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佬是学渣》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1节 玄学大佬是学渣 作者:胤爷 寻龙点穴、银针叫魂、筷神问事、关目求子。 北城市里出现个会看风水的大佬,自称只要她出手,没有看不了的风水。 某地产大亨:吹牛不打草稿,一个高中生会看风水?数学成绩不及格还懂罗盘?人云亦云! 某大导演:小姑娘瞎说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鬼上身了?! 某粉丝千万的影帝: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报警说你搞封建迷信?! 某超级富二代:胖成熊样还出来装神棍忽悠人,你是想当另类网红?让我花钱捧你?来来来,你先给我算一卦,算得准,我喊你爸爸! 后来,所有人真香了,上赶着哭求大佬帮忙:大师,看看我!大师,看看我! 超级富二代一个猛扑抱住大佬的腿,不要脸地叫:“爸爸!” 再后来,某人站在床边脱衣服:“算一算,我们的第二胎是男还是女?” 大佬:“……” 【阅读指南】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可能! *风水知识全部来自百度!切勿考究!我们要相信科学! *谢绝人参攻击! *高糖高甜,喜欢就收藏哟~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爽文 校园 玄学 搜索关键字:主角:荆念 ┃ 配角:┃ 其它: 一句话简介:学渣玄学大佬杠上腹黑特种兵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1章 、算人难算己 “起棺!” 荆念一声令下,站在长方形土坑四角处的八名挑夫立即蹲下,八人齐声喊号子,一鼓作气用力抬棺材盖。 围观人等无不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盯着棺材盖。 沉闷地一声响,厚重的棺材盖终于松动,八名挑夫继续使力,口号声越发响亮。 荆念边上的人心跳加速,抖着双腿问,“大师,不会有事吧……” “放心,我有数。”荆念替人看坟迁坟从未出错,迁坟犹如家常便饭,“你且等着——” “啊——有蛇——” 人群突然出现骚动,荆念眼皮一颤,双眼直射棺材底,下一秒,眼前一花,一条通身红黑的大蛇骤然迎面袭来。 危急关头,她率先推开身旁站着的男人,举起手中七煞铜剑砍过去,奈何大蛇甩尾打掉她手中铜剑,她手背麻烦,生生被打出一条红印。 周围人等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四散离去。 “畜生!”荆念旋身闪避,疼得睚眦欲裂,不信邪地抛出引雷符纸,“天灵灵、地灵灵,求请雷公——” 咒语还未念完,后脑勺猛地被重物狠狠敲击,荆念惊骇得瞪大双眼,临死之前只记得血盆大口的大蛇向她袭来。 “阮朵朵?阮朵朵?你醒醒,再不起来就要赶不上回去的车了!” 荆念一睁眼就对上女孩子双稍显不耐烦的脸,对方年龄小,穿着蓝白相间的运动上衣,左胸口处印着北城一中四个字。 她思维瞬间停滞,意识还停留在替人看坟,挖开棺材迎面被突然窜出来的大蛇偷袭那里。 “阮朵朵,你快点啊,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啊!” 女同学没心思搭理行为怪异的阮朵朵,再次催促了一遍就拎着背包离开了卡座。 荆念回过神来,下意识偏头望着女生离开的方向,对方推开玻璃门,与等候在外面的伙伴碰头,几人说说笑笑,其中有人回头向她看来,眼含鄙视。 她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她堂堂大佬竟然被小姑娘瞧不起? 然而下一秒,她倏地眯起双眼,紧接着慢慢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玻璃墙上反射出来的模糊脸型。 肉嘟嘟的脸,双眼和鼻子都被脸上的脂肪挤变了形,额头上还冒了一圈的痘痘,稍微低头时,下巴上的肉褶子能夹死好几只苍蝇! 这他妈是谁?! “你好,请问这里还有人坐吗?” 突然有人出声打断荆念内心的惊涛骇浪,陌生人端着装满薯条汉堡可乐的托盘站在她面前,面带微笑询问她是否可以拼桌。 “没有,你坐吧。” 荆念迫不及待扯起椅子上的书包,迅速打量周围的环境,见这家汉堡店里没有卫生间,随后一股脑冲出了门。 外面陆续聚齐的北城一中高三一班的同学听到身后的动静纷纷回头,只见他们眼里行动迟缓的阮朵朵好像遭遇失心疯,逮着人就问厕所在哪里,随后脚下生风,背着厚重的书包狂奔。 有人不当回事,有人聚在一起小声讨论。 “死胖子又搞什么妖?” “谁知道啊?我们不谈她。” 五分钟后,景区公共卫生间。 荆念表情龟裂地站在洗手池前,脑袋犹如被雷劈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镜子里的女孩扎着马尾辫,穿着宽大的校服,肤色红润,不自然的那种红。身高不算矮,约莫一米□□左右,腰有些佝偻,或许由于常年自卑导致的。 整体而言,身形敦实超重,五官不算太难看,精气神太差,没有任何十七八岁孩子该有的活力。 荆念眨眼,她大概魂穿了? 须臾,搁在校服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响,荆念皱眉,镜子里的小姑娘也跟着皱眉,样子…… 唉,丑就丑吧。 算人难算自己,想她好歹是苍穹派唯一嫡传风水大师,寻龙点穴发家致富,最后竟然惨遭小人算计,落了个魂穿的下场。 眼下活了回来总比含恨死了的好! 那些敢背后算计她的人,给她等着,她一定好好清算这笔账!不报此仇,对不起苍穹派祖师爷的名号! 荆念敛起飘远的思绪,正要掏出手机接听,厕所外边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来人没进来,只在门口叫喊。 “阮朵朵就差你一人了,你快点,大巴司机发火了。” 男孩子的声音,凭借身体里残留原主的意识,荆念判断出来人是班长朱伟。 她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回话,“来了。” 几分钟后,等她爬上大巴车,落座到最后一排靠窗位置时,她已然弄清这副身体的大致情况。 女孩子叫阮朵朵,北城一中高三学生,他们一群人趁着双休来隔壁城市博物馆两日游。 小胖妹不受欢迎,性格内向又自卑,被全体师生冷漠待之,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 荆念无语,高三生,这是要逼她上绝路,冷暴力可以解决,学渣属性,她爱莫能助。 另外,令她困惑的还有一点,她占据了小姑娘的身体,小姑娘去哪里了?难不成因为太胖,睡过去了? 一想到此种可能,荆念不禁在心里默念苍穹派祖师爷流传下来的往生咒。 罪过,罪过。 说来奇怪,她懂得风水堪舆,也对面相有研究,然而她算不出小胖妹的未来走向,目前只知道小胖妹自幼失怙,与奶奶相依为命,身边小人不断。 大巴车很快驶离博物馆大道,十几分钟后,转道上了高速。 车速提升,荆念收起手机,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既来之则安之,阮朵朵,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你的家人,不会再让你受到委屈。 至于苍穹山,等她先理清谁在背后搅局,她会抽空回去一趟。 大巴车中间座位。 一个短发女生推了推旁边长发女生,“王雨欣,阮朵朵刚才上车怎么没和你打招呼?中午要不是你借给她五十块钱买汉堡吃,她只能喝白开水。” 长发女生正是先前叫荆念起来的那人,女生眼底飞速闪过恶寒,转瞬又露出难过受伤的模样。 “我不知道啊,朵朵大概还在为张超和校花交往的事难过吧。” 短发女生闻言顿时眼露鄙视,一脸嘲笑不屑,“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方夜谭!三班校草张超怎么可能看上她?也不瞧瞧她长成什么熊样?!说她是猪都侮辱了猪好吧。” “嘘嘘!快别说了,被人听到不好。”长发女生眼角余光瞄向后侧过道,颇为期待地观察阮朵朵,当看到阮朵朵睡着时,她扯了扯嘴角。 两个小时后,北城一中。 众学生陆续下车,带队老师叮嘱所有人必须按时回家,半小时后他会在家长群里挨个点人数。 “老师,今天是周末哎!” 众学生哀嚎不断,带队老师拿作业威胁,众学生才乖乖散开。 荆念站在校门口发了会儿呆,直到带队老师催促她去车棚取车,她才环顾四周,凭着直觉向教学楼走去。 “朵朵,我们去吃麻辣烫,你要不要一起去?” 背后有人叫她,荆念慢了半拍才扭头,见到对方的一瞬间,她心里冷笑,小胖妹的白莲花女同学,小人一个。 对于这种阳奉阴违的小人,荆念懒得理会,眼神都欠奉。 她注意到对方身边还有其他人,眼珠一转,大声回答,“不去,老师待会要点名。” 说完也不等这些人的反应,径直抬脚离开。 王雨欣等人:“……” 有人不服气,不爽地吼,“什么情况?喊她吃麻辣烫,她还傲娇了?!” 其他人摇头,“谁知道发什么神经,就不应该叫她,雨欣,你也看到了,阮朵朵这种人活该被孤立。”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2节 王雨欣低头不语,委屈的模样免不得令旁人心疼了几分。 停车棚。 电动车上有学生的姓名牌,荆念轻松找到小胖妹的小电驴,市面上最常见的款式,价格不到两千元。 她没急着解锁走人,掏出手机登录淘宝,翻看订单记录,轻松找到小胖妹的家庭住址。 北城,市后街八十八号。 没有小区名,应该是自建房。 荆念不再耽搁,收起手机,从书包里掏出车钥匙,弯腰解锁,扶着车龙头,推车出棚。 十几分钟后,她找到市后街八十八号。 自建房,灰白外墙二层小楼带院子,院子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范围内算是挺大的。 家里没人,院子里没养狗,老式的不锈钢大门钥匙锁。 荆念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不管如何,目前的居住地址比在苍穹山方便,附近生活设施齐全,生理期时买东西方便,不要上下山来回折腾。 她打开大门,认真观察四周一圈,院子里没啥特别的,盆栽花草,水池拖把,晾晒的衣服等。 生活气息浓厚。 一楼是客厅、厨房、卫生间、老太太的卧室以及杂物间等,她凭借感觉慢慢摸上了楼。 二楼只有三个房间,一大一小,外加一共用的卫生间。 小胖妹的卧室在二楼朝南最大的一间,典型的女孩子卧室,粉色的装饰品,粉色的墙纸,粉色的床上四件套,粉色的橱柜和书桌。 满墙的卡通人物,荆念大致能叫出名,皮卡丘、大空翼、樱木花道…… 书桌上堆满了高三学科的教科书,各种练习册,以及四五本关于明星八卦的杂志。 房间干净整洁,没有异味。 荆念没心思做其他事,四处看一看摸一摸,随后躺床上休息,不知不觉睡着了。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她睡觉醒来,一步三摇晃到隔壁卫生间门口,门没关严,她习惯性抬腿踢开。 秦铮眼疾手快地用浴巾裹住自己,冷眼觑着杵在卫生间门口发愣的胖女孩,心生不满,“进来不知道先敲门?” 第2章 、天降未婚夫 荆念眼也不眨地盯着白色浴巾中间凸起的地方,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咆哮而过,卧槽,好大! “你要进来一起洗?” 男人略拔高,外带夹杂不满的声音勾回荆念的神智。 她猛地抬头,对上男人黑飒飒的双眸,被男人眸底一闪而过的怀疑惊醒。她再也不敢多待,行动快于大脑,转身跑了。 一口气冲下楼,荆念捶胸顿足,懊恼地猛拍脸。 奶奶的熊,她现在可不是苍穹派风水大师唯一传人,苍穹村人人竞相尊敬巴结的荆大师,而是距离苍穹村十万八千里远的北城胖妹小怂包阮朵朵! 等等,这人是谁?! 阮家目前只有小胖妹和老太太俩人! 荆念眸光一冷,转身打算上楼审问对方,恰巧此时,在厨房做饭的阮老太听到动静,笑眯眯地探出头来,“朵朵你醒了啊?看到秦铮没?” 谁?老太太认识对方? 荆念猛地抬手打脸,废话,老太太不认识对方能把人放进来洗澡?! 她迅速奔进厨房,挽着老太太的胳膊,撒起娇来信手拈来,“奶奶,他是谁啊?你怎么不事先告诉我,我刚才上厕所看到里面有个人,差点吓死了。” 荆念虽然是孤儿,但好歹在孤儿院长大,院长妈妈年纪与阮老太差不多,她是发自内心地尊敬长辈。 阮老太笑呵呵地拿起一块煎好的春卷塞进孙女嘴里,“他是你爷爷给你定下的娃娃亲,京城来的,秦铮,小伙子人不错,在部队里工作。” 荆念一边吃着春卷一边听着阮老太讲古,渐渐地忍不住魂游天外,没想到她这个便宜未婚夫的……身材那么好! 咳咳。 她不自在地咳嗽一声,淡定,她得淡定,她现在可是北城年幼失怙,与奶奶相依为命,性格弱小,在校经常遭遇冷暴力的阮朵朵,见到男人应该脸红! 话说回来,她刚才反应也算正常,没乱扯,否则准得露馅。 楼上,卫生间。 淋浴间里的秦铮眉头紧皱,小姑娘的性格明显与老太太形容的不符。 几秒后,秦铮冲干净身体,伸手关掉花洒,站在淋浴间里甩手跺脚,待到身上的水珠不再滴落,他推开玻璃门,伸手取来浴巾裹住自己。 他抬脚跨出淋浴间,走到左手边的洗脸台旁,拿起台子上的干毛巾擦拭头发。 镜子里,男人的好身材一览无余。 标准的倒三角体型,宽阔的胸膛,八块腹肌,劲瘦的腰身,前胸与后背布满大大小小数不清的划痕,后背肩甲处隐约有褪色的弹痕。 擦干头发和身体,秦铮拿起准备好的换洗衣服换上。 军绿色的短袖汗衫和黑色的长裤遮住他强有力的身体,也遮住男人过于锋锐的光芒。 他转身走出卫生间,复又返回到卫生间门口,花了几秒钟研究门锁。 老式的圆形门把,原木色的油漆剥落了许多,反锁按钮坏掉了。 视线下移,门板右下方有一处灰尘,目测判断是阮朵朵刚才的杰作。 用脚踢门? 秦铮顶了顶腮帮,眼里一闪而过玩味,很好,还没那么怂,知道用脚踢门。 半小时后,一楼餐厅。 荆念端坐在餐桌旁,低眉顺眼地用着晚餐,间或装作不经意扫一眼坐在对面的男人,见对方安静用餐,她心里非常忐忑。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便宜未婚夫虽然长得帅,但气势很吓人,尤其是他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黑飒飒的,像是被他洞悉所思所想,无所遁形。 最为奇怪一点,她一个精通风水面相堪舆的大师,竟然看不透他的面相,只粗粗窥视出他出生富贵。 阮朵朵运气忒好,她嫉妒,她在苍穹村住了二十几年都没遇到如此优质长相的男人。 啧啧。 阮老太见到孙女碗里的饭米粒没动多少,止不住地絮叨,“朵朵啊,你怎么不吃饭?是不是奶奶做的不好吃……” 碍于便宜未婚夫在场,又是极具危险性的男人,荆念暂时不能暴露本性,她不敢不回答。 她抬眸看向一脸关心的阮老太,尽量扯出一抹笑,“没,奶奶做的饭菜很可口,我中午吃的没消化,现在不太饿。” 阮老太叮嘱她下次晚饭前尽量不要吃东西,三餐要吃好芸芸。 荆念自动屏蔽阮老太的碎碎念,抬手去夹摆在餐桌中间的红烧肉,肥瘦适中的那块。 她刚把色泽诱人的肉块送入嘴里,忽然听到阮老太欣慰的笑声。 “可算吃肥肉了,你从小不爱吃肥肉,长得瘦不拉几,当年我和你爷爷每天愁着怎样让你吃肥肉。” 什么?! 阮朵朵这胖妞,不是因为吃肥肉变胖的?! 卧槽—— 荆念吓得筷子一抖,吞到嘴里的肉块吃也不是吐也不是,一时间,局促不安地愣在原地。 坐在对面的秦铮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筷子,他吃饱了。 要不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诡异和不现实,秦铮会认为此刻的阮朵朵不是他的小未婚妻,而是另外一个人。 小胖妞拿筷子夹红烧肉时双眼发光,哪里像调查报告中提到性格胆怯的样子? 他不禁好奇她的转变。 学校组织出门旅游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 荆念心里mmp,面上努力装作镇定。 面对阮老太和便宜未婚夫虎视眈眈的眼神,她灵机一动,一口气把肉块吞进肚子里,迅速开口,“这俩天在外面吃的不好,现在看到什么都想吃。” 阮老太听到孙女的解释,顿时心疼起来,起身舀了一碗鸡汤递到孙女面前,“朵朵,多喝点鸡汤,这个补身体。” 