栽赃凌宏伟的目的。 想着凌宏伟的事，乔梁心里猛地一惊，之前对方暗中想要搞他却没有达到目的，回头会不会也通过他的亲人来达到目的？ 想及此，乔梁有些坐不住了，想着待会要立刻给爸妈以及妹妹妹夫分别打个电话，交代他们提高警惕性。 乔梁此时不知，一张针对他的网，早有人悄悄布下，只是那人并不在松北。 第1831章 调走 乔梁和凌宏伟通完电话，想了想，乔梁给父母打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许久没人接，乔梁想到现在时间这么晚，父母应该都睡着了，乔梁也就挂掉，转而给妹妹乔慧打了过去。 妹妹乔慧那边，很快接了起来，见乔梁这么晚打过来，乔慧还有些惊讶，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听到乔梁的叮嘱，乔慧不由笑道，“哥，你就放心吧，我和俊涛现在都有稳定的工作，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小日子也过得挺好，哪里会去搞什么歪门邪道，再说了，真有人送钱给我们，我们也会多长个心眼的，哪里敢收，我们不会给你拖后腿的，你就放宽心吧。” 听到妹妹的话，乔梁微微点头，心里也踏实下来，早前妹妹和妹夫周俊涛在企业工作，后来企业效益不好，当时还在三江担任宣传部長的李有为，主动帮妹妹妹夫解决了工作，妹妹去了縣博物馆上班，妹夫周俊涛去了縣体育中心，两人也算是有了一个稳定的饭碗，虽然钱不多，但至少是旱涝保收的稳定工作，在三江市这样的五六线小縣城，过个安逸的小日子也足够了。 和妹妹打完电话，乔梁放心下来，妹妹一向是个有主见又很容易知足的人，不会乱来，自己现在又特意交代了对方，他相信妹妹今后要是遇见类似的事，肯定会多长个心眼。 电话这头，乔慧和哥哥乔梁通完电话后，一旁在玩手机游戏的丈夫周俊涛问道，“啥事啊，哥咋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 “哥交代我们不要乱收别人的好处，更不要去贪什么便宜，也不要去搞什么歪门邪道的事，因为有可能都是陷阱。”乔慧笑道。 周俊涛一听，啊了一声，脸色突然僵硬了一下，原本双手还在手机屏幕上点着游戏，这会也突然停了下来。 乔慧没注意到丈夫的反应，又道，“哥也是瞎担心，咱们哪能去干什么歪门邪道的事。” “是……是啊。”周俊涛干笑了一声，下意识地点头回应着。 一夜无话。 第二天，乔梁一大早就返回松北，乔梁刚到不久，冯运明也坐车来到了松北，跟冯运明一起过来的，还有市水利局水政科科长唐晓菲。 今天，冯运明是代表市里来宣布松北縣的人事调整的，縣里边在縣宾馆召开了干部大会，会上，冯运明宣布了市里对松北縣的人事安排，原縣委办公室主任章宏华调任縣府党组副书记，后边，等縣人大的任命通过后，章宏华则将正式出任常务副縣长一职，与此同时，市里也对唐晓菲的任命做了相关安排，唐晓菲进了縣***，成为松北縣***里最年轻的女干部。 干部大会开完，冯运明没有多呆，直接返回市里，随后两天，縣人大召开了会议，任命章宏华为常务副縣长，唐晓菲为副縣长，至此，松北縣***再一次完成了调整。 对于市里边这次对松北縣班子的调整，乔梁自然无力去改变什么，一想到今后要和唐晓菲共事，乔梁头疼得很。 办公室里，乔梁正在处理文件，凌宏伟敲门走了进来。 “凌检来了，坐。”乔梁看到凌宏伟过来，招呼道。 凌宏伟坐了下来，看着乔梁，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凌检，怎么了？”乔梁站起身，注意到凌宏伟的神色，问道。 “乔縣长，我可能得离开了。”凌宏伟苦笑道。 “离开？”乔梁愣了一下，眉头皱起，“怎么回事？” “因为我小舅子那档子事。”凌宏伟无奈地笑笑，“正如我的猜测一样，这是有人做局，目标就是我，现在有人把这事捅到市里，据说连骆书记都惊动了，还将沈检找过去询问，现在市检那边决定将我调到市里去。” 凌宏伟口中的沈检，是市检的一把手，沈飞。 乔梁听到凌宏伟的话后，皱眉道，“前两天晚上，你和我汇报这事的时候，我不是让你第一时间向上级领导部门报备这事吗？” “有的，我给你打完电话后，就打电话和沈检联系了，一五一十汇报了这事，我小舅子那二十万目前也冻结在卡里，分文未动，现在正等市检处理。”凌宏伟答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就急着把你调走？你并没有任何问题，市检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乔梁有些生气，从抽屉里抽出一本通讯录，找出了市检一把手沈飞的电话，“我亲自给沈检打个电话，问问到底啥情况。” “乔縣长，不用问了，沈检早上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详细说明情况了。”凌宏伟叹了口气，“你现在打给他，只会让他难做而已，而且沈检现在把我调走，也是他权衡之后不得已的决定。” “是吗？”乔梁挑了挑眉头，“我怎么觉得这个沈检缺少担当呢。” “乔縣长，有人既然要搞掉我，这次不会成功，下次他们还会有其他手段，沈检考虑到这点，索性决定把我调到市里去。”凌宏伟解释道。 凌宏伟还有一个原因没说出来，这次骆飞竟然也插手了，虽然骆飞并没有直接下指示，但却明里暗里给沈飞施加了压力，这也是沈飞决定把他调回去的一个重要原因，其次，沈飞这样做，也是出于保护他的目的。 “你要是调走了，我这可就少了一个可信任的人了。”乔梁再次皱眉。 听到乔梁的话，凌宏伟心下感动，“乔縣长，谢谢您对我的信任。” “唉，想干点工作不容易呐。”乔梁道。 “乔縣长，我即便调走了，也会跟沈检建议，调一个靠谱的人过来接任，可以协助您的工作。”凌宏伟说道。 “如此最好。”乔梁点了点头。 “不过这事也需要您的支持，一旦我调走，估计有很多人会想争取这个位置，苗书记那边肯定也想安插自己的人。”凌宏伟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那个黎江坤，縣纪检那边迟迟还没有动静，每次跟高书记沟通，高书记都像是在敷衍我，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调走后，有人会将黎江坤的案子强行压下去，并且将他提拔起来，接替我的位置。” 乔梁听到这话一脸阴沉，道，“绝不可能，只要我在这縣长的位置上，就决不允许带病提拔这样的干部。” “乔縣长，縣里头的情况，可能比你想的还要复杂。”凌宏伟提醒道。 乔梁闻言脸色变得难看，尤其是刚刚凌宏伟提到的高君卓，想到之前自己找高君卓谈话时，对方还信誓旦旦表态要严惩像黎江坤这样的害群之马，当时他还因此对高君卓的印象不错，现在看来，这高君卓也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根本就是在敷衍他。 “看来，黎江坤这个案子，想指望高君卓是不太可能了。”乔梁冷声道。 “高书记一向都很听苗书记的话。”凌宏伟道。 听到凌宏伟这话，乔梁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高君卓是苗培龙那个阵营的，对方那天的表态，更多只是在应付他而已。 沉默了片刻，乔梁问道，“凌检，能不能向市检那边争取一下，先别把你调走，我这边也去跟市里的主要领导沟通一下，争取让你继续留任。” “我已经跟沈检争取过了，沈检那边不赞同。”凌宏伟说道。 “我打个电话和沈检谈一谈。”乔梁依旧不甘心。 看乔梁如此执着，凌宏伟只好如实道，“乔縣长，这次连骆书记都出面了，如果您要强行拦着这事，我怕到时候也会给您带来很大的麻烦，而且縣里边，苗书记他们也是巴不得我调走的，估计他们也会暗中推波助澜，到时候您面临的压力会很大，与其那样，倒不如我离开，从市检换一个同样肯干事的人过来。” 凌宏伟这番话无疑是在替乔梁着想，乔梁很快就明白了凌宏伟的意思，那就是退一步，以退为进，也能让乔梁少很多压力。 “乔縣长，您放心，市检对于我的接替人选会慎重考虑，派过来的人，绝不会掉链子的。”凌宏伟又道。 “好吧，既然如此，也只能这样了。”乔梁咂咂嘴。 两人说着话，这时候，办公室主任许婵敲门进来，提醒乔梁马上得出发去縣一中参加活动。 “乔縣长，那您先去忙吧，我也回去了，有些工作还得交代清楚。”凌宏伟站了起来。 “走之前，我请你吃个饭，给你践行。”乔梁道。 “乔縣长，不必这么破费，我只是调去市里，以后见面也很容易。”凌宏伟笑道。 “一顿饭而已，哪里谈得上破费，就这么说定了。”乔梁说道。 两人说完，乔梁亲自将凌宏伟送到门口，一旁，许婵看着凌宏伟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因为凌宏伟要调走的消息还没传出来，只是市检那边先行跟凌宏伟通气，所以很多人都还不知道这个事，哪怕是乔梁都是刚刚听凌宏伟亲口所说才知道，所以许婵也不知道凌宏伟要调走的事，刚刚听到凌宏伟临走前和乔梁的对话，许婵心里有些震惊，凌宏伟要被调走了？！ 第1832章 再次开张 许婵压住心里的疑惑没有多问，同乔梁一起坐车前往縣一中。 此次到縣一中是参加縣一中100周年校庆的筹备活动，松北縣一中具有悠久的历史，即便在整个江州市，松北縣一中也是大名鼎鼎，因为这里走出了不少厉害的人物，有商界的风云人物，也有政坛的要员，现在还有某位在职的部级大员是从松北縣一中毕业的，至于处厅级干部，更是有好些个。 这次松北縣一中100周年校庆，就有不少重量级人物要回校来参加校庆，因此，縣里边也格外重视这次縣一中的校庆活动，甚至市里分管教育的领导也为此做出了相关批示。 乔梁坐车来到縣一中，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縣里新上任的副縣长唐晓菲。 虽然唐晓菲是新来的刚提拔的副縣长，资历比其他副縣长都要浅，但因为她是縣***成员，所以，在正府这边的排名仅次于縣长乔梁和常务副縣长章宏华，名列第三，这在体制内也算是一种让人虽然不想服但却又不得不服的后来居上吧。 唐晓菲上任后分管的是科教文卫工作，因此，今天縣一中的校庆筹备活动，唐晓菲是理所应当要过来的，这也是唐晓菲上任后参加的第一个公开活动。 在校领导的簇拥下，一行人考察了学校的校庆准备工作，在参观完学校后，一行人到会议室开会。 由始至终，唐晓菲都有意跟乔梁拉开一点距离，好像对乔梁充满了嫌弃一般。 唐晓菲的举动，外人并没能看出什么，但作为当事人的乔梁，却是感觉到了唐晓菲举手投足间的高傲，对此，乔梁也懒得和唐晓菲计较，唐晓菲仗着是骆飞的外甥女，一向娇蛮霸道，乔梁心想好男不跟女斗，没必要去跟唐晓菲较真，两人今后共事的时间恐怕还长着，要是事事和唐晓菲较真，怕是得被气死。 在縣一中的校庆筹备工作汇报会上，校领导向乔梁汇报了当前学校对校庆活动的准备工作，以及还存在着哪些不足是需要縣里的支持的，对此，乔梁也做出了回应，由縣里抽调三名工作人员成立协调小组，专门负责协助縣一中做好正府部门的协调工作，务必保证将縣一中的百年校庆活动搞好，最终圆满成功。 乔梁讲完话后瞅了唐晓菲一眼：“唐副縣长，你是縣里分管教育的领导，你也讲几句吧。” 唐晓菲没想到乔梁突然把话柄递到她这来，一下有些措手不及，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事实上，唐晓菲还有些没能适应现在的身份转变，特别是她之前没有在基层工作的经验，也没有在重要岗位上历练过，像这样没有提前准备讲话稿，突然让她讲话，唐晓菲压根就没有那种临场发挥的能力。 支吾了一下后，唐晓菲道，“乔縣长刚刚已经讲的很好了，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唐晓菲说完脸色有些发红，连她都觉得自己现在的表现有些差强人意，更别说其他人了。 唐晓菲心想自个这会怕是丢人了，不由狠狠瞪了乔梁一眼，她觉得乔梁这是故意的，成心要让她出洋相。 乔梁看到唐晓菲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这娘们又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神经，堂堂一个副縣长，连临场应变讲几句话的能力都没有，就这样的水平，要不是仗着骆飞外甥女这一层身份，唐晓菲压根没资格担任这个副縣长，更别说还是进班子的副縣长。 会议开完，乔梁一行人便返回縣大院，回到自己办公室时，乔梁刚进门，就看到唐晓菲尾随在他身后进来，还将门给关上了。 “乔縣长，你刚刚是故意想让我出丑吗？”唐晓菲走到乔梁跟前，瞪着眼质问道。 “唐副縣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简直是莫名其妙，我有必要让你出丑吗？你作为縣府的主要领导之一，在外面代表的是咱们縣府的形象，我身为縣长让你出丑，那岂不是等于破坏縣府的形象，等于打自己的脸？”乔梁没好气道。 听到乔梁这话，唐晓菲愣愣地不知道说啥，一下被乔梁堵得哑口无言，不太确定地看了乔梁一眼，“你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啧，你咋这么一根筋呢，你是分管教育的副縣长，在刚刚那种场合，我让你讲几句难道不是很正常吗？你要是一句话都不讲，人家才会觉得不正常呢。”乔梁瞅着唐晓菲，“是你自个能力不足，关键时刻掉链子，还好意思怪别人。唐副縣长，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已经是縣里的主要领导之一，不再是水利局的科长，你不仅得适应自己的身份转变，还得提高自己的能力，今后别再像今天这样，需要临场发挥的时候，你又掉链子。” “我……我，我乐意，管你啥事。”唐晓菲结巴了一下，有些急眼地呛了乔梁一句，随即转身离开。 唐晓菲心里是承认乔梁说的是对的，但她却是好面子的人，不可能拉下脸来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足，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和乔梁硬杠，然后灰溜溜离开。 乔梁看着唐晓菲的背影咧嘴笑了一下，小样，你唐晓菲再骄横，老子也能治住你。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乔梁从食堂叫了份晚餐吃，加班八点多后，乔梁才从办公室离开。 回到租的房子，乔梁刚进门一会，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乔梁走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黄红眉，乔梁有些惊讶，问道，“黄小姐，什么事？” “帅哥，去玩不？”黄红眉笑眯眯问道，她刚要出门，从楼上下来，看到乔梁屋里亮着灯，就顺手敲门问了一下。 “去哪玩？”乔梁反问。 “夜总会呗，还是你想去赌一把？”黄红眉笑问。 “嗯？夜总会下面的那个场所不是被封了吗？”乔梁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封了没错，但昨天刚又开张了，转移到郊区一个厂房去了，位置偏了点，装修也不好，搞得我都有点不想去兼职了。”黄红眉颇有点嫌弃地说着。 “这么快又开张了？”乔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看着黄红眉道，“黄小姐，你可以带我去看一下吗？” “可以啊，你想玩我带你过去。”黄红眉笑道，“对了，那天和你一起的朋友呢，要不要叫上他也一起？” “他现在没空。”乔梁看了黄红眉一眼，“你这是积极想多拉几个客人去吗？” “我就是随口一问。”黄红眉嘻嘻一笑，“其实拉你们这么一两个人，我也赚不到啥钱，现在场所转移到郊区去了，客源少很多了，不像之前在夜总会下面，可以从夜总会里拉很多客人下去玩，你也知道去夜总会的很多都不是啥正经人，稍微鼓动一下，还是有不少人会下去赌两把的……” 黄红眉仿佛将乔梁当成了朋友一般，叽里呱啦讲着，一点都没有防备。 在黄红眉带领下，两人打车到了郊区，这是位于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地方，紧邻縣城，两人下车后，黄红眉带着乔梁往一条巷子里走去。 “这地方还搞得挺隐蔽嘛。”乔梁走在巷子里，说道。 “可不是，可能是之前的场所被封了吧，所以这次就很谨慎了，否则也不会换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黄红眉回答道。 乔梁听得一笑，道，“你之前不是还说你们场子是全松北縣最安全的地方吗？就算别的地方都被查了，也不会查到你们场子来。” “之前确实是没出过事嘛，这次也不知道縣里头的领导发什么神经，听说还是新来的縣长呢。”黄红眉撇嘴道。 乔梁听得嘴角一抽，黄红眉要是知道她正在骂的人现在就站在她眼前，不知会作何感想。 穿过一条巷子，很快前面就开阔起来，一座厂房映入眼帘，厂房外边是一大片空地，停了不少车子。 乔梁看到车子能直接开过来，不由问道，“你刚刚咋不让出租车司机直接把车开到这门口来，省得走路。” “把车开到这来，要多绕一段路，咱们刚刚那里下，抄小路进来也很快的，还能省点车费。”黄红眉笑道。 “你倒是很会省钱嘛。”乔梁笑了笑。 “那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年头赚点钱不容易，能省的地方就省。”黄红眉笑道。 两人说着话，黄红眉带着乔梁进入厂房，厂房门口有两个男子守着，他们明显都认得黄红眉，看到黄红眉带人过来，也没多问，直接就让黄红眉进去了。 进入里边，乔梁就看到了一应俱全的设施，玩的人也不少，虽然没有以前在夜总会楼下的时候人多，但他们应该是有一批熟客，换了场所后，很快又拉到人过来玩了。 “哥，你想玩点啥？”黄红眉问着乔梁。 乔梁没有回答，看着眼前这一幕，乔梁心里涌出一股愤怒，但此刻，乔梁克制着自己的怒火，拿出手机默默发了一条信息。 这一次乔梁是将信息直接发给副縣长兼縣局局长孙东川的，乔梁倒要看看，是不是又会有人提前泄露消息。 第1833章 你动不了我 乔梁发完信息就在原地等了起来，一旁的黄红眉见状，纳闷道，“哥，你到底玩不玩啊？” “我就是来凑凑热闹，你要是有别的客人要招待，就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乔梁笑道。 “行，那你先看看，我去招呼别人了，刚看到两个朋友过来了。”黄红眉点了点头，她已经看到了好几个熟客，准备过去打下招呼。 黄红眉走了，乔梁自个在里面转了转，他发现里头的人玩的金额都不小，有的一注就下上万块，这样一晚上输赢甚至都能达到几十万，这样的玩法无疑很容易让人倾家荡产，最后赢的都是庄家。 乔梁刚转了一会，就见一名男子急匆匆走过来，然后直接跳到附近一个台子上，大喊道，“各位尊敬的贵客，麻烦大家停一停，现在条子马上过来检查，咱们必须先关门，还请大家改日再过来玩。” “靠，搞什么啊，这才刚玩就要关门。” “就是，这不是刚换地方嘛，怎么又被盯上了。” “不是说姜老板手眼通天，认识縣里的大领导吗，怎么这么快又被查了？”有人大声嚷道。 “各位稍安勿躁，这不是碰上特殊情况了嘛，大家多谅解，回头可以玩的时候，我们会给大家打电话。”站在台子上的男子安抚着大家。 这时候，负责看守厂子的几个男子纷纷走过来清人，让玩的客人快点离开。 乔梁这时候走到刚刚说话的一个客人旁边问道，“兄弟，你刚刚说的姜老板是谁啊？” “咋的，你不知道啊？”对方看了看乔梁，“当然是姜辉姜老板啦，咱们松北縣商会的会长，哥们，你刚来玩的吧，连姜老板都不知道，那是咱们松北縣的大人物。” “呵呵，对，我刚来的。”乔梁笑道。 跟着一帮客人走出来，乔梁站在外头，很快就看到厂子的大门关起来，刚刚外面停着的不少车子，也都被客人们开走，这里一下恢复了寂静。 乔梁面无表情地站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这时几辆车闪着警灯由远及近，车上的人下来后，对厂子进行查封。 乔梁在一旁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开来了一辆宝马车，车上，一名中年男子下来，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乔梁转头望去，看清男子是谁时，乔梁眨了眨眼。 男子这会也注意到了乔梁，神色一呆，脸色一下变得有些尴尬。 迟疑了片刻，男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主动上前，“乔縣长，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过来看热闹，姜总呢？大晚上的，怎么有空跑这偏僻旮旯来了？”乔梁笑呵呵地盯着对方。 原来过来的人是姜辉。 姜辉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笑道，“我是刚好路过，听到这边有动静，我就好奇过来看看，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呢。” “姜总，这也太巧了吧，这厂子并不在主路旁，你这么巧路过？”乔梁笑容玩味地看着姜辉。 “确实是巧了点，我晚上刚好去乡下看望一个朋友，这不，刚回来。”姜辉笑道。 “姜总，我怎么听说这个厂子就是你的呢？”乔梁笑道。 “那不可能，肯定是有人胡说八道。”姜辉坚决摇头道。 “嗯，不是就好，我希望姜总是个遵纪守法的公民，而且姜总贵为松北縣商会会长，要是带头违法，那影响可是极坏的。”乔梁盯着姜辉，话锋一转，又道，“这次的事，我一定会让相关部门彻查清楚，希望真的跟姜总没关系。” “乔縣长，您如果听信了别人的谗言，对我有什么误解，那我也没办法。”姜辉耸了耸肩，不动声色地看着乔梁，“乔縣长，我觉得您新官上任，要管的事很多，完全没必要盯着这种小事。” “怎么，姜总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乔梁看着姜辉。 “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乔縣长管的有点宽了，这其实对您不太好，不利于您后面开展工作。”姜辉淡然道。 “姜总是在威胁我吗？”乔梁的脸色微微开始发冷。 “我没那个意思，借我俩胆子也不敢威胁乔縣长啊。”姜辉笑起来，“我只是在为乔縣长着想而已。” “那我还得感谢姜总了？”乔梁冷冷盯着姜辉，“姜总，希望这个厂子跟你没关系，否则就算你是商会会长，我照办不误。” “嗯，我也有句话要送给乔縣长。”姜辉毫不示弱地同乔梁对视着，一字一顿道，“乔縣长，在松北，你动不了我。” “是吗？”乔梁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这个姜辉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商人，竟然敢如此跟他说话。 但此刻，乔梁心里同样清楚，对方敢这么说话，一定是有所倚仗。 “乔縣长，您慢慢看热闹，我就不陪您了。”姜辉说完转头就走。 上了车，关上车门，姜辉气得狠狠地捶了一下座椅，他这会可谓是又惊又怒，惊的是乔梁又亲自来到了现场，这让姜辉心里充满了疑惑，他这新换的地方，昨天才刚准备好，乔梁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是谁在向乔梁通风报信？ 有内鬼！一定是有内鬼！姜辉气得牙痒痒的，这是让姜辉震惊的地方。 而让姜辉怒的是，乔梁刚来松北上任就盯上他了，好像阴魂不散一样，处处咬着他，这一来，他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虽然他刚刚因为愤怒，跟乔梁针锋相对杠了几句，但姜辉心里也清楚，乔梁身为縣长，被乔梁盯上委实是很麻烦。 车子离开现场，姜辉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着，沉思片刻，姜辉拿出手机给孙东川打了过去。 电话打通，姜辉径直问道，“孙局，你能知道乔縣长的消息是从哪得来的吗？为什么我刚换的场所，乔縣长这么快就又知道了。” “这我哪清楚，你总不能让我直接去问乔縣长吧，我可不敢。”电话那头，孙东川笑着回应。 “刚刚我去了现场，没想到乔縣长也在。”姜辉咬牙切齿地说着，“不知道到底谁泄露的消息，否则乔縣长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我新换的场子。” “乔縣长刚刚也在？”孙东川听得一惊，很快想到如果乔梁刚才在现场，那乔梁很快就会再就这事质问他，自己有必要提前想好措辞。 心里想着，孙东川道，“姜总，我建议你这场子还是关了得了，否则乔縣长已经盯着你们不放了，你这开一个就被查一个，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嘛，你这样搞得我很难做。” “孙局放心，实在没办法我就关了，不会让孙局难做，不过我就不信邪了，我新开一个，乔縣长就知道在哪，这也太邪门了。”姜辉郁闷道。 “这就要问你自个了，肯定是你那边有人泄露消息了。”孙东川咂咂嘴，“要不是刚刚收到乔縣长的信息，我都不知道你这新场子开在哪，人家乔縣长刚来，比我消息还灵通呢。” “嗯，回头我会好好查一下内部。”姜辉点了点头，“孙局，那就先这样，不打扰您休息了。” 姜辉挂掉电话，目光阴沉，这场所可是他的摇钱树，姜辉自然不舍得就这么关了，他转型干实业也有不少年头了，但最后还是发现没有这个来钱快，虽然他目前的主业都在建筑公司上，但这个场所是他的一大现金奶牛，姜辉打死都舍不得关掉。 一想到自己刚才跟乔梁针锋相对，直接和乔梁杠上了，姜辉隐隐有些后悔，所谓民不与官斗，他姜辉现在固然家大业大，结交了不少权贵，在松北縣算个人物，但委实也没必要和乔梁直接撕破脸，刚刚委实是他冲动了，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旦脾气上来，再冷静的人，偶尔也会有丧失理智的时候。 撕破脸也就撕破脸了，姜辉心知现在后悔也没用，以他现在的人脉关系，姜辉有信心乔梁动不了他，但被乔梁盯上委实也不是个好事，必须多做几手准备。 沉思片刻，姜辉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准备五十万现金。 回到縣城，姜辉拿到钱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一通，姜辉脸上换上一副笑容，“苏主任，我是姜辉啊。” “姜总？”电话那头，苏妍有些惊讶。 “苏主任，现在有空吗？不知道方不方便请您出来坐一坐？”姜辉笑道。 苏妍迟疑了一下，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乔梁这边，看着办案人员将场子封了后，乔梁也打车回去。如果突然看不到本書，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乔梁的心里并不轻松，办案人员来之前，场子这边的人早就接到了消息，提前疏散了客人，这一幕几乎跟上次一模一样。 回到小区，乔梁刚走上楼梯，就闻到了一阵烟味，到了三楼，乔梁就看到黄红眉站在他门口抽烟。 黄红眉看到乔梁，脸上一下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你回来了啊？没事就好。” “我会出什么事？”乔梁笑道，“难道你觉得我出事了不成？” “可不，当时大家都急着往外跑，我被两个挺熟的朋友挤着一起从后门离开了，我出来了才想起你还在里面，想回去瞅一眼，后门就关上了，我一想你应该也懂得离开，就坐朋友的车离开了，没想到我回来看你宿舍门还关着，搞得我有点担心。”黄红眉解释道。 “我从前门走了，而且又留下来耽搁了一会，所以回来的晚了点。”乔梁笑道。 “你还留下来干嘛啊？也不怕被抓住。”黄红眉撇撇嘴，“不过总归没事就好。” “看来你还挺会关心人的嘛。”乔梁笑道。 “那当然，你是我带过去的，我当然要确保你的安全。”黄红眉大咧咧道。 “嗯，仗义。”乔梁笑着朝黄红眉比了个大拇指。 “那是，在社会上混口饭吃，就靠这两字撑着呢。”黄红眉嘿嘿一笑，“哥，把你电话给我一个呗，免得回头找你不方便，刚才要是有你电话，我直接打一个给你就不用担心了。” 乔梁笑了笑，将自己的号码报给了对方…… 第1834章 是人还是鬼？ 乔梁对黄红眉的印象不错，这个大大咧咧的女人笑起来有一对很好看的酒窝，天生就让人有一种亲近感，虽然对方是在夜总会那种地方工作，但乔梁并没有因此就看轻了对方，在乔梁眼里，人不分三六九等，职业不分贵贱，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因此，对方要他的号码，乔梁很痛快地给了。 “对了，晚上那个场所又被封了，你今后打算咋办？”乔梁随口问道。 “早晚还会开的，怕啥。”黄红眉撇撇嘴，又道，“不过现在没跟夜总会开在一起，搞得我也很不方便，最近我可能先去夜总会上班吧。” “其实你可以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工作，在夜总会那种地方工作，也不是长久之计。”乔梁好心劝了一句。 黄红眉听得一笑，“在夜总会工作咋了？我凭自己本事赚钱，一没干杀人放火的勾当，二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我心安理得，想干多久就干多久。” 乔梁闻言一愣，心想对方说的也有道理，反倒是自个，没有遭遇过他人的经历，有啥资格劝别人呢？ “哥，您贵姓？我存一下。”黄红眉问道。 “我姓乔。”乔梁笑答。 “行，今后我就喊您乔哥了。”黄红眉将手机号码备注好了，笑着收起手机，道，“哥，那我先上去了，有空一起玩。” 看着黄红眉上楼，乔梁也进了自己宿舍。 乔梁刚回到自己宿舍时，松北酒店，许婵来到酒店二楼的茶室，走进了其中一间包厢里。 包厢里只有姜辉一人，许婵进入包厢，见只有姜辉在，下意识扫了整个包厢一眼，问道，“姜总只约了我一人？” “不然呢？”姜辉满脸笑容站起来，“都约了许主任了，我哪敢再约别人。” “姜总可别这么说，我担当不起。”许婵笑笑。 “来来，许主任快坐。”姜辉热情十足地招呼着。 许婵走过去坐下，抬头看了姜辉一眼，“不知道姜总这么晚找我过来什么事？” “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想和许主任交个朋友。”姜辉笑道。 “交个朋友？”许婵有些疑惑地看着姜辉。 姜辉将早早放在桌上的箱子打开，推到了许婵面前，“许主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许主任笑纳。” 许婵看到箱子里的钱，瞳孔收缩了一下，压住心里的震惊，问道，“姜会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许主任千万别误会，我想和许主任交个朋友，这只是我作为朋友的一点心意，没有别的意思。”姜辉笑道。 许婵呆了一下，这还是有人第一次行贿她，尤其是眼前这整整一箱子钱带给她的视觉冲击，让许婵内心震动莫名，第一次，许婵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和权力可以变现，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再是个小人物，哪怕她在苗培龙面前，依然只是苗培龙的一个玩物，但在别人眼里，她却已经是高高在上縣府办主任，是縣长和书记面前的红人。 不知过了多久，许婵回过神来，从那箱子钱上恋恋不舍收回目光，道，“姜总这是让我犯错误，还请把钱收回去。” 姜辉将许婵刚刚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谱，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岔开话题，道，“许主任，来，喝茶，这是我自己带来的极品龙井，尝尝。” 许婵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眼角的余光却是不时从那箱子上飘过。 姜辉面带微笑，对许婵已经有了把握，他今晚之所以要主动收买许婵，原因在于他想通过许婵打通苗培龙的关系，别人或许不知道苗培龙和许婵是啥关系，但他却是清楚，因为他无意间发现了一些事。 原先姜辉并不是很迫切想要接近苗培龙，因为他在縣里边主要倚仗的是副书记李清岩。 李清岩是实打实的本地干部，仕途履历都在松北縣本地，在本地也拥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姜辉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最开始都是靠李清岩对他的支持，只不过他后来生意做大后，在更上层，姜辉也发展了一些自己的关系。 但在松北縣，姜辉最主要的还是靠李清岩，而无论苗培龙也好，又或者是之前的縣长盛鹏，他们都是外来的干部，面对李清岩这样的本土实力派，双方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有时候甚至要主动拉拢，因此，姜辉原先靠着李清岩，在松北縣也无人敢惹。 但现在，情况有些变了，新来的縣长乔梁，跟其他干部有些不一样，似乎有点软硬不吃，而且现在还盯上他了，这让姜辉不得不替自己多准备一点后手，这也是姜辉如今想要攀上苗培龙的缘故。 …… 一晚上的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乔梁来到办公室，让许婵通知孙东川过来一趟，孙东川因为早早下乡镇去了，快中午的时候才来到乔梁办公室。 “孙副縣长，请坐。”乔梁微微一笑。 孙东川点了点头，走到沙发上坐下，目光探询地看了乔梁一眼。 “孙副縣长，昨晚我给你发信息的时候，我正在现场。”乔梁看着孙东川直接道。 “哦？”孙东川看了看乔梁，一副惊讶的样子，“乔縣长，您昨晚说的那个地方在城郊，您怎么到那里去了？” “我怎么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觉得縣局内部存在着个别害群之马，我认为孙副縣长有必要对内进行一番整顿，肃清那些违法违纪的害群之马。”乔梁严肃道。 “乔縣长这话从何说起？”孙东川目光凛然。 “这两次针对那违法场所的查封行动，我都在现场，从头到尾目睹了整个过程，在你们行动之前，每次那违法场所都提前接到了通知，我想这并不是巧合。”乔梁看着孙东川道。 “还有这种事？”孙东川眉头微皱，“乔縣长，如果真像您说的这样，那我们内部可能确实存在个别人给那违法场所通风报信的情况，乔縣长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会严查此事。”孙东川一脸严肃。 “嗯，有孙副縣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相信咱们的同志绝大多数都是好的，松北的综治工作能够长治久安，靠的就是咱们广大一线人员的辛苦付出，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谁也不能抹杀和否定。”乔梁郑重道。 “乔縣长说的是，乔縣长的理解和支持是我们大家的荣幸。”孙东川附和道，同时不着痕迹地拍了下乔梁的马屁。 两人谈了会工作，乔梁的手机响起来，看了下来电显示，乔梁没有立刻接起来，孙东川见状，很有眼力地站起身，“乔縣长，那我先走了，关于您说的个别人通风报信的事，我一定查清楚，一旦查实，绝对严惩不贷，涉及到违法违纪的，就交由纪检机关审查。” 孙东川在乔梁面前的表态可谓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但结合之前的所见所闻，乔梁对孙东川的表态并没有多大信心。不动声色地看着面前的孙东川，乔梁心思转动，体制里有很多两面人，台上一套台下一套，眼前的孙东川，到底是人还是鬼呢？ 孙东川离去后，乔梁拿起手机点了下刚才的未接来电，重新拨出去。 电话是凌宏伟打来的，乔梁打过去后，凌宏伟接起来道，“乔縣长，我下午就要去市里报到了。” “这么快？”乔梁有些惊讶。 “市检的调令已经下来了，沈检也特地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尽快去报到，所以我就不多耽搁了。”凌宏伟笑笑，“而且縣里边很多人都觉得我碍眼，所以我早些离开也好。” 乔梁闻言挑了挑眉头，道，“凌检，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我给你送行。” “行。”凌宏伟爽快答应下来。 两人约了下吃饭的地点，就在縣大院附近，乔梁挂了电话后，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中午，就直接出了办公室。 从縣大院到饭店并不远，乔梁走过去花了不到十分钟。刚走到饭店门口，乔梁就被旁边冲来的一群人吓了一跳，只见一名男子在前头跑，后头有四五个人在追，双方就在马路边追逐着，正好从乔梁面前冲过去，前面跑的那人被地上的砖头绊了一下，登时摔倒在地，后边的几人立刻就追了上去，二话不说，拿着手上的钢管木棒冲着对方一顿猛打。 男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弓着身，双手捂住要害，任凭对方打着。 看到这一幕，乔梁又惊又怒，他才来松北上任多少天？这已经是他在街上看到的第二起暴力事件，如果连他自己在縣医院遭遇的那起也算进去，这就是第三起了，这松北縣的治安，就这么差？ 乔梁顾不得多想，大喝一声，“住手。” 第1835章 求助吕倩 乔梁大声制止着，但那几个正实施殴打的人却无动于衷，继续打着地上的男子。 乔梁见状大步上前，“让你们住手，听到没有？” “别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打。”一名男子停了下来，拿起手里的钢管气势汹汹指着乔梁。 乔梁听到这话气地一笑，“那你试试。” “哟呵，还挺横啊，找揍是吗？”男子被乔梁的话激怒，作势要冲过来。 这时旁边的同伴拉了他一把，道，“走了。” 几名男子这时已经停手，还纷纷朝地上的男子吐唾沫，其中一人拿棍子点着男子的头，道，“王八蛋，让你跑，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下回不把钱准备好，就不是打你一顿的问题了，老子知道你家在哪里，到时候去你家找你老婆孩子去。” 放完狠话，几个打人的男子随即离开。 乔梁见几人离开，正要上前去察看男子的伤势，后边传来凌宏伟的声音，“乔縣长，你没事吧。” “没事。”乔梁摆摆手，往前走几步，关切地看着地上的男子，“你怎么样，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不用，谢谢了。”男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看起来被打得挺惨，但好在刚刚那些人下手还注意了下分寸，男子并没有真的受重伤。 “他们为什么打你，你是欠他们钱了？”乔梁问道，他刚刚有听到那几名打人男子的话，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老子早就还清他们的钱了，那就是一帮吸血鬼，老子借了五万块，连本带息还了8万块了，他们说我还欠着利息。”男子骂骂咧咧道。 乔梁眉头皱了一下，“这利息好高，你是借了很久吗？” “哪有，我才借了几个月，也怪老子手贱，去夜总会玩的时候，被人拉着去夜总会下面的场所玩了几把扑克，结果输惨了，就找他们借了钱，没想到这利息越滚越多，怎么还都还不完。”男子愤怒地说着。 “这分明就是高利贷。”乔梁说道。 “可不是，谁让咱沾上了。”男子无奈地摇头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开。 乔梁却是对这事上了心，因为对方说的涉及到了夜总会下面的那场所，乔梁要是没有预料错，那就是宏辉宾馆下面那家场所，跟姜辉有关。 见对方要走，乔梁拦住对方详细问起来，这一问印证了乔梁的猜测，原来对方是在那场所输了钱之后，找高利贷借了钱，然后就越欠越多，而不论是那场所还是高利贷，背后都指向了姜辉，这在那些经常去玩牌的赌徒当中，好像都不是什么秘密。 “你确定那场所和高利贷背后的老板都是姜辉吗？”乔梁有意多问了一句。 “这还用说嘛，在松北縣，谁不知道这些都是姜老板的生意啊，以前还有其他人也开相似的场所和他竞争，后面都被他搞掉了，大家也都知道了姜老板神通广大，在松北縣可以说是手眼通天，跟他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男子咂咂嘴，“人家现在都成商会会长了，是縣领导的座上宾。” “呵呵，好一个神通广大的姜老板。”乔梁冷笑，眼里杀机再现，这个姜辉，不收拾还真不行了。 男子见乔梁问得挺多，纳闷地看了乔梁一眼，“哥们，你是干啥的，看你不是本地人吧，连姜老板的大名都不知道。” “我不是本地人，不过现在姜老板的大名我却是如雷贯耳了。”乔梁呵呵一笑。 “唉，这个姜老板，现在简直就是松北一霸，也不知道害惨了多少人了。”男子叹息了一声。 乔梁听到对方的话，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刚刚问了那么多，他这会自然明白男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违法场所背后的大老板本身就是姜辉，然后他自己名下又有贷款公司，在那违法场所设了点，专门盯着那些输惨的人，花言巧语怂恿对方借钱，往往赌输了的人都会有一种心态，那就是想回本，一旦输急了眼，甚至会失去理智，将自己房子啥的也都抵押给了贷款公司，最后倾家荡产。 可以说，姜辉几乎将那种违法场所和贷款公司做成了一条产业链，一边给人提供玩的场所，一边又借钱给输的人，姜辉在这其中赚得盆满钵满，却害得不知道多少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乔梁沉思间，男子已经离开，凌宏伟这时候开口道，“乔縣长，咱们先进饭店吧。” “嗯。”乔梁点点头。 两人走进饭店包厢，乔梁看了凌宏伟一眼，问道，“凌检，你之前对姜辉干的这些事都清楚吗？” “知道一些，但没了解得那么清楚。”凌宏伟苦笑，“说实话，刚刚听到的情况也让我颇为吃惊，没想到姜辉作恶到这个程度。” “这个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他手下这些追债的马仔敢如此明目张胆在大街上公然殴打他人，也说明他目无法纪，对法律没有一点点敬畏，肆意妄为。”乔梁面露寒光，“依我看，他就是松北一大恶势力，是松北的一个大毒瘤。” 听到乔梁的话，凌宏伟神色一凛，乔梁将姜辉上升到了恶势力的范畴，那显然是要对姜辉重拳出击了，但此刻，凌宏伟却是为乔梁捏了把汗，哪怕乔梁是縣长，凌宏伟也不认为乔梁想打击以姜辉为首的恶势力会有多轻松，相反，这事恐怕困难重重。 迟疑了一下，凌宏伟道，“乔縣长，您如果想将姜辉为首的恶势力一网打尽的话，恐怕不能太指望本地的办案力量。” 听到凌宏伟的话，乔梁心头一动，看着凌宏伟，“凌检，你是觉得孙东川靠不住？” “孙副縣长这人如何我不妄作评价，但老话说得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姜辉能在松北縣做大，成为松北縣一霸，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些年来，姜辉不知道在縣里经营了多少关系，你要动他，可以说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周全准备的话，我觉得您最好还是谨慎一些。”凌宏伟提出自己的建议。 凌宏伟的话让乔梁眉头大皱，如果不能动用縣里的办案力量，那他还能拿姜辉怎么样？ “看来这事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呐。”乔梁喃喃自语。 “姜辉要是那么容易对付，或许我现在就不会调走了。”凌宏伟叹了口气，他被人设局这事，凌宏伟基本上能断定跟姜辉脱不了干系，而这事竟然能让市里的骆书记出面过问，可见姜辉及其背后的人有多么深厚的人脉关系。 “看来必须得从长计议了。”乔梁眉头紧拧，昨晚和姜辉再一次打交道，乔梁也见识到了姜辉有多么嚣张和狂妄，对方胆敢放话说他乔梁在松北动不了对方，这可以说是对他公然的挑衅。 “还是得从外面调援兵，如果能异地用警，那是最好不过。”凌宏伟说道。 “这怕是有点难，没有市里协调，这事很难办成。”乔梁说道。 “没错，关键是如果要想通过市里边协调警力的问题，恐怕姜辉也很容易得到风声，到时候估计又是前功尽弃。”凌宏伟说道。 “这特么难道还办不了一个姜辉不成？”乔梁恼火道。 听到这话，凌宏伟有些沉默，乔梁能不能办得了姜辉，这还真不好说，关键就看乔梁有没有那个耐心和魄力，以及能否从上面得到更多的支持，否则想办姜辉，还真没那么容易。 两人边吃边聊，话题都围绕着姜辉展开，新官上任的乔梁，可以说对姜辉有了一个更全面的认识，这个松北縣商会的会长，比他想的要难对付得多。 不过乔梁一向都是犟脾气，越是难干的事，乔梁偏偏越要去干。 和凌宏伟吃完饭，两人约了下次在市区聚，乔梁返回办公室。 中午和凌宏伟吃饭时的一番交谈，让乔梁意识到自己必须在办案单位内部找到一个靠得住信得过的人，这人还必须得是单位的中高层，否则于事无补，但上哪去找这么一个人呢？在孙东川有可能靠不住的情况下，他更难直接越过孙东川去插手办案单位内部的人事。 乔梁思来想去，总觉得事情有些难办，端的是郁闷不已。 突地，乔梁眼神一亮，想到了吕倩，吕倩在警务系统工作了那么多年，也许她会有什么办法。 乔梁心里想着，就拿起手机给吕倩打了过去。 吕倩这会正在午休，被乔梁吵醒了，接到乔梁来电，虽然心里欢喜，但却带着不耐烦的口气道，“你干什么，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时候打，成心的是不是？不知道老娘昨晚通宵审案子吗，这会困得要死……” “吕大小姐，我咋知道你昨晚通宵审案子，你这话说得好像我是你肚里的蛔虫一样。”乔梁没好气道。 “有啥事快说，老娘下午还得上班，趁这会功夫补补觉。”吕倩催促道。 乔梁也没再啰嗦，连忙将自己遇到的难题说了出来。 吕倩听完不禁沉思起来，别看她整天对乔梁大呼小叫的，但对乔梁碰到的事，吕倩却是格外上心。 而这事，乔梁向吕倩请教，委实是找对了人。 第1836章 这女人是谁 沉思片刻，吕倩笑嘻嘻道，“小梁子，我有办法了，想听不？” “哦？”乔梁眼睛一亮，赶紧道，“你快说。” “求我，求我我就说。”吕倩道。 “……”乔梁翻了翻白眼，“你是真有办法了，还是在逗我玩呢？” “当然是真有办法了，就这么点事情，还能难倒我？你也太小看老娘了。”吕倩哼了一声。 “有办法抓紧说，少卖关子，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收拾。”乔梁一咧嘴。 “对啊，人家就是皮痒了，小梁子，你快来，快来收拾人家啊……”吕倩的声音陡然变得娇媚起来。 乔梁听到吕倩这话，忍不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在电话这头，此刻都能想象到吕倩那带着妩媚的娇俏表情，这让乔梁不由有些躁动，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工作，忽略了生理上的需求，此时乔梁发现自己身体是有些渴望的。 收敛了下心神，乔梁板着脸道，“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我这是正经大事。” “求我我就告诉你。”吕倩依然是那句话。 “你不说我就挂电话了。”乔梁故意拿捏着腔调。 “那你倒是挂啊，反正又不是我着急。”吕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见吕倩软硬不吃，乔梁苦笑不已，这丫头真是难搞，有时候蛮横起来又是一个暴力女，乔梁简直是拿她没办法。 吕倩见乔梁没有反应，一下觉得没劲，道，“行了，不逗你了，告诉你怎么做。” “嗯，你说。”乔梁一下来了精神。 “你想在縣局里安插自己信得过的人，但又苦于不好直接插手縣局的人事，是吧？”吕倩笑问。 “没错，还有一点，我有想过从市里运作，从市局安排可靠的人到縣局任职，但如果这样做，也很容易被对方知道，到时候他们把我安排到縣局的人架空，那样又无济于事了。”乔梁苦恼道。 “其实要解决你的问题很简单，就像你说的，就得从外面调人进去，你的思路其实是对的。”吕倩说道。 “那你这不是废话嘛，等于没说。”乔梁哭笑不得。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吕倩翘着嘴，“真正困恼你的，无非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安排到縣局，又让人察觉不到这是你的安排嘛。” “对对，关键就是这个。”乔梁忙不迭点头。 “这事说难也不难，我们系统内部经常都会有干部交流，比如说省厅或者市局，经常都会安排人到下面的縣局锻炼，縣局也会安排人到上面学习，你可以借助这个干部交流的安排，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安排到縣局里。”吕倩说道。 “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啊。”乔梁忍不住拍了拍额头，一下茅塞顿开，亏他之前还刚从西北挂职回来，竟然忘了这样的办法。 心里恍然大悟，突地，乔梁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在警务系统里并没啥人脉，这事由他来搞，委实是有点难操作，他去求助安哲的话，又怕安哲出手的目标太大，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要是让松北縣这边的人听到风声，那可就不好玩了，白瞎了功夫。 想了想，乔梁道，“吕倩，办法是你想出来的，你又在警务系统工作，这事干脆你来帮我得了。” “得，赖上我了，我帮你想办法，还得帮你把事情搞定，小梁子，你当我欠你的啊。”吕倩不满道。 “你这话就见外了，咱俩谁跟谁啊，我没把你当外人才这样说。”乔梁笑道。 “说得我帮你忙还是我的荣幸一样。”吕倩撇撇嘴，“懒得跟你讲了，老娘要继续睡觉了，拜拜。” “哎哎，先别急着挂电话，你倒是给我个准信啊。”乔梁急道。 “回头等我电话就是。”吕倩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到吕倩这话，乔梁一下松了口气，吕倩这是答应了，这让乔梁暗暗高兴，平心而论，吕倩对他真是没话说，但凡是他的请求，吕倩好像从来就没拒绝过，反倒是他，有些愧对吕倩对他的一汪钟情和深情。 哎！一想到感情问题，乔梁默默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他是感情上的失败者、逃避者和懦夫，在感情问题上，他无法忘记和章梅的失败婚姻带给他的巨大耻辱，无法抹去那巨大耻辱留给他的深深伤痛和烙印，对于情感，他过去和现在都是剪不断理还乱，除了消极对待，似乎没有其他逃避的更好办法。 收起手机，乔梁看了下手表，还有点时间可以午休，索性眯了一会。 下午，乔梁在批阅文件时，许婵敲门走了进来，许婵是再次过来询问乔梁秘书人选一事的，乔梁已经上任了不少日子，秘书还迟迟没有定下来，许婵作为办公室主任，是有义务提醒乔梁这事的。 “乔縣长，我之前给您的那份名单，不知道您看完了没有。”许婵问道。 “看完了。”乔梁点点头，许婵这一问，乔梁就知道对方是在询问自己将秘书人选定下来没有，乔梁之前确实也详细看过名单，有一个大致的人选，此刻许婵一问，乔梁心想也该把自己的秘书定下来了，否则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一回事。 乔梁将放在桌上那一份名单拿出来，指了指其中一个名字，道，“你觉得这个傅明海如何？” “傅明海？”许婵念了一下这个名字，立刻就对上了号，这是縣府法制办的一名科员，去年刚考进来的，某知名大学法学专业的高材生，硕士毕业。 许婵没有想到乔梁会用此人，不由道，“这个傅明海才刚参加工作一年，我怕他做事毛手毛脚的，缺乏经验，没办法担负起秘书的职责，到时候反倒耽搁了您的工作。” “呵呵，这个没啥，可以边工作边学习嘛，谁不是这样成长起来的？难不成还有人一来就啥都会吗？”乔梁笑了笑，“就先用这个傅明海吧，回头要是确实不合适，那再换掉。” “好吧，那我通知他到您这来报到。”许婵点了点头，没有多劝，乔梁看似在询问她的意见，实则已经做了决定，许婵很明智地没有多说什么，领导做的决定，身为下属最好不要多嘴，哪怕领导看似在询问你的意见。 许婵离开了一会，不多时就带了一名小年轻进来，他就是乔梁挑中的傅明海，对方刚毕业参加工作一年，个人情况上写着出身农村，父母都是农民，正是因为看中了对方清清白白的资料，乔梁才会选中对方，因为乔梁不想身边被人时刻安插着耳目。 傅明海跟着许婵进门，小心翼翼看了乔梁一眼后，就站在一旁，一脸拘谨。 “乔縣长，他就是傅明海。”许婵给乔梁介绍道。 “嗯，你先带他熟悉下工作，让他尽快上手。”乔梁一边吩咐着许婵，一边打量着傅明海，看到傅明海紧张的表情，乔梁莫名有些感触，在对方身上，乔梁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曾几何时，他得知自己要给领导当秘书时，未尝没有那种诚惶诚恐的心态，当时的情景还恍如昨日，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如今他成了一縣之长，也有资格配秘书了，虽说按照组织规定，处级干部是不可以配秘书的，也就是说这秘书并不是他的专职秘书，但其实基本上只为他一个人服务。 许婵听到乔梁的话后，点了点头，道，“小傅，你先跟我过去，我交代你一些事情。” 许婵带着傅明海离开，乔梁也很快收回心神，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工作。 此刻，縣城的宏辉宾馆。 姜辉呆在宾馆顶楼的一间专属办公室里，默默看着眼前的监控录像，房间里还站着几名男子，都是姜辉的心腹手下。 姜辉对那个违法场所接连两次遭到查封感到万分恼怒，他很疑惑乔梁的信息到底是从哪来的，尤其是昨晚，场所刚搬到郊区没两天就又被查封了，而且消息还是乔梁通知孙东川的，甚至连孙东川都还不知道自己的新场所开在哪里，乔梁竟然就知道了，这着实让姜辉万分纳闷，也让姜辉怀疑自己内部是不是真的出了叛徒。 因此，姜辉决定亲自调查这事，让手下将场所出事前后两天的监控录像都送了过来，姜辉亲自查看，他今天已经在这办公室里坐了大半天了，一直盯着监控录像看着。 看了第一部分的监控视频，姜辉看到乔梁和凌宏伟到夜总会暗访，并且去了地下二层的场所后，姜辉恍然大悟，明白了第一次被查封的原因，对于接待乔梁和凌宏伟的黄红眉，姜辉反倒没有太上心。 只是当看到第二部分监控视频，黄红眉带着乔梁去了郊区的新场所后，姜辉脸色一下变得铁青，指着监控里的黄红眉，问道，“这女人是谁？” 房间里的几人面面相觑，夜总会和那违法场所的负责人都认出了黄红眉，两人脸色都有些古怪…… 第1837章 可靠的身边人 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乔梁准备回去休息，新上任的秘书傅明海亦步亦趋跟在乔梁身后，乔梁转头看了傅明海一眼，道，“小傅，你也不用跟着我了，回去休息吧。” “乔縣长，我先送您回去。”傅明海小声回答着。 看得出傅明海还是很拘谨，乔梁笑了笑，“不必了，你回去吧，下班时间你可以自由安排，我要有事会给你打电话。” 傅明海闻言，犹豫了一下，生怕自个坚持反而会让乔梁不高兴，不由道，“乔縣长，那我走了，您有事就打我电话。” “嗯。”乔梁点点头。 看着傅明海离去，乔梁摇摇头，这个傅明海现在还有些紧张，看到对方，就如同年轻时候的自己，乔梁心里颇有些感慨，如果傅明海是个可造之材，乔梁也不介意多培养对方，给对方一些机会，就如同当初安哲之于自己，没有安哲，就没有他的今天，而今换成他处在领导的岗位上，乔梁也希望自己能培养一个可靠的身边人。 走回租住的小区，乔梁刚到楼下，就看到一辆搬家公司的车停在他所住的楼栋下，乔梁心想是谁在搬家来着，往楼道里一走，就看到黄红眉正指挥着两名身穿搬家公司制服的男子，正在搬一架钢琴，一边下楼梯，一边还喊着让对方小心点。 “你在搬家？”乔梁看到黄红眉时，愣了一下，出口问道。 黄红眉没想到这时候遇到乔梁，呆呆看了乔梁一眼，随即轻点着头。 “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搬家了？”乔梁好奇地看着对方。 “没什么，就是想换个地方住了。”黄红眉不自然地笑笑，没敢看乔梁，还有意侧着脸。 乔梁哦了一声，因为楼道的灯光有些暗，乔梁起初还有些没注意，这会仔细看了两眼后，乔梁才发现黄红眉侧向他的另外一边脸上有伤，微微一怔，乔梁问道，“你受伤了？” “没……没事，不小心摔伤了。”黄红眉摇了摇头，低声回应了一句，就要从乔梁身边走过。 乔梁一看，却是觉得不对劲，看黄红眉的样子，眼角有淤青，嘴边也有伤口，半边脸更好像是肿起来一样，那哪像是摔倒的，分明是被人打的。 “你没事吧？”乔梁关心地多问了一句。 “没事。”黄红眉停住，抬头看了乔梁一眼，有些结巴道，“乔……乔哥，您……您是縣长？” “嗯，是的。”乔梁没有否认，反倒是好奇地看着黄红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听说的。”黄红眉答道。 “听谁说的？”乔梁越发好奇了，他和黄红眉认识也才没几天，两人并没有其他交集，黄红眉身边的朋友也不可能知道他才对。 “就是听人说的，别问了。”黄红眉有些慌张，急匆匆从楼道走出去。 黄红眉越不说，越是激起了乔梁的好奇心，而且看黄红眉脸上的伤以及黄红眉的反应，分明有点反常，乔梁寻思了一下，跟着又从楼道走出去，追问道，“黄小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乔哥，你就别问了。”黄红眉低着头。 “你如果碰上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乔梁目光凛然。 “没啥事。”黄红眉再次摇头。 “那好端端的怎么搬家？”乔梁又问。 “就是想换个地方住，没别的原因。” “你在说谎，你说话的时候连看都不敢看我。” “乔哥，你如果是为我好，求你别问了，好吗？” 两人一问一答，乔梁听到黄红眉这话时，突然愣住，意识到自己这样追问对方有些不妥，一来两人的关系没到那份上，二来，如果对方有什么苦衷，自己这样追问反而让对方为难。 “好，我不问了，不过你要是遇到什么难处，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反正你有我的号码。”乔梁说道。 黄红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乔梁在一旁站了一会，见黄红眉并没有和他多说的意思，便先行上楼，后头，黄红眉看着乔梁的背影，眼神分外复杂，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然认识了縣长这样的大人物，只是一想到自己下午的遭遇，黄红眉不由哆嗦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脸颊，眼里露出深深的恐惧，艾玛，再也不敢和乔梁来往了。 楼上，乔梁站在阳台，看到黄红眉搬完家后，坐着搬家公司的车匆忙离开，乔梁眉头微拧，隐约感觉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但黄红眉不说，乔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接了个电话，乔梁便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没多久，敲门声响起，乔梁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姜秀秀。 刚刚给乔梁打电话的正是姜秀秀。 姜秀秀走进屋里打量着，笑道，“乔哥，你租的这个房子还不错啊，感觉还很新，之前应该没怎么住过。” “这房子是许主任帮我找的，我第一眼看了就觉得行，再加上离縣大院近，就让许主任租下来了。”乔梁笑道。 姜秀秀闻言点了点头，她还是头一次到乔梁租的房子来，打量了一圈后，姜秀秀走到沙发上坐下。 “秀秀，今晚怎么有空过来找我了？”乔梁笑问。 “我一直都有空，是乔哥没找我罢了。”姜秀秀看着乔梁幽幽道。 乔梁听得苦笑，他没主动找姜秀秀，是因为姜秀秀重新回归了家庭，这对于乔梁来说，心里有了道德枷锁。虽然一年前他离开黄原去西北挂职的前夜，和姜秀秀在黄原的酒店里疯狂快活了一夜，但那一夜至今让乔梁想起来心里还有些疙疙瘩瘩，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应该。 人总是矛盾的，一方面要接受某些社会公共规则或者道德的约束，另一方面，却又很难控住自己的心理特别是生理欲望。 看到乔梁的表情，姜秀秀叹息了一声，知道两人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这让姜秀秀心里充满了失落，但她也知道，乔梁这样做，其实对两个人都好，有时候姜秀秀都觉得自己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对了，许婵调到縣府办当主任，表现得怎么样？”姜秀秀岔开话题，主动问道。 “还好，许婵还是有能力的，而且她之前在縣委办副主任的位置上锻炼过，她调过来直接就能上手。”乔梁道。 听乔梁对许婵的评价还不错，姜秀秀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她在縣里边工作挺长时间了，隐约有听到一些关于许婵的风言风语，所以她现在对许婵的印象不好，觉得许婵很功利，但乔梁明显又对许婵印象挺好，这让姜秀秀不好再说什么。 “乔哥，我听说凌检调走了？”姜秀秀转而问道。 “嗯，调走了。”乔梁叹了口气，“凌检一调走，我少了个得力帮手。” “这说明乔哥目前在松北的一些作为，已经得罪了一些人，所以他们处心积虑砍掉你身边的帮手。”姜秀秀分析道。 “你说的没错，也是我轻敌了，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乔梁神色严肃，凛然道，“依我看，松北是存在着一股恶势力的，这股恶势力一日不铲除，松北就一日没有安宁。” “乔哥指的是姜辉吗？”姜秀秀问道。 “没错，就是他，这个人是松北的一大毒瘤，必须坚决铲除。”乔梁面露寒光。 姜秀秀眉头微拧，对于姜辉这个跟她同姓的縣商会会长，姜秀秀是听过其大名的，但她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和姜辉不可能打过多少交道，所以她对姜辉只是听过一些传闻，具体还真了解不多。 “乔哥，如果姜辉真像你说的那样，那你想要铲除这个毒瘤，恐怕没那么容易。”姜秀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现在松北是苗书记当家，只要苗书记对某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想单独做什么，怕是很难，而且姜辉又是縣商会会长，在縣里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很多縣领导的座上宾，乔哥想动他，很难的。” “只要他犯了法，别说他是商会会长，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我也照抓不误。”乔梁冷哼一声。 “乔哥，那你自个也要多注意，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和他们斗，就怕他们又耍什么阴谋诡计。”姜秀秀提醒道，之前乔梁被人诬告贪腐一事，她也是知情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已经从外边找援兵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乔梁微微一笑。 “那就好。”姜秀秀放心了不少。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姜秀秀见乔梁对自己确实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心里微微发出一声失望失落的叹息，接着起身告辞离开。 时间悄然之间又过去了几天，关于縣检一把手的人选却是僵持了起来，市检要从市里边调人下来，縣里却不同意，坚持要从縣检内部提拔，而縣里提名的人选正是縣检如今的二把手，黎江坤。 乔梁也特地了解了这事，知道縣里边在推动这事的是副书记李清岩，而苗培龙对此事则是变相的默认。 这一日，上班后，乔梁在办公室里沉思半响，随即主动前往李清岩办公室。 李清岩没想到乔梁会过来，听到工作人员汇报后，李清岩还有些愣神，随即意识到，他和乔梁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怕是要开始了。 第1838章 搞定 李清岩让工作人员将乔梁请了进来，等乔梁进门，李清岩适时地站了起来，“乔縣长，稀客啊。” “李书记，没打扰你工作吧。”乔梁笑道。 “不会不会。”李清岩笑道。 “李书记也是大忙人，我就不和李书记兜圈子了。”乔梁径直说道。 “嗯，什么事？”李清岩看着乔梁，他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乔梁是为了什么事而来。 “李书记，我听说你建议提名黎江坤担任縣检一把手？”乔梁问道。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李清岩点点头。 “李书记，黎江坤目前正接受縣纪检部门的调查，你觉得带病提拔这样一个干部，合适吗？”乔梁问道。 “有这回事？”李清岩一脸惊讶，“我没听君卓同志提过这事啊。” 乔梁看着李清岩不语，心里靠了一声。 李清岩接着煞有介事道，“乔縣长，要不我给君卓同志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可以。”乔梁淡淡点头，他看出李清岩在演戏，暗骂老家伙是个戏精，他倒要看看李清岩怎么演下去。 李清岩给高君卓打了个电话，询问了黎江坤的事情，乔梁听不清高君卓那边怎么说，但李清岩挂掉电话后却是笑道，“乔縣长，我问君卓同志了，他说黎江坤的事情虽然还在调查当中，但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高书记确定是这样说的？”乔梁眼神一变。 “当然，这种事我还能骗乔縣长不成？”李清岩呵呵一笑，“乔縣长要是不信，可以亲自打电话问君卓同志嘛。” 乔梁脸色铁青，他相信李清岩没必要说谎，因为这种事很容易对质，真正让乔梁感到愤怒的是高君卓竟然会说黎江坤没有什么大问题，这变脸的功夫都快赶得上那川剧变脸王了，看来之前凌宏伟说的没错，高君卓只听苗培龙的招呼，之前那些信誓旦旦的表态都是在敷衍他。 “乔縣长，你看这黎江坤同志并没啥大问题嘛，我认为不影响对他的提拔。”李清岩笑道。 “就算没啥大问题，说明也有可能存在很多小问题，何况纪检对他的调查还没结束，那他现在就不适合提拔，李书记你坚持要提名他，是明知错误而故犯。”乔梁严肃道。 “乔縣长，你这是有罪推定，我们身为领导，怎么能随便怀疑自己的同志呢，这样会让底下的同志寒心的。”李清岩笑道。 “这不是怀疑，而是凭事实说话，在纪检部门确定黎江坤完全没有问题前，就不适合对他带病提拔。”乔梁神色凛然，又道，“反正我是坚决不会同意对黎江坤的提拔。” 说完这话，乔梁甩手离开了李清岩办公室。 目视着乔梁离去，李清岩脸色同样难看，这是乔梁上任后双方的第一次正面接触，亦是第一次交锋，李清岩很清楚，这还只是开始，今后双方还会有更多的交手。 乔梁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气得狠狠拍了下桌子，后边跟进来的秘书傅明海见状，一下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给乔梁倒了杯水，站在一旁。 “先去忙你的。”乔梁看了傅明海一眼，挥了挥手。 办公室里只剩下乔梁一人，乔梁的气慢慢消了，逐渐想到了更深一层，李清岩坚持要提拔黎江坤，并不见得就是真要将黎江坤扶持到那个位置，相反，对方是要以此为借口，卡住这个位置，反对市检从上面派人下来接任。 眼下苗培龙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变相支持，再加上李清岩态度强硬，市检想要从上面派人下来接任凌宏伟的位置，怕是很难了。乔梁默默想着，因为他很清楚，检察系统虽然是属于双重领导，但縣检也仅仅是在业务上归市检垂直管理，至于人员、办公经费等等，都是由当地提供保障，因此，对于縣检的人事调整，縣里是有很大话语权的，所以李清岩如果和苗培龙联起手来要任命其他人，市检那边也是很难反驳的。眼下这事之所以僵持着，主要原因是苗培龙还没公开发声。 乔梁想了许久，隐约猜到了苗培龙的目的，苗培龙不公开支持，其实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看他和李清岩斗，只有这样才最符合苗培龙的目的，因此，縣检一把手的人选空着，反倒是苗培龙当前最乐意看到的。 乔梁正想着心事，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是吕倩打来的，乔梁接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吕倩开口就问道，仿佛在查岗。 “我当然是在办公室工作，还能干什么？”乔梁笑道。 “没跟女人在鬼混？”吕倩酸溜溜道。 “你这问的是哪跟哪，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乔梁哭笑不得。 “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江州有多少红颜知己啊，现在你回江州了，还不知道是不是又跟她们鬼混上了。”吕倩大声说了起来，“乔梁，我告诉你，我虽然没在你身边盯着你，但不许给我乱来，必须给我守身如玉，听到没有？” 乔梁听到吕倩的话，无奈笑笑，“你打电话过来，要是只为这无聊的事，我就挂了。” “你敢！”吕倩瞪着眼睛，“你敢挂电话，前几天你拜托我的那件事，就别想知道结果了。” 乔梁一听，眼神登时亮了起来，“那件事有眉目了？” “废话，你也不看看是谁出马。”吕倩翘起了嘴，一脸傲娇，“你以为我给你打电话就为了女人的事啊，我才没那么无聊。” “当然不会，我知道你最深明大义了。”乔梁笑道。 “现在知道说好听的了？”吕倩哼了一声，也没再胡搅蛮缠，报了一个手机号码给乔梁，道，“这是省厅刑侦部门一个人的号码，他这次会交流到松北縣局挂职副局长，你回头打这个电话跟对方联系，提前认识一下。” “好好，回头我就给他打电话。”乔梁忙不迭点头，一脸高兴，吕倩实在是太给力了，这么就搞定了一件困扰他的事。 乔梁不知道的是，吕倩能这么快解决这事，实则是有运气成分，这次江东省厅恰好要在全省系统里安排一批干部在厅、市局、縣局之间交流任职，吕倩就利用这个机会，将自己在省厅相熟的一个朋友安排到了松北，当然，这事她最终也是请廖谷锋出面的，目前的江东省厅一把手是廖谷锋当年的老部下，廖谷锋只是打了个招呼，很容易就搞定了此事。 “省厅来松北挂职的那个人叫蔡铭海，我以前办案的时候认识的，为人很可靠，你到时候有什么事，可以放心交给他办，我已经跟他大致介绍了下你。”吕倩又道。 “好，谢谢你。”乔梁感谢道。 “跟我还说啥谢谢。”吕倩不高兴道。 “好，那我不说了，等你来江州了，我请你吃饭。”乔梁笑道。 “这还差不多。”吕倩笑嘻嘻道。 两人聊完，乔梁挂掉电话，寻思了片刻，就按吕倩给他的号码打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乔梁礼貌道：“你好，是蔡铭海同志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乔梁。” “啊，原来是乔縣长。”蔡铭海吃惊了一下，连忙道，“乔縣长您好。” “铭海同志，我刚听吕倩说你要从省厅到松北縣局来交流任职，不知道啥时候过来，我去市里接你，咱们到时先一起吃个饭。”乔梁笑道。 “我现在就在江州办案子，我也是刚刚接到厅里的通知，知道去松北任职的事，我应该后天会过去，我得先把手头的案子移交一下。”蔡铭海说道。 “你现在就在江州？”乔梁有些惊喜，“蔡队长在江州哪个地方？” “就在市里。”蔡铭海答道。 “那敢情好，不知道蔡队长方便不，我现在去市里找你。”乔梁说道。 “可以，那等乔縣长到了市里，给我打个电话，我去跟您汇合。”蔡铭海点头笑道，没想到乔梁这么急。 “好，我这就动身。”乔梁点点头，他之所以迫不及待想要见蔡铭海，是想亲自看看蔡铭海这个人，毕竟亲自看过后，心里也会比较有谱，再一方面，乔梁去市里，主要还是想约市检的一把手沈飞出来聊聊。 就在乔梁给蔡铭海打电话时，黄原，江东省书记郑国鸿正在办公室里和安哲谈论工作，郑国鸿办公桌上放着一份之前省环保督察组检查过的几个有问题的地方的文件，郑国鸿指着一个地方对安哲道，“你安排一下，咱们过几天就去这里看一看，距离督察组督查已经过去有些日子，咱们下去看看这个地方是不是真正在整改。” 安哲看了一下郑国鸿指的地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郑国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所指的地方正是松北。 第1839章 极度震惊 安哲不动声色点点头，又问，“郑书记，要通知地方吗？” “不，咱们轻车简从下去，不提前通知。”郑国鸿摆摆手。 安哲闻言点头说了声好。 郑国鸿对环保工作很重视，因为早前郑国鸿曾经有在环保部门工作过的履历，曾经的工作经历让郑国鸿知道生态环境保护有多么重要，因此，郑国鸿比一般领导对环保工作更加重视，这次在全省各地派出环保督察组，就是郑国鸿亲自下的指示。 如今督察组的督察工作已经结束，郑国鸿动了心思，想到下面看看被督察组点名过的地方是否在实际整改。 表面上看，郑国鸿要到下面去是心血来潮，实际上这又是一种必然。 安哲在听完郑国鸿的指示后，便着手去准备。 从郑国鸿办公室出来，安哲寻思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乔梁那小子，思虑片刻，终究还是作罢，郑国鸿既然决定微服下去走访，那他也没必要通知乔梁。 松北縣。 乔梁下午坐车前往市区，来到一家茶室，乔梁要了个商务包厢后，拿出手机给凌宏伟发了个地址过去。 没多久凌宏伟便过来了，和凌宏伟一起过来的，还有市检一把手沈飞。 乔梁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满脸笑容道，“沈检，早就耳闻您的大名，今日总算是一睹真容了。” “乔縣长把我捧得这么高，我可不敢当。”沈飞笑着和乔梁握手，又道，“乔縣长，其实咱们早就见过面。” 乔梁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沈飞担任市检一把手已经有三四年了，而之前他还在给安哲当秘书的时候，是和沈飞见过几次的，只不过两人没有正式接触过罢了。 双方寒暄了几句，随即各自入座，一旁的凌宏伟率先打开话题，“乔縣长，现在縣里边反对，沈检想从市检派人下去就有些困难了。” “我明白，今天我和沈检见面，就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乔梁说道。 沈飞闻言叹了口气，“现在有些难，不只是你们縣里边反对，市里也有个别领导明里暗里施加压力阻拦这事。” “看来有些人亏心事干多了，是真害怕了。”乔梁呵呵一笑。 “没错。”凌宏伟附和着点头，道，“而且从这么一件事上也能看出对手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强大多了。” “越是如此，越不能让他们得逞，縣检的这个位置太重要了，如果落到了对方手上，在松北縣想查他们就更难了。”乔梁目光凛然，纪律部门那边，高君卓已经和苗培龙穿同一条裤子了，如果縣检一把手的位置又被安排了对方的人，那他以后在松北很多事都干不了。 “目前的情况也只能拖着，宁愿位置空缺，也不能让他们任命自己的人，尤其是黎江坤。”凌宏伟说道。 提到这事，沈飞不由自主皱了下眉头，对骆飞产生了些许不满，因为之前凌宏伟的问题，骆飞插手了，他不得不迫于压力把凌宏伟调到市检，对此，沈飞也向骆飞争取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凌宏伟的接任人选，要由市检这边派人下去，骆飞当时默认了，但现在到了关键时刻，骆飞却不吱声了。通过这事，沈飞对骆飞有了更深一层次认识，觉得骆飞这人，堂堂江州市一把手，却是一点信用都没有，没有一点领导应有的风范和做派。 “其实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应该把黎江坤拿下，李清岩不是要提名黎江坤嘛，那就干脆把他拿下。”凌宏伟又道。 “我倒是想，关键是高君卓那边故意拖着不办，这事最后可能就不了了之。”乔梁皱了下眉头。 “既然你们縣里边指望不了，那就提级侦办，黎江坤的问题由我们市检直接派人下去调查。”沈飞突然道。 乔梁闻言眼神一亮，这倒是个办法，就看沈飞的决心和魄力。 抬头看了沈飞一眼，乔梁从沈飞脸上看到了坚定的神色，对这个市检一把手的好感再次上升，之前凌宏伟跟他说的没错，沈飞是个敢于坚持原则，勇于担当的干部。 “沈检，如果黎江坤的案子能够提级侦办，那是最好不过，就怕到时候沈检您这边也会面临很大的压力。”乔梁提醒了一句，也有意借此试探沈飞的决心。 沈飞淡然道，“既然要办，那自然是要做好面临压力的准备，干我们这工作就是一份得罪人的活，哪能因为害怕压力就不做事了。” “沈检这话说的好，咱们江州有您这样的领导干部，真的是老百姓的福气。”乔梁朝沈飞比了比大拇指。 “乔縣长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这都是我们作为一名检察人员应该做的罢了。”沈飞摆手淡淡道。 接下来，乔梁又跟沈飞和凌宏伟聊了小半个小时，因为接到单位的电话，沈飞和凌宏伟提前离去，乔梁则是继续呆在包厢里，发了一条短信，发完短信，乔梁便在包厢里等了起来。 约莫等了十多分钟，门外响起敲门声，乔梁喊了声进来，推门而入的是一名剑眉星目的中年男子，乔梁普一看到对方就印象深刻，男子的眼睛炯炯有神，看似温和的目光下，眼神却是格外犀利，仿佛能把人看透。 乔梁还没说话，男子已经先一步上前，“您就是乔縣长吧？我是蔡铭海。” “幸会。”乔梁看了下时间，笑道，“你来得很快。” “我刚好就在附近。”蔡铭海笑道。 乔梁点了点头，请蔡铭海坐下，一边打量着蔡铭海，因为是吕倩推荐的人，乔梁对蔡铭海的第一印象显然也带入了一些先入为主的好感。 “晚上有空吗，咱们一起吃个饭。”乔梁笑问。 “晚上恐怕不行，我今晚得连夜赶回省城，明天交接工作后，后天才能赶到松北上任。”蔡铭海说道。 乔梁闻言点了点头，也没再勉强，转而说道，“不知道吕倩有没有跟你说过，到松北工作，可能会是一件苦差事，到时怕是会面临不少艰难险阻。” “那倒没有。”蔡铭海摇了摇头，很是聪明地说道，“不管有什么困难，我只知道到时候会配合好乔縣长的工作。” 蔡铭海这话显然很是中听，乔梁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好，那我就期待着你来松北，希望我们能一起在松北干一番事业。” 乔梁说着朝蔡铭海伸出手，蔡铭海愣了一下，随即也伸手和乔梁握住，感受到乔梁手掌传来的力量，再加上乔梁刚才的话，蔡铭海心头一动，问道，“乔縣长，松北縣的情况难道很复杂？” “嗯，很复杂，你来了就清楚了，而且到时候你来了之后，千万不要直接和我联系，咱俩就当成不认识，明白吗？”乔梁提醒道。 蔡铭海一听立刻明白了乔梁的意思，乔梁不想让人知道他俩有什么关系，这意味着松北的情况可能比他想地更复杂，否则乔梁堂堂一个縣长也不会如此谨慎。 不知不觉两个人在包厢里聊了一个多小时，蔡明海晚上还要赶回省城，没有多呆，乔梁亲自送对方离开。 因为时间还早，乔梁便直接回松北。 回到松北已经快傍晚，车子进入縣城时，突然发生了堵车，看到前头堵起了一条长龙，乔梁有些皱眉，让司机去看看怎么回事。 司机下车去了解情况，不多时便返回，道，“领导，前头出人命了，从内沟河里捞出了一具尸体，警方正办案呢，道路被占用了一大半，所以车辆通过速度变慢了，才引起了堵车。” “出人命？”乔梁愣了一下，没想到是发生这样的事。 车子被堵了很长一段，再加上现在是晚下班的高峰期，长长的车流几乎是一动不动，跟龟速一般，在马路上缓慢地往前移着。 乔梁在车上呆的有些无聊，不由走下车来，这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出事的那段内沟河，这是流经縣城的一段内河，因为很多居民的生活废水也直接排入河里，所以河水显得很浑浊。 乔梁凑热闹往前看了一下，因为有警方的人正在对尸体拍照取证，所以尸体还没盖上，乔梁随意瞅了一眼，眼珠子突然瞪得滚圆，以为自己看错了，快步上前，直接走到了警方拉的警戒线前。 这一次，乔梁看清楚了死者的脸，脑袋嗡地一声，身体猛地一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乔梁极度震惊！ 第1840章 第一个任务 死者赫然是黄红眉。 “警官，她是怎么死的？”乔梁拉开警戒线走了进去。 “哎，哎，谁让你进来的，这里在办案，你赶紧出去。”有警员走上前来驱赶乔梁。 “警官，她是怎么死的。”乔梁再一次问道。 “你这人咋回事，让你出去没听到吗，这里是办案重地。”那名警员大声道。 乔梁没说话，转头看着地上的尸体，乔梁怎么都想不到前几天才刚搬家的黄红眉，这会竟然成了一具尸体，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是，黄红眉的尸体此刻是睁着眼睛的，仿佛死不瞑目一般，一双眼睛死死瞪着。 现场警员终归没认出乔梁是谁，呵斥着让乔梁离开，乔梁脸色难看，看了眼地上的黄红眉的尸体，又看了看现场的警员，这会多数警员都在忙碌，不是在拍照取证就是在勘查现场。 乔梁寻思着自己这会询问这些警员，恐怕也得不到什么答案，毕竟尸体刚捞上来，案子才刚开始调查，现在不会这么快有结果。 心里这般想着，乔梁便从警戒线退出来。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司机打过来的，车子已经可以走了，司机没找到乔梁，便打电话过来。 乔梁返回车上，司机忙问道，“乔縣长，您去哪了？我转个头就没看到您。” “我到前头看了看。”乔梁摆了摆手，“走吧。” 回到办公室已经是晚上，乔梁前脚刚进门，后脚许婵就跟了进来，乔梁看到对方道，“你还没下班？” “还没，刚要走，看到您回来了。”许婵笑笑，“乔縣长，我听傅秘书说您下午去市里了？” “嗯，去办点事。”乔梁点点头。 “怎么没带着傅秘书，有啥事可以让他打打下手。”许婵笑道。 “一点个人私事，就没带他。”乔梁笑了笑。 “对了，乔縣长，您吃过晚饭没有？”许婵关心地问道。 “还没。”乔梁道。 “那我去帮您打份饭吧。” “不必了，你要有事就先回去，不用管我。” 听到乔梁的话，许婵点了点头，见乔梁有些心不在焉，好像情绪不高的样子，许婵寻思着乔梁有什么心事，也不敢多问，便先行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乔梁一人，乔梁坐了片刻，拿出手机刚要给副縣长兼縣局局长孙东川打过去，手指触摸到屏幕上，乔梁犹豫了。 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乔梁将手机放下，他现在有点不太信任孙东川，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孙东川有问题，但经过了前两次查封姜辉名下那场所的事，乔梁对孙东川生出了些许疑虑，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乔梁如今已经在心里对孙东川打了个问号。 出于对孙东川的不信任，乔梁原本打算给孙东川打电话过问黄红眉的案子，最终还是作罢。 黄红眉的尸体刚被发现，警方那边可能也才刚立案调查，现在没必要急着过问这事。乔梁心里默默想着，而且他还想到了更深一层，如果黄红眉的死是自杀，没有其他因素，那自然没啥好说的，但假如黄红眉的死并不是自杀，考虑到黄红眉原先是在姜辉旗下的夜总会和那种场所工作，事情有可能跟姜辉有关系，那他现在急着打电话跟孙东川了解和过问案情，恐怕会起到反作用。 想到前些天黄红眉突然匆匆忙忙搬家，当时还看到对方脸上有伤，乔梁心里一沉，他隐隐预感到黄红眉的死有隐情。 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七点了，乔梁肚子有些饿，不过他这会也没啥心思吃饭。 想到明天蔡铭海就要上任了，乔梁心想这事正好可以作为蔡铭海到任后的第一个任务。 在办公室又呆了一会，约莫八点多的时候，乔梁才返回宿舍。 一夜无话，次日，乔梁照常上班，下午的时候，乔梁收到了蔡铭海发来的短信，知道蔡铭海已经正式到縣局报到了，因为是省厅下来交流任职的，所以蔡铭海普一到任，就受到了縣局的热烈欢迎，副縣长兼縣局局长孙东川还专程为蔡铭海开了一个欢迎座谈会，对蔡铭海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 下午除了欢迎会，就是了解熟悉工作岗位和分管工作，因为蔡铭海在省厅是干刑侦的，所以到縣局后，孙东川决定让蔡铭海分管刑侦工作，这属于蔡铭海的老本行，而孙东川也希望蔡铭海能干出点成绩来，因为在去年的系统评比中，松北縣局的大案要案破案率在全市十多个区縣中排名倒数第三，这让孙东川有些没有颜面，而他又不懂具体业务，因为孙东川本身并不是干警出身，他原先是在市安监局工作，管的是企业安全生产监察这一块的，后来走了点关系，才调任松北縣局局长。 因此，在具体业务上，孙东川其实对警务并不是特别熟悉，蔡铭海这样的老刑侦从省厅交流下来任职，孙东川是很欢迎的，期盼着蔡铭海能干出成绩，给他争争光。 晚上，蔡铭海参加完局里给他举办的欢迎晚宴后，十点左右，开车来到縣宾馆附近的公园。 公园深处，乔梁坐在一处石凳上，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时，乔梁转头望去，来人正是蔡铭海。 “蔡局……”乔梁呵呵一笑，伸手和蔡铭海握了握，“欢迎来到松北工作。” “乔縣长，您喊我老蔡或者铭海就行。”蔡铭海笑道。 “那我喊你老蔡吧。”乔梁笑着点头，一边示意蔡铭海坐下。 两人都坐在石凳上，乔梁问道，“都安顿好了吗？给你安排宿舍没有？” “有的，就在警队家属院，两室一厅，还挺好的，我对住的地方不挑剔。”蔡铭海道。 乔梁闻言，点点头，随即脸色变得严肃，“老蔡，你这刚到，恐怕得让你立刻忙起来了。” “我来就是干工作的，又不是来度假的，巴不得忙一点呢。”蔡铭海笑了起来，“乔縣长有啥事尽管吩咐。” “是这样的，昨天縣城内沟河那边，捞出了一具尸体，这个人正好跟我相识，眼下我也不清楚她是自杀还是有其他原因导致的死亡，警局那边我对其他人不太放心，所以还没了解案情，我希望这事你能尽快弄清楚给我回复。”乔梁说道。 蔡铭海闻言脸色一肃，乔梁这话隐晦点出了他连孙东川都不太信任，这让蔡铭海意识到自己今后所处环境的复杂性。 很快蔡铭海就反应过来，点头道，“乔縣长放心，明天上班我就详细了解下这个案子，尽快给您答复。” “嗯，好。”