荆念回过神来,眨了眨眼,从阮老太的动作判断,阮朵朵这小胖妞喝鸡汤的。 要死了,她一定要如此小心翼翼,时时谨慎吗?她可是人人敬仰的大佬啊! 视线不经意对上对面便宜未婚夫黑飒飒的眼神,荆念头皮发麻,她好想哭,她能不谨慎吗?有这尊如来佛祖在,她不敢不谨慎。 晚饭后,荆念不想面对阮老太和便宜未婚夫,借口回房写作业。 搁在书桌上的智能手机屏幕一亮,她回过神,拿起手机,用右手大拇指解锁,云城一中高三(一)班的班级群消息。 她点击进去,看到一溜排的各科家庭作业,顿时头大如牛。 这才刚开学啊!英语学完第一单元作业多还能说得过去,为什么语文数学等其他科目也这么多?! 实不相瞒,她是个学渣,小时候在苍穹村学校读书从不写作业,勉强读到高中毕业,回归苍穹山专心学艺。 思及此,荆念从班级群页面退出来,权当没看见。 她用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九月份的北城,夜晚还有暑气,外面有夜虫在鸣叫。 怎样避开阮朵朵家人的耳目…… 十分钟后,荆念端着空水杯出了卧室。 楼下客厅静悄悄,她不敢放松警惕,力持镇静地下了楼。 客厅无人,她漫不经心环顾四周,厨房与餐厅没亮灯,阮老太住在一楼,客厅斜对面,朝阳的一间房。 房门没关严,房间里传出电视剧的声音,每年暑假都重复播放的清宫剧。 哎,老太太的品味令人堪忧。 荆念心下一松,瞄了一眼入户大门,又瞄了一眼厨房,犹豫走哪扇门。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3节 入户大门距离近,开门声音大;厨房那里有小门通向户外花园,但要绕过阮老太的房间,势必会被发现。 踌躇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冽的质问,“大晚上想去哪?” 荆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心脏麻痹,她猛地回头,一下子对上男人黑飒飒的双眸。 对方眸底蓄着了如指掌的肯定,眉眼犀利,令人无法直视。 男人手里拿着扳手和老虎钳,额头布满了汗珠,右边脸颊上还沾染了锈迹,有一种不羁的冷峻。 第3章 、胖头陀 醒醒!千万别被男色所惑! 荆念心里不爽,这男人属猫的吗?!走路悄无声息的! 她强忍着想骂人的冲动,逼自己不要退缩,直视他的眼,晃了晃手里的水杯,“铮……铮哥,你吓了我一跳,我下楼倒水。” 秦铮定定地打量对面的小胖妹。 两分钟前,他分明注意到这孩子想要偷溜出门,从她刚才的下意识行为判断,她不敢直视他,且眼睛向上看,还故意晃了晃水杯。 她在撒谎。 他傍晚才到北城,老太太与他聊了一路,说她孙女虽然内向了点,但很听话,怎么可能与人早恋,一定是老师没调查清楚,拜托他周一去学校一趟。 秦铮并没把长辈的戏言当回事,他比阮朵朵大八岁,在他眼里,阮朵朵就是一小屁孩。 他也是从她这个年龄段走过来的人,现在的生活远比当年丰富多彩,光一个智能手机就能消遣好几天。 八年鸿沟摆在他和阮朵朵之间,何况小姑娘胆小自卑,他不想说教体罚她,以免令小姑娘更加不自在。 可是,他所有的设想都被眼前的她给打乱,她这副模样,说她自卑,没人会信。 思忖片刻,秦铮开口,“带我去你卧室一下,奶奶说你淋浴间的花洒坏了,我帮你换一个新的。” 荆念等了半天,以为他要拆穿她的谎言,没想到等来这句话。 她都想好十几种偷溜出门的解释,他竟然不追问了,顿时有一种便秘的难受感。 五分钟后,荆念把秦铮带回卧室。 秦铮拿着工具去了卫生间,她没跟过去,落座在书桌旁,佯装写作业。 心思不在作业上,心里想着既然现阶段回不去苍穹山,她得去古玩街买吃饭的家伙,暂时拿来用一下。 也不知道她的罗盘和寻龙尺情况如何,丢了还是被那群人拿走了。 这俩宝贝可是她吃饭傍身的家伙,普通市场上难以买到,它们是祖师爷传下来的,灵气得很。 这幅身体不算胖得走不动路,大概一百六十斤左右,荆念着急的不是迅速减肥,她猜不准阮朵朵的血能不能当引子。 醒来至今,她还未找到时间试验一下,一来在同学老师眼皮子底下不好弄,二来这个时间点,房间里还有尊大佛。 荆念思前想后中,秦铮已经换好新的花洒。 他见她对着作业本发呆,微微蹙眉。 他抬脚走过去,大致扫了一眼被她压在手臂下的练习册,英语作业,中翻英。 空白一片。 秦铮想到她的成绩,唯独英语单科能考到一百三十分,其他科目皆倒数,他一时间摸不清这孩子的脑回路。 荆念顶不住男人具有压迫性的目光,抬头看向他,“铮哥,你还有事?” 言外之意,不要杵在这打扰她写作业。 秦铮从练习册上收回视线,提醒她,“换好了,我试了一下没问题,你洗澡时再看看,我到十一点睡觉。” 荆念点了点头,“好的,谢谢铮哥。” 等人一走,她忙不迭扔掉手中的笔,推开椅子站起来,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小胖妹的便宜未婚夫要在这里待多久?严重影响她的计划。 麻烦。 午夜十二点,荆念从被窝里翻身坐起。 她没穿拖鞋,光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尽量悄无声息来到阳台上。 伸手取来楼下香案上顺来的三支香,拿出打火机点上,心里默念苍穹派祖师爷名号,对着苍穹山所在方向作揖三鞠躬,随后蹲下来插在绿萝盆栽里。 须臾,她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夹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凝神盯着指间白纸。 五分钟后,荆念气急败坏地把白纸揉搓成球丢到垃圾桶里,泄气地返回到床上。 完了,完了,一代风水大师就此陨落! 她的赚钱大计啊! 阮朵朵幼时,父母因公牺牲,小胖妹与奶奶阮老太相依为命,每月只靠父母的体恤金和阮老太的养老金过日子。 吃饱穿暖没问题,想靠此发家致富,太难,每月不足万元的生活费都不够买她留在苍穹山里的宝贝。 哎,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老天爷,你玩我! 翌日。 高三党要早起,荆念打着哈欠起床,去衣橱翻找衣服时,她再次嫌弃地摇了摇头。 小胖妹太自卑,衣柜里除了校服只有黑色系的运动休闲服,而且尺码超级大,能够装下三个她。 她抬手捂脸,哎,忧伤。 换上校服,吃了阮老太准备好的早餐,在秦铮意味深长的目光下,荆念骑上电动车直奔北城一中。 北城一中。 荆念到校后,熟门熟路摸到高三年级车棚。 二十四岁的灵魂伪装在十八岁身体里,简直要了她的老命,伪装学生比看风水还难。 车棚这边陆续有同年级的学生推车过来,他们看到阮朵朵照旧不屑一笑,下一秒继续聊起先前的话题,压根懒得把目光分给她。 荆念不生气,甚至乐得耳根清净,背着沉重的书包慢吞吞挪向教学楼。 她想快也快不起来,身体负荷超重。 一路上遇到的女同学都离她三丈远,生怕沾染到她的肥胖因子,男同学几乎是每人一句‘胖头陀’。 荆念眼皮子都没抬,把他们调侃的话当耳边风,继续步行上楼。 小怂包的班级在四楼,一踏入高三一班教室,闹哄哄的教室瞬间一静。 荆念站在门口与教室里的学生面对面,有点懵逼,不知道座位在哪。 正当她决定先行观察一番时,有人从教室后面窜过来奔到她面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焦急万分地问,“朵朵,我昨晚给你发信息,你为什么不回我?!” 荆念定睛一瞧,注意到来人正是那名长发女生。 正当她要回答时,突然有人高声尖笑,“王雨欣,你白费好心了,胖头陀与三班张超交往一事,班主任已经知道了!” 什么跟什么?谁跟谁交往? 荆念一头雾水。 王雨欣眼里飞快闪过得意,不等荆念反应,继续扯着她焦急地吼道,“朵朵,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喜欢张超的事说出去的,张超放话要找你算账,他说喜欢谁都行,都不会喜欢你这……这只猪头。” 话刚落下,全部哄然大笑,间或伴随着‘不自量力’、‘恶心’等带有侮辱攻击性的字眼。 所有人都等着阮朵朵出糗,视她如臭水沟里的淤泥,避之而不及。 荆念一瞬也不瞬扫向这群半大不小的学生,年轻鲜活的面庞,无忧无虑的年纪,人云亦云,没有主见的年龄段。 切,她可是大佬,才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半晌,她甩开王雨欣的手,不顾王雨欣的讶异,面露嘲讽,“是吗?不怕死,他就来。” 撂下这句狠话,荆念抬脚绕过发怔的王雨欣,不紧不慢朝教室最后一排靠窗那排最里侧空着的座位走去。 白莲花朋友,荆念同情小怂包识人不明。 所有人都被阮朵朵不按牌理出牌的回答弄懵了,一个个皆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阮胖子今天怎么了?变化好大!” “卧槽?我没听错吧?阮朵朵这是在挑衅三班的张超?不对呀,她不是喜欢张超的吗?” “雨欣,雨欣,你们家胖妹到底怎么了?” 王雨欣心里的怀疑与不安不比其他人少,她紧紧握住拳头,装作不知晓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放心地回头打量阮朵朵。 穿着宽大的蓝白相间的校服,长发扎成马尾,低头整理书包时,下巴上的肉堆得厚厚的,难看至极。 这分明还是那个胆怯怂包的阮朵朵。 王雨欣百思不得其解。 上午四门课,各科任课老师见到荆念坐在位置上发呆,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自己不重视自己,他们老师想管也管不了。 荆念没有在发呆,她在绞尽脑汁研究逃晚自习的可行性。 这里是一中,校门口管理严格,白天上课期间,没有班主任领着,即使拿了病假条都不能出门,唯一的可能性只有晚上七点到九点半的晚自习。 时间不等人,她迫切需要去周边的古玩市场一趟。 终于熬过上午的课程,到了饭点。 一中食堂提供午饭,家长们为了省事,主动缴费让自己的孩子在学校吃一顿。学生们哪怕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屈服于家长们的淫威。 “走,吃饭了,去晚了又抢不到红烧鸡腿!” “我先去上个厕所!你帮我占位啊!” 下课铃声一响,班级的学生一窝蜂冲出门,生怕去得迟抢不到好菜。 荆念确实饿了,这副身体胃口好,饿得快,早上吃下肚的一大碗面条在第三节 课就消耗掉了。 换作她自己的身体,她完全可以撑到下午两点。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4节 唉,一想到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荆念就心里憋着火,恨不得把暗算她的人找出来大卸八块。 王雨欣想要叫阮朵朵一起去吃饭,一转身就看到阮朵朵直接从后门出去了。 王雨欣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转身叫上其他人一起去食堂。 哼,她倒要看看这胖子逞能到什么时候! 荆念路过的地方,原本拥挤不堪的人流犹如摩西分海,纷纷为她让道。 周围时不时投来各种目光,男学生们眼里的厌弃,女学生们眼里的鄙夷。 天气热,心里存着事,荆念的忍耐隐隐告罄。 因此,当她一踏进食堂,走到人最少的一支排队打饭的窗口,突然有人插队时,她彻底爆了。 “排队懂不懂?!” 第4章 、杀鸡儆猴 荆念一声怒吼,抬头扫向挡在面前的男生。 男生个高,长相不错,笑得不怀好意,校服被他穿出了流里流气,两只耳朵都打了耳洞。 这种货色,荆大佬多看一眼都嫌辣眼睛。 荆念的发飙令附近围观的人瞠目结舌。 要知道,高三一班的阮朵朵全校出名,她在北城一中念书至今从来不招惹是非,任凭其他人如何欺负她,她都不还手。 今天她怎么了?竟然敢公然怼学校刺头张超? 一班的女生们不敢参与进来,暗地里悄悄观察这件事,男生们没有集体荣誉,所有人都作壁上观。 老实说,阮朵朵的反应出乎他们的意料。 她一丁点儿都不怕,相反一脸匪气,轻蔑不屑的眼神像看一只蝼蚁是怎么回事?! 这不符合科学。 另外,谁说她和张超谈恋爱的?瞧她这幅目中无人样,不像啊。 荆念见对方不以为然,一点儿都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不禁冷冰冰开口,“滚开,黑鬼——” 人群中传来哄笑声,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学生起哄。 “黑鬼——黑鬼——黑鬼——” 张超近一米九的身高,人长得壮实,由于经常在户外打篮球,所以晒得很黑。 高三一班的胖妹众目睽睽之下挑衅张超,瞬间让对方没了面子。 “死胖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想和我谈恋爱?我呸!你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配吗?!” 张超哪里能受得了这种刺激,二话不说举起手来就要拽着她的衣领,要把人带出食堂揍。 刺头知道要是在食堂里打架,损坏了桌椅,耽误大家吃饭,年级主任非得剥了他的皮!出了食堂打架,大不了被记大过。 一班班长见事情超出预期,不能眼睁睁看着本班同学被打,否则会被班主任批评。 班长正要奋不顾身拦一下,就见阮朵朵同学迅速一闪,紧接着抬起大胖腿,快很准地直踢张超的膝盖!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想找本大……我的茬?!谁给你的自信?潘婷?海飞丝?飘柔?” 大佬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张超猝不及防被人踢膝盖,力道之大,疼得他当场腿一软,往地上一跪。 “我艹——” 荆念不给对方反抗机会,又是一个高抬腿,直攻张超的脸,“你算哪根葱放话教训我?我会瞎了眼看上你?!” 张超爬起来的一瞬间又倒了下去,脸部撞到食堂光滑的地板,溜了几十厘米,之后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撞到了支撑食堂的墙柱上。 包括王雨欣在内的围观众人全部吓傻! 一众人等下意识捂脸,替张超叫疼。 卧槽!高三一班的小怂包、死胖子阮朵朵同学武力值竟然如此强悍!原以为是青铜,没想到是王者!牛逼! 荆念没心情搭理这群小屁孩,眼神一扫,示意他们让开。 围观众人下意识散开,让出一条道,他们见阮朵朵没事人跑去打餐,不禁面面相觑,抓耳挠腮。 结束了? 王雨欣傻愣愣地杵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 这还是她认识的阮朵朵吗? 张超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向阮朵朵,气急败坏地吼道:“死三八你有种!你们都死了吗?见我被打,不知道过来帮忙?!” 三班男生这才回过神来,在张超的煽动下,纷纷朝端着餐盘的阮朵朵扑去。 荆念太饿了,食堂太大,中央空调不管用,她热得一身汗。 她不想打群架,视线在围攻而来的众人之间一扫,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把餐盘往就近的桌上一放,猛地向后弹跳,轻松跃到距离她最近的一张餐桌上,右脚一勾,摆在餐桌上的篮球直射打饭窗口前摆放的一大桶汤。 篮球踢翻了汤桶,温热的紫菜蛋汤哗啦啦流了一地,沾湿了大部分人的裤脚,三班的男学生们滑稽地摔倒在地,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带倒一个。 吃瓜众人:“……” 今天这一幕,事后被传唱了许久,话说一中当年的小怂包胖妹阮朵朵…… “怎么回事?!闹哄哄的!” 高三年级主任和一中教导主任相携从食堂门口走进来,看到眼前闹哄哄的场景,条件反射皱眉。 一定又有不学无术的学生捣蛋了! 北城,烈士公墓。 秦铮站在山坡上,眺望远处风景。 北城名字有个北,实际地处江南以南。 城市被层峦叠嶂的山脉环抱其中,有些类似西南的盆地地行。夏季时节长,酷暑难熬,雨季山体多塌方,城市有内涝。 他平复好心情,收回远眺的视线,重新蹲下来,望着面前这座墓碑。 墓碑上,一个皮肤黝黑,牙齿洁白的大男孩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秦铮伸手抓了一把野草放进随身携带的烟盒里,“走了,明年再来看你,小黑被我们照顾得很好,你放心。” 把烟盒妥帖揣入裤袋,又仔细看了看墓碑上的大男孩,秦铮敛起低沉的情绪,拍了拍手站起来。 沿着石阶下了山坡,走到公墓正门口,他掏出手机准备叫车来接,这才发现时间已到晌午。 他一大早来公墓,陪战友聊天喝酒,打理墓碑周围的杂草,不知不觉过了半天。 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阳光刺眼,秦铮微眯黑眸,云城一中来电。 一股不祥的预感忽然笼罩心间,他的小未婚妻惹事了。 一个小时后,一中。 荆念首次光顾高三年级教学组办公室,大佬表示一点都不紧张,甚至颇为暴躁。 从与张超打架(单方面碾压)到现在,她滴水未进,肚子饿得咕咕叫,整个人极度不爽,面对高三年级主任和教导主任双重训话,她左耳进右耳出。 前者婚外情,后者身上沾染人命,有什么资格训她? 年级主任与教导主任左右开弓,这边唱罢,那边登场。 俩人训得口干舌燥,却不见当事人有一点悔悟,反而一脸尾大不掉的吊儿郎当模样,顿时痛心疾首。 “阮朵朵!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 阮朵朵掏了掏耳朵,抬头直视俩人,“张超插队挑衅我,我正当自卫,食堂汤桶坏了我赔,至于两位主任要罚我做值日,我也接受。” “所以,能不能别再废话了?我饿了,我吃不饱可没力气去打扫卫生。” 罗里吧嗦一堆废话,不就是仗着张超家里有背景,是北城首富,所以要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她身上。 荆大佬字典里没有委曲求全四个字,她绝不容忍接受自己一个人记大过,她不好受,肯定不会让这俩见风使舵的主任好受。 抱歉,小怂包,现在你的身体归我所用,我不能让人平白无故欺负你。 年级主任和教导主任被阮朵朵厚颜无耻、桀骜不驯的态度气炸,俩人面面相觑,试问,曾经毫无存在感的女生怎会变成这副德行?! 教导主任气得涨红了脸,“像你这种品德败坏的学生不配待在一班!你班主任呢?” 恰巧,一班班主任领着秦铮踏进办公室,“主任,阮朵朵家长来了。” 教导主任转身看过去,看见来人,表情一怔,略带怀疑地扫了扫秦铮全身。 秦铮太过年轻,即便穿着普通,也盖不住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冷冽气势。 年级主任没管那么多,他仿佛看到救星,义正言辞告状,“阮朵朵家长,你瞧瞧她这态度,目无尊长,在校公然和学生打架斗殴,造成不良——” 秦铮没搭理滔滔不绝的中年男人,第一时间寻找惹事的小姑娘,见到她被罚站在办公室过道中间,双手举高捧着一摞教科书,身上没有伤痕,衣衫完整。 他挑了挑眉。 有意思。 “贵校食堂有没有监控摄像?”秦铮出声打断年级主任的指责,扭头看向班主任。 秦铮的一句话令年级主任尴尬地愣在原地。 荆念眼珠一转,在秦铮望过来时,她迅速收回视线。 在一中这些人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但在这个便宜未婚夫前,她需要收敛。 这个男人很危险。 瞧,他没有傻乎乎地听信学校一方说辞,直击问题中心,要求查看监控。 有些家长,不问青红皂白,只要接到老师电话,就会想当然认为是他们的孩子做错。 哼,一个巴掌拍不响。 教导主任有眼力见,直觉秦铮不是等闲人,尬笑一声,极力维持一中良好形象,“有,我们一中所有的公共场所都安装了监控摄像。”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5节 秦铮不废话,“好,那麻烦领导安排人带我去看一下,您放心,一旦我确认此事是阮朵朵犯错在先,我一定好好配合校方,该怎样就怎样。” 年级主任与教导主任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后,秦铮去而复返。 秦铮见到小姑娘还举着教科书,没有心疼,不管如何,在学校打架就是不对,的确目无纪律。 荆念听到身后动静,立刻竖起耳朵,想听听看他们如何处理她。 须臾,她听到便宜未婚夫不疾不徐开口,“阮朵朵打架的确不对,她不遵守校纪校规,贵校的惩罚我接受。” 秦铮的爽快让俩位主任彻底放了心,也找回了面子。 教导主任咳嗽一声,端着架子下达惩罚结果,“阮朵朵记大过,在下周一晨会上公开做一千字检讨,损坏食堂汤桶,罚其赔款相应的市场价格,另外,打扫食堂卫生一个月。” “至于她目无尊长——” 秦铮黑飒飒的双眸扫向教导主任,嘴角一勾,“抱歉,我的话还没说完,阮朵朵做错事理应受到惩罚,但事出有因,三班那个学生挑衅在先,请问,这事贵校该如何处理?” 第5章 、出其不意 教导主任被这转折弄得一脸懵逼。 年级主任默默移开视线,望天望地,就是不望教导主任投来的暗示眼神。 荆念忍着笑,这男人有点意思。 下一秒,她有所感应地回首,只见一双黑眸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望过来,黑飒飒的,仿佛蓄着风浪。 他微抿着唇,脸部线条绷紧,犹如蓄势待发的狮子。 荆念一怔,陡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阮朵朵,不该用欣赏的眼光打量他。 她咳嗽一声,尴尬地低下头。 秦铮眼里迅速闪过一道精光,心底有了普,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希望贵校领动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式。” 年级主任想要开口,却被秦铮不着痕迹扫了一眼,迫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场,顿时憋住了即将出口的话。 阮朵朵的家长什么来头,好像地痞流氓…… 最后,在秦铮的争取(施压)下,三班张超也要在周一晨会上做检查,另外与荆念一起打扫食堂卫生一个月。 十分钟后,荆念被秦铮带出了办公室。 俩人走在校园里受到万众瞩目,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位超酷的男人是谁,阮朵朵家不是只有一个奶奶?怎么突然跑出来一个帅到天怒人怨的帅哥? 眼看校门近在眼前,荆念高声开口,“铮……” 一张嘴,音量可耻地低,而且还破音了。 堂堂苍穹派风水大师唯一传人荆大佬竟然罕见地怕前面距离她几步之遥的男人。 太他妈丢脸了! 秦铮耳力惊人,他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气音,顿住脚步,转身向后看去,小姑娘皱着一张胖嘟嘟脸,欲说还休地瞪着他。 像极了白嫩可口的包子。 云城地处南方,九月初的云城气温居高不下。 久违的校园里人声嘈杂,周围布满各种好奇目光,秦铮不喜欢此种环境,稍显不耐地催促,“走快点。” 荆念估测自己现在打不过前面这个男人,而且这人刚把她从年级主任手里捞出来,她理应要顺从一些。 唉,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跟他回去再说。 她忽然一怔,卧槽,她为什么要这么怕这个男人啊?! 不科学! 她拍了拍她现在的这张脸,低语,“阮朵朵,你到底是有多怂?连带着我也受到影响!” 片刻,俩人走到一处无人经过的拐角。 秦铮一瞬也不瞬盯着面前一言不发的人,板起脸来,“今天这事,搁在我部队,处理结果会比你学校更严重。” 荆念无视男人极具压迫性的视线,低垂着头。 阮老太说秦铮在部队当兵,秦家在京城,他们爷爷辈交好,定下的口头婚约。 “抬起头来!” 荆念条件反射抬起头,赫然对上男人黑飒飒的双眸。男人的眉眼犀利,眉峰微蹙,一脸的刚硬。 她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身影印刻在他的眸底。 她的心脏下意识收缩了一下,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卧槽,她为什么要心虚?!她可是大佬! 秦铮见状,顶了顶腮帮。 呵,会打架,跳桌子,一踢腿就撂倒一个大男生,这孩子,不如表面温顺,给了他出其不意,有猫腻。 他不想在学校浪费时间,不管她变化为何如此大,学校不是沟通的好地方。 沉默片刻,他最终开口,“晚上放学我来接你,不要乱跑。”不便在学校久待,丢下一句警告转身走了。 荆念目视男人离开,眉头紧蹙。 该死,她到底该拿这男人怎么办? 晚上七点。 荆念和张超准时踩点来到食堂。 张超顶着半边淤青的脸,凶神恶煞地瞪着荆念,碍于一同过来监督的年级主任和教导主任,他没敢放狠话,只拿眼神斗殴。 荆念看到这黑鬼就心烦意乱,懒得与他打眉眼官司,一边听着负责食堂卫生的后勤大妈交代任务,一边想着自己的事。 “好好打扫,不准偷奸耍滑,你们的表现,监控都记着呢!” 教导主任一脸严厉地站在一旁,训斥了几句老生常谈的的话,与年级主任相携离开。 俩人走后,荆念与张超拿起拖把,走到各自负责的卫生区域,正式开始打扫。 食堂大妈们围在一块,一边准备明早用到的蔬菜瓜果,一边分神打量俩个年轻孩子。 “这些孩子真叫家长操心。” “可不是嘛,我们年轻时有书读就不错了,哪像现在的这些学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一让他们学习,他们就拧巴。” 好聒噪。 这些大妈们太能侃。 荆念掏了掏耳朵,站直身体,用手捶了捶后腰,正大光明地偷懒几秒钟。 阮朵朵这身体太弱,才拖地几分钟就累得气喘吁吁,中午要不是对手太菜,她指不定要遭殃,看来减肥行动刻不容缓。 早晚课必须要重新拾起来。 熬过痛苦的半小时,七点半,时间一到,大妈们检查过关,荆念终于解脱。 她饿了大半天,没急着回教室,迅速离开食堂跑到不远的校内商店。等她买了面包,倚着墙啃时,视线意外瞥到张超也向这里走来。 张超也看到了她,脚步一顿,复又面露凶相,举起手朝她比划了几下,示意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荆念翻白眼,幼稚。 几分钟后,她收起没啃完的面包,从另一边离开小卖部,向高三一班教室走去。 回教室途中,路上没遇到几个人,其他年级巡查晚自习的老师见到她并未说什么,略带惊讶地瞧了她几眼。 过了转角,高三一班教室映入眼帘。 她正要从教室后门进去,眼角余光冷不丁扫到楼下一闪而过的身影,她立即收腿,迅速闪到楼梯口,从另一侧窗户向下看去。 只见买完东西的张超大摇大摆地出了一中大门,他身边无人跟随,门卫见到他也没有刁难。 荆念不禁沉思,黑鬼不上晚自习? 不对! 黑鬼可以自由进出一中大门! 几秒后,荆念回到教室。 班主任不在,一班学生都在俯首做习题。 王雨欣抬头瞅了她几眼,表情微妙。班长坐镇在讲台上,见到她,眼睛一亮。其余学生听到动静纷纷抬头,表情皆是如出一辙的好奇。 荆念直接忽略众人蠢蠢欲动的目光,步履从容地走向她的座位。 隔壁女同桌从课桌抽屉里拿出两个五香蛋递过来,有意巴结,“朵朵,给你,饿坏了吧?” 荆念心里冷笑,面上不显,不客气地接过来,“谢了。” 她记得这女生,体育委员杨洁,小白莲王雨欣暗恋的男生正是杨洁的男朋友,对方也在三班,据说还与张超交好。 吃完了,她拿出几张抄稿纸,提笔写字,然后递过去,“我看到张超出了校门,他不上晚自习?” 杨洁接过来,刷了一眼稿纸上的字,表情一怔,有些好奇阮朵朵的字怎么变了,然而却不敢问出口。 她又从抽屉里摸出一盒牛奶递过去,拿笔回复,“嗯,张超他妈不让他上晚自习,张超小时候被坏人绑架过,首富嘛,你懂的。” 原来如此。 荆念接过牛奶正要拆,低头一看发现是香蕉牛奶,她嫌弃地还了回去,“我不喝甜的。” 杨洁像是发现新大陆,小胖妹一直嗜甜如命的啊? 下了晚自习,荆念直奔校门口。 一中门口围满了前来接孩子下晚自习的家长,有的开车,有的骑电动车,也有的是步行。 秦铮个子高,穿着黑色的短t,不怒自威地站在人群中,有些鹤立鸡群。 荆念一抬眼就找到了他,这男人长相冷峻,气场强大,在人群中醒目得过分。 秦铮也看到了荆念,一双黑飒飒的黑眸笔直地射过来,眸底意味不明,令人猜不透他所思所想。 夜色下的男人,危险又致命。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6节 荆念感觉怪怪的,自打小学开始,她独自一人上下学,没想到意外俯身到小胖妹身上,竟然体验了一把久违的家长接送。 好别扭。 秦铮中午回去时骑走了她的电动车,这会儿他既没带电动车也没开车,他弄了两辆自行车过来。 一辆黑色,一辆白色,白色的是阮朵朵搁在车库里的老式单车,黑色的山地车是新买的。 荆念慢悠悠地朝他走去,走至近前,试探地问,“铮哥,你打算每天晚上用自行车接我下晚自习?” 真要是这样,她岂不是彻底被这个男人监视起来? 男人腿长,轻轻一跨就支起了山地车,“不出意外年底前,我会一直待在北城,这段时间,请多指教。” 留下一串意味深长的话,秦铮率先蹬转脚踏,向前骑去。 请多指教? 荆念虎着脸,费力地猛踩跟上去。 从一中至阮家,骑电动车只要十分钟,秦铮不是人,逼着荆念在十分钟内骑了回来。 这男人的行为可恶到令人发指。 本以为回去后,她可以回房休息,谁料秦铮不按套路出牌,见她放好自行车,冷不丁抬脚偷袭她。 她出于本能反应,往旁边猛地一跳,“铮哥——” 卧槽,这男人想要做什么?! 第6章 、不好对付 秦铮不给她反应机会,继续出招试探她,他没用太复杂的拳法,只耍了最基本的擒拿。 眼前一花,荆念扔了书包就要跑,她可不想与他过招,她现在哪里是他的对手! “奶奶!铮哥打我——” 荆念牟起了劲叫阮老太,同时脚下生风想要避开秦铮的拳风,奈何这副身体毕竟不是她自己的,体型过于笨拙,不能发挥到她最想要的状态。 因此,当秦铮的右手横过来之际,她没能躲开,脚下一趔趄,摔了个狗吃屎的造型。 “怎么了——怎么了——” 待在房间里看电视剧的阮老太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立即跑了出来,推开门就见到孙女趴在草坪上,样子颇为狼狈。 再看秦家幼子,正蹲在孙女旁边,眸光有些玩味。 阮老太是个人精,一眼看出来这俩孩子在加深感情。 她呵呵一笑,不管这俩人,抬脚走到一旁捡起地上的书包,“朵朵啊,地上凉,快起来,奶奶去给你们做夜宵。” 说完就拎着书包先回了屋。 荆念眼睁睁地瞅着阮老太溜之大吉,欲哭无泪。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尴尬。 蹲在她身边的男人气场太强,强到她无法忽视。 夜风吹拂,她都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肥皂味道,洗衣服用的那种肥皂,还有混合着汗味的……男人味。 “阮朵朵,你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秦铮随手拔了几根野草,动作迅速,转瞬之间编织成一根草绳,他举着草绳,戳了戳趴在草坪上装鸵鸟的小胖子。 十八岁的女生身高体长,已经初具女人的体型,只是身形过于敦实,差点撑破宽大的校服。 这孩子,不减重不行。 草绳戳中手臂,痒痒的。 另外,似乎有虫子从草坪里冒出来溜到了她的手腕上,沿着手臂一路向上,偷偷啃咬着她的肉。 荆念定力不够,反手一把夺过秦铮手里的草绳,一鼓作气从草坪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跳到几步之遥的台阶上。 她两手叉腰,仰首瞪着他,不满地质问,“铮哥,我哪里得罪你了?” 多大的人了,还拿草绳逗她玩,她又不是三岁小孩。 阮老太节省,院子里没亮灯,只有厨房那里传来白炽灯的光亮。 他们此刻所站的位置,厨房那里的光亮辐射不够,幸好马路上的灯光洒进来,照亮俩人所在的这片角落。 九月份的云城天气依然炎热,晚上也不见得有多凉爽,院子里草木茂盛容易吸引蚊虫。 荆念穿着短袖校服,保持质问的造型不到三秒就破功,她右手一挥,撵走一只企图吸她血的水蚊子。 阮宅附近有北城最出名的大湖,湖边水蚊子又大又多。 大概小胖妹血型特殊,荆念每次回来都会中招,一不注意,手臂上、脚踝处就会出现好几个大包。 呜呜,她无比想念她自己的身体,百虫不侵。 奇怪,明明秦铮也穿着短袖,偏偏蚊子不咬他,一个劲地围着她转悠,难道是因为小胖妹白嫩嫩的? 秦铮拍了拍手,慢慢站直身体。 他目光专注地凝视眼前不安分的女生,她在不停地动来动去撵蚊子,有些小表情不符合老太太的描述。 一中食堂监控视频中,她与男生打架时呈现出来的王霸气势分明不是一个平时胆怯女孩子具有的。 饶是聪明过人的秦铮也糊涂了,一时间想不通其中的症结。 老太太说朵朵虽然话少,但从来不让人操心。 呵,不让人操心? 他昨天刚到云城,老太太把他拉入家长群,他才和她的班主任详谈过,今天又被学校叫去,这不让人操心的频率未免过高。 夜已深,秦铮不再耽搁,速战速决,迈腿朝她走去。 “朵朵,你不妨和铮哥说一说,你从哪里学来的一身本事,竟然轻松制服个头接近一米九的男同学。” 荆念驱赶蚊子的双手一顿,心中大骇,坏了! 她忘了便宜未婚夫看了食堂监控视频这一事! 现在回想,即使当时她总共没耍几招,但他当过兵,多少会看出来一些名堂。 由于荆念背对着秦铮,秦野没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只注意到她略带僵硬的反应。 秦铮顶了顶腮帮,这孩子果然有秘密。 “不说实话也行,我把那视频拷贝了下来,回头传给你——” “铮哥,我们体育老师说过人体膝盖最弱,体育课时都让我们穿护膝,另外我们上过女子防身术课。” 荆念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转过身来,故作不解地看着他,一副他想太多的表情。 甭管他拿什么吓唬她,她死不承认就是。如果他真的和阮老太告状,她大不了装晕。 今年可是最关键的一年,他们这些大人还能与她一个学生斤斤计较?不怕适得其反,造成不好后果? 总之,她胜券在握。 被荆念料准了,秦铮尽管不信她的说辞,但的确拿她没辙,又因为时间太晚,她明天还要上学,于是放过了她。 半小时后,荆念吃过夜宵回到卧室,大大松了一口气。 小胖妹这个便宜未婚夫不好对付,她装傻一次可以,下次不一定能如此轻松躲过。 看来,在他留下的这段时间里,她只能小心谨慎,夹紧尾巴做人。 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抬手脱衣服洗澡,眼角余光无意中扫到掉落在地板上的草绳。 荆念愣了几秒,随后弯腰捡起来,盯着草绳研究了几秒,紧接着没好气地抛到书桌上。 讨厌的男人。 临睡前,荆念咬牙蹲马步,热身之后开始打拳,她平时用来健体的苍穹拳,综合了太极拳和咏春拳等招数。 她努力坚持了大半小时,身体出了一身汗,打着哈欠去冲澡。 一觉无梦到天亮。 同一时间,远在千里之外的苍穹山。 一群人冒着夜色在苍莽的大山里奔波,他们餐风露宿了三天,一直在山林里原地打转,不得其门。 有人脾气暴躁地大骂,“xxx的!苍穹派老窝到底在不在这里?!我们会不会被那死女人骗了?!” “肯定在这里,村子里的老猎人遇到过好几次。” “狗屁!我们摸三天没摸到门!赶紧派人下山去带个村民上来!” “不行!上头交代不能惊动村民!别废话了,赶紧找!我们还有两天时间。” 第7章 、算计 翌日。 早上六点,荆念被闹钟叫醒,她打着哈欠,非常艰辛地下了床。 苦逼的高三党。 她打开衣橱,愣了几分钟,犯了选择困难症。 一中周六不要做操,可以不穿校服,可是对小胖妹而言,现阶段穿啥都不好看。 算了,还是校服吧。 十分钟后,荆念慢吞吞背着书包下了楼。 楼下客厅里播放着阮老太喜欢听的晨间黄梅戏,耳熟能详的名曲,荆念听了几次都会跟着唱了。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跳下最后一层阶梯,抬头不经意撞见刚从外面晨跑回来的便宜未婚夫,荆念条件反射闭紧嘴巴,稍息立正,主动问早。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7节 “铮哥,早。” 男人穿着白色短袖汗衫和黑色运动中裤,大汗淋漓地从门口徐徐走进来,带来满室的男性荷尔蒙味和汗味。 荆念往旁边挪了几步,冲击波太强,她怕被飒到。 秦铮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了擦滴落在眼睛上的汗水,抬眸看向近处的女孩。 “从明天开始,每天早起半小时和我跑步。” 啥?! 荆念猛地抬头,见到男人眸底的认真,她张了张嘴,“铮哥,我早上六点得起床,觉不够睡,你看晚上——” “嗯,晚上也得跑。”秦铮打断她的话茬,及时刹住她的侥幸心理。 阮老太笑着说好,锻炼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芸芸。 一对二,荆念郁闷得早饭都没吃几口,憋着气去了学校。 忍一时风平浪静,她暂且忍一忍,等秦铮走后,天高皇帝远,这男人再也不能管束她! 熬过了周六,终于迎来了周日。 一大清早,荆念跟在秦铮身后跑完十公里,由于小胖妹体力有限,总共费了两个小时跑完。 她满头大汗,浑身湿透,反观秦铮,只后背湿透,要不是她拖后腿,他还能继续跑。 原计划上午出门去逛花鸟古玩市场淘宝,跑完回去后累得走不动,她午觉睡到太阳下山才醒。 荆念憋屈得只能先在手机购物软件上海淘一番,收件地址本想写家里,奈何想到大魔王在,立马改成学校。 到校后,她才发现自己忘了写一千字检讨。 班主任拿他没辙,临时写来不及,叮嘱她在场上直接发挥。 荆大佬脸皮厚,路子野,自觉在几千师生面前检讨没什么好丢脸的。 教导主任见她手里没拿稿子,以为她脱稿背,当听到这孩子开口第一句话时,头皮一炸。 臭丫头没写检讨! 荆念看向下方的一众学生,故作严肃,“我为什么站在这里,相信大家都知道了,你们千万别学我,体重不过百的人,驾驭不了这地方。” 言外之意上台会飘。 这不按套路出牌的自黑瞬间令一中师生哄然大笑。 准备上场作报告的张超:“……” 别具一格的一千字检讨在一中火了。 班主任哭笑不得,教导主任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一班众学生心理万马奔腾,有的不屑,有的鄙视,有的满脸嘲讽,有的慢慢生出诡异的敬佩之心。 荆念光芒太盛,以至于排在第二个作检讨的张超失去了光彩,在一众人等心不在焉的目光下,急匆匆读完了检讨下了台。 三班的队伍正好排在一班的后面。 “超哥,死胖子破罐子破摔,她故意出风头,回头我们找个机会替你出气!”张超旁边的男生故意说好话。 北城首富的孩子,谁不愿意多拍拍马屁? 何况张超平时出手大方,吃的喝的都是进口货,隔三差五还带他们去潇洒。 张超没吭声,与他关系最铁的陆凌霄眼珠一转,白了一眼拍马屁的男生,“别他妈给超哥惹事!还嫌超哥麻烦不够多?” 拍马屁的男生偷偷瞄了一眼沉着脸的张超,立刻住嘴。 陆凌霄忽而一笑,笑眯眯地看向张超,小声嘀咕,“我马子今晚生日,她在状元阁订了一个包间,小胖子也去。” 傍晚五点四十至七点是高三党吃饭休息时间,状元阁在校门口马路斜对面,生意火爆。 “谁去?”张超即刻回神,追问,“死胖子?” 陆凌霄用手指了指一班末尾,“超哥,我们晚上点两箱白的啤的混着喝,保证让你有机会撒气。” 张超没搭腔,然而微微上翘的嘴角透露出他的期待。 北城医院。 秦铮循着院里张贴的指示牌,轻松找到昔日退伍好友的办公室。 四楼,神经内科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敞着,里面有说话声传出来,家属在咨询一些事情。 秦铮没着急敲门,拎着药袋站在走廊上等候。 他身形高大,尽管穿着最普通不过的休闲装,也掩盖不了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特殊气场。 况且,他长得好看。 这年头,颜值决定一切,长得好看能当饭吃。 走廊上过往的医生护士,以及病人家属皆不由自主朝秦铮投去视线,一个个暗忖这帅哥的身份。 对于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秦铮早已习以为常,他旁若无人地仰首瞧着墙上贴着的宣传标语,耐心打发时间。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两三个家属模样的男女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们用北城当地话在聊天,表情不一,有的忧心忡忡,有的强颜欢笑。 秦铮勉强听懂当地话,他自动屏蔽这些人的对话,特殊的工作造就他特殊的心境,悲天悯人不适合他。 他抬脚走到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得到里面的回应,他才推门进去。 陆凌云正在洗手,一转身看到来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惊讶,紧接着惊喜。 “秦铮!”他连忙摘下口罩,大步朝门口方向迈去,“你小子,什么时候来北城的?!” 秦铮顿住脚步,见到好友,冷酷的俊脸上扬起一丝笑,“刚来没几天。” “好!这次休假多久?今晚有空吗?”陆凌云一拳抛过去,对秦铮来了一场战友似的问候。 俩个大男人相视一笑,一切心照不宣。 “如果不接到紧急任务,可以休假半年,今晚没空,中午有空。”秦铮过来找陆凌云就是想约他一起吃午饭。 他晚上要去一中接阮朵朵下晚自习,如果晚上吃饭,免不得要喝些酒,喝了酒骑车不安全。 俩人知根知底,陆凌云也不和秦铮客气,“那行,你哪里也别去,我上午没会,巡房一下就能早点结束,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好,不急,我在办公室里等你。”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到了中午十一点。 陆凌云和护士长打了一声招呼,之后领着人去了距离医院不远的一条美食街。 他们没去高大上的大饭店,去了本地一家老字号餐馆。 陆凌云认识这家餐馆老板,提前预定了包厢,要不然现来肯定没座位,而且还要等上大半小时。 包厢在二楼,临街,室内装潢古色古香,餐桌餐具清爽不油腻。 “我刚回来那年,没少听说你虐待队里那群队员。”陆凌云替秦铮斟茶。 他和秦野下午都有事,中午只能以茶代酒,反正战友还要在北城待小半年,有的是时间再约。 提起队里那群泼猴,秦铮哭笑不得。 当年,陆凌云如果不退伍,队长哪里轮得到秦铮? 其实,他们的作战能力不相上下,气质与气场也不相上下,区别在于,陆凌云比秦铮脾气好,更有耐心,更适合当队长。 这不,秦铮自从胜任队长后,一众队员叫苦不迭,秦铮直属上司暗地里收到不少报告,说这人心狠手辣、手段惨无人道。 老上司也是个人物,一句话反驳这些新兵蛋子的怨言,“如果不是秦铮,那年任务,意外去世的将会不止一个陈虎!” 陆凌云转业回到云城,进入医院系统工作,重新拾起他当年的专业,从实习医生坐起,一步步升职成为云城最牛掰的神经内科专家之一。 退伍原因很简单,一院是陆家的产业,陆凌云被父母‘以死相逼’回来继承产业。 秦铮简单解释了一下,“我又不是虐待狂。” 陆凌云心里有数,队员们抱怨是假,打发寂寞是真。 黑豹特种兵,海陆空全能,精英中的精英,非重大棘手任务不出,每次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 当然折损的队员也有,每年都有替补队员进队。 陆母就是担心他会出事,缺胳膊少腿,硬逼他退伍回家乡。他自己也想回来,他想用自己所学的专业救治更多的人。 想到此,陆凌云轻声一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老秦,你打算一直待在队里?” 据他所知,秦铮家庭背景比他更好,不,岂止更好,一个天一个地。 秦家在京城的招牌响当当的,单独拎一个人出来都是大人物,小一辈里面,从军这块,最出色的当属秦野。 秦铮今年才二十六,离退伍还早,他有自己的打算。 餐馆上菜速度快,等菜上齐,服务员退出去,秦铮缓缓开口,“再待几年,等到跑不动跳不动,我去开飞机,我们这行去民航挺吃香,不愁没出路。” 陆凌云哂笑,这小子真爱自谦,秦老将军的孙子还能没出路?就冲秦铮彪悍的战功,真要从黑豹退出,保管各路人马抢着要。 不过,陆凌云之所以能和秦铮成为朋友,看中的也正是这点,秦铮不骄不躁,不狂不熬,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老朋友相聚,自然要好好聊一聊。 俩人一边吃餐一边谈论过去现在,气氛温馨又热闹。 “凌霄在三班,早知道你的小未婚妻也在一中,我该早点把凌霄转去一班,这孩子不爱学习,被他们班那群朋友带坏了。” 秦铮笑而不语,暗忖俩孩子半斤八两。 第8章 、十字路剪刀煞 北城一中坐北朝南,南大门前有一条东西向的大路,东大门前是一条南北方向的小路。 状元阁恰好位于十字路口,一中斜对面位置,然而却犯了十字路剪刀煞。 由于东西路与南北路没有形成直角九十度,呈锐角夹攻之势,像一把剪刀直指状元阁。 这是典型的形煞,能够双眼可以看见的煞气。 世上有许多看不见的煞气,打个比方,路过垃圾池会闻到难闻的气味,这是味煞;工厂生产时噪音太大,这是声煞,诸如此类,也能形成光煞、色煞等。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8节 剪刀煞的危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严重的死人,轻点的破财。 化解的方法有多种。 状元阁生意之所以如此火爆,开业至今五年没出过任何差错,盖因有风水大师出手化煞。 古色古香的门牌上悬挂着玉葫芦,大门口放置着两尊石麒麟,一踏入大门,迎面是一块泰山石打造的照壁,右手边是迷你假山流水池子,池子里养着乌龟。 荆念默默细数下来,从门外到门里,化煞的宝贝不下七八样。 “朵朵?你看什么呢?”杨洁从洗手间出来见阮朵朵站在水池旁发呆,忙不迭高声催促她快点上楼。 荆念回过神来,收敛心思,转身朝楼梯口走去,“来了。” 杨洁的男朋友与张超混一块,杨洁昨晚发信息邀请她参加生日宴,她没多加考虑就答应下来,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她决定从张超身上挖掘第一桶金。 北城首富不信风水,可能吗? 二楼,走廊尽头最大的包厢。 能够容纳三十人的超级大圆桌上已经摆好了各色冷盘,圆桌中间搁着造型独特的小桥流水人家田园风光,五颜六色的灯光伴随着不断喷洒出来的雾气,营造出非常秒的画面。 杨洁邀请了平日里玩的好的十几人,其中包括一班的几名班干部。 作为小寿星,杨洁热情大方地招呼众人入座,“来来来,别拘束,菜管饱,酒管够,度数低,大胆放心地喝!” 荆念扫了一眼堆放在角落里的两箱酒,捡了靠近门口的一张椅子坐下来,“大姨妈来了,不方便喝冷的,我喝茶。” 晚上秦铮来接她,他要是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后果可想而知。再者,今晚这顿酒席不亚于鸿门宴,她脑子生锈了才会喝酒。 这句话正好被从门外跨进来的张超和陆凌霄听到,俩男生对视一眼,前者皱眉,后者讶异。 包厢里的人纷纷一愣,荆念的直白令女生们脸红耳赤,男生们无言以对。 杨洁反应最快,哈哈大笑揭过话题,“行,不喝就不喝,我去叫服务员上茶哈。” 众人心思各异,面上都未太过表露,毕竟荆念那天中午的身手令他们震惊和畏惧。 杨洁发话了,陆凌霄作为男朋友,必须给点面子。 他一边赔笑地跟在张超身后,一边悄悄打量阮朵朵,暗自怀疑小胖妹是故意的。 荆念察觉到男生的打量,转首抬眸瞥过去,殊不知她漫不经心地一瞥差点让陆凌霄腿肚子打颤。 乖乖,小胖妹的眼神好有杀气。 于是乎心虚的陆凌霄同学在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里完全没好意思正面与荆念怼,保持女朋友的闺蜜不能碰的道理,离得远远的。 再瞧张超那里,这人压根没把荆念放在眼里,全程独自吃菜喝酒,寡言少语,一点都没那天初见时吊儿郎当之感。 三班一众人等看得叹为观止,打从心眼里不再小瞧小胖妹。 一顿生日宴波澜不兴地结束,众人老实回校晚自习,离开状元阁过马路时发生了一件事。 靠近校门口那段斑马线地面上有块不起眼的凸起,行人路过十有八九被绊过,一中学生中招的尤其多,奈何一直以来没出啥大事,所以凸起的地方无人问津。 陆凌霄站在超市门口抽烟,他注意点小胖妹停顿了几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弯腰蹲在地上写写画画。 等他走过去时,他却发现啥也没有,照旧是裸露的石头,普通平常。 八卦之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走不走?”张超不耐烦地等在一旁。 陆凌霄不信邪,示意张超先走,他有意在校门口磨蹭了十分钟,突然发现行人路过那地方再也没绊过! 他刷地睁大眼睛,心里止不住地惊奇,要知道这里可是平均每分钟必被绊的一中魔地! 憋了一个晚自习,他厚脸皮跑到隔壁一班追问小胖妹。 “你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荆念不想节外生枝,一句话堵住好奇心十足的陆凌霄。 陆凌霄心痒难耐,但他不得不听从,在武力值面前,阮朵朵是老大。 