乔梁微微松了口气，蔡铭海过来，乔梁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现在唯一遗憾的是縣检一把手还迟迟未能定下来，縣里边的李清岩等人从中作梗，导致这个职位依然空缺着，如果这个位置上的人选能从市检派一个靠谱的人下来，那到时候就对他愈发有利。 想着心事，乔梁很快回过神，和蔡铭海聊了一会后，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两人便各自离去。 次日，縣府和鸿展集团在縣宾馆举行了隆重的签约仪式，经过前些日子的接洽和沟通，鸿展集团确定在松北縣投资，将在松北縣颇有名气的睡虎山景区投资3亿建一个度假山庄，这是近两年来松北縣引进的单笔最大的投资，亦是乔梁刚上任后引进的第一笔投资，因此，上午乔梁出席了签约仪式，不过出席签约仪式的縣领导除了乔梁外，就只有分管招商工作的副縣长齐东山，其他縣领导并未参加。 按理说，像这样比较大的招商项目，縣里的主要领导应该都会出席捧场才对，但书记苗培龙，副书记李清岩，甚至包括常务副縣长章宏华都缺席了今天的签约仪式，从这样一场招商引资的签约仪式上，已经隐约可见縣里的微妙局势。 刘莹因为集团有更重要的事，所以今天没过来，代表鸿展集团过来参加签约仪式的是鸿展集团的一名副总。 上午的签约仪式完，乔梁在縣宾馆设宴招待了鸿展集团一行。 乔梁在宾馆陪着鸿展集团的客人时，松北酒店，苗培龙正在和一名商界的朋友在包厢里吃饭。因为不可抗拒因素，如果突然看不到本書，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嘴里喝着酒，苗培龙显得有些意兴阑珊，那名商界朋友看出苗培龙心情不佳，不由问了一句，“苗书记，怎么了，看您好像心情不大好。” “唉，这不是为招商引资发愁嘛。”苗培龙咂咂嘴。 “苗书记，这招商引资是下面人干的活，还得您亲自操心啊。”商人朋友笑道。 “我是松北的一把手，縣里的发展，我是责无旁贷的。”苗培龙撇嘴道。 “苗书记真是一心为公，松北能有您这样的父母官，真的是老百姓的福气。”商人朋友朝苗培龙竖起了大拇指。 “身为领导干部，这些都是应该做的。”苗培龙淡淡地说道，他又哪会让人知道，他其实是因为和乔梁的赌约在发愁，乔梁这一下就拉来了三个亿的投资，他却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半年的时间说快也很快，到时候他要是输给乔梁，那委实是很没面子。 商人朋友听到的苗培龙的话呵呵一笑，苗培龙是什么样的人，他和苗培龙也接触挺长时间了，早就知根知底。 见苗培龙似乎真在为招商引资发愁，商人朋友心头一动，道，“苗书记，我之前出国，有幸在岛国认识一个朋友，对方是岛国一家大公司的高管，听说他们公司有意在国内投资，要不我给苗书记引荐一下？” “好好，快给我引荐。”苗培龙眼睛一亮，这要是能引进外资，那可是很大一笔政绩。 “好，那我回头跟对方联系一下。”商人朋友点头道。 第1841章 从唐晓菲入手 在縣宾馆参加完招待宴，乔梁回到办公室，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有一条短信，是蔡铭海发来的，乔梁立刻点开看。 短信内容是：死者系失足坠河，属意外死亡，已结案。 失足坠河？乔梁一看到是这个死因，眉头皱得老高。 沉思片刻，乔梁拨打了蔡铭海的号码过去。 电话响了好一会，蔡铭海才接了起来，乔梁低声问道，“老蔡，你那讲话方便？” “现在方便，我身边没人。”蔡铭海答道。 乔梁闻言便道，“老蔡，我有点不相信这个死因。” “乔縣长是怀疑死因的鉴定结果吗？”蔡铭海挑了挑眉头，他早上只是去过问了一下案情，又翻看了一下案卷，没看出啥问题后，就给乔梁发了短信。 乔梁点头道，“没错，我怀疑鉴定结果是否准确，老蔡，你亲眼看过尸体没有。” “那倒没有。”蔡铭海摇了摇头，又道，“我刚刚上任，事儿有点多，上午也没空过去，如果乔縣长觉得有必要，我下午去殡仪馆一趟。” “嗯，你去一趟吧，你是个老刑侦，你亲眼看一下尸体，也许能发现点什么。”乔梁神色凛然，他想到了昨天看到黄红眉尸体时对方死不瞑目的那一幕。 “好，我下午抽空去一趟。”蔡铭海点头。 两人打完电话，乔梁看了下时间，短暂午休了一会，下午乔梁哪也没去，就在办公室听取縣发改局的汇报，滕铁工艺产业是松北縣的特色产业，但企业比较分散，没有形成规模，乔梁之前在了解完松北縣的产业分布情况后，就有建立一个滕铁工艺产业园的想法，这项工作他前些日子已经安排下去，让发改局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产业园规划出来，今天下午，乔梁就是专门抽出时间听取发改局汇报的。 听完发改局的汇报，紧接着，乔梁又听了招商局的工作汇报，同样是跟滕铁工艺产业园的规划有关，一个产业园能否搞起来，关键是看有没有企业入驻，乔梁的想法是引入一两个滕铁工艺行业的龙头企业入驻，带动其他中小企业以及上下游的相关企业入驻，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这其中能否引进龙头企业就成了关键，因此，乔梁督促縣招商局要主动去接洽和联系行业里的龙头企业。 一下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乔梁大半天时间都在听取工作汇报，直至傍晚，乔梁才有空站起来休息，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伸展了一下肢体。 快下班时，乔梁接到了蔡铭海的短信，约乔梁晚上一起吃饭，看到蔡铭海的短信，乔梁心里微微一动，猜到蔡铭海恐怕是要跟他当面说黄红眉的案子，乔梁立刻给对方回复了过去。 因为蔡铭海刚来，对縣城不熟悉，所以晚餐的地点是乔梁安排的，为了怕被人撞见，乔梁特意将吃饭地点安排在郊区。 下班后，乔梁直接坐车过去，到了地方后，乔梁让司机先行回去，随即走进饭店。 包厢里，蔡铭海已经先到一步，他是打车过来的，看到乔梁进门，蔡铭海连忙起身。 “坐吧，不用见外。”乔梁朝蔡铭海摆摆手，接着坐下，“点菜了没有？” “点了。”蔡铭海拿起菜单递给乔梁，道，“乔縣长再看看有什么要加的。” “不用了，随便吃点就行。”乔梁笑笑，径直问道，“你下午去殡仪馆了吧？有什么发现？” “乔縣长，还真有发现。”蔡铭海很是干脆地点头，道，“我在死者尸体身上发现了一些伤痕，从痕迹上看，不像是陈旧伤，应该是死者临死前留下的，单从这一点上来说，就很可疑……” 乔梁专注地听着。 蔡铭海又道，“我干刑侦多年，见过太多尸体，这个叫黄红眉的女子，我感觉有点像吸粉过量死的，因为这跟我之前见过的好几个吸粉过量死亡的尸体类似，尤其是我从死者的手指甲里提取到了这个——” 蔡铭海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小包白纸包起来的东西，然后小心打开，里头是一点点暗灰色的粉末。 “这是啥？”乔梁好奇地问道。 “这是白面。”蔡铭海说道。 “白面？”乔梁疑惑地看了蔡铭海一眼。 “嗨，忘了乔縣长对这个不了解。”蔡铭海拍了下额头，随即解释道，“白面是行业内的黑话，就是指白粉，从死者手指甲盖里提取的这一点，因为浸泡过水的缘故，已经呈暗灰色……” “如果真像你说的是吸粉过量，那是不是该深入调查？”乔梁问道。 “要的，真是吸粉过量死亡的话，那就要更进一步调查，至少要追查她的白面是从哪儿来的。”蔡铭海说道。 “既然你已经从死者尸体身上提取到了这个，难道还不能确定她是吸粉过量死亡吗？”乔梁皱眉。 “这个不能的，要确定是否过量得做尸检。”蔡铭海说道，“眼下只是可以推翻之前对她的死因鉴定，现在必须重新确定死者到底是吸粉过量死亡呢，还是由于吸粉引起的幻觉导致坠河而意外死亡。” “总的来说，就是之前的死因已经不作数，必须得重新调查，是吧？”乔梁问道。 “嗯，对的。”蔡铭海点点头。 听到这话，乔梁微微点头，道，“老蔡，这个案子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务必要查清死者的真正死因。” “会的，现在我已经让下面的人重新立案侦查，同时封存尸体，让家属那边暂缓火化。”蔡铭海说道。 “嗯，那就好。”乔梁松了口气，已经发现了疑点，蔡铭海也在着手进行调查，那案子就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两人说了几句，乔梁关心了一下蔡铭海的工作，“老蔡，你现在刚来，有没有想过今后怎么开展工作？” “有的，我现在刚来，第一件事就是先从下面挑选甄别出几个忠诚靠谱的办案人员，否则手底下没人可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蔡铭海说道。 “没错，手底下没人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你这样做是对的。”乔梁深以为然地点头。 乔梁话音刚落，蔡铭海的手机响了起来，蔡铭海看了下号码，抱歉地冲乔梁道，“乔縣长，我接个电话。” “没事，你接吧。”乔梁点了下头。 蔡铭海接起电话，刚听完第一句，一下失态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了什么，蔡铭海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着，乔梁看到蔡铭海的反应，也一下关切了起来。 等蔡铭海接完电话，乔梁立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黄红眉的尸体被火化了。”蔡铭海目光阴沉，他下午才吩咐要将尸体封存，准备做尸检，到了晚上，尸体竟然就被火化了，电话那头跟他汇报的办案人员没具体说是谁干的，但从对方支支吾吾的语气来看，这事肯定跟他们内部的人脱不了干系 “什么！尸体被火化了？”乔梁同样呆住。 “乔縣长，我得立刻去殡仪馆一趟，这饭怕是吃不了了。”蔡铭海苦笑。 “嗯，你去吧，正事要紧。”乔梁点头道，甚至生出一种冲动，要和蔡铭海一起去殡仪馆看看，但一想到两人不能同时出现，乔梁终究还是忍住。 蔡铭海离去，乔梁也没了吃饭的心情，随即离开饭店。 此刻，在縣城的另一家饭店，一场饭局同样在进行着，包厢里的人是黎江坤和李清岩。 黎江坤不知道又从哪弄到了一对极品核桃，送给了李清岩，这会李清岩正爱不释手把玩着核桃，一旁的黎江坤则是笑眯眯看着，他也不懂李清岩为什么会对这玩意着迷，反对他只要尽力托朋友去物色这玩意就行了，只要能讨李清岩的欢心，别说是核桃，就算是仙桃，他也得想办法去弄俩。 看李清岩玩得差不多了，黎江坤笑呵呵道，“李书记，你说我这提名縣检一把手的希望大不大？” “如果没有市检那边反对，你提名的希望倒是很大，现在的问题是在市检那边。”李清岩瞥了黎江坤一眼，淡淡道，“小黎，你想当上这个縣检一把手，光靠我的力量是不够的，你得再找找外援。” “李书记，您就是我最大的靠山，您都没办法，我上哪找外援去？”黎江坤苦笑。 “看在这对核桃的份上，我就指点你一句吧，縣里新来的唐副縣长你知道吧？你去从她身上入手，只能你能讨得她的欢心，你这个一把手的位置就是手到擒来。”李清岩微微一笑。 “唐副縣长？”黎江坤听得一愣，新来的唐晓菲副縣长他倒是知道，不过却不了解对方的底细，这会听到李清岩如此说，黎江坤忍不住问道，“李书记，这个唐副縣长是啥来历？这么年轻就成了进班子的副縣长，她的背景怕是不俗吧？” “废话，不然你以为人家凭什么能年纪轻轻坐上这副縣长的位置？”李清岩撇撇嘴，“我告诉你，这个唐晓菲是骆书记外甥女，知道了吗？” “啊，骆书记的外甥女？”黎江坤一下愣住，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即又恍然，“原来如此！” “小黎，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你可别到处嚷嚷。”李清岩叮嘱道。 “我知道我知道，李书记您还不了解我嘛，我从来都不是喜欢嚼舌根的人，哪里会出去嚷嚷。”黎江坤忙不迭说道。 和李清岩说着话，黎江坤脸上露出浓浓的喜色，李清岩透露给他的这个信息太重要了。 对，就从唐晓菲身上入手！ 第1842章 郑国鸿怒了 乔梁回到宿舍，一直在等蔡铭海的电话，10点多的时候，蔡铭海才打过来，乔梁迫不及待接了起来。 “乔縣长，尸体被火化了，我赶回殡仪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现在只能重新改变侦查方向。”电话那头，蔡铭海说道。 乔梁闻言叹了口气，案子的调查果然不会顺利，蔡铭海刚重新立案侦查，立刻就出了变故，这愈发说明黄红眉的死有古怪。 “老蔡，你现在有什么调查思路？”乔梁问道。 “我刚刚已经派人再去勘查现场，原来的案卷，我怀疑可能有记录不准确的地方，所以现在我想一切重头查起。”蔡铭海说道。 “嗯，这样也好，不过你要多一些警惕，尤其是来自内部的。”乔梁提醒道。 “乔縣长放心，吃一堑长一智，今晚碰到这样的事，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蔡铭海肃然道。 听到蔡铭海的话，乔梁不由放心下来，经历了今晚的事，他相信蔡铭海对松北縣局的情况会有一个初步的了解，后面的事无需他再多提醒。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几天，这几日縣里边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中午，松北酒店的中餐厅，苗培龙正在这里设宴款待几个外商，对方是苗培龙的商人朋友介绍过来的，来自岛国铃田株式会社，苗培龙特地让秘书查了一下，这个企业是一家知名跨国公司，在国际上有一定的知名度，公司资本实力雄厚。了解了这些信息后，苗培龙对这几个外商可谓是再热情不过，今天中午的宴席是按最高规格准备的，早就超出了相关规定的接待标准。 松北縣三北镇。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大众帕瑟特在乡镇公路上行驶着，不多时便靠近了金发塑料厂的范围。 只是车子还没开进去，便被人拦了下来，仔细一看，在通往金发塑料厂的唯一一个路口处，有两名男子守在这里。 “这位兄弟，干啥呢，我们要开过去。”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司机探出头来问道。 “你们干啥的？想过去，有我们厂里批的通行条子吗？”拦车的男子问道。 “通行条子？”司机听得直愣神，这里是縣道，想通过还得经过工厂批准？ 司机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回头朝后座的两名男子看了一眼，只见后座赫然坐着江东省一把手郑国鸿，以及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安哲。 至于前头的副驾驶座上，则是郑国鸿的秘书，严华。 此刻，安哲朝严华使了个眼神，严华明白过来，从车上下来，对那拦车的男子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有什么权力在这里拦车？” “我们是塑料厂的，这里头进去就只有我们塑料厂一家企业，外来的车子想过去，都得有我们厂里批的通行条子，否则不能过。”男子大咧咧道。 严华听得直皱眉头，冷声道，“谁给你们塑料厂这么大的权力？这里是公共道路，你以为是你们工厂自家开的马路吗？” “呵呵，有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我不知道，反正这里我们塑料厂说了算，不能过就是不能过，除非你有我们塑料厂的通行条子。”男子吊儿郎当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这时一个拿着锄头的农民从这里经过，听到男子的话，那农民不由停下来，嘲讽地说了一句，“老六，你们塑料厂真牛逼，你咋不说这方圆十里都是塑料厂的，你们塑料厂比镇正府的权力还大。” “去去，做你的活去，王瘸子，没你的事，你瞎几把凑啥热闹。”拦车的男子骂道，双方显然认识。 被骂王瘸子的农民冷哼一声，拿起锄头往回走，他刚从田里回来，正要回家，之所以被人叫王瘸子，是因为他姓王，一只脚又有点不利索，走路有点瘸。 经过车子时，王瘸子停顿了一下，突然冲严华小声道，“兄弟，你们是记者吗？你们要是记者，我有办法带你们绕过去，你们先把车往回开。” 王瘸子说完便拿着锄头离开了。 严华听到对方的话一愣，返回车子，对车上的郑国鸿和安哲道，“郑书记，安秘书长，刚刚那个农民把我们当记者了，说是有办法带我们绕过去，让我们先把车子往回开。” 安哲闻言若有所思，转头看着郑国鸿，征求道，“郑书记，您看……” “那就往回开。”郑国鸿点头同意，如果不想硬冲过去，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他今天下来本来就是微服私访，所以郑国鸿也暂时不想惊动当地的干部。 车子重新倒回去，开到拐角处，前边拦车的人已经看不到后，才停了下来。 后面，那个叫王瘸子的农民一瘸一拐快步赶了上来，走到车旁气喘吁吁问道，“你们是记者不？” 安哲和郑国鸿对视了一眼，接着安哲道，“我们不但是记者，还是老记者。” “嗯，你们二位看起来年龄不小，应该是老记者，太好了，好久没记者来了，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王瘸子一脸激动，“你们把车子停在这，我带你们从后山小路上走过去。” “老哥，你好像很希望记者来？”安哲问道。 “那可不，这天杀的塑料厂天天往河里排污水，往天上排废气，我们住在周边的人可被害惨了，我在那挨着塑料厂的河边有三亩多地，现在都成毒地了，颗粒无收，你说像我这种靠种庄稼为生的残疾人，少了三亩多的地，现在连温饱都快成问题了。”王瘸子摇头叹气，“如今就只剩下离塑料厂远点的两亩地还有点收成，靠那点地糊口。其实我这还不是最惨的，村里有人得了绝症，听说就是因为这个塑料厂的空气和水污染引起的，那可真是老惨了，倾家荡产还治不好病。” 听到王瘸子这话，郑国鸿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一旁的安哲连忙道，“老哥，那麻烦你带我们过去看看。” “行，我带你们过去。”王瘸子点点头，嘴上又念叨着，“你们可得好好曝光一下这金发塑料厂的污染问题，不然我们周边的老百姓都被害苦了。” “你们没向相关部门反映吗？”安哲问道。 “反映啊，怎么会没反映呢，但没用啊，就拿你们记者来说，之前也有记者过来报道啊，但还不是不了了之。”王瘸子叹着气道，“最近縣里新来了一个縣长，据说要动真格的，带了好多人过来，要把塑料厂查封了，当时可把我们高兴的呀，以为塑料厂真的要被封了，谁知道这才没过去几天呢，塑料厂又开工了，而且现在人家还提高警惕了，不让外来的车辆和人进入塑料厂的区域。” 王瘸子的话让安哲心头一动，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呢，郑国鸿已经开口，“既然新来的縣长要动真格的，怎么塑料厂又开工了？” “这谁清楚呢，听说这塑料厂的老板认识縣里的好些大领导，说不定那新来的縣长也被收买了吧。”王瘸子答道。 听到王瘸子这话，安哲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这时，王瘸子又自言自语道，“不过咱小老百姓也搞不懂了，前几天正府又说要我们出面去告塑料厂，走法律程序，正府会出面帮我们维权，让塑料厂赔偿我们遭受的损失，搞得我们老百姓心里拿不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啥意思。” “如果是这样，那是好事啊。”安哲说道。 “是不是好事咱不懂，反正没见到赔偿的钱，谁也不敢真的相信。”王瘸子道。 安哲闻言没再说什么，转头看了郑国鸿一眼，见郑国鸿一声不吭，脸色严肃，安哲不由神色一凛。 很快，几个人沿着小路绕到了塑料厂后边的小河边，还没走近，一股恶臭就传来。 “瞧见没有，那么粗一根管子，每天不知道往河里排多少污水，这一块的河水都成了发黑的臭水。”王瘸子指着前边从塑料厂内延伸出来的一根粗大的管子道。 王瘸子话音刚落，郑国鸿就打了一个喷嚏，一旁的秘书严华见状，连忙拿出口罩，他是跟着郑国鸿从部里下来的，知道郑国鸿有鼻炎，道，“郑书记，您戴上口罩吧。” “不用。”郑国鸿摆了摆手，道，“这里的空气很不好。” “瞧那塑料厂有几根大烟囱都在排气呢，空气怎么可能好。”严华看着塑料厂内正排着滚滚浓烟的烟囱道。 郑国鸿微点着头，脸色阴沉，对一旁的安哲道，“安秘书长，瞧见了没有，这就是被督察组督查过后点名的工厂，当地就是这么整改的……这简直是胆大妄为，哪怕是一点点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如此肆无忌惮敷衍了事，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安哲眉头紧锁。 郑国鸿的声音逐渐严厉：“安秘书长，你现在马上给江州市主要领导打电话，我就在这里等着，今天我要在这里召开现场办公会。” “好。”安哲点点头，摸出手机走到一边，直接拨打了骆飞的电话…… 市里，骆飞接到安哲的电话，得知郑国鸿书记来了江州，而且现在就在松北縣三北镇，顿时懵逼。 第1843章 强大气场 和安哲通完电话后，骆飞拿着手机愣神，几乎以为安哲是在骗他，毕竟市里没有接到郑国鸿要下来考察的通知，而且像郑国鸿这个级别的干部，按照惯例，其行程都是要提前好几天通知下来的。 呆愣了那么两三秒钟，骆飞很快就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么可笑，就算安哲和他关系再不好，安哲不可能也不敢拿这种事来骗他。 很快，骆飞噌地一下站起来，让刚担任自己秘书的薛源通知市里其他主要领导，旋即乘车赶往松北。 市里边，市長郭兴安，副书记徐洪刚，包括常务副市長楚恒，几人都先后接到了骆飞秘书薛源的通知，得知郑国鸿书记在松北后，几人都是心头一震，隐隐预感到发生了什么大事，因为市里边完全没有接到郑国鸿下来的消息。 三北镇，安哲在给骆飞打完电话后，走回郑国鸿身边，不动声色地看了郑国鸿一眼，轻声问道，“郑书记，是不是给縣里也打个电话？” 安哲很清楚，刚刚郑国鸿开口就直接让他通知市里的主要领导下来，是因为郑国鸿对松北縣的班子产生了不满，这让他不得不替乔梁着想，毕竟乔梁现在是松北縣的縣长。 听到安哲的话，郑国鸿眉毛一扬，虽说心里很生气，但郑国鸿当官当到了这个层次，大局观还是有的，他很明白，事后要整顿，真正落实执行还要靠縣里。 “让縣里的干部过来吧。”郑国鸿轻哼了一声。 安哲闻言立刻去给縣里打电话，他先拨通了苗培龙的电话，但苗培龙的电话这时候却是提示占线，安哲转而又给乔梁打了过去。 乔梁这会刚吃完午饭正在午休，接到安哲的电话后，乔梁吃了一惊，郑国鸿来松北了，而且这会就在三北镇！ 电话里，安哲没具体说什么事，只说他们在三北镇的金发塑料厂这里，乔梁一听，心头一跳，大概猜到了事情肯定跟塑料厂有关，顾不得多问，乔梁连忙让秘书安排车子赶往松北，同时吩咐縣里分管环保的副縣长赵杰出以及环保部门的相关负责人都赶往金发塑料厂。 而这时，苗培龙的电话之所以占线，是因为骆飞正在给苗培龙打电话，询问苗培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岂知苗培龙同样是一样三不知，气得骆飞直接挂了电话，心里暗骂了一声饭桶。 这边厢，苗培龙接完骆飞的电话后，也急匆匆下楼，正好看到乔梁的车子从縣大院驶了出去，苗培龙见状连忙加快了脚步。 坐在车上，苗培龙才注意到手机里有未接电话的短信提示，见是安哲的电话，苗培龙又回拨了过去。 安哲接了起来，简单告诉了苗培龙情况后，刚刚已经从骆飞那知道郑国鸿在三北镇的苗培龙，立刻表示自己正在赶往三北镇。 塑料厂外，郑国鸿和那王瘸子聊了起来，了解了不少具体情况，那王瘸子到现在都还以为几人是记者，问道，“你们怎么不拍照呢？不拍照你们怎么报道呀？” “老哥，你放心，我们不拍照也能帮你们解决问题。”安哲道。 “是吗？”王瘸子将信将疑，不明所以地看着几人。 安哲这时对郑国鸿道，“郑书记，您是不是先吃点东西？让严秘书去车上拿点面包过来。” “不必了，气都气饱了。”郑国鸿撇撇嘴，他这次显然是动了真火，督察组下来督查，还点名批评，縣里边却是如此敷衍了事，郑国鸿焉能不生气。 郑国鸿嘴上说不用，秘书严华却是已经朝车子走去，从车上拿了几个面包下来，他们这一趟从省城直接来到松北镇，连午饭都还没顾得上吃。 郑国鸿许是真的饿了，见严华拿面包过来，仍是吃了一点，要分一些给那王瘸子时，对方连连说不用，正巧王瘸子也要回家吃午饭了，不由先告辞离开。 从縣里边到三北镇的距离比市里过来近了很多，乔梁和苗培龙等縣里的领导赶到时，骆飞他们还没到，看到郑国鸿站在靠近河边的田埂上，望着近在咫尺的塑料厂，苗培龙大气不敢出，额头隐隐冒着冷汗。 就在乔梁等人赶过来的途中，还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那就是原本正在生产的塑料厂，突然停工了，那几根高耸的大烟囱没再排放废气，延伸到河里的污水管同样没了动静，不再有污水出来。 这一幕都看在了郑国鸿眼里，在体制内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的郑国鸿又怎么会猜不到其中的猫腻，他让安哲通知地方的领导干部过来，立刻就有人给塑料厂通风报信了。 现场的气氛有些安静，没人说话，安哲在给郑国鸿介绍完縣里的主要领导后，郑国鸿只是淡淡点了下头，没有理会縣里的干部，他要等市里的人一并到了再开会。 苗培龙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见郑国鸿一直站着，这边又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苗培龙忙对自己的秘书丁铭道，“小丁，你去通知镇里，让他们搬些椅子过来。” “不必了，怎么，连站一会都受不了吗？”郑国鸿冷不丁地出声，看了苗培龙一眼。 苗培龙一听，脸上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郑书记，我是看您站着，怕您累了。” “我不累，我看是你累了吧？”郑国鸿呵呵笑道。 “没没，我也不累。”苗培龙连连摇头，迎上郑国鸿的眼神，心里又是一哆嗦，他很少有机会接触到郑国鸿这个级别的领导，再加上此刻在塑料厂这里，苗培龙莫名感到心虚，尤其是看到郑国鸿在注视他时，苗培龙就更加发怵。 縣里的几名干部，包括乔梁在内，这会谁都不敢乱说话，乔梁虽然问心无愧，心里不怵，但他对郑国鸿不了解，因此，乔梁此刻也显得很谨慎。 乔梁和苗培龙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默不作声的时候，郑国鸿其实在一一观察着他们。 约莫等了半个多小时，骆飞等市里的干部也到了，三北镇有一个高速出入口，从市里到三北镇走高速反而比到縣城更快，这也是骆飞等人能这么快赶到的缘故。 见市里的干部到了，郑国鸿缓缓扫视了众人一眼，那眼神看起来貌似平静，但却带着强大的威严和气势。 这就是气场，这就是只有深邃深厚深沉的大人物才会有的强大气场。 “既然人都来了，那我们就在这里开个现场办公会。”郑国鸿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塑料厂，“据我向督察组的同志了解，这个金发塑料厂，督察组曾经先后两次下来暗访，并且在暗访过后点名要整改，但在我中午到这里时，看到的却是塑料厂的大烟囱依旧在排放废气，污水管仍旧往河里排放着污水，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郑国鸿的质问，骆飞等市里不了解情况的干部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了縣里的人。 苗培龙见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一下压力倍增，竟是有些结巴，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乔梁开口了，“郑书记，您确定没看错？” “怎么，乔縣长，你怀疑我的眼神有问题？是不是觉得我年龄大了，眼睛不好使，连东西都看不清楚了？”郑国鸿看着乔梁，刚刚安哲在介绍乔梁时，郑国鸿对乔梁多關注了一下，毕竟之前廖谷锋曾在电话里跟郑国鸿提到过几次乔梁，后来乔梁在凉北挂职因为救群众受伤，郑国鸿还亲笔批示将乔梁树立为榜样，指示宣传系统进行宣传，所以乔梁在郑国鸿这里是挂了号的。 而郑国鸿看似平静的质问，眼神却是格外的犀利，乔梁神色一凛，解释道，“郑书记，是这样的，之前我们縣里才对塑料厂进行查封，要求塑料厂关停整改，当时还是我亲自带的队，因为担心塑料厂拒不执行，我还指示縣环保局拆走了塑料厂一些重要生产设备的核心部件，而且还让环保局派驻工作人员在厂里，时刻监督工厂的情况，督促塑料厂进行整改，直至我刚刚下来前，我都没有接到有关塑料厂恢复生产的报告。” “是吗？”郑国鸿将信将疑看了乔梁一眼，见乔梁眼神清澈，即便是和他对视也丝毫不惧，郑国鸿不由相信了乔梁的话，他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信心的。 这时安哲插话道，“乔縣长，如果你说的属实，那你就要考虑自己是否被下面的人蒙蔽了。” 听到安哲的话，乔梁神色一震，如果不是郑国鸿此刻说起，他确实不知道塑料厂恢复生产了，因为他刚才到来的时候，塑料厂这边早就没了动静，而他一开始担心的反倒是以为郑国鸿来微服走访后，对塑料厂的整改进度不满意，没想到竟然是塑料厂又恢复生产了，此刻安哲的提示让乔梁反应过来，他可能真的被下面人给蒙蔽了！ 心里想着，乔梁转头看向分管副縣长赵杰出。 赵杰出头皮一麻，连忙冲乔梁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乔梁见状眉头一皱，最终看向环保局局长周伟，问道，“周局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周伟此时已经快吓尿了，见乔梁问自己，周伟小心地瞄了苗培龙一眼，吞吞吐吐着说不出话来。 第1844章 出风头 苗培龙被周伟那一瞅，心脏差点没跳出来，心里大骂了一声周伟王八蛋，靠，这时候你看老子干嘛？这不是把老子往火坑里推吗？ 一时之间，苗培龙心思急转，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声呵斥道，“周局长，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省市领导都在，你还吞吞吐吐干什么？是不是心里有鬼？” “苗书记，我……你……”周伟结巴了起来。 “什么我我你你的，你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吗？”苗培龙绷着脸厉声道，“乔縣长刚刚问你话，你还不如实回答？” 苗培龙在说话时，很隐秘地朝周伟做了个表情，其他人或许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身为当事人的周伟，却是明白了苗培龙是啥意思，刹那间，他面如死灰。 脸色挣扎了一下，周伟道，“乔縣长，是我让派驻塑料厂的工作人员回来的。” “是你？”乔梁听得脸色一怒，“为什么没向我汇报？是谁让你擅自做主的？” 周伟低下头不吭声。 乔梁这时候看向郑国鸿，郑重表态道，“郑书记，底下的人工作有纰漏，才导致塑料厂的整改又出了问题，这事我有责任。” 见乔梁主动承担责任，郑国鸿大有深意地看了乔梁一眼，不怕干部犯错误，就怕干部犯了错还不敢承担责任，像眼下这事，真要追究也是追究到分管领导身上，乔梁作为縣府一把手，是没有直接责任的，但乔梁却是敢于站出来承担责任，这一点让郑国鸿欣赏。 郑国鸿此刻没提追究责任的事，反而问道，“现在问题摆在这里，我想知道你们縣里打算怎么处理。” “郑书记，您放心，接下来我们会成立一个工作小组，督促企业进行整改，在企业通过环评审核之前，绝对不会再发生企业私下开工生产这种事，如果有，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乔梁肃然道。 “好，縣长同志，这话是你说的，我就当是你立下的军令状。”郑国鸿看着乔梁，“到时候我会让督察组不定期下来暗访，一旦再发现问题，唯你是问。” “好。”乔梁同样大声地点头。 一旁，苗培龙看到乔梁在郑国鸿面前大出风头，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羡慕的是乔梁胆子大，嫉妒的是乔梁抢了他这个一把手的风头，以至于郑国鸿现在都还没怎么正眼瞧过他。 不过苗培龙又暗自庆幸，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没必要出风头，正所谓枪打出头鸟，瞧乔梁现在在郑国鸿面前大放厥词，还什么立下了军令状，回头要是再出点问题，看乔梁怎么交代。 不同于苗培龙的看法，一旁的徐洪刚和楚恒，看着乔梁的眼神却是分外复杂，他们哪能看不出来，乔梁此刻敢于担当的表现，已经获得了郑国鸿的赏识，这让原本就对乔梁有着复杂观感的两人，心里更是五味陈杂，尤其是楚恒，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此刻的他，更坚定心里的想法，必须将乔梁牢牢控制在手里，并且打压乔梁的上升空间，绝不能让乔梁有机会追上他的脚步。 至于徐洪刚，一想到叶心仪，徐洪刚看着乔梁的眼神突然多了几分怨恨，叶心仪借调到省城工作的时间快结束了，没多久就会回到江州来，到时候叶心仪和乔梁见面的机会一定会更多…… 想到这，徐洪刚目光阴鸷，冷冷地看着乔梁，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骆飞，一向都看乔梁不爽，这会见乔梁出风头，骆飞心里更加不满。 但虽然不满，骆飞却是半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哪怕是郑国鸿，都没有想到乔梁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会牵动在场诸多市厅级干部的心，郑国鸿此时只关心这个塑料厂的污染问题，在乔梁立下军令状后，郑国鸿转而关心起了塑料厂周边百姓受影响的事，问道，“塑料厂的污染导致了周边老百姓深受其害，你们有没有拿出什么切实可行的解决措施？” “郑书记，这个问题我之前也考虑到了，为此，我们的分管副縣长赵杰出同志还想到了专门的对策，我们商量之后觉得可行，目前已经在着手推进当中。”乔梁说着转头看向赵杰出，“赵副縣长，你给郑书记介绍一下情况。” 听到乔梁的话，赵杰出朝乔梁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今天这事他是有责任的，尤其是在郑国鸿发火的情况下，事后市里可能会问责，到时候他这个分管副縣长恐怕会挨处分，但此刻乔梁却给了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尤其是将之前为老百姓争取赔偿的对策说成是他的功劳，这无疑给了他在省市领导面前露脸的良机，也是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赵杰出小心翼翼走到郑国鸿面前，将之前縣里边准备走法律途径，为周边受害的群众向塑料厂索赔等一系列具体措施详细汇报了起来。 边上，乔梁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一幕，他此刻之所以点名赵杰出，并且将表现机会让给了赵杰出，是因为他想拉住对方，之前的接触，让乔梁意识到赵杰出至少是个想做点事的干部，这给乔梁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其次，他现在在縣里势单力薄，这让乔梁清醒意识到自己有必要多拉一些人，才不至于让他成为光杆司令。 其实体制里的斗争手段固然很多，但总结起来就是十二个字：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分化一批。任何斗争，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 乔梁此时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的举动确实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日后赵杰出死心塌地站在了他的阵营。 赵杰出向郑国鸿汇报后，获得了郑国鸿的赞许，这同郑国鸿刚刚从王瘸子那听到的一些情况差不多，同时，縣里通过法律途径为老百姓维权的举动也让郑国鸿高度赞赏，点头称赞道，“不错，你们縣里的做法很对，现在我们一直在强调建设法治社会，作为正府领导，我们尤为要慎用手中的公权力，一切作为都要有法可依，有法可循，你们能够想到这样处理，很好。” 郑国鸿毫不吝啬的夸赞，让在场诸人松了口气，尤其是骆飞，他不是郑国鸿阵营的人，今天郑国鸿因为塑料厂的问题发飙，骆飞心里可以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生怕郑国鸿借此大做文章，最后把火烧到他头上，如今看到郑国鸿消气，骆飞也顿时松了口气，心想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郑国鸿是堂堂大领导，又岂会像自己一样小鸡肚肠，格局如此之小。 此刻，骆飞不经意间转头看向苗培龙，见苗培龙一直缩在后头，骆飞眉头一皱，苗培龙今天有些窝囊啊，这样的场合，一丁点儿表现都没有，反倒让乔梁抢了风头。 一场现场办公会随着赵杰出的汇报让郑国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现场的气氛也逐渐活跃了起来，骆飞也借此站出来，大谈特谈江州市当前如何重视环保工作，如何贯彻落实省里的指示精神，严厉打击各种污染问题等等。 郑国鸿看着骆飞的表现，听着骆飞的汇报，笑而不语。 在现场开完会，临离开前，郑国鸿突然说了一句，“督察组先后两次下来督查，这里的污染现象依旧存在，依我看，这里头不乏有相关部门的干部玩忽职守，甚至是知法犯法的问题存在，你们縣里要自查自纠，严肃处理此事。” “郑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严厉查处此事。”苗培龙终于找到一个表现的机会，赶紧站出来说道。 郑国鸿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行人返回縣里，郑国鸿此次虽然是临时下来调研，但也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松北逗留了两天，继续视察，两天后，郑国鸿才和安哲离开。 借这次的机会，安哲抽空和乔梁进行了深入交谈，对乔梁现在的处境和问题，安哲给予了悉心指点和指导，让乔梁不用着急，如果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乔梁可以直接去找市長郭兴安。同时安哲让乔梁找机会专程去拜访一下郭兴安，人与人之间毕竟是要经常走动才会熟悉，民间是这样，体制内的人情世故同样也是如此，郭兴安虽然看在安哲的面子上对乔梁颇有照顾，但人家凭什么一直照顾你乔梁？这就需要乔梁自己去经营这段关系。 虽然乔梁在有些事情上还略显稚嫩，但平心而论，安哲对乔梁目前的表现还是满意的，尤其是乔梁这次在郑国鸿面前大大露脸，给郑国鸿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甚至在和安哲私下交流的时候，郑国鸿还夸赞了乔梁，这让安哲生出了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不知不觉间，乔梁已经成长了许多，这让安哲感慨良多颇为欣慰。 在松北视察两天，郑国鸿离开了，随着郑国鸿离去，无论是市里还是縣里的一干领导都松了口气。 晚上，陪郑国鸿视察了两天的乔梁，终于有时间和省厅来松北縣局挂职副局长的蔡铭海一起吃饭，给蔡铭海打了电话后，乔梁订了饭店，提前来到了包厢。 关于黄红眉的案子，乔梁这两天一直惦记着，急于从蔡铭海那了解最新的情况。 第1845章 做出选择 乔梁在包厢等了约莫二十分钟，蔡铭海匆匆赶来，一进入包厢，蔡铭海就致歉道，“乔縣长，让您久等了。” “没事，反正我今晚也没啥安排。”乔梁笑笑，“倒是你，这么忙还要特地赶过来。” “今天的事忙完了，晚上可以放心坐下来吃饭。”蔡铭海笑道，前些日子那顿饭，两人还没开始吃，蔡铭海就因为黄红眉尸体被火化一事着急离开了，两人的第一顿饭都没有吃成。 乔梁显然也是想到了前几天的事，笑道，“那今晚我们就喝几杯，也算是欢迎你到松北来工作。” 乔梁说着让服务员开始上菜，并且要了一瓶白酒。 蔡铭海这时候主动站起来，道，“乔縣长，我来倒酒。” 见蔡铭海已经抢先一步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酒，乔梁也没多客气。 “黄红眉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乔梁问道。 “有一点，但还不算突破性进展。”蔡铭海答道。 “嗯，说来听听。”乔梁对这事很關注。 “目前查到了黄红眉坠河的第一地点，是宏辉宾馆808房，根据宾馆服务员的口述，当晚黄红眉进入房间陪客人，后来客人先行离开了，但黄红眉没有走，宾馆的工作人员也是事后才知道黄红眉坠河了。”蔡铭海说道。 乔梁一听又是跟宏辉宾馆有关，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心想自己猜的或许没错，这事恐怕还真的跟姜辉脱不了关系，毕竟这宏辉宾馆是姜辉旗下的产业，黄红眉偏偏就是在这宏辉宾馆坠河的。 突地，乔梁兴起了疑问，问道，“一般酒店宾馆的房间都有在窗户上做防护措施，宏辉宾馆难道没有？” “没有。”蔡铭海摇了摇头，道，“而且宏辉宾馆恰好是依河而建，正面是面向马路，背面则是紧挨着内沟河，黄红眉所在的808房正好在背面那一侧。” 听到蔡铭海的回答，乔梁眉头微皱，转而又问，“那808房里的客人呢，查清底细没有？” “问题就在这。”蔡铭海叹了口气，“宾馆的工作人员说当晚的监控坏了，他们不知道那位客人是谁，而且那位客人入住房间也没有做身份登记。” “这骗谁呢，把别人当三岁小孩吗？”乔梁怒道，这个答案他一听就不相信。 蔡铭海同样苦笑，“可不是嘛，简直是把我们办案人员当傻子。” “现在宾馆的身份信息登记系统不都和你们警局联网吗？你们从内部系统也查不到那个客人的信息？”乔梁问道。 “查不到。”蔡铭海摇了摇头，颇有些意味深长道，“黄红眉是在我到任之前的前一天坠河死亡的，如果说她的死真的跟那位神秘客人有关系，那么，有可能在她坠河当晚，他的信息就被人从我们内部联网系统里删除了，宾馆那边更是直接毁坏了当天的监控，并且是彻底损毁，连恢复都恢复不了。” “这真的是一步慢，步步慢。”乔梁低声呢喃道，如果蔡铭海早到任两天就好了。 “乔縣长，这个案子现在有些复杂，不过你放心，我会查个水落石出。”蔡铭海郑重道，他是老刑侦，这种疑难案子更激发了他的斗志。 “我对你是有信心的，就怕一些人为的阻力会影响你破案。”乔梁挑了挑眉头。 听到这话，蔡铭海眉头微蹙，现在案子侦办初期，他就已经感受到了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和阻挠他办案，乔梁说的情况完全是有可能存在的。 “这个宏辉宾馆，你知道是谁的产业吗？”乔梁道。 “我知道，宾馆的老板是姜辉，松北縣商会的会长。”蔡铭海点了点头，这几天办黄红眉的案子，他将黄红眉涉及到的人和事以及事发地的相关场所都查了个一清二楚，所以对姜辉也有所了解。 “这个姜辉，在松北可以说是神通广大呐。”乔梁皱眉道。 “不管他多么神通广大，只要他犯了法，就难逃法律的制裁，没有任何人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蔡铭海神色凛然。 听到蔡铭海的话，乔梁微微点头，看着蔡铭海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凭蔡铭海这话，两人就是一路人。 不过对于姜辉，乔梁现在显然也没太多的办法，道，“这个姜辉，可能还涉及到了縣医院新住院大楼的工程腐敗案，原本我是让凌宏伟……” 乔梁说着，想到蔡铭海并不认识凌宏伟，不由解释了一句，“凌宏伟是咱们縣检原先的一把手，因为被人设局陷害，现在被调走了，原先他是负责查縣医院新住院大楼的工程腐敗问题的，结果还没查出个究竟，就先出了事。” 乔梁说这事，显然也是想给蔡铭海提个醒，道，“蔡局，你在查案的过程，要多提高警惕，我们面对的对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强大，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所以我们必须先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叮嘱自己的家属亲人不要被人利用，只有我们自己安全了，才能更好的把案子查下去。” “乔縣长放心，我的家属亲人都在省城，我相信他们没那么容易被人利用，当然了，我也会叮嘱好他们。”蔡铭海点头道。 两人聊着案子，菜上来了，两人继续边喝边聊，蔡铭海说出了自己下一步的办案思路，实在不行，蔡铭海甚至准备传唤姜辉，听到蔡铭海的话，乔梁提醒对方，除非万不得已，或者有确凿的证据，否则千万不要急着动姜辉，因为那样只会过早打草惊蛇。 乔梁很清楚地意识到，蔡铭海对姜辉的能量还没有一个足够的认识，这让他不得不多提醒对方。 喝完酒已经九点多，时间不早，两人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乔梁来到办公室，处理完几份当天的重要文件，乔梁的秘书傅明海就进来汇报道，“乔縣长，赵副縣长找您。” “请他进来。”乔梁闻言起身道。 看着赵杰出进来，乔梁笑道，“赵副縣长，以后找我你直接进来就是，怎么还要劳烦小傅通报？” “我还是让傅秘书通报一下比较合适，不然万一乔縣长正忙要紧事，那我直接闯进来就不好了。”赵杰出呵呵笑道，他听出了乔縣长话里的示好之意，自然也要给足乔梁面子。 同时，赵杰出也清楚乔梁是要拉他，之前他和乔梁只是正常的工作接触和配合，并没有明确站队，现在赵杰出知道自己要做出选择了，尤其是这次通过郑国鸿下来视察的事，赵杰出清楚看到了乔梁和苗培龙的区别，一个有担当又愿意做事，一个搬弄权术眼里只有个人私利，对于赵杰出个人而言，他更愿意跟着乔梁这样的人一起为老百姓做点实事，这个追求不算远大，但起码赵杰出认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赵杰出径直道出今天的来意，“乔縣长，金发塑料厂这次在整改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我认为周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不再适合担任环保局局长一职。” “嗯，你这个想法和我不谋而合。”乔梁深以为然地点头，周伟身为环保局局长，擅自违背他的指示，将派驻塑料厂的工作人员撤回，无论这是不是来自周伟个人的授意，这次的事显然必须拿周伟开刀。 事实上，乔梁隐约也能料到周伟个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肯定有縣里某位领导的暗示，但乔梁暂时无力追究到其他人身上，只能先拿周伟开刀，也算是杀鸡儆猴。 “赵副縣长，如果把周伟拿下，你有合适的接任人选吗？”乔梁道。 “现在的环保局副局长闵双奎同志是个合适的人选，比起周伟来，闵双奎同志更有责任心，也更有担当。”赵杰出说道。 “好，那就依你推荐的这个人选。”乔梁点点头，“关于周伟的任免，尽快按程序办理。” 就在乔梁和赵杰出谈论周伟的去留时，此刻的当事人周伟正在苗培龙办公室里。 周伟是在被赵杰出叫去谈话后来到苗培龙办公室的，他知道赵杰出想免了他的职，虽然赵杰出个人无权那么做，但周伟却是知道自己这次因为塑料厂的事恐怕凶多吉少，唯一能救他的只有苗培龙，所以周伟从赵杰出办公室出来后，立刻就来到苗培龙这。 办公室里，苗培龙打开一包黄鹤楼1916，抽出一根点了起来，一边听着周伟诉苦，直至周伟停住嘴，苗培龙才淡淡看了对方一眼，“说完了？” “啊？说……说完了。”周伟结结巴巴的回应着。 “说完你可以走了。”苗培龙挥了挥手。 “苗书记，可是……我……” “你什么你？”苗培龙瞪着周伟，“你还想继续做你的环保局长？你觉得可能吗？这次都被郑书记抓了现行，你以为你这环保局长还能继续干下去？” “苗书记，可我那是按照您的……”周伟话还没说完就被苗培龙打断，“周伟，有些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周伟迎上苗培龙那沉沉的眼神，心头一哆嗦，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走吧，我还有事要忙。”苗培龙不耐烦道。 听到苗培龙的话，周伟脸色变了一下，看了看苗培龙，心里暗骂了一声王八蛋，咬了咬牙，转身离开。 第1846章 乐极生悲 看着周伟离开，苗培龙撇了撇嘴，他是不可能保周伟的，这次事件被郑国鸿抓了现行，总要有个人出来承担责任，作为环保局长的周伟，显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将周伟推出来当替罪羊，对上对下都有个交代。 苗培龙想着心事，这时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刚刚面对周伟时还高高在上的苗培龙，这会立马满脸堆笑地接起手机，带着谦恭的口吻，“骆书记。” “培龙，我听说你们縣检一把手的位置还空缺着，是不是？”电话那头，骆飞开门见山问道。 听到骆飞问这事，苗培龙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对，还空缺着。” “怎么回事，那凌宏伟不都调到市里有些日子了嘛，怎么位置还空缺着？”骆飞问道。 苗培龙神色微怔，骆飞突然问起这事，搞得苗培龙有点摸不着头脑，骆飞如果有属意的人选，直接发个话不就完了，无非是一个副处级干部的任命，谁还敢违逆骆飞的意思？ 苗培龙心里想着，不由小心试探着骆飞的意思，“骆书记，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 “培龙啊，我听说那个黎江坤的能力还可以嘛，那个凌宏伟调走，黎江坤作为单位的二把手，接替他的位置不是顺理成章吗？怎么到现在还迟迟未能确定下来？”骆飞淡淡道。 苗培龙一听，顿时明白了骆飞的意思，赶紧道，“对对，骆书记说的没错，黎江坤的能力是有的，再加上他长期在检察系统里工作，工作经验丰富，我觉得他很适合担任縣检的一把手。” “嗯，既然这样，那你们縣里也要敢于选人用人嘛。”骆飞笑了笑，话说到这份上，骆飞知道自己的暗示已经足够了，道，“先这样，我还有别的事。” 骆飞说完挂了电话。 此刻，在骆飞的办公室里，其外甥女唐晓菲赫然就站在边上，骆飞打完电话后，笑呵呵看着外甥女，“菲菲，这下你满意了？” “谢谢舅舅。”唐晓菲高兴道。 “菲菲，你认识这个黎江坤吗？为什么非得帮他说话？”骆飞奇怪地问道，原来，刚刚就是唐晓菲要骆飞替黎江坤说话，提拔黎江坤担任松北縣的縣检一把手，架不住唐晓菲的纠缠，骆飞索性就给苗培龙打了个电话，做足了暗示。 这就是骆飞的高明之处，即便是要提拔黎江坤，骆飞也不亲自出面，而是让苗培龙去出声，这样一来，日后就算是黎江坤出事了，跟他也没直接关系，毕竟他和黎江坤不熟，在他眼里，甚至都没黎江坤这号人物，所以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 此刻面对舅舅骆飞的疑问，唐晓菲眼珠子转了转，笑道，“这个黎江坤，是我一个朋友的长辈，所以我就帮帮他嘛。” “是吗？”骆飞将信将疑地看了外甥女一眼，也没再多问，一个副处级干部的提拔，委实没放在他心上。 看了看时间，骆飞道，“菲菲，你也该回去了，你现在是副縣长，要带头做好表率，不要动不动就旷工，那样会给人留下很不好的印象的。” “谁说我旷工了？我跟人说是来市里办公务，谁敢怀疑？”唐晓菲翘起了嘴。 “好好，你说的都对，那中午咱们一起吃个午饭。”骆飞笑意盎然地点头，对唐晓菲委实是宠到了骨子里。 縣里，黎江坤即将担任縣检一把手的消息，很快就在下午传了出来，乔梁下午在办公室听到这一消息时，很是惊讶了一下，得知是苗培龙插手此事后，乔梁眉头微拧，苗培龙的举动完全出乎乔梁的意料。 办公室里，乔梁沉思良久，给凌宏伟打了电话过去。 凌宏伟显然也没有想到苗培龙会突然直接介入这事，一脸凝重，“乔縣长，这要是苗书记铁了心要支持黎江坤，事情怕是麻烦了。” “没错，这也正是我担心的，我觉得有必要提前对黎江坤采取动作。”乔梁目光凛然。 “我去问问沈检的意见。”凌宏伟听出了乔梁的意思，立刻点头道。 两人通完电话，乔梁就坐等着凌宏伟回复，直至凌宏伟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后，乔梁脸上才露出些许笑意。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晚上乔梁和赵杰出一起约了吃晚饭，下班后，乔梁又留下来加了一会班，然后从办公室里走出去，他和赵杰出就约在縣大院附近的一家饭店，走路过去也很方便。 乔梁走去饭店时，在松北酒店，一场晚宴正在进行着，黎江坤下午还没下班就提前到酒店张罗，然后给李清岩打了电话，随后李清岩也过来了。 今晚黎江坤是专门设宴感谢李清岩的，如果不是李清岩提点他去走唐晓菲的门路，他这次也不能如此顺利就获得提拔，虽然现在只是刚有消息传出来，但苗培龙已经表态了，而且这是来自于市里边骆书记的授意，毫无疑问，这事已经没啥悬念了，所以黎江坤一下午都沉浸在喜悦当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感谢李清岩。 除了李清岩外，黎江坤甚至琢磨着借这件事抱住苗培龙的大腿，不过当着李清岩的面，黎江坤显然不会流露出这个想法。 包厢里，黎江坤很是恭敬地朝李清岩敬酒，道，“李书记，感谢您的提点，我敬您一杯。” “呵呵，这我可不大敢当，等你当了縣检一把手，咱俩的级别就一样了，我可受不起你黎检这样敬酒。”李清岩笑眯眯调侃道。 “李书记，您这是笑话我不是？不管我坐在什么位置，都是您的兵。”黎江坤笑道，态度摆的很端正。 听到黎江坤的话，李清岩颇为满意，两人喝了一杯，李清岩道，“小黎，这次你能提拔，其实还是靠你自己的本事。” 黎江坤呵呵笑了下。 李清岩接着颇为好奇地问道，“小黎，你是怎么这么快搞定唐晓菲的？” “呵呵，这就要下点功夫了。”黎江坤颇有些得意地笑道，“唐副縣长之前不是在市水利局工作嘛，我就托人从市水利局一个跟唐副縣长颇为相熟的朋友那里打听到唐副縣长的爱好，打听清楚之后，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李清岩闻言微微点头，虽然黎江坤说的容易，但李清岩清楚，事情做起来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这个黎江坤，在逢迎巴结这一套上还真有点天赋。 两人喝着酒，这时门外有人敲门，黎江坤走去开门，见是姜辉，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姜总，你怎么来了？” 姜辉手上端着一杯酒，笑呵呵走进来，“我在这里请几个朋友吃饭，这不，听酒店的人说李书记和黎检在这吃饭，我怎么着也得过来敬一杯啊。” 听到姜辉的话，黎江坤和李清岩都闪过一丝恍然，姜辉在这松北酒店也有股份，算是酒店的老板之一，对方能得到消息也属正常。 这时姜辉朝黎江坤举杯，笑道，“黎检，恭喜啊，祝贺你高升。” “托福托福，以后说不得还需要姜总多支持我的工作呢。”黎江坤笑道。 “那是应该的，等黎检正式上任，我向縣检捐赠两辆公务车。”姜辉满脸笑容道。 “好好，感谢姜总对我们工作的支持。”黎江坤眉开眼笑。 三人推杯换盏，各自喝了两杯。 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时，两辆从市里开来的车子刚刚停在酒店门外，车上，率先走下来的正是凌宏伟。 两辆车子是市检的办案人员，带队的正是凌宏伟。 凌宏伟现在是市检某处室负责人，所以身边的办案人员喊他凌处，一行人之所以能这么准确地直扑松北酒店，是因为他们此行请求了通讯部门协助，通过通讯部门对黎江坤的手机定位，确定了黎江坤的位置。 站在酒店楼下，凌宏伟望着眼前招牌格外惹眼的‘松北酒店’四个大字，心思复杂，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快杀回松北。 “凌处，咱们是直接上去抓人还是守在门口？”身后的办案人员问道。 “直接上去，把人扣了就返回市里，速战速决，不要耽搁。”凌宏伟命令道。 一行人快步上楼，来到黎江坤所处的包厢，凌宏伟一把推开门，看到包厢里除了黎江坤外的其余两人后，凌宏伟眼睛微微一眯，没想到李清岩和姜辉也在。 “呀，这不是凌检嘛。”姜辉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搞清楚情况的他，愣愣地看着凌宏伟。 凌宏伟没理会姜辉，径直走向黎江坤，微微一笑，“江坤同志，咱们又见面了。” “对啊，又见面了，凌检这不是才调去市里没几天嘛，怎么又来縣里了？”黎江坤皱眉道，看着凌宏伟以及其身后的人，黎江坤莫名有些心慌。 “我来縣里自然是有事。”凌宏伟微微一笑，“江坤同志，知道你架子大，所以我特地来请你去市检一趟。” “凌宏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黎江坤目光一沉，脸上露出慌乱之色。 凌宏伟没和对方多啰嗦，径直拿出沈飞签发的立案决定书递到了黎江坤跟前。 看到那张立案决定书，黎江坤瞳孔一缩，险些就晕了过去。 第1847章 唐晓菲慌了 什么叫乐极生悲？黎江坤此刻突然有了深刻体会。 一旁的李清岩和姜辉同样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今天刚传出黎江坤要提拔的消息，市检就对黎江坤立案，这个时间巧合得让人怀疑市检是不是故意的！ 短暂的愣神后，李清岩率先反应过来，大声质问道，“凌宏伟，你这是干什么？我怀疑你是公报私仇。” 凌宏伟听到李清岩的话差点没吐血，指着那张立案决定书道，“李书记，麻烦你看清楚，这是沈检签发的立案决定书，不是我凌宏伟个人代签或者假冒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你自己捏造的。”李清岩撇撇嘴。 “李书记，你要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胡说八道就没意思了。”凌宏伟脸色难看地说道，特么的，他是看出来了，这个李清岩绝对是在胡搅蛮缠，否则对方一个縣里的副书记，绝对不会说出如此幼稚的话来。 没错，李清岩此刻的确是在故意搞事，黎江坤是他的人，姑且不说黎江坤即将当上縣检一把手对他会有更大的利用价值，就拿黎江坤之前孝敬他的不少价值不菲的东西来说，他也不可能坐视黎江坤就这样被凌宏伟带走，黎江坤真要是进去了，那有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连他都得栽进去，所以李清岩此刻阻挠凌宏伟办案，本质上也是为了他自己。 不过李清岩也清楚，靠他一张嘴，是不可能拦得住凌宏伟的，李清岩现在无非是为了拖延时间，嘴上说话的时候，李清岩已经拿出手机给苗培龙打过去。 李清岩要借苗培龙的手来阻拦这事。 电话接通，正在喝酒的苗培龙见是李清岩打来的，愣了一下，笑呵呵道，“老李，什么事？” “苗书记，市检的办案人员下来，说是黎江坤违纪，要带走黎江坤。”李清岩急忙道。 “啥？”苗培龙杯里的酒洒了一圈。 李清岩又重复了一遍。 苗培龙一听，瞪眼道，“市检在搞什么鬼，我们刚要提拔的干部，他们就立案调查，这是故意打我们脸吗？” “可不是。”李清岩第一时间附和着苗培龙的话，又煽风点火道，“苗书记，指不定人家就是故意打你脸呢，今天是凌宏伟带的队，我怀疑他是故意报复。” 苗培龙寒着脸没吭声，他当然听得出李清岩在挑拨，但他下午才表态支持黎江坤担任縣检一把手，这一眨眼到晚上，市检就对黎江坤立案，这要说不是故意的，苗培龙还真不信。 “这事我知道了，先这样吧。”苗培龙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思虑片刻，苗培龙决定给骆飞打电话汇报这事。 提拔黎江坤的事是骆飞打招呼下来的，苗培龙不知道黎江坤如何走通骆飞的门路的，但眼下出了事，他必须跟骆飞汇报一下。 电话这头，李清岩见苗培龙就这样挂了电话，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表态，一时有些懵逼，这时候凌宏伟也懒得管李清岩了，示意办案人员直接将黎江坤带走。 “李书记，李书记……”黎江坤大急，被办案人员扣住的他，此刻也不敢反抗，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对抗执法的后果很严重。 黎江坤冲李清岩大喊着，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冲李清岩不断比着口型，李清岩一开始有些不明白，等黎江坤被带离房间后，李清岩才猛然明白过来，黎江坤刚才要说的字是‘唐’。 对，找唐晓菲。 李清岩陡然醒悟，黎江坤肯定是送了不菲的礼物给唐晓菲，所以眼下黎江坤出事，唐晓菲是不可能坐视不理的，毕竟唐晓菲也会怕黎江坤牵连到她。 楼下，凌宏伟带着人将黎江坤押上车，生怕夜长梦多的他，一刻不停返回市里。 车上，凌宏伟给乔梁发了条短信过去，将情况大致和乔梁通报了一下。 此刻和赵杰出在饭店里吃饭的乔梁，接到凌宏伟的短信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语道，“这下有好戏看了。” “乔縣长，你说什么？”赵杰出疑惑地看着乔梁。 “没什么。”乔梁笑着摆手，知道黎江坤被带走的他，心情大好，端起酒杯道，“赵副縣长，来，咱们干一杯。” “好。”赵杰出笑着点头，和乔梁喝了一杯后，赵杰出主动给两人满上，意有所指的道，“乔縣长，我也敬你一杯，希望今后能和乔縣长一起为松北的老百姓做点实事。” 听到赵杰出这话，乔梁心里暗暗高兴，他就等着赵杰出这话，如今赵杰出说出来，等于意味着赵杰出已经明确表示站队。 今天晚上还真是喜事连连，乔梁心情大好，再次端起酒杯和赵杰出喝着。 有人欢喜有人忧。 乔梁高兴，李清岩等人自然是不高兴，李清岩此刻还和姜辉呆在包厢里，黎江坤突然出事，着实搞得他们措手不及，姜辉原本只是听说黎江坤和李清岩在这个包厢吃饭，所以过来敬杯酒，没想到还会撞上这事。 这会，姜辉也没离开，而是对李清岩道，“李书记，黎江坤知道的事儿不少，得想办法把他捞出来啊。”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不是在想办法吗？”李清岩一脸烦躁，“明天我再去探探苗书记的口风，现在我先给唐副縣长打个电话。” 李清岩说着，拿着手机给唐晓菲打过去，电话打通，李清岩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唐縣长吗？我李清岩啊。” “李书记，您找我有事吗？”唐晓菲礼貌地问着，脸上却是一脸疑惑，刚上任没几天的她，目前跟李清岩并没啥交集。 “唐縣长，是这样的，刚刚我和黎江坤同志吃饭，突然有市检的人闯进来，说黎江坤同志涉嫌违纪，然后将他带走了，黎江坤同志被带走的时候让我给你打电话，我也不明白他是啥意思，就按他说的，给你打个电话。”李清岩眨着眼睛说道，老奸巨猾的他，把自己装成啥都不知道。 这边，唐晓菲听到这话，啊的一声，惊呼道，“黎江坤被抓了？” “对啊，被市检的人带走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干了啥违纪的事。”李清岩一脸疑惑地说着，又道，“对了，唐縣长，黎江坤同志为啥要我打电话通知你呢？” “这……这我也不清楚啊。”唐晓菲有些慌乱，还显稚嫩的她，在李清岩这个老狐狸面前，一点都不够看。 感受到唐晓菲的反应，李清岩脸上露出了奸猾的笑容，“唐縣长，我也不知道黎江坤同志为啥让我给你打电话，不过你要是有办法帮他，可得尽快想想办法，否则他被市检的人带走，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点啥事。” “我……我尽力。”唐晓菲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 “那好，唐縣长，我就不打扰你了。”李清岩说完挂了电话。 想着刚刚唐晓菲的反应，李清岩嗤笑了一下，心想终究是个小姑娘，还是太嫩了，要不是有骆飞这个舅舅，就冲唐晓菲这水平，别说副处，连副科都别想，老话说的没错，干得好不如生得好，这唐晓菲也就是投胎了个好家庭，能力平平却又偏偏能年纪轻轻就成了进班子的副縣长，这人比人能气死人，他活了大半辈子了，现在也还是副处级。 唐晓菲并不知道李清岩在心里怎么编排她，此刻接完李清岩的电话后，唐晓菲是真的慌了。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唐晓菲没想到自己才刚收完黎江坤的礼物，这黎江坤就出事了，对于人生阅历经验还不是很丰富的唐晓菲来说，她还是头一遭碰到这种事，一下慌了神。 其实唐晓菲以前也没少收别人的礼物，之前她在水利局当水政科科长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她是骆飞的外甥女，领导以及身边的同事或多或少都想巴结她，也没少人送她礼物，其中不乏一些贵重的东西，唐晓菲只要碰上喜欢的，都堂而皇之收下，也没想太多，更没想过会出啥事，这不，从她调到松北縣之前，也确实是没出过啥事，但唐晓菲打死都没想到自己才刚来松北就会遇见这种事。 怎么办？唐晓菲有些慌乱，此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舅舅骆飞，但如果把这事告诉骆飞，唐晓菲心里又有些发怵，生怕骆飞会骂她。 犹豫许久，唐晓菲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给骆飞打电话，这么大的事，唐晓菲知道自己担不住，必须及时跟舅舅说清楚。 唐晓菲没想到，她的电话还没打出去，骆飞就先打了过来，看到来电显示，唐晓菲呆了呆，随即接了起来。 “菲菲啊，在干吗？”电话那头，骆飞先是关心的问了一句。 “舅舅，我没干嘛啊，在宿舍呢。”唐晓菲答道。 然后骆飞问起了正事，“菲菲，你下午让我打招呼的那个黎江坤，是啥情况？刚刚我接到苗培龙的电话，这个黎江坤出问题了，被市检立案调查，你跟他没啥利害关系吧？” “舅舅，我……我……”唐晓菲一下支吾起来。 骆飞听到唐晓菲说不出话来，对唐晓菲再了解不过的他，心里猛地一沉…… 第1848章 人生关口 “菲菲，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骆飞沉声道。 “舅舅，我……我收了那个黎江坤的礼物。”唐晓菲不敢隐瞒，最终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啥礼物？”骆飞皱眉道。 “是一条项链。”唐晓菲答道。 “项链？”骆飞听到只是一条项链，不由松了口气，心想只是一条项链而已，还好不是啥大问题。 骆飞心里想着，冷不丁听唐晓菲又道，“舅舅，这是一条卡地亚钻石项链，要十几万。” “这么贵？”骆飞吃了一惊，旋即生气道，“菲菲，你跟这个黎江坤又不熟，怎么能随便收人家礼物，瞧瞧，现在这个黎江坤出事了，麻烦来了。” “舅舅，我也不知道嘛，我要知道他有问题，就不收他礼物了。”唐晓菲委屈道。 听到唐晓菲委屈巴巴的语气，骆飞一下心软了，舍不得再呵斥对方。 其实不论从唐晓菲还是骆飞的话里，都能听出两人并不觉得收点礼物有啥错，错的是黎江坤有问题，这就是两人骨子里同样的权力思想作祟。 当然，这是题外话，骆飞此刻确定唐晓菲可能卷入黎江坤的案子后，他就不可能再坐视不理，不过这会却是连骆飞都觉得有些棘手，因为市检一把手沈飞是个老顽固，认死理，一根筋。 “舅舅，要不我把项链退了吧。”这时唐晓菲道。 “黎江坤都被抓了，你现在退给谁？”骆飞好笑道，“现在来不及了。” “舅舅，那你不会不管我吧？我会不会也被抓？”唐晓菲慌了，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唐晓菲此刻其实有些演戏的成分，但骆飞对外甥女真的是宝贝得不得了，见不得对方受一点委屈，听唐晓菲快哭了，骆飞连忙安慰道，“菲菲，你别害怕，这事我会摆平的。” “舅舅，你真好。”唐晓菲一下又露出了笑容。 “菲菲，以后你可得长点记性，不能再随便收别人礼物了，你喜欢什么东西，跟舅舅说，舅舅买给你。”骆飞告诫道。 “舅舅，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乱收礼物了。”唐晓菲乖巧地答道。 骆飞闻言点了点头，又安抚了唐晓菲几句，然后挂了电话。 这会骆飞站在自家客厅外的阳台给唐晓菲打电话，特意避开了妻子赵晓兰，免得回头妻子又絮絮叨叨啰嗦不停，别看骆飞刚才口吻轻松地跟唐晓菲说他会摆平此事，但骆飞心里其实并不是那么轻松，原因就在于沈飞这个人并不是那么好搞定的，而且对方并不是他提起来的干部，不一定会听他的招呼。 看来必须得多提拔一些自己的人。骆飞默默想着心事，突然觉得他在市里能使唤的可趁手的人太少了。 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骆飞心情有些烦躁，这会忍不住又骂起了苗培龙，心说苗培龙就是个饭桶，他下午给苗培龙打招呼时，但凡苗培龙多长点心，提醒他黎江坤可能会有问题，他就会收回自己的话，现在就不会搞得如此被动。 明明自己也有很大的问题，骆飞这会却把责任全甩到了苗培龙头上。 此刻的苗培龙正在应酬，突然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苗培龙心里不由琢磨谁在惦记他，却不知道自己给骆飞的印象越来越差，亏他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抱上了骆飞的大腿，现在骆飞对他的评价就是‘饭桶’两个字。 骆飞在阳台抽了几根烟，直至赵晓兰在屋里喊他，骆飞才返回屋里。 次日一早，骆飞来到办公室就让秘书薛源通知沈飞过来一趟。 沈飞很快来了，一进门就道：“骆书记，您找我？” “沈检来了，坐。”骆飞满脸笑容起身，热情邀请沈飞坐下。 骆飞的热情让沈飞有些不适应，不动声色看了骆飞一眼，沈飞在沙发上坐下，他这会还不知道黎江坤之所以能够提拔是通过骆飞给苗培龙打招呼实现的，所以沈飞此刻有点摸不透骆飞找他过来的目的。 “沈检，听说你们昨天抓了一个叫黎江坤的人？”骆飞在沈飞对面坐下后，装作随意地问道。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个黎江坤是松北縣检的二把手，涉嫌违纪违法，可以说是典型的知法犯法，是我们系统内的一个败类。”沈飞肃然道。 “是吗？”骆飞脸色一僵，没想到沈飞把话说的这么重，这会骆飞只能继续道，“沈检，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你们抓了这个黎江坤，松北縣的主要领导可是跟我抗议了，说这个黎江坤是他们准备推荐提拔的干部，能力出众，品质高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优秀干部，结果人家刚要推荐提拔，你们市检就把人抓了，沈检，你们这样搞，松北縣的主要领导可是意见很大啊，说你们不讲大局，办案也不跟他们提前通气，搞得他们很被动，这不，状都告到我这来了。” “骆书记，您也知道，我们系统有我们系统的办案规矩，再者，我也不觉得我们抓了黎江坤会让松北縣方面有什么被动。”沈飞不客气道。 听到沈飞的话，骆飞好悬没吐血，他就知道这个沈飞是一根筋，倔脾气，没那么好拿捏。 调整了下心情，骆飞有意无意道，“沈检，你们系统虽然相对独立，但你们同样是扎根于地方，要服从地方的大局。就拿黎江坤这事来说，你们要抓人，好歹得跟松北縣方面提前通气一下，这既是讲大局，也是对人家縣里边起码的尊重，你说是不是？现在松北縣方面对你们的意见很大，依我看，这个黎江坤如果没有太大的问题，咱们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该放一马就放一马嘛，尤其他还是你们系统的干部，你们系统要培养这样一个干部也很不容易。” “骆书记，我觉得您说的不对，我们要培养的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干部，而不是像黎江坤这样的蛀虫败类。”沈飞反驳道。 沈飞的话让骆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但仔细想想，沈飞的回答也完全在意料之中，因为这就是对方的性格，不过了解归了解，骆飞此时依然是恼怒不已，因为他刚才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但沈飞却是一点都没有给他这个一把手面子，这让骆飞十分生气，觉得沈飞在挑战他的权威。 压制着心里的怒火，骆飞道，“行了，沈检，没别的事了，你去忙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沈飞点了点头。 看着沈飞离去，骆飞脸上的神色变得阴沉，默默坐了一会，骆飞让秘书薛源去安排车，他决定去省城黄原一趟。 没人知道骆飞去省城干什么，但沈飞从市大院回来后，心里却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回到办公室，沈飞第一时间将凌宏伟叫了过来。 “宏伟，黎江坤的案子你要加快侦办速度，不能拖，能快则快，尽快把这个案子办成一个铁案。”沈飞一脸严肃地叮嘱着。 “沈检，出什么事了？”凌宏伟一怔。 “骆书记刚刚喊我过去，问起了黎江坤的事，虽然他还没直接表态，但我担心他回头会插手这个案子，所以我们要尽快将黎江坤的案子办成一个铁案，到时候就算是骆书记也无话可说。”沈飞说道。 听到是骆飞可能会插手这个案子，凌宏伟神色一沉，意识到了这事的严重性，当即点头，“沈检，您放心，我这几天就算不吃不睡呆在审讯室里，也要把黎江坤撬开嘴，否则我就不回家。” “倒也不用这样，该吃吃该睡睡，只有保证充足的体力，才能有精力跟对方耗下去啊。”沈飞笑道。 凌宏伟点了点头，他刚刚自然只是夸张的说辞，不过也说明了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件事的紧迫性，必须争分夺秒，免得回头出什么意外。 “对了，昨晚把黎江坤带回来后，清点他的私人物品时，从他口袋里发现一张十几万的卡地亚钻石项链发票，我觉得这也是个突破口，只是目前黎江坤还拒不交代，不过给我点时间，我有信心撬开他的嘴。”凌宏伟说道。 “嗯，你办案我是放心的。”沈飞点了点头，又道，“但眼下是特殊情况，如果实在找不到其他罪证，就按之前已经掌握的证据，尽快进入司法程序。” “好。”凌宏伟点点头，他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进入司法程序的，因为他认为现在查到的只不过是黎江坤违法违纪的冰山一角，如果不能将黎江坤所犯之事都查清楚，以现在掌握的证据直接进入司法程序，到时候都判不了黎江坤几年，这是凌宏伟所不愿意见到的。 只是两人都没有料到的是，骆飞接下来的作为却让所有人惊讶不已，亦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省城黄原，安哲办公室。 此时的安哲，正面临着人生的重要关口，刚刚，组织上才找了安哲谈话，因为事情太过于突然，安哲甚至现在都没有彻底回过神来。 在办公室里静*了许久，安哲拿出手机给乔梁打了过去。 第1849章 调动 安哲要调走了，而且是调离江东，这是连安哲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因为组织上这次找他谈话很是突然，事先并没有风声传出来。 作为一名讲规矩讲原则的干部，安哲自然不会拒不服从组织的安排，更别说组织上这次对他的安排是提拔重用，安哲更不可能拒绝，只不过这次是要异地任职，在安哲二三十年的仕途生涯中，这是他第一次要离开江东，连安哲自己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人都是习惯于自己的舒适圈的，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排斥到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发展，在体制内，真正勇于挑战、跳出自己舒适圈的人其实不多。 安哲这次其实也可以选择不去异地任职，因为在组织上找安哲谈完话后，郑国鸿同样也和安哲进行了一场简短的谈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安哲不离开，郑国鸿过段时间是有打算将安哲的位置动一动的，这甚至已经在郑国鸿下一步的安排中，只不过他没跟安哲透露过罢了。 在郑国鸿原先的计划安排里，郑国鸿接下来打算安排安哲到省府那边任职，担任省府的副职，之所以会让安哲去到这么重要的位置，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对安哲的考察，郑国鸿已经对安哲的能力和人品有了相当的了解，毫无疑问，安哲是通过了郑国鸿个人考核的，否则他不会选择重用安哲。 当然，要让安哲再往上一步，到了那个级别的干部任命，不是郑国鸿能直接决定的，需要上面任命，但郑国鸿身为一把手，可以向上面提出建议。 一般来说，上面是不大可能会驳回的，而且郑国鸿自身在上面也有人脉，他有十足的把握能通过安哲的任命，而将安哲安排到省府那边，郑国鸿的目标自然是为了钳制关新民，但上面对安哲的突然调动，着实也打乱了郑国鸿的部署，以至于在组织上找安哲谈话后，郑国鸿也立刻和安哲来了一场谈话。 在谈话中，郑国鸿向安哲表态，如果安哲留下来，过一段时间同样会得到重用。 郑国鸿言语间对安哲做出了挽留，但是去是留，显然是要安哲自己做出决定。 对于这个问题，安哲其实并没有太过纠结，回到办公室后，安哲几乎立刻就做出了选择，那就是服从上级安排，到异地去任职。 安哲做出这个决定很简单，选择服从上面的安排，是他出于更长远的考虑，虽然到陌生的地方去任职，将来在工作时可能会面临一些困难，但如果连这点面对困难的勇气都没有，组织上如何把他列入更重要的培养名单里？ 这一次，上面会重点考察他，并且对他异地提拔，安哲很清楚，以他的年龄，到了这个位置，无疑已经列入了上面的后备干部梯队名单里，所以他必须珍惜把握住这一机遇，尽管留在江东很舒服，郑国鸿也给了他一些承诺，但安哲这次想跳出自己的这个舒适圈，去接受组织的考验，再者，他也不能辜负了廖谷锋的期望。 因为安哲这次能有这么好的机会，是源于廖谷锋的推荐，是廖谷锋向上面组织部门的领导推荐了安哲，才有了安哲此次的调动，因为这次要调往的地方，是西北省！ 很显然，廖谷锋是十分欣赏安哲的，所以他想把安哲调过来，因为廖谷锋知道自己不会再在西北省呆很久，这其实也是他临走前对西北省的布局。 而对于安哲个人而言，如果自己在接下来西北省这一站仕途中干得好，并且大放异彩，那么，安哲将来就能够走到更高的层次。 毫无疑问，安哲这一次最该感谢的人是廖谷锋，不过安哲没有急着给廖谷锋打电话，他现在也没打算打，不是他不懂得感恩，而是安哲打算等晚上回家后，有更充裕的时间，可以和廖谷锋好好打一通电话，除了向廖谷锋致谢，安哲想说的话有很多，无论是之前廖谷锋在西北对乔梁的照顾，又或者是这一次廖谷锋的提携之恩，安哲都需要向廖谷锋好好感谢一番，甚至安哲觉得言语已经无法表达他对廖谷锋的感激。 此刻，在安哲准备给乔梁打电话之际，郑国鸿办公室里，郑国鸿正在跟廖谷锋通电话，电话里，郑国鸿半开玩笑地和廖谷锋抱怨说对方挖走了他一个优秀的干部，廖谷锋笑着反驳道，“国鸿同志，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只是跟组织上推荐了一名优秀的干部，怎么就叫我挖走了呢？” “哼，你这还不叫挖墙脚？我原先也有计划对安哲同志委以更重要的职务，结果倒好，你这一推荐，一下把我的部署都打乱了。”郑国鸿笑道。 “这说明安哲同志确实是个人才，我只是跟组织推荐，组织上就认可了我的推荐，说明人才在哪都不会被埋没。”廖谷锋呵呵笑道。 “所以这事就怪你，你要是没有跟组织推荐，就没有这个事。”郑国鸿笑道。 “哎哟，合着我跟组织推荐优秀的人才还有错了？国鸿同志，你这是胡搅蛮缠了。”廖谷锋笑着批评。 “谷锋同志，是你错了，不是我胡搅蛮缠，你说你跟组织推荐人才，你不推荐你们西北省自己的干部，怎么反倒推荐我们江东省的，哪有把手伸到别人锅里来的道理？”郑国鸿反驳道。 “唉，我倒是想推荐西北省的啊，但你也知道，西北省这两年经历了这么一波动荡，现在正面前中青年骨干断层的的局面，我想向上面推荐靠谱的人才，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廖谷锋叹气道。 听到廖谷锋的话，郑国鸿脸色一下认真了不少，他知道廖谷锋说的情况属实，而且廖谷锋这两年来在西北做的工作是可圈可点的，整顿吏治，稳定局面，大刀阔斧改革，很是获得上面的肯定，因此，廖谷锋下一步很可能会更上一层楼。 尽管还没有明确的定论，但郑国鸿却已经听到了风声，廖谷锋在西北呆不久了，廖谷锋这次跟上面推荐将安哲调到西北，有可能也是廖谷锋一次深谋远虑的安排。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郑国鸿此刻和廖谷锋的一通电话，看似和廖谷锋抱怨，其实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两人的对话，他看似胡搅蛮缠，其实也恰恰说明两人的关系很不错，眼下廖谷锋有可能更进一步，郑国鸿也乐于和廖谷锋多一些联系。 两人在通话时，安哲打通了乔梁的电话，在即将离开江东之际，安哲第一个想到的是给乔梁打电话。 如果单纯就工作上而论，安哲离开之后，比较放心不下的是谁，那非乔梁莫属，因为他太清楚乔梁的性格，这小子个性要强，有时又正义感爆棚，眼里揉不得沙子，这样的性格在体制里是很容易惹出事来的，尽管乔梁现在成熟了很多，比以前更稳重，进步也很明显，甚至能让安哲感到骄傲，但乔梁的缺陷和短板却也仍在，这是安哲所放心不下的。 电话接通，正在办公室看文件的乔梁有些意外道，“老大，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您管着省办一大摊子，这个时候应该很忙才对。” “再怎么忙，抽个空给你打电话的时间总是有的，我现在也是利用空当给你打个电话。”安哲难得笑了下，“怎么，不希望我给你打电话？” “不会不会，我巴不得天天聆听您的教诲。”乔梁嘿嘿笑道。 “别嬉皮笑脸，梁子，我今天打电话给你，是有件事要通知你。”安哲略带惆怅道。 “老大，怎么了？”乔梁心神一紧，听出安哲的语气有些异样。 “我要离开江东了。”安哲不紧不慢道。 “离开江东？”乔梁一下呆住，这是哪跟哪？今天是愚人节不成？ “老大，您跟我开玩笑的吧？”乔梁很快回过神来，着急问道。 “梁子，你看我像是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安哲顿了下，“我马上就要调走了，估计消息很快就会在全省传开。” 安哲很清楚，人事调动的消息最敏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容易就会传出去，组织上既已找过他谈话，那肯定瞒不住，何况这种事也不会刻意隐瞒，过两天就会正式公开。 “老大，您要调到哪里去？平调还是高升？”听到安哲不是跟自己开玩笑，乔梁第一时间关心的是安哲的前程。 “算是高升吧，到西北省去担任省府副职。”安哲道。 乔梁一听，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由衷为安哲感到高兴，下一刻，乔梁更是反应过来，安哲这次调去西北省，恐怕跟廖谷锋有关系，否则不会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廖谷锋跟上面推荐将安哲要了过去，否则不会有安哲这次的提拔重用，更别说还是跨省调动，此事要说没有廖谷锋的影响，乔梁绝对不信。 第1850章 好高骛远 乔梁心里猜测着，嘴上问道，“老大，是不是廖书记把您要过去的。” “嗯，这次调到西北，离不开廖书记的推荐。”安哲点了点头。 听到安哲肯定的回答，乔梁忍不住笑了起来，“老大，没想到我才离开西北没多久，您又要去西北战斗了。” “乔梁同志，听你这话，是不是我还得向你取经？”安哲道。 “可别，我哪有资格让您取经。”乔梁哈哈笑道，“我肚子里这点货，还不都是您教出来的。” 两人说笑了一下，乔梁正经起来，关心地问道，“老大，您这次调到西北，进不进班子？” “你小子想的倒美，组织上能提拔我就不错了，你还想一步登天，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安哲道。 “老大，话不能这么说，关键看有没有能力和资格，不论是从个人能力还是资历上来说，我觉得您都是够格的。”乔梁由衷地说道，在他眼里，安哲应该是同年龄段同级别里最出色的领导干部之一，不论在厅局机关，还是在地方一把手的岗位上，又或者是在国企岗位上，安哲都经受了历练，他的履历完整，工作经验丰富，再加上个人能力出众，完全有资格胜任更重要的岗位。 如今组织上对安哲的提拔和重用，在乔梁看来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事，哪怕这里头有廖谷锋的因素，但安哲自身的能力却是不可忽视的，否则安哲又如何能通过组织的考核？ 老话说的好，机遇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安哲的努力以及个人能力，注定了他将来绝不会平庸，这一次安哲的突然提拔，看似偶然，实则必然，乔梁始终相信，安哲是个到哪都能发光发热的人，这一次是因为廖谷锋的提携，但乔梁相信安哲到了西北后，也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到那时，才是安哲真正腾飞的时候，将来安哲一定能迈上一个更高的层次。 乔梁正想着，就听安哲道，“梁子，我这次调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今后你可得消停点，少惹是生非。” “老大，被您说的好像我经常惹事似的。”乔梁哭笑不得，道，“我得罪人一般就两种情况，一种是因为工作，一种是别人主动惹我，我很少主动去惹事的。” 乔梁这话把安哲噎住了，认真一想，乔梁说的似乎也没错，但这其实跟乔梁性格好强脱不开关系。想及此，安哲语重心长道，“梁子，你平时的做法并没有错，但体制的大环境是十分复杂的，我们在敢于坚持原则的同时，更要懂得审时度势，有时候，适当的退让是为了下一步更好的斗争，就好比打拳，我们把拳头收回来，并不代表我们害怕投降了，而是为了下一拳更有力地打出去，你明白吗？” 听到安哲的话，乔梁沉默了，他何尝不明白安哲说的是对的，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控制不了自己的性格脾气，尤其是到了特定的环境里，脾气一上来，那真的是啥都不管不顾，很容易做出激烈的反应。 见乔梁没有吭声，安哲不由严肃了几分，“梁子，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老大，我听进去了。”乔梁认真点头。 “听进去就好，你要明白，妥协，也是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一味的强硬，有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安哲再次说道。 “嗯，我明白了，老大。”乔梁点点头。 “你啊，就怕你嘴上说明白，心里却是不服气。”安哲道，他对乔梁太了解了。 “老大，我真听进去了，今后我会注意斗争的方式方法。”乔梁再次认真地说着。 听乔梁是真的把自己的话记在心上，安哲这才满意地点头。 接下来两人又谈了一会，这才结束通话。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有关安哲要调走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认识的朋友，自然是向安哲贺喜，而原先的对手，听到安哲即将高升，心思却是五味陈杂，就拿骆飞来说，知道安哲要调走，骆飞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心里又酸溜溜的，高兴的是安哲要离开江东去西北那苦哈哈的地方，酸的是安哲这么快又能更进一步，而他，将来能不能再往上提一提，还是个未知数。 正因为心里头酸溜溜的，以至于骆飞晚上在和关新民吃饭的时候，说话也带着些许妒意，更有意无意地向关新民暗示自己也想进步的心思。 对骆飞的想法，关新民没有理会，而是淡淡道，“骆飞，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的是如何干好江州的工作，争取让江州的经济社会发展大局有一个新的突破，而不是好高骛远。” “您教训的是，我其实一直都兢兢业业，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如何干好江州的工作。”骆飞陪着笑脸应承着关新民的话，心里却是有些不以为然，能不能提拔，还不就是上面领导一句话？跟工作干的好坏又有多大的关系呢？ 一直以来，骆飞都是这种心态，他从参加工作到现在，仕途都走得颇为顺利，但他在每个岗位上，其实也都没干出多少成绩来，反倒是屡屡都有贵人提携，因此，骆飞在长期以来也就形成了一种思想，能不能提拔，跟工作干得好坏没多大关系，反倒是跟懂不懂得迎合领导，懂不懂得攀附领导，投领导之喜好……等等有很大的关系。 骆飞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反应都看在关新民眼里，这令关新民颇为失望，要不是骆飞是他的人，关新民委实不愿意把江州市一把手这么重要的位置安排给骆飞，眼下骆飞看安哲提拔了，又开始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关新民不得不敲打一下骆飞。 “骆飞，你如果在江州市一把手的位置上干不好，别说你想更进一步，连保住这个位置都难。”关新民敲了敲桌子，严肃道。 骆飞没想到关新民突然严肃起来，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您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一定主持好江州市的工作发展大局。” 见骆飞态度端正，关新民脸色稍缓，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手下真的是缺乏大将之才，对安哲，他倒是挺欣赏的，可惜安哲不是他的人，眼下安哲要调走了，倒也没啥好惦记的，只希望眼前的骆飞别让他太过于失望，他在骆飞身上投入了不少精力和资源，对骆飞的支持力度更是很大，而骆飞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就拿骆飞今天来省城来说，骆飞对张海涛调离后空出来的江州市秘书长一职的安排有自己的想法，关新民听了骆飞的汇报后，自然是给予支持，毕竟秘书长这个位置是为一把手服务的，原先的张海涛，骆飞说对方是安哲的人，跟他不同心，使唤起来不顺手，所以关新民也支持骆飞将张海涛搞走，现在骆飞有了秘书长的新人选，关新民没有理由不支持。 组织部那边，关新民甚至也亲自打了招呼，这一切都是为了帮骆飞扫清障碍，有利于骆飞在江州市更好地主持工作，只希望骆飞不会辜负了他的苦心。 两人的饭局到晚上九点结束，骆飞在省城住了一晚，第二天，骆飞一大早就赶回江州。 回到办公室，骆飞第一时间就将文远喊了过来。 文远现任市w副秘书长兼研究室主任，这是骆飞原先还在代理江州一把手时，将文远和刘本涛还有柳一萍三人一起安排过来的，目的是为了盯住张海涛，最终达到钳制甚至架空张海涛的目的，眼下张海涛已经被他搞走，之前的一些安排也就可以动一动了。 骆飞打算推荐安排文远去担任市检一把手，之所以会挑中文远，是因为文远有法学背景，对方原先就是江东师范大学法学专业出身，还读到了法学硕士，进入体制参加工作之后，有过几年在市縣政法部门工作的履历，只是后来因为文笔好，调到了市研究室，又去报社担任总编辑，然后又回到研究室担任主任。 而让文远这样一个有法学背景和政法部门工作履历的人去担任市检一把手，无疑能少一些阻力，堵住一些人的嘴，至于省里边的关系，骆飞已经打点好了，市里边，骆飞是一把手，他亲自点的将，显然没人敢直接反对。 办公室里，文远小心翼翼在骆飞对面坐下，不知道骆飞喊他来有什么事。 “老文，我打算给你加加担子，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干好新的工作。”骆飞开门见山道。 “啊？”文远吃了一惊，错愕地看着骆飞，随之而来的是狂喜，要给他加担子？难道说空缺出来的秘书长一职，骆飞打算让他担任？ 想想也只有这个可能，因为目前市里空缺出来的只有秘书长的职位，而他目前是副秘书长兼研究室主任，由他接任秘书长一职，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自己快要接近退出正处实际领导岗位的年龄了，如果能再迈上一个台阶，那显然还可以再干几年，这简直太棒了！ 文远以为自己猜对了，心情激动不已，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向骆飞表忠心，“骆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干好工作，在新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帮您分担解忧，让您少操心。” 文远一下太激动，声音洪亮，震得骆飞耳膜都嗡嗡响，骆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看着文远更是好笑不已，知道文远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第1851章 骆飞的安排 揉了揉耳朵，骆飞看了文远一眼，摇头道，“你都不知道我要把你安排到什么岗位上呢，激动个什么劲？” “骆书记，您不是要让我担任秘书长一职吗？”文远愣愣道。 “谁说我要让你担任秘书长了？你啥时候听到我那么说了？”骆飞没好气道。 “哦……”文远呆呆看着骆飞，心情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原来不是让他担任秘书长一职，那就有可能是平调，合着是他白高兴了。 “咋的，一听不是秘书长，就不高兴了？”骆飞淡淡地看着文远。 “不是不是，骆书记您别误会，我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文远立刻换上一副笑脸，讨好道，“不管您安排我到什么岗位，我都会努力去做好工作，克己奉公，恪尽职守……” “行了行了，在我面前就别来这一套了。”骆飞不耐烦地打断文远的话，道，“我决定让你到检察系统去，担任市检一把手。” “啥？”文远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瞪大眼睛看着骆飞，让他到市检去？虽然他早年在政法部门工作过，但可从没有在检察系统工作的经历呐！ 看到文远的反应，骆飞撇撇嘴，“怎么，不愿意？” “愿意愿意，骆书记您的安排，我都无条件服从。”文远忙不迭点头，虽然对骆飞把他安排到市检有些莫名其妙，但文远又怎么可能拒绝，市检一把手固然不如秘书长的职权那么大，但级别却是一样，对文远来说这同样意味着提拔，他眼下的级别是正处，如果担任市检一把手，就能再往上提一级，文远除非是傻子才会拒绝。 脸上露出喜色，下一刻，文远又忍不住担心道，“骆书记，我虽然是法学专业毕业，也在政法系统其它部门工作过，但却没有在检察系统工作过的经历，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反对？” “你管别人反不反对干嘛，我同意了就行。”骆飞哼了一声，他既然找文远来谈话，那就是搞定了上上下下的关系，能确保文远出任市检一把手，否则他现在找文远来谈话，回头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想了想，骆飞又对文远道，“老文，我是看好你的，你在市里也是老资格的正处了，虽然没有检察系统工作过的经历，但毕竟你是法学专业毕业的嘛，还在政法系统其它部门工作过，你到检察系统去工作，也算是重拾老本行，我相信你没有问题的。” “谢谢骆书记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文远站得笔直，向骆飞表着忠心。 “嗯，你先去忙吧，准备好交接工作。”骆飞挥了挥手，又道，“当然，你的任命是要走一些相关流程的。” 文远闻言点了点头，临离开前，文远又忍不住问道，“骆书记，不知道谁会担任秘书长一职？” “沈飞。”骆飞答道。 听到骆飞的答案，文远神色又是一喜，不是刘本涛！ 最近这些日子，文远和刘本涛为了秘书长一职，可谓是明争暗斗，关系陡然紧张起来，原本他们都同属骆飞的阵营，关系也不错，但为了这个秘书长的职位，两人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各自暗地里都小动作不断，尤其是刘本涛，前两天更是因为一点工作上的小事对他冷嘲热讽，气得文远险些就当面跟对方翻脸。 如今听到刘本涛也没能担任秘书长一职，而他反倒是提了一级，调到市检担任一把手，文远一下心情大好。 骆飞自是不知道文远和刘本涛之间的龌蹉，看着文远离去，骆飞又让秘书薛源通知沈飞，让沈飞过来一趟。 约莫等了二十多分钟，沈飞急匆匆赶过来了。 “骆书记，您找我？”沈飞进门后问道。 “沈飞同志来啦，坐。”骆飞笑呵呵站起身。 沈飞不自觉的挑了下眉头，他敏锐地意识到了骆飞对他的称呼和之前有所不一样，之前骆飞都是称呼他‘沈检’，今天骆飞却是称呼他沈飞同志。 两人相对而坐，这一幕对沈飞来说格外熟悉，因为昨天才有相似的一幕，隔了一天，骆飞又将他喊来，沈飞猜到可能还是跟黎江坤的案子有关。 “沈飞同志，今天叫你来呢，主要是想跟你谈一谈你的工作调整问题。”骆飞微微一笑“在组织正式跟你谈话之前，我先和你通个气。” “工作调整？”沈飞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地看着骆飞，“骆书记，什么工作调整？” “我向组织推荐让你担任目前空缺的秘书长一职，为此，昨天我专门到省里和主要领导沟通了一下，省里的领导对你的能力十分认可，尤其是组织部的同志，对你的能力很是肯定，因此，接下来你的工作会进行调整，今后你将到市w这边来工作。”骆飞道。 沈飞闻言一下目瞪口呆，任凭他之前怎么想，都预料不到骆飞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很显然，这是骆飞的临时之举，甚至有可能是昨天骆飞在跟他谈话后，临时决定的，原因就在于他不听骆飞的招呼，再往更深层处想，沈飞隐隐感到心惊，难道骆飞做出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干扰黎江坤的案子？ 沈飞一时之间有些出神，直至骆飞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沈飞才回过神来。 “沈飞同志，在想什么呢？”骆飞颇为玩味地看着沈飞。 “没想什么。”沈飞摇了摇头，看了看骆飞，犹豫了一下，道，“骆书记，我长期在检察系统工作，没有担任秘书长的经验，缺乏统筹全局工作的能力，而秘书长的位置又太过于重要，我怕我胜任不了。” 沈飞这是委婉提出拒绝了，但骆飞好不容易搞定了上上下下的关系，又怎么会容许沈飞拒绝。 骆飞脸色一板，道，“沈飞同志，这是组织上的决定，是组织上对你能力的肯定，也是对你的考验和重用，你以为这是儿戏不成？” “骆书记，我不是不服从组织的决定，我是担心自己能力胜任不了，以后反倒耽误了重要工作。”沈飞无奈道。 “你都还没过来呢，怎么就知道自己胜任不了？”骆飞不以为然，又淡淡道，“你要真怕胜任不了，可以去跟海涛同志取取经嘛，海涛同志现在有的是大把的时间，我相信他会很乐意传授你经验的。” 听到骆飞的话，沈飞心里一凛，他从骆飞这话里听到了些许威胁，似乎是在告诉他，好好瞧瞧张海涛现在的下场，让他不要不识抬举。 这时骆飞又意味深长说了一句，“沈飞同志，担任秘书长可以进班子，这对你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遇，今后你能跳出检察系统，可以有更广阔的进步空间，你该明白这对你意味着什么。” 沈飞沉默了，骆飞这话可以说是直击他内心深处，平心而论，沈飞也舍不得这样的机遇，因为骆飞说的没错，他如果一直在检察系统，那他将来的成长空间会受到很大的局限，而一旦跳出检察系统担任秘书长一职，不但能进班子，将来亦会有更大的成长空间，这对于任何一名体制内的干部来说，都是无法拒绝的。 但沈飞此刻又清醒意识到，骆飞的目的并不单纯，这让沈飞心里存在着顾虑。 就在沈飞思虑之际，骆飞又道，“沈飞同志，今天的谈话就这样吧，回头上面的任命很快就会下来，你回去后要开始着手准备交接工作。” 骆飞根本不让沈飞多想，也由不得沈飞拒绝。 看到骆飞的姿态，沈飞眉头皱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抗拒骆飞的安排，一旦他拒绝，到时候一顶拒不服从组织安排的大帽子会实实在在扣在他头上，届时不论是什么原因，上面的领导恐怕都会对他产生看法。 想明白这些，沈飞站起身，默默点头道，“骆书记，那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骆飞摆摆手。 从骆飞办公室出来，沈飞深深叹了口气，他不得不佩服骆飞这一招厉害，这就是阳谋，你明知道对方目的不纯，但偏偏又无可奈何，甚至在内心深处，沈飞还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动。 黎江坤的案子不能拖了，必须利用这两天的时间差将案子办成铁案。沈飞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等上面的正式任命下来，到他交接完工作，至少也得两三天的功夫，他必须打好这个时间差。 心里如此想着，沈飞赶回单位，让人将凌宏伟叫来，但凌宏伟这会却是到了审讯的关键时刻，走不开身，听到工作人员的汇报，沈飞便没再催，在办公室里等了起来。 原来这会黎江坤的精神防线已经快被突破，对方本就不是个意志坚强的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自甘堕落。 在经过凌宏伟两天两夜的突击审讯后，黎江坤有点扛不住了，他平时就是个贪图享受的人，压根吃不得苦，更何况他自身也是检察系统的人，知道凌宏伟一旦动真格，后面的手段还多着，黎江坤可不想白白吃苦，再加上迟迟没有收到外面递进来的消息，黎江坤也慌了。 沈飞办公室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后，沈飞见凌宏伟还没过来，站起身朝审讯室走去。 刚走到门外，沈飞就见凌宏伟兴冲冲出来，“沈检，黎江坤撂了，他家里有一个账本，我打算马上带人前往松北把账本带回来。” 听到凌宏伟的话，沈飞也是一喜，问道，“账本都记录了什么？” “按照凌宏伟的交代，账本记录了他这些年来收受的财物，以及他给每位领导送的礼物，都一一记录在里面。”凌宏伟答道。 “好，事不宜迟，你马上带人去松北。”沈飞神色一振，立刻道。 凌宏伟点了点头，这会也顾不得和沈飞多聊，立刻带着办案人员赶往松北…… 第1852章 火灾 车子在江州通往松北的省道上快速行驶着，车里，凌宏伟疲倦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情，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那有点凹下去的眼眶更是有一层厚厚的黑眼圈，如果说黎江坤两天两夜没睡，凌宏伟同样如此。 这两天，凌宏伟真的像对沈飞说的那样，一直呆在审讯室里，没回过家，亲自跟黎江坤熬着，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快取得突破，再加上凌宏伟和黎江坤共事多年，对黎江坤十分了解，在突破黎江坤的心理防线上，凌宏伟绝对是居首功的。 不过黎江坤会这么快缴械投降，也着实出乎凌宏伟的意外，心里对黎江坤多了几分鄙夷，这人委实是个软骨头。 “凌处，你先休息一下吧，到了松北后叫你，您两天没休息过了。”一名办案人员对凌宏伟说道。 凌宏伟摇了摇头，“现在不困，等到了松北拿到账本，我再好好睡一觉。” “凌处，您也太厉害了，我感觉您这身体就跟铁人一样，我熬个一天都熬不动了，更别说两天两夜不睡了。” “这算啥，以前我年轻的时候办案，最长记录是三天三夜没合眼，后来真的是连站着都睡着了。” 凌宏伟和办案人员说笑着，他之所以能撑住，其实也全凭着一股意志在支撑，尤其是沈飞跟他说骆飞可能插手这事后，凌宏伟心里就更有一种紧迫感，生怕黎江坤的案子多拖一天就会夜长梦多，因此，凌宏伟这两天可以说是咬着牙在跟自己较劲，也幸亏黎江坤是个软骨头，这么快就松口了。 事实上，通过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凌宏伟也发现一个规律，越是意志不坚定的腐敗分子，其心理防线越是容易突破，想想这其实也是一种必然，正因为意志不坚定，自我要求低，那些自甘堕落的干部也才会轻易被金钱所腐蚀。 在车上和办案人员说着话，凌宏伟也不知道是不是犯困，眼皮跳地厉害，看了下时间，凌宏伟问开车的司机，“还得多久到？” “大概四十多分钟。” 凌宏伟眉头微拧，不知道是不是他疑神疑鬼，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虽然他并不迷信，但这会眼皮一直跳。 还要四十多分钟才到松北，得有好一会！ 凌宏伟想了一下，犹豫片刻，拿出手机给乔梁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凌宏伟信息的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希望乔梁提前安排两个人去黎江坤的家门外守着。 凌宏伟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不放心，尤其是这会眼皮直跳，心里莫名有点担心，所以凌宏伟要让乔梁提前安排人去守着，而这，并不是凌宏伟对所谓的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迷信，而是凌宏伟办案多年的一种本能直觉。 收到凌宏伟的短信时，乔梁正在办公室听许婵的汇报，接下来几天，乔梁的行程安排有些密集，许婵正在征求乔梁的意见，看需不需要删掉一些不必要的行程。 看到凌宏伟的短信后，乔梁立刻挥手示意许婵停下，道，“你立刻安排两个靠谱的工作人员去黎江坤家门外守着。” 许婵听得一愣，疑惑地看着乔梁，“乔縣长，黎江坤不是被市检的人带走了吗？” “没错，不过市检的人马上就来，可能有什么重要的情况，你先安排人到黎江坤家门外守着，等市检的人过来再让他们离开。”乔梁说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许婵立刻点头。 从乔梁办公室离开，许婵立刻安排了縣府办两名工作人员前往黎江坤家里，做完这事后，许婵上了个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后，许婵脸上带着点不自然的神色，下意识看了看左右，见没人后，许婵定了定神色，很快恢复自然。 “乔縣长，都按您的安排做好了。”许婵回到乔梁办公室道。 “嗯，好。”乔梁满意地点点头。 接下来，乔梁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会，便准备动身前往乡镇检查防汛工作，最近几天松北縣普降大雨，个别乡镇更是达到大暴雨的程度，也就今天，天气才开始变晴，但根据市气象局的研判，三四天后，又有新一轮的雨水即将到来，现在全市各地都发了预防汛情的通知，而松北縣有全市第二大水库，松林水库，乔梁这会便是要前往松林水库检查防汛工作。 乔梁此行带着许婵和秘书傅明海，同行前往的则还有分管水利的副縣长姚学农。 乔梁刚上车时，许婵接了个电话，脸色一变，急忙对身旁的乔梁道，“乔縣长，不好了，刚刚工作人员汇报，黎江坤家里着火了。” “着火？”乔梁怔住，“怎么会着火？” “工作人员也不清楚，他们刚到黎江坤的家，就发现着火了，现在正打消防的电话。”许婵汇报道。 乔梁脸色变幻了一下，当即道，“走，去黎江坤家，水库先不去了，你去跟姚縣长解释一下。” 乔梁转道前往黎江坤家里，一边给凌宏伟打电话。 电话这头，凌宏伟听到黎江坤家里着火后，大吃一惊，着急道，“乔縣长，请尽量让消防人员将火情控制住，确保黎江坤家里不受大的影响。” “我尽力吧，听工作人员汇报，火还挺大的，怕是够呛。”乔梁无奈道。 “尽力而为吧。”凌宏伟一颗心直往下沉，没想到自己的直觉竟然真的应验了。 下一刻，凌宏伟目光一凝，盯着车上的几个办案人员，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和乔梁通完电话，凌宏伟神色凛然，不停催促司机开快点。 乔梁这边，刚赶到黎江坤所住的小区时，轰隆一声巨响，从楼上那户着火的地方传了出来，一团火焰从半空中往外窜。 车上，许婵吓得尖叫了一声。 乔梁脸色一沉，急忙下车冲向消防人员那边，询问是什么情况，听到是屋里的煤气爆炸时，乔梁也吓了一跳，让人赶紧疏散附近的居民。 街道办和派出所的人也都纷纷赶了过来，帮忙维持秩序和疏散人群，好在刚刚那一声爆炸后，没有再引起其他险情，火势也在消防人员控制下逐渐熄灭。 凌宏伟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住，消防人员正在现场清理一些小火苗，凌宏伟急匆匆走到乔梁身边，问道，“乔縣长，怎么样？” “火是控制住了，但屋里面怕是够呛，你们要找的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乔梁皱眉道。 “我先带人上去看看。”凌宏伟脸色难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憋屈。 “凌检，注意安全。”乔梁叮嘱了一句。 凌宏伟点了点头，带人上去，因为火灾，楼栋里的电梯都停了，黎江坤所住的房子在住宅楼的第十层，凌宏伟只能带人走楼梯上去。 乔梁在楼下等着，顺便从消防人员那里了解了一下情况，得知屋里没人，没有造成人员伤亡时，乔梁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黎江坤家里这起火灾有些不太对劲。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凌宏伟从楼上下来，乔梁看到对方的表情，已然预料到什么结果。 “如何？”乔梁仍是走上前问了一句。 “屋里被烧得面无全非。”凌宏伟一脸颓然地说着。 “凌检，别丧气，就算黎江坤家里被烧了，只要案子继续往下查，总归还是能查到新的证据。”乔梁安慰道。 听到乔梁的话，凌宏伟下意识点着头，猛的，凌宏伟想到了什么，急忙拿出手机打给沈飞。 电话接通，凌宏伟急切道，“沈检，立刻将黎江坤身边的看守人员换掉，不要让任何人接近黎江坤，我很快就赶回去。” “出事了？”沈飞一下就反应过来。 “黎江坤家里被烧了，一片狼藉，基本没有完整的东西了。”凌宏伟丧气道。 “被烧了？”沈飞脑袋嗡地一下，意识到黎江坤这个案子悬了。 “沈检，我马上赶回去，就算黎江坤家里被烧了，对案子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现在黎江坤的心理防线已经突破了，只要他继续交代，对案子影响不大。”凌宏伟说出这话时，连他自己都没太大的信心，因为他察觉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电话那头，沈飞轻叹了一声，“宏伟，你先回来吧，我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好，我马上回去。”凌宏伟点点头，心里隐约觉得不妙，沈飞说话的口气似乎有些异常。 挂掉电话，凌宏伟转头对乔梁道，“乔縣长，我希望黎江坤家里的着火案能让警方介入调查，我怀疑这是人为纵火。” “嗯，我会督促警方调查的。”乔梁点点头，他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不太对劲。 “那好，我就不多呆了，现在得赶回市里。”凌宏伟冲乔梁点了下头，立刻就转身上车。 看着来去匆匆的凌宏伟，乔梁眉头紧拧着，转头看到一旁静静站着的许婵时，乔梁潜意识里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第1853章 交接 凌宏伟赶回市里，第一时间来到沈飞办公室，问道，“沈检，您要跟我说什么事？” “宏伟，我马上要调走了。”沈飞叹了口气。 “调走？”凌宏伟呆住，“调到哪去？” “调到市w担任秘书长。”沈飞说道。 “你去担任秘书长？”凌宏伟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沈飞，这个调动实在是太突兀了，从检察系统去市w担任秘书长，这个跨度不可谓不大，偏偏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沈检，怎么会突然把你调去担任秘书长？”凌宏伟不解地问道。 “唉，这是骆书记的建议，上午骆书记才找我过去谈话，跟我说了这事，说是省里已经同意了，让我回来准备工作交接，原本我刚才回来是要和你谈这事的，结果黎江坤的案子有了突破性进展，你急着赶去松北，我也就暂时没说。”沈飞解释了一下，又道，“本来我还想着省里的任命下来到我交接完工作，这至少都得几天的时间，咱们可以打个时间差，将黎江坤的案子办成铁案，但现在事情的进展出乎我的意料，就在刚刚，省里的任命文件下来了，省里的有关人员也来了江州，骆书记那边也打电话催促着我尽快交接，新任命的代理一把马上就会到任。” “这么快？”凌宏伟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随即大声道，“沈检，这是阴谋，这绝对是阴谋。” “宏伟，小声一点。”沈飞皱了皱眉头，走去将门关上。 “沈检，这一定是有人为了干预黎江坤的案子使出来的阴谋。”凌宏伟愤怒道。 “你有证据吗？你说是阴谋，别人说是正常的人事调动，你能怎么反驳？更何况，即便你认为这是有人故意这么安排的，你又能如何？”沈飞摇了摇头，“宏伟，认清现实吧，把这偌大的江州当成一副棋盘的话，咱们都是这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不，沈检，您已经不是棋子了，您去担任秘书长，能够进班子，已经是市里的***成员了，有资格成为棋手了，我才是棋子，只能任人摆布。”凌宏伟苦笑。 “你想的太简单了，我去担任秘书长，那反倒是在骆书记的眼皮底下，那里上上下下都是骆书记的人，你说我这秘书长是不是有名无实？”沈飞摇头道。 凌宏伟闻言一怔，沈飞这话说的似乎没错。 “沈检，谁会来接替你的位置？”凌宏伟又问。 “文远。”沈飞答道，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这一消息，他调去担任秘书长，文远会来接任市检一把手的职位，当然，文远现在过来还只是代理，真正的任命程序要等人大那边通过。 听到文远这个名字，凌宏伟有些陌生，但又好像在哪看过，仔细想了一下，凌宏伟有些印象，不太确定地问道，“市研究室主任？” “嗯，是他。”沈飞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结果，凌宏伟心里一股火瞬间往上窜，怒道，“沈检，这分明就是骆书记为了插手黎江坤的案子，故意……” 凌宏伟还没说完就被沈飞挥手打断，严肃道，“宏伟，慎言，现在没有外人还好，如果有外人在，你这样说容易给自己招祸。” “沈检，我知道，我这不是在您面前才说两句真话嘛。”凌宏伟再次苦笑。 “在体制里，有时候最不能说的就是真话。”沈飞叹了口气，又道，“文远待会就要过来跟我交接工作，黎江坤的案子接下来怕是要生变故了。” “待会就过来？”凌宏伟听得怒火中烧，嘲讽道，“这也太着急了，不知道是不是生怕我们查出点什么。”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沈飞拍了拍凌宏伟的肩膀，道，“如果你刚才去松北能找到黎江坤说的那个账本，那这案子就谁也翻不了，现在黎江坤家里被烧，咱们就被动了。” “沈检，要不就以现有的证据直接进入司法程序？”凌宏伟挑了挑眉头，虽然有些不甘，但这已经是唯一的办法了。 “来不及了，待会文远就要过来跟我交接，你觉得他会允许你这么做吗？”沈飞再次摇头。 听到沈飞的话，凌宏伟心里一下充满了挫败感，本来已经胜利在望的一个案子，突然间变故迭起，马上还要面临调查不下去的境地，凌宏伟心里满是沮丧。 “我再去审一审黎江坤，看能不能诈他一下，问出点什么。”凌宏伟猛地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看到凌宏伟的反应，沈飞无奈笑笑，他知道凌宏伟是心有不甘，但事情的变化太快，委实让他们措手不及，而且以骆飞身为一把手的能量，要阻挠他们办案，实在是有太多的办法。 审讯室里，才刚睡下一会的黎江坤再次被叫醒，看到面前站着的凌宏伟，黎江坤突然戏谑地笑起来，“凌宏伟，这么快回来了？不知道你找到我说的账本没有？” “你都知道了？”看着黎江坤的表情神态，凌宏伟心里一沉，对方这会一脸轻松，分明没有半点之前的焦虑不安。 凌宏伟猜到黎江坤已经知道家里着火的事了，这个结果并没太出乎凌宏伟的意料，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审讯室里的其他办案人员，凌宏伟收回目光，在去往松北路上，得知黎江坤家里着火的消息时，凌宏伟就起了疑心，怀疑内部出了问题，现在黎江坤在里头也能知道消息，那答案显而易见，有人在给黎江坤通风报信。 面对凌宏伟的疑问，黎江坤没有正面回答，笑呵呵道，“我啥也不知道，还有，凌宏伟你别说话不算话，你说只要我招了，你就让我好好睡一觉的，现在找不到账本是你们的事，别来影响我睡觉。” 黎江坤说着，有模有样地闭上眼睛，一副真要睡觉的姿态。 凌宏伟气得牙痒痒的，但他此刻却是没找黎江坤麻烦，而是来到了监控室，直接调阅起了监控，凌宏伟想知道在他离开审讯室去往松北的这个时间段，有几个人进去过审讯室，又有谁和黎江坤有比较近距离的接触。” 默默地看着监控回放，凌宏伟脸色突然有些难看，问监控室的工作人员，“怎么十一点左右的时候，有两分钟的监控缺失？” “凌处，那个时间刚好电路跳闸了，没电。”工作人员回答道。 “跳闸了？”凌宏伟听到这个答案差点没吐血，尼玛，一切都是那样的巧之又巧，这里头没鬼就怪了。 不对，监控摄像是有备用电源的！凌宏伟一下皱起了眉头，盯着那名工作人员，正当凌宏伟准备质问对方时，门外有人推门走了进来，是沈飞身边的工作人员，只听对方道，“凌处，沈检找您过去。” “好，我这就过去。”凌宏伟站起身，原本想刨根究底的他，突然压下了心里的念头，此时凌宏伟已经意识到，现在这样做没多大意义，因为内部搞小动作的人既然敢这么做，显然已经想好了如何圆过去，他追问下去也没用。 前两天都白熬了！在走往沈飞办公室的路上，凌宏伟默默叹了口气，前两天他亲自盯着黎江坤，两天两夜都在审讯室里耗着，也让内部的‘鬼’没机会给黎江坤通风报信，但他才离开去松北的那么一小段时间，一切都前功尽弃。 此时此刻，凌宏伟深深意识到案子的失败，是内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内部有人给黎江坤通风报信只是一小部分原因，真正的决定因素反倒是来自上面那只大手操纵的结果。 再次来到沈飞的办公室，凌宏伟原本还在纳闷沈飞这么快又找他过来干嘛，进了办公室后，凌宏伟就明白了过来，只听沈飞介绍道，“宏伟，这位就是文远同志。” 他就是文远！ 凌宏伟打量着文远，只见对方长得斯斯文文的，就是那双眼睛小小的，目光有些奸猾。 “文检好，您这么快就来交接工作了？”凌宏伟问道。 “没错，这是骆书记的指示，我只能快点过来，要不然这大中午的，我也不想影响沈秘书长午休。”文远笑眯眯称呼着沈飞的新职务，又道，“沈秘书长，您下午就该去市w报到了，骆书记可是盼着您过去呢。” 沈飞点了点头，看向凌宏伟道，“宏伟，文检想要了解黎江坤的案子，你回头跟他好好汇报一下。” “好。”凌宏伟点点头，看了文远一眼，心里暗骂了一声操蛋，一来就明摆着是冲着黎江坤的案子来的，丝毫没有一点掩饰。 凌宏伟心里骂娘，就听文远道，“沈秘书长，要是您没别的事，咱们现在抓紧交接一下工作，市w那边，自从海涛秘书长卸任后，可是堆了不少工作呢。” “好吧。”沈飞无奈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文远这么着急交接，背后也是骆飞在授意，他想故意拖延也没用。 沈飞和文远简单交接了一下工作，凌宏伟懒得看文远的嘴脸，找了个借口，直接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下午，沈飞在检里召开了中层干部大会，省里有关人员宣布了上面关于检里主要领导调整的通知，同时给大家介绍了文远。 凌宏伟没去开会，他在办公室里睡着了，两天两夜没休息的他，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一松，困意上涌，彻底熬不住了。 第1854章 嚣张 凌宏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以至于连沈飞离开时，凌宏伟都错过了给对方送行，不过好在大家都在市里，以后碰面的机会很多。 傍晚，凌宏伟还是被门外的敲门声吵醒的，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凌宏伟，文远让他过去。 文远此刻已经在沈飞原来的办公室办公，所有的东西甚至都还没动过，这让走进办公室的凌宏伟险些产生错觉，以为沈飞还在。 文远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见凌宏伟进来，文远一动不动，眯着眼盯着凌宏伟，他可是记住了，凌宏伟下午没有来开会，文远暗暗把这笔账记着。 “凌处来了，坐。”文远挥了挥手，淡淡道。 凌宏伟闻言坐下，问道，“文检，您找我什么事？” “之前黎江坤的案子是你负责吧？”文远道。 “是的。”凌宏伟道。 “今后这案子我直接接手，你就不用管了。”文远面无表情道。 “好。”凌宏伟毫不犹豫地点头。 听到凌宏伟答应得这么干脆，文远微微一怔，狐疑地看着凌宏伟，“凌处，你就没什么疑问？” “文检要亲自负责这个案子，说明文检对这个案子很重视，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怎么会有疑问。”凌宏伟笑呵呵道。 “是吗？”文远不太相信地看着凌宏伟，但又察觉不出什么毛病，只能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没别的事了，你先去忙吧。” “好，那我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有什么事您随时吩咐。”凌宏伟笑着起身，态度摆的十分端正。 看着凌宏伟出去，文远忍不住咂咂嘴，不对啊，这个凌宏伟跟他听到的有点不一样，难道之前听到的情况有误？ 文远心里嘀咕了一阵，也懒得再想这事，反正他只要将黎江坤的案子处理好，就完成了骆飞交托的任务，其余的都是小事，今后他是市检的一把手，即便凌宏伟是刺头，也得任他搓圆捏扁。 凌宏伟从文远办公室离开，到了这份上，凌宏伟反倒已经不是那么愤怒，反正黎江坤的案子他暂时也查不下去，倒不如大大方方交出来，以退为进，明面上他不再去管黎江坤的案子了，暗地里可以继续查。 凌宏伟想着心事，看了下时间，快下班了，凌宏伟回自己办公室里收拾了一下，晚上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 收拾完东西，凌宏伟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有办案人员要带黎江坤离开，凌宏伟愣了一下，开口叫住，“你们要带黎江坤去哪？” “凌处，黎江坤说他身体不舒服，我们带他去医院看下。”办案人员答道。 “身体不舒服？”凌宏伟愣了一下，瞅了瞅黎江坤，轻哼了一声，“你们看他这模样像是身体不舒服吗？我看他活蹦乱跳的比谁都健康，你们别听他胡扯。” 凌宏伟和黎江坤共事了好多年，之前就没听说过黎江坤身体有什么毛病，瞧对方那身板比谁都壮，凌宏伟就不信对方会有病。 “凌宏伟，我心脏不舒服，说不定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我要是在你们检里有个三长两短，你承担得起责任吗？”黎江坤冲凌宏伟瞪眼道。 “哟，还先天性心脏病呢，你唬谁呢。”凌宏伟好笑道。 “反正你管不着，我要去医院看病，这事文检已经批准了，轮不到你说三道四。”黎江坤冷笑，“凌宏伟，你以为市检是你说了算啊？你把自己当一把手了不成？” “嘿，黎江坤，你……” 凌宏伟说着话，陡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看去，发现文远不知道啥时候站在身后，心里不由惊了一下，黎江坤这个王八蛋故意给他挖坑呢，幸亏他没说什么犯忌讳的话。 “凌处，这事我已经批准了，你就不用操心了。”文远淡淡道。 “文检，我不是反对您的指示，只是这会医院的医生都下班了，现在去明显也来不及了嘛，我看明天去还差不多。”凌宏伟笑呵呵道，既然阻止不了，那就给黎江坤找点茬。 “凌宏伟，你是傻了吧，你难道不知道医院有24小时急诊？像你说的那样，那每天得有多少突发疾病的病人死在家里？”黎江坤怼道。 “黎江坤，你好嚣张啊，是有谁给你撑腰了不成？”凌宏伟不动声色看了文远一眼，淡然笑道。 “我不是嚣张，我是行得正坐得直，问心无愧。”黎江坤脖子一扬，大义凛然道，“既然我没罪，我怕你干什么？” 特么的！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凌宏伟被黎江坤的话气乐，他是瞧出来了，黎江坤明显是得到了某些暗示，现在已经开始有恃无恐。 当着文远的面，凌宏伟也不想跟黎江坤较劲，拿着自己的东西下楼。 松北，乔梁下午从水库回到縣里后，已经是晚上，也看到了上面发下来的文件通知，沈飞调任秘书长一职，文远代理市检一把手，看到这个消息，乔梁吃了一惊，尼玛，这个调动太离谱了，文远竟然去担任市检一把手！这是个什么玩法？ 拿起手机，乔梁给凌宏伟打了过去，电话接通，乔梁问道，“凌检，沈检要调走了？” 乔梁还是习惯称呼凌宏伟‘凌检’。 电话那头，凌宏伟点头道，“对，沈检调走了，下午就交接工作了，文远已经过来上任。” “这么快就交接工作了？”乔梁又是一惊，因为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骆飞已经直接插手这个案子，所以乔梁还有些想不明白这里头的道道，纳闷地问凌宏伟，“凌检，我怎么觉得这事透着诡异呢。” “还能有啥诡异，这是骆书记直接伸手干预了呗，昨天骆书记就将沈检喊过去对黎江坤的案子做了暗示……” 凌宏伟将昨天发生的事详细和乔梁说了起来，乔梁听完总算是明白了过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疑惑，“凌检，这不太对劲啊，要是骆书记真的是为了黎江坤的案子才调整了沈检和文远的职位，那骆书记下的功夫也太大了吧，他犯得着为黎江坤花这么大的力气？” “嗯，从这一点上看是有点奇怪，不过这里头肯定有我们想不明白的原因，反正我现在也看开了，暂时退一步，不明着跟那新来的文检对着干，暗地里呢，继续查黎江坤。”凌宏伟说道。 “你这么做是对的，现在文检当了一把手，你没必要跟他硬来，先明哲保身，后面才能更好的把案子查下去。”乔梁赞同地点点头，此刻他对安哲告诫他的话愈发有了更深的认识，妥协，也是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在体制里工作，尤其不能蛮干。 凌宏伟这会心情不大好，和乔梁说了几句后，突然道，“乔縣长，晚上有空吗？我去松北找你喝几杯。” “有空，你尽管过来。”乔梁点头道。 “好，那你得等我一会，我现在就开车过去，估计得一个多小时。”凌宏伟说道。 “不着急，你慢慢开，安全第一。”乔梁说道。 和凌宏伟通完电话，乔梁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最终是沈飞接任了张海涛的秘书长一职，而调任市检一把手的竟然是文远。尼玛，文远真是交了狗屎运，一步从正处到了副厅，而且这副厅还是位高权重的实职。 只是骆飞为什么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干预黎江坤的案子呢？要说黎江坤这个层面的人物能牵扯到骆飞的切身利益，乔梁觉得不大可能，毕竟黎江坤只是一个小小的正科，而骆飞是堂堂江州市的一把手，黎江坤的层次离骆飞太远了，对方凭啥能牵扯到骆飞的切身利益？ 想了好一会，乔梁依旧琢磨不透，也懒得再想了。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这时蔡铭海打电话过来，乔梁一听是跟上午黎江坤家里的着火案有关，不由道，“蔡局，晚上你有空吗？一起吃个饭，正好市检的凌宏伟也要过来。” “行，晚上我有时间。”蔡铭海欣然应允。 两人约了吃饭的地儿，乔梁和蔡铭海先后到达，看到蔡铭海来了，乔梁道，“凌检是从市里开车过来的，还得一会才到，咱们等等他。” “没事，反正晚上也不赶时间。”蔡铭海道。 “对了，上午黎江坤家里的着火案，查到什么了吗？”乔梁问道。 “是人为纵火的没错，虽然现场已经被烧得一片狼藉，但我们还是提取到了一些指纹线索，排除了黎江坤的家人以及上午进去过的消防人员和办案人员，可以确定那些指纹是一个神秘第三者的指纹。”蔡铭海答道。 “能查到这个人吗？”乔梁追问道。 “现在还没有眉目，但通过现场勘查，我们发现黎江坤的家里在着火前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因此，我们隐隐有一个推测，那神秘的第三者进入黎江坤家里，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后来有可能因为时间来不及了，就直接点燃了黎江坤家里的真皮沙发，最终烧到了屋里的电路，引起了全屋的火灾。”蔡铭海道。 听着蔡铭海的话，乔梁微微有些愣神，感觉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头绪一闪而过，却又始终抓不住。 第1855章 不信邪 乔梁怔怔出神想着，直至蔡铭海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乔梁才回过神来。 “乔縣长，您在想什么？”蔡铭海问道。 “没什么，我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乔梁说道。 蔡铭海闻言笑道，“乔縣长，可能是您工作太辛苦了，思虑过多。” “也许吧。”乔梁笑着摇头，心想也许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想到黄红眉的事，乔梁这时候又问道，“蔡局，黄红眉的案子，现在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暂时还没实质性的突破。”蔡铭海苦笑。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破案思路？”乔梁问道。 “宾馆的工作人员，肯定是有人看到那晚进入房间里的另一人是谁的，所以我打算试着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取得突破。”蔡铭海说道，这也是他眼下正在做的，因为按乔梁的建议，那个姜辉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所以他只能先从宾馆的工作人员入手。 “那些工作人员当中肯定有知情者，但他们估计都被下了封口令，否则早就说了。”乔梁说道。 “嗯，所以现在只能慢慢做工作，看能否从某个人当中取得突破。”蔡铭海点头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乔梁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事急不得，所以没给蔡铭海什么压力。 两人聊着天，半个多小时后凌宏伟到了，进入包厢看到还有别人，凌宏伟愣了一下，乔梁这时候主动站起来介绍，“凌检，这是蔡铭海，省厅下来交流任职的，现在是咱们縣局的副局长。” “蔡局你好。”凌宏伟闻言伸手同蔡铭海握了一下，一边打量着蔡铭海，一边朝乔梁投去探询的眼神，见乔梁点头，凌宏伟明白过来，这是自己人。 三人寒暄了一下便各自入座，乔梁见凌宏伟有些垂头丧气，不由道，“凌检，有道是来日方长，一时的失败也算不得什么，你可别被打击了斗志。” “被打击斗志倒是没有，就是觉得太特么操蛋了，上面的一些领导玩弄权术，眼里没有一点是非曲直，真的是让人寒心。”凌宏伟叹了口气。 “凌检，咱们不用管别人，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要坚信人间正道是沧桑，即便上面有个别领导存在问题，但多数人还是好的。”乔梁说道。 “嗯，我也是吐槽一下，接下来还得继续战斗，我就不信邪了，还能让某些人只手遮天了不成？”凌宏伟斗志昂扬，再次展现出一股不服输的劲。 乔梁见状笑道，“要的就是这股精神气，来，今晚咱们三人好好喝一通。” 乔梁说着打开酒，给每人都满上一杯，笑道，“第一杯，咱们直接干了……” 三人边喝边聊，话题自然离不开黎江坤的案子，凌宏伟从蔡铭海那得知黎江坤家里在着火前被人进屋搜查过时，一点也不惊讶，道，“我们内部有鬼，在我带着办案人员刚从单位出发来松北的时候，消息就泄露了，我给乔縣长打电话还是晚了一步。” 凌宏伟说着看向蔡铭海，道，“蔡局，黎江坤家里的这起着火案，还请你多费点心思，如果能查到点什么，说不定对黎江坤这个案子也有帮助。” “没问题，乔縣长原本也有交代我要好好查查这个案子，我会安排人一直跟下去的。”蔡铭海点头道。 “那就辛苦蔡局了，咱们双管齐下，说不定能有意外之喜。”凌宏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发票，“这是从黎江坤身上找到的一张卡地亚钻石项链的发票，看这开票日期也就是最近几天，我接下来打算从这张发票入手，看看黎江坤买这样一条价值昂贵的名贵项链到底送给谁了。” “好家伙，十几万的项链。”乔梁瞅了一眼，惊讶道。 “卡地亚是国际有名的奢侈品品牌，他家的项链自然是不会便宜。”蔡铭海道，“而且在咱们江东省，好像只有省城黄原才有卡地亚的专卖店，这个黎江坤如此费尽心思专门跑到黄原买这么一条昂贵的项链，要送的人估计很重要。” “不只很重要，这个人八成还是女人。”凌宏伟补充道。 “黎江坤买这条项链不会是送给自己的情人吧？”蔡铭海继续分析道。 “不大可能，我和黎江坤之前在縣里共事多年，他好像对女人这方面不是特别感兴趣，没听说过他有情人，再者，别看黎江坤能大手笔买这样的昂贵项链，他这个人其实很抠，就算他真有情人，如果是买给情人又或者是家人，他不可能这么大方的。”凌宏伟说着自己对黎江坤的了解。 蔡铭海闻言没再说啥，他对这案子不了解，对黎江坤更不熟悉，只是帮着分析一下，自然比不上凌宏伟更有发言权，眼下他显然也是更相信凌宏伟的判断。 乔梁听着两人的分析，道，“反正只要查下去，早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黎江坤如果是买这么一条贵重的项链去贿赂别人，那市里包括縣里能让黎江坤贿赂的女性同志应该也没几个，凌检，你回头用一下排除法，说不定能有意外发现。” 说完这话，乔梁神色突地一怔，脑子里突然联想到了唐晓菲，骆飞无缘无故插手黎江坤的案子，难道是因为黎江坤买的这条昂贵项链是送给唐晓菲了？这里边是唐晓菲在发挥作用？ 乔梁想到这点，越想越有可能，不过他也知道没证据的事做不得数。 沉思片刻，乔梁还是提醒凌宏伟道，“凌检，咱们縣里新来的唐副縣长，是骆书记的外甥女，你知道吗？” “什么？”凌宏伟吃了一惊，“唐副縣长是骆书记的外甥女？” “没错。”乔梁点头道。 凌宏伟若有所思，他是真不知道唐晓菲是骆飞的外甥女，此时乔梁意外说出的这个信息，隐隐给了凌宏伟某种启发。 乔梁见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便没再说什么，他相信自己能想到的，凌宏伟也能想到，在办案方面，对方才是专业，他把该说的说了，其余的没必要多嘴。 不知不觉，三人喝到了十点多，乔梁甚至喝得微醉，许久没喝过这么多的乔梁，第二天起来头还有些痛。 上午，乔梁来到办公室，将当天的重要文件处理完后，便启程前往市里。 乔梁这一趟去市里是要拜访市长郭兴安，这是他前天和安哲通完电话后做出的决定，昨天就跟市府办预约了，名义上是向郭兴安汇报工作。 市府办那边很快给了乔梁答复，郭兴安今天下午3点会挤出半小时见他，而乔梁现在提前过去，则是为了在市里吃午饭。 这一趟去市里，乔梁只带了秘书傅明海。 在乔梁启程前往市里后，许婵来到了苗培龙办公室。 将办公室门关上，许婵走到苗培龙身后，轻轻帮苗培龙捏起了肩膀。 苗培龙很是舒服地靠在真皮靠背上，一边称赞道，“不错，你这手艺见长啊。” “还不是专程为你学的，知道你喜欢按摩，我特地去找一个老中医学了一下穴位，这按摩啊，得按在穴位上效果才好。”许婵笑眯眯道。 苗培龙闻言呵呵一笑，伸手放在许婵大腿上，许婵俏脸一红，娇嗔道，“门没锁呢，万一有人进来。” “谁敢不敲门直接进来？也就你能够随意进出我的办公室。”苗培龙把手收回来，点燃一支烟吸了两口，接着道，“对了，你这会怎么有空来我这？” “乔縣长去市里了，正好我没啥事，就想着到您这来一下。”许婵说道。 “乔梁去市里干嘛的？”苗培龙又问。 “去跟郭市长汇报工作。”许婵答道。 苗培龙一听，登时冷笑，“我看乔梁是急着去抱郭市长的大腿了，安哲要调走了，乔梁以后可就没有靠山了，他现在怕是比谁都急。” “不至于吧，我看乔縣长好像还是跟平常一样。”许婵道。 “他那是装出来的。”苗培龙撇撇嘴，“今后看他还怎么嚣张。” 苗培龙说着，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安哲要调走，苗培龙心里是高兴的，一来乔梁今后没有了靠山，他就少了些顾忌，其次，他现在已经投向骆飞的阵营，自然也不再指望安哲今后还能对他有啥提携，所以安哲调走，苗培龙是乐见其成。 看了下时间，苗培龙站起身道，“走，去酒店，中午要陪那外商吃饭，你也一起。” “苗书记，那几个外商到底靠不靠谱啊，您都亲自陪了好几天了。”许婵说道。 “靠谱，怎么会不靠谱？我跟你说，他们打算在国内建一个汽车城，投资至少是几十亿规模的，如果我们松北能够成功拉到这个项目，那就是一笔大政绩。”苗培龙美滋滋地说着，“而且这还是我苗培龙的政绩，到时候凭借着这个政绩，说不定日后我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许婵闻言，觉得有些不太靠谱，但也不好扫了苗培龙的兴，说不定这还真的是一个外资大项目。 第1856章 何德何能 市里，乔梁到达江州市区的时候，差不多中午，乔梁直接来到一家饭店，带着秘书傅明海进入二楼的包厢。 包厢里已经有三个人，分别是三江縣委书记尤程东、三江縣常务副縣长庄家铭和市w督查科科长孙永，看到乔梁进来，尤程东起身道，“哎，乔大縣长来了，欢迎，鼓掌！” “尤书记，就你会搞怪，好歹也是一个縣的书记，怎么就没从你身上看到一点书记的范儿呢？”乔梁笑道。 “咋的，乔大縣长现在升官了，起范了，瞧不起我们乡巴佬了？”尤程东一瞪眼。 “尤书记，你这么说我可不敢当，在尤书记面前，我哪敢觉得自己的官大，再说了，我乔梁就是从农村里走出来的，我才是货真价实的乡巴佬，我可不会自己嘲笑自己。”乔梁哈哈一笑。 两人互相开着玩笑，气氛一下热闹起来，乔梁接着给尤程东几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秘书傅明海，见乔梁还带了秘书过来，尤程东他们有些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 一旁的傅明海却是很激动，尽管乔梁只是简单提了他一嘴，但傅明海心里却清楚，乔梁能带他参加自己私人圈子的聚会，说明他已经初步获得了乔梁的认可，而更让傅明海惊讶的是，乔梁竟然跟三江縣的书记尤程东关系这么好，瞧两人随意开玩笑的样子，显然不是一般的交情。 “可惜今天耿縣长和孔局长来不了，不然咱们人就聚齐了。”尤程东道。 原来今天是尤程东和庄家铭来市里办事，所以约了乔梁吃饭，乔梁正好下午要来市里见市长郭兴安，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并且提议将耿直和孔杰以及孙永几人也叫上，结果跟耿直和孔杰那边联系后，两人都因为公务脱不开身，耿直是因为縣里有事，孔杰则是去了省里开会，所以中午就只有他们几人。 这会听到尤程东的话，乔梁道，“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广电局，孔局长还跟我约了顿饭，到现在还没吃上，偏偏孔局长今天又没空过来。”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中午咱们自己喝几杯。”尤程东道。 乔梁一听连忙摆手，“尤书记，中午我可不能喝，下午我还得去见郭市长，这要是喝了，那我下午保准得挨尅。” “你下午要去见郭市长？”尤程东眨眨眼。 “对，去找郭市长汇报工作。”乔梁笑道，说是汇报工作，其实主要是去郭兴安那里多混下脸熟。 尤程东闻言，知道这是正事，便没再提喝酒的事。 中午几人算是简单的小聚，席间自然免不了提到安哲要调到西北的事，尤程东边吃边道，“安秘书长去了西北，以后要见一面就更不容易了，你说咱们要不要去趟黄原给安秘书长送行？” “别，安书记不喜欢搞这一套，咱们要真去了，他可能反倒不高兴。”乔梁说道。 不同于尤程东等人，乔梁始终习惯称呼安哲为安书记。 “乔縣长比较了解安秘书长，他说的应该没错。”庄家铭道。 “行吧，那就不去了。”尤程东咂咂嘴，他自然相信乔梁说的，毕竟乔梁给安哲当过秘书，关系也更密切，他们都没有乔梁对安哲了解。 “安秘书长这次调到西北，又往上提了一级，以安秘书长的年龄，将来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孙永这时候也凑趣地说了一句，转头看向乔梁时，眼神亦充满了羡慕，虽说安哲离开江东，没办法再对乔梁进行照顾了，但乔梁现在至少已经走到縣长的位置上，这对于体制内绝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一辈子都走不到的位置。 看着乔梁，再想想自己，孙永突然有些灰心，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如今就数他级别最低，到现在还是正科，而在委办里面，自从骆飞担任书记后，他的日子其实不大好过，连一个真正的倚靠都没有，尤其是张海涛调走后，他今后的处境怕是愈发困难。 几人热热闹闹吃着饭，孙永也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别人，很快就收敛自己的情绪，和大家一起说说笑笑。 孙永不知道自己的反应其实都看在乔梁眼里，但乔梁现在一时也对孙永的处境帮不上太大的忙，只能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委办那边现在都是骆飞的人，他也没办法帮到孙永。 看来只能让柳一萍暗中照顾一下孙永了，乔梁心里默默想着，将来如果有机会，再推孙永一把。 几个人吃完午饭已经是一点多，尤程东和庄家铭先后离去，乔梁和孙永送两人离开后，乔梁转头看着孙永，“你回家还是直接去单位？” “这个点回家也没办法休息了，我还是直接回办公室趴着睡一会。”孙永道。 乔梁点了点头，突然带着些许意味道，“孙兄，其实在漫漫仕途征程中，一时的挫折和失意算不得什么，我们还年轻，要始终坚信前途是光明的，未来是美好的，虽然我和你说这话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我还是愿意和你一起共勉。” 听到乔梁的话，孙永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乔梁是在鼓励他安慰他，眼里闪过一丝感动，道，“乔兄，谢谢你，你放心，眼前的一点困境又怎会把我打败，我孙永经历过的挫折又岂止这些，以前跟着丰书记时，丰书记出事那段时间，才是我人生的至暗时刻，那段时间我都挺过来了，现在的一点坎坷又算什么。” 听到孙永的话，乔梁微微点头，孙永经历的磨难确实不少，丰大年落马的时候，孙永闲置过一段时间，被办案人员多次叫去询问，压力巨大，那一次孙永都挺过来了，相信现在的一些挫折对孙永来说也不算啥。其实孙永能提正科当上督查科长，也是乔梁帮的忙。 “乔兄，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帮助过我的，我都记在心里，还是那句话，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吩咐。”孙永笑道。 乔梁点了点头，笑着伸出手和孙永用力握了握，“将来咱们一起携手共进。” “好，借你吉言。”孙永笑呵呵点头，“好了，我也走了，有事咱们电话联系。” “嗯。”乔梁点了点头，目送着孙永离去，回头看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傅明海一眼，招手示意对方上前。 “小傅，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带你来吗？”乔梁淡淡道。 “不知道。”傅明海老老实实回答。 “你是我的秘书，今后要帮我处理一些事，我希望你能成为我信得过的助手，得力的帮手，你能做到吗？”乔梁意味深长地看着傅明海。 “乔縣长放心，今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更不会背叛您，绝对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傅明海身体站得笔直，一脸严肃地说道。 听到傅明海的话，乔梁忍不住想笑，连背叛都出来了，这傅明海当是古代君臣效忠那一套呢，不过从傅明海的反应，反倒是看出了对方青涩以及稍显稚嫩的一面，这让乔梁不由感慨，当初他最开始跟着安哲的时候，或许安哲也是这么看他的吧？ 时光流逝，不知不觉，当初的小秘书已经成长为一縣主官了，现在的他也能培养别人了。 毫无疑问，今天乔梁之所以带傅明海过来，也是想让傅明海逐渐进入自己的圈子，这是他开始认可和准备培养傅明海了，毕竟身为领导，很多事其实都瞒不住秘书，必须将秘书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好好干，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乔梁拍了拍傅明海的肩膀。 “嗯，我一定努力。”傅明海激动地使劲点头，突然觉得自己的前途从今天开始光明了起来。 两人说了几句，乔梁又去精神病院看了一趟章梅，对方依然是老样子，只是乔梁有时觉得章梅的眼神好像有一丝光采，但乔梁也没想太多，并没有放在心上。 下午2点多，乔梁提前来到市大院，3点的时候，市长郭兴安准时安排了跟乔梁见面，这还是乔梁第一次来到郭兴安的办公室，心里不免有几分忐忑。 见乔梁进来，郭兴安带着深沉稳重深邃的目光打量着乔梁。 乔梁不知道的是，前天安哲和他通完电话后，又抽空给郭兴安打了个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自然是拜托郭兴安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能给予乔梁一些照顾。 对于安哲的嘱托，郭兴安自然是满口应下，眼下安哲高升，虽然是异地任职，但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杀个回马枪，再者，以安哲的年龄，这一步迈过去，前途一下大好，郭兴安也是巴不得和安哲交好的，尤其是乔梁就在他眼皮底下，给乔梁一些支持和关照，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不过郭兴安此刻心里颇有些好奇，乔梁到底何德何能，能让安哲如此费心上心？ 第1858章 划清界限 乔梁走到办公桌前，恭敬道，“郭市长。” “乔縣长来了，坐。”郭兴安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乔梁坐下，见郭兴安停下手头的工作看着他，乔梁赶紧道，“郭市长，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跟您汇报我们松北縣的发展情况，以及我个人的一些想法。” “嗯，好。”郭兴安点了点头，做出一番倾听的姿态。 乔梁见状，不由端正了姿态，认真跟郭兴安汇报起来，好在他来之前也做了功课。 谈及松北縣的发展，乔梁自然免不了提及自己的思路，原本郭兴安只是随意听着，直至乔梁谈到了规划藤铁工艺产业园的思路，郭兴安一下来了兴趣，认真了起来。 “当前松北縣滕铁工艺产业一年的产值有多少？”郭兴安问道。 “去年松北縣滕铁工艺产业的产值达70亿，已经颇具规模，但产业分布却相对分散，企业也以中小企业为主，没有形成规模，因此，我才会想到由我们政府进行引导，建立一个产业园，出台相应的税收和金融扶持政策，吸引龙头企业入驻，为产业的集聚发展创造条件。”乔梁说道。 郭兴安闻言微微点头，赞许道，“一个地方的发展，关键是要有产业支撑，产业兴，百姓富，咱们当领导的初心是什么？就是为老百姓谋福利！也只有产业发展起来了，才能解决老百姓的就业问题，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你这个思路很好，如果松北縣真的能做大做强滕铁工艺产业，说不定还真能让你们抱住一个金娃娃。” “郭市长放心，我们一定会认真规划好这个滕铁工艺产业园，争取将滕铁工艺产业打造成我们松北的招牌，成为代表咱们江州的特色产业之一。”乔梁认真道。 “代表江州？”郭兴安笑着看了乔梁一眼，“乔縣长志向不小嘛。” “郭市长，我就是这么一说，让您笑话了。”乔梁笑着挠头。 “不，年轻人就该有斗志，年轻干部就该有一颗干事业的心。”郭兴安笑了笑，瞅了瞅乔梁，突然道，“乔縣长，你知道前天安秘书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吗？” “啊？他给您打电话了？”乔梁愣道。 “没错，安秘书长给我打电话，托我好好关照你。”郭兴安微微一笑，“乔縣长，安秘书长对你可真是够关心的，临调走前，还要专门打一个电话来嘱托我关照你，所以我有点好奇，为什么安秘书长会如此照顾你？” 听到郭兴安的话，乔梁怔怔出神，心里说不出的感动，老大始终都在牵挂着自己。 见乔梁没回答，郭兴安又问，“乔縣长，如果让你自己评价你和安秘书长的关系，你觉得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我和安书记的关系……”乔梁喃喃道，“我和安书记应该是亦师亦友。” “亦师亦友？”郭兴安有些惊讶，随即又释然，如果是这样，那就能解释得通了，安哲对乔梁这么关心，显然也不是把乔梁当成曾经的秘书那么简单，两人的关系，或许真的像乔梁说的那样，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既像师长，又像朋友，甚至是亲人。 想及此，郭兴安不由有些羡慕安哲和乔梁，在体制内，能有这样的关系，实在难得。 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郭兴安说回正事，“乔縣长，关于你们松北縣的发展问题，刚刚你跟我汇报的那个思路，我觉得大有可为，你要抓紧实施，把工作做精做细，当前你们松北縣的发展局面不太好，全市十多个区縣，松北縣虽然不是倒数第一，但也是拖后腿的存在，希望你这个縣长能够带领松北走出发展的新局面，谱写新的篇章。” “您放心，我们一定知耻而后勇，争取迎头赶上，力争上游。”乔梁肃然道。 “好，我相信你乔梁縣长有这个能力，作为咱们全省最年轻的縣长，乔縣长你要是不拿出点成绩出来，恐怕有很多人不服。”郭兴安半开玩笑道。 听到郭兴安的话，乔梁神色一肃，虽然郭兴安可能是开玩笑，但乔梁知道对方说的属实，作为江东省最年轻的縣长，他的身上聚焦了不少目光，的确有很多人在暗中想看他的笑话，他必须得有所作为。 乔梁在郭兴安办公室呆了半个小时，时间一到，因为郭兴安后面有别的安排，乔梁就起身告辞离开。 今天虽然名义上是汇报工作，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在郭兴安面前露露脸，可以说，这半个小时的会面，乔梁算是超额完成了目标，而且郭兴安对于他建立藤铁工艺产业园的想法予以了肯定，这也让乔梁大为振奋，接下来，乔梁准备在松北大干一场。 从郭兴安办公室出来，乔梁走到走廊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楚恒好巧不巧地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乔梁，楚恒露出了意外的眼神，“咦，小乔？” “楚哥。”乔梁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很快就露出笑容，他知道自己只要去过精神病院，楚恒就会知道自己来市里了。 “你来市府办事吗？怎么没给我打个电话，要办什么事，我直接帮你打个招呼。”楚恒笑呵呵地说着，“来，到我办公室里坐坐。” “楚哥，我下午是来跟郭市长汇报工作，怕你忙，就没给你打电话。”乔梁笑道。 “我再忙也有时间见你啊，咱们又不是外人。”楚恒热情地走到乔梁跟前，搭着乔梁的肩膀往自己办公室里走。 这时候走廊上有工作人员路过，看到楚恒和乔梁亲密的姿态，神色都有些惊讶。 楚恒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拉着乔梁走进自己办公室。 乔梁和楚恒亲密的一幕，也被刚刚走出来的市长郭兴安看到。 郭兴安这会正要出去调研，看到楚恒和乔梁如此亲密，郭兴安眉头皱了一下，从办公楼下来后，郭兴安问秘书，“乔縣长和楚市长的关系很好吗？” “郭市长，这我还真不清楚，回头我了解一下。”秘书赶紧答道，领导这样问，秘书便知道领导是要他去了解清楚这件事。 就在乔梁在楚恒的办公室里时，市检，凌宏伟刚从外面回来，上楼后，凌宏伟习惯性先到关押黎江坤的房间看了一眼，见黎江坤没在，凌宏伟以为对方在审讯室，结果去了审讯室，凌宏伟才发现审讯室也没人。 凌宏伟叫住一名工作人员问道，“黎江坤呢，人哪去了？” “凌处还不知道啊，黎江坤住院了，目前正在办取保候审。”工作人员答道。 “什么？”凌宏伟瞪大眼睛，尼玛，黎江坤竟然住院了？那王八蛋能有病？ “谁给他批准办理取保候审的？”凌宏伟追问道。 “是文检批准的。”工作人员小声答道。 凌宏伟闻言，心头一股火直往上蹿，妈蛋，文远一来，在处理黎江坤的案子上就如此肆无忌惮，而且毫不掩饰。 憋着心里的怒火，凌宏伟没去找文远质问这事，眼下人家虽然只是代理一把手，但这院里的大小事，已经是对方说了算，凌宏伟知道自己去质问对方，只会自讨没趣。 问清黎江坤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后，凌宏伟直接来到医院，先是去找黎江坤住院的科室医生了解黎江坤的情况，得知黎江坤是因为心脏病入院后，凌宏伟一脸无语，黎江坤真有心脏病？凌宏伟显然是不信的，这会他都开始怀疑医院的医生也帮忙伪造病历了。 来到黎江坤住的单人病房，凌宏伟推门进去时，正好看到黎江坤悠闲地躺在床上看手机。 “黎江坤，你还真是舒服啊，你这犯人当的跟度假一样。”凌宏伟难色难看地走到黎江坤病床前。 “咋的，我是病人，难道就不准许我住院啊？”黎江坤戏谑地看着凌宏伟，“我知道你一门心思想把我抓起来，想判我，只是可惜啊，你这个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这可不好说，说不定哪天你就进去吃牢饭了。”凌宏伟笑道。 “是吗？”黎江坤挑衅地看着凌宏伟，直呼对方的名字，“凌宏伟，我告诉你，你抓不了我，识相的话，你别再纠缠我这个案子，否则最后是你自个吃不了兜着走。” “那咱们走着瞧呗。”凌宏伟眼里闪着寒光。 “对了，凌宏伟，我那张卡地亚的发票，是不是你拿走了？”黎江坤突然问道。 “我拿你的发票干什么。”凌宏伟目光微凝，盯着黎江坤，“那张发票包括你的手机现在都还属于涉案物品，是谁把手机给你的？” “这个你管不着，还有，我不是犯人，也没违纪，你搞清楚，别给我乱扣帽子。”黎江坤哼了一声。 “鸭子死了嘴还硬。”凌宏伟挑了挑眉头，话锋一转，不动声色地问道，“黎江坤，你买那条卡地亚项链送给谁呢，难道是你在外面养了情人？” “胡说八道，我和我媳妇感情好着呢，你别给我乱嚼舌根，不然等回头我出去，我媳妇跟我大闹。”黎江坤瞪着凌宏 凌宏伟呵呵一笑，没再说什么，他问这话自然有他的目的，此刻通过仔细观察黎江坤的表情，凌宏伟心里再次做出了判断，黎江坤买的那条项链绝不是送给情人什么的，而是去贿赂别人了，那么，结合乔梁给他的信息，个别怀疑对象就愈发可疑了。 第1859章 大事化小 乔梁在楚恒办公室坐了大半天，两人家长里短随意聊着天，楚恒自然也免不了再次催促起乔梁和苏妍的婚事，对此，乔梁依然是以之前的理由继续敷衍，楚恒虽然没说什么，但乔梁看得出来，楚恒其实对他和苏妍一直不结婚是有些不满的，乔梁只装作看不出来，心里对楚恒暗自嘲讽，亏楚恒还以为苏妍一直都在他的牢牢控制中，殊不知苏妍早就背叛了对方。 两人聊了近三十分钟，最后因为有人给楚恒打电话，乔梁借机告辞离开。 和楚恒单独相处，对乔梁来说是一件十分累人的事，因为要和楚恒斗智斗勇，虽然楚恒现在还没有怀疑他，但乔梁也不得不小心应对，不让楚恒看出任何破绽，这就导致乔梁每说一句话都要认真斟酌，这无疑是很费脑力的事情。 从市大院出来时已经下午四点多，乔梁寻思着晚上要不要留在市里，他和邵冰雨好些天没见了，乔梁想着晚上是不是约对方一起吃个饭。 车子经过市医院时，乔梁不经意间看到了凌宏伟的身影，立刻叫司机停了下来。 凌宏伟正要过马路，看到一辆车子在跟前停下，只见乔梁从车内探头出来，凌宏伟意外道，“乔縣长？” “凌检，你不会是昨晚酒喝多了，今天上医院来了吧？”乔梁笑道。 “那不是，咱身子还不至于那么弱。”凌宏伟笑着摇头，“我是来看黎江坤了，他现在直接住院了，文检还给批了取保候审。” “怎么，黎江坤还真有病？”乔梁诧异道。 “八成是假的，我怀疑那病历都是伪造的。”凌宏伟一脸恼火，“现在有文检给他撑腰，这个黎江坤明显也是肆无忌惮，我估计下一步甚至有可能把他给放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乔梁问道。 “我打算盯着那个唐晓菲……”凌宏伟说出自己的想法，又道，“刚刚我在病房里试探了一下黎江坤，再次印证了我的判断，黎江坤买那么一条昂贵的项链，绝对是贿赂别人的，你昨晚跟我说那新来的唐晓菲副縣长是骆书记的外甥女，我觉得这个信息很重要。” 乔梁闻言微微点了下头，凌宏伟从唐晓菲身上入手，说不定真能查出点啥。 乔梁想着，眼睛看向前方时，突然一愣，拍了拍凌宏伟，道，“凌检，你看前边——” 凌宏伟循声望去，立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市检新上任的代理一把文远吗？ 文远这会刚从一辆停在医院门口的车子下来，很快车上下来另一个人，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文远还帮对方拉着车门，女子下车后，文远脸上明显露出讨好的笑容，带着女子往医院里走。 凌宏伟只能看到女子的侧脸，一时没认出女子是谁，乔梁却是脱口而出，“唐晓菲。” “唐晓菲？”凌宏伟眼睛一瞪，确认那是唐晓菲后，凌宏伟瞬间将脑海中的一些怀疑联系在一起，顾不得再和乔梁多说，凌宏伟道，“乔縣长，不聊了，回头咱们再联系。” 凌宏伟说完快步返回医院。 住院楼里，文远陪着唐晓菲到了黎江坤所住的病房后，先是将守在病房外的工作人员打发走，随即笑呵呵地对唐晓菲的道，“唐縣长，您自个进去，我在外边帮您守门。” 文远很有眼力，也很会来事，唐晓菲明明级别比他低，年龄比他小，他却对唐晓菲用上了尊称，那谄媚的态度更不是巴不得将唐晓菲当祖宗给供起来，至于唐晓菲找黎江坤是什么事，文远不问也当不知道，甚至还主动帮唐晓菲守门。 唐晓菲对文远的奉承是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淡淡点了点头后，唐晓菲推门走进去。 病房里，黎江坤看到唐晓菲，咕噜一下从病床上爬起来，满脸堆笑地看着唐晓菲，“唐縣长，您怎么来了。” “我来把东西还给你。”唐晓菲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黎江坤，道，“黎江坤，这条项链还给你，我之前只是找你借来戴几天，你明白了吗？” “啊？”黎江坤呆呆地看着唐晓菲，借过去戴几天？靠，还能有这种说法？ 黎江坤这会哪里不明白，唐晓菲是要跟他划清界限，之前他送给唐晓菲这条卡地亚项链，唐晓菲是要当做没这回事，唐晓菲还给他之后，两人至此再无瓜葛。 心念急转，黎江坤急忙道，“唐縣长，这条项链是我送给您的，哪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什么叫你送给我？我刚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我只是借来戴几天。”唐晓菲瞪着眼睛直接将盒子塞到黎江坤手里，说完就转身往外走。 唐晓菲今天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按照舅舅骆飞的交代，因为骆飞不想唐晓菲和黎江坤有什么牵扯，所以利用黎江坤取保候审的间隙，让唐晓菲将项链送回，至于唐晓菲刚刚那番话，同样也是骆飞教她说的。 病房外边，文远老老实实守在门口，看到唐晓菲出来了，文远道，“唐縣长，这么快就办完事了？” “嗯。”唐晓菲点了点头。 文远闻言立刻道，“唐縣长，那您稍等我一会，我进去和黎江坤聊几句。” 文远走进病房，看到黎江坤手上的精致小盒子时，文远瞅了一眼，他不认得上面的标志，但看盒子那么精致，想必是价值不菲的饰品，文远啥也不问，意味深长地看着黎江坤，“黎江坤，唐縣长今天没来过，和你也没什么交集，你明白吗？” 黎江坤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到文远眼里闪过的厉色时，黎江坤心头一颤，赶紧点头道，“明白。” “明白就好，你自己有没有问题，你自己最清楚，之前凌宏伟掌握了一些你违纪的证据，那些都是记录在案卷里的，大家也都知情，所以那些是没办法彻底掩盖的，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幻想，觉得会一点事儿都没有。”文远哼了一声。 “文检，那我这个案子最后会怎么处理？”黎江坤着急问道。 “现在我也没办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但你放心，结果肯定会比沈飞在的时候好得多。”文远盯着黎江坤，“你应该感到满足了，沈飞在的时候，凌宏伟是奔着让你判刑吃牢饭去的，现在我让凌宏伟把案子交出来，由我亲自负责，你心里想必也明白是什么原因，所以你也别得寸进尺。” “文检，我明白。”黎江坤苦涩地笑道。 “明白就好。”文远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他刚刚对黎江坤说的那些话，显然也是为了完成骆飞交托的任务，虽然他不知道黎江坤和唐晓菲之间具体有什么利益往来，但他也犯不着去问，骆飞交代什么，他只要按要求去做就好。 走到门外，见唐晓菲在门口等着，文远脸上立马又露出了笑容，“唐縣长，事情办完了，咱们可以走了，骆书记晚上要和我们吃晚饭，咱们先去酒店等他。” 文远和唐晓菲坐电梯下楼，走廊拐角处，凌宏伟走了出来，看着文远和唐晓菲的身影消失，凌宏伟惋惜地跺了跺脚，刚刚他本想靠近病房，看看唐晓菲都和黎江坤说些什么，可惜文远守在门口，唉，白白错过了这样的好机会。 松北，乔梁晚上直接回来了，邵冰雨去省城黄原参加省宣传部门统一组织的学习，没在市里，乔梁也就直接返回縣城。 路过松北酒店时，乔梁看到苗培龙陪着几个男子在酒店门口说话，乔梁不由多看了几眼。 副驾驶座上的秘书傅明海好像知道点什么，这时主动道，“乔縣长，我听说苗书记这两天都在陪外商，据说可能有外资的大项目。” “是吗？”乔梁看了傅明海一眼，“你从哪听说的？” “我从委办的工作人员那听说的，说是苗书记这几天都没怎么干其他工作了，几乎是全程陪着那几个外商。”傅明海说道。 乔梁闻言再次回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这时车子开过酒店，乔梁只能看到一个影子。 乔梁心想，如果苗培龙是为了和他的半年赌约才如此卖力招商，那倒也是好事，这个赌约不管最终是谁赢了，最终都是有利于縣里发展的好事，单从这一点上来说，乔梁倒也不会嫉妒苗培龙能够拉到外资的大项目。 只是乔梁此时打死都不会想到，苗培龙这次所谓的招商，会给松北留下一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对于傅明海此刻能及时给自己提供这么一个信息，乔梁显然是满意的，秘书，就要能起到充当领导耳目的作用，及时将领导關注不到却又有用的信息向领导汇报，因此，乔梁此时也不吝啬对傅明海的夸奖，道，“小傅，不错，今后有什么消息要及时向我汇报。” “您放心，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第一时间跟您汇报。”傅明海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里暗自高兴，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让乔梁颇为满意。 车子行驶到黄红眉之前出事的那条内沟河时，乔梁也不知道是不是内心被什么东西触动，突然让司机停下车。 第1860章 真的是冤家 乔梁想着心事，凌宏伟跟乔梁吐槽了一阵后，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站起身道，“乔縣长，我还得去苗书记那一趟，先走了。” “嗯，你去吧，回头有空再一起吃饭。”乔梁点头道。 “好。”凌宏伟点了点头。 把凌宏伟送到门口，乔梁重新走回办公室坐下，寻思如何将姜秀秀运作到縣检一把手的位置上，想了半天，乔梁也没能想到一个比较好的办法，不由有些丧气，这事还真没那么简单，他想安排姜秀秀，苗培龙那边肯定不满，甚至苗培龙也想安排他自己的人，他和苗培龙争压根没任何优势，毕竟组织人事权掌握在苗培龙这个一把手手里，再加上市检那边现在是骆飞的人，要运作这事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反正现在黎江坤被撤职开除，估计这个縣检一把手的位置还得空缺一段时间。乔梁心里琢磨着。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乔梁去教育局调研指导回来，刚回到办公室一会，秘书傅明海就急匆匆走进来，“乔縣长，刚刚委办那边通知过来，明天要在縣宾馆和外商举行签约仪式，要求縣班子的主要成员都出席。” “是吗？”乔梁听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苗培龙拉的投资，之前他才听傅明海提起过，苗培龙这些日子都在陪外商，看来还真的卓有成效。 不过乔梁随之而来的是不满，之前鸿展集团来縣里考察，并且最终投资三亿要在睡虎山建一个度假山庄，苗培龙从头到尾都没露面，连签约仪式都懒得出席，这会到了苗培龙自己拉的投资项目，苗培龙却是要求班子的成员都得出席。 不满归不满，乔梁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道，“小傅，知道这个外商的投资规模有多大吗？” “据说是几十亿的大项目，好像是要咱们松北建一个国际汽车城。”傅明海答道。 “几十亿？”乔梁惊了一下，好家伙，这么大的一个投资项目！ 似乎猜到乔梁的想法，傅明海又道，“这怕是咱们松北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招商引资项目了，而且还是外资。” “呵呵，难怪苗书记要求班子的成员都出席，这是想好好显摆一下呢。”乔梁戏谑道。 听到乔梁的话，傅明海不敢接腔，他不是傻子，自然能瞧出来乔梁和苗培龙的关系不大和谐，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涉及到领导之间的事，傅明海也不敢瞎打听。 挥手让傅明海离开，乔梁继续忙自己的事，苗培龙既然要求班子成员都出席，乔梁自然也不会故意缺席，毕竟是难得的一个大项目，又是外资，对松北的发展来说是一件大好事，乔梁也乐于去捧场。 到了傍晚，乔梁下班后依旧留在办公室里加班，六点多的时候，乔梁让傅明海从食堂帮自己打包了一份饭上来，打算在办公室里解决晚饭。 “小傅，晚上我这边没啥事了，你可以先回去。”乔梁对傅明海道。 “乔縣长，我回去也没干啥，还不如和您一起呆着，您有事还能使唤下我。”傅明海道。 “咋的，不用回去陪女朋友？”乔梁笑着打趣道。 “乔縣长，我现在还是单身狗一个，没女朋友需要陪。”傅明海笑着挠头。 “看你也挺优秀的，怎么会没女朋友？”乔梁看了傅明海一眼，“你现在应该是有很多女孩子倒着追才是。” 傅明海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笑笑，他之前在法制办工作的时候还无人问津，但自从调来给乔梁当秘书后，女人缘好像突然变好了，不仅縣府办的女同事都热情了起来，有一两个胆子大点的还主动对他表示了好感，甚至连家里那边给他说媒的人都多了起来。 傅明海心里其实也清楚，大家都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地位，看中了他是乔梁的秘书，而不是觉得他这个人有多好，否则就像他这样家境不好的穷小子，连縣城的房子都还买不起，压根就没几个女人看得上。 “对了，乔縣长，我下午听到了一些传言。”傅明海突然道。 “什么传言？”乔梁抬头看着傅明海。 “说是您和苗书记好像有个赌约，在半年之内看谁能拉到的投资更多。”傅明海答道。 乔梁听到这话不由怔住，脑子里一寻思，乔梁就明白过来，尼玛，这绝对是苗培龙主动传出来的，这事只有他和苗培龙知道，之前他成功引入鸿展集团的度假山庄项目时，也没见有这样的传言，现在苗培龙自己拉到了外商的大项目，这传言立马就出来了，这要不是苗培龙干的，乔梁都不信。 以前怎么就没看出苗培龙如此心胸狭窄小鸡肚肠爱耍这种小把戏呢？乔梁皱皱眉头，想起自己眼里曾经的那位苗大哥，不由暗暗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乔梁接着对傅明海道，“不用管那些风言风语，咱们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 傅明海点点头没再说啥。 加班到八点多，乔梁从办公室里离开，后天就是周六了，乔梁寻思着后天给自己放一天假，回家里看一看，他从西北挂职回来后，只短暂歇了一两天，那两天也净都在市里忙活，然后就直接到松北来上任了，一直没机会回家，乔梁打算这星期回家看看父母。 第二天，乔梁来到縣宾馆参加縣里和外商的签约仪式，乔梁过来时，縣宾馆已经布置得十分隆重，连门口都铺上了红地毯，看到这阵势，乔梁撇了撇嘴，心说苗培龙今儿算是显摆上了。 签约仪式上，苗培龙无疑大出风头，又发表了一番激昂的讲话，看着双方代表签字的那一刻，苗培龙一张脸更是笑得比鲜花还灿烂。 那几个外商代表，也都是跟国人的面孔差不多，乔梁过来之后也才知道，他们都是来自邻国的外商，是一家叫铃田株式会社的公司，这是一家规模很大的跨国公司，没想到苗培龙竟然能引入这样的跨国大公司。 在随后举行的庆祝酒会上，苗培龙招待了几个外商代表一会后，不动声色走到乔梁身边，呵呵笑道，“乔縣长，咱们的赌约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苗书记不用担心，就算是我输了，我也输得起。”乔梁淡淡道。 “是吗？”苗培龙看着乔梁，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希望乔縣长真的输得起，可别到时候不认账。” “这有啥好不认账的，苗书记要是能多拉几笔外资进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算输了，我也心服口服。”乔梁笑了笑。 苗培龙闻言看了乔梁一眼，心里突然有些憋得慌，他原本是来向乔梁显摆的，结果乔梁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让苗培龙一身的劲没地方出。 乔梁没理会苗培龙，他自然能看出苗培龙的心思，偏偏就不理会对方。 参加完酒会，乔梁离开宾馆动身前往市里，对如何让姜秀秀当上縣检一把手，乔梁昨晚回家后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这个办法不一定能成功，但至少能让姜秀秀有个竞争的机会，而乔梁的这个办法，前提是需要市组织部的支持。乔梁此行就是去市里找组织部長冯运明。 乔梁到了市里已经快中午，他已经和冯运明约好了吃饭的地方，直接来到饭店。 此刻，西北省省城金州，远在大西北的安哲，正和廖谷锋一起吃午饭。 两人就在省大院的食堂里吃便餐，桌上没有大鱼大肉，就几个简单的菜，两人吃得其乐融融。 安哲已经到任西北几天了，廖谷锋关心着对方的情况，问道，“安哲同志，西北的气候环境和饮食，还能适应吗？” “还可以，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安哲道。 “嗯。”廖谷锋点了点头，人适应环境的能力是很强的，安哲正值盛年，这些倒没啥好担心的。 