荆念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没想到第二天,她就有幸见到秦铮昨晚顺口提及的陆凌霄的哥哥路凌云。 陆家兄弟俩长相、气质皆上乘,清一色的桃花眼。只不过哥哥稳重,弟弟调皮好动。 兄弟俩一出现在一班教室门口,顿时吸引一班所有女生目光,轰动效果不亚于流量明星。 陆凌霄正式从三班转到一班。 班主任原本安排陆凌霄坐到靠近后门那侧的位置,然而陆凌霄主动要求坐到荆念旁边,美其名曰荆念英语好,方便他交流学习。 王雨欣羡慕嫉妒恨地盯着阮朵朵,百思不得其解小怂包为何无缘无故大变样,还莫名其妙勾搭上她暗恋的男生。 “朵朵姐,给,你爱喝的纯牛奶。” 入庙拜佛,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陆凌霄初来乍到三班,自然得先把三班的大佬给敬起来。 荆念不客气地接过来,顺手搁到桌肚里,待下午再喝。 她也不是占人便宜之人,风水命理大师讲究因果,她占了陆凌霄的好处,免不得要指点这小子一二。 思及此,她从课桌上拿起手机,食指在指纹锁上轻轻一碰,打开微信,点开添加好友页面,然后递过去,“喏,允许你加我。” “哈哈,谢谢朵朵姐!小弟一定唯你马首是瞻!”陆凌霄大喜过望,笑哈哈地接过来,掏出手机加上。 杨洁龇牙,要不是知晓男朋友的个性,她会以为陆凌霄看上了阮朵朵。 太过分了!陆凌霄要是敢——,咳咳,那他们共同当跟班好了。 有了陆凌霄这座桥梁,两天后,荆念和杨洁,张超等人一起站在校园商店门口吃着冰棍,即便荆念依旧和张超没说话,但起码能和平相处。 路过校园商店的众学生一脸懵逼,卧槽,这么快和好了? 至于挑起‘四胖妹追求张超未遂导致俩人打架互殴’事件当事人的王雨欣早被众人抛到犄角旮旯去了。 王雨欣纳闷程度不亚于众人,一双杏眼愤恨地瞪着啃着冰淇淋的人。 该死的阮朵朵!她故意的,明知道自己暗恋陆凌霄,她还故意和陆凌霄走在一起说说笑笑! 王雨欣握紧拳头,哼,走着瞧,她一定找个机会好好回过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除了上课外,其余时间,荆念、张超、陆凌霄、杨洁四人形影不离地出现在校园里。 众学生除却一开始的惊讶,之后见怪不怪。 转眼到了周末,荆念一大早谎称约了陆凌霄等同学出门去逛书店,秦铮不疑有它,放她出门。 她昨晚和陆凌霄提前商量好,等她办完事在市中心的书店汇合。 北城古玩市场与花鸟市场混杂在一起,地方不大,统共就两条街道。 荆念只用了大半小时就把所有店铺逛完,千篇一律的工艺品,有些价格昂贵的还只是边角料,忒扫兴。 最后,实在不甘心空手而归,她重新回到市场里最大的一家店铺,决定问店员买下店里最贵的和田玉串珠。 谁料她运气好,正好有人上门兜售罗盘,她一眼相中,只花了不到一千块买了下来。 罗盘是刚出土的,不是田地里挖出来的,而是死人墓里运出来的。 荆念帮人堪舆次数多了,自然嗅到哪些是生物,哪些是死物。 这罗盘的效用暂且未知,而且还带着煞气,但总比网上淘的那件好太多,她勉为其难拿来先练练手。 聪明遭人妒,这不她刚从古玩街出来就被人堵在公厕旁边的小巷子里。 堵她的人只有三个,一水的膀大腰圆,脖戴金链子,一脸的不好惹凶神恶煞模样。 荆念心里有数,古玩圈子里老掉牙的回马枪套路。 想捡漏?呵,天方夜谭。 没想到她今天运气好,碰到了黑店,不过也证明她淘到的物件是宝贝。 她一边不动声色观察巷子环境,一边质问他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三人之中,为首的是一个刀疤脸,这人不废话,开门见山恫吓,“小丫头,你甭管我们是谁,把你刚才买的东西留下,否则别怪我们兄弟几个出手狠。” 荆念冷笑,奶奶的熊,瞎了狗眼了,欺负到她头上来! 既然如此,好得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哼,今天正好拿这三人开刀! 荆念扭了扭脖子,甩了甩手,抛去一个不屑的冷笑,“是吗?那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本事。” 刀疤脸被一高中生小胖妹挑衅,立马炸了,说出去太丢人,有辱他道上混的美名。 他撸起袖子冲过来,“嘿——你爷爷的——老子今天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老子跪着叫你爸爸!” “兄弟们——上——”刀疤脸不傻,大手一挥,示意其余俩人一起上,速战速决。 第9章 、小骗子 荆念把背包往身后一抛,原地蹦跳了几下,向前冲去。 这群混混没带刀棍,想来是没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放在眼里,只可惜神仙难算,他们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小瞧了人不可貌相的小胖妹。 现在他们的脸好疼,太疼了。 这小胖妹简直太会打架了!哪里是个女孩子哟?!分明是不良校霸! 荆念这些天被秦铮折磨锻炼身体,再加上她自己每天晚上打拳,她体能跟了上来,身手虽然远不及她昔日的状态,但对付地痞流氓绰绰有余。 她脚踩墙壁,一个利落地翻身,猛地砸在刀疤脸的背上,“mlgb!敢堵你姑奶奶的路?祖坟冒青烟了是不是?!” 大块头们一脸茫然,谁是姑奶奶?! 荆念不给他们反应时间,右勾拳砸过去,专挑他们的脸,保证让他们明天无脸见人。 揍趴一个人,她越战越勇,擒贼先擒王,她转身直奔刀疤男。 变故在下一秒发生。 有人突然从巷子的另外一个方向冲出来,对方手里举着瓶装物,对准荆念的双眼一个劲地喷。 刺鼻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辣椒水! “艹——”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9节 荆念防不胜防,右眼被辣椒水喷到,视线受阻不说,眼睛火辣辣地疼。 混蛋,又搞偷袭! 她难受得尖叫出声,强撑着力道,护着左边眼睛,奈何力不从心,很快被这些人打趴在地上。 耳边是刀疤男放肆的大笑,她一边要护着心肺,同时还得忍受疼得撕心裂肺的右眼,差点分身乏术。 虎落平阳被犬欺。 荆大佬昔日再凶狠,此刻的身体却是一名普通女生。 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她使出全身力气掐着虎口,不让自己倒下去。 她不服输地叫骂,“艹——你们给我记着!这笔账我早晚讨回来!” 被骂的刀疤男等三人头也没抬,直接翻开她的背包拿走罗盘,起身超趴在地上的她吐了口水。 “臭丫头!今天先放过你!你要是敢带警察上门,小心老子做了你!” 等人走后,荆念费力地睁开左眼,挪到背包旁,掏出手机打电话,联系陆凌霄。 鼻间充斥着辣椒水的味道,以及旁边公厕阵阵飘出来的销魂臭味。 荆念倒吸一口冷气,艹,味煞! 大意失荆州,耻辱! 大概半小时左右,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从右方传来,下一秒,陆凌霄和杨洁震惊的大嗓门先后飘来。 “卧槽!朵朵姐?!发生什么事了?!” “朵朵?!哪个王八羔子打的你?!” 俩人一前一后奔过来搀扶起荆念。 荆念右眼睁不开,身上挂了彩,有气无力地挂在杨洁身上,“说来话长,麻烦你们先送我去医院。” “好好好,超哥的车就在外边,路窄开不进来,朵朵姐,我背你!”陆凌霄不忍目睹小胖妹的脸,惨不忍睹。 啥?张超跟来了? 荆念欲哭无泪,说好的要靠张超挖到人生第一桶金,谁料竟然反过来先托人家帮忙。 哎,丢脸。 三人离开古玩市场,回到大马路上。 张超等候在车子旁,一见到小胖妹的脸,惊得扔掉手里的烟,眼里闪过一种诡异的情绪,类似终于有人替他报复回去,外加纳闷谁出手这么狠欺负一个小女生等。 “超哥!朵朵姐眼睛被人喷了辣椒水,我们赶紧送她去医院!去我哥那里,他今天正好值班!” 张超没废话没刁难,迅速打开车门坐进去。 一行人陆续上车。 去往医院的途中,杨洁从包里掏出湿纸巾和矿泉水,简单帮她清洗右眼。 荆念疼得浑身冒冷汗,紧紧掐着路凌霄的手臂,止疼。 这节骨眼上,路凌霄顾不上和对方计较,追问她,“朵朵姐,这到底怎么回事?哪个王八羔子暗算的你?你告诉我,我找人收拾他们。” “你帮不了。”荆念不舒服,口气免不了有些冲。 陆凌霄和张超在学校里再厉害,也仅限于学校,她不想把他们扯进古玩圈的是非里。 她吃的亏,她自己会解决。 杨洁趁机朝陆凌霄使眼色,让他管这事,“朵朵说什么就是什么。” 陆凌霄撇过脸,得,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眼睛受伤的人计较。 尴尬的几秒钟过后。 荆念主动打破僵局,“今天发生的事,你们回去不准乱说,陆凌霄,要是你哥问起,就说你们和职高学生打架,我被波及到的。” 背锅的陆凌霄:“……” “听到没?行不行给句话,不行,放我下车。” 陆凌霄和张超、杨洁俩人对视一眼,见他们俩没反对,随后翻了个白眼,点头如捣蒜,“行行行,就按你说的来。” 荆念松了一口气,真诚道谢,“回头请你们吃饭。” 到了医院后,荆念察觉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秦铮在陆凌云的办公室里,陆凌云不在。 她差点晕倒,要不要这么倒霉! 此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已经来不及,她手足无措地看向秦铮,“铮哥……好巧……” 秦铮见到荆念的一瞬间,平淡的表情霎时变得阴风阵阵。 他骤然起身,大步跨到荆念面前,伸手摁住她的脑袋,辣椒水的味道一下子窜入鼻间。 右眼皮鼓起来了,被水擦拭过的痕迹明细,红红的,两边脸颊处有蹭破的皮,几道红血丝裸露在外,再观她的黑色运动裤,沾着泥土。 不必费心猜,她与人打架,且是败落那方。 什么人出手这么狠,竟然用辣椒水喷小丫头的眼睛?! 护犊心切的秦铮猛地低头,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向两边推她的右眼皮,“谁欺负你了?” 这孩子右眼红得可怕,不太睁得开。 “嘶——” 男人手劲大,无意中按倒荆念脸上挂彩的地方,她疼得龇牙咧嘴,“铮哥!你轻点——” 秦铮动作一僵,立刻松了手,没好气地瞪着她,“现在知道疼了?打架的时候不知道疼?” “怎么了这是?凌霄,你们几个——” 陆凌云巡房回来,一踏入办公室就看到围聚在一起的众人,再一看,哟,他弟弟也在。 陆凌云走上前,意外发现秦铮的小未婚妻也在,而且右眼睁不开,闻着还有辣椒味。 “咦?朵朵你右眼怎么了?” 陆凌霄和杨洁俩人反应最快,一唱一和,迅速解释了一番。 “……要不是有路人喊了保安过来,我们四个说不定更惨……” 秦铮深呼吸,努力憋住破口而出的脏话。 为什么他一来北城,胖丫头就接二连三地出事?说好的胆怯怂包的呢? 他按捺脾气,撂下狠话,“回头再说,先去清洗眼睛。” 陆凌霄等人条件反射打了一个哆嗦。 “别吓唬他们,不一定就是他们的错。”陆凌云不赞同地瞪了一眼秦铮,这人把孩子们当成队员训了。 陆凌云不敢耽搁,立刻放下手里的病历本,抓起座机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带荆念去清洗右眼。 大半个小时后。 荆念被秦铮带离了陆凌云办公室,来到楼下花园里,陆凌霄等三人也一起跟着。 四人轮流被秦铮当面问话,连串供的机会都没有。 医院里不能抽烟,秦铮随手摘下一根枸杞树的树枝,树枝细软,可以弯曲成各种造型。 他把怒气撒在树枝上,默念心经,莫生气,莫生气。 荆念忐忑不安地等候在一旁,生怕几人说漏了嘴,视线在秦铮手里的树枝上停留了好几秒,陡然生出一种不安。 半晌,在四人惴惴不安的视线里,秦铮不疾不徐开口,“想我不出面也行,阮朵朵,从今往后直至高考结束前,你周末放假不能出门,给我安生待在家里。” 荆念当即反对,“铮哥——” “别反驳,今天算你运气好,你扪心自问,如果他们喷的不是辣椒水,要是硫酸,你右眼就毁了。” 秦铮的话使四人陷入沉默,不约而同后怕,对哦,辣椒水起码不会弄瞎眼睛,其他有毒物质就说不定了。 荆念脊背一僵,完全没考虑到此种可能。 此刻仔细想想,当真后怕。 眼睛看不见了,她还能做什么?当瞎子跑天桥下给人算命么?! 替人算命等于泄露天机,哪里有替人堪舆风水好? 她可不干! 十分钟后,荆念浑浑噩噩地跟着秦铮回到阮家二层小楼,陆凌霄等人各自回家,荆念怕阮老太啰嗦,一回来就躲到了房间里。 她换了干净的衣服,赖洋洋地趴到床上,握着手机与杨洁等人在四人群里侃大山。 一中四少群。 周末休息被取消外出,她只能想办法在晚自习出去,她得趁热打铁和张超套好关系。 别看张超这人一米九的身高,表面上看着一点就燃,实际上不容易走近他的心,想要让他晚自习带她出门,还有些难度。 她发了许多可怜兮兮的表情包丢进群里,惹来其他三人逗趣。 杨洁发的是语音,“朵朵,你就知足吧,等你哥一走,你就自由了,哪里像我们几个?每天都要被爸妈说教!” 迄今为止,杨洁不知晓荆念与秦铮的关系,荆念对外一律宣称秦铮是她堂哥。 陆凌霄赞成女朋友的话,墙头草地附和,“是啊,朵朵姐,人要知足,贪心不足蛇吞象。” 张超潜水中,不参与他们三人的讨论。 荆念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有一天,她会撬动张超的心,让他心悦诚服喊她大佬。 隔壁客房。 秦铮给朋友打电话,请对方帮忙查一辆北城本地车牌号,对方办事速度快,十分钟内发来了车辆今天的行车轨迹。 客房里没有台式电脑,秦铮用新买的平板登录微信,点开视频,颇有耐心地观看。 半小时后,他伸手暂停画面,拿起手机搜索视频中出现的广告牌。 阿香花卉。 几秒后,他成功找到小丫头上车的地址。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10节 北城花鸟古玩市场。 秦铮蹙眉,微眯双眸,心中冷笑,呵,撒谎不打草稿的小骗子。 第10章 、回马枪 周一。 秦铮送荆念去学校,到校门口时,他不厌其烦叮嘱她要好好学习,遇事沉住气,再发生打架诸如此类事情,他一定严惩不贷。 荆念昨夜痛定思痛,决定在没有瘦到标准体重之前,暂时不碰老本行,等她实力恢复,她再去找人算账。 为此,她特地加大夜晚训练时间,所以她现在严重缺觉,萎靡不振,耷拉着脑袋,“知道了,铮哥。” 小姑娘心眼多,秦铮瞧见她这副状态,以为她故意装可怜博取同情。他懒得拆穿这孩子的把戏,催促她快点进校。 荆念朝他挥手,随后推着车不紧不慢踏进了校门。 直至看不到小骗子的背影,秦铮才转身离开,他没有回阮宅,骑车去了花鸟古玩市场。 城北,花鸟古玩市场。 秦铮把车停到非机动车专用停车位,然后右手握着手机,装作路人在市场周围闲逛。 根据他的判断,小丫头不会大老远跑这里来买花,而且她不爱花草,阮宅院子里的盆栽都是老太太在打理。 因此,他直接排除鲜花盆栽市场,走向隔壁古玩市场。 他没急着向人打听,凭借昨晚事先研究过的网上地图,逐一对照现实店铺,心里大致有数后,他随便走进一家店铺。 “老板,您好,我想打听一件事,我妹妹偷拿家里的钱跑出来,还没回家,她同学说她昨天上午来买花了,您帮我瞧瞧是不是这丫头?” 秦铮打开手机相册,把阮朵朵的照片给店铺老板看。 每天进出古玩市场的人不少,店铺老板理论上记不得,可是小胖妹长得有特色啊,胖得好看不说,还是一名学生,最关键一点,小姑娘一副神神道道颇有研究之感令人哭笑不得。 “记得记得,这孩子在外面转了好几圈,啥都不买,我问她是不是嫌价格高,她啥也不说。” 秦铮眼底飞速闪过一道亮光,他见问不出太多的信息,谢过对方,抬脚离开。 如此这般询问了几家,终于被他找到小丫头最后去的那家店。 古玩市场里最大的一间店铺。 聚宝阁。 暂且忽略小丫头为什么要来古玩店,他不紧不慢跨过门槛,不动声色打量店里的环境。 古色古香的装潢,与前几家店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能看出来的是这家店铺财大气粗,货架上陈列的东西多。 八卦镜、玉葫芦、紫水晶、文昌塔、泰山石等各种风水器具。 男人的狠,显露在眉眼之间,第一眼照面就令人不敢小觑。 店员心里咯噔一下,直觉来者不善,“这位先生,请问您要买什么?” 秦铮虽然不懂风水器具,不明白阮朵朵的心思,但不妨碍他自有一套旁敲侧击的本事。 他不废话,从裤袋里掏出证件搁桌上,开门见山问,“昨天上午我妹妹来贵店买东西,回来被人打成猪头,我问她被谁打的,小女生面子薄不肯说,我这个当哥哥的,不能见自家人受欺负。” 店员低头扫向柜台上大咧咧躺着的军官证,猛地抬头打量对方,即便证件可以作假,可是对方的气势摆在这里,令人不得不信。 “这个……”店员心里有点慌,一下子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处理。 秦铮面无表情,抬手叩了叩玻璃柜台,“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店员禁不住秦铮的眼神相逼,很快如实交代,“我们老板上午不来,一般在下午四点左右。” 秦铮多的是时间耗,他微勾唇角,抬眸瞥向货架上某点,拿起手机作势拨号,“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拉来一车人封了你这店?” 店员彻底被秦铮人狠话少的架势吓到,二话不说打电话联系老板。 十分钟后,有人蹭蹭蹭从楼上跑下来,一脸赔笑地奔过来,“这位老板,请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我把罗盘给您,您拿走便是!” 聚宝阁老板长相富态,为人却十分阴险,常年干着非法买卖,触犯法律的底线。 男人一眼发现隐藏在货架上的针孔摄像头,他与对方在监控视频眼神对视时,心脏砰砰加速跳个不停。 硬茬子。 或者换个说法,不是警察就是军人。 聚宝阁老板后悔莫及,本以为追回一个宝贝,没想到昨晚夜不能眠,总觉得有东西徘徊在身边,老婆叮嘱他赶紧出手,现在有人要,他巴不得送走。 秦铮不懂这些,不过他会看人,这家店铺老板外强中干,遇到比自己狠的就不行。 他狠狠盯了一眼对方,见对方确实没有耍花腔,他才放下手机,收起自己的证件。 对方俩人如释重负,大口喘气,他们不敢懈怠,忙不迭绕到柜台后拿出藏在柜子里的罗盘。 秦铮接过来仔细研究一番,暂时看不出所以然,弄不清小丫头要买这个做什么,难不成学校布置的课外实践? 按兵不动是他做事的准则,他把罗盘装好,开始算另外一笔账,“我妹妹被你们的人喷了辣椒水,还被打伤了,现躺在医院不能动弹,白白耽搁学业。” 秦铮的直白让聚宝阁老板叫苦不迭,人家都逼上门了,他还能否认吗?连忙花钱了事,一次性掏出五万块现金递过去。 “对不住了这位先生,请您放过我们一马,小本经营,糊口饭吃……” 秦铮眼也不眨地把钱收下,打人赔医药费,天经地义。他不啰嗦,警告对方不要店大欺客,否则下次一定不饶。 至于其它,他不想多管闲事,何况他也不该管,把情况和朋友交代一声,由他们负责就行,跨行作业不是他的风格。 五分钟后,秦铮离开。 聚宝阁老板绷着的神经立马卸了下来,他没好气地破口大骂,派人关门歇业,又打电话叫来昨天办事的马三等人。 “妈的!太他妈晦气!” “马福海孬种,一个证件就忽悠住他了!” 半个小时后,马三等人垂头丧气地从聚宝阁出来,三人商量这段时间要去哪里赚钱,正在商量过程中,突然有人从天而降,拿了蛇皮袋套出他们三人的头,不等他们反应,拳头如雨滴般落下来。 秦铮及时收手,把三人捆在一起仍在角落里,他拍了拍手心处蹭到的灰,面无表情地离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拿钱是一回事,替小丫头找回场子又是另外一回事,敢欺负他罩着的人,也不掂量自己有没有那本事。 荆念不知道秦铮那里发生的一切,郁闷地坐在位置上写数学试卷。 她数学成绩一般,阮朵朵数学在班里垫底,对于小胖妹的学渣属性,她委实爱莫能助。 “朵朵,给我看一下这道选择题的答案。” 杨洁拿着英语试卷一屁股挤走打游戏的陆凌霄,把布满红叉叉的卷子搁到荆念眼皮子底下。 陆凌霄抱着手机跳脚,“羊羊羊!我差点就赢了!” 杨洁怼回去,“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手机砸了?” 陆凌霄立马闭嘴,敢怒不敢言地躲到一边。 哼,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荆念放下手机,随便扫了一眼试卷,恨铁不成钢地训杨洁,“小学生都知道根据标点符号选择排除!你怎么这么笨?下次做试卷时先排除一个错误的行不行?” “切,小学鸡是运气好,我凭的是实力。”杨洁不以为然地耸肩,指着分数笑,“你看,一百五十分的卷子,我好歹考了三位数啊。” 荆念被误伤,捂着心口喊疼。 不谈分数,她们还是朋友。 她本就无心学习,上午数学测验,她又全班垫底,数学老师都懒得骂她。 忧愁。 讲解完杨洁的问题,荆念复又拿起手机刷朋友圈。 小胖妹的朋友圈简单明了,基本都是女同学,女生们爱美,各种自拍各种晒美食衣服,以及自己追的明星等。 当然,也有人关注了手相大师,不过基本是骗子,这些人打着免费看手相的名号,其实在做微商。 而且他们没下限,把客户的隐私全部暴露出来,毁三观。 荆念也想过重新注册新号,先从替人算命开始,慢慢累积创业资金,只不过小胖妹生活圈子窄,周围除了同学就是同学。 她要是在校园里公然搞封建迷信,肯定要被教导主任喊去喝茶。 说来也巧,下午课间休息二十分钟,班主任随机点了几名学生去教师办公室搬练习册。 荆念心里想着事,速度慢了些,正巧被她捕捉到门口办公桌后面传来的话。 某个老师不小心点开了语音。 “亲爱的,你今年整体运势还是非常不错的,你在年初抓住了好机会,已经为一整年的财运打好基础,所以你的起点高于旁人,事业有如神助,想做副业也可以的,不过亲爱的,你不能太过分心副业,不然会显得手忙脚乱。” 第11章 、如意算盘 荆念脚步一顿,猛地回头,不无意外对上一脸尴尬,戴着眼镜的年轻女老师。 女老师的办公桌上堆着语文教案,以及学生们的练习册和试卷,桌面收拾得整齐干净,没有多余的累赘装饰。 荆念细细瞧着对方的面相,目测年龄在三十岁上下,长相温婉,已婚已育,父母身体良好,小孩身体健康,只是眼角夫妻宫杂纹多,夫妻感情不好。 女老师见荆念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忙低头咳嗽一声,不自在地开口,“咳咳,这位同学,你的同学都走了。” 荆念环顾四周,这会儿办公室没旁人,她眼睛一亮,迅速抱着练习册走过去。 她把练习册搁在桌沿,弯腰看着女老师,笑眯眯地说道:“老师,对方是不是还说要你克制自己的欲望?” “要你学会理财,不能过于铺张浪费,做一些稳定性的投资,不要过于听信旁人的话,否则容易人财两空?” 女老师慢慢瞪圆眼睛,惊奇又怪异地盯着面前胖乎乎的女生。 荆念呵呵一笑,继续上下打量对方,“老师,对方说你在职场中遇到了小人,他们是不是建议你不要长期穿深色的衣服,头发不宜过长,及肩最好?” 经常穿深色系,披散着长发的女老师:“……” 荆念:“另外,让你摆放玉石,葫芦在办公室,或者摆放在家里,佩戴在身上也是可以,还有要你经常修理眉毛,整理眉毛上的杂毛,还有尾指的指甲不宜超过无名指的第二个指节的长度?” 女老师:“……”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11节 荆念:“知道五帝钱吗?挂在家里的墙上或者办公室,实在买不到真货,那就佩戴紫水晶。” 女老师:“……” 荆念不给女老师反应的机会,慢慢站直身体,故作高深莫测地摇头,“老师,这些人都是骗子,他们都是用相同的套路,真正的算命大师不会说这些话,也不会建议你避开小人。” “性格决定命运,老师,请务必相信你自己能行。” 荆念抛下这段话转身施施然踏出办公室,一副深藏功与名的伟岸形象。 女老师:“……” 相术有口诀,老一代传下来的无非即是邪正看眼鼻,真假看嘴唇,功名看气概,富贵看精神等诸如此类说法。 荆念所在的苍穹派不属于正规风水部门,它自有一套风水堪舆观面相的口诀,奈何本派缺钱少食,原先还有十几个人,后来逐渐凋零至只有她一人。 算命等于窥视天机,要折寿。原则上品德良好的算命大师不建议经常去算,除非遇到大事。 荆念原本不想掺和,无奈迫于生计,她暂且勉为其难折寿一下吧。 先从女老师身上打开渠道,慢慢积累发展客户,总有一天水到聚成,她能顺利回归风水界。 至于折寿,她每次收取客户的报酬都会捐出十分之三回馈给孤儿院。 一负一正,互相抵消。 完美。 如意算盘拨得门清的荆大佬笑眯眯地抱着练习册回到教室。 课间时间,教室里甚少有人,基本上都出去耍了,余下的围在一起讨论各种八卦。 她照旧忽视旁人投来的打量目光,把练习册摆到讲台上,晃悠悠回到座位。 椅子还没坐热,耳边的说话声越来越大。 “真的假的?你们真的看见了?!” “骗你做什么?六班住宿的好几个女生都瞧见了!那个苏婷婷这俩天都没来学校,听说生病了。” “啊,好可怕啊!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学校女生宿舍楼里好多人呢,这要是都——” “别乱叫!”有人连忙捂住惊声尖叫的短发女生,“怕什么!我们学校男生多,阳气足,那些东西不敢白天出来,我们晚上又不住校,管那么多做什么。” 荆念抖了抖耳朵,低头注视着北城一中官网上教师团队介绍,颇为无语。 又来这套。 呵,学校女生宿舍楼闹鬼?百八十年前的梗了,怎么现在还在玩?无聊。 两分钟后,陆凌霄风风火火地抱着篮球跑进来,一屁股坐在杨洁的位置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荆念,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朵朵姐,六班住校生有人撞鬼了,我们高三群里有胆子大的想要今晚去捉鬼,你去不去?” 荆念眼皮子都没抬,“不去,我哥准点来接我。” 陆凌霄大嗓门,说话又没避讳谁,他话音一落下,教室里嗡嗡的说话声顿时一停,众人无不朝他投去瞩目的视线。 有好奇心旺盛的女生开口追问,“陆凌霄,大家都在传我们学校是建在坟墓堆上的,你知不知道?” “大家是谁?你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们。”陆凌霄还未回话,荆念嘲讽一笑,眼含鄙夷地扫向那个女生。 女生第一次被胖妹怼,表情一怔,下一秒狠狠皱眉,“阮朵朵,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人是不是?” 其余人见状,有的出头帮忙拿荆念开刷,各种难听的话信手拈来,讽刺荆念长得丑成绩差还爱出风头芸芸。 陆凌霄听不下去,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你们是不是女生?说话这么难听都和谁学的?!” 陆小少爷丝毫没意思到曾经的自己也是这群人之一。 荆念往后一靠,抬手掏了掏耳朵,不屑一笑,“谣言害死人,我请你们动动脑子,不然传出去我都替你们丢人。” 不给这些女生反驳的机会,她再次开口,“扪心自问,我们泱泱大国上下几千年历史,脚下踩的土地哪块没葬过人?” 此话一出,众人一愣,皆不由自主地聆听荆念的解释。 “建筑年龄久远的房子势必要被淘汰,人口增多自然要建房,拆了建,建了拆,一代又一代的人住着,再遇上洪水地震之类的自然灾害,葬在地底下的棺材板早就与大自然合二为一了,你们还怕啥?!” 说得不无道理,众人不觉明历,不免对貌不惊人的小胖妹刮目相看。 好奇怪,阮朵朵好像变了许多。 荆念早在踏入北城一中的第一天就悄悄观察过学校的风水,地理位置便利,风水说不上极佳,但也不算差,压根没有地底下是坟墓一说。 陆凌霄双目晶亮地锁着荆念,他就知道她懂这些,他就知道那天他没看错,她肯定在校门口的斑马线上画符了,要不然为什么现在没人摔跤了? 思及此,陆凌霄凑近荆念,压低音量,“朵朵姐,那六班住校女生撞鬼是怎么回事?” 荆念撇嘴,纳闷这小子鬼精,识穿她的文字游戏,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错,她虽然说学校地底下不是坟墓堆,但不表示学校不闹鬼。 她不耐烦地吼他,“关你什么事?你又不是住校生,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会捉鬼!” 阮朵朵这幅身体啥也做不了,她冒头去捉鬼只有挨打的份。 陆凌霄:“……” 晚上十点,阮宅。 到家后,荆念拒绝阮老太的夜宵,只拿了一根黄瓜。 她故意站在餐桌边啃黄瓜打发时间,见秦野去了卫生间,她忙走到香案旁,惯例顺了三支香,准备午夜继续试一遍。 然而她前脚刚拐上楼梯,后脚冷不丁传来一道饱含深意的声音,“怎么不直接拿一盒上去?” 没头没脑的话令荆念汗毛直竖,她转身瞪向来人,只见秦铮站在卫生间门口,微微仰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荆念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被他发现了。 现在找借口解释说她把香放在楼上卫生间里除臭,他会信吗?! 第12章 、女鬼到此一游 男人的眼睛又黑又亮,盯着人看时会令人如芒在背。 荆念强迫自己不要怂,抬头挺胸与秦铮对视,一分钟过后,她不得不折服在男人的毅力之下。 奶奶的熊,一分钟不眨眼,你厉害。 荆念咬唇,干脆破罐子破摔,厚着脸皮撒谎,“奶奶每天要烧香,我拿三支就行,铮哥,你也要?这味道挺好闻的,我晚上闻着这味睡得特踏实。” 檀香味的供香,一般星级酒店公共卫生间里会用。 秦铮蹙眉,扯了扯嘴角,没点破小姑娘在信口开河,他抬脚踏上阶梯,“我有事要和你说,耽误你几分钟。” “什么事?”荆念顺口问出来,有种非常不妙的直觉,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秦铮没吭声,越过她径直向楼上走去。 荆念不爽地瞪着他的后背,略带忐忑地追了上去。 片刻,秦铮拎着一个纸袋踏入荆念卧室,他当着小姑娘的面把罗盘从袋子里取出来,郑重其事地放在书桌上。 “说吧,你为什么去聚宝阁买罗盘?学校课后实践活动?你的兴趣爱好?抑或是,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陈述句,不是问句,代表他的怀疑程度趋近于证实。 荆念瞠目结舌,眼也不眨地注视着摆放在书桌上的罗盘,外形、光泽……可不正是她从聚宝阁捡漏中途又被人劫走的那新鲜出炉的出土物?! 卧槽!他怎么知道的?!不对,他竟然私下里调查她! 荆念紧紧抿唇,内心激荡不安,看了看罗盘,又看了看一言不发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秦铮,苦恼万分。 大意失荆州,千防万防,秦铮难防,这男人比她猜想的还要深不可测。 原以为这事就此揭过,哪里想到他压根没信她的说辞,指不定心里如何嘲笑她和陆凌霄等人演技拙劣呢。 假如她托盘而出所有的真相,她会不会被他举报到灵异研究等诸如此类的研究中心去? 荆念不敢托大,再不愿信任他人,思前想后,她朝他耸肩,“实不相瞒,我们学校女生宿舍楼最近闹鬼,高三年级微信群里大家都在拾掇装备去捉鬼。” 得亏她灵机一动想到下午陆凌霄的话,不然都没借口解释。 捉鬼? 秦铮眼皮不可控制地抖了抖,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大胆? 荆念见他不信,忙不迭掏出手机点开微信递过去,“铮哥,你自己看,他们在群里聊得可欢了。” 秦铮接过手机,低头认真翻看群里的聊天内容。 小丫头没骗他,高三年级群近六百的学生,几乎一半人在讨论女生宿舍楼红衣女鬼一事。 荆念站在他边上,一边打量他的表情,一边半真半假地为自己开脱,“他们怂恿我去,我胆小嘛,所以才偷跑去古玩街买装备,我也不懂要买什么,看有人在聚宝阁兜售这罗盘,觉得合眼缘才买的。” 秦铮一目十行,翻了几分钟就把手机还回去,黑眸锁住她的脸,“为什么点香?”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荆念不敢外露太多情绪,只在心里吐糟,便宜未婚夫确实不好糊弄。 “咳咳,这个……”她故作难为情地挠头,“还不是听他们说得多了,夜里做噩梦,每晚睡觉前点支香求菩萨保佑。” 秦铮信她才怪,一个敢和身高一米九的男生打架的女孩能怕鬼? 小骗子,不抓住她的尾巴,她不会老实交代。 天色已晚,秦铮不宜在女孩子卧室久待,他思忖几秒,决定先放她一马,“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等人走后,荆念绷着的神经一点都没松懈,相反更加严重。 不训,不计较还不如教训、计较得好。这男人一定在憋大招,十有八九在等她上钩,抓现行。 荆念没忍住飙了几句脏话,郁闷地往床上一躺,都没心思检查罗盘。 第二天,上午。 “啥?你再说一遍。” 荆念一夜没睡好,早上的十公里差点没跑死,眼下一点力气没有,只想着补觉。 杨洁不厌其烦地再次开口,“昨晚花花非拉着超哥壮胆去捉鬼,今早倒好,俩人一个电话都没接,气死我了!” 花花是杨洁对陆凌霄的昵称,凌霄花的意思。