话锋一转，廖谷锋问道，“安哲同志，你对西北的发展包括西北的干部，有什么看法？” “廖书记，您问我的这两个问题，我觉得是一个问题，发展和人是息息相关的，一个地方的发展，与这个地方的干部综合素质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当地的干部具有远见卓识，有开阔的视野，有开放的眼光，能与时俱进，不墨守成规，那么，这个地方的发展就不会太差……” 安哲说着自己的看法，廖谷锋听着，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一会点点头，道，“相比较起来，沿海的干部就普遍比内陆的干部更具有开放的眼光和精神，以及更加敢闯敢拼的劲头，所以我最近有一个想法，就是挑选一批有培养潜力的中青年干部到江东去挂职学习。” “廖书记，我觉得您这想法很好，江东的干部到咱们这来挂职帮扶，我们的干部去他们那挂职学习，这是一个很好的双向交流。”安哲附和道。 “没错。”廖谷锋点了点头，带着深邃的目光看了安哲一眼，他和安哲谈论这个话题，自然是有其深意，刘昌兴落马后，目前组织部長一职还空缺着，廖谷锋属意的人选就是安哲，但他并不急着安排这个位置的空缺，他想先让安哲在省府那边历练几个月后，再来接手组织部長一职，只是这个想法，廖谷锋还没和安哲透露，谁也不知道廖谷锋下一步的布局是什么。 沉吟片刻，廖谷锋道，“安哲同志，这个事我看可以由你来负责，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吧，你认真考察一下，挑选一批有潜力的中青年干部，让他们到江东去挂职学习。” 廖谷锋说着，脸色逐渐严肃起来，“这些人，未来可是西北发展的新鲜血液，是中流砥柱，肩负着西北发展的重任，所以你这个名单要保证挑选出来都是精英，必须是有责任有担当有上进心的干部。” 安哲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有些迟疑，“廖书记，这是组织部门的工作，我负责的话，会不会有点不大合适？” “怎么不合适？我说合适就合适。”廖谷锋瞪着眼，又道，“你先把这个名单挑出来，后面我会交给组织部门考核以及进行后续的工作，都是一样的嘛。” “好。”安哲没有多啰嗦，点了点头。 西北省西州市凉北縣，丁晓云刚从下面调研考察回来。 因为工作繁忙，丁晓云平时难得有自己的休息时间，此刻站在窗前，丁晓云眺望着远方，心里莫名有些惆怅，脑海里时不时闪过一个身影，丁晓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忘了那个身影，但每当她想刻意忘记时，那个身影却总是在她脑海里愈发深刻。 “真的是冤家啊……” 丁晓云喃喃自语，怔怔注视着东方那遥远而苍茫的天空，眼里带着几分思念，几分渴望，几分迷茫，一如她此时孤独寂寥怅惘的心…… 第1861章 一石二鸟 江州，乔梁约冯运明中午一起吃饭，先到饭店包厢等了一会后，冯运明很快就到了。 冯运明进入包厢，看到乔梁就笑道，“小乔，你请我吃饭，我估计这饭怕是不能白吃。” “冯部長，瞧您这话说的，我今儿个就是来请您吃饭的。”乔梁笑道。 “是吗？”冯运明坐下，笑眯眯打量着乔梁，“你要只是请我吃饭，怕是会连海涛兄一起叫上吧。” “我今天先请冯部長吃饭，回头再请张主任吃。”乔梁嘿嘿笑道，他口中的张主任指的就是张海涛，张海涛现在调到市人大担任副主任，乔梁对对方的称呼也改了过来。 冯运明闻言笑而不语，昨晚乔梁是九点多才给他打电话的，要只是单纯的请他吃饭，乔梁不会那么晚打电话。 不过就算知道乔梁有些小心思，冯运明自然也不会刻意点出来，现在能帮乔梁一把就帮一把，冯运明是不会拒绝的。 “冯部長，我刚点了几个菜，您看看有没有其他要点的。”乔梁把菜单递给冯运明。 “不用，你点了就行。”冯运明摆摆手。 乔梁听了没再说啥，等着服务员上菜的功夫，乔梁先是和冯运明闲聊了几句，随即道，“冯部長，今天找您，确实是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我就说这顿饭不是白吃的。”冯运明笑着指了指乔梁，“说吧，什么事。” “冯部長，是这样的……”乔梁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冯运明听完拧起了眉头，“小乔，这事怕是不大好办呐，通常拿出来公开选拔的干部职位都是副职，很少有将一把手的职位拿出来公开选拔的。” “冯部長，很少不代表没有，之前某某地方就有这样的先例，再说了，这是面向内部系统的公开选拔，我觉得不会出啥问题，而且这恰恰说明咱们江州市的组织人事工作敢于打破常规，敢于选人用人，说明了您这个组织部長是有担当有作为的。”乔梁道。 “小乔，你这是给我戴高帽子呢。”冯运明摇头道。 “冯部長，我说的是实话。”乔梁道。 冯运明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乔梁，而是在想着这事的可行性，乔梁想将松北縣检一把手的位置拿出来公开选拔，当然，这个公开选拔是有一定限制的，并不是面向社会公开选拔，而是只面向纪检系统内部，只要是纪检系统的人，级别又达到正科的条件，都可以报名参加。 冯运明此时并没有立刻答应乔梁，因为这事如果要搞，他首先得跟骆飞汇报，征得骆飞的同意，别看这只是一个副处级的职位，但如果想公开选拔的话，必须得提前跟骆飞汇报，这是对骆飞这个一把手最起码的尊重，只要骆飞那边同意了，其他相关部门就容易搞定了。 冯运明思虑片刻，若有所思地看着乔梁，“只面向纪检系统选拔……这似乎……小乔，对这个职位，你是不是在纪检系统内部有什么属意的人选？” “没错。”乔梁点点头。 “那你直接将这个人选推荐上来不就得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冯运明不解道。 “冯部長有所不知，我属意的这个人选，苗书记肯定会反对的，以苗书记现在和骆书记的关系，届时他和骆书记一说，事情恐怕更难办，所以我才想出这么一个公开选拔的办法。”乔梁解释道。 “可是，你能保证你属意的人选一定就能选拔上吗？”冯运明又问。 “不能保证。”乔梁实话实说，道，“但即便她不能选拔上，这样面向全市公开选拔，至少也能选出一个优秀的人才出来不是？” “看来你这是一石二鸟呐。”冯运明看着乔梁笑道，一下明白了乔梁的意思，乔梁属意的人选能选拔上最好，如果选不上，乔梁也能为松北选一个优秀的人才。 其实还有一点，乔梁这样做，主要也是不想让李清岩和苗培龙他们随意将这縣检一把手的职位安排给他们自己的人。 冯运明沉思着，他明白乔梁这么做，虽然掺杂着个人的想法，但主要还是出于公心，同时也知道，如果真要运作此事，是不能让骆飞知道此事和乔梁有关的。 想到乔梁和骆飞的关系，想到骆飞曾经对乔梁无所不用的狠辣手段，冯运明心中不由一凛，琢磨片刻，轻轻呼了口气，看着乔梁道：“这事我先和骆书记沟通一下吧，这么大的事，不能不事先跟他汇报。而且真要公开选拔干部，如果只拿一个职位出来公开选拔，那样就搞得太明显了，我看要搞就干脆搞地声势浩大一点，多拿一些职位出来公开选拔，也让人看到咱们江州市在选拔人才方面是舍得下血本的。” “那最好不过。”乔梁朝冯运明竖起大拇指，“冯部長英明。” “你少给我戴高帽。”冯运明看着乔梁笑道，“下回你请我吃饭我不来了。” “那我下回就直接去您办公室。”乔梁跟着笑道。 两人开着玩笑，一会服务员送菜上来，两人有说有笑地边吃边聊。 乔梁和冯运明吃完午饭后，下午返回縣里，回来的第一件事，乔梁将姜秀秀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乔縣长，您找我？”姜秀秀在办公室里称呼乔梁的职务。 “来了，坐。”乔梁笑着起身。 两人相对而坐，乔梁开门见山道，“秀秀，今天我去了市里一趟，和冯部長聊了聊关于干部选拔的事，咱们松北縣检一把手的职位，可能拿出来面向纪检系统内部进行公开选拔，只要是属于纪检系统的，级别又达到正科的，都可以报名参加，所以我希望你能报名参与。” “啊？”姜秀秀吃了一惊，不自信道，“我能行吗？咱们整个江州市纪检系统正科级的干部可是不少，比我优秀的人更是多了去，我哪能竞争得过人家。” “你都没报名参与呢，怎么就知道竞争不过人家？”乔梁道，“你别急着打退堂鼓，这事能不能成还是个未知数，如果能成，你先报名再说，能不能竞争得过别人，那是另一码事，老话说得好，重在参与嘛。” “我主要是怕去了丢脸。”姜秀秀苦笑。 “这有什么丢脸的？你这是不自信的表现。”乔梁道，“反正这事我先跟你交底，是为了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你一定要报名参加，我看好你。” “到时候如果真的公开选拔，都会考些什么呢？”姜秀秀问了一句。 “应该还是分笔试和面试吧，反正你先提前准备着，多看点书总没错。”乔梁道。 姜秀秀闻言轻轻点头，虽然对自己没啥信心，但姜秀秀也意识到这是她的一个机会，如果这次縣检一把手的职位真的拿出来公开选拔的话，那是一个难得的机遇，毕竟从正科提副处没那么容易，能通过公开选拔选上的话，没有比这更好的捷径。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许婵敲门走了进来，姜秀秀看到许婵，接着站起身，对乔梁道，“乔縣长，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嗯，你先去忙吧。”乔梁点点头。 姜秀秀冲许婵点头笑笑，然后走了。 许婵是故意选择这时候进来给乔梁送文件的，否则送文件的事完全可以交给乔梁的秘书傅明海。 乔梁自是不知道许婵的小心思，接过文件后，乔梁道，“明天我要回老家一趟，有啥急事的话，你给我打电话。” “好的。”许婵点了点头。 见乔梁没别的事，许婵很快就离开，走廊上，许婵叫住了正在离去的姜秀秀，快步走近对方，看似无意地问着，“姜副书记，乔縣长找你有什么事？” “许主任要想知道，可以去问乔縣长嘛。”姜秀秀淡淡道。 “姜副书记似乎对我有点成见？”许婵看了姜秀秀一眼。 “没有，许主任想多了。”姜秀秀微微一笑，说完就转身下楼。 许婵看着姜秀秀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和不满…… 此刻，在宏辉宾馆，一辆蓝色的宾利轿车停在了宾馆门口，一名戴着墨镜的青年男子走了下来。 男子一进入宾馆，楼上办公室听到消息的姜辉立刻赶了下来，小跑着走向男子，叫苦道，“哎哟，我的吴大公子，您怎么又来了，不是让您最近避避风头嘛。” “避啥风头，姜总，你这胆子啥时候这么小了？”青年男子摘下墨镜笑呵呵看着姜辉，“你以为我这几天没来是怕了啊？我是刚好出国玩了一趟，这不，刚回来我就立马到你这来了。” 男子说着笑道，“姜总，赶紧的，最近有没有新来的漂亮妹子，快给我找两个过来，唉，出国玩一趟，无聊死了，人生地不熟的，都搞不到啥刺激好玩的，还是你这里有意思。” “吴少，你当这漂亮女人跟街上的大白菜一样，说有就有啊。”姜辉翻了翻白眼。 “姜总有的是办法，我相信这难不倒你。”男子咧嘴笑道，“我去楼上房间等着，你快点叫几个漂亮妹子上来哈。” 男子说完转身就要上楼，这时，一个迎面走来的宾馆男服务生因为走得太快，不小心跟男子撞个满怀，男子拿在手上的墨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男子登时大怒，抬起大脚就踹了过去，骂道，“眼睛瞎了啊，老子这墨镜两万多，刚从国外买的，你特么一下就给我撞碎了……” “是……是你自己掉地上的。”男服务生被踹得坐倒在地上，一脸发懵道。 “你还敢顶嘴？”男子犹如被点着了火药桶，冲上去就对男服务生拳打脚踢。 第1862章 吴大少 一旁，姜辉反应慢了半拍，等他回过神来时，宾馆的男服务生已经被男打地得脸都肿起来了，嘴角流着血。 姜辉连忙上前拉住对方，“吴少，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这墨镜我赔给你。” “这不是墨镜的事，特么的，这小子还敢顶嘴。”男子怒气冲冲地说着，他霸道惯了，容不得别人忤逆他，如果对方是跟他一样的身份地位，男子或许不敢咋的，但偏偏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小服务生，男子才会大怒，觉得对方触犯了他。 “唉，这好歹是我们宾馆的人，你就当给我一个面子，这总行了吧？”姜辉无奈地笑道，“你先上楼，我立马让人给你安排两个漂亮妹子过去，让你消消气，这可以了不？” “这还差不多，今天我就给姜总一个面子。”男子这才满意地笑起来，转身朝电梯走去。 看着男子进了电梯，姜辉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这小祖宗真是难伺候，要不是他想讨好对方父亲，真不想伺候这小子。 转头看到地上的服务员，姜辉恼火地呵斥了一句，“不长眼的东西，怎么走路的？” 姜辉骂完，也不等对方说话，直接道，“你不用干了，去结清这个月的工资，给我滚。” 听到姜辉的话，男服务员呆了呆，旋即有些屈辱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知道自己今天这顿打不仅白挨了，而且连工作都丢了。 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并没有放在姜辉眼里，此时姜辉头疼的是要找两个女人上去陪那吴大少爷。 其实那吴大少爷，年轻又多金，出手又阔绰，这样的客人，但凡想赚钱的女人都巴不得主动上前去伺候，偏偏这吴大少爷喜欢玩一些出格的，很多女人受不了，所以都畏之如虎。 招了招手，姜辉示意身旁的经理过来，“你去物色两个机灵点的放得开的上去陪那吴大少。” “姜总，可是……可是那个吴大少他太……咱们夜总会里很多妹子都怕了，根本不想去陪他。”经理苦笑道。 “那就加钱，加钱懂吗？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一千不行就两千块，两千不行就五千，有钱她们会不愿意赚吗？”姜辉没好气地看着身旁的经理，“这种事还用我教你？” “关键是那吴大少一般的妹子还看不上，非得要漂亮的。”经理一脸发愁。 “行了，别跟我抱怨，赶紧去给他安排，搞不定的就用钱砸，懂吗？”姜辉不耐烦地挥挥手，“反正别再出现上次黄红眉那种事了，要找放得开的。” “我明白。”经理苦巴巴点头，这事委实不好办。 两人都没注意刚才那个被打的服务员的去留，姜辉呵斥了对方几句，让对方滚蛋，也没放在心上，一个服务员而已，宾馆再招人无疑是很简单的事。 姜辉和经理交代了几句后，也坐电梯上去，他还要和男子谈点事情，得趁男子还没发疯之前先把事情谈了，否则待会男子一嗨，又啥都顾不上了。 男子叫吴长盛，其父亲是东铝集团的董事长吴江，而东铝集团是江东省首屈一指的国企，其总部就坐落于松北縣。 东铝集团可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因为其由省里直管，所以东铝集团的行政级别是正厅级，作为董事长的吴江，是货真价实的厅级干部，可以和市里的书记市长平起平坐，而因为东铝集团的特殊性，吴江平时甚至都可以不鸟市里的面子。 说东铝集团是一个庞然大物，是因为东铝集团的规模很大，资产上千亿，之所以总部会坐落于松北縣，是因为东铝集团的铝矿主要集中在松北，三四十年前的时候，松北发现了第一个铝矿，省里高度重视，直接成立了东铝集团进行开发，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东铝集团的总部就设在了松北縣。 别看松北縣有这么一个规模庞大的国企，但东铝集团的经营和产出却是和松北縣没有半毛钱关系，东铝集团的财政和税收直接上缴省里，市里和縣里都只能得到一小部分，因此，松北该穷还是穷，没从这东铝集团得到多少好处。 吴江担任东铝集团的董事长近十年了，他能坐稳这个董事长的位置，无疑在省里有很深的根基和能量，这也是姜辉想要巴结吴江的原因，但吴江眼光高得很，又岂会看得上姜辉这样的土老帽？ 没错，贵为松北縣商会会长，并且在松北縣也算是一方人物的姜辉，在吴江眼里只是个土老帽，其实也不只是姜辉，在吴江眼里，他同样看不上縣里的干部，平时几乎不怎么和縣里的干部来往，哪怕是苗培龙想结交吴江，吴江都没看在眼里。 可以说，东铝集团在松北縣里就像是一个独立王国，这个王国里，吴江说了算。 姜辉知道自己直接去巴结吴江肯定是不行的，人家瞧不上他，所以姜辉走了迂回路线，从吴江的儿子吴长盛身上入手，眼下他和吴长盛的关系已经十分不错，姜辉想让吴长盛帮忙安排同其父亲吴江吃个饭。 就在姜辉进入吴长盛的房间时，宾馆里，刚刚被打的男服务员，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个人物品后，提着简单的行李从宾馆离开。 走在马路上，男服务员心里充满了屈辱，虽然他干的是服务员的工作，但不代表他就得低人一等，谁不是爹娘生的？凭什么他就得被人这样侮辱？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男服务员咬了咬牙，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通，男子道，“我是你们之前找的何荣，关于之前宾馆的坠楼事件，我有情况要反应。” 电话这边，接到电话的人一下激动起来，“你现在在哪？我们立刻过去找你。” “我在宾馆外面的马路上……”何荣说着自己的位置。 “好，你在那别动，我们派车过去接你。”电话这边的人说道。 接电话的人正是蔡铭海的手下，接完电话后，他立刻给蔡铭海打了过去，兴奋道，“蔡局，之前咱们找的其中一个宾馆的服务员，叫何荣，说有情况跟我们反映。” “是吗？”在办公室的蔡铭海，蹭地一下站起来，道，“马上派人过去将他接到安全的地方，我立马过去。” 蔡铭海挂掉电话，立刻从办公室里离开。 蔡铭海赶到地点的时候，下面的人已经将何荣接了过来，并且根据何荣描述的情况做了笔录，蔡铭海一到，手下第一时间将笔录递给了蔡铭海。 蔡铭海接过去看了起来，看到‘吴长盛’这个名字时，蔡铭海问道，“你确定这个吴长盛就是那晚进入黄红眉房间的人吗？” “确定，当晚只有他跟黄红眉在房间里，虽然我不知道黄红眉到底是怎么掉下河沟的，但肯定跟他脱不开关系，这个吴长盛，没少来我们宾馆玩，每次来都要叫女人过去陪，大家也都知道他喜欢玩一些出格的，所以后来都没啥人敢去陪他了，那晚也不知道怎么会叫黄红眉过去陪他。”何荣说道，他知道的其实也不详细，只能把自己了解的都说出来。 “这个叫吴长盛的是什么人？”蔡铭海又问。 “听说是什么东铝集团的大少，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个大人物，我们姜总每次都要巴结他。”何荣说道。 “蔡局，我刚刚已经从咱们户籍系统里查到这个叫吴长盛的了，籍贯是黄原，其父亲是吴江，东铝集团的董事长。”蔡铭海的手下汇报道。 “东铝集团！”蔡铭海低声自语着，虽然他以前没在松北工作过，但作为一名体制内的干部，他自然是听过东铝集团的大名的，知道这是一家省内有名的大型国企。 “蔡局，现在怎么办？这个吴长盛，抓还是不抓？”蔡铭海手下问道。 “抓，他现在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不抓他抓谁。”蔡铭海斩钉截铁道。 “蔡局，可是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怎么了？难道因为他父亲是东铝集团董事长，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照抓不误。”蔡铭海态度坚决，“马上行动，立刻去宏辉宾馆抓人。” “好。”蔡铭海的手下连忙答应。 蔡铭海不知道，自己这次的鲁莽行动闯下了大祸，因为他之前在省厅工作，跟东铝集团这样的国企几乎没打过交道，所以哪怕是蔡铭海知道吴长盛的父亲吴江能够长期担任东铝集团这样的国企董事长肯定不简单，但蔡铭海还是远远低估了对方的能量，而且蔡铭海一门心思想的就是破案，所以他一时也没想太多。 第1863章 剑拔弩张 蔡铭海亲自带队来到了宏辉宾馆，队员们一层一层往上搜查上去。 听到动静的姜辉立刻赶来，见蔡铭海是领头带队的，直接和蔡铭海对峙着，“你们干什么？” “警方行动还得向你报备吗？”蔡铭海看了姜辉一眼，不客气地怼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姜辉一脸怒气，他不认识蔡铭海这个新来的挂职副局长，却不知道蔡铭海认识他。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松北商会会长，姜总嘛。”蔡铭海呵呵一笑。 听到蔡铭海的话，姜辉神色一愣，看对方的样子是有备而来，姜辉心里不由一紧，难道这是上面的指示？但他并没有从孙东川那里听到一点风声啊。 姜辉心里想着，拿出手机走到一旁。 姜辉的电话是打给縣局局长孙东川的，电话一接通，姜辉立刻道，“孙局，今天是怎么回事，你的人怎么到我这宾馆来搜查了。” “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孙东川听到电话一愣，接着道，“谁负责带队的？你把电话拿给他，我问问情况。” “好好，您稍等。”姜辉脸上露出笑容，走到蔡铭海跟前，“你是负责带队的吧？你们孙局要跟你通话。” 蔡铭海瞥了对方一眼，接过手机，主动道，“孙局吗？我是蔡铭海。” 孙东川没有想到会是蔡铭海，呆了一下，问道，“铭海同志，你在搞什么，谁让你去宏辉宾馆搜查的？” “我在办案。”蔡铭海不卑不亢回答着。 “办什么案子？”孙东川追问。 “回头您就知道了，待会回去后我跟您汇报。”蔡铭海说完挂了电话。 电话这头，孙东川气得够呛，他都还没问清楚呢，蔡铭海就挂了他电话，想到对方是省厅下来交流任职的，孙东川压下怒火，心想终究要给蔡铭海一个面子。 宾馆这边，蔡铭海将手机还给姜辉，没说什么，姜辉却是着急问道，“你们孙局怎么说？” “他怎么说关你什么事？”蔡铭海不客气道。 姜辉被这话噎得够呛，盯着蔡铭海看了一会，心里隐隐有个猜测，觉得对方是冲着吴长盛来的，想及此，姜辉有些不安，走到一边给吴长盛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刚发出去，姜辉就听到了楼上的动静，只听有人在破口大骂，那声音姜辉再熟悉不过，就是吴长盛。 姜辉一颗心直往下沉，回头看去，没等一会，就见吴长盛戴着手铐被从电梯里带了出来，对方这会还光着上身，只穿着大裤衩，而且看吴长盛那明显兴奋的一张脸，分明是吸了某种东西后的表现，看到这一幕，姜辉暗骂一声，尼玛，这小子早晚得吸死。 “蔡局，人抓到了，我们还在现场发现了不少这东西。”一名办案人员走到蔡铭海跟前，手上拿着一小袋用透明袋子装着的白色粉末。 “好，干得好。”蔡铭海一挥手，“把人带回去，收队。” 蔡局？姜辉听到警员对蔡铭海的称呼，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縣局的几个副职他都认识，却不知道有蔡铭海有这个人，难道是新调来的？ 姜辉顾不得多想，拦住蔡铭海道，“蔡局，知道你抓的是什么人吗？” “知道。”蔡铭海淡淡道。 “知道你还敢抓？蔡局，你现在把人放了还来得及，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把人抓回去，就捅了大篓子了。”姜辉道。 “呵呵，我依照法律办案，抓的是犯罪嫌疑人，就算把天捅破了我也不怕。”蔡铭海冷笑。 “蔡局，你跟我说气话没用，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没半句虚言。”姜辉一脸真诚地看着蔡铭海，“我想蔡局应该是从外地调来的，否则我不会不认识你，今后蔡局在松北工作，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是很乐意交蔡局这个朋友的。” “是吗？”蔡铭海颇有深意地看了姜辉一眼，没再理会，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把人带上车，蔡铭海也转身离去。 这时候吴长盛还在破口大骂，吸多了的他明显处于精神兴奋的状态，脑袋不大灵光，除了对办案人员破口大骂，甚至还想用那双戴着手铐的手砸人，只是很快就被办案人员摁住。 办案人员很快离去，姜辉站在原地一脸阴鸷，想了想，又给孙东川打了个电话。 “姜总，又什么事？”孙东川颇有些不耐烦。 “孙局，那个什么蔡局，是新来的？”姜辉问。 “嗯，省厅下来的。”孙东川道。 “难怪。”姜辉恍然。 “姜总，你那是什么情况，又惹出什么事了不成？”孙东川问道，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蔡铭海带队去宏辉宾馆干嘛。 “孙局，这次可不是我惹事，你们那新来的蔡局怕是惹事了，他把吴长盛抓走了。”姜辉撇撇嘴，“不跟你说了，我得打电话跟吴董事长说一声。” 姜辉挂了电话，翻出吴江的电话，小心翼翼打了过去。 …… 苗培龙办公室。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苗培龙看了下来电号码，愣了一下，竟是吴江打来的？ 苗培龙以前也有过巴结吴江的想法，但因为对方对他爱理不理的，苗培龙心思也就淡了，双方并没多少来往，这回吴江主动打电话过来，苗培龙难免有些诧异。 接起电话，苗培龙带着恭敬的口气，“吴董事长，您好。” “苗书记，我儿子被你们縣局的人抓了，你能不能给我个解释？”吴江开口就质问道。 “哦？”苗培龙一怔，旋即道，“吴董事长请放心，我现在就了解下情况，马上给你回复。” “好，我等着苗书记电话。”吴江淡然道，哪怕是和苗培龙通话，吴江也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倨傲姿态。 苗培龙并不在意吴江说话的口气，他知道对方傲慢惯了，这样的说话口气反倒是正常。 没有耽搁，苗培龙立刻给孙东川打了过去…… 此时的蔡铭海正在返回縣局的路上，他并不知道在这一段小小的路程里，孙东川已经接到了好几个重量级的电话，都是给他施压的，孙东川这会正一个头两个大。 蔡铭海刚回到縣局大院，就看到孙东川背着双手站在大院里，冷冷地看着他从车上下来。 “孙局，您怎么在这？”蔡铭海看着孙东川。 “铭海同志，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局长吗？为什么这么大的行动，不提前跟我汇报一下？”孙东川开口就质问道。 “孙局，只是抓一个犯罪嫌疑人，也谈不上什么大行动吧。”蔡铭海眉头微拧，“而且我也没有隐瞒孙局的意思，我是想着回来再跟您汇报。” “那你知道这个吴长盛是什么人吗？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麻烦？”孙东川一脸怒气，“铭海同志，你刚来松北工作，对松北的情况还不了解，做什么事之前，能不能先跟我请示一下？” “孙局，难道抓一个犯罪嫌疑人，我一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连做主的权力都没有？”蔡铭海平静地和孙东川对视着，“再者，不管这个吴长盛是什么人，在我眼里，他就是犯罪嫌疑人。” “你……”孙东川指着蔡铭海，差点没被气吐血。 深吸了一口气，孙东川压下心头的怒火，道，“马上把人放了。” “孙局，不能放，这个吴长盛是犯罪嫌疑人，涉及到黄红眉的案子，他有可能是凶手。”蔡铭海拒绝道。 “黄红眉的案子？那个案子不是结案了吗？你还在暗地调查？”孙东川瞪眼道。 “孙局，黄红眉的案子有很多疑点，我认为不能草率结案，所以这些日子，我依然在调查。”蔡铭海点头承认。 孙东川闻言怒道，“我不管你从黄红眉的案子里又查到什么，我要你现在马上将吴长盛放了，马上！立刻！” 孙东川明显是动了真火，冷冷看着蔡铭海。 “孙局，很抱歉，我没办法放人。”蔡铭海摇了摇头，拿出那一小袋白色粉末道，“刚刚在抓吴长盛的现场还起获了这东西，因此，吴长盛还涉嫌吸粉，更不能放。” 孙东川脸色变了一下，沉默片刻，依旧坚持道，“蔡铭海，先把人放了。” 情急之下，孙东川已经直呼蔡铭海的名字。 蔡铭海看着孙东川，坚定而缓慢地摇摇头。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驶进大院，车刚停稳，苗培龙就大跨步走了下来，看到孙东川，苗培龙急忙走上来，开口就道，“人呢？放了没有？” “还没。”孙东川嘴角抽了一下。 “怎么还没放？”苗培龙不满道。 孙东川还没来得及说话，蔡铭海直接道，“苗书记，这人涉嫌命案，不能放。” 闻听蔡铭海此言，习惯了在松北说一不二的苗培龙顿时怒了，盯着蔡铭海呵斥道，“这里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你不放人，我先撤了你的职！” 苗培龙这脱口而出的话分量很重，孙东川听了脸色微变，赶紧将苗培龙拉到一旁。 第1864章 不好的预感 “苗书记，这个蔡铭海是省厅下来交流任职的。”孙东川低声同苗培龙说道。 “省厅下来的？”苗培龙愣了一下，随即有了些印象，之前他有看到这份文件，只不过并没怎么放在心上，一个县局副局长，级别也就是正科，而且是警务系统内的交流任职，所以苗培龙并不是太重视，当时只是扫了一眼文件就放到一旁。 而此刻孙东川提醒苗培龙这事，无疑是让苗培龙别在这样的公开场合撂狠话，回头要是没能撤了蔡铭海的职，丢的反倒是苗培龙自己的面子。 “都散了都散了，看什么看！”孙东川这时冲周围喊了一句，因为院子里的动静，有些经过的警员停留下来看热闹。 “蔡局，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孙东川转头又对蔡铭海说道。 蔡铭海点点头。 “苗书记，去我办公室说吧。”孙东川同苗培龙说道。 苗培龙脸色不大好看地点点头，蔡铭海是省厅下来交流任职的，他刚才放话说要撤对方的职确实不大合适，毕竟是省厅下来的，总要顾及上级部门的面子。 这时候，吴长盛还在骂骂咧咧冲着身边的办案人员一顿乱骂，不时还抬脚乱踹。看到这情形，蔡铭海道，“苗书记，孙局，你们说这种情况能放人吗？不仅不能放，还要好好查下他身上的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 “去我办公室再说。”孙东川沉着脸道。 三人来到孙东川办公室，孙东川进门后就把办公室门关上，此时孙东川已经平静了下来，对蔡铭海道，“铭海同志，先放人，我们这边可以派人进行监视，不用担心人跑了。” “孙局，不是我不听您的指示，而是这个吴长盛还涉及黄红眉的命案，不能随便放。”蔡铭海坚持道。 “黄红眉的案子已经结案了，铭海同志，你还搞不清楚吗？”孙东川意味深长地看了蔡铭海一眼，他希望蔡铭海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孙东川却是低估了蔡铭海的决心，此刻蔡铭海仿佛没有看到孙东川的暗示，依然道，“孙局，黄红眉的案子有很多疑点，不能那样就结案，我已经决定重新立案。” “你真是……”孙东川指着蔡铭海，直接被对方气乐了。 苗培龙这时候已经没有耐心，道，“蔡铭海同志，我不知道你在省厅是怎么办案的，但你既然来到松北，就要入乡随俗，遵守地方的规矩，不要一味按自己的想法来。” 苗培龙这话的意思十分明白，但凡是正常一点的人无疑都能听明白苗培龙的意思，尤其是碍于苗培龙的身份地位，更不会出声反驳，但偏偏蔡铭海不走寻常路，直接给顶了回去，“苗书记，难道按照您的意思，徇私枉法，包庇犯罪嫌疑人，就是所谓的入乡随俗，是地方的规矩？” “蔡铭海同志，你胡说什么，我有说那样的话吗？”苗培龙气得瞪眼。 “哦，那是我理解错了，我以为苗书记是那样的意思。”蔡铭海笑呵呵道。 苗培龙气得脸色铁青，这个蔡铭海绝对是故意装傻，压根就没想给他这个一把手面子。 苗培龙站了起来，直接甩手离开，后边，孙东川急忙跟出来，“苗书记，您先消消气，这事我来搞定，绝对能办妥。”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晚上就得把人给放了。”苗培龙直接对孙东川下命令。 孙东川虽然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行。” 苗培龙这才满意点点头，拍了拍孙东川的肩膀，随即离开。 苗培龙这一趟之所以会亲自过来，是因为他意识到这是他和吴家交好的一个机会，所以他在给孙东川打完电话后，又临时决定亲自跑一趟。 之前苗培龙一直想和吴江交好，但却苦于没有机会，吴江也有点看不上他的意思，而这次，如果他能搞定吴江儿子吴长盛的案子，那吴江就欠他一个人情，这无疑是他和吴家攀上交情的机会。 孙东川返回办公室后，看了蔡铭海一眼，神色冷峻道，“铭海同志，黄红眉的案子已经结案，我不希望你再胡搅蛮缠，我们的人力资源是宝贵的，何况你也知道局里的人力一直很紧张，把紧张的人力浪费在这样一个案子上，你认为值得吗？” “孙局，你认为我是在胡搅蛮缠？”蔡铭海不可思议地看着孙东川，“孙局，作为局长，这样明显有疑点的命案放任不查，您觉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铭海同志，到底我是局长还是你是局长？还用得着你教我怎么做事吗？”孙东川气地够呛，道，“算了，跟你也讲不清楚，你先回去吧。” 孙东川是看出来了，蔡铭海就是头倔驴，认死理，跟蔡铭海显然是说不清楚的，既然如此，孙东川也懒得跟蔡铭海谈了，在这县局里，他终归才是一把手，他说了算，轮不到蔡铭海炸刺。 看到孙东川的态度，蔡铭海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从孙东川办公室出来后，蔡铭海立刻将手下的办案人员喊过来，交代道，“马上对吴长盛进行尿检，检完后立刻安排审讯。” 办案人员有些犹豫，刚刚蔡铭海和孙东川对峙的一幕，大家都看在眼里，对吴长盛这个案子，大家心里一下有了顾忌，虽说蔡铭海是他们的直属领导，但在这松北县局，孙东川才是一把手，大家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尤其蔡铭海是上面下来交流任职的，干个一两年就走了，而他们这些普通办案人员，却是要在县局干一辈子的，在这种现实情况下，难免会心存顾虑。 “怎么，你有什么想说的？”蔡铭海见办案人员站着不动，眉头微蹙。 “蔡局，咱们这个案子，如果坚持办下去，孙局那边会不会不满？”办案人员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你们只负责办案就行，孙局的态度你们不用管，我自会去和他沟通。”蔡铭海摆了摆手，他这样说无非是为了让下面的人安心，事实上，从刚刚孙东川的反应来看，蔡铭海已经意识到这事和孙东川是没办法沟通了。 听到蔡铭海的话，办案人员心下稍安，虽然还是有所顾虑，但也不好再说什么，生怕惹蔡铭海不快。 这时办公室门被人推开，负责吴长盛案子的另一名办案人员急匆匆进来，“蔡局，不好了，刚刚张队长带人过来，要接手吴长盛的案子。” “什么？”蔡铭海蹭地一下站起来，快步走出去，来到楼下的临时羁押室，蔡铭海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张队长，对方带着两名手下正要将吴长盛带走，因为是局长孙东川的指示，所以蔡铭海这边的人也不敢阻拦。 “张栋，你这是什么意思？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蔡铭海盯着对方。 张栋是县局刑侦二中队的队长，从管辖上来说，张栋是归蔡铭海这个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管的，但对方却是孙东川的心腹。 此刻被蔡铭海拦住，张栋早有心理准备，平静道，“蔡局，我没有任何不尊重您的意思，但我是奉命行事，还请您不要为难我。” “行，我不为难你，你把吴长盛留下。”蔡铭海道。 “蔡局，那您这就是为难我了。”张栋苦笑，“这事您只能去跟孙局沟通。” 蔡铭海眼里闪过一丝怒色，正要发飙，边上的办案人员轻轻拉了蔡铭海一把，轻声道，“蔡局，要不先算了，在局里面公开闹起来，传出去不仅影响不好，还让人看了笑话。” “这是看笑话的问题吗？这是原则问题！””蔡铭海目光凛然，说完走上前，准备亲自把人扣下，他倒要看看张栋敢不敢跟他来硬的。 蔡铭海刚迈出脚步，手机响了起来，蔡铭海拿起来看了一眼，本想先挂掉，看到来电号码时，蔡铭海目光一凝，是他在省厅的老领导打过来。 接起电话，蔡铭海语气柔和了不少，“钱厅，您找我？” “铭海，你是怎么回事，刚到松北就跟领导闹起来了？”电话那头，一个颇为威严的声音响起。 “钱厅，您指的是什么事？”蔡铭海听得一愣。 “什么事你还不清楚？”对面的人有些生气，“是不是还得我帮你回忆一下？” “钱厅，如果你指的是今天的案子，那这里头是事出有因，并不是我要闹，而是……”蔡铭海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对方打断，“铭海，你要记住，你只是下去交流任职的，早晚还要回来，没必要跟局里的主要领导把关系搞得太僵，那样对你不利，明白吗？” “钱厅……”蔡铭海着急地想解释，对面却是已经挂了电话。 蔡铭海拿着手机怔怔出神，他没想到才这么一小会功夫，事情就传到了省厅的老领导耳里，而对方打来电话，明显不支持他的做法，这让蔡铭海意识到，这个案子的阻力，远比他想象的大得多。 第1865章 惺惺相惜 蔡铭海接完电话站在原地出神，张栋似乎猜到了什么结果，笑呵呵道，“蔡局，那我先把人带走了。” 张栋说完朝手下使了个眼色，把吴长盛带走了。 蔡铭海这次没有阻拦，看着几人的背影，蔡铭海眼里闪过一丝阴鸷，此时蔡铭海的心里深深涌出了一股无力感，他一个外来干部，想要干点事，真的是太难了。 夜色悄然降临，蔡铭海一直在局里呆到了八点多才离开，正如他所预料的，吴长盛被张栋带走后没多久就被放了，走的是取保候审的程序，但蔡铭海相信，对方很快就会被无罪释放。 从局里出来，蔡铭海打车来到乔梁的住所，乔梁刚回来一会，看到蔡铭海，乔梁笑问，“蔡局，吃晚饭了没有？” “还没。”蔡铭海摇了摇头，他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憋了一肚子火，气都气饱了。 听蔡铭海说还没吃饭，乔梁眨眨眼道，“忙什么呢，怎么到现在还没吃饭？” 蔡铭海苦笑道，“没有心情吃饭。” 乔梁闻言笑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蔡局，身体可得保重好，干工作，没有一个好身体是不行的。” 乔梁说完，知道蔡铭海肯定是遇上事了，又关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唉，黄红眉的案子有眉目了，嫌疑人刚抓回来就被放了。”蔡铭海无奈道。 “怎么回事？”乔梁听到跟黄红眉的案子有关，一下坐直了身子。 “犯罪嫌疑人叫吴长盛，是东铝集团董事长吴江的儿子，乔縣長，你对这个东铝集团了解多吗？”蔡铭海问道。 “东铝集团？”乔梁皱起眉头，“这个东铝集团可不简单。” “我知道，那是一家省属国企，不过我还是低估了它的能量……”蔡铭海接着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和乔梁说了起来。 乔梁听完道，“东铝集团是归省里直管，虽然它的总部在松北，但和县里边并没多少联系，毕竟人家级别高，别说是县里，就算市里都管不到人家头上，所以东铝集团在松北县可以说是一个特殊存在，至于董事长吴江，我也还真不怎么了解，不过他能担任这么大一家国企的董事长，那显然不简单。” “岂止是不简单，苗书记能为了他儿子的案子亲自赶到县局，连我在省厅的老领导也打电话过来，这能量很可怕呐。”蔡铭海叹了一口气，他其实并不清楚省厅的老领导是如何知道这事的，以为是吴江打的招呼。 “没想到黄红眉的案子会牵扯这么深。”乔梁皱眉道。 “乔縣長，这案子现在不好查下去了。”蔡铭海看着乔梁道。 “蔡局，你现在就打退堂鼓了？”乔梁眉头再次拧紧。 “乔縣長，我不是打退堂鼓，您放心，这案子我会继续查下去，只是后面所面临的阻力恐怕会超出我们的想象。”蔡铭海摇了摇头，一脸坚决道，“案子查到这份上，也不容许我放弃，否则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听到这话，乔梁赞许地点头，蔡铭海这一点让他很满意，乔梁不由在心里暗暗感谢吕倩，因为蔡铭海是吕倩帮忙找的，对方的确很靠谱，要是换成别人，碰到这种情况，很大可能会选择退缩。 “蔡局，这案子只要有确凿的证据，到时候我会出面去跟市里的领导汇报，支持你继续查下去，如果市里不行，那我就去省里，总之，一定要把凶手绳之以法。”乔梁说道。 “谢谢乔縣長。”蔡铭海感激道。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黄红眉的案子是我让你查的，没理由现在碰到阻力就让你一个人去扛，那我也太不厚道了。” 乔梁说完看了蔡铭海一眼，两人相视而笑，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看了下时间，乔梁道，“蔡局还没吃晚饭是吧？我点几个菜过来，就在我宿舍里喝一杯。” 蔡铭海闻言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两人在说话聊天时，县城松北酒店，一场豪华宴席正在进行着。 今晚的东道主是姜辉，主宾是吴江，陪同的还有苗培龙和副縣長兼县局局长孙东川。 今晚为了宴请吴江，姜辉特地安排了松北酒店最豪华的包厢，同时让酒店将一整层都清空，不接待其他客人。 作为主宾的吴江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他长期担任东铝集团的董事长，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尤其是面对苗培龙和姜辉等人，吴江潜意识就有一种优越感，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在吴江的肢体动作里表现得淋漓尽致，苗培龙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依然是满脸笑容地陪着。 吴江今晚之所以会赏光，无疑是为了自己儿子的事过来表示一下谢意，虽然骨子里高傲，但起码的为人处事吴江还是懂的。 吴江的儿子吴长盛并没有参加今晚的宴席，下午那东西吸多了，吴长盛在亢奮的劲头过后，这会正在酒店的房间里呼呼大睡。 几人有说有笑地聊着，主要是姜辉和苗培龙在说，吴江大部分时间都端着姿态，偶尔插句话，姜辉和苗培龙等人都很是配合地跟着附和。 席间，看气氛喝地差不多了，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孙东川看了一眼苗培龙，见苗培龙微微点头，孙东川出声道，“吴董，令公子的案子，恐怕还没这么容易了结，因为涉及到了命案，再加上我们局里分管刑侦的蔡铭海副局长是省厅下来交流任职的，他亲自盯着这案子，搞得现在有点难办。” “命案？”吴江皱了皱眉头，看向姜辉，“长盛还涉及到了命案？下午你怎么没跟我提起？” 吴江的口气明显带着不悦，姜辉连忙解释道，“吴董，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是想着晚上跟您当面说的。” 听到姜辉的话，吴江眉头皱得更深，看这情况，难道儿子真涉及到了命案？这是吴江之前所不知道的，因为下午姜辉给他打电话时，只是说其儿子在宾馆房间里吸那东西被警方给人赃俱获了，吴江以为只是涉及到吸那东西的事，没想到竟然还涉及到了命案。 不动声色地看了孙东川和姜辉一眼，吴江想谅这两人也不敢骗自己，不由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吴总，事情是这样的……”姜辉刚要说下去，苗培龙轻轻咳了一声，接着站起来，“我去下卫生间。” 孙东川看着苗培龙眨眨眼，接着也站起来，“我也去卫生间。” 接着两人就出了房间。 吴江显然明白苗培龙和孙东川此时为何要去卫生间，目光沉沉地看着姜辉，“说下去！” “哎，好！”姜辉点点头，接着将之前吴长盛在房间里给黄红眉灌了大量那东西，导致黄红眉死亡，而后为了制造黄红眉自己坠楼死亡的假象，直接将黄红眉从楼上房间的窗户里推到河沟里的事说了。 这事做起来破绽很多，前前后后自然需要姜辉帮忙掩盖，包括宾馆的监控以及那晚看到吴长盛进入房间的服务员，都是姜辉给搞定的，因此，这事除了当事人吴长盛外，就属姜辉最清楚，甚至后来警方过来调查，也是姜辉做了孙东川的工作，将案子第一时间定性为自杀，并且急急忙忙把黄红眉的尸体火化了，为此，姜辉还以赔偿金的名义给了黄红眉的家人100万，让黄红眉的父母没有为此事闹起来。 姜辉刚说完，苗培龙和孙东川上完卫生间回来了，坐下后，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看着吴江。 此时，吴江听姜辉把事情的细节说地很具体，再也没有任何怀疑，看着孙东川淡淡道，“孙局，刚才听了姜总说的，我觉得你们案子办的很对，这事应该就是自杀，没有什么存疑。” “对对，吴董说的对。”孙东川笑呵呵附和着，又道，“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人不同意这个结果，非要翻案，搞得我很被动。” “就是你说的那个蔡铭海？”吴江挑了挑眉头。 “是的。”孙东川点了点头，“这个蔡铭海仗着自己是省厅下来的，有点不服管，连我都不一定能压住他。” “没错，今天下午我也和那个蔡铭海打了下交道，这人确实是个刺头，连我的面子都不给，要不是我认识省厅的一位副厅長，后来给对方打了电话，恐怕这个蔡铭海现在都还拦着不放人。”苗培龙这时候也说道，他之所以要把这事说出来，是要让吴江知道他是出了大力的，让吴江欠他的人情落到实处。 吴江也是老油条，自然听得懂苗培龙的意思，当即道，“犬子的事让苗书记费心了。” “哪里哪里，吴总见外了，能帮上吴总的忙是我的荣幸。”苗培龙笑呵呵道。 “孙局，依你的意思，现在这个案子的症结就在那个蔡铭海身上，是吗？”吴江若有所思地问道。 “对。”孙东川点了点头。 “好，我明白了。”吴江微微点头。 听到吴江如此说，孙东川松了口气，有吴江去搞定蔡铭海，他就不用有太多担心了。 几人的宴席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吴江来到儿子吴长盛的房间，看到儿子还在呼呼大睡，吴江气不打一出来，直接端起一杯水泼到吴长盛脸上。 第1866章 神似张琳的女人 吴长盛这时候才悠悠醒来，睁开眼，吴长盛还有些迷糊，看了父亲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纳闷道，“爸，你怎么在这？我这是在哪？” “在哪？”吴江气得骂道，“整天就知道吸吸吸，再吸那玩意，你早晚把自己吸死。” “爸，怎么会呢，你都不知道那飘飘欲仙的滋味有多爽。”吴长盛笑着打哈哈，想着下午的事，吴长盛有些模糊的印象，疑惑道，“爸，我记得我被警方的人带走了呀，是啥情况？” “你说呢？”吴江沉着脸，“我问你，那个叫黄红眉的女子真的是你弄死的？” “爸，那是失手，一时失手。”吴长盛干笑了一下，“我怎么会故意弄死她呢，我出来就是玩，没事把人弄死干嘛？” 听到儿子的话，吴江心里再无疑问，看到儿子这会还迷迷瞪瞪的，吴江怒道，“就特么知道给我惹事，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一点？” “爸，这次是意外嘛，以前我也没惹出啥事不是？”吴长盛悻悻道。 吴江气得瞪了儿子一眼，他这会也懒得说儿子了，这小子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吴江已经失望透顶，后悔以前没和妻子多生一个，现在只有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追悔莫及。 寻思着蔡铭海的事，吴江眉头微拧，刚刚孙东川已经说的很明白，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这蔡铭海身上，就怕对方会一直盯着案子不放。 思虑片刻，吴江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一晚上的时间悄然而过，第二天，乔梁起来后，先去了办公室一趟，随后就坐车回三江，这一趟乔梁是悄然回家，并没有通知尤程东和庄家铭等人。 车子到了三江县马庄镇乔家峪村外后，乔梁就下车步行，这一次，乔梁回来比过年那次回来还轰动，大家都知道乔梁如今成了縣長，这可是乔家峪走出去的最大的领导了，所以乔梁此次回来，也颇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 尤其是第一个看到乔梁的乡亲嚷嚷开后，很快，几乎整个乔家峪的人都出来了，那热烈的场面搞得乔梁都有些措手不及。 “各位叔叔伯伯婶婶们，你们先让我过去，我还得赶回家吃午饭，爸妈还等着，大家伙有空就多来我家串串门。”乔梁笑着朝乡亲们拱手，因为父老乡亲太热情，把路都给堵住了。 乔梁爸妈这时候也闻声出来，看到被乡亲们包围着的乔梁，乔梁妈妈喜滋滋道，“梁子这是出息了，搁在以前，梁子就是县太爷了，那可是威风得紧。” 乔梁爸爸默默吸着烟，眼里也有着骄傲，但作为男人的他相对内敛，没有把情绪都表现出来。 知道今天乔梁要回来，乔梁妹妹乔慧和妹夫周俊涛也过来了，两人此时站在父母亲后，脸上也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神色，乔梁当了縣長后，乔慧和周俊涛在单位里也被人高看一眼，这种变化悄无声息，却又让人感受格外深刻。 乔梁好不容易从乡亲们的包围中挤出来，看到父母，乔梁笑着上前，“爸、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中午你妈煮你爱吃的菜，咱爷俩喝一个。”乔梁爸爸笑得合不拢嘴，这才想起女婿周俊涛也在，不由道，“加上俊涛，咱们三人喝几杯。” “小慧，俊涛，今天你们怎么有空回来？”乔梁看向妹妹和妹夫。 “哥，你这是工作忙晕了不成，今天是周六啊。”乔慧笑道。 “是吗？瞧我连周末都分不清了。”乔梁笑着拍了下额头，他都忘了自个是专程挑的周六回来。 “走吧，进屋再说。”乔梁妈妈笑呵呵道，看着儿子越看越高兴，以前只是想着将儿子培养到大学毕业，能有个稳定工作就好，没想到儿子却这么有出息，现在才三十出头已经成了县太爷。只是一想到儿子的婚姻，乔梁妈妈心里又是一黯，到现在还没能抱上孙子，或许是乔梁妈妈唯一的遗憾了。 一家人进屋，门外热情的左邻右舍才散去，乔梁笑道，“乡亲们也太热情了，搞得我下次都不敢回来了。” “梁子，虽然你现在当了大官，但人不能忘本，以前你刚考上大学的时候，咱家里穷，学费都凑不够，乡亲们没少帮忙，这是天大的恩情，你这辈子都要记着，以后乡亲们要是有啥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不能端着官老爷的架子。”乔梁爸爸郑重道。 “爸，你放心吧，你儿子是那样的人吗？”乔梁道，“乡亲们有事找我，只要不是违反原则的事，我肯定帮。” “嗯，这还差不多。”乔梁爸爸满意地点头，他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骄傲的一件事，就是生了乔梁这么个儿子。 父子俩聊了几句，乔梁看到妹夫周俊涛在一旁没怎么讲话，生怕冷落了对方，道，“俊涛，最近工作怎样？” “还行，在体育中心工作，也没啥事情，每天就是朝九晚五，挺闲的。”周俊涛道。 “咋的，太闲了觉得不好？”乔梁爸爸笑着说道，“俊涛，以后你要是觉得太清闲，农忙的时候就多回来帮我干活。” “那没问题，爸，您早说啊，我肯定天天回来。”周俊涛笑道。 乔梁爸爸笑了笑，他刚刚只是玩笑话，自然不可能让女婿真的回来干活，天天来回跑的油钱，就算女婿不心疼，他都心疼。 对周俊涛这个女婿，乔梁爸爸挺满意的，老实巴交的，脾气好，不用担心女儿受委屈。 “对了，俊涛，之前我给小慧打过电话，不知道他有给你提过没有，如果有人莫名其妙给你好处，你一定要警惕，要相信天上不会掉馅饼，好处的背后有可能就是陷阱。”乔梁再次提醒道，将之前发生在凌宏伟身上的事又说了一遍。 这时在厨房帮忙的乔慧走了出来，笑道，“哥，你就放心吧，你跟我打完电话后，我就跟俊涛提过这事了，我们虽然帮不上你什么，但也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我倒不是说怕你们拖后腿，是怕你们掉入别人的陷阱。”乔梁道。 “不会的，就像你说的，天上不会掉馅饼，只要我们多个心眼就行了。”乔慧道。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们在说这话时，边上的周俊涛显得很不自在，一会屁股扭来扭去，好像座位上有刺一样，一会又掏出烟默默抽了起来。 乔梁爸爸注意到女婿的反应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多想，对乔梁道，“梁子，看来你当这个官也不一样，有的人心眼咋就那么坏呢，老想着陷害人。” “爸，这很正常，别说是在体制里，就算是在职场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事也有很多，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利益之争，在哪都一样的。”乔梁道。 “那你要多加小心，总之，我们是不会给你拖后腿的。”乔梁爸爸道。 乔梁笑着点头，他对父母亲都很放心，而妹妹和妹夫，乔梁也了解两人的为人，之所以会再刻意强调这事，无非也只是想给家人多提个醒。 中午，乔梁和父亲以及妹妹妹夫喝了起来，都是自家人，也不用劝酒，彼此痛快喝着，乔梁最后喝醉了，在屋里睡到了下午三点多才醒来，妹妹和妹夫已经先行回去。 醒来第一件事，乔梁先看了下手机，见没什么要紧的电话后，才放下心来。 接着乔梁坐在床沿，怔怔想着自己刚才做的一个梦，那梦和张琳有关。 发了半天怔，乔梁决定去看看张琳，自从自己结束挂职回到江州，还没去看过张琳。 张琳安息的公墓位于和三江毗邻的江州一个区，距离三江县城较远，但距离乔家峪不是很远，和从江州市区过来的距离差不多。 从房间里出来，乔梁拿了一瓶酒，并且带了两个酒杯，跟父母亲打了声招呼，“爸妈，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吃饭。” 乔梁拿着酒出门了，40分钟后，乔梁到了张琳安息的公墓，走到一处墓碑前停下，静静地站着，默默地看着。 这里是张琳的墓。 乔梁早就想看看张琳，今天趁着这趟回来的功夫，终于有时间过来。 凝视着张琳的墓，乔梁发现张琳的墓并没有像周围其他墓那样杂草丛生，相反，这里沿着墓碑周围都保持地很干净整洁，似乎经常有人过来打扫清理，看到这一幕，乔梁忍不住暗暗感到疑惑，是谁经常过来祭拜张琳吗？ 脑袋里闪过一个个人影，乔梁最终都摇了摇头，不太确定会是谁，暂时先把这个疑问压在心里。 在张琳墓碑前站着，乔梁痴痴望着张琳的头像，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乔梁才倚着墓碑坐下，将带来的两个酒杯摆好，然后打开带来的酒一一满上，喃喃道，“琳姐，我来了，之前一直没来看你，你生我的气没有？” 乔梁说着端起酒杯，自言自语着，“琳姐，今天难得有空，我来和你喝一杯，你在下面过得还好吗……” 乔梁说完，轻抿着杯中的酒，和张琳的一幕幕往事浮上心头…… 回忆追忆着过去，品味体味着从前，乔梁的眼眶忍不住湿润起来，杯中的酒也变得有些苦涩。 当年张琳是縣長，现在自己也成了縣長，如果张琳还活着，看到自己现在的成就，一定会很开心很欣慰。 乔梁摸出一支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透过袅袅的青烟，看着张琳墓碑上方灰蒙蒙的天空…… 良久，乔梁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想着张琳，乔梁隐约有些恍惚，记忆中，一张熟悉的面孔逐渐和张琳慢慢重合，此时的乔梁，想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丁晓云，那个一直让他觉得神似张琳的女人。 恍惚想着，乔梁心里不由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感和思绪…… 第1867章 不甘心 天色慢慢黑了，乔梁倚着墓碑，和张琳一杯一杯地喝着酒，说是喝酒，其实都是乔梁一个人在自饮自酌自言自语，喝到微醺，乔梁甚至有一种错觉，张琳仿佛以某种形态存在着，在默默注视着他关心着他。 不知不觉一瓶酒喝完，乔梁看了看天色，喃喃道，“天黑了，琳姐，我得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乔梁站起身看了下时间，已经6点多了，他该回去了。 轻抚着张琳的墓碑，乔梁低声说着，“琳姐，我走了，如果你想我，可以托梦给我。” 说完这话，乔梁最后看了一眼张琳的墓，带着浓浓的不舍，转身离开。 回到家里时，已经七点多，乔梁的父母都还没吃晚饭，专门等着乔梁回来，见乔梁到家了，二老也没问乔梁去哪了，端菜上来，一家三口坐下来吃晚饭。 次日一早，乔梁早早起来，告别父母，坐车返回松北。 不知道为什么，看完张琳后，乔梁脑子里不时浮现出丁晓云的面孔，想到两人共度春宵时的耳鬓厮磨和炽情缠绵，乔梁心里莫名充满了失落和惆怅。 以后的交集终归是越来越少。乔梁心里叹了口气，他如今回到江州，和丁晓云天各一方，两人的联系只会越来越少，直至互相淡忘，或许，两人注定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晃了晃脑袋，乔梁将自己的一些念头压下，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人这一生，总归是会有一些遗憾，不可能事事圆满。 一路想着心事，回到松北时，还不到早上九点，乔梁径直来到办公室。 今天是周日，县大院里静悄悄的，没多少人，只要个别人过来加班。 乔梁今天其实也可以不用过来，多给自己放一天假，但乔梁忙惯了，闲不下来。 到了办公室，乔梁才发现傅明海今天也来了，正在给他打扫清理办公室，乔梁不由道，“小傅，这些让保洁去做就行，你就不用操心了。” “我怕清洁人员毛手毛脚的干不好，还不如自己来。”傅明海笑道。 乔梁闻言，颇有深意地看了傅明海一眼，这个傅明海倒是个勤快的小伙子，姑且不论能力如何，就冲这点，就挺招人喜欢。 “今天周末，你没约朋友出去玩，怎么还跑来上班了？”乔梁笑问。 “咱们松北也没啥好玩的地方，又不像市里，有大商场可以逛，有时候还真觉得没地方去，倒不如来办公室做点事情。”傅明海笑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按我爸妈的意思，也是让我少出去玩，多攒点钱，争取先在县城买套房子，不然现在相亲的女孩子一听说男方没房子，连看都懒得看。” “你才毕业工作一年左右吧？”乔梁笑问。 “嗯，一年出头。”傅明海点点头。 “买房的事急不得，慢慢来，松北的房价不贵，想买总能买得起的。”乔梁笑道，心想像傅明海这样刚参加工作的小年轻，没有家庭资助的情况下，确实也买不起房，毕竟一年下来存不了几个钱，松北的房价虽然便宜，但买套一百平左右的房子，首付总归也是要一二十万的，对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来讲，不工作个三五年，是攒不下二十万的。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家常，乔梁处理了一会公务，见时间还早，便叫上傅明海，“小傅，咱们出去走走。” “乔縣長，您是要出去微服私访？”傅明海问道。 “出去走走看看，领导就要多下基层，不能只在办公室里看材料听汇报，那样了解不到真正的民情，听不到真正的民声，早晚会脱离群众。”乔梁道。 傅明海点了点头，又问，“那您想去哪看，要不要我先联系相关街道或者乡镇的领导？” “不用。”乔梁摆摆手，“想看到真实的民生民情，就得咱们自个去走去看去了解，你要是提前联系了街道，按他们给我们安排的路线去看，往往看不到真实的情况。” 傅明海闻言没再说什么。 两人坐车从县大院出来，沿县城街道转着，路过城郊一处拆迁工地时，乔梁让车子停下来，这里乔梁路过两次了，有点印象，这一片是县城规划的新城片区，乔梁之前只看过相关的材料，还没来实地调研过。 “乔縣長，这一片是咱们县里规划的新城区，今年才开始有实质性进展，由苗书记亲自挂帅新城建设领导小组组长……”傅明海给乔梁介绍着情况。 乔梁微微点头，他这个縣長也兼任着新城建设领导小组第一副组长，原来是盛鹏，现在盛鹏调走了，他接任盛鹏的位置，自然也由他接任第一副组长的职位。 在工地外围，有一面墙画着新城建设的宣传规划图，上面错落有致地规划着未来的市民活动中心、图书馆、新行政服务中心以及商务区，毫无疑问，等到这个规划图上的规划全部实现时，这里就是未来松北县的城市中心，但以松北县的财力，这个规划要全部实现，恐怕不是短短几年能办到的。 “老城区很拥挤，也没有多余的土地开发，只有往新城这边发展，将来才大有可为。”傅明海见乔梁没说话，主动说道。 “老城区受制于土地资源空间不足，往新城发展是对的。”乔梁点头认可，松北县目前的城区太小，随着农村人口不断进城，现有的城区空间就显得拥挤了，只有跳出现在的城市框架，松北县将来才能有大的发展。 目光远眺，乔梁看到不远处在拆迁范围的一些民房还晾晒着衣服，看样子还有人居住，乔梁不由问道，“这里的居民拆迁问题都解决了吗？” “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明天我找相关部门的人了解一下，立刻就给您汇报。”傅明海说道，他原来在法制办，对这些具体事务终归是了解不足。 两人沿着工地转了一会，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中午，乔梁招呼着傅明海一起吃午饭。 工地附近有不少饭店，两人就近找了一家，傅明海刚点完菜，乔梁手机就响了起来，见是蔡铭海打来的，乔梁接了起来。 “乔縣長，您现在在哪？”电话接通，蔡铭海问道。 “我在城郊新城区这边……”乔梁猜到蔡铭海这会找自己肯定是有要紧事，直接道，“我发个导航地址给你，你直接过来。” 蔡铭海闻言没有多废话，表示自己马上到，随即挂了电话。 约莫等了十几分钟，蔡铭海匆匆赶来，单间里，傅明海很有眼力地站起来，“乔縣長，我去催下服务员上菜，您和蔡局先聊着。” 看到傅明海的表现，乔梁很是满意地点头，这小子很机灵。 接着乔梁转头看向蔡铭海，开门见山道，“蔡局，什么事？” “乔縣長，我刚从省厅的同事那里听到一个消息。”蔡铭海着急道。 “什么消息？”乔梁问道。 “省厅准备把我调回去，明天，也就是周一，可能就会开始走程序。” “什么？”乔梁吃了一惊，“你才刚下来交流任职，这就要把你调回去？” 乔梁说完，立刻意识到这件事很反常，这也是蔡铭海过来找他的原因，想及此，乔梁问道，“蔡局，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不出意外，恐怕是跟黄红眉的案子有关。”蔡铭海说道。 “黄红眉的案子？”乔梁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说有人不想看到你继续查黄红眉的案子，所以想把你调走？” “目前也只有这种解释。”蔡铭海点了点头，又道，“现在案子刚查到吴长盛头上，上面就要把我调回去，这个时间点太巧合了。” “如此说来，是吴江从上面走通了关系，把你调走。”乔梁若有所思，这个可能性太大了，吴江作为东铝集团的董事长，完全是有这个能量的，再加上案子涉及到了其儿子，他又有这样做的动机，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对方做的，否则蔡铭海不会刚调下来就要被调回去，省厅的人事调动又岂会这样儿戏。 “乔縣長，黄红眉的案子，我还想继续查下去。”蔡铭海目光灼灼地看着乔梁，他说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希望乔梁能发动关系帮他留下。 “蔡局，你放心，黄红眉的案子是我让你查的，这事我怎能坐视不管，关于你的调动，我来搞定，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调走。”乔梁说道。 “乔縣長，这事恐怕还得抓紧，否则等明天周一上班开始走程序的话，事情会变得更麻烦。”蔡铭海提醒道。 “嗯，我心里有数。”乔梁点了点头。 见乔梁颇为自信，蔡铭海心里也踏实不少，他倒不是贪恋这个副局长的位置，而是不甘心就这样走了。 第1868章 正义感爆发 蔡铭海说完事情就准备离开，乔梁却是邀请蔡铭海留下来吃午饭，一会，乔梁秘书傅明海也回来了，三人吃完午饭后，蔡铭海才匆忙离去。 其实蔡铭海跟吕倩认识，关于自身调动的事，蔡铭海也可以直接找吕倩，但蔡铭海终归没那么做，一来是他跟吕倩的关系没到那份上，其次，蔡铭海也有点大老爷们的臭毛病，好面子，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跟女人张不开嘴。 乔梁回到宿舍准备午休，同时给吕倩打电话过去。 吕倩今儿个也休息，看到乔梁来电，几乎是第一时间接起来，口气里透着开心，“死鬼，找我什么事？” “我说想你了，信不信？”乔梁嘿嘿笑道。 “鬼才信你。”吕倩哼了一声。 “不信就没办法了，你过来，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乔梁坏笑着，每次听到吕倩的声音，乔梁就忍不住想逗对方几句。 “口花花的，越来越会骗女人了，小子，你敢对别的女人这样，我就把你阉了。”吕倩狠狠地说着。 听到吕倩的话，乔梁下意识把腿一夹，感觉下面凉飕飕的，这个疯婆娘一点情趣都没有。 乔梁很快就转移话题，“我找你是有关蔡铭海的事。” “蔡铭海咋了？”吕倩纳闷地问道。 “蔡铭海要被调回去了。”乔梁道。 “调回去？不可能吧，开啥玩笑，他不是刚交流到你们松北县任职吗，怎么就要调回去了？你以为省厅的人事调动这么儿戏吗？”吕倩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这事是中午蔡铭海刚跟我说的，里头的情况有些特殊……”乔梁接着详细跟吕倩解释起来。 吕倩一听里头涉及了案子，还是涉及女人的命案，心里的正义感一下爆发出来，“这事你放心，我来搞定，肯定能让蔡铭海继续留在松北县局担任副局长。” “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乔梁心情大好，涉及到警务系统的事儿，找吕倩保准管用。 “哼哼，有事才知道找我，没事怎么不见你给我打电话？”吕倩不满道。 “忙啊，实在是太忙了。”乔梁笑道。 “我不信。”吕倩翘着嘴，压根不信乔梁的鬼话，这死鬼平时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除非有事。 “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啊。”乔梁笑道。 “你来京城找我，我就信你的话。”吕倩说道。 “我现在好歹也是一县之长，哪能随便走开，下次吧，要是碰到去京城公干，我就顺便去找你。”乔梁说道。 “瞧瞧，一点诚意都没有，还得顺便才来找我，专程来找我一趟就不行吗？”吕倩一脸幽怨，她其实也不指望乔梁能真的特地来京城找她，但听到乔梁的话，心里头还是不舒服。 “你这是故意曲解我的话。”乔梁哭笑不得。 “我不管，反正我生气了。”吕倩嘟着嘴。 乔梁不由好笑，仿佛能想象到吕倩嘟嘴撒娇的样子，女人终归是女人，别看吕倩平时像个男的一样风风火火，但骨子里终究是有一颗少女心。 乔梁好说歹说总算将吕倩哄好，两人也结束了通话。 打完电话，乔梁睡了个午觉，直至被电话声吵醒。 电话是老三打来的，乔梁瞅了一眼，便按下了接听键。 “老五，干嘛呢？”老三问道。 “没干嘛。”乔梁依然躺在床上，睡眼惺忪。 “咋的，听你声音，还没睡醒？”老三笑问。 “难得周末，想好好睡个午觉，结果又被你丫的吵醒了。”乔梁笑骂。 老三笑呵呵道，“老五，咱们同学聚会的时间定了，就在下周末，你务必得来参加。” “到时看看吧，指不定周末有什么重要活动呢。”乔梁道。 “周末能有啥重要活动。”老三不以为然，道，“老五，我可是跟夏美女放话出去了，说你一定会来参加的，所以夏美女也决定出席这次的同学聚会，你到时要是不来，那不是打我脸嘛。” 老三口中的夏美女是他们班上的明星同学夏小禾，乔梁对这个进入演艺圈的同学自然也是印象深刻，笑道，“你组织你的同学聚会，怎么老是把我和夏小禾扯到一起？” “呸，说得好像我愿意扯上你似的，是人家夏美女在打听你的情况，问你参不参加，我这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嘛，就打包票说你会参加了，你就在松北，到时候抽空来一下，也不耽误多少时间。”老三咧嘴笑笑，解释道，“实在是夏美女在咱们班上的号召力太强了，虽然她没小雅漂亮，但架不住人家是明星，大家多多少少会有一点追星心理，我一在同学群里说夏小禾会过来参加同学聚会，群里一下沸腾了，我和班长统计了一下，这次至少会有百分之九十的同学过来参加，咱们这次同学聚会一定能大获成功。” “到时候我有空就去，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组织者之一，我肯定给你面子。”乔梁笑道。 “喂，老五，你是必须来，不然我就跟你割袍断义了。”老三瞪眼道。 “行行，到时候我一准去。”乔梁没好气道，“对了，你最近和小雅有联系吗？” “有的，我给她打了电话，说了同学聚会的事，她说回不来，以后有机会再聚。”老三叹了口气，颇有些惋惜道，“小雅要是能回来就好了，到时候班上两大女神齐聚，那简直是一大盛事。” 听到老三的话，乔梁有些怅然若失，方小雅去美国到现在一直都没回来，虽然他很清楚方小雅在国外是为了治病，但有时候乔梁也会想，方小雅这么久不回来，除了身体原因，或许也带有无法正视他们之间关系的因素。 乔梁知道方小雅喜欢自己，但他心里更愿意把方小雅当成一个妹妹，不想去伤害对方，这也是乔梁一开始就跟方小雅表明态度的原因，或许他的态度伤到了方小雅，让方小雅一直不愿意正视两人的关系，索性逃避。 “老五，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到时一定要来参加，下周我会再给你打电话，你要是不来，我就去松北把你绑过来。”老三在笑声中挂掉电话。 被老三这么一打搅，乔梁也没心思睡觉了，看了看时间，索性起来看书。 第二天，新的一周开始。 周一上午，乔梁在县府小会议室主持召开了縣長办公会，研究相关工作的推进和落实。 在乔梁召开縣長办公会时，黄原，省厅人事处，一则关于蔡铭海调回原工作岗位的人事调动文件正在起草当中，因为蔡铭海只是科级干部，所以相关的人事调动，只需省厅人事处拟定文件后交给分管处长签字，然后跟分管人事的副厅長汇报一下就行。 而关于蔡铭海的调动，恰恰是分管人事的常务副厅長葛崝交代下来的，所以这事其实只要人事处拟定文件后，再象征性走下流程，基本就过了。 人事处处长叫黄军亮，有关蔡铭海的事是葛崝周末交代给他的，所以黄军亮格外重视，周一一上班就吩咐下去了，上午九点多，黄军亮拿着文件准备去跟葛崝汇报时，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黄军亮一看是厅長办公室的内线电话，连忙接起来。 “黄处，林厅让您过来一趟。”电话那头是省厅一把手林清平的秘书。 黄军亮一听赶紧问道，“丁秘书，知道林厅找我什么事吗？” “不清楚，林厅没说，您过来一趟就知道了。”秘书道。 “好好，我这就过去。”黄军亮连忙道。 林清平的办公室就在楼上，黄军亮接完电话后，顾不得先给葛崝送文件，而是先来到了林清平的办公室，毕竟林清平才是一把手，黄军亮最起码的先后顺序还是知道的。 办公室外，黄军亮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林清平的秘书，见黄军亮来了，秘书请黄军亮进来。 林清平的办公室跟多数领导的办公室一样，是一个小套间，外边是秘书办公的地方，而里边才是林清平的办公室。 “黄处，林厅交代了，您来了就直接进去。”秘书说道。 黄军亮点了点头，推开里间林清平的办公室门，小心地走了进去。 “林厅，您找我。”黄军亮站在林清平办公桌前，恭敬地问道。 “军亮来啦，坐。”林清平笑呵呵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黄军亮闻言入座，等着林清平的下文。 “军亮，前几天，咱们厅里是不是有一个叫蔡铭海的同志被交流到松北任职了？”林清平问道。 “对，是有这么一回事。”黄军亮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怎么样，这个同志工作如何？到下面去，没给咱们省厅丢脸吧？”林清平微笑着问道。 听到林清平问话，黄军亮心头一跳，今天才刚要调动蔡铭海，林清平就问起了这事，事有反常啊！ 黄军亮琢磨着，悄悄瞄了林清平一眼，脑袋急速转动起来，寻思着林清平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1869章 一条船上 黄军亮暗暗琢磨，按说蔡铭海这个级别的干部，不至于引起林清平的關注才是，而且之前蔡铭海之所以能够列入干部交流名单，调到松北县局担任副局长，是蔡铭海的老领导，厅里的副厅長钱正打的招呼，黄军亮可从没听说蔡铭海跟林清平有什么交集，而且蔡铭海不过是正科，也压根够不到林清平这个级别的领导。 心里寻思着，黄军亮又想到了葛崝对他的交代，不由道，“林厅，是这样的，这个蔡铭海调到地方后，好像和地方的同志相处不大和谐，才刚下去就闹起了矛盾，所以考虑到蔡铭海同志之前长期在省厅工作，可能不大适应地方的工作氛围，我们打算将他调回来，这也是对蔡铭海同志的一种保护。” 黄军亮这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林清平听了淡淡道，“怎么会闹起矛盾？具体什么原因搞清楚了没有，如果没搞清楚就着急把人调回来，那不也是不负责任吗？” “对对，您说的有道理。”黄军亮忙不迭点头，瞬间又附和起了林清平的话。 “出现问题，我们首先要搞清楚出问题的原因是什么，我们每年组织一批中青年干部到基层交流任职，目的就是为了培养干部，锻炼干部，出了问题，我们要总结研究，吸取经验教训，而不是随随便便就把人调回来完事了，那样我们组织干部到下面去交流锻炼还有什么意义？军亮，我看你们人事处的工作做的不太到位。”林清平敲了敲桌子，严肃地说道，他的声音不大，但对他这个级别的干部来说，这已经是颇为严厉的批评。 黄军亮听得额头微微冒汗，他是了解林清平的，对方性格温和，待人亲切，平时很少会直接批评人，眼下林清平直接为了蔡铭海的事批评他们人事处的工作，这让黄军亮又惊又怕，赶紧道，“林厅，您放心，我们一定吸取经验教训，争取把工作做地更好。” “嗯，做工作要善于总结经验，改进不足，这样才能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嘛，尤其是咱们系统内部的干部交流工作，意义重大，你们更要慎重对待。”林清平点了点头，随后挥手道，“行了，也没别的事，你去忙吧。” 黄军亮闻言赶忙起身，“林厅，那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从林清平办公室出来，黄军亮抹了把额头的虚汗，略一犹豫，往葛崝的办公室走去。 葛崝是省厅的二把手，省厅的日常工作都是其在分管。 看到黄军亮过来，葛崝招手道，“军亮，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葛厅，是蔡铭海的事吗？”黄军亮问道。 “对，事情办好了吗？”葛崝看着黄军亮。 “葛厅，这事现在怕是有点难办。”黄军亮苦笑。 “怎么难办了？”葛崝皱起眉头，手里的事也停了下来。 “刚刚林厅把我喊过去，问起了这个蔡铭海的事，难后批评了我们人事处的工作。”黄军亮无奈地解释道。 “林厅过问了蔡铭海的事？”葛崝听得一惊，眉头深深拧了起来。 “可不，刚刚也是把我搞得有点措手不及。”黄军亮点头道。 葛崝没有说话，这还真是太意外了，林清平怎么会關注起蔡铭海这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呢？ “林厅叫你过去，就只问了蔡铭海的事？”葛崝突地问道。 “嗯，只问了蔡铭海的事，而且他好像就是专程问这事的。”黄军亮点头道。 听到黄军亮的回答，葛崝若有所思，道，“那蔡铭海的事先作罢，暂时别动。” “好。”黄军亮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葛崝会强行要求将蔡铭海调回来，到时候夹在中间为难的就是他这个人事处处长了。 见葛崝没别的吩咐，黄军亮道，“葛厅，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葛崝点点头。 目送着黄军亮离开，葛崝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葛崝含蓄地笑道，“吴董，你昨天说的事，我这边怕是办不成了……” 松北。 乔梁上午开完縣長办公会，又在办公室里批阅了一会文件，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看了下时间，乔梁给蔡铭海打了个电话，约对方一起吃午饭。 就在乔梁准备出发去饭店时，县局，大门口外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副縣長兼县局局长孙东川从大门口走出来，快步上了车子，车子随即缓缓开走。 车后座，吴江翘着二郎腿，手上拿着一根雪茄在抽着，孙东川上车后，吴江从雪茄盒里抽出一根递给孙东川，“孙局，来一根？” “我没抽过这个，怕是抽不惯。”孙东川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道，“我还是抽烟习惯一点。” 孙东川嘴上如此说，但并没有拿烟出来抽，这毕竟是在吴江的车里，孙东川也不好在对方车上抽烟。 “孙局可以尝试一下，抽雪茄的口感更好，而且香味更醇，最主要的是抽雪茄对身体的危害少，烟抽多了终究是对身体不好。”吴江呵呵一笑。 孙东川闻言，配合着笑着点头，“那我以后也试试。” “这盒雪茄就送给孙局了，孙局可以当入门尝试。”吴江笑道。 “吴董，这怎么好意思。”孙东川推拒道。 “一点小东西而已，孙局至于和我这样客气吗？”吴江笑了笑。 “行，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孙东川见吴江主动示好，知道自己再婉拒就有点不识抬举了，收了下来。 将雪茄盒放到一旁，孙东川知道吴江找自己出来，肯定不是专门跟他探讨香烟和雪茄的，转头看着吴江，等着吴江下文。 这时吴江开口道，“孙局，那个蔡铭海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就是省厅下来交流任职的，怎么，吴董发现了什么问题？”孙东川听出吴江话里有话，立刻问道。 “我托了省厅的常务副厅長葛崝将蔡铭海调回去，结果葛厅今天给我答复说这事不好办，因为省厅的林厅長亲自關注了这事。”吴江说道。 “不会吧？”孙东川吓了一跳，要知道林清平不只是省厅的一把手，同时还按惯例兼着省府的副职，是省府班子的成员之一，对孙东川而言，林清平那个级别的干部无疑是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及，蔡铭海一个区区正科，竟然还引起了林清平的關注，艾玛，这是怎么回事？ 见吴江盯着他看，孙东川苦笑，“吴董，我还真不知道这个蔡铭海有什么背景，要不是这会听你说起，我都不知道他还能跟林厅扯上关系。” 吴江点了点头，他看出孙东川没有说谎，对方也没必要说谎，而今天他约孙东川出来，自然还是为了儿子吴长盛的事，开口道，“孙局，现在一时半会没法将蔡铭海弄走，只能拜托你在局里边把案子压下。” 听到吴江的话，孙东川一下犹豫起来，要是不知道蔡铭海能跟林清平扯上关系也就罢了，眼下知道蔡铭海有可能跟林清平有关系，孙东川立刻生出了退意，不想再掺和这事。 似乎看出了孙东川的想法，吴江意味深长说了一句，“孙局，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你这时候如果选择了退缩，最后恐怕也落不得好。” 听到这话，孙东川脸色变了一下，他明白吴江的意思，之前他已经将黄红眉的案子压下，草草结案，如今他显然没有了退路。 咬了咬牙，孙东川道，“吴董，你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吴江满意点点头，笑着拍了拍孙东川的肩膀，“孙局，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姑且不说那个蔡铭海是否真的和林清平有啥关系，就算真的有，这里是松北，林清平在省里，他的手也够不着那么长。” 吴江说着，为了给孙东川一颗定心丸，又道，“真有什么事，我会替你担着，省厅虽然是林清平说了算，但也不是没人能给他施加压力。” 吴江说的自信十足，孙东川倒是不怀疑吴江的能量，对方要是没在省里边认识一两个重量级的领导，不可能坐稳东铝集团的董事长这么多年，只不过黄红眉这个案子牵扯越来越广，孙东川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踏实。 两人说着话，孙东川往前头看了一眼，神色微微一怔，前头那不是蔡铭海的座驾吗？ “吴董，能不能让你司机跟上前头那辆车子？”孙东川指了指前面的车子。 “可以。”吴江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司机跟上。 车子往郊外驶去，蔡铭海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心事，并没有注意到后边的尾巴。车子停在郊区一家饭店门口，蔡铭海抵达时，乔梁也刚到，正站在门口，看到蔡铭海也来了，乔梁不由停住脚步，等着蔡铭海下车。 蔡铭海下车快步走向乔梁，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饭店，不远处，坐在车里的孙东川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脸色变幻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蔡铭海怎么会和乔梁一起？他们怎么相熟？ 第1870章 高明 一旁，吴江看孙东川眼神直勾勾看着前方，问道，“孙局，你在看什么？” “吴董，您看到了吗，刚刚站在门口的是县里的乔縣長。”孙东川说道。 “他就是乔梁？”吴江眨眨眼，他听过乔梁的名字，但却不熟，更没见过乔梁真人，此刻听到孙东川的话，吴江一时有些感慨，“这个乔縣長还真是年轻，前途无量啊。” 听到吴江这会还有心情感慨，孙东川幽幽道，“吴董，你知道刚刚下车和乔縣長一起进饭店的那人是谁吗？蔡铭海！” “蔡铭海？”吴江愣了一下，他一时没联想到太多，孙东川却是已经说了出来，“吴董，蔡铭海是省厅下来的，按说他不可能和乔縣長熟悉才对，但看两人刚才的样子，却是有点不对劲，我在想，蔡铭海非要坚持调查黄红眉的案子，会不会跟乔縣長有没有什么关系？” “会吗？”吴江皱着眉头，觉得孙东川的联想有些毫无根据。 “吴董，我们去找一下姜辉，或许能多了解一些情况。”孙东川神色凝重，吴江虽然不太相信自己的话，但孙东川刚刚却是一下子想了很多，心情一下变得沉重，这要是连乔梁也牵扯进来，那事情还真不太妙。 “孙局，我看你有点疑神疑鬼了。”吴江摇摇头。 “我给姜总打个电话，咱们去找他问问。”孙东川有点不大放心，拿出手机给姜辉打了过去。 孙东川给姜辉打完电话，得知姜辉在建筑公司，孙东川提议去姜辉公司，吴江闻言也没有反对。 两人坐车前往姜辉的公司，这还是吴江第一次来姜辉的建筑公司，公司位于城郊另一个方向，有一栋十层的办公楼，从外面看，装修的还挺有档次。 得知吴江要来，姜辉早已出来等候着，看到吴江的车子到了，姜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殷勤地帮吴江打开车门。 “姜总，你这公司不错嘛。”吴江走下车，打量着姜辉的公司，楼顶那‘德辉建筑有限公司’的招牌格外显眼。 “吴董，您说笑了，我这公司跟东铝集团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姜辉谦恭地笑道。 “呵呵，不能那样比，这是你自己的公司，东铝集团是集体的，我只不过是打工的而已。”吴江笑呵呵道。 姜辉闻言嘴角抽了一下，谁不知道你在东铝集团就跟太上皇一般，像你这样也叫打工，老子也愿意去。 心里悄悄腹诽了一下，姜辉脸上不露声色，讨好地笑道，“吴董，您太谦虚了。” 三人寒暄了几句，姜辉请两人到自己的办公室，孙东川坐下后就迫不及待问道，“姜总，黄红眉的案子跟乔縣長有没有关系？” “黄红眉的案子怎么会跟乔縣長有关系呢？”姜辉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我的意思是黄红眉这个人，跟乔縣長有没有什么联系？”孙东川重新问道。 姜辉下意识想要摇头，猛地又怔住，喃喃道，“要说两人有什么联系……乔縣長和这个黄红眉是认识的。” “两人认识？”孙东川听到这个答案神色一振，这意味着他之前的联想和猜测可能是对的，孙东川当即转头看向吴江，“吴董，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乔縣長也跟这个案子扯上了关系，甚至蔡铭海非要坚持调查这个案子，背后有可能就是乔縣長授意的。” “孙局，你的意思是乔縣長要坚持调查这个案子？”姜辉感到震惊。 “没错。”孙东川点了点头，将刚才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末了，又补充一句，“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姜辉听得眉头皱得老高，“孙局，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还真有可能。” 听到两人的话，吴江脸色变得不太好看，黄红眉这个案子牵扯越来越广，自然不是吴江愿意看到的。转头看了孙东川一眼，吴江神色微动，这事最直接的解决办法还得落在孙东川头上。 此刻，在城郊的饭店，乔梁和蔡铭海一边吃着午饭，一边询问蔡铭海今天上午有没有从省厅听到什么风声，蔡铭海给了否定的答案，乔梁听了笑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蔡局，我估计你是不用走了。” “希望如此。”蔡铭海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上午没听到风声，说明他这事很可能又出现了变化，否则省厅人事处的人恐怕早给他打电话通知他了。 “应该没问题的，我给吕倩打了电话，她说没问题，那应该就没问题，吕倩做事还是靠谱的。”乔梁道。 “嗯。”蔡铭海点了点头，他相信吕倩的能力，毕竟她的背景摆在那，有些对他们来说很难的事儿，到了吕倩那，无非就是父亲廖谷锋打个招呼的事。 两人吃完午饭，乔梁直接回办公室，蔡铭海也返回县局，黄红眉的案子让蔡铭海心里充满了紧迫感，他必须争分夺秒。 蔡铭海回到局里，正要给下面的人安排任务，手机响了起来，是局长孙东川打来的，蔡铭海眉头微拧，接了起来。 “铭海同志，你来我办公室一趟。”电话那头，孙东川说道。 “好。”蔡铭海挑了挑眉头，没有拒绝，挂掉电话，蔡铭海若有所思，看来孙东川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这才刚回来，孙东川就知道了。 来到孙东川办公室，蔡铭海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孙局，您中午也没回去休息？” “铭海同志，你这么努力办案，我怎么好意思回去休息呢。”孙东川淡淡地说道。 听着孙东川带着些许阴阳怪气的话，蔡铭海不以为意，他知道孙东川肯定对他不满，但孙东川终归是一把手，蔡铭海也不可能拿对方怎么样，要是能让孙东川出出气，反倒是件好事。 