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12节 瞌睡虫一下子跑没了,荆念坐直身体,按捺住脾气,“你没打电话给凌云哥?他怎么说?” “打了,花花大哥出差了。”杨洁懊恼地摇头,“手机打不通,我早上去花花家看过,他们家没人。” 十月份的北城气温虽然高,但夏季毕竟已经过去,学校中午休息时间早改了,一个小时不够他们来回陆家一趟。 荆念沉住气,接着追问,“昨晚就他们俩去女生宿舍楼?没旁人跟着?” 提及此事,杨洁气不打一处来,踢着陆凌霄课桌腿撒气,“没旁人,臭小子说他和超哥俩人能顶十个臭皮匠。” “等会儿,他们没来上课,班主任没打电话给他们爸妈?” “打了,花花父母出国了,没接到电话,超哥他爸妈不管他。” 荆念无语,无巧不成书,陆凌霄他哥和他爸妈都联系不上,也是醉了。至于张超父母,北城首富之家,豪门嘛,多少缺不了狗屁倒灶之事。 “先不急,傍晚放学他们还是没消息,我们翘晚自习去找他们。” 杨洁脸上的忧愁瞬间化为激动,她等的就是这句话,一把抱住荆念,“哈哈,谢谢朵朵!我就知道你会帮我!” 荆念心里有小九九,她一把推开杨洁,毫不客气地把数学试卷递过去,“不用谢,帮忙把卷子写了。” 杨洁:“……” 中午左右,杨洁联系上了陆凌霄,这家伙说他感冒了,重感冒,头昏爬不起来,在家里躺着呢。 “超哥呢?” “什么超哥?他没去学校?” 杨洁和荆念面面相觑,随后杨洁发火,质问陆凌霄昨晚发生的事,陆凌霄解释得磕磕绊绊,通话不清楚。 荆念一把夺过杨洁的手机,叮嘱陆凌霄待在家里别乱跑,她们马上去他家。 杨洁一头雾水,“朵朵?” “别问,赶紧找班主任请假。”荆念没时间和杨洁解释,她转身回教室,得准备点东西带着。 稍晚,俩人出了校门,叫了网约车直奔陆凌霄家。 陆家在城东别墅区,有联排有独栋,陆家是独栋,位于别墅群东南角。 出租车不允许进,杨洁二话不说推开车门,熟门熟路地领着荆念跑到了陆家。 陆家独栋别墅有前后院,荆念一踏入此地,眉头下意识一皱,该死的,陆凌霄这小子做什么了?! 漫天的煞气。 女鬼到此一游。 第13章 、镇宅风水局 荆念在观察陆家别墅周围的气场时,杨洁也没闲。 杨洁懒得按可视电话,直接用手大力拍门,“花花快开门!” “来了,来了——”陆凌霄早已等候在院子里,听到门口的动静,顶着昏沉沉的脑袋快步走至大门口。 门一开,铺面而来的煞气差点让荆念窒息,味道太难闻了,比乡村里老式的茅坑还臭。 再一看,她彻底愣住,只见陆凌霄满脸不正常的潮红,唇色发乌,黑眼圈厚得堪比国宝。 陆凌霄见到她们,发自内心地一笑,“羊羊,朵朵姐——” 杨洁一巴掌扇过去,拍在陆凌霄的肩上,“陆凌霄!你活腻了是不是?!昨晚还真的去女生宿舍——” “别动。”荆念眼疾手快拦住杨洁的又一巴掌,杨洁力气大,她不拦着,陆凌霄此刻这幅状态吃不消。 “喂喂喂,女孩子不要那么暴力好不好?!”陆凌霄连连后退,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在地。 荆念不想听他们打情骂俏,抬脚上前直接抓住陆凌霄的手臂,“陆凌霄,别说我不帮你,你现在这幅样子不是因为重感冒,而是被鬼上过身,你赶紧给我仔细交代清楚昨晚你们捉鬼的来龙去脉。” 杨洁瞬间懵了,一头雾水地愣在原地,女鬼上身?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陆凌霄的反应与杨洁别无二致,不过他回神得快,接受能力也快,双眸蹭地点亮,一丝惧意没有,相反还特激动地围着荆念转悠。 “朵朵姐,你说的是真的?!这世上真的有鬼?!” “所以你真的懂这方面?羊羊生日那天,傍晚我们从状元阁出来,你在斑马线上画符了对不对?!” 荆念嘴角一抽,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她转身就走,“不管你了,反正与我没干系。” 下一秒,杨洁冲过来抱住荆念,可怜巴巴地哀求,“别啊,朵朵,你不帮我们谁帮我们?!我帮你做试卷,数学试卷、语文试卷,什么试卷都行!” 哀求之间不忘吼人,“陆凌霄,你再罗里吧嗦,信不信我也不管你了!” 陆凌霄福临心至,灵机应变本领贼强,猛地往前一扑,抱住了荆念的右腿,厚脸皮地当起了人形腿部挂件。 “朵朵姐——帮帮我——” 荆念一个头两个大,仰首叹气,哎,误交损友。 五分钟后,三人心平气和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陆凌霄一五一十交代了昨晚发生的情况。 他和张超带了不少装备去女生宿舍楼捉鬼,网上买的黑狗血、桃木剑等常规物品。 女生宿舍楼九点半之前没人,除了一楼守门的宿管阿姨。 张超负责去搭讪宿管阿姨,陆凌霄趁机溜进去,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径直爬上闹鬼的四楼。 六班女生苏婷婷撞鬼的宿舍在四零六。 说来也巧,他还没做什么呢,突然肚子疼,于是他只能背着一袋装备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蹲坑。 等他完事出来,倒霉地遇到提前下晚自习的女同学,辛亏他嘴甜会来事,女同学才没把他送到宿管那里。 之后,他自然不便久待,灰溜溜地下楼,与张超一前一后离开了。 思及此,陆凌霄百思不得其解,“朵朵姐,我也没遇到鬼啊,怎么就被鬼上身了?” 杨洁眼巴巴地瞅着荆念,等她解答。 荆念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凌霄,不答反问,“你说呢?” 女厕本来即是阴气最重的地方,何况这段时间高三年级群里人人皆在讨论女鬼一事,试问哪个女生敢提前下晚自习单独回来? 用脚趾头想一想都能猜到其中猫腻。 陆凌霄和杨洁面面相觑,俩人反射弧太长,表情呆萌,傻得如出一辙。 荆念叹气,不再兜圈子,站起来示意,“时间有限,待会我还要回校,直接来吧。” 古书记载为:埋石四隅,家无鬼。 镇宅涉及到的东西多又零碎。 早些时候,银行寺院以貔貅、佛像为镇、政府部门以石狮子为镇、道观以宝剑为镇、酒楼以葫芦为镇等。 打个比方,一中斜对面的状元阁犯了剪刀煞,状元阁门口集聚了泰山石、八卦镜、葫芦等驱邪避煞的宝物。 现代住宅基本都是商品楼,人们往往遵循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办理安宅,或者请当地有名的地理先生来家里画符焚香念经。 镇宅风水局听着难,操作起来其实很简单。 陆家别墅坐北朝南,以正门方向为基准,定此伏位,铺设风水局。 俗话说得好,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人类的居住环境离不开气,有气才有生命,气的流动必然产生气场。比如秦铮,这人自带气场,旁人一瞧,心里有数,看,这人不能小觑。 家宅亦有气场,尤其是气场进出的必经之路——大门。 荆念目前状态无法引血画符,也没办法开眼与地神沟通,不然向地神买上几张地卷,不要太方便。 为此,她只能贡献出书包里随身携带的朱砂,这还是上次在古玩街顺手买的。 “给我找一个空的饮料瓶子,把朱砂兑水灌进去,放在大门口鞋柜边上即可。” “另外,家里有鱼吗?活的,不要金鱼,草鱼。” 陆凌霄摇头,“没有。”父母出国,保姆阿姨买菜都是现买现做,不会剩下。 荆念打开书包,取出朱砂,一个白色塑料袋,巴掌大的分量,“你现在去菜场买几条小草鱼,一定要活的。” 陆凌霄哪里去过菜场,一脸为难,“现在?菜场都卖光了吧?” “傻不傻?”杨洁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蠢男友,刷地起身,“你家附近的菜场要到晚上八点才会歇业,小电驴在哪?我帮你去买!” 陆凌霄窘迫一笑,忙奔到鞋柜旁翻抽屉拿钥匙,陪着笑脸送走女友,复又马不停蹄跑到荆念身边。 “朵朵姐!朵朵大师!还有啥吩咐?!” 荆念没眼看陆凌霄这幅谄媚样,活脱脱像一只摇着尾巴乞求主人宠爱的京狮犬。 “一边呆着去。” 陆凌霄丝毫不介意荆念的坏脾气,照旧笑眯眯地贴过去,“朵朵姐,你为什么懂这些?之前也没见你会。” “之前你也没问。” 荆念把手里的朱砂递给陆凌霄,随后跨出客厅,跑到院子里打量房屋。 大城市的房子与乡村不一样,房子四周没铺那种可以活动撬开的砖头,实打实的水泥地。 荆念环顾四周,在角落里找到了松土的铲子。 陆凌霄在屋里灌好了朱砂,小心翼翼地搁在鞋柜与大门之间的夹角里,不敢停顿,飞快地跑了出去。 荆念蹲在房子左角处挖泥土,陆凌霄奔过去,睁着大眼,眼也不眨地看她忙。 “对不起朵朵姐,我先前狗眼看人低,没好好通过表象认识你的内在美,是我有眼无珠,还人云亦云跟着别人说你坏话,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荆念嗯了一声,替本尊接受了道歉,然后把手里的铲子递过去,“我们不玩虚的,来,实际行动更能表达歉意。” 陆凌霄:“……” 约莫一刻钟后,杨洁买回来一袋小活鱼,荆念不加他手,亲自把小活鱼埋在别墅四个角地底下。 陆凌霄和杨洁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等等,小活鱼不是该用来焚香祭祀拜一拜?怎么直接埋入土啦?岂不是活活憋死?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13节 第14章 、跪下叫爸爸 俩人默契十足地抖了抖身体,庆幸他们之前没把人得罪得太狠,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默默达成一致,以后一定唯阮朵朵马首是瞻,当定她的跟班。 荆念起身拍了拍手上蹭到的泥,陆凌霄不解地问,“这样就好了?我们要留下来等——” “等什么?”荆念抬眸瞥了他一眼,“等女鬼再次上门和你谈谈心?” 陆凌霄秒怂,迅速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他怕都来不及好不好! 荆念收回视线,观察四周空气的流动。 漫天的煞气在缓慢散去,空气中刺鼻的怪味也渐渐消散,两三个小时后,这里的风水可以恢复正常。 穿到这幅身体大半个月后,她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不容易,不容易,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陆凌霄,我们这行出手不能白跑,看在你是我同学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八折,六千块打我卡上。” 又除煞气,又改善风水,八千块收费压根不贵,要知道以前,荆念只接标的过万的活。 六千? 杨洁心下一动,对于学生来说,六千太贵了,都快赶上她三个月的生活费。不过她哪怕心里存着疑问,也紧紧闭嘴不问。 “六千?太少了吧!要不要再给你多打点?”陆凌霄不是小气之人,他爽快地掏出手机。 开玩笑,与风水堪舆大师当朋友,他能吹一辈子!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荆念不是贪得无厌之人,她收费合情合理,不废话,直接重复一遍,“六千。” “好的好的。” 陆凌霄听出她话音里的不耐烦,不敢惹她生气,忙不迭输入密码,直接转账到她微信上。 荆念听到手机提示音,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气呵成收下转账,再顺手把钱转到卡里。 下一秒,手机短信消息跳出来,钱已到账。她不记得孤儿院的账号,回头等她网上查到再汇款。 “朵朵姐,我们接下来干什么?”杨洁下意识换了称呼。 荆念浑然不觉其中变化,兀自沉思在自己的世界里,“去张超家。” 陆凌霄和杨洁相视一眼,而后动作一致地点头,“好。” 十分钟后,陆凌霄开车,载着荆念和杨洁去了东城区。 北城首富之家位于东城区九如山,私人豪宅独占半山腰几十亩地。 从山脚下到张家豪宅大门,一路上装有无数监控探头,最夸赞的是,山脚下设有岗亭,且不对游客开放。游人想要登山踏青只能走另一条道。 陆凌霄是张家常客,岗亭里值班的保安见到他的座驾立马放行。 杨洁和陆凌霄一路聊着女鬼八卦,荆念充耳不闻,她的注意力放在周围的风水上。 九如山风景秀美,树木郁郁葱葱,山脉走势由乾向坤,贯穿整座城市的九如河从山脚下蜿蜒流过,山风清爽,风水极佳。 张家豪宅依山傍水,豪宅外观设计与大自然融为一体,没有任何尖锐边角,一看即是出自大师手笔,怪不得一路发发发,一跃成为北城首富。 车行五六分钟,他们终于抵达张家豪宅大门前。 雕花镂空大铁门自动识别进出车辆,陆凌霄无需费劲按喇叭,铁门自动向两边缓缓滑开,让出道来。 杨洁咕哝了一句,“超哥在家到底干啥呢?电话也不接。” 陆凌霄油门一踩,加速驶进大门,“待会儿问他呗。” 天已黑透,院子里亮着地灯,光线不算明亮。 荆念抬手揉了揉眼,用眼看气,耗心力。目前这幅状态还是不行,不,远远不行。 片刻,车速降下,慢慢停稳,杨洁喊荆念下车,“朵朵姐,到了。” 荆念睁眼,揉了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你包里有吃的没?”言外之意,她想在张超家吃晚饭。 杨洁心有灵犀,立马喊住已经上了台阶的陆凌霄,特别贴心地说道:“花花,我饿了,赶紧让保姆给我们下点面条。” 陆凌霄脚步一顿,忽而拍了拍脑门,傻乎乎地笑,“哎哟,瞧我这脑子!急着过来竟然忘了请你们去吃饭,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请张婶做晚饭。” 说完也不等她们,先行绕过喷泉池,几个跨步奔到了别墅正门。 荆念和杨洁随后跟上。 张家豪宅分主次设计,荆念目前所在的位置是主宅,主宅装潢富丽堂皇,家具摆设贵重大气,金光闪闪的暴发户气质。 然而,不协调的是室内过于冷清,偌大的空间连个打扫卫生的阿姨都没有,更别说负责做饭的保姆。 奇了怪了。 荆念饿得心里发慌,挑了一张单人沙发坐下,“人呢?” 杨洁犹如在家般自在,主动坐到沙发上烧水,茶几上有一套完整的功夫茶具,边上的架子上各式茶叶一应俱全。 “超哥爸爸生意忙,常年飞来飞去,超哥妈妈是我们市妇联主席,还兼任多家学校妈妈会会长,阿姨比叔叔还忙,而且超哥不喜欢家里人多,保姆阿姨她们就是钟点工,随叫随到。” “哦。”荆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屋子里缺少人气和生气,想必他爸妈感情不好。” “我爸妈感情好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 冷不丁传来一道桀骜不驯的声音砸响了过于安静的客厅。 杨洁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张超穿着睡衣,手插裤兜,一脸冷漠地站在楼梯口,陆凌霄尴尬地杵在他身后,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暖场。 “呃,超哥,朵朵姐不是这个——” 荆念一点儿都没有说人坏话被撞见的尴尬,她见不得别人说她不好,截住杨洁的话茬怼回去,“你们张家是本地首富,你爸在外面难道没包养小三?!” 话说出口才知道有多得罪人,尤其是张超这人,她不能得罪。 她正犹豫要不要道歉,张超先笑了,笑得颇具讽刺,“包了,我把那女人追到手,在我爸面前撂下狠话,但凡他包一个,我就把人泡过来,他不怕家丑外扬,他就尽管包去!” 富豪圈子里的人谁不好面子?张父不怕丢脸,张家老爷子还要脸呢!父子同睡一个女人,传出去要被人笑死! 惊闻此种做法的荆念顿觉三观碎裂。 其实,张超这傻孩子是怕属于他的家产会被冒出来的野种夺走吧? 半晌,她开口询问,“后来呢?” “以后不清楚,近几年,我爸没敢再犯。” 张超很少和外人提及自家内部的狗屁倒灶之事,本来听到小胖妹的话非常生气,当与她的眼神对视时,他反而忍不住一吐为快。 真是邪了门了。 “你厉害。”荆念哑然,忽而又好奇,“你妈呢?阿姨没意见?” 出现这种事,家里最应该跳脚的是妻子。 “我妈心大,只要不危害到张夫人的宝座,她宁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超颇为平淡地回答,一点都看不出经历过家庭闹剧的样子。 荆念不擅长安慰人,她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打小没有机会感受到家庭氛围。 半晌,她主动抛出台阶,“既然家里没人,走,我们一起去吃饭。” “不饿。”张超嘴上抗拒,抬脚却往厨房走,非常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口是心非。 