主动岔开话题，蔡铭海问道，“孙局，不知道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铭海同志，是这样的，之前咱们局里有一件涉及凶杀的大案，目前在云省发现了犯罪嫌疑人踪影，我打算让你亲自带队前往云省调查，这个案子是市局挂牌督办的，所以我们必须万分重视，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交给你才放心，何况你是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孙东川说道。 “孙局，这事能不能交给刘队去办。”蔡铭海有些迟疑地说道，他口中的刘队是县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刘剑。 “刘剑现在也有好几个案子忙不过来，他脱不开身。”孙东川摆了摆手，又道，“何况这个案子是市局督办的大案，交给你我才放心，怎么，铭海同志是不想办？还是觉得案子不够大，不值得你亲自跑？” “孙局，我不是那个意思。”蔡铭海皱了皱眉头。 “不是就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孙东川不给蔡铭海拒绝的机会，道，“你尽快收拾一下，马上带人赶往云省，和当地警方联系，让他们帮忙协助。” “好。”蔡铭海深深看了孙东川一眼，第一次觉得孙东川比他想象的更难缠，明明知道对方是想支开自己，但蔡铭海偏偏没办法反对，因为孙东川用的是光明正大的理由，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他要是拒绝，回头孙东川跟上面告状，一下就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再者，作为一名办案人员，蔡铭海也不能说只有黄红眉的案子才重要，其他的案子不重要。 “行，那就不耽误你时间了，铭海同志，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如果能顺利将犯罪嫌疑人抓回来，那就是大功一件，也好跟市局交代。”孙东川笑道。 蔡铭海点点头，道，“孙局，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嗯，你去吧，尽快动身。”孙东川再次强调道。 听到孙东川的话，蔡铭海嘴角抽了抽，尼玛，这是恨不得他立马走。 回到自己办公室，蔡铭海心头有些烦躁，想了想，拿出手机给乔梁打了过去。 乔梁这会正在办公室里午休，见蔡铭海打电话过来，乔梁神色一怔，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乔縣長，我得离开松北一些时日。”蔡铭海开门见山道。 “离开松北？”乔梁愣了一下，连忙问道，“去哪？” “去云南……”蔡铭海将事情大致解释了一下，乔梁一听，心里暗骂了一句：特么的，孙东川这招好高明！ “蔡局，孙东川这是要支开你。”乔梁沉声道。 “我明白，但他的理由却又让人无法拒绝。”蔡铭海苦笑，“我要是不去，反倒是我的不是。” 乔梁闻言沉默了，不得不承认，孙东川这招确实厉害。 “乔縣長，您放心，我会尽快办完案子回来，他们那样做，顶多也就是拖延时间，只要我在县局一天，黄红眉这个案子我就会办下去。”蔡铭海又道。 “也只能如此了。”乔梁皱眉。 两人通完电话，乔梁忍不住撇撇嘴，孙东川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对方越是这样做，越是证明黄红眉的案子有鬼。 第1871章 不对劲 放下电话，乔梁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黄红眉的案子调查到现在，遇到的阻力愈来愈大，可想而知，后面继续往下查，依然会阻力重重，但乔梁始终相信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普通人的命也是命，权力，绝不能用来作为某些人逃脱法律制裁的工具，更不容许某些人为非作歹。 想了一会黄红眉的事，乔梁收敛了下情绪，开始忙碌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三四天，这一日上午，乔梁正在办公室处理公务，快临近中午时，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显示，乔梁微微一愣，竟然是邵冰雨打来的。 想到上次去市里办事，顺便要约邵冰雨吃饭，最后因为邵冰雨去省里学习而落了个空，这会邵冰雨打过来，乔梁迫不及待接了起来。 “冰雨，从省里学习回来了？”乔梁接起电话就问。 “早就回来了。”邵冰雨声音里透着一股清冷。 “是吗？”乔梁闻言一笑，“那我这两天去下市里，咱们一起吃个饭。” “不用，我来你们松北了。” “啊？你来松北了？” “嗯，刚到。” “那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接，我在松北酒店。” “行，你在那等着，我马上过去。” 乔梁说完挂掉电话，眼里有些兴奋，邵冰雨竟然来松北了，这还真是他出乎于他的意料。 收起手机，乔梁直接找司机拿了钥匙，自己开车过去，没带司机和秘书。 车子到了松北酒店，乔梁一下车就看到邵冰雨站在酒店门口，连忙走了上去。 “冰雨。”乔梁高兴地走上前。 “你来了。”邵冰雨看了乔梁一眼，眼底深处透着一缕温柔，只是她很好地掩饰着自己的表情。 “冰雨，你是来松北公干还是……”乔梁主动问道。 “有公务才能来吗？我就不能过来玩两天？”邵冰雨瞥了乔梁一眼，淡淡说道。 “可以，当然可以，欢迎之至。”乔梁笑了起来，“今天恰好是周五，我下午请假一下，正好可以陪你玩两三天。” “嗯。”邵冰雨轻应了一声，道，“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先去吃饭。”乔梁点点头。 乔梁带邵冰雨来到之前他和蔡铭海吃饭的饭店，这里虽然位于郊区，但味道还真不错。 车上，乔梁一问才知道邵冰雨确实是要在松北呆个两三天，已经在松北酒店办好了入住手续，而对于邵冰雨为什么突然过来松北，乔梁明智地不问，有时候，心照不宣是一种默契。 “冰雨，你来点菜，看你喜欢吃什么。”饭店里，乔梁将菜单递给邵冰雨。 “不必，你点吧，我随意。”邵冰雨摇了摇头。 “好，那我点几个。”乔梁没有推脱，点了几个之前吃过觉得还不错的菜。 把菜单递给服务员，乔梁转头看着邵冰雨，说实话，乔梁没想到邵冰雨会主动来松北找他，此刻默默地看着邵冰雨，乔梁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你老盯着我看干嘛。”邵冰雨被乔梁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直都是一副冷冰冰面孔示人的她，脸颊悄然飘起两朵红云。 “因为你美。”乔梁不假思索地说道。 乔梁这话让邵冰雨脸色愈发绯红，虽然和乔梁已经有过不止一次的肌肤之亲，但邵冰雨在乔梁面前依然放不开自己，这跟她的内敛性格也有关系。 见邵冰雨害羞，乔梁越发想逗逗对方，道，“是不是想我了，所以来松北找我？” “少自作多情。”邵冰雨脸色有点绷不住，撇过头去。 “听说女人的话都是口是心非，要反着来听，看来你是真的想我了。”乔梁笑哈哈道。 “你再这样说我就走了。”邵冰雨跺了跺脚，羞恼道。 “好好，那我不说了。”乔梁嘿嘿一笑，知道邵冰雨脸皮薄，和她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两人聊天的功夫，饭菜也一一上来，乔梁主动给邵冰雨盛饭，又殷勤地给对方夹菜。 看到乔梁如此体贴，邵冰雨一方面心里感到欣慰，另一方面，看着乔梁的眼神又分外复杂。 乔梁很快注意到邵冰雨的异状，奇怪地问道，“冰雨，怎么了？” “心仪快回江州了，你知道吗？”邵冰雨幽幽道。 “知道啊。”乔梁点了点头，他清楚叶心仪在省里的借调期快结束了。 邵冰雨闻言没再说什么，看着乔梁的眼神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今天她主动来松北找乔梁，同样也是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来的，邵冰雨知道自己不能这样越陷越深，但她又清楚，等叶心仪回江州了，她今后可能再也没有和乔梁这样独处的机会了，所以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态，她来了。 感情的事总是让人如此盲目却又无法控制。邵冰雨知道，此次自己来松北，是免不了要和乔梁做那事的…… 一想到这，邵冰雨的心跳不由加速，虽然有些紧张，却又带着期待……。 看到邵冰雨不说话，乔梁从邵冰雨的复杂神情中隐隐看出了一点端倪，心里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夹杂在两个女人中间，乔梁心知这会什么都不说才是最明智的。 悄悄瞄了邵冰雨一眼，乔梁不动声色岔开话题，道，“下午我带你到附近的睡虎山去玩玩，城郊的一处景区，景色还可以。” “嗯。”邵冰雨轻点了下头，她过来主要是找乔梁，至于上哪玩，邵冰雨并不在意，而这次过后，邵冰雨心知等叶心仪回来了，她必须控制自己对乔梁的情感。 尽管叶心仪和乔梁之间并没有明确什么关系，但同为女人，邵冰雨看得出叶心仪对乔梁有好感，就拿这次去省城学习来说，邵冰雨和叶心仪一起吃过几次饭，每次谈到乔梁，叶心仪总是不由神采飞扬，那是女人对于自己心仪男人的一种欣赏，邵冰雨对此再清楚不过，而叶心仪又和乔梁认识在前，这让喜欢上乔梁的邵冰雨总有一种莫名的心虚和负罪感，更不敢在叶心仪面前流露出自己喜欢乔梁的任何一点情绪。 邵冰雨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源于她太善良了，换成脸皮厚一点，霸道一点的女人，就不会有她这样的想法。 所谓性格决定命运，或许这世间的一切遇见或者错过，一切结合或者分离，都是注定的，都是性格决定的。 乔梁不知道邵冰雨此刻在想什么，对于邵冰雨这次主动来找他，乔梁是开心的，不停给邵冰雨夹菜，直至邵冰雨冲他翻白眼，“你当我是猪啊，这么多我哪能吃得下。” “没事，多吃点，我觉得你可以适当吃胖点，那样就会变得丰满。”乔梁咧嘴道。 “你喜欢丰满的？”邵冰雨瞥了乔梁一眼。 “也不是，就喜欢你这样刚刚好的。”乔梁笑哈哈道，对于怎么说话才能讨女人欢心，乔梁还是很擅长的。 “油嘴滑舌。”邵冰雨白了乔梁一眼，脸上有些害羞，心里却是十分受用。 两人吃完午饭，看着时间还早，乔梁就带邵冰雨到自己租的宿舍参观了一下，顺便休息了一会，下午两点多，乔梁带着邵冰雨开车来到郊区的睡虎山。 车子停在山脚下，两人沿着山路上去，今天虽然不是周末，但山上也还是有不少游客。 “回头这里要建一个度假山庄，到时候也会带动这里的景区开发，以后来这边会更好玩……”乔梁一边和邵冰雨沿山路走，一边给邵冰雨介绍着。 邵冰雨点了点头，道，“这里的景色不错，适合近郊旅游，建个度假山庄挺好的，说不定还能带动这一片的经济发展，只要来的游客多了，还能多搞一些农家乐，也算是带动乡村致富。”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是英雄所见略同。”乔梁笑道。 两人说着话，继续往山上爬，沿途景色不错，两人走走停停，速度很慢，爬到山顶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花了一个多小时，而这时候，正是山上最凉快的时候，清风徐徐吹来，让人心旷神怡。 “站在山上看下去，大半个松北县城尽收眼底。”乔梁居高临下，指着山下的县城道。 邵冰雨微微点着头，侧着脸看着乔梁，此刻的乔梁抬着手，仿佛带着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让邵冰雨怦然心动。 这时乔梁不知看到了什么，轻咦了一声，快步往前走去。 邵冰雨见状，有些奇怪地跟上。 乔梁看到了之前苗培龙接待的那几个外商，因为乔梁出席过签约仪式，所以和那几个外商也算是有一面之缘，一眼就能认出来，但此刻让乔梁诧异的是，他好像隐隐约约听到对方讲的是中文。 这让乔梁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之前签约仪式上，苗培龙同那几个外商交谈时，他们明明不会说中文，身旁一直跟着翻译，每说一句都要通过翻译转达过来。 快走近那几名外商时，乔梁神色一动，突然停下，对邵冰雨道，“冰雨，你挽着我的手，稍微挡着我点，靠近前面那三个男子。” 邵冰雨闻言，有些奇怪地看了乔梁一眼，虽然不知道乔梁要干什么，但看到乔梁脸色颇为严肃，邵冰雨不由照做。 第1872章 手心里的温柔 乔梁和邵冰雨挽着手，宛如情侣一般往前走着，靠近那三名外商时，三人并没有注意到乔梁，一边交谈着一边看着风景，偶尔还对着下面的县城指指点点，乔梁没敢挨得太近，免得对方会认出他是松北的縣長，毕竟之前大家在签约仪式上打过照面。 虽然没挨得太近，乔梁还是大概听到了三人的对话，只听三人说着什么‘小县城’‘没地方玩’‘太无聊了’‘捞一笔就走’……等等之类的话，最主要的是三人分明说的是一口流利的汉语，甚至几人这会也没掩饰口音，乔梁听着觉得很像是岭南那边的口音。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乔梁这会越想越觉得诡异，看这三个所谓的‘外商’，哪里有一点像外国人？还有，他们说的‘捞一笔就走……’是啥意思？ 乔梁寻思着，没有多停留，和邵冰雨往前走去，直至离开那三个‘外商’一段距离，乔梁才停下。 “怎么了？”邵冰雨看着乔梁。 “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事情。”乔梁说道。 “什么奇怪的事情？”邵冰雨又问。 “刚刚前边那三个人，是我们县里接待的外商，前些日子才和我们县里签了一个大项目。”乔梁往刚刚三人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又道，“之前我和他们碰过一次面，是在县里的签约仪式上，他们分明都不会讲汉语，带着一名日语翻译，每次交谈都要通过那名翻译，但刚才我分明听到他们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这事就太诡异了。” “不会是职业诈骗团伙吧？”邵冰雨在宣传部门工作，没少接触到类似的报道，不由道，“之前有不少地方都发生过以招商引资之名行诈骗之实的商业诈骗案，尤其是一些小地方，迫切想要搞出政绩，再加上甄别能力不足，对外资又有一种盲从心理，很容易上当受骗。” “嗯，我明白。”乔梁点了点头，他自然也有看过类似的报道，只是乔梁一直觉得那种事情离自己太遥远了，难道这会真让他碰上了？ “如果你觉得有可疑的地方，那这种事还真得重视。”邵冰雨提醒道。 “放心，我心里有数。”乔梁点了点头。 见乔梁对这事已经起了疑心，邵冰雨便没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乔梁陪着邵冰雨在山上转了一会，这期间，乔梁时不时留意那三名所谓外商的举动，对方显然也是到这山上来游玩，只是他们都没注意到乔梁。 乔梁和邵冰雨下山后，一直惦记着这事的他，让邵冰雨先回酒店等他一会，乔梁则是返回县大院。 来到委办，乔梁碰到苗培龙的秘书丁铭，问道，“丁秘书，苗书记在吗？” “在。”丁铭见是乔梁，连忙点头。 “嗯，你进去通报一声，我找苗书记有事。”乔梁说道。 “好，乔縣長您稍等。”丁铭转身走进苗培龙办公室。 很快，丁铭走了出来，“乔縣長，您请进。” 办公室里，苗培龙看着进门的乔梁，笑眯眯地起身，“哟，今天是什么风把乔縣長吹过来了，还真是稀客。” 听着苗培龙阴阳怪气的话，乔梁撇撇嘴，也懒得和苗培龙针锋相对，道，“苗书记，我过来是想跟您了解一下关于那几个外商的事。” “外商的事？”苗培龙皱了皱眉头，“他们能有什么事？” “苗书记，我想问一下，不知道您是通过什么渠道认识那几个外商的？”乔梁问道。 “怎么，我通过什么渠道认识他们，还得跟乔縣長汇报不成？”苗培龙轻哼了一声。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觉得那几个外商有点古怪，苗书记能确定他们真的是外商？还有，他们一来就要投几十亿在松北建一个国际汽车城，苗培龙觉得这事真的靠谱？”乔梁接连问道。 苗培龙一听登时就炸毛了，瞪着乔梁怒斥道，“乔縣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招商引资的成果？我看你分明是嫉妒，眼看着跟我打赌要输了，你竟然想出这种主意，诬告投资商，你还有没有一点领导干部的大局观了？” “苗书记，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但我还是要强调，那几个外商有古怪，苗书记最好认真去确认核实一下，不要到时候所谓的投资连个影都没有，反倒是被人骗了，而且不是我自己贬低咱们松北，这个投资高达几十亿的国际汽车城项目，人家不论上哪投资都会受到当地政府的欢迎，凭什么这样一个大项目会落到松北头上呢，苗书记不觉得这天上掉馅饼掉的太容易了吗？”乔梁正色道。 “人家白纸黑字的合同都签了，我不明白乔縣長到底在怀疑什么。”苗培龙冷冷看着乔梁，“相反，我倒是觉得乔縣長你心胸狭窄，气量狭小，为了个人的一时胜负得失，什么话都说地出来。” 听到苗培龙的话，乔梁险些气得吐血，特么，这话应该送给苗培龙才对，他好心好意提醒对方，苗培龙却是这么看他。 “苗书记，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回头真出了问题，希望苗书记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乔梁说完甩手离开，他着实被苗培龙气得不轻，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回到自己办公室，乔梁想想还是有些不大放心，虽说那个外资项目是苗培龙引进的，但回头真出了事，受影响的是整个松北县，乔梁不可能坐视不管。 “小傅，你进来一下。”乔梁拿起内线电话将傅明海喊了进来。 “乔縣長，什么事？”傅明海走进来问道。 “小傅，你去查一下咱们县里刚签约的那个国际汽车城的项目。”乔梁吩咐道。 傅明海听得一愣，有点不解地看着乔梁，“乔縣長，您指的是查哪些方面？” “都查，包括他们的注册资金到位了没有，项目的进度，以及那几个外商的行踪……等等，总之，详细给我查，但凡是有发现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立刻跟我汇报。”乔梁说道。 “好。”傅明海点了点头，有些纳闷地看了乔梁一眼，不明白乔梁为什么要查这个，但看乔梁神色严峻，傅明海也不敢多问。 交代完傅明海，乔梁看了下时间，这才赶往酒店。 乔梁对这事之所以这么重视，是因为外商投资的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松北方面给予了极大的政策优惠，尤其是建造汽车城的那片土地，几乎是以白菜价直接送给了对方，这种操作其实在很多地方的招商引资中都很常见，为了能吸引大项目落地，地方政府往往在土地和税收政策方面给予极大的让利，这无疑是一种双赢，企业得了实惠，而地方引进了大项目，促进了经济发展，解决了一些就业问题，后续还能增加财政税收收入，双方都乐见其成。 但这样做的前提是要有实打实的大项目落地，如果这个所谓的国际汽车城项目是假的，那就不得不让人警醒了，这有可能就是一起典型的投资诈骗。 也不知道苗培龙将自己刚才的话听进去没有。乔梁心里默默想着，哪怕是苗培龙听进去一点点也好呐。 想着心事，乔梁来到酒店，见邵冰雨已经在等候，乔梁压下心头的思绪，走向邵冰雨。 “咱们今晚就在酒店吃吧，省得再跑。”邵冰雨看到乔梁，说道。 “好。”乔梁点了点头。 两人要了个包厢，走进去坐下。 邵冰雨知道乔梁回去是为了那几个外商的事，这会关心地问道，“怎么样，核实了那几个外商的身份没有？” “暂时还没，这事是苗书记亲自对接的，他很看重这个项目，我一提出怀疑，就跟摸了老虎屁股一样，苗书记一下就生气了。”乔梁无奈地摇头。 “你刚刚离开的时候，我也用手机查了下你们松北县的这个项目，说实话，我觉得有点古怪，你们松北县也没有任何汽车产业的底子，偏偏人家在你们这投资几十亿建一个国际汽车城，感觉就不太靠谱，沿海那么多汽车产业基础雄厚的城市，人家不去投资，凭啥来你们松北这小地方投资呢，而且这项目名字的调子倒是起得真高，‘国际汽车城’，也不知道在松北这小地方，怎么跟国际对接呢。”邵冰雨皱眉道。 “行了，咱们先吃饭，不说这事，免得影响心情。”乔梁道。 两人边吃边聊，一会就吃完了晚饭，乔梁提议出去走走，邵冰雨也欣然应允。 松北酒店距离乔梁住的小区不远，乔梁有意往自己住的地方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宿舍楼下。 “去我宿舍坐会。”乔梁看着邵冰雨。 看着乔梁那带着亮光的眼神，邵冰雨脸色微微发红，这会已经是晚上，邵冰雨预感到今晚会发生点什么，哪怕她心里并不排斥，但面子薄的她，仍是有些放不开。 “走吧。”乔梁牵了下邵冰雨的手。 邵冰雨心头一跳，感受着乔梁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和温柔，身不由己被乔梁牵着上了楼…… 第1873章 莫名的悲哀 周末两天，乔梁陪着邵冰雨在松北县转了一圈，松北县内比较有名的几个景点两人都去了，这也算是乔梁间接给自己放了个假。 对于邵冰雨时不时含蓄流露出来的情感，乔梁其实也能感受到，但在情感一事上，乔梁无疑是被动的，消极的。 送走邵冰雨，乔梁心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虽然邵冰雨就在市里，两人想见面随时都可以见面，但乔梁清楚，今后两人很难再像这两天这样彼此肆无忌惮释放自己，似乎……这次邵冰雨主动来找他，或许也跟叶心仪快回来了有关系。 办公室里，乔梁怔怔出神着，随着敲门声响起，乔梁收拾了下心情，压下心头那些乱乱的想法。 今天又是新的一周，每逢周一，都是乔梁比较忙碌的时候。 进门的是乔梁的秘书傅明海，乔梁看了对方一眼，问道，“小傅，什么事？” “乔縣長，您让我了解的那几个外商的详细情况，这是我查到的一些资料，拿过来给您看一下。”傅明海说道。 乔梁一听是这事，顿时精神一振，将资料接过来仔细看了起来。 资料调查的颇为详实，这是傅明海利用周末两天查的，他这两天几乎没休息，一心都扑在这事上。 因为对那几名外商有怀疑，所以乔梁看得格外认真，不过看完傅明海查的这些资料，乔梁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单从这些资料上看，几名外商并没有任何问题。 乔梁不由忍不住想，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不过即便是那几名外商真的是诈骗的，人家也不可能轻易让人调查出问题来，毕竟干这种事肯定得是专业的诈骗团伙，对方来之前肯定把资料都做齐全了，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乔梁这边在看那几个外商的资料时，另一头，苗培龙的办公室，此刻的苗培龙同样在听秘书丁铭汇报关于那几个投资商的情况，虽然周五那天苗培龙将乔梁怒斥了一顿，但事后冷静下来，苗培龙对乔梁的怀疑实则颇为重视，毕竟这是他亲自拉来的投资项目，而且苗培龙还指望着能够借这个项目大大捞一笔政绩，所以苗培龙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这个项目有问题。 这会，在听完秘书丁铭的汇报，并且得知投资方已经实缴1个亿的注册资本后，苗培龙一下心头大定，而此刻从从秘书的汇报来看，也没发现外商有什么问题，苗培龙不由在心里暗骂乔梁，这小子一定是在嫉妒他，害怕打赌输了，所以故意说那几个外商有问题。 “对了，小丁，你之前跟我一起接待了那几名外商好几次，有发现他们会说汉语吗？”苗培龙想到乔梁质疑的地方，忍不住又问起了秘书丁铭。 丁铭摇头道，“苗书记，我没发现过这个，而且他们也不可能会说汉语啊，要不然他们干嘛多此一举带着翻译？” 苗培龙闻言点点头，丁铭说的没错，那几个外商要是会说汉语，干嘛多此一举带个翻译，一定是乔梁听错了，要么就是乔梁胡编乱造故意搞事。 苗培龙心里想着，这时，新上任的委办主任鲁正生敲门走了进来。 鲁正生原来是县组织部的副部长，在苗培龙将委办主任章宏华运作到县府担任常务副縣長后，看中了鲁正生，将对方从组织部调到委办接替了章宏华的位置。 不过鲁正生目前还只是委办主任，暂时还没进入班子，而按惯例，委办主任是班子成员之一，副处级，但这需要市里批准，所以鲁正生目前的级别还只是正科。 “苗书记，刚刚市组织部发了一份文件过来，市里准备选拔一批干部，这其中就包括咱们松北县检一把手的职位。”鲁正生汇报道。 “啥？”苗培龙愣了一下，将文件接过来看了一眼，纳闷道，“市组织部在搞什么鬼，一把手的位置也拿出来公开选拔？” “是有点奇怪，不过可能这次市里是想选贤任能，所以拿出几个比较有分量的位置出来公开选拔。”鲁正生道。 “也许吧。”苗培龙撇撇嘴，他对这事不是很关心，反正之前县检一把手的位置都是李清岩在争取安排自己人，现在市组织部搞这么一出，估计李清岩要郁闷了，苗培龙对这事倒是无所谓。 同一时间，乔梁在办公室也知道了这事，登时大喜，将姜秀秀叫了过来。 “秀秀，坐。”乔梁请姜秀秀坐下，一边将市里发下来的文件拿给姜秀秀看。 因为文件是市组织部刚发下来的，所以姜秀秀这会还不知道，看到乔梁递过来的文件后，姜秀秀愣了一下，随即也露出喜色，“市里真决定公开选拔县检一把手的位置？” “白纸黑字写着，还盖着市组织部的公章，难不成还有假的？”乔梁呵呵一笑，“秀秀，这次你必须得报名，我之前让你先提前准备，你准备了没有？” “有的。”姜秀秀低声回应着。 乔梁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盛，姜秀秀有在准备，说明姜秀秀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另一方面，也说明姜秀秀对这个位置同样是有所心动，想想也正常，但凡是走仕途这条路的，谁不想提拔？这次的公开选拔，对姜秀秀来说是个十分难得的机会，一旦姜秀秀选上，到时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副处了。 见乔梁脸上带着高兴的笑，好像自己已经被选上，姜秀秀不由道，“乔哥，虽然这个位置的选拔只面向纪检系统的人，但纪检系统内的能人还是有很多的，我感觉我被选上的机会很渺茫。” “都还没开始呢，你就开始露怯了，秀秀，我觉得你这点很不好，总是喜欢贬低自己抬高别人。”乔梁笑了笑，“在我眼里，你是十分优秀的，一点都不比别人差，甚至我觉得你比其他人都优秀，我对你有信心。” “乔哥，你这么说，我的压力更大了。”姜秀秀苦笑。 “得，那我啥都不说了，晚上我请你吃饭，提前为你打气。”乔梁道。 “好啊。”姜秀秀一下高兴起来，能单独和乔梁吃饭，姜秀秀莫名感到雀跃。 两人聊了一会，因为乔梁还有事，姜秀秀先行离开。 上午，乔梁在忙碌中度过，下午，乔梁再次前往县一中检查县百年校庆的筹备工作，因为距离校庆已经剩下三天，所以乔梁这次检查也是对一中百年校庆的最后一次检查，同时，今天苗培龙也参加了检查工作。 县里的一二把手同时到学校检查校庆筹备工作，可见县里对这次一中百年校庆的重视，而之所以县里头会这么重视，是因为从县一中走出去的某位知名校友，是目前在京城某部担任副职的一个重量级人物，他已经确定回来参加一中的校庆，随着那位重量级人物确定要回来参加一中的校庆，市里也发了通知下来，骆飞和市长郭兴安当天也会出席一中的校庆。 毫无疑问，这次一中的校庆，因为参加的领导规格很高，所以注定会搞得十分隆重，这也是县里格外重视的原因。 校庆当天的一系列活动和流程安排早已经提前演练过，今天苗培龙和乔梁过来检查，其实也就是走下过场，表达县里重视的态度罢了。 两人听取了校庆筹备工作小组的汇报后，又实地走访和检查了场地，直至下午四点多，一行人的检查才结束。 返回县大院时，苗培龙叫住了乔梁，“乔縣長，我有事要和你谈，你坐我的车一起回去。” 乔梁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好。” 乔梁上了苗培龙的车子，不动声色地看着苗培龙，刚刚在县一中检查工作时，苗培龙从始至终都对他冷着脸，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乔梁猜测是跟周五他质疑那几名外商的事有关，不过乔梁也没放在心上，如果他对那几名外商的质疑是错的，那苗培龙给他摆脸色也正常。 此刻上了苗培龙的车子，乔梁其实也好奇苗培龙想和他谈什么事。 车子启动，苗培龙看了乔梁一眼，将一份资料扔到乔梁身上，淡淡道，“你自个看看。” 乔梁拿起来一看，是那几名外商的资料，包括项目目前的进展情况。 乔梁神色一愣，眼里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苗培龙周五那天还在怒斥他胡说八道，没想到对方私底下对这种事也是十分重视的，竟然也悄悄调查了那几名外商的资料。 “乔縣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苗培龙见乔梁不吭声，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嘲弄的神色。 乔梁闻言怔住，转头看了看苗培龙的神色，陡然明白过来，他周五质疑那几名外商，苗培龙现在拿着调查的资料给他看，是想打他的脸来着，同时也把面子扳回去。 果然，苗培龙是个心胸狭窄、鼠肚鸡肠的人。 乔梁带着某种莫名的悲哀，心里默默想着。 第1874章 话不投机 猜到了苗培龙的目的，乔梁撇了撇嘴，道，“没什么好说的，苗书记能重视这事，是好事。” “没错，我是重视这事，毕竟这是咱们县里有史以来最大的一个外资项目，但结果呢？结果证明乔縣長你周五那天就是胡说八道，甚至有可能是出于某种扭曲的心态，故意给这个项目泼脏水。”苗培龙轻哼了一声。 特么的！乔梁听到苗培龙的话，气得差点吐血，明明他是好心提醒苗培龙，结果苗培龙竟然如此看他，把他当成一个阴险卑鄙的人。 心里头的怒火往上窜，乔梁脸色也冷了下来，道，“苗书记要是如此看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乔梁说着，还觉得有点不解气，故意道，“单单这些纸面上查到的资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只希望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真的没问题，毕竟现在很多职业诈骗团伙都是十分专业的，他们既然敢这么做，那肯定是伪装得十分好，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你……”苗培龙听得须眉倒竖，瞪着乔梁，“乔縣長，你到现在还嘴硬，明明是对咱们松北发展有利的一个大项目，你偏偏要一直质疑，我看你分明是输不起，见不得咱们松北好。” “苗书记，你说错了，没有人比我更希望松北好，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在意咱俩之间的赌约？”乔梁冷笑，“就算我输了又如何，只要是对松北发展有利，那我输了也无妨，我巴不得看到苗书记多拉几个大项目过来。” “口是心非，我看你分明只会耍嘴皮子。”苗培龙沉着脸，压根不信乔梁的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信不信是你的事。”乔梁面无表情，又道，“周五那天，我在睡虎山上分明听到那几个所谓的外商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既然他们会说汉语，那他们为什么要故意带着翻译？这多余的举动难道不反常吗？” “谁知道是不是你听错了呢，而且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苗培龙故意跟乔梁抬杠着，反正他就是不信乔梁的话。 乔梁见状淡淡道，“苗书记，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苗书记要是不信，那咱们也没交谈的必要，话不投机半句多。” “说的没错，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话同样也送给乔縣長。”苗培龙冷冷道。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愿意退一步，从县一中到县大院的路程很短，车子很快就到了大院，乔梁径直推开车门下车，懒得再和苗培龙打招呼。 乔梁的举动让苗培龙怒火中烧，盯着乔梁的背影，气得肺快炸了，心里不停念叨着反了反了，乔梁越来越目中无人了，三番五次挑衅他的权威。 乔梁不知道苗培龙在心里怎么看他，但他和苗培龙显然已经到了无法沟通的地步，尤其是这会，双方都在气头上，倒不如让两人都彼此冷静一下。 回到办公室，乔梁看了几份文件，没过一会，就到了下班时间，乔梁晚上和姜秀秀约了一起吃饭，下班后，乔梁便坐车来到饭店。 姜秀秀已经提前过来，见乔梁到了，姜秀秀高兴地站起来。 “秀秀，我没迟到吧。”乔梁半开玩笑道。 “我也是刚来。”姜秀秀抿嘴一笑。 乔梁点了点头，问道，“点菜了没有。” “点了。”姜秀秀看了乔梁一眼，“乔哥，晚上要不要喝一杯？” “那就喝一杯。”乔梁笑了笑，“既然是要给你打气，那肯定是要喝酒的，这酒就当庆功酒，提前预祝你选拔上。” “乔哥，你这样说，这酒我都不敢喝了。”姜秀秀哭笑不得。 “那我收回刚才的话，这酒就当是给你打气好了。”乔梁笑道，他心里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准备提前帮姜秀秀在冯运明那边走走关系，乔梁心里有很大的把握，这次的选拔到了面试环节，冯运明大概率会亲自担任主考官，到时候他如果帮姜秀秀在冯运明那关说几句，冯运明应该会对姜秀秀给予适当的照顾，姜秀秀选拔上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当然，这是乔梁自己的打算，他不会当姜秀秀的面说出来，免得姜秀秀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两人坐下来聊天，很快服务员就开始上菜，姜秀秀主动打开酒，给自己和乔梁倒上。 乔梁和姜秀秀吃饭时，宏辉宾馆，姜辉正和副书记李清岩以及黎江坤三人一起吃饭。 黎江坤的案子今天刚通报了结果，黎江坤被撤销职务开除公职，所以黎江坤这次虽然逃过了牢狱之灾，但代价不小，如今的他成了无业人员，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县检二把手。 酒桌上的黎江坤显得特别郁闷，不停给自己灌着酒，直至旁边的李清岩拦了黎江坤一下，道，“小黎，差不多就行了，不就是开除公职吗，总比你进去蹲号子强，现在这个结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书记，你不懂，你体会不到我的心情。”黎江坤直直地看着李清岩，心里暗骂了一声老王八，不是你被开除公职，你当然能心平气和地说别人。 “小黎，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大老爷们一个，也不能随便被挫折打倒不是？”李清岩被黎江坤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道，“你就算不在体制里了，但冲着咱俩的关系，我也不可能让你下半辈子没有着落，放心吧，我肯定给你找个安稳的工作，不会亏待了你。” “呵呵，不是工作的事，李书记，你说我在体制里干了十几年了，好不容易混到这正科的位置，说开除就被开除了，等于我这十几年都喂狗了，你说人生能有几个十几年？”黎江坤惨然一笑，“体会过权力的滋味，再沦落到现在的境地，这种落差你们不会明白的。” “江坤老弟，你说的我能明白，我觉得反倒是你着相了，其实吧，不当那个破官也好，今后你反倒是解放了，可以肆无忌惮吃喝玩乐，女人想要几个就要几个，也不用怕纪律部门查，这种日子不是更潇洒？”姜辉跟着安慰黎江坤。 黎江坤撇了撇嘴，没有回应姜辉的话，姜辉虽然手眼通天，在县里和市里都有不少关系，但姜辉终归不是体制中人，没办法切身体会到权力的滋味，所以黎江坤不想和姜辉争辩，而且他现在被开除公职，今后如果不想无所事事，那肯定是要找点什么事做，姜辉在县里头有很多生意，说不定他日后少不得需要仰仗对方，因此，黎江坤这会很明智地保持沉默。 这时，李清岩目光在黎江坤脸上转了转，又看了看一旁的姜辉，突地笑道，“姜总，你名下生意不少，但却缺少优秀的管理人员，我看小黎就很不错，你别看他没管理过企业，但我们组织里培养出来的优秀干部，肯定都差不了。” “对对，李书记，您不说这茬我都忘了，江坤老弟，我这宾馆正缺个人打理呢，你要是不嫌弃，就过来帮我管理这家宾馆，待遇的问题你放心，绝不会亏待了你。” 黎江坤闻言心头一动，他现在暂时没事干，来帮姜辉打理这家宾馆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比一般的打工强多了，回头要是有找到好的生意门路，再辞职也不迟。心里如此想着，黎江坤当即应了下来，道，“既然姜总看得起我，那我要是拒绝就不识抬举了。”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姜辉笑容满面地点头，他之所以这么大方，其实也是看中黎江坤这个人，宾馆有一些灰色生意，平常需要打点相关部门的人，而黎江坤在体制里干了那么多年，又熟悉那很多部门的人，让黎江坤来帮他打理宾馆简直是再合适不过，黎江坤可以充分发挥他以往在体制里的人脉，而自己亦能少操心。 一旁，李清岩见黎江坤的去处有了着落，心里悄然松了口气，这次他没能保住黎江坤，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而黎江坤平时又没少孝敬他，李清岩还真怕黎江坤回头找他闹腾，眼下将黎江坤安置好了，李清岩心里的一块石头亦是落地。 黎江坤答应来姜辉这边做事，也不好再苦大仇深哭丧着一张脸，接下来喝酒的气氛反倒是起来了，三人都没少喝，一直到九点多，这顿饭才散场。 李清岩坐车回家，黎江坤则是走路，他家里离这不远，晚上他就是走路过来宾馆的。 脑袋喝得晕晕的，黎江坤沿着马路无精打采走着，想着自己之前是县检的二把手，正科级干部，姜辉看到他也要客气地喊一声黎检，如今却要到姜辉手下做事，黎江坤不免叹了口气，充满了失落感。 清凉的晚风吹来，黎江坤感觉晕晕的脑袋舒服了不少，默默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黎江坤往前走了一小段，不经意间看到前头的一个人影时，猛地愣住，一下清醒过来，那不是乔梁吗？ 只见乔梁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两人举止似乎还有些亲近。 黎江坤微微一怔，眼珠子转了转，悄然跟了上去…… 第1875章 回不去的从前 乔梁和姜秀秀沿着街道散步，两人吃完饭后，姜秀秀提议走一走，乔梁想着饭后散散步也挺好，就没有拒绝。 这一走，不知不觉就走了小半个小时，两人从饭店已经快走到乔梁租住的宿舍了。 时间已经不早，但姜秀秀并没有急着回去的意思，又走了几分钟，姜秀秀往前看了看，道，“乔哥，快到你宿舍了，去你宿舍坐坐吧。” “好啊。”乔梁没多想，答应下来。 见乔梁答应，姜秀秀脸上带着莫名的慰色，她晚上故意和乔梁喝了不少酒，甚至还把乔梁灌得微醉，她内心深处是期待着能和乔梁发生点什么的。 有时候，姜秀秀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女人，当初是她自己要选择回归家庭的，但如今当乔梁真的只和她保持朋友关系，不越雷池一步时，姜秀秀心里又充满了失落感。 两人走到乔梁的宿舍，并没有注意到后边有一个尾巴跟着。 黎江坤一直默默跟随着两人到了乔梁租住的宿舍楼下，直至两人上楼，黎江坤才停住，不敢再跟上楼，生怕被两人发现。 刚刚，黎江坤已经认出和乔梁走在一起的女人是谁，赫然是县纪检的副书记姜秀秀，因为平常两个部门经常有一些工作上的接触，所以黎江坤是认得姜秀秀的，刚刚看到乔梁和姜秀秀在街上散步时，黎江坤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一直尾随着两人。 此刻看到两人上楼，黎江坤又是兴奋又是着急，兴奋的是他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乔梁和姜秀秀之间的什么秘密，两人很可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着急的是他这会没办法再跟上去，拿不到实质性的证据。 乔梁宿舍，乔梁打开灯，给自己和姜秀秀倒了一杯水，看了下时间，乔梁道，“秀秀，你这么晚不回去，家里孩子不会闹？” “不会，我妈帮忙带孩子，平时孩子跟着我妈时间比较多，反倒是跟我不怎么亲。”姜秀秀苦笑。 “是吗？那说明你陪孩子的时间不够多，以后还是得多花点时间陪陪孩子。”乔梁道。 “工作与家庭有时候很难兼顾，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在纪律部门工作的，有时候办案，几天都不能和家里人联系。”姜秀秀无奈摇头。 “倒也是。”乔梁颇有感触点头，他能体会姜秀秀一个女性在职场工作的不易。 两人聊了几句，姜秀秀不动声色地看了乔梁一眼，道，“乔哥，你有没有觉得屋里很热？” “还好吧。”乔梁愣了一下，旋即道，“我忘了开空调了，稍等，我打开客厅的空调。” 乔梁走去找遥控器，他住的这一层在三楼，而这栋楼总共有六层，三楼其实蛮凉快的，至少乔梁很少会觉得热。 “不知道是不是晚上酒喝多了，我感觉有点热。”姜秀秀说着脱下自己穿在外面的西装小外套，里头只剩下一件薄薄的白色小背心。 乔梁刚找到遥控打开空调，抬起头一看时，倏地一愣，只见姜秀秀惹火的身材就暴露在自己跟前。 乔梁不由感受到心头的躁动，转过头道，“秀秀，我已经开空调了，你把衣服穿上，不然等下容易着凉。” 姜秀秀一直在观察着乔梁的反应，听到乔梁这句话，姜秀秀如坠冰窖，眼里是无法掩饰的失望，自己都做到这份上了，难道乔梁一点都不心动？ 姜秀秀默默穿上衣服，眼下的举动，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再让她更进一步，姜秀秀的脸皮还没那么厚。 心里充满了浓浓的失落，姜秀秀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意识到自己和乔梁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乔梁现在是真的只把她当朋友，反倒是她，心里还一直没有斩断那丝念想。 “乔縣長，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姜秀秀站起来低着头往外走，她不想让乔梁看到她的情绪，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眼泪流下来。 “秀秀，那你慢点，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乔梁送姜秀秀走到门口，目送着姜秀秀匆匆的背影，乔梁无声叹了口气，他不是看不出姜秀秀的想法，而他，心里头同样有着一股冲动，但乔梁最终还是忍住了，姜秀秀既然已经选择回归家庭，那他希望两人的关系能够单纯些。 楼下，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黎江坤看到姜秀秀下楼，一下怔住，抬手看了看时间，尼玛，这么快？难道乔梁是个快枪手？ 黎江坤胡思乱想着，他下意识笃定乔梁和姜秀秀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 看着姜秀秀离去后，黎江坤回头又看了看楼上，眼珠一转，心里有了想法…… 次日，乔梁像往常一样上班。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黎江坤再次出现在了乔梁所住的小区，他已经打听到乔梁住在哪一层，今天，黎江坤专门和房产中介一起过来，打算看房子，因为有一套在乔梁对面楼栋并且在同一层的房子要出租，黎江坤从中介那了解到后，立刻就要求过来看房子。 房子在三楼，和乔梁所住的那一套面对面相对着，中介拿着钥匙打开门之后，黎江坤在屋里和阳台转了一圈后，眼里露出喜色，二话不说就对中介道，“这一套我租了，咱们现在就签合同。” 中介没想到碰到这么一个爽快的客户，笑得合不拢嘴，当场和房东联系后，双方在当天上午就签了合同。 黎江坤也不管房租贵不贵，直接付了半年的租金，从中介那拿了钥匙。 当屋里只剩下黎江坤一人时，黎江坤神色兴奋，第一时间就走到了主卧室，主卧室正对着乔梁那一套，黎江坤心里盘算着如果在主卧室架个望远镜，那几乎能观察到乔梁在屋内的一举一动，当然，前提是乔梁没有拉窗帘。 心里想着，黎江坤不自觉露出笑容，正所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只要他一直盯着乔梁，一定能抓到乔梁的把柄。 “下次那个姜秀秀要是再过来，说不定就能让我拍到……”黎江坤脑海里闪过那刺激的画面，兴奋地握了握拳头，仿佛已经抓到了乔梁的把柄。 县大院。 乔梁正在办公室里和副縣長赵杰出谈论着工作，乔梁打算让赵杰出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如今这事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 原本这事是要经过苗培龙点头的，但因为苗培龙对开发区不重视，觉得开发区根本就搞不起来，所以对于谁担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苗培龙一点都不在意，因此，只要乔梁这边同意，这事基本上也就成了。 相关的任命文件很快就出来，此刻，乔梁和赵杰出谈论的是开发区接下来的重点工作，乔梁的目标是要打造一个藤铁工艺产业园，所以在和赵杰出交流时，乔梁明显偏向于这方面，希望赵杰出在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后，要做好相关的配套服务工作，着重推动藤铁工艺产业园的发展。 “招商局那边已经在跟行业内的龙头企业接洽，目前已经有一定的进展，而咱们县里边目前要做的，除了做好开发区的相关配套建设，另一个重点工作就是动员企业搬迁入驻。”乔梁说着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赵杰出，“这是我让相关部门统计出来的全县范围内的滕铁工艺企业，大大小小有一百多家。” 赵杰出一听，颇有些惊讶，“县里边竟然有这么多滕铁工艺企业？” “可不是。”乔梁呵呵一笑，“哪怕是你这个干了几年的副縣長也没想到县里边的滕铁工艺企业这么多吧？” “确实，我之前没分管这一块，还真不了解。”赵杰出点了点头。 “别说你不了解，我看就是分管的副縣長也不了解。”乔梁撇撇嘴。 赵杰出闻言，笑了笑，这话他不好接腔。 乔梁也没想在这上面较真，继续道，“这一百多家滕铁工艺企业还没包括那些上下游的相关企业，如果把整条产业链的企业都算进去，那足足有几百家，当然了，这里头有不少类似于家庭小作坊的那种，算不上规模，但也恰恰说明咱们松北有不少人依附在这个产业上赚口饭吃，所以啊，咱们县里边如果主动作为，在政策和资金上给予适当的扶持和引导，松北县的滕铁工艺产业是大有可为的。” 赵杰出听着乔梁的话，默默地点头，他能感受到乔梁想要干一份事业的雄心，这让赵杰出心里的激情也跟着澎湃起来，但凡有点追求的，谁不想干一番事业？比起苗培龙，乔梁显然更有想法，工作也更加细致，而且敢想敢干，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或许乔梁真能开创松北发展的新局面。 赵杰出心里想着，更坚定了跟着乔梁干的决心。 第1876章 不对劲 乔梁和赵杰出谈完工作已经临近中午，两人一起在县大院食堂吃了午饭，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两天，这一日，县一中百年校庆庆典开幕式如期举行，从县一中走出去的众多知名校友，很多都专程赶回来参加母校的百年庆典，其中包括不少达官显贵，尤以那位在京城某部担任副职的级别最高。 市里边，骆飞和市长郭兴安也特地来到松北，参加一中百年校庆的开幕式。 市里的一二把手都来了，乔梁和苗培龙等松北县的主要领导无疑都要陪同参加。 这一日，松北县一中可谓是群星荟萃，即便是乔梁作为松北县的縣長，也只能在台上第二排就坐，因为来的重量级人物太多了，乔梁都没资格坐在第一排。 热热闹闹的开幕式庆典结束，接下来还有一系列校庆活动，不少校友都留下来参加，而那位专程赶来的某部副职，因为行程安排太紧凑，在参加完开幕式后，匆忙参观了一下学校，随即返回京城。随着那位部副职回去，市里边的领导也都离开，市长郭兴安连午饭都没留下来吃，第一时间就回市里了，因为郭兴安还有其他工作安排。 反倒是骆飞留了下来。 骆飞之所以会留下，是因为接下来的一天，骆飞的行程安排都在松北，他会在松北进行一天的考察活动。 骆飞考察了松北县的柳冮乡，这是松北县第一个整体实现脱贫并且全镇达到小康水平的乡镇，在今年初的全省扶贫工作表彰大会上，柳冮乡被作为脱贫致富的典型，在大会上被省里点名表扬，并且授予‘脱贫致富模范乡’的牌匾，是江州市唯一一个获此殊荣的乡镇，因此，市里上上下下也都给予了高度肯定，骆飞这次行程安排，除了参加县一中的校庆开幕式外，就是专程到柳冮乡考察。 柳冮乡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好的成绩，原因就在于乡里因地制宜，结合柳冮乡的实际，发展特色中药材种植产业，让全乡实现了脱贫致富。 骆飞在考察时，自然少不了肯定县里的工作，苗培龙身为松北县的一把手，被骆飞着重提出来表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骆飞这是要给苗培龙造势，而对乔梁，骆飞则是只字不提。 这一整天，苗培龙可以说是大出风头，因为骆飞在讲话中，特意提到了柳冮乡是在苗培龙主持松北县工作时实现脱贫致富的，这一切都离不开县里边的正确领导，同时，骆飞也提到了松北县近日成功引进的国际汽车城项目，这又是松北县近几年来引入的最大的一个外资项目，哪怕是放到全市范围来看，这个项目也是极为难得的，因为这是外资项目，即便是市里都十分重视。 听着骆飞从头到尾对苗培龙的肯定和表扬，从始至终都在一旁陪同考察的乔梁一直表现得十分平静，没有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乔梁心里很清楚，骆飞原本就讨厌他，又怎么可能表扬他呢，没当众批评自己就算是烧高香了。 骆飞在松北县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返回市里。 直至骆飞离开，乔梁才暗暗松了口气，因为和骆飞不对付，乔梁陪在骆飞身边时其实是很不自在的，偏偏还得一直摆着笑脸。 上午，送走了骆飞，乔梁在办公室里处理昨天积压的文件，快11点时，秘书傅明海走了进来，跟乔梁汇报道，“乔縣長，您让我盯着的那几个外商，好像有点反常。” “是吗？哪里反常了？”乔梁眼神一亮，停下了手中的事，原来前几天乔梁虽然从傅明海查到的资料看不出那几名外商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但乔梁还是不放心，让傅明海继续留意那几名外商的一举一动。 “今天我从工商部门那边查到了一个最新情况，外商注册的这个铃田投资公司，刚刚抽走了五千万的注册资金。”傅明海说道。 “什么？”乔梁听得一愣，下意识道，“这是抽逃注册资本？” “应该不算。”傅明海摇了摇头，“我查了下情况，他们抽走的注册资金，名义上是用于公司的日常经营运作，不算抽逃注册资本。” “可我怎么感觉怪怪的呢。”乔梁挑了挑眉头。 “是有点奇怪。”傅明海点了点头，又道，“还有一个情况，他们从县里边获得的那块地皮，目前正办理抵押借贷手续，要从银行借贷五个亿出来。” “贷五个亿？”乔梁又是一惊，特么的，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都还没见多少动静呢，又是抽走注册资本，又是要用县里给他们的便宜地皮从银行借贷巨额资金，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心里的想法一闪而过，乔梁急忙问道，“银行批了没有？” “这没那么快，银行贷款也是要走流程的，更别说还是好几个亿的贷款，但就我了解，这个贷款最后应该是会批的，毕竟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已经被列为市、县两级重点项目，有咱们县里背书，又有地皮作抵押，银行大概率是会批的。”傅明海说道。 乔梁一听，眉头皱得老高，沉思片刻，乔梁站起来道，“小傅，走，咱们去项目工地看看。” 乔梁说走就走，和傅明海两个人，轻车简从前往国际汽车城项目工地。 因为这个项目才签约没多久，所以项目工地目前还是一片荒草，不过已经用围挡围了起来，而且围挡上都是制作得十分精美的国际汽车城的项目宣传图。 工地内部倒是已经有机械在作业，几台挖掘机正在开挖地基，轰隆隆的声音传了出来。 看着工地内的情况，乔梁神色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块地皮位置其实不错的，如果当成住宅用地拍卖，是能拍出不少钱的，但县里为了引入这个所谓的国际汽车城项目，把这块颇为优质的地块半卖半送给了对方，价格十分便宜，当然，地皮的性质是工业用地。 良久，乔梁道，“小傅，你说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靠谱吗？” “这……”傅明海迟疑了一下，愣是不敢回答，因为这个项目涉及到了苗培龙，是苗培龙亲自引进的大项目，而且昨天市里的一把手骆飞在松北县视察时，也提到了这个项目，还表扬了一下，这要是项目有问题，回头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怎么，不敢说？”乔梁转头看了傅明海一眼。 “乔縣長，我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傅明海挠了挠头，“单从现在查到的情况，我是觉得有点怪怪的，但要说这个项目有问题，我觉得证据也不够。” 乔梁没说话，傅明海的话并没错，而他之所以疑心这么大，是因为那天在山上听到了那几名所谓的外商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口音还是岭南那边的，根本不像外国人，所以乔梁才会质疑那几个外商的身份，而当心里开始起疑后，但凡有一点点不对劲，无疑都会扩大乔梁心里的怀疑，这其实也是人的一种心理惯性。 “小傅，你说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最后要真的是一个诈骗团伙精心设计的局，咱们松北县岂不是成了笑话？”乔梁幽幽道。 “这……这应该不大可能吧。”傅明海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从乔梁口中听到这是一个诈骗项目，着实吓得不轻。 “不可能是最好，凡事就怕万一啊。”乔梁神色凝重，道，“小傅，待会回去，你马上跟银行那边联系，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批那笔贷款，就说是我的意思。” “好。”傅明海闻言点了点头。 乔梁和傅明海在工地看了一会，旋即返回县大院，回到办公室后，乔梁越想越觉得不踏实，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和苗培龙沟通一下，在给苗培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后，乔梁来到了苗培龙办公室。 电话里乔梁没说是什么事，所以乔梁过来后，苗培龙不冷不热地看着乔梁，淡淡道，“乔縣長，什么事？” “苗书记，关于那个国际汽车城项目，我还是想跟您谈一谈。”乔梁说道。 “那个汽车城项目又怎么了？”苗培龙眼睛睁得老大，神色不善地盯着乔梁。 “我还是觉得那几个外商有点问题。”乔梁平静地苗培龙对视着。 苗培龙一听，心里暗道了一声果然，乔梁还在怀疑这个。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苗培龙心里的怒火一下窜了起来，直呼乔梁的姓名，怒道，“乔梁，你是没完没了了是吗？” “苗书记，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并没有任何针对性。”乔梁皱眉道。 “好，那你倒是说说，你又有什么根据，别说你又听到了那几个外商说汉语。”苗培龙冷笑。 看到苗培龙的反应，乔梁眉头紧拧，苗培龙对他有很大的偏见，两人的沟通委实有些困难。 第1877章 上升机会 乔梁平复了下心情，道，“苗书记，我希望咱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工作，不要掺杂个人情感。” 对乔梁的话，苗培龙并不买账，冷哼一声，“乔縣長，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别在我这里惺惺作态。” “苗书记，今天我刚刚了解到一个新情况，外商注册的铃田投资公司，刚抽走了五千万的注册资金。”乔梁静静地看着苗培龙。 苗培龙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竟有这事？苗培龙并没有让人时刻關注那几个外商的一举一动，所以苗培龙并不知道这个最新的情况，此时听到乔梁说起，苗培龙心里也生出了几分狐疑，不过苗培龙嘴上依然强硬道，“那又如何？法律并没有规定公司不能使用注册资金。” “嗯，苗书记说的倒也没错。”乔梁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但如果这家企业真的是实力雄厚的跨国大公司，苗书记不觉得他们的做法有些反常吗？而且我还了解到一个情况，这家公司如今正以我们给他们的那块地皮作抵押，要向银行申请五个亿的贷款。” “是吗？”苗培龙目光一凝，这个情况还真得重视，只不过苗培龙心里刚冒出这个想法，很快就压了下去，这是他亲自拉来的大项目，绝不能在乔梁面前露出一丁点自我否定的念头。 心里如此想着，苗培龙淡淡道，“乔縣長，这能说明什么？越是大公司，越依赖于资本运作，现在很多公司不都是这样操作吗？地皮抵押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能一听到点什么就捕风捉影疑神疑鬼，我看你心里就是见不得咱们松北好，难得咱们松北引入这样一个外资大项目，你却怀疑这怀疑那。” “苗书记，你要这样想，那我也没办法，反正我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希望苗书记能重视。”乔梁神色冷峻，站起身道，“正是因为我比谁都希望松北好，所以我才会重视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如果项目没问题，那自是最好不过，如果真有问题，责任也不在我身上，你说*那个心干嘛？” 乔梁说完，也不再和苗培龙斗嘴，转身离开。 看着乔梁离去的身影，苗培龙脸色阴沉下来，不得不说，乔梁刚刚最后那句话对苗培龙有所触动，因为乔梁说的没错，这个项目是他苗培龙引进的，如果项目真的出了问题，的确跟乔梁没关系，反倒是他苗培龙的责任，所以乔梁委实没必要操这个心。 “难道说乔梁真的是出于一片公心，是我误会了他？”苗培龙心里默默想着，这会他有点拿不准了。 沉思片刻，苗培龙将秘书丁铭喊了进来。 “小丁，你再去了解一下那个铃田投资公司的情况。”苗培龙吩咐着丁铭，将乔梁刚刚提到的两点都跟丁铭交代了起来，让丁铭着重去了解。 吩咐完丁铭后，苗培龙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他虽然屡屡斥责乔梁，并对乔梁质疑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表现出了极为愤怒的姿态，但他心里头其实也是害怕这个项目真有问题的，尤其是昨天骆飞在松北县视察，又特意点到了这个项目，让他大出风头，苗培龙心里就更不能容许这个项目有问题，否则到时候他就要沦为所有人的笑柄，到时连他所幻想的政绩都会化为乌有，更别说将来想要提拔了。 乔梁回到办公室后，心里憋着一股气，苗培龙对他有极深的成见，以至于两人都没办法好好沟通。 算了，反正做了自己该做的，至于苗培龙能不能听进去，那是苗培龙的事。乔梁心里默默想着，同时打算继续盯紧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乔梁晚上在办公室里忙到八点多才回到宿舍，对于没有家室的乔梁来说，回到宿舍是孤零零一个人，有时候还不如在办公室里工作来得充实。 坐在客厅沙发上，乔梁不由想到了自己的感情问题，暗暗叹了口气，上周回家，乔梁和爸妈吃饭的时候，是能感受到爸妈渴望他再娶一个的那种迫切心情的，二老虽然没有明着催他，但心里头其实暗自着急，乔梁也能理解爸妈的心情，他是家里的独子，爸妈早就想抱孙子了，可惜他当时和章梅没有生育，而今他和章梅离婚了，二老想抱孙子的想法一下也变得遥遥无期，两人现在最殷切的期望恐怕就是他再娶一个，只有先结婚了，后面抱孙子的想法才有着落。 一想到终身大事，乔梁脑海里情不自禁闪过叶心仪和吕倩等人的身影，他虽然一直在逃避感情，但在某些夜深人静的时候，乔梁也会想，如果让他在几女中选择一个作为未来的婚姻伴侣，他又会选择谁呢？这道选择题，其实对乔梁来说，还真的很难，因为他难以做出选择，更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 唉，剪不断理还乱。乔梁叹了口气，这句话用来形容他的感情问题真的是再贴切不过。 乔梁并没有发觉，他坐在沙发上时，在房子的对面，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盯着他。 晚上，黎江坤吃完晚饭就早早来到了租住在乔梁对面的这处房子。 房子里黑乎乎的，黎江坤没有开灯，而是静*在椅子上玩手机，直至看到对面乔梁那屋的灯光亮起来后，黎江坤才神色一振，立刻来到阳台，悄悄蹲了下来，从他提早架好的一台望远镜里观察着乔梁的一举一动，不过看到只有乔梁一人时，黎江坤有些失望。 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抓到乔梁的把柄。黎江坤咬了咬牙，给自己打气，他觉得自己沦落到今天这地步，跟乔梁有很大关系，所以，带着复仇的心理，他想抓到乔梁的把柄。 乔梁不知道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见是老三打过来的，乔梁微微一愣，很快猜到了老三是因为什么事给他打电话。 接起电话，就听老三道，“老五，后天周六的同学聚会，可得记得来啊。” “我忘了，也没空去。”乔梁咧嘴一笑，故意逗弄老三。 “特么的，你敢不来，我明天就杀到松北，赖在你办公室不走，直到你答应。”老三恼道。 “行了行了，瞧把你急的，我都说了，别人的面子我可以不给，你老三的面子我肯定给。”乔梁笑道，想着后天好像没啥重要安排，乔梁自然不会不给老三这个面子，而且大学毕业十年了，同学们还真的没有聚过，这次难得老三和班长徐鸿超能把同学聚会搞起来，乔梁也是希望能去见一见曾经的大学同学的，十年弹指一挥间，但却物是人非，也不知道同学们如今都过得如何。 “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话要算数，后天你要不来，咱俩绝交。”老三笑道。 “放心吧，说去就去，我在你心目中难道那么不讲信用不成？”乔梁笑道。 “谁知道呢，你如今可是乔大縣長了，也不知道我这个穷酸同学还有没有在你心里呢。”老三戏谑道。 “滚。”乔梁笑骂，老三是他唯一的铁哥们，乔梁比谁都重视这个朋友。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而后就挂了电话，乔梁想了想明后天的安排，决定明晚就直接去市里，先请冯运明吃个饭，后天正好参加同学聚会。 次日，白天忙活完，傍晚，乔梁就坐车前往市里，他中午的时候已经提前给冯运明打了电话，约了晚上一起吃饭，不过除了冯运明外，乔梁临时又想到张海涛，也给张海涛打了个电话，眼下张海涛是个大闲人，对于乔梁请客，张海涛很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乔梁来到饭店时，冯运明和张海涛都还没到，乔梁便先行点了菜。 不多时，包厢外面响起脚步声，乔梁站起身，推门而入的是冯运明。 “小乔，今晚不会又是只有咱俩吃饭吧？”冯运明的目光在包厢里转了一圈，看着乔梁笑道。 “我还请了张副主任。”乔梁笑道。 “那还好，我还说如果只有咱们两人，这顿饭我可不敢吃了，免得回头你又给我整个难题出来。”冯运明笑呵呵道。 “冯部長，您这么说可不对，这次市里公开选拔干部，我看很多人可都是拍手叫好，尤其是底下的干部，难得有这样的上升机会，人家可都夸你这个组织部長呢。”乔梁笑道。 “你呀，少给我戴高帽子。”冯运明点了点乔梁，眼里却满是笑意，他这个组织部長，说到底也是想干点事的，这次公开选拔的文件一发出来，冯运明得到的反馈很不错，这也让冯运明心情大好，他这几天还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在干部选拔机制上尝试做点改革，给更多的年轻干部进步创造机会。 第1878章 章梅走了！ 乔梁和冯运明说着话，门外又响起脚步声，推门而入的是张海涛。 冯运明一看到对方，立刻笑着招手，“海涛兄，你可来了。” 乔梁也忙跟张海涛打招呼。 张海涛微笑着和乔梁点头致意，转而对冯运明道，“好你个老冯，太不够仗义了，来了也不顺路去捎我。” “海涛兄，这你可误会我了，我是直接从单位来的，没有回家。”冯运明笑着解释，原来他家和张海涛的家离得不远，每天出门，基本上都会经过张海涛的家，所以张海涛才会这么说。 两人说笑了一下，随即入座，乔梁也开始喊服务员上菜，而后走到张海涛身边坐下，一边又不动声色打量了张海涛几眼，见张海涛精神起色不错，乔梁暗暗佩服，像张海涛这样提前二线却还能保持这么乐观心态的，无疑很难得，扪心自问，要是换成自己，绝对做不到像张海涛这么洒脱。 “海涛兄，你最近又发福了嘛。”冯运明这时候打趣道。 “我大闲人一个，每天也不用操心太多事，自然就心宽体胖了。”张海涛笑眯眯道。 “看你这么清闲，我都嫉妒了，不行，我得给你找点事做。”冯运明故意装出一脸不忿的样子，“最近市里要公开选拔一批干部，想必你也知道，我看面试的时候，你也来当考官。” “我合适吗？”张海涛愣了一下，随即笑问。 “怎么不合适？你干过副市长，又干过秘书长，我看没人比你更合适。”冯运明道。 “对啊，张主任，我觉得您再合适不过。”乔梁也笑着帮腔。 “行，反正我大闲人一个，你让我去，我就厚着脸皮去。”张海涛笑道，找点事儿干也不错。 乔梁见张海涛答应下来，心里没来由高兴起来，张海涛到时候要是也去当面试的考官，那他想让姜秀秀竞选上的希望就又大了一分。 心里想着，乔梁转头看向冯运明，“冯部長，到时候您应该是面试的主考官吧？” “嗯，没错。”冯运明点了点头。 听到冯运明肯定的回答，乔梁立刻道，“冯部長，那到时候姜秀秀的事，还得拜托您了。” 接着，当着张海涛的面，乔梁将姜秀秀的事说了一下。 冯运明听完立刻就有了印象，之前乔梁还是因为姜秀秀，才建议他由市里公开选拔，想要帮姜秀秀当上松北县检的一把手，此刻乔梁再次提这个姜秀秀，冯运明第一时间就想了起来。 冯运明这会没急着回答乔梁，一旁的张海涛却是已经先出声，半开玩笑地批评乔梁道，“小乔，你这就不对了，市里公开选拔干部，讲究的就是公平公正，你却带头在冯部長这里走后门，我看你这觉悟有待提高。” “张主任批评得对，但这事实则是有隐情。”乔梁苦笑，将松北县的详细情况跟张海涛介绍起来…… 张海涛听完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朝冯运明投去一个探询的眼神，见冯运明肯定点头，张海涛明白过来，原来里头还有这么一层原因，换句话说，这次市里公开选拔干部，竟然还是因乔梁而起。 “小乔，没想到你在松北的工作这么不容易。”张海涛感慨道。 “苗书记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对我个人有很深的成见，导致我很多工作不好做。”乔梁无奈道。 “很正常，咱们体制里就是这样，一把手拥有绝对的权威，跟一把手搞不好关系，那工作就很难开展。”张海涛深有感触地点点头，接着又道，“苗这个人，人品不咋的。” 张海涛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对苗培龙的印象很不好，当初安哲还在任时，苗培龙十分积极地想要贴紧安哲，后来安哲调走了，苗培龙立刻就见风使舵投向了骆飞的阵营，因此张海涛对苗培龙十分反感，但有时候张海涛也不得不承认，像苗培龙这样的人，反而在体制里更能够吃得开。 “行了，咱们言归正传。”冯运明笑呵呵敲了敲桌子，“小乔，你要我们照顾姜秀秀，也不是不行，但关键是这个姜秀秀得能走到面试这一关，她要是连笔试都过不了，那我们想照顾也照顾不了的。” “冯部長，这一点您放心，我相信姜秀秀肯定是能通过笔试的，要是她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我可没脸在二位领导面前推荐她。”乔梁笑着给姜秀秀打包票，接着又道，“冯部長，张主任，二位领导绝对可以放心，我推荐姜秀秀虽然是出于私心，但这并不能抹杀姜秀秀的个人能力，她绝对是个优秀的干部，而且她长期在纪检一线工作，我相信她一定能胜任县检一把手的职位。” “嗯，真要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们适当照顾一下这个姜秀秀也未尝不可。”冯运明淡淡笑道，其实照顾姜秀秀是其次，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支持乔梁的工作，这才是冯运明答应地这么爽快的原因。 张海涛没有说话，不过他的态度显然也是默认了冯运明的话。 三人有说有笑地边吃边聊，一直到八点多饭局才结束，乔梁送冯运明和张海涛离开后，看了下时间，坐车返回他在市里租住的公寓。 走进公寓小区，乔梁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邵冰雨的房间，见邵冰雨的房间亮着灯，乔梁哼着小曲儿上了楼，直接来到了邵冰雨这。 邵冰雨打开门见到乔梁，不由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只准你去松北找我，就不许我回市里找你啊。”乔梁咧嘴一笑。 邵冰雨冷艳的脸上浮起一朵红霞，侧身让乔梁进来，随即快速关上门。 “冰雨，你应该多笑笑，别老是冷冰冰绷着一张脸，你要是脸上多些笑容，不知要迷倒多少男人。”乔梁道。 “你希望我招蜂引蝶吗？”邵冰雨没好气地看了乔梁一眼。 “得，当我没说。”乔梁又咧咧嘴，接着就伸手抱住了邵冰雨，暖香在怀，乔梁忍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邵冰雨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第二天，乔梁睡到日上三竿，直至被电话吵醒。 电话是老三打来的，乔梁接起电话，就听老三道，“老五，你到底来了没有，怎么还没看到你的身影？” “待会就去，你着啥急，答应你去，肯定不会骗你。”乔梁说话还有些迷糊，昨晚和邵冰雨折腾到半夜，乔梁这会感觉腰还酸软着。 “你丫的不会还在睡觉吧？快点起来，赶紧来酒店。”老三听到乔梁迷糊的声音，笑骂道。 “知道了，待会就去。”乔梁说完挂了电话，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发现一旁没人，乔梁这才清醒了起来，屋里早就没了邵冰雨的身影。 乔梁起床，看到旁边的桌子上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部里有点事，我得去加班，锅里有我煮的鸡蛋面，自己热一下。 毫无疑问，这张纸条是邵冰雨留的，乔梁看到这张纸条后，突然有些恍惚，油然体会到一种家的温暖，他和章梅结婚几年，吃过的章梅做的早餐屈指可数。 以后谁要是娶了邵冰雨这个女人，或许会很幸福。乔梁默默想着。 发了一会呆，乔梁去卫生间洗漱，吃完早餐后，乔梁就前往开元大酒店。 这次的同学聚会安排在开元大酒店举行，而来参加聚会的同学，则是每个人提前先交一千块的费用，因为开元大酒店是市里有名的五星级酒店，所以每人一千块的费用，初步预估是不够的，但班里有个土豪直接撂了话，不够的钱由他全包了，其余人也都高兴不已。 乔梁的一千块是老三代交的，他要转给老三，老三却是不收，乔梁也就没跟老三推来推去的，以两人的友情，较真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一点意义都没有。 就在乔梁前往开元大酒店时，江州市精神病院，上午过来上班的李姐，像往常一样进入章梅的病房，看到章梅的病房空空如也时，李姐起先还很淡定，以为章梅在卫生间，直至走到卫生间，发现里头也没人时，李姐这才慌了起来。 李姐着急忙慌地冲到外面的走廊，询问护士有没有看到章梅，结果护士回答没有，李姐一下又惊又怕，赶紧在精神病院里找了起来，上上下下都找遍了，都没发现章梅的身影。 这时，李姐猛地想起院里有监控，急急忙忙来到监控室。 看着保安回放的监控视频，李姐突然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看到，章梅的身影在精神病院后门处消失了。 章梅走了！ 章梅离开了精神病院！ 怎么搞的？怎么回事？ 李姐瞬间懵了，半天没回过神，接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哆哆嗦嗦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第1879章 章梅在这里 李姐这电话是打给楚恒的。 市大院，常务副市长办公室，楚恒接到李姐的电话，听说章梅不见了，浑身一震。 短暂的愣神后，楚恒立刻询问李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接着快速下楼，坐车赶往精神病院。 来到精神病院后，楚恒脸色铁青，刚刚从李姐的电话里，楚恒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昨晚李姐擅自回家，没有和章梅呆在一起，才导致章梅失踪的，平时，李姐每周日有一天休息时间，那天则会有个临时护工来代替李姐，而昨晚是周五，并不是李姐的休息时间，但李姐却是偷偷回家，也没跟楚恒打招呼。 李姐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楚恒到来后，李姐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站在一边。 楚恒先是来到监控室，看到章梅确实是从后门离开后，楚恒目光阴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并没有训斥李姐，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时候训斥李姐并没什么意义，楚恒是个很理智的人，他不会做无用功。 “她最近这段时间有什么反常吗？”楚恒看了李姐一眼，沉声问道。 “没有。”李姐摇着头小声道。 “你确定没有？”楚恒盯着李姐，神色严厉。 “楚先生，真的没有，我每天和她在一起，真没发现她有什么反常，她还是和之前一样，每天都浑浑噩噩的，有时候还老是傻笑，也没啥变化。”李姐肯定地说道，平时很少看电视也不關注新闻的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楚恒的真正身份，只知道楚恒让她盯着章梅，有谁来看了章梅，又或者章梅有什么变化，她都得第一时间跟楚恒汇报。 听到李姐的话，楚恒脸色稍缓，沉思片刻，示意李姐走近一点，低声同李姐交代起来。 李姐一边听一边点头，在楚恒交代完后，李姐拿出手机，以失踪的理由打电话报警。 在李姐打电话报警后，楚恒又隔了十多分钟，才给乔梁打了过去。 电话这头，乔梁刚要到开元大酒店，看到楚恒打来的电话，乔梁愣了一下，疑惑地接了起来。 “小乔，梅子失踪了，她有去找你吗？”楚恒开门见山道。 “什么？”乔梁大吃一惊，“章梅失踪了？” “对啊，今天周六，我想着没什么事，就来精神病院看看她，这才从照顾梅子的那个李姐口中得知她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呢。”乔梁呆住，很快回过神来，着急地问道，“楚哥，章梅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我刚调了下精神病院的监控，章梅差不多是昨晚12点后走失的，她自己从精神病院的后门离开，不知道去哪了。”楚恒声音带着几分焦急，“我还以为她可能去找你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连我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来找我？”乔梁又急又怒，急的是章梅竟然不见了，怒的是这么大的事，李姐竟然到现在都没打电话通知他。 “楚哥，你现在还在精神病院吗？我马上过去。”乔梁说着对开车的司机道，“师傅，不去开元大酒店了，去精神病院。” 吩咐完司机，乔梁又问了楚恒几句，通过楚恒的口，乔梁才得知事情的原委，原来昨晚是由于李姐擅自回家，导致没人照看章梅，章梅才走失的。 车子到达精神病院，乔梁一到楼上的病房，就看到楚恒和李姐站在病房门口，乔梁快步走过去，颇有些生气地看着李姐，质问道，“李姐，章梅不见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通知我？” “对不起，乔先生，我一下子着急坏了，只顾着报警，忘了通知您。”李姐一脸紧张地解释着。 乔梁看了李姐一眼，知道这会也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转而问道，“警方那边有消息了没有？” “还没有。”李姐摇头。 楚恒这时候道，“小乔，你也别着急，刚刚才报的警，警方不可能这么快有消息，不过我相信梅子应该没事，你别太担心。” “唉，她疯疯癫癫的，自己跑出去，谁知道会不会出点啥意外。”乔梁担忧道。 “应该不会的，就算她疯疯癫癫疯了，好歹也是个大活人，应该不会有事。”楚恒安慰乔梁，又看了李姐一眼，道，“倒是你，一点都不负责任，擅离职守，要是你一直和梅子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出这种事？小乔，我看应该把她解雇了，找个更有责任心的来照顾梅子。” 乔梁听到楚恒的话，微微愣了一下，颇有深意地看了楚恒一眼，楚恒这是怕他怀疑李姐，所以主动试试探？ 脑袋急速转动着，乔梁道，“楚哥，当务之急是先把章梅找回来，至于李姐，她毕竟已经照顾章梅挺久了，之前她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再换个人，也未必会比她做的更好，我相信经过这次，李姐以后也不敢再擅自回家了。” “嗯，你说的没错，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人找回来。”楚恒点点头，想了想，又道，“这样吧，我跟警方打个招呼，那样他们才会重视一点，也许很快就会有消息。” “好好。”乔梁忙不迭点头，楚恒愿意出面，自然是最好不过。 接下来，楚恒给警方打了电话，两人在精神病院一起等着消息。 乔梁无疑是真的着急，不停地走来走去，他和章梅虽然没有感情了，但老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两年好歹也做了几年夫妻，乔梁一点也不希望章梅出事，何况眼下章梅疯了，成了一个可怜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乔梁委实不希望章梅再出什么意外。 “小乔，你别来回转悠了，转得我头都晕了。”楚恒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道。 “楚哥，我是担心章梅，你说她疯疯癫癫的，啥也不懂，能跑哪去呢。”乔梁一脸不安地说着。 “别担心了，警方那边已经在查了，很快会有结果的，现在到处都有监控，要查应该不难的，除非梅子从地球上蒸发了。”楚恒安慰道。 乔梁闻言点点头，这话倒是没错，警方查监控，应该很容易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两人说着话，这时，楚恒的手机响了起来，楚恒接起来一听，脸上一下露出喜色，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好好，这就过去。” 楚恒说完挂掉电话，转头对乔梁道，“小乔，有梅子的消息了，走，我们现在过去。” “真的？她人在哪？”乔梁神色一振。 “警方从监控里发现她在江北路那一带。”楚恒说道。 “江北路？”乔梁听到这话，身体一震，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章梅她…… 和楚恒匆忙上了车，抵达江北路后，便有一辆警方的车过来带路，带着两人的车子来到一个小区前，随即，警方的人走下车子道，“楚市长，我们通过监控发现那个叫章梅的女子进了这个小区，刚刚我们的人进入小区调查，调取了小区物业的监控，目前已经确认章梅进入了其中一栋楼。” 那名警员说着看了下手机里的信息，详细说了下章梅进入哪一栋哪一层。 楚恒听到答案，回头看着乔梁，愣愣道，“小乔，那不是你们的家吗？” “是啊。”乔梁呆愣楞点头，这个结果同样让他意外，但刚才在精神病院听到楚恒说警方的人发现章梅出现在江北路时，乔梁就隐隐有一种预感，想着章梅是不是回到他们原来的家了，没想到这个预感真的对了，章梅竟然真的回家了。 如此想着，乔梁心里一个激灵，难道章梅恢复神智了？ 想到这种可能，乔梁瞬间激动不已。 但乔梁随即又想到，一年前的那个暴风雨之夜，章梅从精神病院走失，也是回了家，只不过她当时没有进家，只是坐在家门口发呆。 难道这次章梅还是像上次那样坐在家门口？还是…… 乔梁顾不得多想，快步冲进了小区。 后头，楚恒看着乔梁的背影，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二话不说就跟上了乔梁。 乔梁急匆匆上楼，来到了自己和章梅曾经的家，因为他们的家已经很久没人来，门口有一层厚厚的灰尘，而这会，门口清晰地浮现出一双脚印。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乔梁看了之后，心里一震，章梅真的回家了？他们家的门锁是密码锁，章梅能开进去，说明她记起密码了，更进一步想，章梅恐怕真的恢复神智了，否则她怎么会记起家门的密码？ 乔梁又是激动又是高兴，一边输着密码一边喊道，“章梅，是不是你？你在屋里吗？” 乔梁喊话时，已经把门打开，走进客厅，乔梁一眼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人影，对方背对着他，后脑勺对着门口，但乔梁对章梅再熟悉不过，一眼就认出那就是章梅。 乔梁没有认错，走到沙发前，章梅的面孔映入眼帘，乔梁激动地看着对方，声音甚至有些颤抖，“章……章梅，你……你恢复了，是吗？” 乔梁身后，楚恒跟了进来，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章梅。 第1880章 多疑的楚恒 章梅呆呆坐在沙发上，乔梁喊她，章梅并没有回应，依旧两眼木木地看着前方，直至乔梁伸手在章梅面前晃了晃，章梅仿佛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乔梁一眼。 “章梅，你恢复了是吗？”乔梁激动地问道。 “哈哈，你是傻子，你是大傻子……”章梅看着乔梁，突然傻傻笑了起来。 乔梁还没来得及回应，只见章梅脸色又是一变，变得歇斯底里，朝乔梁扑了过去，“骗子，你是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你骗了我的1000万，1000万，你还给我……” 章梅状若疯狂，不停地拍打着乔梁，甚至用尖锐的指甲去挠乔梁。 乔梁有些措手不及，用手挡住章梅，大声道，“章梅，你清醒一点，我是乔梁，我是乔梁啊。” “谁是乔梁？呸，我是你姑奶奶，你还我1000万……”章梅两手继续不停地拍着乔梁。 一旁，楚恒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章梅，似乎要从章梅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但楚恒注定要失望，章梅疯疯癫癫的，跟之前好像并没什么差别，而被章梅拍打的乔梁，这会也有点急了，用力推了章梅一下，大喝一声，“章梅，你冷静一点。” 章梅被乔梁推了一下，坐倒在沙发，一双眼睛毫无神采，嘴上反复念叨着，“你们这些坏人，骗子，还我的1000万，还我的1000万……” 乔梁看到章梅这副样子，眉头皱得老高，心里说不出的失望，章梅还是老样子，并没有恢复，自己刚才是空欢喜一场。 “章梅看来还是老样子。”这时，楚恒幽幽道。 “是啊，她还是老样子，亏我刚刚还高兴了一下，以为她恢复了。”乔梁苦笑，又有些不解道，“但她怎么又能记得回家的路呢，而且还记得门的密码。” “是有点奇怪。”楚恒默默盯着章梅，本就疑心很重的他，尽管这会亲眼看到了章梅痴痴傻傻的一幕，但心里的疑虑依然没有打消，只是楚恒这会并没有表现出来。 “小乔，我看还是先送章梅回精神病院吧。”楚恒建议道。 “嗯，先送他回去。”乔梁点头同意，章梅既然没有恢复，那只能回精神病院。 乔梁打电话叫了精神病院的救护车，将章梅送回去，乔梁和楚恒也跟着返回。章梅回到病房后，嘴里依旧不停念叨着她的一千万，不时又自个傻笑起来，有时候又指着乔梁和楚恒两人说着‘坏蛋坏蛋’，搞得乔梁很是无语，反倒是楚恒，一直都很平静，暗中观察着章梅。 这时候，精神病院的医生赶了过来，在对章梅进行一番检查后，医生得出的结论还是和之前一样，章梅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听到医生的结论，乔梁并不意外，就章梅这个情况，能有好转才怪，刚刚在家里，差点没把他挠死，他这会脖子上还有个小小的伤口，是刚才章梅挠的，只是对章梅怎么从精神病院走回家，又如何能记得打开家里的密码锁，乔梁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医生离开后，楚恒目光一闪，对乔梁道，“小乔，你陪陪章梅，我出去一下。” 楚恒跟医生来到办公室，进门后，楚恒反手将门关上，直直地盯着医生，问道，“章梅真的和之前一样，一点都没恢复吗？” 刚给章梅检查的医生认得楚恒，知道这是市里的常务副市长，见楚恒跟进来，医生忙不迭起身，热情地请楚恒坐下，一边回答道，“楚市长，从章梅目前的情况来看，她的症状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那有没有可能她是装的呢？比如说她其实已经恢复了，却故意……”楚恒问道。 “这……”医生迟疑了一下，点头道，“理论上有这种可能，但病人为什么要装疯卖傻呢？我觉得病人是真疯了，章梅在我们院也住了很久了，我定期检查她的情况，我觉得她不是装的。” 医生颇为自信地说着，他当然不清楚章梅和楚恒、乔梁之间的复杂关系，只是单纯从自己的专业角度出发去分析，觉得病人无缘无故干嘛要装疯呢，这不符合逻辑，何况一个人要是这么长时间的持续装疯，那得多大的毅力。 “如果她不是装疯，那她昨晚怎么能自己走回家，而且还记得开门的密码呢？”楚恒挑了挑眉头，锲而不舍地问道。 医生听到这个情况，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笑道，“这其实也不是很奇怪，很多病人虽然疯了，但他们记忆深处还是会潜意识保留一些对他们很重要的记忆，而这个记忆，会像条件反射一般，促使他们做出相应的举动，比如说病人记得回家的路，记得家里的密码，因为这些可能在她以往的记忆里，是一直在重复的动作，所以病人潜意识里会有这个记忆片段，但这并不代表病人恢复了，就像我刚刚在给病人检查时，她一直在念叨着1000万，我想这一千万肯定也是对病人造成极强刺激的一个记忆，所以她会一直记得这个数字，这跟我刚才说的是一个道理……”听着医生的解释，楚恒眉头微拧着，他觉得医生的解释似乎很有道理，但多疑的楚恒又觉得这事还是怪怪的。 想了想，楚恒道，“大夫，你帮我多留意下章梅这个病人，有什么情况，你记得第一时间和我联系。” 楚恒说着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对方。 医生见状，神色颇为兴奋，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得到楚恒的私人电话，说不定以后还能靠着这事和楚恒攀上关系呢，想及此，医生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楚市长，您放心，要是有什么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跟您报告。” “好，麻烦你了。”楚恒满意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才离开。 返回病房，楚恒没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站了一会，悄悄观察着章梅，见章梅还是两眼呆滞，痴痴傻傻坐着，楚恒皱了皱眉头，随即走了进去。 乔梁见楚恒回来了，冲楚恒点了下头，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乔梁拿出来一看，见是老三打来的，知道对方可能是看他还没去酒店，打电话过来问了。 “楚哥，我出去接个电话。”乔梁和楚恒招呼了一声，走到外面。 接起电话，乔梁就听到了老三大嗓门的声音，“老五，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过来了吗，怎么还没看到你的身影？” “老三，我遇到点事，暂时过不去。”乔梁一脸无奈。 “靠，不是吧，老五，你是真有事还是故意放我鸽子？” “我放你鸽子干屁，我本来快到酒店了，结果章梅这边出了点情况，所以我赶来精神病院了。” 一听是章梅有事，老三认真了起来，赶紧问道，“章梅怎么了，不打紧吧？” “没事，昨天半夜章梅走失了，好在刚刚找回来了。”乔梁没和老三说太详细，道，“章梅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安心搞你的聚会，我中午怕是去不了，这样吧，晚上我过去。” “行，那你晚上过来。”老三知道乔梁是因为章梅的事才没过来后，瞬间就体谅了乔梁。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乔梁挂掉电话，走回病房。 病房里，楚恒正在训斥李姐，乔梁见状，走上前道，“楚哥，你也别怪李姐了，有了这次的事情，我相信她会接受教训的。” “小乔，你就是心肠太好了，换成我，哼——”楚恒轻哼了一声，佯装生气地说道。 乔梁听得一笑，瞥了楚恒一眼，麻痹，你丫的就装吧，使劲装，这演技不去拿奥斯卡小金人真是可惜了。 乔梁掩饰着自己的想法，看了下时间，道，“楚哥，这边也没啥事了，你要是有啥要忙的，就先去忙吧。” “没事，今天周六，我也没啥工作安排。”楚恒笑着摆手，道，“正好也快中午了，小乔，咱们有些日子没一起吃饭了，走吧，一起去吃午饭。” “好。”乔梁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要是拒绝，也怕多疑的楚恒会联想什么。 两人离开病房的时候，章梅转头朝门口看了一眼，随即又傻傻笑了起来…… 从精神病院出来，乔梁和楚恒就近找了一家饭店，要了个包厢，楚恒坐下后，看似随意地问道，“小乔，你说梅子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呢？” “不知道，唉，听医生的说法，希望渺茫。”乔梁叹了口气。 楚恒闻言点了点头，道，“梅子确实可怜，还这么年轻，就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她前世造了什么孽。” 听到楚恒这话，乔梁下意识看了看楚恒，心里暗骂混蛋，章梅造孽，你更造孽，王八蛋，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收拾你，让你生不如死。 第1881章 阴险可怕 乔梁心里正暗骂着，只听楚恒道，“小乔，梅子固然是可怜，但你也不应该老是沉浸在过去，你应该走出来，过自己的新生活，更何况你和梅子也早就离婚了，你也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所以我觉得你该为自己多考虑考虑了，早日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否则你身旁没一个女人照顾也不是个事。” 又来了！乔梁一听楚恒这话，就知道楚恒又开始准备撮合自己和苏妍的事了，果然，下一刻就听楚恒讲道，“小乔，苏妍很喜欢你，难得她不嫌弃你离过婚，你应该和她早日把终身大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你可是不知道，苏妍在广电局不知道有多少人排队追求她，都快能组一个足球队了。” “嗯，我知道苏妍是个好姑娘。”乔梁默默点头，心里却是骂翻天，特么的，苏妍没嫌弃老子离过婚，老子还嫌弃她是你搞过的女人呢。 乔梁心里暗暗骂着，他这暗骂其实也不是冲着苏妍去的，而是骂楚恒的无耻，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催促他和苏妍结婚，可见楚恒的用心险恶，可笑这王八蛋还不知道苏妍早就背叛他了。 心里腹诽了一番，乔梁不动声色道，“楚哥，谢谢您一直关心我，我和苏妍的事，我相信一句话，那就是水到渠成。” 乔梁说着岔开这个话题，转移到楚恒身上，问道，“楚哥，嫂子没消息那么久了，你身边也一直没女人照顾，不打算再找一个吗？” “不，我跟你不一样，梅子是疯了，而且你跟她也早就离婚了，但我不同，你嫂子是失踪了，我愧对她，这辈子要是不找到她，我心里都不踏实，又有何颜面再找一个？”楚恒一脸伤心地说道。 真尼玛能演！乔梁看着楚恒，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一句，楚恒不只阴险狡诈，还无耻凶残，所谓的愧对季虹是假，想要灭口是真。 “算了，不说这个了，喝酒。”楚恒显然不想多提季虹的事，一提起这个，楚恒心里就多了几分阴郁，他对季虹失踪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一直找不到季虹的下落，让楚恒尤为郁闷。 乔梁和楚恒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对于楚恒的几次试探，乔梁也都顺利地应付过去。 两人小喝了几杯，午饭吃完后，楚恒约乔梁去江边散步，乔梁婉拒道，“楚哥，今天怕是不行了，我们有个大学同学聚会，我待会得过去。” “是嘛，同学聚会确实难得，行，那咱们改天有机会再约。”楚恒笑了笑，亲切地拍了乔梁一下，“那我就先回家，不耽误你时间了。” 乔梁目送着楚恒上车，直至楚恒离开后，乔梁才皱眉沉思起来，对于这次章梅独自离开精神病院的事，乔梁在冷静下来分析后，隐隐觉得有些反常，只是当着楚恒的面，乔梁一直都没表现出来， 思虑片刻，乔梁打了一辆车，返回他和章梅之前的家。 回到家里，乔梁在屋里仔细查看起来。 刚才在家的时候，因为注意力都在章梅身上，再加上楚恒也在，所以乔梁并没查看过屋里的情况。 这会仔细察看，从客厅一直到卧室，乔梁没有放弃每一个地方，很快，乔梁就发现卧室乃至于衣柜里的抽屉，都有翻过的痕迹。 之所以能看得出来，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屋里许久没人住，不管是地板和家具，都有一层灰尘，地上的脚印，印证了章梅在屋里来回走过，并不是像他刚进门时看到的那样，章梅一直坐在沙发上。 而抽屉上的手指印，同样也能看出章梅拉开过这些抽屉，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乔梁仔细查看了一阵后，最后走到沙发上坐下，眉头紧锁。 “章梅啊章梅，你到底是还疯着，又或者是已经恢复了？”乔梁低声自语着，他对章梅生出了些许疑虑，毕竟章梅知道自己从精神病院走回家，还记得家里密码锁的密码，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精神病人懂得做的事，但章梅回家来找什么呢？这又是乔梁想不通的地方。 楚恒或许也产生了怀疑。乔梁下意识想到这一点，不由神色凛然，以楚恒阴险多疑的性格，绝对不会无视章梅这次反常的举动，刚刚楚恒在精神病院里训斥李姐，并且建议自己将李姐换掉，乔梁之所以没有赞同，是因为他很清楚，楚恒的姿态其实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如果重新再找一个人来照顾章梅，照样会被楚恒收买，与其如此，倒不如还是用李姐，至少李姐在照顾章梅方面还算尽心。 就在乔梁琢磨着楚恒时，另一头，楚恒在和乔梁分开后，并没有真的回家，而是来到了一处会所。 楚恒进入了自己平时专用的包厢，而后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康德旺便赶来了。 “楚市长，您找我？”康德旺一来就殷勤地问着。 “坐。”楚恒朝康德旺挥手示意了一下，一边问道，“季虹那边，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吗？” “没有。”康德旺苦笑，他一直在派人查找季虹的下落，但季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压根没有半点踪迹。 这时康德旺想到一种可能，主动道，“楚市长，你说她有没有可能出国了？要不然怎么会查不到她的半点消息呢。” “谁知道呢。”楚恒叹了口气，“反正你派人接着找吧，或许哪天就找着了。” 楚恒现在对于是否能找到季虹都不敢抱多少希望了，但他依然还是不放弃，让康德旺一直派人去找。 不过今天楚恒找康德旺过来，并不是为了季虹的事，道，“老康，精神病院那边，你再去收买个护士，一定要是在章梅住的那一层楼工作的护士，让她暗中盯着章梅的一举一动，包括注意观察章梅平时的行为举止，如果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跟我汇报。” “楚市长，那边不是已经有照顾她的那个李姐盯着了吗？”康德旺奇怪地看了楚恒一眼。 “不，单单一个李姐不够。”楚恒摇了摇头，通过这次的事情，楚恒对李姐已经不太放心，何况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再加上李姐一直在照顾章梅，楚恒忍不住怀疑一种可能，会不会章梅已经恢复了，故意瞒着李姐？出于谨慎的想法，再加上自身多疑的性格，楚恒决定再安排一个护士暗中观察章梅。 康德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楚恒如此要求，康德旺没再多说什么，点头道，“好，楚市长，这事我来安排。” 对于康德旺而言，收买一个护士简单得很，只要能让楚恒满意就行。 谈完这事，康德旺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你有什么事？”楚恒看到康德旺的样子，问道。 “楚市长，中天集团投资的那个化纤厂，能不能把其中一部分工程也拿给我做？”康德旺大着胆子说出来。 楚恒一听，眼里闪过一丝阴鸷，盯着康德旺，“我不是把他们另外投资的那个商场的内部装修项目给你了吗？” “楚市长，这个商场的内部装修项目终归是小了点，要是能拿到那个化纤项目……”康德旺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他看到了楚恒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解楚恒的他，心头一颤，不敢再往下说。 “老康，老话说的好，贪多嚼不烂，那个商场的装修项目也不是个小工程了，够你赚一笔，你何必再贪心。”楚恒淡淡地说道。 “楚市长，做生意就是这样的，只要有钱赚，哪里会嫌钱多。”康德旺讪讪笑道。 “中天集团那个化纤厂的工程，你就别惦记了，回头要是化纤厂出点什么事，你以为就你这小身板，能扛得住吗？”楚恒冷哼一声。 “对对，楚市长说的是。”康德旺点头附和着楚恒的话，心里却是不以为然，以为楚恒是怕了骆飞，毕竟那个化纤厂的工程被骆飞老婆赵晓兰给拿了过去，据他所知，赵晓兰和赵晓阳姐弟俩靠着这个工程，肯定能大赚一笔，这着实让康德旺眼热不已。 楚恒瞥了康德旺一眼，似乎也能猜到康德旺的想法，不屑地撇撇嘴，商人都是一个德性，鼠目寸光，楚恒也懒得解释。 想了想，康德旺现在终归是他的人，帮他干了不少脏活累活，楚恒不由道，“老康，跟着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放心吧，以后少不了你的工程，眼光不要局限于一城一池的得失。” “嗯嗯，您说的是，我都听您的。”康德旺忙不迭表忠心。 楚恒满意点点头，又想起一事，示意康德旺凑过来，低声问道，“乔梁妹夫的事，现在如何？” “您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中。”康德旺拍着胸脯道。 “好，很好。”楚恒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 一旁，康德旺看着楚恒笑，心里莫名打了个哆嗦，楚恒真的是太阴险太可怕了，这样的人，谁要是得罪了他，最后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1882章 太优秀了 乔梁在家里呆了半个多小时，对于章梅如何会回来，以及章梅到底在家里寻找什么东西，乔梁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心里猜测章梅是不是恢复了神智，却又没有证据，毕竟今天从他对章梅的观察来看，章梅还是和之前一样疯疯癫癫，嘴里一直念叨着她那1000万…… 琢磨了许久，没想明白的乔梁最终也懒得再想，看了下时间，乔梁摸出手机给老三打了过去。 “老三，你们在哪？我现在过去。”电话接通，乔梁问道。 “你现在过来？那太好了，我们现在在ktv。”老三听到乔梁要过来了，很是高兴。 乔梁问清了地址，得知在开元大酒店附近的一个ktv后，乔梁便打车过去。 车子抵达ktv楼下，乔梁下车就看到老三站在门口等他。 “老五，你可来了。”老三走上前。 “咋的，你还特地下来接我？”乔梁道。 “我是下来提前跟你打个招呼，待会那个张天富要是跟你说话阴阳怪气的，你别鸟他。”老三说道。 “张天富？”乔梁念叨着这个陌生中又带着些许熟悉的名字，要不是这会老三提起，他恐怕都会忘了这个名字了，印象中，这是当时班上很有钱的一个同学，成天逃课打架，乔梁跟对方并没多少交集。 此刻听老三提起，乔梁不由奇怪地问道，“这个张天富怎么了？” “别提了，你中午不是没来嘛，夏小禾就问你为什么没来，可能导致张天富对你有点不爽了。”老三解释道。 乔梁听到这个原因有些发愣，这是哪跟哪，他人没来都会躺枪？ 老三怕乔梁不明白，又进一步解释道，“张天富可能对夏小禾有点意思，在夏小禾面前大献殷勤，结果夏小禾没怎么理睬他，反倒是一直关心你来不来，这不，你就引起他的嫉妒了。” “靠，老子人都没来呢，就招惹是非了？”乔梁哭笑不得。 “怪就怪夏小禾对你太關注了，要不是我了解你，我都忍不住怀疑你俩是不是有一腿。”老三道。 乔梁闻言点点头，“可能是我太优秀了，到哪都掩盖不住我的光芒。” “草，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老三笑骂道。 两人说笑着一起上楼，老三想起章梅的事，关心地问道，“章梅那边没啥事吧？” “没事。”乔梁摆摆手，此刻老三提起这事，乔梁心头一动，道，“老三，你不是在章梅的病房装了监控吗，回头我去你那，好好看下最近的监控。” “行。”老三点了点头，道，“我最近也都挺久没關注章梅那的监控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上楼，乔梁顺便问起这次同学聚会的安排，得知聚会总共两天，今天上午大家聚在一起聊天叙旧，中午一起聚餐，下午则是到ktv来唱歌娱乐，晚上同样是聚餐，然后一起夜游江州，明天上午呢，大家一起回母校参观，明天中午聚会结束后，本次同学聚会就结束，大伙各回各家。 “这聚会安排得挺赶的嘛。”乔梁道。 “没办法，只能利用周末两天搞聚会，如果不放在周末，很多人都参加不了。”老三道。 “外地来的同学，都安排在开元大酒店入住？”乔梁又问。 “嗯。”老三点点头。 “那这一人一千块的费用，估计缺口不小啊。”乔梁说道。 “没事，反正最后不够的部分，张天富一个人包了，他都已经在群里放话了，还能好意思耍赖不成？再说人家家里是巨富，也不差这两个钱。”老三笑道。 “这个张天富家里是干嘛的？以前读书的时候只知道他家里很有钱，好像是开公司的，具体是啥公司？”乔梁好奇地问道。 “富城集团，听说过没有？我也是中午聚餐的时候听他自个吹嘘才知道的。”老三说道。 “富城集团，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印象。”乔梁挑了挑眉头，印象中似乎在哪里看过，突地，乔梁想到张天富是苏城人，一下就对上了号，“这个富城集团是苏城那边的吧，我之前去苏城出差，看到不少富城集团的广告牌，好像是开发房地产的。” “可不是，我中午听那个张天富吹牛逼，还特地上网查了一下，还别说，人家确实有吹的资本，这个富城集团虽然不是有名的大公司，但人家在苏城本地是很牛逼的开发商，苏城最有名的豪宅就是他们家开发的。”老三颇有些羡慕地说着，“这个张天富虽然讨厌了点，但人家的家世确实牛逼，以前读书的时候只知道他家里有钱，没想到这么有钱，这丫的真的是一出生就站在别人的终点线上。” “不，你这话错了，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达不到他的终点。”乔梁笑道。 两人说着话，老三带着乔梁来到一个包厢，推门而入，乔梁瞬间就感到一股喧嚣的音浪扑面而来，这是一个超豪华的大包厢，能轻松容纳几十人，乔梁走进去，就看到包厢里起码有三四十人，人头攒动，大家或坐或站，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气氛很是热闹，而这会，有一对男女同学正在对唱情歌。 乔梁跟着老三进门，就见老三走到吧台拿起一个话筒，大声喊道，“同学们，咱们亲爱的乔梁同学来了，大家热烈欢迎。” 我靠！老三还整这么一套！ 乔梁被老三搞得有点不好意思，见大家都转头看着他，乔梁正待说啥，这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响起，“杨勇，你搞毛线，乔梁来了就来了，你喊什么喊，都快把我耳朵震聋了。” 老三的真名叫杨勇，除了乔梁习惯喊老三外，其他人多数是喊老三的名字。 乔梁循声望去，就认出说话的是谁，正是刚刚老三口中说的张天富，乔梁虽然大学时和张天富玩不到一块去，两人又毕业这么多年未曾见过，但人还是认得的。 张天富这会也看向乔梁，道，“乔梁，你太不够意思了，人家那么多外省的同学都特地赶来参加同学聚会，你一个家在本地的，中午的聚餐竟然还缺席了，你得自罚三杯。” “我中午碰到点急事，所以来不了，大家见谅。”乔梁笑道，既是在回应张天富，也是在向其他同学解释。 “来了就好，晚上可不许跑了，要不然大伙儿可就上你家堵门了。”班长徐鸿超站出来半开玩笑地说道，一边热情地朝乔梁招手，“乔梁，来坐这。” 乔梁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下，扫描了包厢一眼，看到这次来的同学很齐全，乔梁颇有些感慨道，“毕业十年了，大家能聚在一起，太难得了。” “是啊，确实很难得。”班长徐鸿超笑着点头，“所以这次杨勇跟我提议要搞同学聚会时，我立马就响应了，觉得确实有必要搞一搞，大家毕业这么多年没聚过，好些人也都挺想回母校看看，这次的同学聚会，可以说是顺应人心。” “要我说啊，咱们应该每年搞一次，大家五湖四海的，能够在一个班里学习，彼此认识，这就是缘分，大家伙说是不是？”张天富笑着插话，“以后聚会的花销，我一个人全包了，大家也都别出什么钱了。” “张总阔气。”徐鸿超笑着冲张天富竖起了大拇指。 “又开始装逼了。”老三走到乔梁身边坐下，悄声说了一句。 有钱的同学总是喜欢在同学聚会上炫耀，这其实是很常见的，乔梁倒也没觉得啥。 这时，乔梁闻到一阵香风，只见另一侧身旁，一个女同学坐了下来，乔梁转头望去，就看到一张令人惊艳的漂亮面孔，不是夏小禾是谁。 真的是一点没变！ 乔梁看了夏小禾一眼，心里颇为惊叹地想着，作为以前班上和方小雅齐名的班花之一，夏小禾还是那么美，甚至比以前读书时还漂亮，如果说以前夏小禾的美是青涩的，那现在的夏小禾就像一朵盛开的鲜花，成熟美艳。 看到夏小禾坐在乔梁身边，边上几个同学都露出异样的笑，而张天富眼里却是露出嫉妒的神色，他张天富有钱有势，多金帅气，夏小禾却是对他没兴趣，反倒是对乔梁另眼相看，张天富又怎能不嫉妒。 “乔梁，我听说你毕业后考了公务员？”张天富有意在夏小禾面前显摆，故意提高了嗓门。 乔梁听到对方的话，点了点头，道，“嗯，没错。” “公务员这条路可不好走，没钱没人脉的话，一辈子混到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混个正科，你呀，选择体制这条路就选错了，以你的能力，要是进公司的话，说不定现在都能当上公司的中高层管理了，可你走体制这条路，你就算有能力，没关系你也混不上去。”张天富呵呵笑了起来，“乔梁，你现在干了十年公务员了，啥级别了？混到副科没有？” 看到张天富一脸优越感地说着，边上的同学面面相觑，古怪地看着张天富，想笑又不敢笑，只能使劲憋着。 第1883章 不可置信 张天富没注意到同学们脸上的古怪，他的注意力都在夏小禾身上，见夏小禾看了他一眼，张天富还以为自己成功吸引了夏小禾的注意，眼里闪过一丝得色，却不知道夏小禾那是讨厌的目光。 夏小禾懒得理张天富，撇过头看着乔梁，眼里闪着亮光，“乔梁同学，好久没见了。” “是好久没见了，毕业到现在有十年了，那咱们就是十年没见了。”乔梁笑道，“我就只记得在毕业答辩的时候，见过你一次。” “时间过得真快。”夏小禾感慨地笑笑，美眸盯着乔梁，“方小雅同学呢，怎么没来？我记得她和你关系好，你都来了，她怎么没来？” “小雅在国外，回不来。”老三抢答。 夏小禾闻言恍然，看了看乔梁，“我以前还以为你毕业后会和方小雅走到一块，没想到……” “小禾同学对我挺關注？”乔梁笑问。 “你觉得呢？”夏小禾眨了眨眼，笑着反问。 张天富看到乔梁和夏小禾旁若无人地说着话，却没人理他，有些不爽道，“乔梁，刚刚我问你呢，你还没回答，你现在啥级别了。” 张天富说着，没等乔梁回答，又自顾自道，“我这次来江州，参加同学聚会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代表我们家族的公司来江州考察，这次我会在江州多逗留几天，明晚我会和江州市的市长吃饭，乔梁，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带你一起过去，让你在市长面前露露脸，你要是能被市长瞧上眼，说不定辉煌腾达的机会就来了。” 听到张天富的话，乔梁心头一动，张天富家的富城集团虽然不是全国有名的大公司，但亦是颇有实力的地方开发企业。 乔梁不由道，“天富同学，不知道你们公司打算在江州考察哪些行业？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顺道来我们松北考察，我一定全程陪同。” “松北？”张天富听得一愣，看着乔梁，“你现在在松北工作？” “嗯。”乔梁点了点头。 张天富听了，一下笑了起来，“乔梁，你咋回事，怎么还混到县里去了？我以为你公务员是考到市里呢，没想到你是在县里，那你这更没前途了，县里起点低，要往上升更难。” 张天富这话终于让边上一个同学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班长徐鸿超这会也有点听不下去了，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天富，你是不是生活在月球上，乔梁现在啥级别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他啥级别了。”张天富奇怪地看了班长徐鸿超一眼，他能感觉到徐鸿超的口气有些怪异，又见其他同学的脸色也怪怪的，张天富纳闷道，“怎么回事，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你们都知道？” “天富，乔梁现在是松北县縣長啊，咱们班考上公务员的同学里，现在最有出息的就是乔梁了，你不知道啊？”徐鸿超看着张天富道。 “啥？”张天富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错了，不可置信地望着徐鸿超，“乔梁是松北县縣長？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怎么能搞错，看新闻就知道了，倒是你，之前关于乔梁的新闻可不少，你都不知道？”徐鸿超纳闷地说道。 “我家在拓展国外的业务，我这两年大部分时间在国外，前几天才刚回国。”张天富有些茫然地说着，他在国外的时候并没怎么關注国内的新闻，压根不知道乔梁的事，这会听到徐鸿超如此说，张开富愣愣地看着乔梁，心想乔梁是碰到什么奇遇不成，否则像乔梁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人，怎么能在这个年纪就升到正处，而且是最具实权的实职之一。 就乔梁这个年纪，别说是没背景，就算是有背景的，恐怕也很难在这个年纪就出任縣長，张天富心里想着，瞅着乔梁，“乔梁，你是哪个大领导的私生子不成？否则你这也升得太快了。” “天富同学，你这想象力太丰富了。”乔梁好笑地摇头，道，“总之，欢迎你到我们松北来考察投资。” 张天富下意识地点着头，这会，他可不敢再对乔梁有任何轻视了，虽然一个縣長也不是多么了不起，因为他没少跟着父亲和厅局级的领导干部吃饭，所以一个县处级还真不至于让张天富大惊小怪，但关键是乔梁这个年纪就能当上縣長，那就有点吓人了。 事实上，张天富说他明晚要和市里的市长吃饭，其实有点吹牛逼，明晚的主角主要是他父亲，单单他一个晚辈的话，人家市长才不会这么给面子。 这时夏小禾出声道，“乔梁同学，过几天我正好有部戏要到松北去取景拍摄，到时候乔梁同学要是有空，不知道能否给我当个导游，带我领略一下松北县的风光。” “好啊，小禾同学要是过来，那我没空也得有空。”乔梁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会有剧组到松北县来取景，嘴上答应下来的同时，乔梁灵光一闪，笑道，“小禾同学，如果方便的话，也请你为我们松北多宣传宣传。” “老五，我觉得你干脆请夏小禾担任你们松北县的旅游推广大使算了，你们县里出点预算，请她拍一支旅游推广的mv。”老三笑道。 “好主意啊，老三，看不出你跟童童干了一段时间，脑袋也活络起来了嘛。”乔梁眼神一亮，拍着老三的肩膀笑道。 “擦，说的以前好像我很笨似的。”老三笑骂。 乔梁没理会老三，转头对夏小禾道，“小禾同学，如果邀请你当我们松北县的旅游推广大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这事你得跟我的经纪人谈。”夏小禾抿嘴笑道。 乔梁见夏小禾没有立刻答应，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不过想想也对，人家夏小禾现在是明星，虽然不是那种一线大火的明星，但名气也不会太差，身边肯定是有经纪人助理啥的，要谈工作得跟对方的经纪人对接。 几人聊着天，边上越来越多同学也加入进来，同学聚会就是这样，混得比较好的人，往往会成为同学聚会上的主角和核心，在场的人，就以乔梁混得最好，张天富最有钱，夏小禾最有名，所以他们三人在的这个小圈子，很快就成为同学聚会的核心。 乔梁因为中午没来，就有人提议乔梁上去唱首歌当做处罚，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最后乔梁不得已，只能上去唱，琢磨了一下，乔梁选择了一首比较应景的歌《十年》，这是乔梁很喜欢的一首歌，正好也颇为适合此时此刻的场景。 乔梁上去唱歌，夏小禾的目光基本在乔梁身上，而张天富的目光则大部分在夏小禾身上，形成了一副颇为有趣的景象。 下午在ktv唱完歌，晚上则是继续在开元大酒店聚餐，一帮人吃完晚饭后，就一起上街夜游江州。 对于多数家在外地的同学来说，这是他们毕业近十年后第一次返回江州，十年时间，江州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很多以往的建筑都只存在记忆里，让人不得不感慨万分，十年了，不只是人在变，城市也在变。 晚上游玩结束，乔梁先是和老三一起送外地的同学回开元大酒店，随即跟着老三回家，乔梁要调阅章梅病房的监控。 老三在市区有一个独自的单身公寓，这是他偶尔会过来放松的地方，虽然和童童有了一个共同的窝，但老三还是经常喜欢一个人到这里来呆一呆，静一静，这里算是独属于他个人的小天地，老三以往干私家侦探的一些器材设备也都存放在这里。 进入单身公寓，老三打开电脑，将章梅病房的监控调取出来，对乔梁道，“老五，你自个坐下来看。” 乔梁点了点头，坐到电脑桌前，从最早的监控视频开始看起，老三也在边上跟着瞅着。 “老五，这次章梅走失了，跟那个李姐有没有关系。”老三看了一会，随口问道。 “跟她没关系，倒是章梅让我感觉怪怪的，老三，你说章梅有没有可能已经恢复了？”乔梁问道。 听到这话，老三吓了一跳，“不会吧？” “你知道昨晚半夜章梅走失了，是去哪了吗？她回到我和她原来那个家了，而且竟然记得开门的密码，自己开进去了，你说这诡不诡异？”乔梁说道。 “靠，这么离奇？”老三瞪大眼睛，“那你们怎么找到她的？” “楚恒给警方打了招呼，然后警方很快就通过全市的路网监控查到了章梅的位置。” “这样啊。”老三若有所思，“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给章梅检查完，说她还是老样子，没有恢复，不过按照医生的说法，人在精神失常后，可能还会保留一些以前十分重要的记忆，所以医生认为章梅知道怎么走回家，是跟以往的记忆片段相关，而不是恢复清醒了。”乔梁答道。 老三闻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陷入了沉默中。 乔梁接着看起了视频录像，他想试着从过往的监控中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第1884章 仿佛失去 乔梁盯着电脑看了许久，直至眼睛有些疲劳，乔梁才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一直在旁观看的老三，问道，“老三，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单从这些监控视频来看，感觉章梅很正常，没看出有啥异样。”老三摇头道。 “难道是我想多了？”乔梁自言自语。 “我觉得应该是。”老三说着自己的看法，“如果章梅真恢复了，那她为什么还要装疯呢？” “是啊，这确实是个问题。”乔梁点了点头，老三的疑问也有道理，章梅要是恢复了，为啥还要装疯？ 乔梁倒是想到一种可能，章梅会不会是因为害怕楚恒，所以选择继续装疯？不过这终归也只是一种猜测，没啥证据。 乔梁心里琢磨着，按摩了一下疲劳的眼睛，继续观看监控视频，因为监控视频太长了，乔梁最后干脆跳过了中间部分，直接找了昨晚的监控看起来。 认认真真看完了昨天病房里的监控，乔梁眉头微拧着，从视频上看，直至章梅昨晚12点离开病房时，章梅的表现都是痴痴傻傻疯疯癫癫的，神态迟钝，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眼见从监控上看不出啥，乔梁叹了口气，可能是自己多疑了。 和老三一起从公寓离开，乔梁和老三聊了几句后便各自回家。 次日，乔梁和其他同学一起回母校参观了一趟，虽然乔梁就在江州，但平日里他也很少专程回母校去，这次回母校参观，乔梁对母校变化之大也是颇为感慨。 周末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这次同学聚会对乔梁来说也是难得的一次放松。 周一，乔梁回到松北，又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上午，乔梁正在批阅文件，秘书傅明海进来跟乔梁汇报了一个消息，“乔縣長，我听说苗书记要带队出国考察。” “出国考察？去哪个国家？”乔梁一脸惊讶，作为体制里的一员，乔梁知道领导干部要出国其实挺麻烦的，需要跟上面申请，要上级领导批准才能出去，并不是自个想出去就能随便出去的。 “就是去外商所在的那个国家，据说是铃田投资公司邀请的，苗书记此行就是到他们总部去考察。”傅明海说道。 “哦？”乔梁若有所思，脸上露出了一丝明悟，苗培龙能想到去外商总部考察，看来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对方虽然训斥他胡说八道，但心里头其实比谁都怕这些外商真有问题，毕竟这是苗培龙自己拉来的投资。 乔梁心里想着，抬头看了傅明海一眼，又问，“这两天有没有发现那几个外商有啥反常？” “没有。”傅明海摇了摇头，道，“而且这两天我看他们正在对外公开进行工程项目招标，应该是要正式启动国际汽车城项目的建设了。” 乔梁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项目要启动建设，那说明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是愈来愈靠谱了，他之前的怀疑反倒有点像无理取闹了。 “苗书记大概什么时候出国考察？”乔梁问道。 “最快估计也要半个月后，毕竟办理签证啥的也需要时间。”傅明海说道。 乔梁闻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啥，那几个外商靠不靠谱，苗培龙出去考察后应该就能有个结果，不过从眼下的情况看，可能是他杞人忧天了，那几个外商要是有问题，估计也不敢邀请苗培龙出国去他们总部考察。 琢磨了下这事，乔梁也没再多想，上午十一点，县招商局局长陈泰宁风风火火来到乔梁办公室，一进门就给乔梁带来了好消息，“乔縣長，好消息，天成滕铁工艺有限公司要来咱们松北考察，他们有意向落户开发区。” “是吗？”乔梁神色一喜，天成滕铁工艺有限公司是业界的龙头之一，也是之前陈泰宁一直在接洽的那两家龙头企业的其中一家，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准信，乔梁不由对陈泰宁的工作大为满意，高兴道，“陈局长，这次要是能引入天成滕铁工艺公司，那应该给你记首功。” “乔縣長，这都是在您的正确领导下才取得的成绩，我可不敢居功。”陈泰宁谦恭地说着。 “呵呵，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没有你几次奔波，亲自跑到人家公司去拜访，哪能吸引他们过来考察投资？”乔梁站起身，笑着拍了拍陈泰宁的肩膀。 “其实光靠我个人的努力也不行，主要还是咱们松北县有滕铁工艺产业的基础，还有完整的上下游产业链，人家之所以愿意过来考察，主要还是冲着这点，不然光靠我一个嘴皮子哪行。”陈泰宁很是谦虚地说道，依然不敢居功。 乔梁看到陈泰宁这样的表现，反倒是越发满意，这个陈泰宁能干事又有分寸，倒是值得培养。 和陈泰宁聊完已经快中午，乔梁便邀陈泰宁一起吃午饭，这是他对陈泰宁愈发欣赏和认可的一种表现。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好些天，天成滕铁工艺有限公司的考察团来到了松北县考察，作为乔梁眼下最为重视的一个产业，乔梁自是抽出时间全程陪同，如果能够成功引入天成公司进驻开发区，那么，乔梁心心念念想要打造的滕铁工艺产业园便成功了一半，毕竟天成公司作为业界龙头之一，其如果进驻开发区的滕铁工艺产业园，能起到很强的带动效应。 乔梁忙着滕铁工艺产业园的发展建设，苗培龙则是忙着出国的事，他将国际汽车城项目当成自己最重要的政绩来抓，所以不容有失，此次去铃田投资公司的国外总部考察，苗培龙也是想让自己吃一颗定心丸，确保这个项目没有任何问题。 市里边，全市公开选拔干部的考试也已经在进行中，在经过笔试后，入围面试的名单很快就公布出来，竞逐松北县检一把手一职的人多达二十几人，最终入围面试的有八个人，而姜秀秀，取得了出人意料的好成绩，笔试成绩排名第一！ 夜晚的松北，进入初秋后，已经带着些许凉意，笔试成绩公布后，休息了几天，明天就是面试的日子，姜秀秀有些紧张，晚上来到了乔梁这里。 乔梁看到姜秀秀坐立不安的样子，安慰道，“秀秀，放平常心，面试的考官也是人，有啥好怕的。” “倒也不是怕，就是遇到考试的时候，心里总会莫名的紧张。”姜秀秀笑道，她来乔梁这里，多少也是想从乔梁这里寻求点安慰，和乔梁聊了一番后，也确实有点效果，姜秀秀放松了不少，但一想到明天的面试，依然还是控制不住要紧张。 乔梁笑道，“明天面试的主考官是冯部長，冯部長这人很好，你完全不必有心理压力，再说了，你这次笔试第一，只要你面试正常发挥，我觉得你完全能胜出。” “我会尽力调整好心态的。”姜秀秀用力点了点头， 乔梁闻言笑了笑，他没有和姜秀秀说自己已经跟冯运明打了招呼的事，免得姜秀秀觉得自个这样是走了后门，会有心理负担，事实上，以姜秀秀这次笔试的成绩来看，只要面试不发挥失常，姜秀秀凭自己的能力也能脱颖而出，乔梁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不过提前和冯运明打了招呼，乔梁心里也踏实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姜秀秀可以说是十拿九稳。 乔梁和姜秀秀聊天时，在对面房子，黎江坤一直站在望远镜前观察着乔梁和姜秀秀的举动，一开始黎江坤看到姜秀秀来乔梁这了，还有些激动，觉得自己守株待兔这么些天，终于要让他逮住了，结果乔梁和姜秀秀就跟普通朋友一样面对面坐着，除了说话外，两人甚至连一丁点儿亲密的举动都没有，搞得黎江坤分外失望，心里不停念叨着两人快点发生点啥，结果守了一个多小时，黎江坤愣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已经站了许久，原本腰部就有点腰椎间盘突出的黎江坤终于忍不住腰酸，扶着腰站直了身子，稍微休息了一会。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黎江坤心里暗暗骂着乔梁，心说乔梁也不知道是假正经还是那方面无能，他就不信姜秀秀一个女的不止一次来到乔梁家里，会和乔梁没有一点那方面的关系。 黎江坤心里胡乱猜疑着，一边又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黎江坤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已经这么晚了，姜秀秀还没回去，或许待会能让他拍到点什么。 屋里头，乔梁和姜秀秀不知道对面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姜秀秀在乔梁这呆了近两个小时候，见乔梁始终和她一副相敬如宾的姿态，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上次她主动做足了暗示，乔梁却是无动于衷，现在姜秀秀也没脸皮再做出主动引诱的事了，只是姜秀秀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第1885章 突破口 次日，乔梁来到了市里，乔梁此行是来向市长郭兴安汇报工作的，安哲调离江东，今后很难再给乔梁直接的帮助，所以乔梁遵照安哲的吩咐，主动向郭兴安靠拢，而如何才能让领导对自己有印象？自然是要在领导面前多露露脸。 事实上，有安哲临走之前的嘱托，郭兴安也会在力所能及之下给予乔梁适当的照顾，但乔梁拎得清轻重，安哲的嘱托是一回事，自己也要争气，如果能凭自己的能力获得郭兴安的肯定，那郭兴安会对他愈发重视。 上午十点半，乔梁来到了郭兴安办公室。 郭兴安刚听完相关部门的汇报，这会正站起来活动身体，看到乔梁进来，郭兴安挥手示意了一下，让乔梁先坐。 做了一小会的简易体操，郭兴安走回椅子坐下，看着乔梁笑道，“乔梁同志，你这次过来又有什么事？” “郭市长，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请您到松北参加天成公司的签约仪式。”乔梁正襟危坐，开口说道。 见郭兴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乔梁进一步解释道，“天成公司是国内滕铁工艺行业的龙头企业之一，经过我们縣里前期的沟通和争取，天成公司已经确定落户我们松北縣开发区的滕铁工艺产业园，过些日子就要举行签约仪式，届时还请郭市长参加。” 郭兴安听到是这么回事，笑道，“看来你们这个藤铁工艺产业园已经搞得有所起色了嘛。” “从目前来看还是比较顺利的，当前我们的工作重点除了引进行业里的重点龙头企业外，也在动员縣里的滕铁工艺企业搬迁，争取做大做强产业园，将滕铁工艺产业打造成松北縣的支柱产业。” “嗯，不错，有清晰的工作思路，又能落实到实践上，这样干是对的。” 听到郭兴安肯定，乔梁脸上也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又问，“郭市长，那到时候您能否过来出席签约仪式？” “你都亲自过来请了，就算冲着你乔梁同志的面子，我也得过去不是？”郭兴安半开玩笑道。 “郭市长，您可别那么说，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乔梁挠头笑道。 “咋的，乔梁同志还谦虚了？这要是安秘书长还在，我觉得你甚至都能请得动他嘛。”郭兴安打趣道。 听到郭兴安提到安哲，乔梁神色一黯，他还真想安哲了，现在安哲调去西北，他要见安哲一面也没那么容易了。有时候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神奇，他在西北挂职的时候，安哲在江东，而当他回江东后，安哲却是调到西北去了。 心里的想法一闪而过，乔梁很快收拾了下心情，言归正传，“郭市长，那我就当您答应了，到时候您可得来参加。” “具体哪一天举行签约仪式，你们先安排好，到时候跟府办对接一下，我好安排行程。”郭兴安点头说道。 “好。”乔梁忙不迭点头答应，心情一下变得舒畅起来，这次来请郭兴安，比他预想的顺利不少，而且他能感受得到，郭兴安在和他交谈中，言谈举止都很是随意，也没端什么架子，甚至还和他开玩笑，这从某种程度上也说明郭兴安逐渐将他当成了自己人。 接下来的时间，乔梁又给郭兴安汇报了一些其他工作，这才离开。 从郭兴安办公室出来已经十一点多，因为去见郭兴安的时候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出来后，乔梁第一时间拿起手机看了下，见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姜秀秀打来的，乔梁立刻回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姜秀秀隐隐带着兴奋雀跃的声音传了过来，“乔哥，我竞选上了，面试成绩也是第一。” 乔梁听到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姜秀秀能选上，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只不过听到姜秀秀的面试成绩也是第一，乔梁着实有些惊讶，笑道，“秀秀，你这次笔试面试都是第一，那可真的是实至名归了，恭喜你了，以后得叫你姜检了。” “乔哥，你也来打趣我。”姜秀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是喜欢听你喊我秀秀。” “行，以后私下的时候还是喊你秀秀，工作场合就喊你姜检。”乔梁笑呵呵地说道，想着姜秀秀即将接手縣检的工作，乔梁心头一动，道，“秀秀，你现在在哪？过来一起吃饭，我顺便将凌宏伟也喊上，你跟他取取经。” “乔哥，你也在市里？”姜秀秀眼睛一亮。 “对，我上午也来市里了，向郭市长汇报工作。”乔梁道，“我现在直接去饭店，你打车过来吧。” 两人确定了吃饭的地点，乔梁挂掉电话，随即给凌宏伟打了过去。 凌宏伟来得很快，乔梁前脚刚到，凌宏伟后脚也进门了，看得乔梁一愣，“凌检，你就在这附近不成？来得这么快。” “那倒没有，接到你电话，我就直接出来了，这里离市检不远。”凌宏伟笑道，“我最近正好没啥案子可办，比较清闲。” 听到凌宏伟这话，乔梁一下明白了过来，“是文检把你架空了？” “谈不上架空，人家是一把手，随便发句话就能让我坐冷板凳。”凌宏伟摇头笑道。 凌宏伟这么说，乔梁焉能不明白，凌宏伟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这让乔梁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他如今对凌宏伟的现状也没太多办法，可惜了凌宏伟这员干将。 凌宏伟不想多谈自己的事，主动岔开话题道，“乔縣长，今天就我们两个人？” “还有一个人，你也认识，姜秀秀。”乔梁笑答。 “姜副书记？”凌宏伟眼神一亮，“姜副书记在今天的面试上取得了好成绩，以后应该得喊他姜检了。” “凌检，你也一直在關注这次的干部选拔？”乔梁看了凌宏伟一眼。 “之前看到这次干部选拔也包括松北縣检一把手的职位时，我就一直在關注了。”凌宏伟笑着点头，眼里带着期盼，“姜副书记能选拔上，可以说是好事一件，松北縣检的工作，将来大有可为。” “那你待会可得多传授姜副书记一些经验。”乔梁道。 “那可不敢当，姜副书记也长期在纪检战线上工作，她的经验不比我差。”凌宏伟笑着摇头，神色谦虚。 两人聊了一会，包厢外响起了敲门声，来人正是姜秀秀。 姜秀秀推门而入，看到凌宏伟时，姜秀秀笑着打招呼，“凌检。” 在凌宏伟还在松北工作时，姜秀秀和凌宏伟就因为工作交集而认识，原本就颇为熟悉，所以这会也不陌生，凌宏伟第一时间就站了起来，和姜秀秀寒暄了起来。 乔梁看到两人光顾着说话，不由笑道，“你们俩都坐下，待会有的是时间聊。” 乔梁说着，一边又转头对姜秀秀道，“秀秀，你待会记得跟凌检取经，让他多传授你一点经验。” “嗯，我就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的。”姜秀秀道。 “姜副书记，你这么说我可真不敢当。”凌宏伟连忙说道。 “凌检，你就别谦虚了，你担任縣检一把手多年，肯定有很多工作心得，我是虚心向您请教，你可不能敝扫自珍。”姜秀秀笑了笑。 乔梁看着两人聊天，招呼着服务员开始上菜，又拿起一瓶酒，道，“咱们中午要不要小喝一杯？” “还是算了吧，我要是喝了酒，下午去单位，就怕被人打小报告，眼下文检可是正等着我犯错误呢，要是被他逮住了，他肯定小题大做。”凌宏伟苦笑。 “也是，那算了，酒就不喝了，其实咱们作为领导干部，还是得带头守规矩，工作时间别喝酒。”乔梁把酒放下，转而打开一瓶饮料。 随着服务员开始上菜，三人边吃边聊了起来。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姜秀秀再次向凌宏伟虚心请教起了工作上的事，乔梁也在一旁道，“凌检，有什么可以传授的，你就多跟她叮嘱一下，我希望她可以尽快上手工作。” 见乔梁也如此说，凌宏伟沉思片刻，道，“姜副书记，要说传授经验，其实也没啥经验，毕竟你也一直在纪检一线工作，论经验，我相信你也有的，但要说建议，我倒是有一两个，你到了縣检后，我建议你先进行内部整顿，这是我之前想搞而又没有完成的一件事。 我觉得你上任后，可以第一时间把这项工作抓起来，以内部整顿为突破口，先将縣检的风气扭转过来，把那些不做事混日子的踢到一边去，将那些愿意做事又有担当的提拔起来，这样一来，也有利于你接下来开展工作。” 凌宏伟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这样做的本质，其实就是打压一批，拉拢一批，有利于形成一把手的绝对权威，对姜秀秀一个女干部来说，新官上任，先树立起自己的权威尤为重要，如果一开始就压不住下面人，那姜秀秀今后的工作也难了，甚至被下面的人架空都有可能。 第1886章 走马上任 三人午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凌宏伟和姜秀秀在聊，饭局结束后，凌宏伟便直接回去，乔梁和姜秀秀也坐车返回松北。 路上，乔梁对姜秀秀道，“秀秀，刚刚凌检的建议我觉得很有道理，先从内部整顿搞起，这样有助于你在内部树立起威望。” “嗯，我会的。”姜秀秀轻轻点了点头。 乔梁沉思了一下，又道，“还有縣医院新住院楼的工程问题，这个案子原本是我交代凌宏伟查的，但里头的水很深，凌宏伟最后被人设局陷害，甚至被排挤调走，可能就是跟这案子有关系，但这案子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回头你要继续查，不过你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听到乔梁谈起正事，姜秀秀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縣医院的案子姜秀秀之前听乔梁提过，眼下乔梁要她继续查这事，姜秀秀自然不会拒绝，点头道，“回头我会亲自抓这个案子。” 两人一路说着话，回到松北后，姜秀秀依然是返回单位，她还得等组织部的相关文件下来，才能正式到縣检去上任。 乔梁回到縣大院，刚从车上下来，碰到了同样外出回来的唐晓菲。 唐晓菲看到乔梁，眉毛一扬，把脸撇到另一边，装作没看到，快速走进楼道里。 乔梁见状，喊了一声，“唐副縣长。” “乔縣长，什么事？”唐晓菲不情不愿地停下，转头看着乔梁。 见唐晓菲这副态度，乔梁暗骂了一声，唐晓菲这婆娘压根没把他这个縣长放在眼里，一点也没有表现出对他这个縣长该有的尊重，偏偏乔梁拿对方没办法，谁让人家舅舅是骆飞。 走近唐晓菲，乔梁道，“唐副縣长，我留意了下最近的天气预报，接下来一整个星期，咱们松北縣都有雨，其中还有两天是中到大雨，水利这一块是你分管的，你要未雨绸缪，提前做好防汛工作，重点检查下全縣的水利设施。” 唐晓菲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没好气地看了乔梁一眼，“就这事？” “对啊，就这事。”乔梁下意识点头，唐晓菲的反应反倒搞得乔梁有点发懵，下一刻乔梁回过神来，恼道，“唐副縣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这是小事？” “不就是下雨嘛，我看你是小题大做。”唐晓菲小声嘀咕道。 乔梁听得大怒，“唐副縣长，你觉得这是小题大做？亏你还是从水利系统调过来的，连续强降雨会引发多少灾害你难道不清楚？你竟然说这是小题大做，你还有没有一点大局意识？” “天气预报又不见得准，你这么紧张干吗，再说了，我也没说不去检查防汛工作啊，你冲谁发火呢？”唐晓菲哼了一声。 唐晓菲的话把乔梁噎得够呛，这婆娘简直是目无领导！ 乔梁想了想，还是忍住，算了，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乔梁之所以会对防汛工作这么重视，是因为他之前在凉北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次水灾，那次因为连续的强降雨，导致大半个凉北縣城被淹，最终还是乔梁第一个提出泄洪，并且在縣班子上力排众议，那次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最后结果也证明乔梁是对的，乔梁还因为救人而负伤。 现在想想，这事也才发生没多久，要不是因为负伤，或许乔梁也不会提前结束挂职回到江州。 正是因为有之前那次经历，乔梁才会对防汛工作如此重视，虽然松北的地形和凉北不一样，但松北多山，以丘陵地形为主，真要是碰到汛情，一些低洼地段的居民是要提前转移的，而山区更要注意预防地质灾害。 “乔縣长，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上去了。”唐晓菲翘着嘴，转身上了楼。 看着唐晓菲的背影，乔梁气得不轻，最后只能作罢，心想自己已经提醒了唐晓菲，回头要是真出点啥问题，就拿唐晓菲是问，好好教训下这个臭婆娘。 不过乔梁这会也就是在心里想想，他知道回头真要是出了问题，唐晓菲有骆飞撑腰，谁也不能真拿唐晓菲怎么样，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回到自己办公室，乔梁忙碌了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两天，随着市组织部的文件下来，姜秀秀也正式到縣检走马上任，市组织部派了干部下来出席任命大会，宣读对姜秀秀的任职决定，而乔梁也特地抽空过来参加会议，以示对姜秀秀的支持。 在縣检召开干部大会时，縣里的宏辉宾馆，黎江坤也收到了其之前在縣检的心腹手下发来的信息，告知姜秀秀担任縣检一把手的情况。 黎江坤拿着手机出神，对姜秀秀，黎江坤并不陌生，其实在前两天市里选拔干部的结果刚出来时，黎江坤就知道姜秀秀会是新一任的縣检一把手，眼下姜秀秀走马上任，黎江坤眉头紧拧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黎江坤收回心神，还没等他出声，门外的人就自个推门而入，黎江坤见是姜辉，连忙站了起来。 黎江坤所在的这个房间是总经理办公室，现在他到姜辉手下讨口饭吃，担任宏辉宾馆的总经理，看到姜辉进来，自然要表现出该有的尊敬，如今他不再是縣检的二把手，而姜辉却成了他的老板。 “姜总来了，请坐。”黎江坤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江坤，咱们之间不用这么见外。”姜辉笑呵呵说着，瞥了黎江坤一眼，“我听说你最近每晚很早就回去？” “嗯，我有点事情，每天走的早了点，不过宾馆的事情，我都是安排妥当了才离开。”黎江坤说道。 “呵呵，我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姜辉笑着摆手。 听到姜辉的话，黎江坤皱了皱眉头，姜辉嘴上虽然如此说，但黎江坤还是能听得出来，姜辉多少是在表达不满，毕竟他现在是在姜辉手底下打工。 沉思片刻，黎江坤说道，“姜总，其实我每天早早离开，是去盯梢了。” “盯梢？”姜辉疑惑地看着黎江坤。 黎江坤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道，“姜总，今天縣检的新任一把手上任了，你知道是谁吗？” “是谁？”姜辉问道。 “姜秀秀。”黎江坤答道。 “姜秀秀？听起来是个女人嘛，和我还是本家。”姜辉笑道。 “这个姜秀秀，原先是縣纪检的副书记，这次她是通过市里的公开选拔当上縣检一把手的。”黎江坤解释道。 “嗯，然后呢？”姜辉看着黎江坤，他知道黎江坤不会无缘无故提这个，肯定还有下文。 “姜总，这个姜秀秀上任，我估计会对咱们很不利，之前縣医院的住院大楼项目，她肯定会继续查下去。”黎江坤说道。 听到这话，姜辉神色也严肃了起来，“何以见得？” “姜总可能不知道，这个姜秀秀和乔縣长的关系十分密切，你想想看，之前縣医院的案子，就是乔縣长指示凌宏伟办的，现在新上任的姜秀秀和乔縣长关系密切，你说她可能不继续把案子办下去吗？”黎江坤解释了起来，又道，“我最近天天提前离开，就是去乔縣长宿舍对面蹲守，希望能拍到他和姜秀秀的亲密照。” “哦？”姜辉神色一振，急忙追问，“拍到啥了吗？” “目前暂时没有。”黎江坤摇了摇头，又道，“不过只要我坚持蹲守下去，我就不信抓不到他们的把柄，我前两天晚上才看到那个姜秀秀又去了乔縣长家，在这之前，我还看到过他们俩在街上一起散步，两人要是没一腿，我就不信了。” “真像你说的，说不定两人还真有啥关系。”姜辉点了点头，兴奋道，“江坤，你继续盯下去，我支持你。” “嗯，我会的，如果能抓到他们的把柄，那是再好不过，到时候姜总也不用再担心縣医院住院大楼的项目被查。”黎江坤笑道。 “真要是能抓到那个乔梁的把柄，那很多事都好办了。”姜辉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之前黄红眉的那起命案还悬而未决，虽然孙东川将蔡铭海暂时打发到省外去抓捕逃犯了，但只要蔡铭海一回来，肯定还是会继续调查黄红眉的案子，如果能将乔梁解决了，那这事就从源头上解决了，只要乔梁不再盯着这个案子，那单单一个蔡铭海，就很好搞定了，届时，他还能让吴江又欠他一个人情，要知道，吴江的人情可是很值钱的。 最近这些日子，姜辉还听到了一些风声，吴江有可能更进一步，从东铝集团董事长的位置直接调到省里担任省府的副职，这事如果成真，那他只要攀上吴江这条线，今后在松北縣几乎可以横着走了，甚至他还能跟着吴江去省城黄原，看能不能在黄原拿些大项目，扩大他的生意版图。 第1887章 晴天霹雳 乔梁从縣检开完会出来，路过国际汽车城工地时，再次让司机停车，特地下车看了下工地的情况。 比起之前乔梁过来的时候，工地这边已经大不一样，几座工人住的活动板房矗立在工地旁，与此同时，工地内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施工景象，一眼望去，足足有上百个施工工人，轰隆隆的机械作业声更是传出去老远。 “这个项目看起来应该是没啥问题。”傅明海站在乔梁身旁低声说了一句。 “嗯，没问题最好，咱们松北难得能引进一个外资大项目，倒也是好事。”乔梁点了点头。 乔梁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苗培龙已经从国外考察回来，松北商报跟出去报道的记者还做了大量报道，乔梁稍微看了下报纸，里面还有苗培龙和外商在铃田株式会社总部大楼前的合影，以及苗培龙在铃田株式会社总部大楼内参观的照片。由此看来，这个项目是没多大问题的，乔梁心想自己之前恐怕是真的多虑了，不过当时在睡虎山上听到那几个外商说的话，依旧让乔梁心存疑虑。 但眼下乔梁显然不适合再提出什么怀疑，毕竟苗培龙都亲自到人家国外总部考察了，事实证明也没问题，乔梁要是这会再对这个项目提出怀疑，苗培龙肯定会真的跟他急眼。 “目前施工的工人倒是挺多的，看项目的进度，应该会挺快。”傅明海说道。 乔梁微微点头，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之前这个铃田投资公司要从银行贷款五亿，没批吧？” “您当时让我跟银行打招呼，我跟相关银行的负责人传达了您的意思，前些日子我还问了一下，银行暂时没批。”傅明海答道。 “嗯，没批就好。”乔梁点了点头，他心底终归还是有一点疑虑，所以只要盯紧银行那边的贷款，那这个项目最后就算有问题，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走吧，回去。”乔梁看了一会，朝傅明海挥手说道。 回到办公室，乔梁看了下文件，临近中午，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乔梁愣了一下，竟是夏小禾打来的。 乔梁原先没有夏小禾的号码，是之前的同学聚会后两人互留了电话，这会夏小禾打电话过来，乔梁想到对方之前说的要到松北来拍戏，心里一下了然，接起了电话。 “乔大縣长，没打扰你工作吧？”电话接通，传来夏小禾带着些许调侃的声音。 “小禾同学这是来松北拍戏了吗？”乔梁笑问。 “嗯，前两天来的。”夏小禾点头道。 “是吗？前两天来的时候怎么没直接联系我，今天才给我打电话。”乔梁笑着说道。 “前两天一来就开始拍戏，时间有点紧张，就没给你打电话，这不，今天有休息时间，就给老同学打电话了。”夏小禾笑道，“乔梁同学，我来縣城了，中午方便一起吃个午饭不？” “可以啊，老同学来了，那我不得赶紧好酒好菜招待好，我可是还指望着你能给我们松北当旅游推广大使呢。”乔梁笑道。 “这事啊，可以谈，看你们准备出多少钱了。”夏小禾笑嘻嘻地说道，“行了，这事待会见面聊吧，我在松北酒店，你直接过来。” 乔梁闻言点头，挂掉电话后，乔梁便直接坐车前往酒店。 乔梁来到酒店，夏小禾已经定了包厢，进入包厢，乔梁看到除了夏小禾还有一个女子，乔梁和夏小禾打了声招呼，转头看了女子一眼，就听夏小禾介绍道，“这是我的经纪人。” 乔梁恍然，笑着和女子点头致意，目光重新落到夏小禾身上。 “乔梁同学，你就自己一个人来地？”夏小禾笑问。 “不然你以为几个人？”乔梁笑着反问。 “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你当縣长，应该前呼后拥的。”夏小禾抿嘴一笑。 “那是你的错觉。”乔梁笑道。 两人说笑了几句，乔梁问起了夏小禾来松北拍什么戏，夏小禾道，“拍一部讲述女大学生村官的戏，接下来两三个月，都要呆在你们松北了。” “听起来是一部主旋律的剧，看不出你还接这种戏。”乔梁意外道。 “很正常，今年不少一线大咖也都接这种主旋律的戏，据说是上级主管部门给了任务，要求今年影视行业多拍一些弘扬时代的正能量作品，所以今年好多影视公司都有专门的影视项目立项，我接的这部戏，还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主角，到时候会在央视播出。”夏小禾道。 乔梁闻言道，“那可是好事啊，我得提前恭喜你，要是到时候大火，你可就跻身一线明星行列了。” “哪有那么容易。”夏小禾眼神一黯，“我在这一行也混了十多年了，从大学开始就在剧组跑龙套，到处求资源，好不容易从一个龙套演员混到今天的地位，这一行看起来光鲜，其实很难的。” “至少你比多数人已经要好了，很多人熬一辈子可能都熬不出头。”乔梁笑道。 “说的也是，人要懂得知足。”夏小禾点了点头。 两人说着话，乔梁暗中打量着夏小禾，说实话，同学当中有人成了明星，这种感觉还是挺奇妙的。 乔梁在打量夏小禾的同时，夏小禾其实也在看着乔梁，正如同乔梁没想到夏小禾能成为明星一样，夏小禾也委实没想到乔梁走仕途这条路竟然这么成功，年纪轻轻就成了縣长，在班上的同学里，如今恐怕要数乔梁的成就最高。 “对了，你说的那个旅游推广大使的事，回头你可以让你们縣里相关部门的人和我的经纪人谈。”夏小禾这时主动说道。 “好，回去后我就交代文广局的人和你经纪人联系。”乔梁点了点头，又半开玩笑道，“小禾同学，到时你可得给个友情价，太贵的话，我们松北縣请不起。” “好吧，看在咱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一定给个友情价。”夏小禾笑嘻嘻道。 两人边聊边吃饭，一会，夏小禾的手机响了起来，夏小禾拿起来瞅了一眼，看到来电号码后，颇有些厌烦地挂掉。 “谁的电话？你可以去外面接，没事。”乔梁笑道。 “张天富，上次同学聚会后，老是给我打电话，有点烦。”夏小禾撇撇嘴。 “看来他是想追你。”乔梁笑道。 “有钱公子哥的感情游戏，我可玩不起。”夏小禾笑着摇头。 乔梁听得有些意外，笑道，“你们当明星的，不都喜欢嫁入豪门嘛，张天富家可也算是豪门家族了，难道还不符合你的要求？” “谁跟你说明星都喜欢嫁入豪门了？那是一部分好不好，你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至少我就不稀罕。”夏小禾嘴巴翘得老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那我收回刚才的话。”乔梁笑道。 两人说了几句，又有电话声响起，这回是乔梁的电话，乔梁一看是吕倩打来的，立刻接了起来。 “什么事？”因为有外人在场，乔梁中规中矩地问道。 电话那头，吕倩明显也没有跟乔梁开玩笑的心思，声音里透着严肃，“我问你，你们縣是不是来了几名外商？” “外商？有啊，不过你具体指的是哪几个？”乔梁听得一愣，虽然他目前知道的就只有铃田投资公司那几个，但偌大的松北縣，应该也不只有他们几个外商，乔梁心想不会那么巧吧。 “你稍等，我发几张照片给你。”吕倩说完摁了免提键，退出通话界面，给乔梁发了几张照片过去。 接收到吕倩发来的照片，乔梁点开看了看，一下怔住，还真的是铃田投资那几个外商。 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乔梁急忙问道，“这几名外商怎么了？” “我们部里目前在查一起诈骗案件，涉及到国际上的一个大型诈骗团伙，目前我们边境部门发现诈骗团伙有几名成员有最近的入境记录，调查显示他们在你们松北。”吕倩说道。 “你刚刚发的那几张照片，不会就是那个诈骗团伙的成员吧？”乔梁急问。 “对，就是他们。”吕倩点头道。 “你确定没错吗？”乔梁连忙又问。 “我们查出来的，你说会错吗？”吕倩哼了一声，接着又道，“现在我只是私下通知你，我们部里也正在通过官方渠道通知你们縣局，当务之急是把那几个诈骗团伙的成员扣住。” “对对，我打电话问问縣局的同志，回头咱们再联系。”乔梁忙不迭点头。 挂掉电话，乔梁第一时间就找出副縣长兼縣局局长孙东川的电话打了过去，不过这会，孙东川的电话提示占线。 此刻，孙东川正在正给苗培龙打电话，苗培龙中午没回家，在縣食堂吃完午饭后，苗培龙回到办公室，这会正悠然自得的泡着功夫茶，桌上的茶叶是一名商人送给他的，据说是极品的武夷大红袍，市面上一斤要上万块，苗培龙也是个好茶之人，正慢慢品着。 手机响起，苗培龙见是孙东川打来的，不由嘀咕起来，心说孙东川大中午的给他打电话干嘛。 接起电话，苗培龙问道，“东川，什么事？” “苗书记，不好了，那几名外商是诈骗团伙的成员……”电话那头，孙东川着急地说道。 晴天霹雳！ “啪”的一声，苗培龙手上的茶杯应声掉到地上…… 一瞬间，苗培龙脸上面无血色。 第1888章 三个亿！ 滚烫的茶水溅到腿上，苗培龙恍然惊醒，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慌，“东川，你胡说八道什么，那几名外商怎么会是诈骗团伙的人，我才刚去铃田公司的总部考察回来没几天，人家一点问题都没有……” “苗书记，是真的，我们刚刚收到部里的消息，部里正在调查一个国际诈骗团伙，查到了那几名外商的消息，所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松北。”孙东川苦笑道，他知道国际汽车城项目是苗培龙亲手拉进来的大项目，也是苗培龙引以为豪的项目，所以在收到部里通知的消息后，孙东川才会急着跟苗培龙汇报。 孙东川对国际汽车城项目了解不多，所以不太清楚那几名所谓的外商从縣里得到了什么好处，因此，他急着给苗培龙打电话，无疑是要告诉苗培龙赶紧善后。 苗培龙脸色苍白，尤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东川，会不会是部里搞错了？” “苗书记，你觉得部里可能搞错吗？”孙东川无奈道，“部里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縣局，说明这是个大案。” 苗培龙呆呆没有说话，脑袋嗡嗡的，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完了！ 电话那头，孙东川听苗培龙没有说话，不由道，“苗书记，苗……” 孙东川的声音将苗培龙的思绪拉回现实，回过神后，苗培龙蹭地一下站起来，急道，“东川，马上派人去松北酒店，将那几名外商控制住，还有，立刻通知银行冻结他们的账户。” “苗书记，我已经派人去酒店了。”孙东川点点头，不过他显然还没想到银行这一块，苗培龙的话提醒了他，孙东川立刻道，“苗书记，您放心，我马上让经侦大队的人去银行，查封他们的账户和财产。” “好好，快点，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苗培龙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 酒店这边，乔梁在孙东川跟苗培龙打完电话后，总算是打通了孙东川的电话，得知孙东川已经部署警力抓人，乔梁这才放心下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乔梁显然也没心情吃饭了，站起来对夏小禾道，“小禾同学，縣里出了点事，我得先回去，这样吧，咱们晚上或者明天把这顿饭补上，要是这两天都没空，改天再约也行，反正你还要在松北呆两三个月，咱们有的是时间。” “行，那晚上再看，晚上你要有空，咱们晚上再约。”夏小禾点了点头，从乔梁刚刚接的电话里，她能看得出来，縣里似乎出了什么急事。 乔梁告别夏小禾，从酒店出来，刚走到停车场，就看到前边街道有几辆警车驶了过来，想到那几名外商也是住在松北酒店，乔梁便停下脚步。 警方来了七八辆车子，几十名警力将酒店出入口都封住，随即开始进入酒店搜查。 孙东川慢了几分钟，随后也赶了过来，见乔梁已经在酒店，孙东川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快步走向乔梁，道，“乔縣长，您怎么这么快来了。” “我刚刚就在酒店。”乔梁对孙东川道。 听到乔梁原来就在酒店，孙东川恍然，随即也没再说啥。 “没想到那几名外商竟然真的是诈骗犯，这太让人意外了。”乔梁说道。 “是啊，谁也想不到，苗书记前些日子才刚去他们国外的总部考察回来呢，谁知道他们竟然是诈骗团伙。”孙东川叹了口气。 两人说了会话，进去搜查的一名警员跑出来汇报道，“乔縣长，孙局，没找到那几名外商。” “没找到？”孙东川愣了一下，赶紧道，“马上定位他们的手机，看他们人在哪，务必尽快将人控制住。” 警员按照孙东川的吩咐去做，乔梁心里却是出现不好的预感，那几名外商不在酒店？不会是已经跑了吧…… 乔梁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这时乔梁的秘书傅明海匆匆坐车赶来，看到乔梁以及包围酒店的一众警员后，傅明海一下怔住，他还不知道部里通知下来的消息，所以不清楚相关的情况，见警方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傅明海一脸疑惑地走向乔梁，“乔縣长，出什么事了？” “那几名外商是诈骗团伙的成员，縣里边刚刚收到部里的通知，目前正在抓人。”乔梁说道。 听到这话，傅明海脸色一变，暗道一声糟了，随即附到乔梁耳旁轻声说了起来。 “你说什么？”乔梁心里一惊，看着傅明海，“消息属实？” “是真的，我也是刚从银行那的朋友知道的，所以跑来通知您。”傅明海点头道，原来他刚刚知道了一个消息，银行那边给铃田投资公司批了三个亿的贷款，知道这一情况后，傅明海想到乔梁一直在關注这事，所以想着赶紧过来跟乔梁汇报，没想到縣里边竟然已经收到部里的通知，那几个所谓的外商竟真的是诈骗犯！ 听到傅明海的汇报，乔梁脸色凝重，低声喃喃道，“这下麻烦大了。” 乔梁轻声自语着，脸色很是难看，抬头看着傅明海质问道，“我之前不是让你跟银行打招呼，贷款不许批吗？” “縣长，这事我真的跟相关银行的负责人知会过了，原本我也以为他们没批呢，但没想到……没想到……”傅明海说到这，欲言又止。 “都这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干什么，快说。”乔梁喝问道。 “縣长，我听说是苗书记前几天从国外考察回来后，亲自跟银行负责人打的电话，要求将铃田公司的贷款给批了。”傅明海小声说道。 原来是这个原因。乔梁神色冷峻，这下好了，苗培龙自个把窟窿捅大了。 乔梁心里正想着，只见一辆车又朝这边驶来，车子近了，乔梁认出那是苗培龙的座驾。 车子开到孙东川旁边停下，苗培龙下车后看到乔梁，微微一怔，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既有恼羞成怒，又隐隐有一丝后悔。 苗培龙很快掩饰着自己的心情，转头看向孙东川，“东川，人控制住了没有？” “没在酒店，我们的人正在通过技术手段定位他们的位置。”孙东川汇报道。 “银行那边呢，情况如何？”苗培龙急忙又追问。 “暂时还没有收到反馈，我打个电话问问。”孙东川说道。 孙东川拿出手机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苗培龙此刻转头看了乔梁一眼，并没有跟乔梁打招呼，而是立刻又撇过头去。 苗培龙不知道乔梁怎么会这么快收到消息，但在他看来，乔梁肯定是来看他笑话的，一开始乔梁就质疑那几个外商的身份，苗培龙却是不信，还严厉训斥了乔梁，只当乔梁是输不起，所以故意胡搅蛮缠，尤其是当苗培龙去铃田公司的国外总部考察回来后，心里更是对乔梁之前的质疑越发恼怒，只是苗培龙万万没想到，事情才过去几天，形势竟然急转直下。 乔梁见苗培龙没理他，主动走向苗培龙，“苗书记，之前为了防止这个铃田投资公司有问题，我曾经跟银行的人打过招呼，不能批他们的贷款，为什么苗书记要让银行把他们的贷款给批了？” 苗培龙微微愣住，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变得越发阴沉，看着乔梁道，“乔梁同志，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不知道苗书记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竟然让银行把铃田公司的贷款给批了。”乔梁同苗培龙对视着，“如果那三亿贷款没批，现在就算出问题，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问题。”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说这些有用吗？当务之急是把钱追回来。”苗培龙冷哼了一声，没有和乔梁对视，他心里是心虚了，苗培龙比谁都清楚，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钱能追回来还好，一旦追不回来，那这事要负首要责任的就是他。 听到苗培龙如此说，乔梁目光凛然，没再说什么，他能理解苗培龙此刻的心情，乔梁也心知这会质问苗培龙没什么意义，只希望现在还来得及，不过刚刚没在酒店里找到那几名外商的身影，乔梁心里已经感觉到不妙。 果然，只见孙东川打完电话，走过来道，“苗书记，刚从银行那边得到消息，那个铃田投资公司的账户已经空了。” “还……还能把钱追回来吗？”苗培龙身体晃了一下，脸色苍白。 孙东川无奈摇摇头，“他们的钱是汇到国外的账户……” 这个结果如同一记重击狠狠锤在苗培龙心头，苗培龙只感觉心口堵得慌，一口气卡在心头提不上来，脑袋天旋地转。 “苗书记，您没事吧。”孙东川见苗培龙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赶紧道。 “没，我没事。”苗培龙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抓……抓人，快抓人啊，一定要把人抓回来，还愣着干什么。” 第1889章 又出事了 看到苗培龙的样子，乔梁心里闪过一丝怜悯，他虽然和苗培龙不和，但也不是落井下石的人，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乔梁并没有幸灾乐祸，他心里同样也希望能抓到那几名诈骗犯。 想着心事，乔梁心头一动，问孙东川道，“孙局，酒店这边，能查到那几名外商是什么时候退房的吗？” 孙东川还没回答，这时几个警员从酒店里带了几个人出来，孙东川连忙向其中一个警员招手，问道，“这几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其中一个是翻译，另外几人自称是铃田投资公司的工作人员。”那名警员汇报道。 边上的苗培龙一听，眼神微微亮了一下，脸上总算是恢复了几分血色，急切道，“赶紧把人带过来。” 几名警员将人带了过来，苗培龙认得那名翻译，之前对方一直跟在那几名外商身边，苗培龙看到对方，立刻就问道，“那几名外商去哪了？” “苗书记，我不清楚情况啊，我只是他们临时聘请的翻译，昨天早上我只听他们说要去外面办点事，然后就没再看到他们人了。”翻译认得苗培龙，因为之前苗培龙和外商应酬的次数不少，他都在一旁作陪，这会看到苗培龙，翻译更是赶紧喊冤，“苗书记，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几个外商只是聘请我当他们的临时翻译，给了我两个月的工资。” 一旁，同样被警方扣住的几名铃田公司的工作人员，同样着急地说道，“我们是刚应聘进来没多久的，不清楚啥事。” “估计他们跟诈骗团伙应该没直接关系，有的话早就跟着跑了。”乔梁同孙东川低声说了一句。 孙东川微微点头，他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冲手下的警员挥挥手，道，“把他们带回去做笔录，调查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把人放了。” 很快，那名翻译包括铃田投资公司的几名工作人员都被带走，但乔梁和孙东川等人的脸色却是不大好看，从刚刚那个翻译的口中可以得知那几名外商昨天早上就不见人影了，不用想也知道对方肯定是昨天早上开溜了，而他们却直至现在才收到消息，这一天半的时间，足够对方从容逃跑。 气氛有些压抑，苗培龙阴着脸没有说话，这时候谁也不想上前去触霉头，酒店这边的搜查约莫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找不到人后，除了留下几名警员继续盯着，警方的人便撤走，乔梁也返回办公室。 出了这么大的事，显然是瞒不住，消息在下午就逐渐传开，引起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苗培龙引入的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竟然是个商业诈骗项目，縣里竟然还被骗走了3个亿！而松北縣一年的财政收入才多少？10多个亿！ 相当于诈骗团伙一下子骗走了松北縣一年财政收入的近三分之一，当然，这三个亿并不是縣财政的钱，而是银行的贷款，但这事却是跟縣里脱不开关系，因为贷款能这么快批了，最终还是因为苗培龙打招呼的原因，再加上这次贷款的银行是縣农商行，等于是松北縣要为这次的巨额窟窿兜底，但松北縣财政又哪来的钱？ 别看縣财政一年有十多个亿的财政收入，但偌大一个松北縣，所有吃财政饭的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人员，一年的工资支出就要好几个亿，再加上縣里边的各种基建投入和民生支出，松北縣一年的财政支出达30多个亿，每年都会产生巨额的债务，区区10多个亿的财政收入根本就不够花，又哪来的钱去补这个窟窿？ 因为这事涉及到了苗培龙，所以很多人在私底下讨论的时候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会传到苗培龙耳里吃不了兜着走。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一整个下午，苗培龙都呆在办公室里没有出门，甚至不见任何人，连苗培龙的秘书丁铭都不敢这时候去触霉头。 办公室里，浓浓的烟雾缭绕着，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已经抽了一下午烟的苗培龙，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一根接一根地抽着，苗培龙怎么都想不明白，那几个外商怎么就是诈骗团伙的人呢，他前些日子明明就在铃田公司的总部考察，还进总部大楼里参观了，当时碰到的外商员工还跟他们打招呼了，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怎么就会是诈骗团伙呢？ 苗培龙不清楚，其实那栋铃田公司的总部大楼虽然是真的，但铃田公司只用了其中的三分之一楼层，高达六十几层的大楼，有将近40层是对外出租办公的。 因此，那栋楼既是铃田公司的总部大楼，也是对外出租的写字楼，诈骗团伙的人只是临时租了其中一层装扮成办公场所，然后带着苗培龙进去参观，利用苗培龙不知道其中的情况，成功欺骗了苗培龙，而被当做背景墙的铃田公司，从始至终都不知情。 苗培龙从国外考察回来后，对縣里的这个‘铃田投资公司’一下深信不疑，面对对方主动提出的贷款问题，苗培龙在酒桌上和对方喝得兴起时，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不过苗培龙也觉得五个亿太多了，最终砍到三个亿，当时苗培龙压根没想过这个项目会有问题，觉得对方的贷款诉求再合理不过，哪曾想到这个铃田投资公司竟然是个诈骗团伙。 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苗培龙一边后悔懊恼，一边又暗自庆幸，幸好他当时批的是三个亿，不是五个亿，否则现在的损失更大。 只不过现在这所谓的庆幸，无非是苗培龙的自我安慰罢了。 苗培龙不知道，后面还有更让他头疼的麻烦。 国际汽车城的工地，随着縣里确定铃田投资公司是诈骗团伙，縣里相关部门立刻派人来到工地勒令停工，现场正在施工的工程公司负责人一脸发懵，因为他们刚中标这个项目没多久，这几天随着人手和工程机械进场，刚要开始大规模施工，结果縣里却要求停工，还说铃田投资公司是个诈骗公司，搞得负责人以为縣里的人在开玩笑。 傍晚，已经在办公室里关了一下午的苗培龙，心情烦闷地站起身，倒了杯水咕隆隆灌进了肚子里，抽了半天的烟，抽得苗培龙嗓子都要冒烟了。 唉！无声叹了口气，苗培龙烦躁的同时又有些心灰意冷，出了这么大的事，苗培龙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仕途恐怕要凉了，他今后想要再高升几乎已经不太可能。 手机铃声响起，苗培龙愣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本不想接，见是骆飞打过来的，苗培龙神色一怔，随即打了个激灵，忙不迭接了起来。 “骆书记。”苗培龙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许忐忑。 “苗培龙，我听说那个国际汽车城项目是一起商业诈骗？”骆飞一开口就质问道，直呼苗培龙的姓名。 苗培龙脸色苦涩，他就猜到骆飞这会打来电话肯定是为了这事，虽然不想回答，苗培龙最终也只能点头，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是。” “苗培龙，你怎么搞的，这样一个商业诈骗项目，你竟然都看不出来，被人骗得团团转？你堂堂一个书记，一点防骗意识都没有？”骆飞气得不轻，因为松北縣的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骆飞不只在松北縣考察时当众提起过，表扬了苗培龙，甚至前几天市里开会时，骆飞也在会上提了这个项目，夸赞松北縣今年的招商引资工作做得出色，这才过去多久呢，余音犹在，结果却传出国际汽车城项目是一起商业诈骗，松北縣被人骗走了好几亿，这下好了，连骆飞也跟着丢人了。 “骆书记，我也没想到那几个外商会是诈骗团伙的，他们太狡诈了，精心设局，让人防不胜防。”苗培龙叫苦道。 “别说了，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为什么别人没被骗，就你们松北縣被骗了？人家为什么盯上你们松北？我看你还是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骆飞不客气地说道，他对苗培龙愈来愈失望，通过这事，骆飞心里又给苗培龙贴上了饭桶的标签，要不是苗培龙这一年对他巴结地十分殷勤，他现在都想直接把苗培龙撸了。 “骆书记，我……”苗培龙还想替自己辩解，只听嘟的一声，手机里传来盲音，骆飞挂了电话。 嘴角抽搐了一下，苗培龙一颗心如坠冰窖，骆飞对他表现出了这样的态度，让苗培龙真正感到了恐慌。 外头，隐隐传来了喧嚣的吵闹声，苗培龙呆呆站着，无心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直至秘书丁铭急匆匆推门而入，脸上充满了惊慌，“苗书记，不好了，出事了。” 苗培龙眼皮动了一下，转头看了丁铭一眼，神色麻木，“又出什么事了？” 第1890章 古怪 “苗书记，外面来了很多建筑公司的人，说要縣里给他们做主。”丁铭急忙汇报道。 “建筑公司？”苗培龙一脸茫然，建筑公司的人这当口来捣什么乱？ 见苗培龙不清楚情况，丁铭连忙又道，“苗书记，是这样的，之前那个铃田投资公司对国际汽车城项目工程进行公开招标，前来投标的建筑公司有上百家，当时每家按规定交了一百万的投标保证金，现在他们的钱还没退，铃田投资公司的人却是跑了，他们跑来縣里，要求咱们縣里对此负责。” 苗培龙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尼玛，铃田投资公司骗了银行贷款也就算了，竟然还骗了那么多公司的保证金，这……这得留下多大一个烂摊子。 一时之间，苗培龙只觉脑袋天旋地转，心头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 “苗书记，您……您没事吧？”丁铭见苗培龙脸色苍白，身体晃了晃，吓了一跳。 “没事。”苗培龙有气无力应了一句，缓了一会，苗培龙道，“让人去把那些建筑公司的人打发走，他们自个被铃田投资的人骗了保证金，跟我们縣里有什么关系？叫他们不准无理取闹，还有，你打电话让縣局派人过来，谁敢在縣大院聚众喧哗，直接拘留。” 苗培龙说到最后，脸色变得阴沉无比。 丁铭闻言有些迟疑，但见苗培龙脸色难看，丁铭这会也不敢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 此刻，在乔梁的縣长办公室，乔梁同样知道了发生在楼下的事，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乔梁神色凝重，没想到那个铃田投资公司竟然还骗走了那么多保证金。 “大概有多少家公司被骗了保证金？”办公室里，乔梁询问秘书傅明海。 “初步统计有一百多家。”傅明海回答道。 “一百多家，那加起来就是一个多亿的保证金啊。”乔梁喃喃道，这又是一笔烂账。 “现在麻烦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抚这些建筑公司的人，他们嚷嚷着要咱们縣里负责，但工程招标是企业的私人行为，跟咱们縣里又扯不上关系，没理由咱们得为他们的这笔烂账兜底，”傅明海说道。 “虽然跟縣里没直接关系，但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縣里也参与了宣传，并且縣里的主要领导都出席了签约仪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縣里替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背书了。”乔梁无奈摇头，现在搞成这个局面，乔梁心里涌起浓浓的无力感。 两人正说着话，楼下传来更为激烈的争吵声，乔梁走到窗口往下一看，发现是苗培龙的秘书丁铭正指挥保安将建筑公司的人往外赶，导致双方产生了冲突。 “丁秘书这是干啥呢，这样搞不是激化矛盾嘛？”傅明海走到乔梁身后，也注意到了楼下的情景。 乔梁撇撇嘴，“这肯定是苗书记的指示，你以为丁秘书敢这样做？” 乔梁话音刚落，警笛声就响了起来，两辆警车驶到縣大院门口，车上下来七八个警员，迅速冲进縣大院，勒令建筑公司的人立刻离开。 看到这一幕，乔梁自是知道这一切肯定都是苗培龙的意思，但乔梁并没有下去阻止，一来，是因为乔梁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那些建筑公司的人，二来，乔梁知道縣里不可能为这笔烂账买单，而建筑公司的诉求肯定是要钱，所以就算他出面，只要没办法承诺縣里给钱，那什么用也没有。 沉思片刻，乔梁担心楼下的冲突愈演愈烈，对傅明海吩咐道，“小傅，你下去让咱们的人克制一点，好好把建筑公司的人劝离，别搞出冲突来。” “好，我这就下去。”傅明海连忙点头。 傅明海下楼的同时，苗培龙这边，副縣长兼縣局局长孙东川匆匆赶来，进门就给苗培龙带来了喜讯，“苗书记，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苗培龙直勾勾看着孙东川，眼里升起几分希望，“难道是抓住那几个诈骗犯了？” “不是。”孙东川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心说人都溜了，哪能那么容易抓住。 心里想归想，孙东川还是第一时间说道，“苗书记，刚刚从部里得到的消息，部里请求央行协助，查到了跟那个诈骗团伙有关联的十几个银行账户，截留住了八千多万的资金。” “真的吗？”苗培龙眼神一亮，旋即又问道，“怎么只有八千多万？” “苗书记，其余的钱都被他们转到国外去了，之所以能剩下这八千多万，还是因为跨国转账有单日限额，那个诈骗团伙通过几百个银行账户进行转账，但还是被银行风控系统监测到异常了，收到部里的协查通知后，银行立刻就锁定了十几个还有资金的账户……”孙东川把大致情况和苗培龙解释了一下。 苗培龙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点头道，“也还算不错，至少挽回了一些损失。” 苗培龙说着话，听到楼下还有吵闹声传来，脸色又是一黯，心情又变得糟糕起来，上百家建筑公司被骗的近亿保证金，这事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至于追回来的那八千多万，肯定是不可能当做赔偿金给那些建筑公司的，必须得优先用来解决银行贷款的窟窿。 楼下的吵闹声断断续续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左右，建筑公司的人才全部被劝离，縣局那边的消息，乔梁也得到了汇报，得知挽回了八千多万的损失后，乔梁稍稍松了口气，有至少比没有好。 晚上，乔梁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在縣大院的食堂吃了晚饭，一直在办公室工作到八点多才回到宿舍。 夏小禾给乔梁发了条短信，乔梁回到宿舍后才看到，给夏小禾回了过去，夏小禾见乔梁回信息了，立刻给乔梁打了过来。 原来今晚夏小禾也住在縣里，无聊的她，就只有乔梁一个同学，自然也就只想到找乔梁，夏小禾没有约乔梁出去，而是问乔梁住在哪，说是想到乔梁家里来参观参观。 乔梁给夏小禾发了个地址过去。 等了十多分钟后，乔梁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夏小禾。 “来得很快啊。”乔梁一边请对方进来，一边道。 “松北縣就这么小，难不成你还以为我还会找不到地儿？”夏小禾笑道，走进门就开始打量起乔梁的房子，见只是简单的两室一厅，夏小禾惊讶道，“你一个縣长就住这啊？” “要不然呢？”乔梁笑着反问，“这里不是挺好嘛。” “对普通人来说还好，但你一个大縣长住这，我觉得寒酸了点。”夏小禾笑道。 “縣长也是普通人。”乔梁微微一笑。 给夏小禾倒了杯水，乔梁道，“我还以为你回剧组去了，没想到你还在縣城。” “没呢，我这次休息两天，后天才回剧组，剧组在乡村，太无聊了，难得休息两天，我要在縣城好好逛逛。”夏小禾笑道。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夏小禾关心地问道，“我看你中午走得那么急，还有一大批警方的人来酒店搜查，没出什么大事吧？” “縣里出了点事情。”乔梁叹了口气。 夏小禾见状，知道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没再多问，转头看向外面，夏小禾见客厅外面有个大阳台，不由起身走了出去，伸展了一下胳膊，笑道，“这阳台不错，风吹来还很舒服，咦，这里还有张摇椅。” 乔梁跟着走出去，提醒道，“这摇椅很久没人坐了，估计都是灰尘，你可别坐下去。” 夏小禾伸手摸了一下，还真的是厚厚一层灰，转头看着乔梁，“你平时回来，没坐在这里放松一下？” “很少，一般晚上回来就在客厅里，比较少出来。”乔梁道。 夏小禾点了下头，看向对面的房子，有些奇怪道，“乔梁同学，你对面那屋子，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里头亮着灯，阳台却用窗帘封得死死的。” “可能人家怕隐私暴露吧。”乔梁嘴上说着，心里也觉得怪怪的，他隐约记得他刚搬过来的时候，对面那房子的阳台好像是没有窗帘的，而且像这个小区，都是老旧的房子，阳台是开放式的，很少有人会在阳台做窗帘，像对面那栋，一整栋楼看过去，只有他对面那套是装了窗帘的，反倒是显得不伦不类。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被狗仔队偷拍怕了，有点条件反射，所以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都会有点发毛，生怕是狗仔在对面租了房子偷拍。”夏小禾笑道。 “是嘛？”乔梁看了夏小禾一眼，不至于吧，他觉得夏小禾的名气没到那份上。 似乎看出乔梁在想什么，夏小禾道，“以前我和圈里一个很火的男星传过绯闻，那段时间一直被狗仔疯狂偷拍。” 乔梁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夏小禾和圈里很火的一个一线小生传出恋爱传闻，当时關注娱乐新闻的人都会看到。 寻思着夏小禾的话，乔梁又看向对面那套房子，莫名觉得有些古怪…… 第1891章 一封信 乔梁不知道的是，对面屋里的黎江坤正在阳台，看到乔梁和夏小禾走到阳台后往这边看，吓得不轻，立刻就躲回屋里，没敢再站在阳台，虽然窗帘已经拉起来，但黎江坤心里有鬼，愣是不敢站外面。 阳台上的窗帘是黎江坤租了房子后找人做的，因为原来的屋子没做窗帘，也没有预留装窗帘轨道的位置，所以重新装了之后，看起来是有点怪怪的，但只要不去特意留意，倒也不会觉得有啥。 黎江坤在屋里坐了许久，听到对面阳台没有动静后，黎江坤这才又走了出去，通过望远镜一望，发现乔梁和那个女的已经返回客厅，心下稍安，继续盯梢起来。 接下来，黎江坤又继续足足盯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发现那女的走了之后，黎江坤忍不住暗骂，乔梁到底是不是那方面无能，每次单独来乔梁家的女人，难道就只是和乔梁聊聊天？而且刚刚那女的可不是一般的漂亮，黎江坤看了甚至觉得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么漂亮一女的大晚上来乔梁宿舍，黎江坤还以为会发生点什么，正暗自兴奋呢，结果一晚上下来，又是白忙活。 正当黎江坤暗暗骂娘时，送夏小禾到门口的乔梁返回屋里后，下意识看了看对面阳台，看到窗帘动了一下，乔梁眉头微拧，重新又走到阳台，盯着对面看着。 *，不会被发现了吧？黎江坤看到乔梁的举动，暗暗嘀咕起来。 “不可能，窗帘挡着，乔梁也看不到什么。”黎江坤很快又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乔梁在阳台站了好一会，这才走回屋里。 一夜无话，第二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今天是姜秀秀到縣检上任的第二天，因为履新了新岗位，又是一把手，所以姜秀秀可谓是斗志昂扬，充满了干劲。 早上，姜秀秀七点多就到了办公室，打开办公室门，姜秀秀抬脚走进去时，脚步突地一顿，看到地上有一个信封。 眉头微微一皱，姜秀秀弯腰将信封捡了起来，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走廊，随手将办公室门关上，然后拆开信封。 信封里面有几页信纸，姜秀秀认真看完后，眉头皱得老高，这是一封反映黎江坤严重违法违纪的信，这是谁从他门缝底下塞进来的？ 把信放到桌上，姜秀秀手指轻敲着桌子，她原本想去监控室调阅监控，但很快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在短短的一瞬间，姜秀秀陡然想了许多，能把信通过这种方式塞到她办公室里的，不出意外是内部的人，那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想检举黎江坤吗？ 对于黎江坤，姜秀秀显然是知道的，对方原先是縣检的二把手，但已经被开除公职了，而如果按照这封信提供的线索去查，那黎江坤显然不只是开除那么简单，而是得进去吃牢饭，但除非是跟黎江坤有深仇大恨的人，否则谁会在黎江坤已经被开除的情况下，还要揪着他不放呢？ 又或者说，搞这封信的人，是要试探她姜秀秀？ 昨天上任伊始，姜秀秀就在内部开了大会，宣布要对内进行教育整顿，而今天，她就收到了这样一封检举信，姜秀秀难免不会多想，是不是有内部的人在以此试探她的决心和魄力？毕竟她如果连一个已经被开除出去的人都不敢查，那谁还会相信她姜秀秀敢对内动真格？甚至……搞这封信的人，有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人，那些人都在观望她接下来的动作。 沉思许久，姜秀秀把信收起来，等到九点开始上班后，姜秀秀坐车来到了縣大院。 走廊上，姜秀秀走向乔梁办公室时，却被许婵拦了下来。 “姜检，你是找乔縣长吗？”许婵问道，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 “嗯，我找乔縣长有事。”姜秀秀淡淡点点头。 “那你跟乔縣长约了吗？”许婵又问。 姜秀秀眉头微蹙，她急着过来，并没有提前给乔梁打电话。 看到姜秀秀的反应，许婵一下了然，笑呵呵道，“姜检，你下回还是先约一下，不然乔縣长有可能没空呢，你先稍等一下，我进去跟乔縣长通报一声，看乔縣长有没有时间。” 许婵说完，转身走向乔梁办公室。 看着许婵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好像特意扭成这样子，姜秀秀心头一股火往上窜，觉得许婵是故意在针对她。 事实上也没错，许婵是故意刁难姜秀秀，自打上次姜秀秀莫名对她表现出一些敌意后，许婵心里十分不爽，再加上原本级别和她一样的姜秀秀，现在突然选拔上了縣检一把手，成了副处级干部，许婵一下充满了嫉妒，有时候人的心态就是这样，两个人原本在同一水平线上，结果有一天对方突然比你高一级，心里瞬间就不平衡了，尤其是像许婵这种有野心的女人。 许婵走进乔梁办公室，同乔梁通报了一声后，接着走出来，“姜检，乔縣长让你进去。” 姜秀秀点了点头，瞥了许婵一眼，压抑着心头的不满。 办公室里，乔梁看着走进门的姜秀秀，笑着起身，“秀秀，什么事？” 乔梁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一边示意姜秀秀坐。 “乔縣长，您看看这个。”姜秀秀将自己带过来的信递给乔梁。 乔梁疑惑地接过来，打开看了起来。 看完信，乔梁神色严肃，“秀秀，你是什么想法？” “黎江坤虽然被开除了，但我觉得依然要追究他的违法责任，从严查处。”姜秀秀肃然道。 “嗯，你这样想是对的，你刚刚上任，正好需要立威，刚好可以拿这个黎江坤开刀，也能让大家看到你的决心。”乔梁点头表示认可。 “乔縣长，我也是这么想的，甚至我觉得这封检举信，有可能就是我们内部的人搞的，目的就在于试探我。”姜秀秀说着自己的分析，将这封信是怎么来的告诉了乔梁。 “看来你们内部有些人看你是女同志，有点看轻你了，越是这样，你越要表现地强硬。”乔梁听完笑道，“之前凌检要收拾这个黎江坤，却让他逃过一劫，这下好了，这个黎江坤正好留下来给你立威，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姜秀秀闻言也跟着笑了起来，有了乔梁支持，姜秀秀感觉自己更有底气。 在乔梁办公室呆了小半个小时，姜秀秀才离开，回到单位，姜秀秀立刻召开会议，拿出了那封检举信，宣布成立一个调查小组，调查黎江坤的问题。 宏辉宾馆，黎江坤在姜秀秀刚开完会后就得到了消息。 之前在縣检工作，黎江坤固然是在内部得罪了不少人，但同样，黎江坤也有几个心腹，因此，哪怕是他被开除了，縣检有什么风吹草动，黎江坤依然能第一时间知道。 得知姜秀秀要查他，以及了解了那封检举信的内容后，黎江坤一下慌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黎江坤很清楚那封检举信里的内容都是真的，姜秀秀只要顺着线索查下去，那他就得玩完，别说现在潇洒自由的日子没了，他甚至还得进去吃牢饭。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上一次还有唐晓菲保他，但黎江坤知道唐晓菲自从把项链还给他后，就跟他划清界限了，他这次别想指望唐晓菲，更别提唐晓菲身后的骆飞了。 顾不得多想，黎江坤立刻开车来到縣大院，急火火到了李清岩办公室。 李清岩显然没想到黎江坤会来找他，神色有些不悦，“小黎，你来我这里干嘛，有啥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你现在这身份，来我办公室难保不会让人多想。” 听到李清岩的话，原本就心情糟糕的黎江坤讥笑道，“李书记，我啥身份？你是觉得我这被开除了的人，不配来你办公室是吗？” “啧，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有事咱们私下碰面就好了，你跑我这来不大合适嘛。”李清岩咂咂嘴，见黎江坤脸色不大好看，挥挥手，“算了，有啥事你说吧。” “李书记，我刚听到消息，縣检那个新上任的姜秀秀准备查我。”黎江坤说道。 “她要查你？她手头有什么证据吗？”李清岩皱眉。 “有人写了一封检举我的信。”黎江坤无奈道。 李清岩一听，又皱了下眉头，“小黎，你得罪的人不少呐。” “李书记，这跟我得不得罪人没关系，而是体制里的现实就是这样，墙倒众人推。”黎江坤苦笑。 李清岩看了黎江坤一眼，他跟縣检那个新上任的姜秀秀没啥交集，李清岩不敢保证自己打招呼人家就会买账，眼下黎江坤的事显然有点棘手。 第1892章 撞个正着 沉思片刻，李清岩道，“小黎，要不你再去找一下唐副縣长，只要她肯出面，什么事都能解决。” “李书记，你以为唐副縣长就那么傻，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替我出头？”黎江坤呵呵一笑，“我之前送给唐副縣长的那条项链，她已经还给我了，这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黎江坤听得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这回事。 “姜秀秀新上任就要拿你开刀，固然是有人检举你，但不排除她是想拿你立威，这事有点麻烦了，我给她打招呼，恐怕她都不见得会给我面子。”李清岩皱着眉头，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给纪检的高书记说一声，让他跟姜秀秀暗示一下，毕竟他之前是姜秀秀的领导，说不定姜秀秀会给他面子。” “对，您给高书记打电话，说不定管用。”黎江坤眼睛一亮。 李清岩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办，小黎，你先回去，中午我跟高书记约一下，一起吃个午饭，顺便谈谈你这事。” “好，那我等您的消息。”黎江坤点了点头。 黎江坤从李清岩这离开，回到宏辉宾馆后，一直在等着李清岩的消息，直至午后，李清岩给黎江坤打来了电话。 “李书记，怎么样？”接起电话，黎江坤迫不及待问道。 “有点难搞，刚刚吃饭的时候，高书记当着我的面给姜秀秀打了个电话，已经做足了暗示，那个姜秀秀却是装着听不懂，看来是连高书记的面子都不给。” 黎江坤听到这话心凉了一截，“李书记，那现在咋办？要不您去找苗书记试试，要是苗书记愿意出面，姜秀秀绝对不敢忤逆苗书记的意思。” “苗书记现在正为那国际汽车城的项目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管这事，现在去找他，那不是自讨苦吃嘛。”李清岩撇撇嘴，他和苗培龙也就是互相利用和拉拢的关系，他知道自己面子没那么大，其次，现在苗培龙正因为那国际汽车城的项目头疼，跟吃了火药一样，李清岩可不想这时候去触霉头。 听到李清岩的话，黎江坤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已经听出来了，李清岩不想为了他的事去找苗培龙。 电话里，两人俱都沉默着，李清岩沉思片刻道，“小黎，这事再想想办法，你也别急。” “李书记，我怎能不着急，只要那个姜秀秀动真格的，按照检举信上的线索去查，再过几天，您就得去牢里见我。”黎江坤脸色难看道。 “哪有那么夸张。”李清岩不以为然，不过话说到这份上，李清岩也是心头一动，道，“小黎，退一万步讲，假如你真要是进去了，你把该交代的交代了，不该交代的你就全都否认……” 李清岩还没说完，只听手机传来嘟嘟声，黎江坤已经挂了电话。 李清岩不禁嘀咕起来，这个黎江坤搞什么鬼，他话都没说完就挂了电话。 想了想，李清岩也没再给黎江坤打过去，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要出事的是黎江坤，不是他李清岩，所以李清岩也犯不着真的着急，而且他相信黎江坤如果真的进去了，自个也该明白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李清岩老神在在地收起手机，却不知道黎江坤在这头已经骂起了娘，果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之间都如此，更别说他和李清岩还只是利益关系，眼下他还没真的出事呢，李清岩就在盘算他进去后该怎么着。 拿着手机微微出神着，黎江坤咬了咬牙，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再也控制不住，犹豫许久，黎江坤从宾馆离开，前往乔梁租住的小区。 黎江坤之前也有几天在中午过来盯梢，但他发现乔梁中午基本不回宿舍后，便不再浪费时间，只选择晚上过来。 这会，黎江坤来到小区，先是去了他租的房子，通过望远镜看了一眼乔梁屋里的情况，见客厅没人后，黎江坤也没耐心多看，急匆匆下楼从后车厢里拿了一包工具，然后来到乔梁这边的房子。 小区的房门都是那种老式的，锁也是那种老式的镶嵌在门里的旧锁，但不管哪种锁，对黎江坤来说都不是难事，没人知道黎江坤有一手开锁的好本事。 黎江坤想潜入乔梁的房子，看能不能找到乔梁什么把柄，只要有乔梁的把柄，那他的麻烦就迎刃而解。 老式的旧锁很容易打开，黎江坤稍稍费了几分钟功夫，就轻而易举打开了门。 推开门，黎江坤蹑手蹑脚走进屋里，虽然乔梁不在房里，但黎江坤仍然很小心，甚至还套上了鞋套，避免在地上留下什么痕迹。 目光迅速扫了一眼屋里，黎江坤很快就锁定了两个卧室，进了靠近房门的第一个卧室，黎江坤发现这个屋里空荡荡的，并没有居住过的痕迹。 想了想，黎江坤很快就退出来，他知道乔梁住在靠近阳台的那个房间，黎江坤不想多浪费时间，准备直接到那个屋里查找。 房门关着，黎江坤走进去后，正准备直奔床头的柜子，突地，一个拳头伸了出来，正好击中黎江坤的侧脸，将黎江坤打了个踉跄。 黎江坤一瞬间有些发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又是一个单腿横扫，黎江坤直挺挺往地上摔去，情急之下，黎江坤赶紧双手撑地，心里却是大吃一惊，屋里有人！ 接着，攻击黎江坤的人一屁股坐到黎江坤后背，将黎江坤死死压住，厉声道，“你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黎江坤眼睛瞪得老大，这是乔梁的声音！ 完了！黎江坤暗呼糟糕，亏他进来之前还提前通过望远镜看了一下乔梁的屋里，明明是没人的，没想到乔梁竟然在房间里。 大意了！ 乔梁中午也是鬼使神差想回宿舍午睡，刚刚门外传来动静时，乔梁就听到了，但乔梁没急着出去，而是躲在屋里门后给了对方出其不意的一击。 此刻将人制住，乔梁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直至低下头，看到是黎江坤时，乔梁吃了一惊，“是你？” “乔縣长，是我。”黎江坤神情苦涩，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现在的状态，他打死都没想到乔梁会在房间里。 “你偷偷潜入我屋里干嘛？”乔梁盯着黎江坤冷声道。 “乔縣长，您……您能不能先放我起来。”黎江坤的声音有些变调，他的头被乔梁膝盖顶着，压在地上，委实难受，连说话都不利索。 乔梁闻言迟疑了一下，随即放黎江坤起来，既然已经认出对方是谁，乔梁也不怕黎江坤搞什么幺蛾子。 放黎江坤起来，乔梁冷冷盯着对方，等着黎江坤解释。 “乔縣长，我……我……”黎江坤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不说是吧，那我报警了。”乔梁作势拿出手机。 “乔縣长，别别……”黎江坤一下急了，哭丧着脸道，“乔縣长，我……我偷偷进来是……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您……您的把柄。” “我的把柄？”乔梁听得一愣，若有所思地看着黎江坤，“你想威胁我？” “乔縣长，这……这不是姜检要调查我嘛，所以我就想……”黎江坤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十分明白。 乔梁看了对方一眼，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所以你就想到我这来，想找我的把柄，然后通过我让姜秀秀放你一马，是吗？” “是的。”黎江坤苦笑。 “大中午的，你怎么敢直接过来，就不怕我在屋里？”乔梁看着黎江坤。 黎江坤一下语塞，他可不敢跟乔梁说他在对面租了房子，每天通过望远镜监视乔梁。 见黎江坤不说话，乔梁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难不成你在监视我？” “啊？”黎江坤吓了一跳，乔梁竟然猜出来了！ 黎江坤的反应让乔梁大为意外，难不成他胡乱一猜，还说中了？ 突地，乔梁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了对面那有些古怪的房子，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你是在对面那房子里监视我？” 见乔梁说到这份上，黎江坤没再否认，点头答道，“是。” 靠！乔梁听到黎江坤承认，端的是又惊又怕，黎江坤竟然在对面租了房子暗中监视他。因为不可抗拒因素，如果突然看不到本書，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想到之前姜秀秀有两三次到过他这屋里，乔梁暗自庆幸，幸亏他和姜秀秀没发生过什么，否则现在真被黎江坤抓住把柄了。 想及此，乔梁不由发怒，这个黎江坤简直是找死。 目光阴沉，乔梁道，“黎江坤，看来你是想提前进去吃牢饭了。” 一听乔梁这话，黎江坤心惊胆战，哀求道，“乔縣长，别，求您放我一马。” “我凭什么放你一马？”乔梁冷着脸。 是啊，人家凭什么放过他？黎江坤面若死灰，他和乔梁素无交情，又在暗中监视乔梁想要拿他的把柄，就自己干的这些事，乔梁没直接送他进局子就算好的了，凭什么要放过他？ 黎江坤呆呆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黎江坤一个激灵，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语无伦次道，“乔縣长，您放我一马，我有价值……我还有利用价值……我我……” 第1893章 名单确定 听到黎江坤的话，乔梁皱了皱眉头，“你有什么价值？” “乔縣长，我……”黎江坤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似乎在想着怎样才能打动乔梁。 “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看你是想蒙我。”乔梁冷笑道。 “乔縣长，没有，我没想蒙您，您别误会。”黎江坤急了，脱口而出道，“乔縣长，我现在在姜辉手下做事，帮他打理宏辉宾馆，您放我一马，我可以帮您盯住姜辉，他那边的一举一动，我随时给您汇报。” “你现在在帮姜辉做事？”乔梁神色一动。 “对对，我现在帮姜辉打理宏辉宾馆。”黎江坤忙不迭点头。 乔梁闻言，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如果黎江坤在帮姜辉做事，那对方的确是有一些价值。 脸上装着不为所动，乔梁道，“仅仅就这个？” 这还不够？黎江坤苦着脸，心想乔梁还真不好打发，犹豫了一下，黎江坤发狠道，“乔縣长，我还知道李书记一些违法违纪的事，我愿意交代。” 黎江坤这会直接将李清岩卖了，也不能怪他如此无情，双方原本就是利益关系，又有何情谊可讲？就好比这次姜秀秀要查他的事，李清岩也没想过要不计代价帮他，那又何必怪他无情？ 黎江坤这次的话还真让乔梁有些吃惊，问道，“你指的是李清岩书记？” “对，就是他。”黎江坤点头道。 这还真的是狗咬狗！乔梁不动声色看了黎江坤一眼，通过这事，乔梁对黎江坤显然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这是个两面三刀的二五仔！ 不过黎江坤说的事情的确也打动了乔梁。 思虑片刻，乔梁道，“想让我放过你可以，但这要看你今后的表现……” “没问题，乔縣长您今后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办，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黎江坤忙不迭表着忠心。 乔梁淡淡点头，黎江坤虽然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但如果利用好了，绝对能成为他手上的一把利器。 乔梁正想着，黎江坤又道，“乔縣长，姜检那边，您看是不是……帮我打个招呼。” “嗯？”乔梁脸一沉，看了黎江坤一眼。 看乔梁这神情，黎江坤赶紧陪着笑脸。 乔梁淡然道，“姜检那边我可以打招呼，不过你给我记住，不要耍什么心眼，否则我这次能放你一马，下次照样能送你进去。” “乔縣长，您放心，我肯定不敢对您耍心眼。”黎江坤信誓旦旦地说着。 “嗯，那你倒是说说，縣医院那个住院大楼项目，李清岩书记有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乔梁问道。 黎江坤没想到乔梁会直接问这事，转念一想，黎江坤猜到乔梁有可能是在试探他，如果他现在刚开始都没办法取得乔梁的信任，那后面就更难了。 心里如此想着，黎江坤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点头道，“李书记确实从縣医院的住院大楼项目得到了不少好处，不过我只清楚其中一部分情况。” 见黎江坤没有否认，乔梁暗暗点头，挥手道，“你可以回去了，回头我让姜检跟你联系，你把你知道的情况跟姜检交代清楚。” “好，那我先走了，您有什么吩咐就打我电话。”黎江坤点头哈腰地说着，心里悄然松了口气。 目送着黎江坤离开，乔梁挑了挑眉头，今天中午回来会撞见黎江坤，委实是个意外收获，也幸亏他回来了，否则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对面屋里竟然是黎江坤在监视他。 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乔梁显然也没心情再午休，坐了片刻后，乔梁返回縣大院。 下午上班，乔梁就又将姜秀秀喊了过来。 姜秀秀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心里疑惑不已，不知道乔梁找她什么事，上午她才过来，这会乔梁又喊她过来。 带着疑惑，姜秀秀进入乔梁办公室。 “秀秀来了，坐。”乔梁看到姜秀秀过来，笑着起身。 “乔縣长，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姜秀秀坐下后问道。 “嗯，是有件事要和你说下。”乔梁点了点头，开门见山道，“秀秀，黎江坤的事，先放一放。” “放一放？”姜秀秀皱着眉头，有点不太明白乔梁的意思。 “秀秀，是这样的，这个黎江坤现在还有价值……”乔梁将黎江坤的事详细说了起来。 姜秀秀听完目瞪口呆，黎江坤竟然在乔梁对面租了房子暗中监视乔梁！想到自己之前几次去乔梁的房子，都抱着想和乔梁重温旧梦的想法，姜秀秀忍不住吓出一身冷汗，幸亏乔梁之前没越雷池一步，没有和她发生什么关系，否则她现在和乔梁就受制于人了。 听到乔梁后面接受了黎江坤的投诚，姜秀秀皱眉道，“这个黎江坤值得信任吗？万一他出尔反尔呢？”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这个黎江坤就算是一条毒蛇，只要我们能捏住他的七寸，他也只能乖乖听话。”乔梁微微一笑，“你说这个黎江坤最怕什么？他现在无非是最怕进去吃牢饭，所以才会主动跳反，反过来咬姜辉和李清岩一口，所以只要我们手里掌握了他违法的证据，就不怕他出尔反尔。” “好吧，那这次就放他一马。”姜秀秀眉头微蹙，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乔梁这么说了，姜秀秀也不好反对。 不过一想到自己要在单位内部立威的事，姜秀秀一下有些为难，现在要放黎江坤一马，那等于她自己在单位内出尔反尔了，不利于她树立威望。 看到姜秀秀的神色，乔梁不由问道，“秀秀，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我上午才刚开会，说要成立调查组调查黎江坤的事，这转眼到了下午，就要放黎江坤一马，我都不知道该跟内部的人怎么解释了。”姜秀秀苦笑。 “不知道怎么解释，那就没必要解释，你是一把手，没必要事事跟下面的人解释。”乔梁淡然道，“当然了，该立威还是得立威，黎江坤在縣检干了那么多年，谁有问题，谁没有问题，黎江坤多少会清楚一些，你让他给你提供点证据，在内部拿一两个中层干部开刀，照样能树立起威望。” “也只能这样了。”姜秀秀点点头。 两人谈完事，姜秀秀便先行离开。 此刻，远在西北的西州市，丁晓云来到了市大院，在萧顺和办公室外面等着，约莫等了十多分钟，萧顺和见完客人后，便让秘书请丁晓云进来。 “晓云来了，坐。”萧顺和对丁晓云的态度很亲切，丁晓云一直是他十分欣赏的爱将。 “萧书记，您找我。”丁晓云坐下，神色恭敬道。 “晓云，省里这次准备选送到江东省交流学习的干部名单已经出来了，你啊，确定被选上了。”萧顺和笑道。 “真的？”丁晓云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之前她就已经听到过风声，知道自己可能进入名单了，但这终归只是不确定的消息，因为名单在最后确定前，随时都可能变动，眼下从萧顺和这里听到确切的消息，丁晓云一下兴奋莫名。 此刻，丁晓云脑海里倏地闪过那张让她日思夜想的面孔。 但丁晓云此时之所以会这么高兴，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她知道这次选送到江东省交流学习的干部，是由省里廖书记亲自把关并且最终敲定的，当然，具体的选人工作，丁晓云听说是江东省那位新调来的安哲负责的，而这次交流任职，更是由两省一把手亲自推动。 丁晓云知道省里边的廖书记十分重视此事，据说这次能被选去江东省交流学习的干部，都会被当成省里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回来后提拔都不成问题，而她能够最终进入名单，又如何能让她不兴奋？ 见丁晓云如此高兴，萧顺和也跟着笑起来，他自然也是希望丁晓云能够被选上的，不单是因为这次被选上的干部会被当成省里的后备干部重点培养，还有一个原因，萧顺和希望丁晓云能够出去开开眼界。 萧顺和很清楚，像丁晓云这样在西北本土成长起来的干部，普遍缺乏像东部地区干部那样的开拓进取、开放创新的精神，所以他很希望丁晓云能够借着这次机会出去交流学习，学习沿海城市的管理经验、创新精神……等等，这对于丁晓云将来的成长是十分有利的，也是难得的一次机会。 而萧顺和此次专程找丁晓云谈话，是因为名单确定下来后，丁晓云很快就会出发，所以萧顺和也是在丁晓云临行前提前找她谈话。 丁晓云高兴完后，很快想起一事，两眼期待地看着萧顺和，“萧书记，您知道我这次去江东交流学习，是在省直部门任职呢，还是到下面的地市？” “你猜。”萧顺和微微一笑，卖起了关子。 听到萧顺和的话，丁晓云眨眨眼，心说自己哪能猜得出来，不过看到萧顺和意味深长的表情，丁晓云心头一动，似乎隐隐预感到了什么…… 第1894章 爱屋及乌 “萧书记，难道我是到江东省下面的地市去挂职？”丁晓云说着自己的猜测。 “嗯，是的。”萧顺和点点头，“那你再猜猜是到哪个地市挂职。”。 “萧书记，这我真的想不出了，江东省有十几个地市，我怎么能猜得出来呢。”丁晓云苦笑。 “既然我让你猜，那肯定是跟你有点渊源的，你再想想。”萧顺和道。 听了萧顺和的话，丁晓云神色一动，眼里隐隐露出激动的神色，萧顺和说跟自己有渊源，难道是……丁晓云没敢再往下想，因为害怕期望越高而导致失望越大。 事实上，知道自己能去江东交流学习后，丁晓云就已经很高兴，她并不强求非得去江州市，哪怕是在省直部门，又或者是江东省内的其他地市，丁晓云都很满足，至少她要见乔梁，比在西北不知道方便了多少。 而如果她挂职的地方是在江州，那无疑是最完美的结果，她和乔梁要见面就不是一般的方便。 “怎么，不敢猜？”萧顺和看到丁晓云的反应，忍不住笑道。 “萧书记，我该不会是到江州挂职吧？”丁晓云的声音里带着颤音。 “没错。”萧顺和笑着点头，他的心情同样也是高兴，道，“你这次不只是到江州挂职，而且还提了半级，享受副厅待遇。” “啊？”丁晓云吃惊地张着小嘴，不可思议地看着萧顺和，如果不是知道萧顺和并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丁晓云几乎以为萧顺和是在跟自己说笑。 “很惊讶吧？”萧顺和笑眯眯地看着丁晓云，“经过两省组织部的讨论和商榷，你们这一批去江东省交流学习的十多个同志，任职的职位也都确定下来了，你呢，是到江州市担任市长助理。” “市长助理？”丁晓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原来是这个职位，市长助理确实是享受副厅待遇，但又没太多实权，而且在不少地方，目前已经取消了这一职位，不过她这次去交流学习，是不是在实权岗位任职显然不是最重要的，最主要的是能否学到东西，而担任市长助理，恰恰是最有利于她学习的，方便她观察了解学习东部和内地不同地区权力部门的运转有什么差别，这样也能真的学到东西。 看来这次的交流学习确实是受到两省高层重视的，对他们的职位安排才会如此煞费苦心。丁晓云一瞬间想到了许多，甚至想到上面对她的安排似乎有所照顾。 想及此，丁晓云看着萧顺和，道，“萧书记，这次我能这么巧安排到江州挂职，而且是担任市长助理，不知道是不是对我有些特殊照顾？” “你觉得呢？”萧顺和淡淡笑道，这个问题他不可能给丁晓云肯定的答案，不过萧顺和却是意味深长说了一句，”这次的安排，据说主要是上面那位从江东新调来的安领导负责的，或许他对你是有些照顾。” 听到萧顺和的话，丁晓云若有所思，之前乔梁在凉北挂职的时候，安哲来过一次凉北，她也因此见过安哲和安哲打过交道，知道安哲和乔梁的关系十分深厚，难道说安哲是爱屋及乌？ 丁晓云想到了这种可能，不过这终究也只是她的猜测。 “好了，你也别猜了，这次你能出去交流学习，总归是好事。”萧顺和道。 丁晓云点了点头，想到再过几天就能见到乔梁，丁晓云心里又激动起来，暗想，不知乔梁是否知道自己即将去江州挂职，如果知道了，又不知乔梁会是如何的心情，激动？兴奋？抑或是意外？ 就在丁晓云和萧顺和谈话的时候，江东，乔梁这边，正在为国际汽车城的项目而头疼着，因为下午那些建筑公司的人又来了，上百家建筑公司的人，仿佛约好了一般，一起聚到縣大院，要求縣里给个说法。 这事虽说跟乔梁没有直接关系，但这么多人在縣大院吵吵嚷嚷，也搞得乔梁十分头疼。 “苗书记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办公室里，乔梁将秘书傅明海叫过来问道。 “没有。”傅明海摇了摇头。 乔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在他看来，苗培龙应该主动出面跟这些建筑公司的人沟通才是，但苗培龙却是始终龟缩在办公室里，这种逃避的态度让乔梁很不爽，苗培龙太没有担当了。 乔梁想着心事，傅明海又道，“乔縣长，我听说这次被骗的那些建筑公司，有不少是小公司，被骗这一百万保证金，对他们来说可谓是伤筋动骨，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嚷着要縣里给个说法。” “唉，瞧这都什么破事。”乔梁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一起商业投资诈骗，给松北縣留下这么大的烂摊子。 沉思片刻，乔梁站起身，决定去找苗培龙一趟。 来到苗培龙办公室，乔梁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见一屋子都是烟雾，乔梁眉头微拧走了进去。 “乔縣长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苗培龙看着走近的乔梁淡道，因为这两天烟抽多了，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苗书记觉得我是那种人吗？”乔梁反问。 “呵呵。”苗培龙嘴角动了一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他的态度显然再明显不过，他觉得乔梁就是来看他笑话的。 乔梁不想在这时候和苗培龙斗嘴皮子，开门见山道，“苗书记，下面那么多建筑公司的人过来，我觉得您应该出面跟他们沟通一下，否则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沟通？怎么沟通？”苗培龙瞪着乔梁，“乔縣长，你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我只是站在同志的立场，向苗书记提出建议。”乔梁皱眉道。 “好一个同志的立场，我看你乔梁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吧？”苗培龙嘲讽地看着乔梁，“这些建筑公司的人明显就是无理取闹，你却让我出面去跟他们沟通，你安的什么心？” “苗书记，您非得这么想，那我还能说什么？”乔梁心里有些恼火。 “你啥都不用说，别在一旁幸灾乐祸就行。”苗培龙哼了一声。 “苗书记您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在幸灾乐祸？”乔梁不客气地反问道。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苗培龙撇嘴道。 靠！乔梁听到苗培龙的话，简直要被气死，苗培龙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进来的是苗培龙的秘书丁铭，丁铭冲乔梁点头致意，随即向苗培龙汇报道，“苗书记，孙副縣长来了。” “请他进来。”苗培龙挥了挥手。 副縣长兼縣局局长孙东川走了进来，见乔梁也在，孙东川忙打招呼，“乔縣长。” “东川，楼下那些建筑公司的人，我怀疑是有人串谋组织蓄意闹事，你马上安排人去排查，务必要将那带头的首要分子抓起来，该拘留拘留，该判刑判刑，决不能手软。”苗培龙神色阴沉道。 听到苗培龙叫他来是为了这事，孙东川一下犹豫起来，那些建筑公司的人都是受害者，让他们闹闹也就是了，总归要给人家一个宣泄的渠道，要是动手抓人，孙东川担心事态会扩大。 孙东川还没说什么，乔梁已经出声反对，“苗书记，我坚决反对这样做，这样只会把矛盾激化，不利于解决问题。” “这些建筑公司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巧合一起过来？事情已经明摆着了，有人在暗中组织蓄谋挑事，要是不将带头组织的人抓起来，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苗培龙冷哼一声，态度强硬道，“东川，按我的吩咐去做，迅速行动，果断出击，务必要将背后串谋组织的人绳之以法。” “慢着。”乔梁再次出声阻止，“苗书记，我不赞成这样做。” “你不赞成？”苗培龙看着乔梁，眼里闪过一丝阴鸷，“松北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乔梁同志，请你正视自己的身份。” 乔梁没想到苗培龙会说出这话，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办公室里一下充满了火药味，剑拔弩张，孙东川见状赶紧站出来当和事佬，“苗书记，乔縣长，其实你们的出发点都是好的，都是为了解决问题，咱们坐下来好好说。” 苗培龙并不买账，冷声道，“东川，你还愣在这里干嘛？” 孙东川闻言干笑了一下，“好好，苗书记，我这就去。” 孙东川虽然不太赞同苗培龙的做法，但苗培龙终究是一把手，孙东川也不敢忤逆苗培龙的意思，尤其是苗培龙这会还是在盛怒的状态下。 见孙东川离开，乔梁挑了挑眉头，知道自己接下来和苗培龙沟通也无济于事，索性离开，连和苗培龙打招呼都没有，很显然，乔梁这会也是动了真火，他对苗培龙愈来愈失望，没有担当也就算了，压根没有一点解决问题的态度。 第1895章 回家种地算了！ 乔梁跟着孙东川一起离开，下楼时，乔梁道，“孙副縣长，苗书记虽然那样说，但你可别真的按他的吩咐去做，免得激化矛盾，一旦事态扩大，反倒更加麻烦。” “乔縣长放心，我有分寸。”孙东川点了点头，这次的事，他是打算和稀泥了，等过几天，苗培龙估计气消了，这事也就容易应付过去了。 当然，和稀泥归和稀泥，当务之急还是得将楼下建筑公司的人劝离，孙东川打电话让局里增派了警力过来。 乔梁回到办公室不久，楼下逐渐安静下来，乔梁走到窗前一看，建筑公司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走了，只有个别人还在徘徊。 “这事要解决怕是没那么容易。”乔梁默默想着，叹了口气。 这时秘书傅明海推门走进来，“乔縣长，有一份省组织部发下来的文件。” “放桌上吧。”乔梁随口说道，又问，“是关于什么的？” “是关于西北省那边组织的一批年轻干部到咱们江东省来挂职学习。”傅明海答道。 乔梁闻言神色一动，西北省要组织一批年轻干部来江东省交流挂职？ 不知想到了什么，乔梁立刻转身走到桌前，迫不及待拿起桌上的文件打开看了起来。 文件里，乔梁看到熟悉的名字时，脸上隐隐露出了激动的神色，丁晓云也在这批过来挂职学习的名单里！而且还是到江州！ “小傅，你先去忙。”压抑着心头的激动，乔梁挥挥手让傅明海先行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乔梁一人时，乔梁迫不及待拿起手机给丁晓云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丁晓云才接起来，她的心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声音却故意表现地平静，“乔梁。” “晓云，你要到江州来挂职了？”因为有过那种关系，乔梁不由自主如此称呼丁晓云。 “嗯。”丁晓云轻声点着头，似乎能想象到乔梁高兴的样子，丁晓云嘴角也不自觉翘起，脸上露出笑容。 “好，好啊。”乔梁笑得合不拢嘴，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你很高兴吗？”丁晓云明知故问。 “我当然高兴，难道你不高兴？”乔梁脸上带着坏坏的笑，“离开西州前那一晚的美好回忆还时不时在我脑海里浮现呢。” 听到乔梁的话，丁晓云忍不住脸色一红，轻啐了一口，这家伙真是没羞没臊，故意说起那一晚的事。 “晓云，你什么时候到？到时我去机场接你。”乔梁道。 “过两天吧，你不用来接我，我们这一批到江东交流的干部会一块过去，到时候得先到黄原，你们省里的郑国鸿书记还要接见我们。”丁晓云说道。 “那行，我在江州恭候你的大驾，等你来了，我给你当导游，带你好好玩一下江州。”乔梁高兴地说着。 “那就这么说定了。”丁晓云眉眼含笑。 两人聊了一会，乔梁才意犹未尽挂了电话，想着过几天就能见到丁晓云，乔梁情不自禁又笑起来。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又是崭新的一天，一直到下午，都没见建筑公司的人再过来，乔梁和苗培龙都暗自松了口气，以为这个风波会慢慢过去，却不知建筑公司的人直接跑到市里去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苗培龙还在办公室里喝茶，事情过去了两三天，苗培龙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一点，再加上今天没看到那些建筑公司的人过来捣乱，苗培龙也难得有点心情喝茶，只是骆飞的一通电话却是打破了苗培龙的好心情。 接起电话，苗培龙就听到骆飞带着咆哮的声音传来，“苗培龙，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们松北的事情非得闹到市里来，搞得人尽皆知，让市里跟你们一起丢脸……” 听着骆飞劈头盖脸的喝问，苗培龙有些发懵，一脸迷茫的道，“骆书记，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骆飞气得一笑，“我看你这个书记回家种地算了，一大帮建筑公司的人跑来市大院闹事，你这个书记还不知道，你还干个屁！” “啊？”苗培龙大吃一惊，额头一下冒出冷汗，没想到那些建筑公司的人没来縣大院，是跑到市里去了。 “啊什么啊？我不管你们松北用什么办法，马上来把人请走，还有，事情必须给我好好解决，要是搞出什么不好的影响，我拿你是问！”骆飞说完，‘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骆飞这会明显是气得不轻，因为下午一大帮自称是建筑公司的人聚集到市大院来，嚷嚷着要说法，骆飞让人去问怎么回事，搞清楚情况后，骆飞心里的怒火噌一下上来了，合着是松北縣那起商业诈骗案件留下的烂摊子，因此，骆飞二话不说就给苗培龙打了电话过来。 骆飞在电话里的说辞自然是有些夸张，建筑公司的人又怎敢在市大院闹事，他们只是希望讨个说法罢了，但这是松北縣搞出来的烂摊子，市里又怎么会愿意擦屁股，所以骆飞打电话让苗培龙自个过来解决。 苗培龙接完电话，乔梁这边自是也接到了通知，是市府办的人打了电话过来，让松北縣派人过去妥善解决。 接到市里的通知后，乔梁连忙带着秘书傅明海出门，紧急赶往市里。 在楼下停车场，乔梁碰到了同样匆匆下楼的苗培龙，苗培龙这会也是要坐车赶往市里，看到乔梁，苗培龙脸色难看的哼了一声，旋即坐上自己的车子。 车上，苗培龙拿出手机给孙东川打了过去，“东川，你怎么搞的，我不是让你把那些建筑公司里挑头闹事的人抓起来吗？” “苗书记，这事还在调查啊，我昨天就安排下去了。”孙东川眼珠子转了转，没想到苗培龙会这么快就问起这事，连忙找了个借口，他还不知道市里的事。 听到孙东川的解释，苗培龙也顾不上批评，毕竟事情才过去一天，孙东川的解释也合情合理，苗培龙道，“东川，马上安排人跟我去市里，那些建筑公司的人去市大院闹事了。” “啊？”孙东川的反应跟刚才苗培龙的如出一辙，俱是吃惊不已。 愣了一下，孙东川才回过神来，赶紧道，“苗书记，我这就安排人。” “速度快点，咱们在市里汇合。”苗培龙着急道。 “好好。”孙东川忙不迭点头。 挂掉电话，苗培龙依然坐立不安，嘴上不停念叨着‘刁民’两个字，苗培龙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那帮建筑公司的人竟然敢到市大院去，简直是岂有此理！苗培龙越想越生气，没来由的还有点委屈，建筑公司被骗保证金，那是属于企业之间的行为，凭什么要縣里给说法？在縣里闹也就算了，竟然还跑到市里闹，简直是胆大包天！ 苗培龙心里想着，看了眼后视镜，乔梁的车子就在他后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两人自是都要赶往市里，苗培龙心想两人原本就不和，这次乔梁还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他。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通往江州市区的高速上行驶着，乔梁望着窗外，同样在想着心事。 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乔梁拿起来一看，是冯运明打来的，赶紧接了起来。 “小乔，你在忙什么？”电话那头，冯运明问道。 “还能忙什么，现在正赶往市区呢，我们松北这次可算是出名了。”乔梁苦笑。 听到乔梁正在来市区的路上，冯运明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他就猜到是这个结果，道，“小乔，你们松北那个国际汽车城的项目，我也听说了一些，这次来市大院反应诉求的这些建筑公司，都是受害者，但这是你们松北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只能你们松北自己收拾，我听说这次的责任主要在苗培龙？” “嗯，是的。”乔梁点头道。 “那苗培龙来了没有？”冯运明又问。 “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肯定要去的。”乔梁道。 冯运明听了微微点头，道，“小乔，我有个建议给你，待会到了市里后，你切莫强出头，事情的主要责任在苗培龙，那就让苗培龙去解决，你犯不着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明白吗？” “冯部长，为什么？”乔梁有些不解，他还在想着待会如果苗培龙继续逃避的话，那他只能站出来和那些建筑公司沟通了，毕竟这事必须得有个人出面。 “小乔，这事如今就发生在市大院，市里的领导可都瞧着，你这时候站出来是风光了，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解决不了问题，或者是你情急之中给出了什么承诺，最后却没能实现，导致后面事态扩大，那你说责任会不会跑到你头上？”冯运明淡淡地说着，又道，“小乔，我在体制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直有一个座右铭，那就是凡事要三思，哪三思呢？思危、思退、思变！这三思是我的座右铭，今天我送给你……” 第1896章 突然改了主意 思危、思退、思变！听着冯运明口中的三思，乔梁的神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这是冯运明二三十年宦海生涯的经验总结，是对方对他的谆谆教诲。 毫无疑问，冯运明会如此掏心掏肺的跟他说这些话，是真心把他当成自己人，是对他的提点。 认真思考着冯运明的话，乔梁郑重道，“冯部长，谢谢您，我会谨记您的教诲。” “教诲不敢当，算是分享吧，咱们同是体制中人，我比你多走了一些路，多了一些人生经验，所以斗胆与你分享，你别怪我倚老卖老才是。”冯运明笑呵呵的说道。 “冯部长，您千万别这样说，我乔梁是个拎得清轻重、知道好歹的人，我知道您这是为我好。”乔梁忙不迭的说道。 “好了，我也就简单和你聊几句，不耽误你正事了，回头有空，叫上老张，咱们再一起喝一杯。”冯运明笑道。 两人通完电话，乔梁拿着手机沉思着，想着冯运明所说的‘三思’，乔梁越想越觉得这简单的六个字可以说是大道至简，是充满大智慧的人生哲学。 来到市里后，乔梁和苗培龙的车子一前一后驶入市大院，上百名建筑公司的人聚集在这里，搞得市大院跟菜市场一样，也难怪骆飞会打电话跟苗培龙发火，这是松北縣搞出来的烂摊子，结果麻烦还跑到市里来了。 乔梁和苗培龙先后下车，市府办的人立马就迎了上来，道，“苗书记，乔縣长，您俩来了正好，骆书记和郭市长要求你们把这些建筑公司的人劝离，妥善解决好问题。” “嗯，我知道了。”苗培龙脸色难看地点着头，眼里更是带着些许茫然，因为他压根不知道如何去解决眼前的问题，但事情摆在这，苗培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苗培龙刚刚快到市里的时候就给孙东川打了电话，询问孙东川到哪了，得知孙东川已经赶在他们后边，苗培龙才稍稍放心下来，这会看着眼前这上百家建筑公司的人，苗培龙莫名又有些心里发虚。 “苗书记，您需要话筒不？”市府办的人很贴心地递了一个话筒过来。 苗培龙下意识接了过来，却是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苗培龙的反应，乔梁忍不住撇撇嘴，觉得苗培龙的表现真的是很差劲，要是没有刚刚冯运明的提醒，乔梁这时候可能会忍不住上前把事情揽过来，但这会，乔梁很是识趣地不去出这个风头，反正事情是苗培龙搞出来的，现在闹成这样，市里上上下下的领导都在看着苗培龙，他又何必去出风头。 就在苗培龙愣神间，孙东川总算是带人赶了过来，苗培龙看到孙东川来了，一下松了口气。 其实现场也有市局的警力在维持秩序，但苗培龙并不一定能指使得动市局的人，所以只有真正看到縣局的人到了，苗培龙才放心下来。 “各位，大家先静一静，我是松北縣书记苗培龙，大家先听我说……”苗培龙走到前头，拿着话筒大声说道。 听到苗培龙的话，人群安静了一下，目光聚集到苗培龙身上。 苗培龙见状继续道，“各位，我知道大家被骗了保证金，心里头都觉得窝火，也都憋着一股气，想要讨个说法，这一点我感同身受。事实上，不仅大家是受害者，我们縣里也是受害者，这个铃田投资公司，可是把我们大伙都害苦了…… 大家还只是被骗了一百万的保证金，但縣里边呢，足足被骗了三个亿的贷款，损失比大家更重，眼下我们縣里正督促警方破案，我比大家更希望警方能早点破案，将那些诈骗分子绳之以法，追回大家的损失，但现在，我们要耐心等警方的消息，大家说是不是？你们这样聚众闹事，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苗书记，我们可没闹事，我们只是想要个说法，当初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是縣里签约引进的，我们都是因为相信縣里的公信力，才会参与这个项目的投标，哪知道这个项目竟会是诈骗分子搞的，縣里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不能让我们白白损失钱。”人群中有人说道。 苗培龙听到这话嘴角抽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阴鸷，心里再次骂着‘刁民’，脸上却只能尽量挤出笑容，道，“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是縣里签约引进的没错，但我们也不知道这是诈骗团伙搞得不是？要是早知道如此，我们早就把人抓了，哪里会让大家上当受骗。” 苗培龙说着，见大家认真在听，赶紧又道，“各位，你们听我一句劝，先回去等消息，縣里一定会督促警方全力破案，尽快给大伙儿一个答复，但你们这样聚集到市里也于事无补，相反，你们这已经是涉嫌违法，我相信大家都是知法懂法的人，无需我多解释，你们该明白你们目前的行为已经在违法边缘……” 苗培龙侃侃而谈，边上的乔梁不禁有些侧目，刚刚看苗培龙的表现还有些差劲，这会倒是挺能讲，话里话外没给出什么承诺，但却是警告了这些建筑公司的人，还别说，这种方法有时候也很奏效，因为做生意的人，大多数时候不敢真的得罪政府。 苗培龙一边说着，一边给孙东川使眼色，让孙东川带着縣局的人半强迫把这些建筑公司的人劝离。 楼上，包括骆飞和市长郭兴安等人都在注视着楼下这一幕，郭兴安对苗培龙的观感谈不上好坏，只知道苗培龙和骆飞走的很近，而这次的国际汽车城项目，据说是苗培龙引进的，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很显然是苗培龙的责任，眼下苗培龙如果能解决这次的问题还好，如果解决不好，很多人无疑都要对苗培龙的能力打个问号，甚至要质疑他有没有能力胜任松北縣一把手的岗位。 骆飞办公室里，此刻同样在關注楼下情况的骆飞，对苗培龙这会的表现还算满意，自言自语地说着，“这个苗培龙，总算不是太饭桶……” 薛源站在骆飞身后，听到骆飞的话，不由替苗培龙说了一句：“苗书记在多个岗位锻炼过，能力肯定还是有的，这次的事件，只能说是个例，毕竟谁也想不到这么大一个外资项目，竟会是诈骗团伙精心设的局，听说前些日子苗书记还亲自去过那个铃田投资公司的国外总部考察过，亲自确认了这个项目没问题，谁能知道连那个总部都是假的呢。” 如今已经成为骆飞秘书的薛源，看起来颇有些意气风发，现在的他，是江州第一秘，还是委办综合科的科长，虽然他的级别还是正科，但薛源很清楚，自己在不久的将来提副处是顺理成章的事，而现在，尽管他的级别没变，但身份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在外边，别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 而此刻薛源之所以会为苗培龙说话，是因为他在当上骆飞秘书后，苗培龙曾私下请过他吃饭，给足了他面子，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所以薛源此刻也不介意替苗培龙说几句话。 听到薛源的话，骆飞轻哼一声，“这个苗培龙，就没干几件让我满意的事，亏我之前给了他那么大的支持。” 听骆飞如此说，薛源也不敢再多替骆飞说话，不过看到楼下的乔梁时，薛源眼里闪过一丝嫉妒怨恨的神色，不由道，“骆书记，我觉得这事也不能全怪苗书记，这次松北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见乔縣长有什么好的表现嘛。” “没事提乔梁干什么。”骆飞撇撇嘴，一脸的不耐烦。 “是是，是我的不对。”薛源有些惶恐地说道，嘴上如此说，薛源脸上却是透着一股喜色，骆飞对乔梁越讨厌，薛源就越高兴。 楼下，随着縣局的人半强迫地劝离建筑公司的人，再加上苗培龙的话确实也起了作用，建筑公司的人逐渐离开，看到这幅情形，苗培龙悄然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些人还会不会再过来，但至少眼前的问题先解决了。 把人都劝走了，苗培龙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来到了骆飞的办公室。 至于乔梁，原本打算回去的他，却是被郭兴安的秘书给喊住了，郭兴安让乔梁上去一趟。 乔梁来到郭兴安办公室，郭兴安从窗户前走回来，看着乔梁道，“乔縣长，你们松北这次可是趟了个大地雷。” “这次的教训确实十分惨痛。”乔梁苦笑。 “事情发生了，就要认真去总结经验，避免下次重蹈覆辙，当然了，我相信这样的事也不会发生第二次。”郭兴安笑了笑，示意乔梁坐下。 乔梁落座，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乔梁暗呼糟糕，刚刚注意力都在楼下，忘了在进来之前将手机调静音了。 “你先接电话。”郭兴安笑着摆手，似乎并不在意。 郭兴安虽然如此说，乔梁自然也不敢真的将郭兴安晾在一旁，拿起手机看了下，本想直接挂掉，但看到电话是姜秀秀打来的，乔梁心念一动，突然改了主意。 第1897章 胆子越来越大 乔梁猜到姜秀秀这会打自己电话有要紧事，接起电话后，乔梁问道，“姜检，什么事？” 姜秀秀听到乔梁对自己的称呼，猜到乔梁这会身边有外人，也就公事公办道，“乔縣长，我这会有重要事情跟您汇报，您在办公室吗？” “我现在在市里，有什么事你直接说。”乔梁说道。 “乔縣长，是关于縣里李清岩书记的情况，黎江坤交代了一些线索，我这边整理了一下，想跟您汇报。”姜秀秀说道。 乔梁听到这里一下了然，是黎江坤吐露了李清岩违法违纪的线索，这个黎江坤也还算老实。 李清岩是市管干部，就算姜秀秀跟乔梁汇报了，他也得来跟市里的领导汇报，想及此，乔梁瞄了郭兴安一眼，眼珠转了一下，道，“姜检，你先稍等一下。” 乔梁说完，压着手机，对郭兴安道，“市长，有些关于我们縣里李清岩同志的情况，不知道方不方便跟您汇报？” “李清岩？”郭兴安眉头微拧，想了一下才将这个人对上号，道，“你说的是你们松北的副书记李清岩？” “对。”乔梁点了点头。 郭兴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乔梁，“你说的情况，是指什么情况？” “可能是涉嫌李清岩同志违纪的一些线索。”乔梁这会有所保留地说道，因为他还没听到姜秀秀的详细汇报，所以他现在只说违纪，而没有说违法，要知道违纪和违法的概念是不同的，违纪一般指的是违反纪律，大多数情况只需受到党纪政纪处分，程度较轻，而违法问题就严重了，得移送司法。 郭兴安听到乔梁的话后，笑呵呵地看着乔梁，意有所指道，“乔縣长，你这个縣长管的倒是挺宽嘛。” “郭市长，您误会了，这事我可管不上，这不，縣检的负责同志跟我通报了这一情况，我想着这会正好在您这里，赶紧跟您汇报。”乔梁笑道。 “行，让你们縣检的同志过来吧。”郭兴安淡淡点点头。 “好，我这就让她过来。”乔梁忙不迭点头，心里悄然松了口气。 其实刚才，乔梁多少存了一些试探郭兴安的心思，虽然他有意向郭兴安靠拢，今后也需要仰仗郭兴安，但郭兴安是不是和自己一路人，乔梁并没有把握，毕竟他现在和郭兴安接触的次数还不多，而且两人之前的接触，更多的只是停留在表面上，所以乔梁对郭兴安还缺乏足够的了解，通过李清岩这事，倒是能试探一下郭兴安的底色。 这是乔梁刚刚刹那间的想法，连乔梁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时，乔梁也顾不得多想，拿起手机对姜秀秀道，“姜检，我现在在郭市长这里，你马上来市里。” 姜秀秀听到乔梁在市长郭兴安那，颇为震惊，赶紧道，“好，我这就去市里。” 挂掉电话，姜秀秀立刻就赶往市里，乔梁这边，收起手机，不经意看到郭兴安看他的眼神，乔梁忍不住心头一颤，感觉郭兴安那深邃而又充满智慧的眼神似乎把他看透了，乔梁不由暗暗捏了把汗，自己在郭兴安跟前搞这种小把戏，似乎有点耍小聪明过头了，不过看到郭兴安的脸色好像并没有生气，乔梁悬着的心又放下不少。 郭兴安这时候岔开话题道，“乔縣长，关于你们松北的这个国际汽车城项目，造成的影响很坏，现在网络媒介这么发达，这种事想捂都捂不住，媒体报道多了，对你们松北干部的士气也会造成很大的打击，所以你们要懂得善用媒体舆论，不能光让人看到你们负面的东西，也要让人看到你们有作为的一面。” 郭兴安说着，见乔梁在认真听，顿了顿又道，“就拿你们最近的工作来说，也不单单是只有这个被诈骗的国际汽车城项目嘛，你乔縣长搞的藤铁工艺产业园，引进了业内的龙头企业进驻，这是大大的成绩，要懂得宣传，尤其是在这当口，你们更要懂得利用舆论多报道一些这种正面的事，消除那些负面的影响，这也是提士气的事，你懂吗？” 听到郭兴安的话，乔梁露出思考的神色，隐约有点明白过来，郭兴安这是在提点他，眼下苗培龙正因为国际汽车城的项目被人质疑，而他如果能在这时候多多宣传藤铁工艺产业园的成绩，不仅能在一定程度上消除松北縣因为国际汽车城项目而产生的负面影响，还能给人营造一种他行而苗培龙不行的印象。 事实上，之前苗培龙在国际汽车城项目成功签约时，就将两人的赌约扩散出去，当时苗培龙抱的恐怕是能够稳赢他的想法，而现在，苗培龙反倒成了众人的笑柄，两人的赌约虽然时间还没到，但结果已经见分晓。 沉思片刻，乔梁道，“市长，我明白了，回头我会让縣里相关部门配合好媒体，好好宣传一下。” “嗯。”郭兴安点了点头，他把乔梁叫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事，这其实也是他想暗中和骆飞斗法，既然苗培龙是骆飞那边的，那他就好好支持一下乔梁，也让人看到乔梁的成绩，只要这次宣传搞起来，乔梁和苗培龙之间，高下立判。 两人谈了一会，郭兴安因为接下来有别的安排，所以乔梁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郭兴安办公室，走出来在外面等着姜秀秀过来。 快五点多的时候，姜秀秀才赶到市大院，这时候，郭兴安还在听取市直相关部门负责人的工作汇报，所以乔梁和姜秀秀只能在外面继续等着。 快六点的时候，郭兴安才空闲下来，让秘书把乔梁和姜秀秀叫进办公室。 “郭市长，这是我们松北縣检一把手，姜秀秀同志。”乔梁给郭兴安介绍道。 “嗯，坐吧。”郭兴安挥了挥手。 乔梁和姜秀秀一起坐下，转头看了姜秀秀一眼，道，“姜检，有什么情况，你给郭市长汇报就是。” “好。”姜秀秀微微点头，面对郭兴安时，姜秀秀明显是有些紧张，深吸了口气，姜秀秀道，“郭市长，是这样的，我们收到不少匿名检举，反应縣里的李清岩书记有重大贪腐问题，考虑到这个案子超出我们縣检的管理权限，所以我才和乔縣长沟通，看是否该和市里的领导汇报，没想到乔縣长正好在您这里。” “这个就不用多说了，直接说正事。”郭兴安淡然道。 姜秀秀闻言一愣，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点多此一举了，显得欲盖弥彰。 正了正神色，姜秀秀将自己放在包里已经整理好的相关检举资料拿出来，递给郭兴安道，“郭市长，您先看一下，这是检举李清岩书记的一些资料。” 郭兴安接过来看了起来，仅仅只是看完第一页，郭兴安脸色就变得难看，抬头盯着姜秀秀，“姜秀秀同志，上面说的李清岩的小舅子银行存款有几千万，属实吗？” “这个我们跟银行查证过，情况属实，正因为如此，我才意识到情况严重，所以第一时间想要和乔縣长沟通。”姜秀秀说完看了看乔梁。 郭兴安盯着手中的检举资料，目光阴沉，因为上面已经把相关信息写的很清楚，李清岩的小舅子只是縣烟草公司的一个普通员工，就算烟草公司的福利再好，李清岩的小舅子显然也不可能有几千万存款，这其中就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否涉嫌利益输送了，而且检举材料上还写了李清岩的儿子目前在沪城工作，才刚毕业一年，已经在沪城市区买了房子，这些问题显然都应该好好查一查。 郭兴安的目光再次停留在姜秀秀身上，“姜秀秀同志，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没第一时间跟市检反映？” 郭兴安这个问题一下把姜秀秀问住，看到郭兴安目光犀利，姜秀秀一下有些发怵，这时乔梁轻咳了一声，接过话头道，“郭市长，市检的文检刚上任不久，他原先是市研究室主任……” 乔梁点到为止地解释了一下，他相信郭兴安会明白他的意思，文远是从市研究室调过去的，是骆飞的人，所以他们不相信文远，只相信郭兴安，乔梁这样的解释无形中还向郭兴安表了下忠心。 果然，郭兴安对这个回答显然是颇为满意，没再计较这个事。 拿着手上的检举材料，郭兴安微微沉思着，片刻之后，郭兴安拿起桌上的座机，拨打了一个内线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郭兴安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世东同志，还没下班？” “刚要走，郭市长有什么指示？”电话那头，市纪检一把手郑世东笑问道。 “世东同志这会要是方便的话，可否来我办公室一趟？”郭兴安说道。 “行，我现在就过去。”郑世东点头应道，郭兴安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说不方便。 听到郭兴安给郑世东打电话，乔梁和姜秀秀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露出一丝喜色，知道李清岩这事妥了。 第1898章 忘了这种可能 郑世东来得很快，进入郭兴安的办公室，看到乔梁和姜秀秀也在，郑世东若有所思，很快意识到事情可能跟松北有关。 “世东同志来了。”郭兴安看到郑世东过来，起身相迎，乔梁和姜秀秀也连忙跟着站起来，两人恭敬地喊了一声郑书记。 郑世东看了乔梁和姜秀秀一眼，微微点头致意，随即朝郭兴安走过去。 “世东同志，坐。”郭兴安笑着拍了下郑世东的肩膀。 看到郭兴安的动作，乔梁目光一凝，郭兴安的动作看起来可是颇为亲密，从这个小细节里，似乎可以看出郭兴安和郑世东的关系很近！ 这让乔梁有些意外，因为郭兴安调来江州的时间不算太久，而郑世东却是在江州成长起来的本土干部，两人以前应该不会有太多交集才是。 事实上，乔梁的观察并没有错，但郭兴安和郑世东的关系之所以会较为亲密，其实是跟安哲有关，在郭兴安调到江州后，依托安哲的关系，迅速和原先靠拢安哲的人建立了联系，并借此初步站稳了脚跟，而郭兴安因为和郑世东秉性相似，颇有点志趣相投的味道，两人的关系比较亲近。 郑世东坐下来后，郭兴安笑着指了指乔梁和姜秀秀，“这两位我给你介绍一下。” “小乔同志就不用介绍了，我对他很熟悉，至于小姜同志，我也认识。”郑世东笑呵呵道。 “看来都是熟人，不用我介绍了嘛。”郭兴安笑道。 “我原来在市纪检干过，是郑书记手下的兵。”姜秀秀连忙说道。 嘴上虽然如此说，姜秀秀心里还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郑世东会记得她，因为级别差距太大，她和郑世东其实没怎么接触过，从松北调到市纪检工作时间不长，姜秀秀就跟着张琳去了三江縣，所以她和郑世东的交集并不多。 “既然都认识了，那我就不废话了，世东同志，你看看这个。”郭兴安将刚刚姜秀秀给他的那份检举材料递给郑世东。 郑世东接过去看起来，脸色逐渐变得严肃，抬头看了看乔梁和姜秀秀，郑世东不用猜也知道这材料肯定是他们带过来的，而郭兴安叫他过来，意思不言自明，就是希望他严查。 “这份检举材料如果属实，实在是让人震惊呐。”郑世东收回目光，神色凛然道。 “涉及金额巨大，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竟然能敛财这么多，确实叫人震惊。”郭兴安点了点头，又道，“当然了，具体情况是否属实，还需要你们深入调查。” “好，这份材料给我，我会安排人详细调查。”郑世东郑重点头，又看了看姜秀秀，“小姜同志，这份材料是你带过来的吧？” “是。”姜秀秀站起来答道。 “嗯，那这份材料我带走，你不介意吧。”郑世东笑问。 “郑书记您尽管拿走，我本来就是来跟市领导汇报的。”姜秀秀忙不迭点头。 郑世东点了点头，没再说啥。 这时郭兴安说道，“乔縣长，小姜同志，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回去。” 乔梁闻言，猜到郭兴安还有事要单独和郑世东谈，站了起来，和姜秀秀一起告别离开。 从办公楼里出来，乔梁对姜秀秀道，“李清岩这事有市里直接调查，咱们就不用操心了。” “嗯，郑书记做事雷厉风行，相信这个案子很快就会有结果。”姜秀秀点点头，又看了乔梁一眼，“你真觉得那个黎江坤值得信任？” “我不是信任他，而是他还有利用价值。”乔梁微微一笑，“你先不用管他，反正只要抓住他的把柄，随时能收拾他。” 听乔梁这样说，姜秀秀也便没再提黎江坤的事，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经降临，姜秀秀突然叹了口气，“天已经晚了，不然咱们现在应该去看看琳姐。” 张琳是姜秀秀从松北调到市纪检之后的直接领导和提携者，后来又把她带到三江，对她的成长和进步帮助甚大，姜秀秀对张琳感情很深。 姜秀秀的话让乔梁心里一动，想到前阵子他去看张琳时，张琳的墓前被人打理得很干净，不由看向姜秀秀，“你是不是经常去打扫琳姐的墓？” “嗯，我只要有时间，半个月就会去一次。”姜秀秀点头道。 听到姜秀秀的回答，乔梁一下不知道说什么，感觉喉咙有些发堵，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了一个动作，轻轻拍了一下姜秀秀的肩膀。 “琳姐虽然走了，但她一直活在我心里。”姜秀秀低声呢喃道。 乔梁点了点头，他相信姜秀秀对张琳的情感，他又何尝不是。 两人正边走边说着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尖酸的声音，“哟，这不是乔縣长嘛，乔縣长今天是到市里来视察指导吗？” 乔梁听到声音，转头一看是薛源，心里一阵厌恶，脸上却是笑道，“原来是薛科长，薛科长可别这么说，我担当不起……薛秘书这是刚下班呢？” 薛源轻哼一声，骄傲地抬着头从乔梁身旁走过去，一副不想理会乔梁的姿态。 “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点素质都没有。”姜秀秀看到薛源的样子，低声说道，显然是为乔梁抱打不平。 “人家现在是江州第一秘，架子大着呢。”乔梁笑呵呵说道，他的声音也不大，没让薛源听到，虽然很反感薛源这个人，但对方现在是骆飞秘书，乔梁也不想跟对方加深矛盾。 看着薛源的背影，乔梁心想这就是小人得志，但又不能否认薛源很善于钻营，而且似乎还很有运道，先是当了楚恒秘书，现在又成了骆飞秘书，一路可谓是顺风顺水。 薛源这会已经走到大门口，那里正俏生生站立着一个女子，借着大院门口的灯光，乔梁隐约认出了那个女子是谁。 下一刻，当乔梁看到那个女子挽着薛源的手臂，两人神态亲密地打车离开后，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刚才要是没认错，那个女子应该是伍文文，市电视台的美女主播，楚恒的小情人。 她怎么会和薛源搞到一起？难道是薛源背着楚恒和对方好上了？乔梁一瞬间想到了这种可能，但很快又否定，觉得薛源没那个胆子，伍文文更不可能有那个胆子，而且两人要是私下好上，伍文文又岂敢明目张胆来大院门口等薛源下班！ 心里闪过种种猜测，乔梁这会迫切想要见苏妍一面，搞清楚情况，便对姜秀秀道，“你先回去，我晚上还有点事，得留在市里。” “好吧，那我直接回縣里了。”姜秀秀有些失望，她还想着和乔梁一起吃晚饭来着，见乔梁如此说，姜秀秀心里的话也就没说出口。 目送着姜秀秀离去，乔梁给苏妍打了电话，两人约了吃饭的地儿后，乔梁直接坐车来到饭店。 进入包厢，乔梁等了片刻，苏妍来了。 两人落座后，苏妍看着乔梁直接道：“今天你约我吃饭，恐怕不单是为了吃饭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聪明，那我就直说了。”乔梁点点头，“那个伍文文跟薛源是什么情况？她没跟楚恒在一起了？” “不会吧？”苏妍吓了一跳，她还真不清楚情况，连忙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乔梁将自己刚才在市大院门口看到的一幕和苏妍详细说了起来，苏妍听完，颇有些不可思议，她当然认识薛源，对方原本是楚恒的秘书，现在又成了骆飞的秘书，俨然是江州市体制内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但苏妍明显不太相信乔梁所说，有点怀疑道，“是不是你看错了？” “我又没老花眼，怎么会看错？”乔梁撇嘴道。 苏妍闻言喃喃道，“照你这么说，伍文文肯定是和薛秘书在一起了，难道说是他玩腻了，放她自由了？” 刹那间，苏妍竟是有些羡慕伍文文，自由，如今就是苏妍最渴望的，要是能脱离楚恒的控制，她或许做梦都会笑醒。 不，不可能，以楚恒的掌控欲，不可能放伍文文自由的。因为不可抗拒因素，如果突然看不到本書，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很快，苏妍就自己否定起来，她对楚恒太了解了，楚恒一定会把他身边每个女人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不可能放任自由的，除非…… 苏妍想到一种可能，眼神逐渐亮了起来，看着乔梁道，“我似乎明白了，他应该是用伍文文来控制薛源，就像用我来控制你一样。” 听到苏妍这话，乔梁身体一震，靠，竟然忘了这种可能！ 第1899章 关系不正常 乔梁越想越觉得苏妍的话是对的，也是唯一的可能，否则伍文文跟着楚恒的时间还不算长，以楚恒的脾性，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伍文文自由呢，而且伍文文也不可能那么巧就找了薛源当男朋友。因此，唯一的解释就是楚恒通过伍文文来控制薛源，就跟楚恒用在他乔梁身上的手段一样，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这个人太阴险可怕了，薛源当了骆飞的秘书，他就通过伍文文来控制薛源，而这仅仅是我们知道的，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你说他又暗中控制了多少人？”乔梁看着苏妍，仿佛自言自语地说着。 “所以跟他做对，很多都没有好下场，而他自己却是官运亨通，步步高升。”苏妍喃喃说道，心里莫名有种恐惧感，她想到自己背叛楚恒，将来如果一旦被楚恒察觉……苏妍身子颤了一下，没敢再往下想。 看到苏妍的反应，乔梁道，“你怕了？” “难道你不怕？他那么阴险狠毒，让他知道我们在跟他做对，我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苏妍说道。 “我乔梁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害怕两个字，既然做了，有什么好怕的？”乔梁挑了挑眉头。 “也对，开弓没有回头箭。”苏妍点了点头，其实她虽然嘴上说害怕，但让她再重新选择的话，她依然会选择跟乔梁合作，对她这样有野心的女人来说，如果当一个男人已经无法满足她的野心，还试图控制她的时候，她一定会选择挣脱这个男人的控制。 两人说着话，苏妍点了两瓶红酒，对乔梁道，“陪我喝点？” “行。”乔梁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下来，他和苏妍好像还没怎么喝过酒。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边喝边聊着，乔梁对苏妍道，“苏妍，回头你去套一下那个伍文文的话。” “嗯，我试试。”苏妍点了点头。 吃饭的时间过的很快，两人不知不觉把两瓶红酒喝完，苏妍面色发红，脸上多了几分妩媚，看着乔梁道，“吃完饭，陪我去逛街如何？” “这不好吧，逛完还不知道要几点呢。”乔梁本能地拒绝。 “你这个冒牌男友能不能当得合格一点？你来市里不多陪陪我，回头我怎么应付那个人？再说了，现在时间还早，才八点。”苏妍有些不高兴道。 乔梁闻言，觉得苏妍说的确实也有道理，而且晚饭都吃了，也不差一个逛街了，想及此，乔梁索性答应了下来。 苏妍见乔梁答应，立刻高兴起来，喊着服务员来结账，然后两人从饭店出来，也无需打车，因为往前走一段再过个马路，就是市里有名的商业街了。 苏妍兴致勃勃挽着乔梁的胳膊，俨然情侣一般，她脸上的神色也很是陶醉，比起乔梁始终保持着清醒不同，苏妍对这段假冒的感情，已经有点不受控制地想要假戏真做，但乔梁自始至终却是清醒得很，他对苏妍兴不起那方面的念头，也不想真的跟苏妍有什么情感上的牵扯。 两人在过马路等红灯时，苏妍情不自禁拿出手机要跟乔梁来一张自拍，被乔梁拒绝了。 乔梁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马路上，一辆正在等红灯的蓝色宾利轿车上，副驾驶座上的一个中年男子正冲着他指着，对旁边驾驶座的年轻男子道，“吴少，那个就是乔梁。” 如果乔梁看到中年男子，一下就能认出来，中年男子正是姜辉，对方今天竟然也来市里了。 而此刻，姜辉身旁的年轻男子就是跟黄红眉命案有牵连的吴长盛。 听到姜辉的话，吴长盛瞄了乔梁几眼，道，“这个乔縣長，果真是很年轻嘛。” “那可不，人家可是江东省最年轻的縣長。”姜辉撇了撇嘴，“黄红眉的案子，不出意外就是他让蔡铭海查的，我听孙东川说，蔡铭海可能再过几天就要从省外办案回来了，就怕他到时候又要盯着黄红眉的案子往下查。” “这么说来，是这个乔梁跟我过不去呢。”吴长盛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姜总，你说我这会要是直接加速开上去，将那乔梁给撞死，是不是很好玩？” 好玩个屁！听到吴长盛的话，姜辉差点没吓死，赶紧道，“吴少，你可别发疯，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就是说说，瞧把你吓的。”吴长盛哈哈笑道。 尼玛，谁知道你是不是会发神经！姜辉心里暗骂了一句，他跟吴长盛也接触挺久了，知道这个吴长盛有时候脑子不好使，啥事都敢干，总是一副天王老子我最大的姿态，尤其是吸了那玩意后，更是啥事都干得出来，要不是为了讨好吴江，姜辉才懒得陪这小子。 看到红灯变成绿灯，姜辉赶紧催促吴长盛道，“行了，咱们赶紧走吧，晚上我给你安排的地方肯定好玩，保管你乐不思蜀。” “姜总安排的，那肯定错不了。”吴长盛两眼放光。 乔梁和苏妍刚刚过了斑马线，此时乔梁还不知道自己刚刚险些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过了红绿灯后，前头就是商业街，乔梁和苏妍刚走了一小段，突地，乔梁停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盯着位于商业街边上的一家酒店。 此刻的乔梁看到在酒店门口，徐洪刚和卫小北，还有他那个大学同学张天富一起从酒店走出来，三人有说有笑，看样子还聊得挺开心。 眼前的一幕，让乔梁脑子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徐洪刚怎么会和卫小北混在一起？还有，张天富又是咋回事，他怎么又会和徐洪刚、卫小北走到一块去？ 这画面一下让乔梁有些捋不清关系，以至于乔梁看得有些失神，还是旁边的苏妍拉了乔梁一把，乔梁才回过神来。 “你看啥呢？魂都没了。”苏妍纳闷地看着乔梁。 乔梁没回答，突然拽了苏妍一下，躲到了边上的一棵树后面，因为乔梁发现徐洪刚往这边看过来了。 “到底咋回事，你在躲谁啊？”苏妍被乔梁搞得一脸迷糊，奇怪道。 “先别说话。”乔梁冲苏妍说了一句，随即继续盯着酒店门口。 徐洪刚这时已经回过头，他刚刚只是无意间转头，并不是发现了什么，在和卫小北、张天富寒暄了几句后，徐洪刚很快就上车离开。 树后面，乔梁看着徐洪刚的车子离开，又回头看了看已经又走进酒店的卫小北和张天富，眉头紧拧。 对徐洪刚，乔梁现在说不上什么感觉，要说对徐洪刚的感激，乔梁心里一直都有，毕竟当初徐洪刚对他的帮助不可谓不大，要不是徐洪刚，说不定他现在还在报社的生活基地养猪，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所以乔梁心里始终对徐洪刚存着一份感激，但是徐洪刚现在又变得和以往有些不一样，至于说哪里不一样，乔梁现在也说不上来。 “你到底在看啥呢？”苏妍忍不住又问道。 “没什么，走吧，逛街去。”乔梁摇了摇头，眉头仍是不自觉地皱着。 陪苏妍逛了一个多小时，乔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逛完街后，苏妍有意无意邀请乔梁去她家坐坐，乔梁婉言拒绝，看着苏妍那带着莫名期盼的眼神，乔梁多少能猜到苏妍的心思，只不过他对苏妍委实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一夜无话，次日，乔梁早早起来回到松北。 上午，乔梁先把当天的重要文件批阅了，9点半到10点这半小时时间，则是乔梁浏览报纸的时间，除非是安排了外出调研。 有时候，乔梁也会上一下网，看一看网上的资讯。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许婵拿着一份文件进了傅明海的办公室，将文件递给他，“小傅，待会将文件给乔縣長送去，我有事出去一趟。” 傅明海看着许婵，愣愣地有些出神，一时竟是忘了回应。 “小傅，你发什么呆呢？”许婵伸手在傅明海面前晃了晃。 “啊？没事没事。”傅明海回过神来，连忙摇头。 “工作时间开小差，你这是想挨处分呢。”许婵说笑道，随即将文件放下，“记得给乔縣長送去，我先走了。” 看着许婵离开，傅明海拿着文件来到乔梁办公室。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把文件放在乔梁办公桌上后，傅明海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一旁站着。 乔梁抬头看了傅明海一眼，“有事？” “乔縣長，我……”傅明海欲言又止，后面的话似乎说不出口。 乔梁原本只是随口一问，看到傅明海这番姿态，乔梁停下手中的事，看着傅明海，“什么事？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乔縣長，我发现许主任和苗书记，好像……”傅明海再次开口，说着说着又支支吾吾起来。 “许主任和苗书记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乔梁神色不悦。 见乔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傅明海脱口而出，“许主任和苗书记的关系有些不正常……” 听到傅明海这话，乔梁一下怔住，直勾勾看着傅明海…… 第1900章 有野心的人 乔梁足足看了傅明海5秒钟，然后轻轻呼了口气，道，“你说许主任和苗书记的关系不正常，指的是哪方面？” “男女关系方面。”傅明海答道。 “男女关系？”乔梁目光一凝，“你确定？” “我亲眼看到的……”傅明海接着将自己昨天晚上无意间看到的情况跟乔梁说了起来。 原来在昨晚，傅明海在酒店外看到许婵和苗培龙一起，尤其是苗培龙对许婵做着一些很亲密的举动，那明显已经是超过了一般男女关系的界限。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傅明海看到许婵会愣神的原因，而傅明海在今天上班后，一直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事告诉乔梁，思来想去，傅明海还是决定跟乔梁汇报。 听完傅明海的汇报，乔梁脸色紧绷着，面无表情。 一旁，傅明海看到乔梁的神色，不知道乔梁在想什么，也没敢再说话，静静地站着。 少倾，乔梁开口道，“小傅，这事你知道了就好，不要对外传，明白吗？” “乔縣長，您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傅明海点头道。 “嗯，你去忙吧。”乔梁点了点头，接着又问了一句，“许主任现在在吗？” “她刚出去了。”傅明海答道。 乔梁闻言没再说什么，示意傅明海先去忙。 办公室里只剩乔梁一人时，乔梁不由沉思起来，一直以来，乔梁对许婵都是信任的，但刚刚傅明海说的话，却不由得让乔梁对许婵生出了几分疑虑，难道许婵真的跟苗培龙发生了那种关系？如果是那样，乔梁就不得不对许婵打个问号了，她还值得信任吗？ 临近中午，许婵从外面回来了，乔梁从许婵办公室路过时，见许婵已经回来，原本想叫许婵一起吃午饭的他，犹豫了一下后，最终还是放弃了，乔梁心知现在试探许婵也不一定能试探出什么，还有可能让许婵察觉，倒不如让以后慢慢观察。 心里想着，乔梁也就没叫许婵。 从县大院出来后，乔梁给姜秀秀打了电话，叫姜秀秀一起出来吃午饭。 两人在县大院附近找了个饭店，乔梁到的时候，姜秀秀也到了。 走进包厢，姜秀秀心情不错地笑道，“乔哥，中午怎么会想起请我吃饭？”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请你吃饭多稀奇似的。”乔梁道。 “一般都是晚上，中午很少。”姜秀秀道。 “倒也是。”乔梁点了点头。 两人坐下来，乔梁让姜秀秀点菜，等菜上来的功夫，乔梁随口问道，“秀秀，你对许婵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怎么会突然问这个？”姜秀秀奇怪地看了乔梁一眼。 “没事，随便问问。”乔梁笑道。 姜秀秀闻言，一脸不信地看着乔梁，她可不信乔梁会是随口问问，不过姜秀秀还是道，“我和许婵虽然认识，但跟她很少有工作上的接触，私底下也没什么来往，对她的了解并不算多，不过，真要让我说的话，我个人对她的印象不怎么样。” “哦？”乔梁看了姜秀秀一眼，“为什么？” “我听过一些对许婵的风评，似乎她的名声不怎么好，而且她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会钻营，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姜秀秀说道。 野心！听到姜秀秀对许婵这两个字的评价，乔梁没来由地想到了柳一萍，虽然现在的柳一萍已经比以前好了许多，但以前的柳一萍同样是个很有野心的人，甚至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连身体都能牺牲，如果说许婵是个跟柳一萍相似的人，那许婵或许真的会…… 乔梁一瞬间想了不少，但心里终归不太愿意相信许婵会是那样的人，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他宁愿给许婵多一点信任，只不过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一根刺。 “乔哥，你问这个，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姜秀秀看着乔梁。 “没什么，随便问一下。”乔梁再次否认。 姜秀秀闻言，心里却是不大相信，不过看到乔梁不说，姜秀秀没再多问。 两人聊了几句，这时乔梁的手机响了起来，见是蔡铭海打过来的，乔梁神色一振，立刻接了起来。 “乔縣長，我回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蔡铭海的笑声。 “回来了？”乔梁一下高兴了起来，“回来了好啊，蔡局，你现在在哪？” “我刚到县里，这不，先跟乔縣長报到。”蔡铭海道。 “那你还没吃午饭吧？过来一起吃饭。”乔梁立刻邀请道。 蔡铭海风尘仆仆地赶路，刚从市里下飞机就急着打车返回县里，的确还没吃午饭，听到乔梁相邀，蔡铭海也没有拒绝，一口答应下来。 挂掉电话，乔梁笑着对姜秀秀道，“秀秀，待会给你介绍个人，以后你俩少不得会有并肩作战的机会。” “是谁？”姜秀秀好奇的问道。 “县局的副局长蔡铭海，他是从省厅刑侦队下来挂职，是个刑侦高手，也是我从省厅搬来的一个援兵，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可以直接找他。”乔梁笑道。 “好。”姜秀秀点了点头，心里颇有些惊讶，没想到乔梁不声不响已经在县局埋了一颗棋子。 约莫等了十多分钟，蔡铭海赶到饭店，走进包厢，看到还有其他人，蔡铭海先是和乔梁打了个招呼，随即又礼貌的地姜秀秀点头致意了一下。 “蔡局，这位是咱们是松北县检新上任的一把手，姜秀秀姜检。”乔梁第一时间给蔡铭海介绍道。 “原来是姜检，您好。”蔡铭海听到姜秀秀是县检新上任的一把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连忙伸出手和姜秀秀握手。 双方简单认识了一下，随即入座，乔梁着对蔡铭海道，“蔡局，这两天我可正在念叨你呢，没想到你还真回来了，比我预想的要快，本来我还以为你这次至少要出去一个多月。” “原来还得过几天才能回来，不过现在案子就剩一个收尾工作，我交给下面人去做，自己先赶回来了。”蔡铭海答道，他这次离开的时间也不短了，足足有二十多天。 “你离开这二十多天，县里可是发生了不少事。”乔梁道。 “嗯，我也听说了一点，据说苗书记引进的那个国际汽车城项目是诈骗团伙搞的？”蔡铭海问道。 “没错，这个事可是搞得咱们县里很被动，还造成了很大的损失，现在还留下一个烂摊子。”乔梁摇了摇头，又道，“不过这个案子你就不用操心了，这案子甚至惊动了部里，现在是由部里督办，上面抽调了精干警力正在全力破案。” 蔡铭海点了点头，这事他是知道的，眼下他回来，首要的事情还是继续调查黄红眉的案子，将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 三人边吃边聊了会工作，饭后，乔梁直接返回县大院。 下午，乔梁将县报社的负责人找来，让县报社跟市宣传部门的人做好工作对接，近期多搞点关于松北县取得的成绩的正面宣传，这也是乔梁贯彻落实郭兴安的一个指示，该宣传成绩的时候也得宣传，尤其是最近关于国际汽车城项目的负面信息充斥于舆论，县里更加有必要多搞一些正面报道。 交代完这事，乔梁又将县文体局的人叫过来，关于请夏小禾担任松北县旅游推广大使的事，乔梁这两天因为国际汽车城项目的事给耽搁了，如今也该尽快落实下去。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到了晚上，乔梁还没下班时，就接到了富豪同学张天富的电话。 乔梁接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张天富调侃道，“乔梁同学，我来你们松北了，晚上不知道能不能请你乔大縣長一起吃个饭？” “天富同学来我们松北了？那我可是十分欢迎，欢迎张总来我们松北投资考察。”乔梁笑了起来，又道，“天富同学来松北，那我就是东道主了，理该我请客才是。” “谁请客都一样，咱们同学之间何必分那么清楚。”张天富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在松北酒店，待会你可一定要过来，” “好，我一定过去。”乔梁答应了下来。 挂掉电话，乔梁挑了挑眉头，没想到张天富会来松北，最主要的是距离上次同学聚会结束也过去好些日子了，过去这么多天，张天富一直在江州干嘛？ 想了一会，乔梁便没再多想，张天富和他是同学，家里又是苏城有名的富城集团，说实话，他还是挺希望富城集团能来松北投资的，所以对于张天富的邀请，乔梁是没理由拒绝的，作为縣長，他巴不得在招商引资上多做出一些成绩。 看了下时间，这会也差不多下班了，乔梁便直接动身前往松北酒店。 来到张天富说的包厢，乔梁还没推开门，就听到里头传来说笑声，乔梁不由纳闷，心想除了张天富还有谁。 推开门，乔梁定睛一看，发现和张天富谈笑的人是卫小北。 看到卫小北，乔梁眯起了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旋即又恍然。 第1901章 两头受气 乔梁昨晚就在市里看到张天富和卫小北混在一块，所以这会看到张天富和卫小北在一起，乔梁已经不是那么惊讶，只是对于两人是如何认识的，乔梁还是有点疑问，不过他心里也有了一些猜测。 “乔梁同学来了。”张天富看到乔梁，很是给面子地起身相迎，对于张天富来说，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已经极为难得，因为家境优越的关系，张天富一向都自视甚高，骨子里甚至有点轻狂，很少正眼瞧人，这会他能站起来迎接乔梁，说明在他眼里，乔梁的身份是可以跟他平起平坐的。 乔梁笑着点头，转头看向卫小北，装着惊讶道，“咦，这不是卫总吗？” “乔縣長，又见面了。”卫小北笑呵呵地起身，打量着乔梁，似乎颇有感触，“咱们刚见面的时候，乔縣長还是乔秘书呢，没想到现在就成了乔縣長了，这时间过得很快，乔縣長升官更快。” “呵呵，那都是组织栽培。”乔梁笑道。 “卫总和乔縣長认识，那可就更好了，晚上咱们好好喝几杯。”张天富笑道。 “天富同学，你怎么也会和卫总认识？”乔梁好奇地问道。 “我们家在苏城，卫总以前也是长期呆在苏城，正好我们家和中天集团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张天富笑着解释。 乔梁闻言，心里暗道了一声果然，他就猜卫小北是在苏城时和张天富认识的。 “来来，乔梁，你坐这。”张天富主动拉着乔梁到主位上坐下，似乎有意和乔梁拉近关系，将同学两字也去掉了。 乔梁自然也听出了张天富话里的改变，顺水推舟地也改变了对张天富的称呼，问道，“天富，你和卫总来松北是……” “我们来松北考察，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投资的，乔梁，你欢迎不？”张天富笑道。 “那自然是欢迎，我可是巴不得中天集团和富城集团能到我们松北来投资呢，眼下我们松北可是一片创业的热土，就缺中天集团和富城集团这样的大企业来投资。”乔梁笑道。 “行，那我们就在松北呆两天，好好考察一下。”张天富说完话锋一转，道，“乔梁，我听说夏小禾最近这段时间都在松北拍戏呢，要不请她一起出来喝两杯？” “可以啊，你给她打个电话，看她过不过来。”乔梁笑道。 乔梁这么说，张天富脸色一下有些尴尬，道，“夏小禾不接我电话，你给她打试试，毕竟你的面子比较大。” 听到张天富这么说，乔梁心里靠了一声，张天富不会是想通过他来泡妞吧，乔梁是知道夏小禾很反感张天富的，他前两天和夏小禾吃饭的时候，张天富还恰巧打过来电话，夏小禾连接都没接，直接摁死，言语中也对张天富很是反感，所以张天富这会想让他给夏小禾打电话，乔梁显然不可能答应，不动声色地笑道，“天富，我和夏小禾平常基本没联系，说实话，我和她的关系没到那份上，我可不敢贸然给她打电话。” “不会吧，我看夏小禾好像对你另眼相看。”张天富道。 “那是你的错觉，反正我的面子肯定没你大，你打下试试。”乔梁笑道。 “那还是算了，我给她打过，她不接。”张天富悻悻然道。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乔梁偶尔也会试探一下张天富和卫小北，想弄清楚两人来松北的目的，如果两人来松北真是考察投资，乔梁自然是十分欢迎，但乔梁心里又有点怀疑两人是否有别的目的。 想到昨晚看到徐洪刚和卫小北、张天富两人在一起有说有笑，乔梁心里充满疑问，好几次想试探一下，心里又觉得不妥，只能憋在心里。 一顿饭吃到了九点多，乔梁晚上被张天富拉着喝了不少，回到宿舍后，乔梁洗漱一番便早早休息。 第二天，乔梁照常来到办公室，上午十点，乔梁拿着当天的江州日报看起来，发现头版有关于松北县打造藤铁工艺产业园的报道，乔梁脸上露出了笑容，心说县报社的效率倒是很高，这么快就拿出了一篇文章，乔梁心知这篇文章肯定是县报社的人写的，然后刊登在今天的江州日报上，果然，看完文章，看到后面的供稿人是松北晚报社后，乔梁满意地点了点头。 乔梁在看报纸时，同样在办公室里的苗培龙却是一脸阴郁，苗培龙也才刚刚看完今天的江州日报，对于市里的报纸在这个节骨眼上着重宣传松北县的藤铁工艺产业园，苗培龙不仅没觉得高兴，相反心里很窝火，他重点引进的国际汽车城项目出了大问题，最后被证实是商业诈骗，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而乔梁搞的滕铁工艺产业园却是搞得有声有色，成绩不俗，这一来一去之间，别人只会认为他苗培龙是草包，乔梁这个縣長却是能力非凡。 苗培龙想着心事，门外，秘书丁铭敲门进来，道，“苗书记，县报社的郑社长来了。” 原来，刚刚苗培龙看到这篇报道是县报社供稿的后，就让秘书将县报社的社长郑志波叫过来。 听到苗培龙相召，郑志波自然是不敢怠慢，火急火燎赶了过来，进入苗培龙的办公室后，郑志波小心翼翼道，“苗书记，您找我？” “郑社长，你能告诉我这篇报道是怎么回事吗？”苗培龙抬头看了郑志波一眼，也不让郑志波坐下，指了指桌上的报纸道。 郑志波瞅了一眼，一下就看到那篇关于藤铁工艺产业园的报道，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赶紧解释道，“苗书记，这是乔縣長的指示，让我们报社配合市里宣传部门多搞一些宣传咱们松北县正面成绩的报道。” 乔梁的指示？苗培龙听得一愣，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怒色，这一定是乔梁故意的，在他丢脸的这个这当口，故意大肆宣传藤铁工艺产业园的成绩，这分明是在打他苗培龙的脸！ 苗培龙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心里头的怒火一下一下往上窜，拿着报纸就甩到郑志波脸上，怒道，“郑社长，这事你为什么不先跟我汇报一下？我问你，报社是接受縣委的领导还是接受县府的领导？你郑志波还有没有一点觉悟了？” 被报纸甩到脸上，郑志波一下有些发懵，他没想到苗培龙会发这么大的火，在他看来，这篇报道是没啥问题的，更何况刊登的是江州日报，也不知道苗培龙哪来这么大的火气。 面对苗培龙的怒火，郑志波也不敢多辩解，陪着笑脸道，“苗书记，我们报社属于宣传部门，自然是归縣委领导。” “既然是縣委领导，那为什么你不先跟我汇报一下？”苗培龙瞪着眼睛厉声道。 “苗书记，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先跟您汇报。”郑志波很是委屈地说着，他都不知道错在哪里，但面对苗培龙的怒火，郑志波却是只能先认错，官大一级压死人，尤其是像他这样的小干部，夹在两个领导之间，委实是充满了心酸和无奈。 “再有下次，我直接撸了你。”苗培龙愤怒地拍着桌子。 听到苗培龙撂下这样的狠话，郑志波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什么，在他看来，苗培龙堂堂一个县书记，今天这样的表现委实是没有一个领导该有的风度，但郑志波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一下，嘴上不敢多说半个字。 “行了，走吧。”苗培龙恼火道。 郑志波闻言如临大赦，赶紧离开苗培龙的办公室。 门外，丁铭看到郑志波出来，眼里闪过一丝怜悯，苗培龙这几天本就因为国际汽车城项目的事而变得十分暴躁，郑志波偏偏这时候撞到枪口上，不挨骂才怪了。 送郑志波到楼梯口，丁铭好心提醒了一句，“郑社长，以后乔縣長那边有啥指示，你最好还是先跟苗书记汇报一下。” “我知道了，谢谢丁秘书提点。”郑志波感激地说道，他心里其实也大概猜到了原因，不过他依然认为那篇报道并没有什么错，真正有问题的是苗培龙的格局太小，非得将一篇报道上纲上线，这时候将乔梁和苗培龙放在一起比较，郑志波一下觉得两人高下立判。 默默叹了口气，郑志波心里充满了为难，今天还只是第一篇报道，而按照乔梁的指示，回头还得多搞几篇，但苗培龙这边却是发了这么大的火，回头他显然是没法搞了，也不知道怎么跟乔梁交代，可怜他这样的小人物，夹在领导中间，真的是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 第1902章 常在河边走 从办公楼里走出来，郑志波想了想，决定去跟乔梁汇报一下，苗培龙这么一发火，后续的报道肯定不敢弄了，这事有必要和乔梁说一声。 来到县府大楼，经过傅明海通报后，郑志波走进乔梁办公室。 乔梁这会已经看完报纸在忙别的事，看到郑志波进来，乔梁指着桌上的江州日报笑道，“郑社长，今天的报道搞得很不错，后续要跟江州日报那边对接好，多上一些这样的报道。” 郑志波瞅了一眼报纸，苦笑道，“乔縣長，后续恐怕搞不了了。” “为什么？”乔梁一怔。 “刚刚苗书记把我喊了过去，对于今天的报道，苗书记稍稍有些看法。”郑志波委婉道，他不敢说苗培龙刚才发了大火，免得乔梁以为他在挑拨，其次，郑志波在体制里沉浮多年，深知在背后说领导的不是是大忌，哪怕他知道乔梁和苗培龙的关系可能不是那么和谐，但那是领导之间的事，不是他一个小干部能胡乱揣测的。 听到郑志波的话，乔梁目光微微一凝，虽然郑志波没有说透，但乔梁也明白了郑志波的意思，苗培龙给郑志波施加了压力，很显然，苗培龙不想看到宣传他乔梁成绩的报道。 抬头看了郑志波一眼，看到郑志波脸上那充满无奈的神色，乔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如果也给郑志波施压，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郑志波过来跟他汇报这事，本身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一个縣長为难下属，又算什么本事？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郑社长，你去忙你的吧。”乔梁挥了挥手，改口说道。 “乔縣長，那后续的报道……”郑志波略带疑惑地看着乔梁。 “呵呵，你既然觉得为难，那就不用做了，没事。”乔梁淡淡笑道。 “乔縣長，对不起。”郑志波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如此说道。 “没啥对不起的，我理解你的难处，我以前也在报社干过。”乔梁笑道。 “谢谢乔縣長体谅，那我就先回去，不打扰乔縣長工作了。”郑志波感激地说道，他没想到在乔梁这边能这么容易获得谅解，心里感慨万分，想想刚才苗培龙的表现，再看看乔梁现在的反应，两人作为县里的一二把手，心胸和格局真的是天差地别。 没在乔梁办公室多呆，郑志波匆匆忙忙离开，一来是郑志波觉得自己有点无法面对乔梁，二来郑志波怕自己在乔梁办公室呆久了，回头又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到苗培龙那，免不了又要被苗培龙痛骂一顿。 看着郑志波离开，乔梁神色阴郁，他倒不怪郑志波，对方毕竟只是县报社的社长，又怎敢违抗苗培龙的命令，怪只能怪苗培龙的心胸太狭窄了。 老苗啊老苗，既然你气量如此狭小，那我偏偏就气死你。乔梁冷笑了一下，他这次还真就跟苗培龙杠上了，苗培龙以为给郑志波下命令就让他没办法搞宣传了吗？呵呵，那苗培龙也太小瞧他了。 心里琢磨着，乔梁拿出手机给叶心仪打了过去。 电话打通，乔梁没有像以前那样先调戏一番，直接开口道：“心仪，我想请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叶心仪道。 “我这边有些宣传松北的报道想刊登在江东日报上……”乔梁将自己的打算和叶心仪说了起来。 叶心仪听完道，“行啊，这种事没多大问题，毕竟是正面宣传，我帮你找找江东日报的人。” “那可就麻烦你了。”乔梁满脸笑容。 “这估计也是我最后一次在省里帮你了。”叶心仪说道。 “啊？”乔梁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叶心仪随即道，“我马上要回江州了，还剩最后一个礼拜吧，下星期，我就回江州市宣传部工作了。” 乔梁闻言立刻明白过来，叶心仪的借调期要结束了，就剩最后一个星期了。 沉默了一下，乔梁问道，“你想呆在省里吗？要不我帮你再找找关系，试试看能不能留在省里。” “你希望我呆在省里吗？”叶心仪突然反问。 乔梁被这话问住，扪心自问，乔梁还是希望叶心仪回来的，毕竟叶心仪回江州后，他要见叶心仪也比较方便，但乔梁也清楚，叶心仪如果能留在省里，将来的上升空间会更大。 乔梁还没来得及回答，叶心仪又道，“算了，我还是更想回市里去，你还是别去给我找关系了，你在省里边除了认识安秘书长也不认识谁了，现在安秘书长都调走了，就别让他为难了。” 听到叶心仪的话，乔梁苦笑了一下，还真被叶心仪说中了，真让他在省里找关系，他最后恐怕还是得去找安哲帮忙，现在安哲调到西北去了，他要是为了叶心仪的事开口，说不定还真给安哲出难题。 “先这样，我还有工作要忙。”叶心仪笑了笑，又道，“你记住了，又欠我一个人情，等我回江州，记得请我吃饭。” “那好说，别说一顿饭，就是天天请你吃饭都没问题。”乔梁笑道。 两人说笑了几句，叶心仪还要忙工作，乔梁随即也挂了电话。 搞定这事，乔梁不由自主笑了起来，心想回头苗培龙看到省报刊登的报道，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一脸猪肝色。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中午，乔梁吃过午饭后在办公室里午休了一会，下午，乔梁前往松北酒店陪张天富和卫小北两人参观考察。 张天富和卫小北昨晚都喝了许多，早上睡到快11点才起床，吃过午饭没多久，乔梁就来找他们了。 乔梁自然不是想和卫小北、张天富混一块，而是希望中天集团或者富城集团能到松北来投资，所以他虽然对卫小北和张天富没啥好感，下午还是专程抽出时间陪两人。 乔梁带着两人来到松北规划的新城区参观，目前松北的新城区建设进度较慢，如果能有中天集团或者富城集团这样有实力的公司参与进建设，无疑会大大加快新城建设的进度。 乔梁陪着卫小北和张天富在考察时，县里，李清岩的办公室，下午三点多，李清岩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接完电话后，李清岩呆呆坐在椅子上，两眼呆滞。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清岩才慢慢回过神来，身体一颤，迅速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个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李清岩这个电话是打给儿子的，用的是他的另一个号码，这个号码很少有人知道，也鲜少用过，只有和李清岩关系十分亲密的几个家人和朋友才知道这个号，而当他用这个号码打电话时，往往也意味着发生了不好的事，这是李清岩之前同儿子交代过的。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李清岩的儿子看到父亲是用这个号码打的电话，声音一下就带着几分惊慌，“爸，出什么事了？” “小龙，你马上出国，马上，一刻也不要耽搁。”李清岩声音严肃道。 “爸，怎么了？你别吓我。”李清岩的儿子慌张道。 “爸可能被纪律部门的人盯上了，你先出去避避风头，爸最后要是没事最好，如果有事，你人出去了，爸也就不用多担心了。”李清岩深色阴沉，他这是在做着最坏的打算。 “爸，我现在出国，光办签证也要耽搁不少时间啊。”李清岩的儿子紧张道。 “那你就先到深城，再从深城过关去港城，去了港城，要出国就方便了。”李清岩沉吟片刻道，儿子有港城的护照，这还是他以前托一个商场上的朋友帮忙弄的，而用港城的护照去很多国家都能免签。 听到父亲的话，李清岩儿子忙不迭点头，“好好，爸，那我这就订车票。” 说完，李清岩儿子声音又有些发抖，“爸，你……你一定会没事的。” “呵呵，傻孩子，爸当然会没事，只要你出去了，爸也就没后顾之忧。”李清岩淡淡笑笑，他这话只是安慰儿子，他心里其实已经不抱多大希望，纪律部门的人既然在查他，那说明是掌握一些线索了，李清岩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被查，但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李清岩也不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至于自己的后路，李清岩从没打算过逃跑，他知道自己也跑不了，上面既然开始在查他，那肯定也安排了相应的后手，不可能让他轻易溜了，李清岩只希望能够利用现在打个时间差，让儿子先行离开，只要儿子出去了，他就没啥好担心的了，即便他进去吃牢饭，也不算亏了，毕竟他这些年积攒的财富，足够让儿子下半辈子在外头过上体面的日子，这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第1903章 釜底抽薪 给儿子打完电话，李清岩收起手机，又拿起自己平时使用的另一个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李清岩这是打给自己在市里的关系，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李清岩在市里自然也有些人脉，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李清岩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做最后的挣扎。 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李清岩这才松了口气，自己这次就算躲不过去，以他对纪律部门办案的了解，真要对他采取措施，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办案侦查还得有个过程，所以他应该还有一小段时间可以做出应对。 李清岩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 李清岩这会也没心思上班了，收拾了下办公桌上的东西，提前回家。 回到家里，李清岩的媳妇王春芳见丈夫回来了，眼里闪过一丝意外，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晚上叫你弟弟过来家里吃饭。”李清岩吩咐道，说完就进了书房。 王春芳愣了一下，发觉丈夫有点不对劲，不过也没多想，给弟弟打了个电话过去。 书房里，李清岩走到窗户边，轻轻将窗帘拉开一个小缝，往楼下马路边张望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清岩的错觉，他总感觉自己刚刚回来的路上，好像有人跟踪他。 静静盯着楼下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李清岩心想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知道纪律部门在查他，搞得他有点疑神疑鬼。 松北酒店，乔梁晚上依旧陪张天富和卫小北吃饭，吃饭的间隙，乔梁主动向张天富推介项目，“天富，下午我们去考察的松北新城，未来就是我们松北县的核心，现在新城区缺乏一个大型的商业广场项目，欢迎你们富城集团来投资。” “嗯，回头我和我爸聊一聊。”张天富喝着酒，搭着乔梁的肩膀，表现得一脸仗义，“怎么说咱俩也是同学关系，我不支持老同学还能支持谁？” “好，那我可就指望你们富城集团来投资了。”乔梁笑哈哈说着，又问，“你爸之前来市里考察，主要是考察什么项目？” “也是商业地产，我们富城集团之前主要是开发住宅地产，业务大都集中在苏城，这几年，我们集团一直都在探索转型，也在布局省外的业务，尤其是商业地产，是我们集团最新布局的重点项目，这次来江州考察，就是想搞一个大型购物广场。”张天富道。 “那你可以带你爸来松北考察一下，我代表松北县热烈欢迎。”乔梁道。 “乔縣長难道不欢迎我们中天集团？”卫小北笑着出声。 “当然也欢迎。”乔梁笑眯眯看着卫小北，你丫就是富婆董事长的一个玩物，你能决定个屁。 心里如此想，乔梁嘴上还是道，“卫总，如果你们中天集团也能到我们松北县投资，那是再好不过。” “回去我会跟集团董事会汇报，看有没有合适的项目在你们松北投资。”卫小北咧嘴笑道，脸上颇有几分得意，他卫小北混到今天，也算是熬出头了，如今他成了中天集团在江州的负责人，负责江州的两个大项目，俨然也成了市领导的座上宾。 只不过，卫小北虽然觉得自己如今是个人物，但在乔梁眼里，他不过是女人的玩物罢了，而且还是那看着就让人倒胃口的肥婆。 乔梁陪着张天富、卫小北喝酒时，宏辉宾馆，姜辉、孙东川、苗培龙几人也在吃饭，姜辉刚打完电话，对苗培龙和孙东川道，“吴董没空过来，他下午突然去黄原了，临时有事。” 听到姜辉的话，苗培龙神色一动，道，“听说吴董有可能提拔到省里，不知道消息是否属实。” “这个就不好说了，现在都是小道消息乱传。”姜辉笑呵呵道，“不过最近吴董确实是经常跑黄原，前几天听说还去了一趟京城。” 姜辉的话透露出了不少信息，苗培龙和孙东川对视一眼，两人心里不免都在想：吴江又是跑省城又是跑京城，是否在疏通关系呢？指不定对方真有可能再进一步！ 心里打着小算盘，孙东川道，“吴董虽然来不了，但我们也得替他把事儿办好，眼下蔡铭海回来了，这是个麻烦事。” “孙局，就不能把这个蔡铭海踢到一边去？前些日子你让他去省外办案，这个办法就很好嘛，你可以再找几个案子，让他去外地办案去，这样他就没心思盯着黄红眉这个案子了。”姜辉说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又不是每回都有这种大案子，再说了，蔡铭海怎么说也是副局长，不可能什么案子都支使他去做。”孙东川摇了摇头。 “那可就麻烦了，蔡铭海呆在县里，肯定盯着黄红眉的案子不放。”姜辉眉头皱了起来，“这要是让他继续查下去，回头咱们对吴董还真不好交代。” 苗培龙没有说话，吴江没有来，而他们却坐在这里帮忙商量着如何处理好黄红眉的案子，无非是因为他们都存着讨好吴江的心思，尤其是这次有风声传出吴江可能更进一步，如果真的属实，那抱上吴江这条大腿，对他们将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而即便吴江最后没能提拔，他们跟吴江搞好关系，显然也不会吃亏，吴江能担任东铝集团董事长十余年，其在省里的关系也非同小可。 “苗书记，您怎么不说话？”姜辉见苗培龙一直不吭声，不由问道。 苗培龙笑笑，看了姜辉一眼，“姜总，你和吴董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嘛。” “没有没有，我主要是和吴公子的关系好一点。”姜辉连忙摆手，他可不敢承认自己和吴江的关系好，事实上，吴江以前压根也不会正眼瞧他，这次主要是因为黄红眉的命案牵扯到了吴长盛，他才借机和吴江攀上了关系，所以他也十分积极地想要帮吴长盛摆平此事，而因为吴长盛的这个事，他最近也才和苗培龙走地近了一点，这倒也是个意外收获。 苗培龙没再说啥，今晚因为吴江没来，所以苗培龙也有点提不起精神。 晚上的这个饭局是姜辉组织的，苗培龙是听姜辉说吴江也会参加，所以才会过来，哪知道吴江却是突然来不了。 “苗书记，要不把蔡铭海调到其他部门？”孙东川突然说道。 “调到哪？”苗培龙心不在焉问了一句。 “既然没办法把蔡铭海调回省厅，那咱们就找个合适的理由，把蔡铭海调到其他部门挂职，这样蔡铭海就掀不起风浪了。”孙东川为自己想到的这个办法暗暗得意。 “对啊，这一招可以说是釜底抽薪啊。”姜辉鼓掌叫好。 苗培龙闻言，皱眉道，“蔡铭海是省厅交流下来挂职的，咱们县里边擅自调整他的职位，怕是不太好。” “这个倒也是，省厅到时候责问下来，咱们确实不好交代。”孙东川瞄了苗培龙一眼，其实这事主要看苗培龙的态度，如果苗培龙坚持要调整蔡铭海的职位，那省厅那边就算有意见，也不可能拿苗培龙怎么样，关键就看苗培龙想不想这样干，眼下苗培龙明显对这事积极性不高，孙东川自然也不敢使劲撺掇。 “苗书记，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这松北县是您说了算，省厅也管不到您头上不是。”姜辉奉承道。 “姜总，体制内的事你不懂，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苗培龙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他心里有点看不上姜辉，要不是为了吴长盛的案子，苗培龙今晚都不可能坐在这，至于刚刚孙东川想到的办法，苗培龙倒也觉得可行，但他不会轻易就答应下来，而是要等着吴江来跟他开口，既然要卖给吴江人情，他为何不把人情卖得大一点？今天晚上，吴江连面都没露，他不可能随便就把人情卖了，指不定到时候邀功的是姜辉呢。 几人说着话，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姜辉喊了声进来，见进门的是黎江坤，姜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江坤，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苗书记和孙縣長过来了，想来给敬杯酒。”黎江坤陪着笑脸。 姜辉闻言点了点头，给苗培龙和孙东川介绍道，“苗书记，孙局，这位是黎江坤，以前是咱们县检的二把手。” “我认识。”孙东川呵呵一笑，都是一个系统的，他又岂会不认识黎江坤，尤其是黎江坤是前些日子刚被开除的，在系统内一下‘出名’了，他想不记住都难。 苗培龙对黎江坤有点印象，但不熟悉，这会听到姜辉介绍，苗培龙只是冲黎江坤看了一眼，淡淡点了下头。 “江坤同志，你这么巧也在这吃饭？”孙东川瞅了瞅黎江坤，习惯性称呼着同志。 “孙縣長，我不是在这吃饭，我是一直在这，我现在就在姜总手下讨口饭吃，帮他打理宏辉宾馆。”黎江坤干笑道。 听到黎江坤的话，孙东川一下有些惊讶，黎江坤以前好歹也是县里的中层干部，现在竟然在姜辉手下做事！ 第1904章 想到了关键 孙东川心里的想法一闪而过，转头看着姜辉，“姜总，不得了啊，现在连县里的干部都来给你打工了。” “孙局，可别这么说，我担待不起。”姜辉忙不迭摇头，“江坤只是过来帮我的忙，算不上给我打工。” 听到姜辉的回答，孙东川笑了笑，知道这只是姜辉谦虚的话。 这时黎江坤拿起一个新的杯子，给自己倒满酒，先是敬苗培龙，随后又敬孙东川。 敬完酒，黎江坤很有眼力劲地先行离开。 黎江坤一走，姜辉和苗培龙、孙东川又聊了起来，姜辉的话题自然是离不开黄红眉的案子，不过苗培龙却是有点爱搭不理，姜辉看到苗培龙敷衍的姿态，逐渐也明白了过来，心知自己分量不够，人家苗培龙要的是吴江的人情，他姜辉在苗培龙面前还有点不够看。 三人的饭局不到八点就散了，黎江坤在楼上办公室看着苗培龙和孙东川离去，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计较。 黎江坤原以为姜辉会再上来，结果姜辉送走苗培龙和孙东川后，也坐车离开了，黎江坤见状，又在办公室里呆了半个多小时，随即也离开。 黎江坤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来到了乔梁租住的小区。 进入小区，看到乔梁的房子亮着灯，黎江坤快步上楼。 轻轻敲了敲乔梁的房门，过来开门的乔梁看到是黎江坤，眉头一挑，把门打开，侧身让黎江坤进来，一边问道，“你这么晚过来，有事？” “乔縣長，我今天晚上看到姜辉和苗书记、孙副縣長聚在一起，好像在聊县局的蔡副局长。”黎江坤连忙道。 “他们都说什么了？”乔梁神色一动，问道。 “我也不敢站在门外听太久，所以只大概听到他们提了蔡铭海的名字，具体的也不清楚。”黎江坤摇头道。 “是吗？”乔梁看了黎江坤一眼，眼里带着些许质疑。 “乔縣長，我说的都是实话，可不敢骗您。”黎江坤苦笑道。 “嗯，除了这还有别的吗？”乔梁又问道。 “没有了。”黎江坤再次摇头。 乔梁闻言，显然对黎江坤仅仅带来这个信息有点不太满意，但转念一想，黎江坤听到了一点情况就及时过来跟他汇报，也说明黎江坤现在表现得还算老实，这是个好现象！ “行，以后你就多盯着点。”乔梁说道。 “一定的，乔縣長尽管放心。”黎江坤信誓旦旦拍着胸膛，说完瞅了乔梁一眼，小心翼翼问道，“乔縣長，我跟姜检反映的关于李清岩违法违纪的线索，听姜检说已经移交给市里了，市里也已经立案调查了？” “嗯，没错。”乔梁点点头。 黎江坤听了，心里哆嗦了一下，道，“乔縣長，李清岩的案子应该不会牵连到我吧？” 听到黎江坤的话，乔梁似笑非笑看了对方一眼，“只要你老老实实听话，我自然会保你无事。” “乔縣長您放心，我肯定听您的指示，您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黎江坤再次表着忠心。 “那你还有啥好担心的，怕我乔梁说话不算数？”乔梁微微一笑。 “乔縣長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相信乔縣長肯定是一言九鼎，说话算话的。”黎江坤急忙道。 “嗯，只要你不背着我耍什么小心眼，我自然说话算话。”乔梁淡淡道。 “不会不会，借我两个胆子也不敢耍什么心眼。”黎江坤满脸堆笑。 两人说了几句，黎江坤见乔梁也没有请自己坐下的意思，便知道乔梁其实并不怎么欢迎自己，于是识趣道，“乔縣長，时间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早点休息。” 乔梁没有挽留对方，目送着黎江坤离开，乔梁盯着对方的背影，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这个黎江坤，是个典型的软骨头，要是在放在以前，黎江坤这样的，妥妥的是当汉奸的人，不过这样也好，黎江坤越是这样的人，就说明黎江坤越好控制。 回想着黎江坤刚刚带来的信息，乔梁眉头微蹙，苗培龙和孙东川、姜辉凑在一起，三人还谈到了蔡铭海，这是想对蔡铭海做点什么吗？ 能让三人提到蔡铭海，恐怕是跟黄红眉的命案有关。乔梁很快就想到了关键！ 乔梁在琢磨着这事时，城郊的别墅，苗培龙回到屋里一会，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见是吴江打来的，苗培龙目光一闪，立刻接了起来。 “苗书记，没打扰你休息吧。”电话那头，吴江道。 “吴董见外了，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您要是有事，随时都可以打。”苗培龙笑道。 “苗书记，今晚我这边在黄原赶不回去，所以没参加今晚的饭局，还请苗书记不要见怪。”吴江又道。 听到吴江这么说，苗培龙一下有些受宠若惊，赶忙道，“吴董，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忙正事要紧，这只是一顿饭局而已，晚上您没来，回头咱们还有的是机会。” “嗯，说的没错，回头有的是时间，等我回松北了，请苗书记吃饭。”吴江笑了笑，话锋一转，道，“苗书记，我听说你们今晚还讨论了犬子的事？” “对对，是聊了一下案子，县局那个蔡铭海回来了，我听东川同志说这个蔡铭海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现在得想办法搞定这个蔡铭海，不然他肯定会揪着黄红眉的案子不放，到时会对令公子不利。”苗培龙点头道。 “那你们讨论出什么办法没有？”吴江问道。 明知故问！苗培龙呵呵一笑，心说这个吴江也是个戏精，对方这会能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清楚晚上的事了，而跟吴江‘告密’的人，不出意外就是姜辉，毫无疑问，姜辉肯定跟吴江提了孙东川想到的办法，所以吴江才会专门打这个电话过来。 在吴江面前，苗培龙显然不敢拿捏书记的架子，而对方这么一问，同样也是在给苗培龙递梯子，苗培龙心领神会，便道，“吴董，晚上我们县局的东川同志确实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将蔡铭海调到别的部门挂职，但考虑到蔡铭海是省厅交流下来的干部，这样做怕会引起省厅那边的不满。” “苗书记，你是松北县的一把手，松北县的事你说了算，啥时候还要看省厅的脸色了？”吴江淡然一笑，“我觉得苗书记的顾虑太多了，这事啊，你无需管省厅的态度，他们要是有意见，我会帮你搞定。” 接着吴江意味深长道，“苗书记，犬子的事，还得靠你多费心。” “吴董放心，我会尽力而为。”苗培龙点了点头，吴江都说到这份上了，苗培龙知道自己必须表态了。 “那就拜托苗书记了，我可是欠了苗书记一个大人情。”吴江笑道。 “吴董跟我客气了，咱们之间不必这么见外。”苗培龙笑容满面说着，亲耳听到吴江说这话，苗培龙可谓是心花怒放，对他来说，现在吴江的人情可谓是分外值钱，特别是这次发生了国际汽车城项目的事，苗培龙发觉骆飞对他的态度产生了一些变化，这让苗培龙充满了危机感，虽然骆飞不会撤了他的职，但苗培龙心知骆飞将来恐怕也很难提拔他，因此，苗培龙急于给自己寻找新的靠山，吴江显然就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对象。 “那就先这样，我就不打扰苗书记了，后天我就回松北，到时候请苗书记吃饭。”吴江道。 “好，那我就期待着后天晚上能和吴董好好喝一杯。”苗培龙笑道。 和吴江打完电话，苗培龙眼里闪烁着精光，蔡铭海是非调整不可了，就算会引起省厅的不满，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在松北县，要调整一个科级干部，无疑是他苗培龙说了算，蔡铭海虽然是省厅交流下来的，但既然是在松北任职，那就归松北管，除非省厅将蔡铭海调回去，那样一来，他反倒省事了。 过两天正好要开班子会议，到时候就将蔡铭海的事拿到班子上讨论，就算乔梁反对也无济于事。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苗培龙心里盘算着，他已经从孙东川那了解到蔡铭海可能跟乔梁有关系，因此，苗培龙将乔梁的因素也考虑进去了。 一想到乔梁，苗培龙心情就变得格外郁闷，他因为国际汽车城项目的事丢尽了脸，乔梁却是风光无限，明天县里要举办天成集团入驻松北县开发区藤铁工艺产业园的签约仪式，现在县里已经收到明确通知，市长郭兴安会过来出席签约仪式。 在苗培龙看来，郭兴安显然是来给乔梁站台的，这一下乔梁可是大大长脸了，再加上现在滕铁工艺园还搞得挺有起色，而他主导的国际汽车城项目却沦为了笑柄，这让苗培龙心里憋屈不已。 第1905章 老奸巨猾 一夜无话，次日，松北县宾馆。 天成集团入驻松北县开发区滕铁工艺产业园的签约仪式在县宾馆举行，签约仪式由副縣長兼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赵杰出主持，县一把手苗培龙，縣長乔梁等松北县班子主要领导悉数出席了签约仪式。 今天的签约仪式规格很高，县班子成员都来参加，原因无他，因为市长郭兴安也专程过来参加今天的签约仪式，所以就算有不情愿过来的县领导，最后也不得不过来。 就好比苗培龙，如果不是因为郭兴安过来，苗培***本不会参加今天的签约仪式，他心里对乔梁恨得牙痒痒的，又怎么会过来给乔梁捧场，但市长郭兴安来了，所以苗培龙也只能陪同过来。 签约仪式上，市长郭兴安还特地上台讲了几句，对松北县搞的藤铁工艺产业园大加赞赏，称赞这是松北县结合本地实际，认真谋划，科学规划，积极培育出来的支柱产业，后续应该下大力气在政策和资金层面上给予重点扶持，争取将滕铁工艺产业打造成代表江州市的特色产业…… 郭兴安在台上讲话，下面的苗培龙听着很不是滋味，尤其是听到郭兴安不吝言辞地称赞藤铁工艺产业园的规划建设时，苗培龙的脸色就愈发难看，在苗培龙看来，郭兴安越是抬高乔梁，就等于是在贬低他苗培龙，但话是从郭兴安口中讲出来的，偏偏苗培龙不敢有任何发作，只能闷头听着。 郭兴安在参加完签约仪式后，连午饭都没有留下来吃，而是直接返回市里，因为他下午还有一个重要会议，来松北县参加签约仪式是临时增加的行程。 郭兴安来去匆匆的安排，尤为显得他是专门为了支持乔梁而来，这让苗培龙心里更加不爽，乔梁到底何德何能，凭什么老是能受到领导的青睐？他苗培龙在体制里摸爬滚打了二十余年，如今四十多岁才坐到县一把手的位置上，而乔梁三十出头就已经是縣長，这中间的差距让苗培龙很是不平衡。 苗培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只认为自己的运气不如乔梁好，否则他苗培龙的能力哪里比不上乔梁？乔梁不过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小年轻罢了。 中午，乔梁在松北宾馆宴请天成集团的管理层，苗培龙直接缺席，连招呼都没打一个，而副书记李清岩则是找了个借口没来参加，至于常务副縣長章宏华，也找了个理由，说是家里有事，跟乔梁请了个假，其他县班子的干部，有的来有的没来，但凡是没来的，也都有各种各样的理由，相比于上午签约仪式时的热闹，中午的宴会上，就显得相对冷清，主要只有乔梁和赵杰出在招呼天成集团的人。 一个小小的招待宴，隐隐投射出了县里的权力格局，亲近苗培龙的，都看苗培龙的脸色行事，苗培龙没来，其他人也都找理由缺席，至于中立的，则是会过来捧场。 搞完天成集团的签约仪式，乔梁心里也松了口气，因为藤铁工艺产业园的发展已经走上正轨，有天成集团这样的龙头企业入驻，其带动作用是很大的，县里边那些原本零零散散的中小企业，在听说天成集团入驻藤铁工艺产业园后，很多原本对搬迁不感兴趣的企业，都积极主动跟开发区管委会联系，咨询了解相关的政策，这就是龙头企业的带动作用，原来需要县里花费大量精力去做企业的工作，现在反过来是企业主动想要搬到园区里来。 而随着大量滕铁工艺企业搬入园区，这也为松北县的藤铁工艺产业进一步形成集聚优势打下了坚实基础。 下一步，乔梁的目标就是跟金融部门争取，为藤铁工艺产业园的发展注入更多的资金支持，毕竟一个产业要发展，初期没有资金扶持是不可能做大做强的，乔梁对政府部门的定位很明确，就是做好后勤和服务工作，帮企业解决好一切政策和资金上的困扰问题，让企业的发展没有后顾之忧，通过政府这只有形的手和市场这只无形的手配合好，才能积极引导一个产业发展壮大。 乔梁在县宾馆招待天成集团一行，苗培龙则是在松北酒店和孙东川一起吃饭，苗培龙今天主要关心的是国际汽车城项目的后续遗留问题，尤其是那些被骗了保证金的建筑公司，这件事，苗培龙交给了孙东川去做，让孙东川安排县局的人一家一家公司找过去，一一去做思想工作，这是苗培龙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安排县局这样的强力部门去做这事，自然也是有深意，可以起到很好的警告和震慑作用，让那些建筑公司的人不敢再闹腾。 只不过这件事却是大大增加了县局的工作量，让孙东川叫苦不迭，却又不敢推脱。 不得不说，苗培龙这个办法还是可行的，特别是抓了一两家挑头的建筑公司的人后，其他建筑公司也都老实下来，最起码大家是不敢再聚集到市里去讨说法了。 其实，建筑公司被骗了保证金，这原本也属于企业间的私人行为，政府是不可能去帮企业承担这个损失的，因此，苗培龙也才会对那些建筑企业聚众找事显得尤为愤怒，因为这让苗培龙在市领导那里大大减了分，不少人都质疑起了苗培龙的能力。 包厢里，孙东川和苗培龙喝着酒，一边汇报道，“大多数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在经过我们的工作人员谈心后，都开始表示理解，这是个好现象，这两天就没见那些建筑公司的人再去市里找事了，我看这事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 “解决了就好，总算是把这桩破事给搞定了。”苗培龙砸了砸嘴，脸上总算是有了一点笑容，他也不管县局的工作人员是如何跟建筑公司的人‘谈心’的，过程不重要，他只看结果，眼下孙东川既然敢说这件事差不多解决了，那说明孙东川是有一定把握的，苗培龙也总算是松口气。 喝了一口酒，苗培龙叹了口气，道，“要是能把被骗的贷款都追回来，这事就算是有个圆满的收尾了。” “这估计有点难。”孙东川摇了摇头，虽然现在是由部里直接督办这个案子，但那个诈骗团伙的成员大都是在国外，他们的账户也都是海外的银行账户，钱转出去后基本很难再追回，这次能及时截留住八千多万，已经是烧高香了，也幸亏是部里及时出手，否则最后怕是一毛不剩。 “唉，这个汽车城项目算是把老子搞惨了。”苗培龙在孙东川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孙东川算是他自己人，所以苗培龙说话很是随意。 “现在事情才过去没几天，所以舆论影响还有些大，等时间一长，这事也就没啥人關注了，您没必要太在意。”孙东川安慰道。 “我倒是不想在意，关键是这事给上面的领导留下看法了。”苗培龙无奈笑笑，如果他不想再追求进步，那倒是可以无所谓，关键是他还想进步，所以才会格外郁闷，而因为这次发生的汽车城项目这事，可能就将他进步的路堵死了，连他一直巴结的骆飞都对他态度冷淡了不少，更别说其他人会对他产生什么看法了，他日后想要提拔，难了。 “对了，你昨晚的提议不错，我考虑将蔡铭海调到其他部门挂职，你觉得把他调到哪个部门合适？”苗培龙突然问道。 孙东川听得一愣，昨晚苗培龙还对这事不太上心呢，今天态度就大变样了？仔细一想，孙东川很快就猜出了其中的关窍，这事怕是吴江亲自出面了，否则苗培龙的态度转变不会这么快。 心里的想法一闪而过，孙东川沉思片刻，道，“苗书记，你觉得将蔡铭海调到安监局如何？” “安监局？”苗培龙眉头一挑，一下就露出笑容，“嗯，这个很合适，我看可以。” “苗书记，就怕乔縣長会反对。”孙东川提醒道。 “呵呵，他反对有用吗？”苗培龙冷笑，“人事调整的事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他指手画脚，明天正好要召开班子会议，我到时直接将蔡铭海的事拿到会上讨论。” 听到苗培龙如此说，孙东川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苗培龙要将蔡铭海的事拿到班子会议上去讨论，这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但转念一想，孙东川旋即又明白过来，苗培龙把这事拿到班子会议上去讨论，一来是为了打击乔梁，二来，苗培龙还可以尽可能地把自己摘出来，日后真要有什么问题，苗培龙可以说这是班子会议的决议，跟他个人没有关系。 想明白了这两层，孙东川不动声色瞄了苗培龙一眼，心想苗培龙委实也是老狐狸一个，老奸巨猾，人家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第1906章 欠收拾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次日，松北县召开班子会议，深入贯彻学习省市领导的重要讲话精神，研究部署相关的工作。 会议由苗培龙主持，按既定流程有条不紊进行着。 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会议，按流程讨论审议完相关工作事项后，苗培龙做了总结讲话。 正当所有人以为会议就要结束时，县组织部長蔡家生却是突然道，“大家稍等一下，这里还有个人事议题，大家再一起讨论讨论。” “人事议题？”听到蔡家生的话，在场的班子领导都是面面相觑，多数人都没提前得到消息，不知道今天的会议还有人事议题。 “家生同志，这次会议的流程并没有安排人事议题嘛。”副书记李清岩皱了皱眉头，他这会压根没心思开会，急着回办公室来着。 “李书记，这是临时安排的，正好趁大家都在，可以讨论一下。”蔡家生笑道。 李清岩闻言有些不悦，他是分管党群的副书记，有相关的人事议题，蔡家生竟然没提前跟他通气。 李清岩正要开口，这时候苗培龙却是快了一步，开口道，“反正这会大伙都还在，也就占用大家一点时间，家生同志，你抓紧时间把情况说一下。” 听到苗培龙的话，李清岩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看了苗培龙一眼，又看了看蔡家生，随即明白过来，这所谓的人事议题，八成是苗培龙授意的，蔡家生无非是执行苗培龙的指示罢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清岩也就把话咽了回去。 见苗培龙发话了，其余人也都没动，目光投向蔡家生。 蔡家生说道，“这次的人事议题主要跟县局的蔡铭海同志有关，目前县安监局还空缺了一名副局长，出于工作的需要，我建议将蔡铭海同志调整到安监局挂职副局长。” 蔡铭海这话一出，乔梁当即愣住，他刚才还抱着事不关己的姿态，心说蔡家生这是在搞什么，怎么还突然蹦出一个人事议题来，这会听到蔡铭海这话，乔梁又惊又怒，看着蔡家生道，“蔡部長，你这个建议一点都不着调，铭海同志是省厅下来交流挂职的，是刑侦方面的专家，他在县局担任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可以说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正好可以发挥所长，把他调到安监局，那不是埋没他的才能吗，你这个建议我不赞同。” 乔梁的口气有些生硬，这是因为蔡家生提出的这个有关蔡铭海的议题太过于突然，以至于乔梁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话说完，乔梁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不太合适，但话已说出口，也没有收回来的可能。 蔡家生对于乔梁的反应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一点也不生气，笑道，“乔縣長，我也是拿出来让大家一起讨论下嘛，看看大家都有什么意见。” “你这个完全没有讨论的必要。”乔梁神色凛然道。 “乔梁同志，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么重要的人事议题，拿到会上来讨论，完全是有必要的嘛。”苗培龙淡淡道。 “苗书记，我觉得这个调整一点都不靠谱，没有讨论的必要。”乔梁反驳道。 “我倒是觉得没啥不靠谱的，组织部门对干部的考核和调整，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你怎能一句话就否决了？”苗培龙笑呵呵地说着，“根据我们的议事原则，现在是在开班子会议，要听听所有人的意见不是？” 乔梁听到苗培龙的话，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靠，苗培龙嘴上倒是一套一套的，还特么的议事原则，他算是看出来了，蔡家生之所以会提出要调整蔡铭海的职位，绝对就是出自苗培龙的授意，这分明就是苗培龙要搞一言堂。 乔梁眉头一下一下地跳着，心里着实有些火大，冷不丁就听常务副縣長章宏华道，“我赞同苗书记说的，确实要多听听大家的意见。” 听到章宏华的话，乔梁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尼玛，这个章宏华是丝毫都没有一点掩饰，第一个就跳出来支持苗培龙，而对方还是县府的二把手，眼下的章宏华的话可以说是啪啪打他乔梁的脸。 深吸了口气，乔梁压住心头的怒火，道，“蔡铭海同志是省厅下来交流挂职的，我觉得我们县里边不宜擅作主张调整蔡铭海的职位。” “乔縣長这话不对，蔡铭海同志既然是到我们松北县来挂职，那就要服从我们松北县的管理嘛，我们县里也是有权对他的工作岗位进行调整的。”李清岩笑呵呵开口了，眼前的阵仗他是看出来了，苗培龙在针对乔梁，那李清岩就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清岩同志，那你的意见呢，你觉得将蔡铭海调到安监局合适吗？”苗培龙笑着追问。 “我觉得合适。”李清岩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对蔡铭海这个人，李清岩之前有听姜辉提过，也隐约了解了一点黄红眉那个案子的情况，只不过涉及命案再加上又不关他的事，所以李清岩之前并不想多掺和，但眼下的情况，李清岩显然也想顺水推舟打击一下乔梁。 “其他人呢？大家有啥意见都畅所欲言。”苗培龙又满脸笑容看向其余人，心里对李清岩的态度很是满意。 “我也觉得合适。”章宏华再次开口了，他已经看出这是苗培龙的意思，自然要支持，至于乔梁的态度，章宏华并不在乎，他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靠苗培龙支持，而且他也很清楚苗培龙把他从委办调到县府，就是为了制衡乔梁，所以章宏华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楚，那就是支持苗培龙的一切决定。 “晓菲同志，你觉得呢？”苗培龙见唐晓菲一直不吭声，突然把话题抛向唐晓菲。 唐晓菲没想到苗培龙会问自己，愣了一下后，唐晓菲无所谓道，“我觉得都可以吧，还是看看大家的意见。” “晓菲同志，你这模棱两可的意见可不行。”苗培龙笑眯眯地看着唐晓菲，似乎非要唐晓菲准确的表态。 唐晓菲闻言迟疑了一下，她是很反感乔梁的，所以乔梁既然反对，那她干脆赞成好了，出于这样的想法，唐晓菲道，“那我赞成，我相信组织部门既然提出了这样的建议，那肯定是经过充分考虑的。” 听到唐晓菲肯定的答案，苗培龙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转头看向纪律部门一把手高君卓。 高君卓一向都是唯苗培龙马首是瞻的，见苗培龙看过来，高君卓点头道，“我也同意。” 看到这个结果，乔梁一下心里发凉，此刻的乔梁突然意识到，他在县里边完全没办法跟根基深厚的苗培龙较量，别看他这两天挺风光，好像在风头上盖过了苗培龙，但那仅仅只是他个人的错觉，无论是在县里的影响力以及个人权力，他现在都没办法跟苗培龙掰手腕，看看这会的情景吧，他在班子会议上竟然连一个支持的人都没有。 乔梁心里想着，就听苗培龙又道，“乔縣長，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反对，其他人都赞成。” 乔梁冷着脸没说话，脸色分外难看。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这项人事议题就通过了，蔡铭海同志调到安监局担任副局长。”苗培龙一锤定音地说道，转头朝乔梁瞥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乔梁注意到了苗培龙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是在*，轻蔑之外又带着些许挑衅，似乎在对他乔梁说：你还嫩着，在这松北县，我苗培龙说了算，轮不到你乔梁说话的份。 看明白了苗培龙那眼神的含义，乔梁一脸阴沉，心里憋着一口气出不来，今天这个班子会议，乔梁知道自己在苗培龙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与此同时，乔梁隐约也意识到苗培龙在借这样一次人事调整来打击他的气势。 但为什么选择的人偏偏是蔡铭海呢？难道…… 乔梁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诸多想法，他想到了苗培龙是否会跟黄红眉的命案有直接的牵连。如果想看得更快，搜維信工重號“天一下一亦一客2”，去掉四个字中间的“一”。但很快，乔梁就否定了这个可能，苗培龙跟案子有牵连的可能性不大，更大的可能是那吴江跟苗培龙打了招呼。 想想以吴江的身份地位，苗培龙无疑会很乐意卖吴江的面子，所以才会有今天这场针对蔡铭海的人事调整。 会议结束，乔梁快步走出会议室，阴鸷的脸色可以看出乔梁此刻的心情有多么不好，走在乔梁前头的是唐晓菲，乔梁因为走得太快，撞到了她的鞋跟，差点踩上去。 看到唐晓菲，乔梁心里又靠了一声，乔梁知道唐晓菲并不见得是要真的支持苗培龙，只不过是因为他和唐晓菲关系不佳，所以对方故意要反对他。想到这，乔梁心情就郁闷得紧，这娘们欠收拾。 第1907章 两个选择 唐晓菲感觉身后有人撞到了她的鞋跟，差点让她绊了一下，转头一看，见是乔梁，唐晓菲杏目圆瞪，“乔縣長，你故意的？” “什么叫我故意的？是你走的太慢了。”乔梁淡淡说了一句，说完就从唐晓菲身边快速走过，这会其他人陆续从会议室里出来，乔梁不想跟唐晓菲一般见识，否则让人看了只会徒增笑话罢了。 唐晓菲还想说啥，乔梁已经走开，只留一个背影给唐晓菲，唐晓菲见状，暗骂了一声臭男人，愈发认定乔梁是故意的。 乔梁要是知道唐晓菲的想法，恐怕会觉得冤枉，但他也懒得去解释，唐晓菲因为骆飞的关系，平时被人众星拱月恭维惯了，乔梁才懒得去捧唐晓菲的臭脚。 回到办公室，乔梁沉默片刻，拿出手机给蔡铭海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乔梁听出蔡铭海那边还带着些许嘈杂声，不由问道，“蔡局，你在哪？” “我在外边办案呢，乔縣長，有什么事？”蔡铭海声音很大，怕乔梁听不到，他周围的环境有些吵闹。 听到蔡铭海在办案，乔梁神色一黯，在这个节骨眼上，蔡铭海依然在尽职尽责的办案，而他却没能保下蔡铭海。 话到嘴边，乔梁喉咙有些发堵，一下说不出来。 “乔縣長，什么事？”蔡明海听乔梁没说话，疑惑地问道。 “蔡局，你先回来一趟，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乔梁说道。 “去您办公室？”蔡铭海有些愣神，他从到松北后，都是和乔梁私下见面，为的就是避免让人知道他和乔梁的关系，眼下乔梁让他去办公室见面，难道乔梁已经不顾忌这个了？ “嗯，来我办公室，咱们见面再聊。”乔梁肯定地说道。 听乔梁如此说，蔡铭海点了点头，“行，我现在过去。” 蔡铭海说完挂了电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因为乔梁的反应有些反常。 把事情交代给手下的办案人员，蔡铭海开车前往县大院。 还没到县大院，蔡铭海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这一回，是局里的人给蔡铭海打的电话，蔡铭海接起来一听，脸色一下变得难看，县里要将他调到安监局挂职副局长。 知道了这消息，蔡铭海这会也就明白乔梁给他打电话是为了什么事，难怪乔梁要让他过去一趟。 开着车，蔡铭海神色阴郁，他怎么都想不通，县里边怎么会把他调到安监局，难道说是因为黄红眉的案子？ 心里有所猜测，蔡铭海来到县大院后，径直走进乔梁办公室。 乔梁正在看一份文件，见蔡铭海来了，乔梁放下手头的文件，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蔡局，来了。” “乔縣長，你让我过来，是不是关于我的挂职变动？”蔡铭海看着乔梁。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乔梁点了点头，并不意外，蔡铭海在来的路上听到消息也很正常。 “坐吧。”乔梁挥了挥手，示意蔡铭海先坐。 亲自给蔡铭海倒了杯水，乔梁在蔡铭海对面坐下，道，“这次关于你的调整，是刚刚在班子会议上讨论通过的，事先我都不知道有这个议题，组织部的蔡部長在会议快结束时突然抛出了这个议题，搞得我措手不及。” “这次针对我的调整，是因为黄红眉的案子吗？”蔡铭海又问。 “应该是。”乔梁点了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吴江跟苗书记打了招呼，所以苗书记才会授意组织部对你的职务进行调整。” “呵呵，这是急眼了呐，生怕我继续把黄红眉的案子查下去。”蔡铭海冷笑，“他们越是这样做，越说明此地无银三百两，依我看，那吴长盛不是凶手才怪了。” “就算我们觉得他是凶手，但现在没足够的证据，也拿他没办法。”乔梁皱眉道。 “其实凭现在的证据已经可以对他进行羁押审讯，可惜这样做的阻力太大。”蔡铭海叹了口气，想想上次将吴长盛带到局里，人都还没关两小时，立马又被放了。 “吴江作为东铝集团的董事长，他的能量有些超乎咱们的想象。”乔梁说道。 “这个案子要办下去越来越难了。”蔡铭海无奈道。 乔梁闻言，一下也变得沉默，这个案子要查下去确实是很难，最起码乔梁已经意识到单凭他的能力，要让蔡铭海继续查下去可谓是阻力重重，就拿今天的事来说，蔡铭海被调到安监局，他甚至无能为力。 想到这个，乔梁想起这会将蔡铭海叫过来的目的，道，“蔡局，眼下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安监局上任，另一个是调回省厅，你毕竟是省厅下来交流挂职的，你调回去，县里边也不能说什么。” 听到乔梁的话，蔡铭海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的神色，这两个选择，蔡铭海难以做出决定，去安监局上任吧，蔡铭海打心眼里不愿意去，但要是调回去，蔡铭海又不甘心这样走了，如果他就这样离开松北，那等于意味着他接受现在的失败。 看到蔡铭海的神色，乔梁又道，“蔡局，如果你选择调回去，我会跟吕倩那边说一下，让她帮忙找找关系，尽量让你回到省厅后能够提一级。” 乔梁之所以会这样做，显然是想对蔡铭海做一个弥补，毕竟之前是他通过吕倩让蔡铭海到松北来的，眼下落得这么一个结局，乔梁心里过意不去，希望能在自己力所能及下给蔡铭海一个好的安排。 蔡铭海听到乔梁的话，显得有些意外，看了乔梁一眼，很快明白了乔梁的意思，一下有些犹豫，不得不说，乔梁的话让蔡铭海有些心动，但他显然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沉思许久，蔡铭海下了决心，道，“乔縣長，我决定留下来，我要是走了，黄红眉这个案子等于是黄了，但只要我留下来，这案子就还有查下去的希望，虽然我上任的时间不长，但在局里还是发现了几个刑侦的好苗子，这次黄红眉的案子就是我带着他们在查，所以只要我还在松北，至少能给他们提供一点信心，支撑他们继续查下去。” “但你不在县局了，他们想要查下去，怕是也很难。”乔梁说道。 “现在的情况，想要公开调查是不合适了，只能暗中查，只要我还在松北，至少就有一点希望。”蔡铭海说道。 听着蔡铭海的话，乔梁思虑片刻，道，“蔡局，这样吧，你先回去考虑一下，明天再答复我。” 乔梁打算给蔡铭海多一些考虑时间，他担心蔡铭海此刻是在情绪影响下才草率做出的决定，事后又会后悔，因此，还不如让蔡铭海回去冷静一下，看蔡铭海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乔縣長是怕我会后悔？”蔡铭海看出了乔梁的用意，问道。 “也不是，我是觉得这事关系到你的前程，你应该多花点时间考虑，不用轻率做决定。”乔梁说道。 “行，那我明天再给乔縣長答复。”蔡铭海点了点头，嘴上如此说，蔡铭海心里其实已经做了决定，明天他给乔梁的答复依旧和今天一样。 蔡铭海和乔梁聊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乔縣長，那我先回去了。” “嗯，你先回吧，考虑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乔梁点头道。 亲自送蔡铭海到门外，乔梁这会也懒得再去顾忌别人的想法。 目送着蔡铭海离去，乔梁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其实刚刚乔梁在和蔡铭海聊天时，突然想到了黎江坤，如果黄红眉的案子要继续查下去，也许黎江坤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这颗棋子如今深埋在姜辉他们内部，将来绝对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但乔梁刚才并没有急着把这个信息告诉蔡铭海，因为他想等蔡铭海明天的答复，以免干扰蔡铭海的决定。如果蔡铭海决定回省厅，那他也就没必要跟蔡铭海说黎江坤的事了，如果蔡铭海决定留下，他再把黎江坤的事告诉蔡铭海也不迟。 苗培龙办公室，刚刚开完班子会议的苗培龙，这会可谓是心情舒畅，一扫前几天的郁闷，脸上充满了志得意满的笑容，今天，他总算给了乔梁一个小小的教训，让乔梁知道，这松北县是他苗培龙说了算，任凭乔梁再怎么出风头，这松北县依然是处在他苗培龙的掌控下，他想要打压乔梁，甚至都不用自己出面，下面有的是人替他冲锋陷阵。 拿起手机，苗培龙寻思了一下，拨通了吴江的号码。 电话接通，苗培龙笑道，“吴董，我这边刚刚开完会，将蔡铭海安排到了安监局，不知道吴董对这个结果是否满意？” “是吗？”吴江闻言一喜，笑道，“苗书记，这事可是让你费心了，明天我就回松北了，一定当面感谢苗书记。” “吴董客气了。”苗培龙满脸笑容的回应着，让吴江欠他一个人情，苗培龙的心情越发舒畅。 嘴上说着，苗培龙心头一动，想到关于吴江的那个消息，以及吴江最近频繁跑省城黄原，苗培龙忍不住涌出了试探的心思…… 第1908章 采取措施 苗培龙心里想着，就有点抑制不住心里的念头，事实上，只要是人，都会有八卦的念头，尤其是体制内的八卦，对于关乎切身利益的人来讲，更是会格外在意。 苗培龙现在对于吴江是否会真的提拔到省里显然也是格外关切，如果吴江真提拔上去了，那等于他抱上了一条更粗的大腿，尤其是吴江还欠着他一个人情，一旦吴江提拔到省里，那这个人情可就更值钱了。 苗培龙想着，忍不住问道，“吴董，听说您要到省里去工作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呵呵，现在还没确定。”吴江笑呵呵道。 听到吴江的话，苗培龙神色一振，这事八成是有谱了，因为吴江并没有否认。 想及此，苗培龙像比自己升官了还高兴，满脸笑容道，“吴董，那我就提前预祝您高升了。” “苗书记，借你吉言。”吴江笑着回应。 “吴董，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明晚咱俩好好喝一杯。”苗培龙笑道。 “好，明晚见。”吴江点了点头。 两人通完电话，苗培龙高兴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这些日子的阴霾算是一扫而空！只要吴江能提上去，那可比骆飞这条大腿粗多了，他将来一定要紧紧抱住吴江这条大腿。 省城黄原，吴江接完苗培龙的电话后，就前往黄原宾馆，今天中午，他要宴请省里一位已退的老领导。 吴江这次来省城，就是来跑动关系的，虽说到他这个级别的干部要往上提，是上面决定的，但省里边的意见很重要，因为上面在考核的过程中，会听取省里边对他的评价和意见，所以，吴江最近才会频繁跑省城，频繁拜会省城的一些领导。 当然，除此之外，吴江也没忘去了京里走动，前几天他才去了一趟京城。 而就在此时，省大院里，省纪律部门的负责人陈正刚来到了郑国鸿的办公室。 郑国鸿刚接完一个电话，看到陈正刚过来，郑国鸿半开玩笑道，“正刚同志，你一来我就觉得没啥好事。” “郑书记，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来，让您多清静清静。”陈正刚笑道。 “坐吧。”郑国鸿笑着挥挥手。 两人相对而坐，陈正刚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郑书记，我这次过来，是想跟您谈一谈吴江同志的情况。” “吴江同志怎么了？”郑国鸿眉头一皱，上面现在正在考察吴江，陈正刚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吴江，那显然不是好事。 “郑书记，我这边收到一些关于吴江同志的反馈，风评似乎不怎么好。”陈正刚说道。 郑国鸿闻言神色一肃，问道，“有涉嫌违法违纪吗？” “目前暂时还没发现这方面的情况。”陈正刚摇了摇头。 郑国鸿闻言脸色稍缓，他知道吴江是本土派力推的干部，这次对吴江的考察，郑国鸿原本是不打算拦着的，按他的想法，到时象征性表态支持一下，这事也算是走完过场，但陈正刚提出的情况，郑国鸿显然不得不重视。 这时陈正刚又道，“考虑到关于吴江同志的一些评价不怎么好，我觉得这时候对他提拔并不怎么合适，最好还是暂缓一下。”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不能带病提拔一个干部，这是对组织的不负责任。”郑国鸿神色严肃，“这样吧，回头我和上级组织部门谈一下。” “那样最好不过。”陈正刚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来主要是为了这事，最近关于吴江要提拔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他就收到了一些关于吴江的匿名信，虽然尚没有反映吴江违法违纪的情况，但都是一些对吴江十分不好的评价，考虑到这个情况，陈正刚认为吴江并不适合提拔，因此，他才会主动过来和郑国鸿汇报这件事。 谈完这事，陈正刚忍不住摇头道，“要是让一些本地的老同志知道吴江这次的提拔是被我搞了破坏，估计要恨死我了。” “话不能这样说，你这是对组织负责任的表现，怎么能说搞破坏。”郑国鸿笑了笑，“再说了，这事最后是我去跟上级组织部门沟通，人家要恨也是恨我，不会想到你头上。” “郑书记可以直接推到我头上，免得让您难做。”陈正刚认真地说道，他知道郑国鸿当前处在和关新民的博弈中，两人都是从上面空降下来的，而且两人以前有过一段共事的经历，据说那时候关系就很微妙，不是很和谐，因此，作为第三极的本土派选择支持谁，将会影响天平往哪边倾斜。而吴江作为本土派力推的新一代领军人物之一，要是在这次提拔中被搅黄了，难免会引起本土派的不满。 听到陈正刚的话，郑国鸿微微一笑，“正刚同志，你是觉得我郑国鸿连这点担当都没有吗？” “郑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正刚连忙摇头。 郑国鸿笑了笑，“正刚同志，你就别多想了，咱们都是为了工作，该有的担当，我还是有的。” 见郑国鸿说到这份上，陈正刚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松北，县大院。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乔梁在办公室里迎来了蔡铭海。 蔡铭海没有选择打电话的方式给乔梁答复，而是直接来到了乔梁办公室，当面给乔梁答复。 “蔡局，你考虑好了？”乔梁笑着请蔡铭海坐下，问道。 “嗯，我考虑好了。”蔡铭海点点头，“乔縣長，我选择留下。” “留下？”乔梁神色微动，凝视着蔡铭海，“蔡局，你真想好了？” “乔縣長给了我一天的时间，难道我还能没考虑好？”蔡铭海笑了笑，“乔縣長，我知道您是怕我后悔，放心吧，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不会后悔的。” “好，那你就留下来，咱们并肩作战。”乔梁眼里闪过一丝激动，握着蔡铭海的手道，“铭海兄，今后咱们携手一起在松北做一番事业。” 不知不觉，乔梁对蔡铭海的称呼发生了改变，不仅仅是亲近示好，更是将蔡铭海当成了志同道合的人，这一刻，两人或许才算真正的坦诚相见。 听到乔梁的话，蔡铭海也跟着笑起来，“乔縣長，今后我就跟着您一起混了。” “铭海兄，千万别这么说，以后咱们一起合作，扫清这松北县的魑魅魍魉。”乔梁笑道。 两人说着话，乔梁办公室的座机响了起来，乔梁一看，见是苗培龙那边打过来的内线电话，乔梁眼皮微微一跳，接了起来。 “乔縣長，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有重要事情。”电话那头，苗培龙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和肃杀。 乔梁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什么事，苗培龙已经挂了电话。 苗培龙又想搞什么？乔梁挑了挑眉头，缓缓放下话筒，然后对蔡铭海道，“铭海兄，咱们回头聊，晚上我请你吃饭，我现在得先去苗书记那一趟。” “好，晚上见。”蔡铭海点点头。 两人一起下楼，乔梁目送着蔡铭海离去。 这次，蔡铭海选择留下来，其实牺牲挺大，因为蔡铭海已经是正科，调到安监局的话，蔡铭海是屈就了，当然，蔡铭海调过去虽然是担任副局长，但他这个副局长还是括号正科。 乔梁来到苗培龙办公室，进门后看到办公室还有其他人，愣了一下，看清是两个陌生面孔后，乔梁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乔縣長，这两位是市纪律部门的人，要和我们通报一个情况。”苗培龙指了指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人，淡淡地说道。 乔梁闻言眨眨眼，心里马上有了某种猜测。 果然，只见那两个市纪律部门的人其中一个道，“苗书记，乔縣長，根据市领导的指示，李清岩同志涉嫌违纪违法，我们决定对其采取措施，特向二位领导通报。” 听完对方的话，乔梁心里恍然，还真被他猜中了，果真是跟李清岩的事有关！ 乔梁神色不变，不动声色地看了苗培龙一眼，此刻的苗培龙神色凝重，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苗培龙刚刚其实已经提前得到了通报，所以这会并没太惊讶，只不过苗培龙此时虽然脸色平静，但心情其实还久久不能平复下来，就在刚才，他还亲手给李清岩打了个电话，让李清岩来他办公室。 这是纪律部门的人的要求，因为李清岩上午没在办公室，去下面视察了，为了把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所以纪律部门的人希望苗培龙先将李清岩叫回来，苗培龙自然不能拒绝。 李清岩此时正在往县城赶的路上，心里还不停埋怨苗培龙，电话里也不说清楚啥事，只说让他赶紧回来，搞得李清岩郁闷不已。 此刻的李清岩，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火急火燎赶回县大院后，匆匆忙忙上楼，见苗培龙办公室的门开着，李清岩径直走了进去…… 第1909章 换上自己人 走进苗培龙的办公室，李清岩看到办公室里不止一个人，不仅乔梁在，还有两个生面孔，李清岩不由看向苗培龙，“苗书记，你叫我回来，有什么要紧事？” 苗培龙没有说话，尴尬地轻咳一声后，苗培龙瞄了一眼那两个市纪律部门的人。 这时候，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了几个市纪律部门的人，将门口堵住。 “李清岩，我们是市纪律部门的，这是郑书记签署的调查文件，麻烦你跟我们回去配合协助调查。”纪律部门的人出示了郑世东签署的文件，一脸肃然的看着李清岩。 李清岩听到这话，好悬没晕过去，呆呆看了苗培龙一眼，旋即又转头看向纪律部门的人。 下意识的，李清岩又看了一眼门口，看到门口被几个生面孔堵住后，李清岩面色苍白，他不用想也知道那几个同样是纪律部门的人，这一刻，他连跑都跑不了。 李清岩也从没想过要跑，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尽管之前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李清岩才知道自己并没有事先预想的那么镇定，是人都会有恐惧心理，李清岩或许也经历了一些风浪，但他的内心远远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李清岩，请走吧。”纪律部门的人催促了一句，他们这会还急着返回市里。 李清岩闻言，抬脚迈了一步，这一步宛若千钧，李清岩甚至发觉自己的腿在颤抖。 后头，苗培龙看着李清岩的背影，他注意到了李清岩的异样，但苗培龙这会并没有半点瞧不起李清岩的心思，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面临这样的处境……苗培龙只是想了一下便没敢往下想，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腿同样有点发软。 李清岩被带走了，苗培龙显得有些沉默，直至李清岩被带离办公楼，苗培龙甚至还走到窗口，注视着纪律部门的车子离去，久久无言。 “苗书记，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后面，突然响起了乔梁的声音。 苗培龙吓了一跳，转头看了乔梁一眼，脸色有些难看，“你怎么还没走？” 听到苗培龙的话，乔梁靠了一声，心想自己出于对苗培龙的尊重，走的时候才会跟苗培龙打声招呼，苗培龙反倒摆着一张臭脸，早知道他就直接走人了，连招呼都懒得打。 乔梁心里有些不爽，甩头直接离开，苗培龙看了一眼，也没再理会，他现在和乔梁的矛盾已经趋于公开化，自然也不会在乎乔梁的想法。 收回目光，苗培龙再次看向远方，仿佛在追寻着纪律部门的车子，神色有些低沉。 亲眼看到李清岩出事，对苗培龙的震动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自己，苗培龙突然间变得十分消沉。 乔梁自是不知道苗培龙的想法，从苗培龙那离开，乔梁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办公室后，心情才慢慢平复。 李清岩出事的消息在县大院里一下传开，乔梁中午在县食堂吃饭，还隐隐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对此，乔梁倒没特别的惊讶，李清岩是县里的第三把手，他出事，自然会在县里引起不小的震动，只不过乔梁一开始就参与了这事，他知道李清岩早晚会有这一天，反倒没太大的意外，倒是市纪律部门的办事效率远比他预想的快，从这一点也说明郑世东办事果决且不乏魄力。 想着李清岩的事，乔梁突然想到一点，他现在在县里缺乏强有力的盟友，尤其是在班子里，甚至都没人会主动支持他，如果能利用李清岩职位空缺出来的机会，在市里运作一下，将这一职位填补成自己人，那对他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 只是这事要运作起来怕也没那么容易，首先，他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其次，就怕骆飞也亲自插手这项人事任命，那事情就更难办了。 乔梁默默想着心事，虽然事情可能不好办，但乔梁还是打算试一试。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乔梁订了饭店后，给蔡铭海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随即坐车前往饭店。 路上，乔梁又给黎江坤打了个电话，喊对方一起过来吃饭，乔梁打算将黎江坤介绍给蔡铭海认识。 乔梁到达饭店，蔡铭海也已经过来，乔梁有些意外，“铭海兄，你来得这么快？” “我这才调到松北没多久，现在也没多少工作可以交接的，再加上局里有人巴不得我赶紧滚蛋，所以我这一天基本都闲着，就等着明天到安监局上任了。”蔡铭海笑着耸耸肩。 乔梁闻言，知道蔡铭海的处境不容易，不由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两人走进饭店包厢，乔梁道，“铭海兄，待会我再给你介绍一个人，有可能对调查黄红眉的案子有帮助。” “哦？”蔡铭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立刻就问道，“是谁？” “待会人来了你就知道了。”乔梁笑了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两人点了菜，等到服务员上菜时，黎江坤也还没过来，乔梁便道，“铭海兄，咱们先吃。” “乔縣長，您说的那个朋友还没到，是不是等他过来？”蔡铭海说道。 “不用，咱们先吃。”乔梁笑笑，给蔡铭海和自己倒了一杯酒，道，“咱俩先喝一杯。” “乔縣長，我敬您。”蔡铭海主动端起酒杯。 两人干了一杯，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乔梁喊了声进来，门外的人推门而入，来人正是黎江坤。 “你来了。”乔梁冲黎江坤点了点头，淡淡道。 “乔縣長，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黎江坤一来就赶*歉，解释道，“刚刚姜辉一直在宾馆，我只能陪着他，耽误了过来的时间。” 听到黎江坤的解释，乔梁微微点头，又问道，“今天李清岩被纪律部门的人带走了，那个姜辉是什么反应？” “他还好，我看他脸色虽然有点不好看，但还谈不上慌乱。”黎江坤说道。 “是吗？”乔梁挑了挑眉头，姜辉也不知道跟李清岩有多大的牵扯，最好是能利用这次李清岩的案子将他也一块收拾了，那是最好的结果， 心里的想法一闪而过，乔梁没再想这茬，转而看向蔡铭海，给蔡铭海介绍道，“这位是黎江坤，以前是咱们县检的二把手，现在在帮姜辉做事。” 乔梁说完又给黎江坤介绍了一下蔡铭海，双方简单认识了一下，黎江坤和蔡铭海两人看着对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审视。 “你坐。”乔梁这时候朝黎江坤示意了一下，开口道。 “好好，谢谢乔縣長。”黎江坤忙不迭笑着。 黎江坤刚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黎江坤脸色一变，拿给乔梁看了一眼，道，“乔縣長，是姜辉打过来的。” “嗯，你先去接他的电话。”乔梁挥挥手。 黎江坤点了点头，走到外面去接电话。 没过两分钟，黎江坤就接完电话走回来，有些歉意地看着乔梁，“乔縣長，姜辉喊我一起过去吃饭，您看这……” “既然是他喊你，那你就过去，别让他起疑了，咱们今后有的是时间。”乔梁淡然道。 “好，那我就先去他那边了，这个姜辉也真是的，刚刚走的时候不喊我，等我离开了才又打电话过来。”黎江坤当着乔梁的面故意埋怨着，又道，“乔縣長，实在是对不住，回头我请您吃饭。” 黎江坤说完就先行离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都还没来得及吃口饭。 蔡铭海看着黎江坤离去，若有所思，问乔梁道，“乔縣長，这个黎江坤靠谱吗？” “不一定靠谱，这人是个软骨头，典型的两面派，但我手头有他的把柄，时不时的敲打他一下，相信他也不敢跟我耍花招。”乔梁神色凛然，“这家伙之前监视我被我发现了，才主动反水的……” 乔梁说着自己之前和黎江坤的一些情况，蔡铭海听完皱眉道，“听您这么一说，这个黎江坤确实不靠谱。” “他是有点不靠谱，但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这个黎江坤，还是有不小的利用价值的，尤其是他现在在给姜辉做事，应该能给咱们提供不小的帮助，今后你在调查黄红眉案子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需要他协助的，尽管吩咐他去做，就说是我说的，谅他也不敢拒绝。”乔梁说道。 “好。”蔡铭海点了点头，像乔梁说的那样，这个黎江坤，的确是可以利用，说不定今后真能在调查黄红眉的案子中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来，继续喝，今晚就咱们两个了，咱俩就大喝一场，不醉不归。”乔梁笑道。 “乔縣長相邀，我肯定奉陪。”蔡铭海笑着点头，他来松北后，一直都绷着一根弦，还没好好放松过，这次从县局调离，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也想好好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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