荆念撇了撇嘴,臭小子,待会有你求着叫爸爸的机会! 第15章 、无巧不成书 张家风水没问题,张超身上没沾染煞气,做饭的保姆不在,几人一合计,决定出门去吃,顺便去游戏城玩,陆凌霄保证在九点半之前送荆念回学校。 “朵朵姐,你为什么这么怕你堂哥?” “我不是怕他,我是给他面子懂不懂?” 杨洁努力憋住笑,鬼才信她说的话,分明是怕。 荆念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转过头去,无聊地望着窗外夜景。 四人为了匀出玩的时间,去了一家快餐店兑付了一顿,然后直奔游戏城。 游戏城地处闹市区,占据北城最繁华地段,招牌敞亮个性,游戏人间。 圈子里的玩家把这里称作天堂。 天堂囊括时下最先进的游戏设备,小到抓娃娃机、跳舞机,大到最酷炫的电子竞技网咖和全息网游。 顶楼还有4d迷你影院,每天门票供不应求。 这里环境非常好,时尚餐饮、游戏周边店铺一应俱全。周末时,一家人齐上阵,能够在这里消磨一天。 天堂与辖区派出所联网,每层楼都有场控保安巡逻,以防有人寻衅滋事。 张超等人是这里的常客,他们领着荆念直奔二楼的桌球室。 桌球室占据二楼一半地方,设为两块区域,普通玩家和高端玩家,普通玩家设限制,充值卡最大面额只有五百,高端玩家不设限,一张卡在游戏城里通用。 桌球室里还设有酒水吧台,穿着白色衬衫的员工见到张家小少爷带了人过来,立刻有眼力见地准备好三杯酒水。 “超哥,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张超掏出黑卡抛到吧台上,“今天我同学来玩,多拿两千。” “好嘞。” 张超随便一掏就是一张黑卡,荆念嘴角一抽,小兔崽子命好,一出生大富大贵,哪里像她,拼了老命攒钱。 陆凌霄有眼力见,端起一瓶果酒递给荆念,“朵朵姐,这酒度数不高,等我们高中毕业,我再请你去酒吧玩。” 陆家人平日里管他比较严格,不允许他在外胡作非为,陆凌霄周末出来常常打着找张超的借口。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14节 荆念大开眼界,想她好歹也是一方风水大佬,然而从小没怎么在游戏厅玩过,此刻心情犹如乡下人进城,一言难尽。 她接过酒杯,低头啜饮,带着甜味的果酒,清香醇厚。这会刚好渴了,她仰首一口气喝光。 陆凌霄和杨洁相视一笑,又问酒保要了两杯,“朵朵姐,少喝点,别耽误赌球。” 酒杯容量小,荆念忍不住又一口气干光,她把杯子搁到吧台上,“好了,我们开始吧。” 陆凌霄把装满两千元的筹码递过去,“喏,你第一次玩,谨慎一点,跟着我们就行,也可以自己上阵玩。” 自己上阵? 荆念眼睛一亮,抓紧手中筹码,偏头问,“解释一下,自己上阵玩,也能参与赌局?” 张超先一步去了高端玩家区,陆凌霄一边领着她们向那里走去,一边解释。 “自己上阵玩球,筹码比重大,赔率风险大,若非是熟手,一般不建议自己上去,怎么,你想体验一把?” “来了肯定想体验。” 荆念向来不排斥新鲜事物,她是年轻人,况且她想试一试自己看相的本领能不能用在赌牌上。 “行,你要想试一下也无妨,输了不要紧,有我们呢。”陆凌霄豪爽地拍了拍胸口。 荆念笑而不语。 十分钟后,她熟悉了规则,跟着张超等人躺赢了一局,五百筹码翻倍赢了回来。 期间,她默默观察玩家的面相,输赢结果基本与她算的保持一致。 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赌球六次,她只用了三次,其余凭直觉判断。 之后,她提出自己玩,陆凌霄想让杨洁陪着她,转念一想,大佬如此厉害,于是放心让她去闯,反正筹码就那么多,输光了也没事。 “朵朵姐,别冲动,你可想清楚了,六千元对我们来说不是小数目,你确定要一次性赌出去?” 阮家不是大富大贵之家,甚至连小康家庭都算不上。 杨洁认为荆念今天刚从陆凌霄这里拿到的报酬或许悟不到明天,善意提醒她。 “没事,输了,六千元没了,赢了,双倍的赚回来。” 荆念没什么损失,赢了的话,捐出一半钱给孤儿院,她为什么不玩? 她拿起巧克力粉摩擦球杆,有模有样地模仿旁人,还别说,那架势,十足十地像。 张超若有所思地瞧着小胖妹。 她还是一中论坛上天天被人黑,被人挂的小胖妹吗?瞧她这回儿狂妄自大欠扁的模样,分明是另外一个人。 越与她接触,越发现她的不同,另外,气势这块,他被她压得死死的,非常气人。 四号球进洞,荆念单腿坐在球桌边沿,右手三指摁在球桌上,左手握住球杆,球杆前端架在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缝间,微眯右眼。 碰! 绿色的球骤然被插上翅膀起跳,越过对方球手的花球,撞击蓝色的七号球,哐当一声,进洞! “哇哦——” “精彩!” “漂亮!” 人群中发出欢呼喝彩声,一个个目光如炬地盯着这匹突然闯进来的胖女孩,暗戳戳期待她是否会成为今天的黑马。 荆念跳下桌沿,似乎忘记自己是小胖妹阮朵朵,她朝众人挑眉,嘚瑟一笑。 看见没,大佬依旧是大佬。 “花花,我没眼花吧?”杨洁幻灭了,不淡定了,不可置信地望着陆凌霄,企图寻求他的帮助。 陆凌霄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脸懵逼。 “朵朵姐……好骚。” 骚? 杨洁噗呲一声笑,这个词形容得恰到好处,可不就是骚吗?! 人不禁念叨。 荆念打了一个喷嚏,撞球的左手一抖,打偏了。 围观的看客和赌客无不发出可惜声,要是这一球进了,小胖妹说不定就清场了啊!一局定输赢有没有?! 荆念尬笑,故作镇定地甩了甩手,离开球桌旁,把位置让给对方。 斗球的另一方是一个常年混迹赌球室的混混,这人叫吴亮。 吴亮背靠大树好乘凉,大树不出面,只出赌球的钱,吴亮赢了后拿四,输了算大树的。 当然,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赌球时间长了,当初原始的热情消磨殆尽,只剩下利益俩字。 有些人想要巴结吴亮身后的人,据传那人是北城某质检部门的一把手,因此玩家故意输钱给吴亮,好胜过明目张胆的送礼。 毕竟外面风声紧,严打收礼收贿。 荆念今天的意外闯入,正好破了有心人组的局。 自由城这里不能寻衅滋事,吴亮憋住气,决定好好玩一把。 赢了,待会就放过这小子;输了,他要这臭小子好看。 吴亮知道张超,他不敢惹张超,但区区一个小胖妹,他没放在眼里。 此时,一个打扮时尚的漂亮女人突然现身桌球室,见到吴亮在与一个胖妹赌球,再观对方的长相与打扮,一脸不敢苟同,“吴亮在和谁打球?” 身边的跟班立即回话,“张少带来的同学。” 张超的同学? 女人嚼着口香糖,本市首富之子,虽然今年还没高中毕业,但胜在长相身高都不差,富二代中算是优质男神,只可惜张超不爱搭她的茬。 女人愤愤不平,来自由城玩的男人很少不被她的外貌和身材吸引的,张超是奇葩,放着她这么一个尤物不泡,竟然带着又丑又胖的女同学来玩赌球,稀奇。 钢铁直男,凭本事单身。 女人不服气,正要挤过人群朝里走,冷不丁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踉跄了几下,要不是边上有人眼疾手快扶住她,她差点摔个狗吃屎。 “mglb——” 女人脾气爆,转身看到是桌球室里打扫卫生的清洁工,顿时没了面子,伸出手指指着对方的鼻子骂。 “出门没带眼睛啊?撞到人不道歉?还有你,谁允许你现在进来打扫卫生的?哟?来捡饮料瓶呢?人家客人都没喝完,您眼巴巴地等着,不好吧?” 女人说完还嫌弃地抬手扇了扇,“臭死了!有没有洗澡?啧啧啧,赶紧滚,丢人现眼——” “我——”女清洁工瞧出对方是有钱人,忙不迭卑躬屈膝地低头道歉,“这位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荆念听到动静,抬头朝前看,当她看清叫嚣者的长相,玩味一笑。 精致的妆容,性感的打扮,满身都是大牌,富家女一个,只可惜两腮颧骨凸出,刻薄命相,且还有病。 杨洁眼尖,瞳孔下意识一缩,立即抓住陆凌霄的手腕,“花花,快看,贾晓云的妈妈。” 陆凌霄愣在那里,不可置信地顺着杨洁的视线看过去,那个穿着工作服,头发一半花白,面相看着非常显老的妇女是贾晓云妈妈?! 养尊处优的他何时体会过贩卖纸板垃圾卫生的底层生活,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你确定是?” 杨洁肯定地点头,“没认错,她妈妈嘴角有一颗黑痣,贾……出事那天,正好是我领着她去宿舍楼的。” 荆念表情一怔,眸光一闪。 贾晓云,那个在学校女生宿舍楼跳楼的女生。 第16章 、护犊子 贾晓云妈妈赔礼道歉,富家女嫌弃地挥了挥手。 本来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顺利揭过,哪里想到贾晓云妈妈霉运当头,转身时手里拽着的扫帚不小心蹭到富家女的裤袜,撕拉一声,黑色的裤袜一下撕到脚踝部位,露出形状难看的小腿。 围观众人:“……” 下一秒,富家女脸色大变,高声尖叫,伸手就扇了贾晓云妈妈一巴掌,嘴里喋喋不休地叫骂。 “我操……你他妈眼瞎是不是?!知道我这打底袜多少钱买的吗?!d家最新款的懂不懂?!两千块呢!” 贾晓云妈妈也被这意外弄懵了,完全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任由富家女打骂。 围观人等近乎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大部分人暗忖女清洁工倒霉,肯定要被富家女讹钱,少部分人在边上说风凉话,助长富家女的气势。 陆凌霄看不下去,穿过人群上前解围,“小姐姐,这位阿姨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袜子坏了,我陪您一双?” 说完也不给富家女反应,扭头撵人,“阿姨,你赶紧走啊,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女清洁工不认识陆凌霄,原本想要掏钱赔,突然有人从身后抓住她的手腕,催促着她快点走。 “阿姨,你别管了,赶紧走——” “可是——” 杨洁不管不顾地拽着对方离开拥挤的人群,“别可是了,再迟就来不及了!” 女清洁工跌跌撞撞地被杨洁带离是非圈。 荆念本不想管此事,多管闲事没好处,正如她被人算计,俯身在小胖妹身上。 内心天人交战,最终抵不过心底的良善,她放下手里的球感,从另一侧离开,追着杨洁她们离开的方向。 这一边,富家女见到陆凌霄眼熟,认出对方是张超同学,展颜一笑,不要陆凌霄赔钱,拿出手机要他加微信。 面前这张网红脸,陆凌霄心里犹如吞了大便,连连摆手,“别,别,小姐姐,我还是个学生。” 其余人见状,纷纷哄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旁起哄。 “小哥哥,加一个呗,别让女孩子下不了台。” “就是,就是,又没让你脱衣服,不能不给面子的。” 有人眼尖,见张家公子站在一旁没吭声,有心想卖人情,故意帮陆凌霄解围,“薇姐,游戏城里帅哥多的是,您高抬贵手放过人家学生,回头被人父母知道断了财路多不好。”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15节 张超不能得罪,他身边的同学不是啥大来头。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是张超的同学,富家女也要给张家几分面子。 北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别大水冲了龙王庙。 思及此,富家女抬手撩了撩耳边碎发,笑骂这群人,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张超,“我又不是逼良为娼的老鸨,要个号码聊聊天而已,至于这么防我?” 张超无动于衷。 另一头,送人离开又返回来的杨洁碰巧撞见这一幕,沉不住气,气汹汹地跑过去。 “当然要防,谁不知道游戏城里最要防着的就是你薇姐?他是我的男朋友,阿姨,也不看看你年纪多大了,还好意思要人家微信,丢不丢脸?!” 富家女被一顿抢白,气得涨红了脸。 薇姐,游戏场圈子里出了名的集邮女,睡过的帅哥不下一个连,背后有人撑腰。 你情我愿的不谈,那些被逼迫的帅哥甚少有机会全身后退,有时候下场更惨,被带到低级趣味的聚会上,被群玩。 令人作呕的是,这人还把她睡过的推荐给背后的人,据说对方男女通吃。 薇姐一个眼色抛给吴亮,既然这俩人不识抬举,就别怪她先礼后兵。 吴亮撸起袖子要抓杨洁,杨洁动作迅速,往陆凌霄身后一躲,惹来周围人的哄笑。 亏他们以为她有多能耐,原来中看不中用。 “吴亮,你是游戏城的常客,我们也是游戏城的常客,这里的规矩大家都清楚,怎么着,我们不同意,你还想大庭广众之下抢人?” 陆凌霄仗着有人撑腰,一边护着杨洁,一边义正言辞地指责对方。 吴亮脑袋灵光,知道不能得罪张超,遂把话题往他们身上扯,“是你女朋友挑衅薇姐在先,她必须道歉。” “笑话!贼喊捉贼!”杨洁探出脑袋,怼回去,“她应该给我道歉!” 吴亮叱喝,“小丫头片子嘴挺犟。” 陆凌霄昂首一笑,“我惯的!” 气氛一下子僵在这里,突然,张超发话了。 “吴亮,明人不说暗话,刘薇又不是钞票,不至于人见人爱,我同学拒绝很正常,你们要是再胡搅蛮缠,可别怪我们叫家长。” 张超的一句话令刘薇笑容一僵,点燃了吴亮憋着的气,更令周围人吃了一惊。 张家小少爷几乎不参与桌球室里的是是非非,也从不碰旁人递过去的烟酒,清醒的很。 今天还是众人第一次见他不顾脸面发飙,只是前半句说得不至于把人得罪死,后半句提到叫家长又令人发笑。 吴亮见不得别人吓唬他,他从裤袋里掏出一支烟,旁边的跟班立马给他点上,他朝他们吐了一口眼圈。 “叫家长?你们三不会还穿着尿不湿吧?” “哈哈——” 围观众人不约而同哄然大笑。 张超瞬间黑脸,杨洁气得破口大骂,“你们才穿着尿不湿呢!你们全家都在穿尿不湿!” 陆凌霄气呼呼地仍起拳头奔过去揍人,“吴亮——”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先一步拦住了陆凌霄,只见来人跳起来旋风一脚猛踢吴亮。 “朵朵姐!” “阮朵朵!” 众人笑声一顿,下意识朝后褪去,以免被波及。 吴亮脸色一变,怒目而视,动作迅速地往旁边一闪,谁料对方只是使了一个假动作,并没有真的踢他。 荆念收腿站稳,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嘲讽地瞪向吴亮,“哟,你还怕被穿尿不湿的小孩踢啊?” “你们没妈是吧?欺负大妈和学生感到自豪是吧?来,本大佬不介意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第17章 、筷神 吴亮的怯场令围观众人哄堂大笑,他们皆被不按套路出牌的小胖妹弄得狂笑不止。 这女生,行啊!腿脚有些功夫。 刘薇原本没把小胖妹当回事,此刻见对方身手不凡,打了吴亮的脸,她恨不得当场剥了对方的衣服,拆穿入腹。 “真没出息,被一个小女生忽悠,还是不是个男人?” 吴亮没吃过女人给的亏,何况对方还是个学生,这会儿刘薇拿话挤兑他,他当即觉得丢脸丢大了,彻底被激怒,一声怒吼砸下,二话不说要揍人。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们敢!” 张超虽然嫌弃荆念,平时爱怼她,但到了关键时候,丝毫不含糊。 开玩笑,他带来的人,哪能由着别人欺负?! 陆凌霄与张超默契十足,明知打不过,依旧奋不顾身挡在荆念面前,准备截住吴亮的攻击。 “朵朵姐,你让开——” 千钧一发之际,桌球室老板从休息室跑出来调停,“哎哟喂,各位贵客,请高抬贵手,游戏城管理严,大家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伤了和气!” 这节骨眼上,危及到男人自尊和脸面,吴亮管不了那么多,二话不说推开老板,抡起拳头又要砸过去。 倏地,一个空的灌装饮料斜刺里砸了过来,准确无误地砸中正要出拳打架的吴亮脸上。 “啊——” 吴亮右眼被打中,瞬间一黑,疼得龇牙咧嘴。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见身后传来凶巴巴地吼声。 “吴亮!刘薇!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这里是天堂,不是你们随便动手打架的地方!你们要是敢动他们一下,天堂立刻与你们解除合作关系!” 熟悉人的已经猜到来者是谁,游戏城里的二老板周先生,一般人不敢得罪的人,据传背景惊人。 众人一怔,无不慢慢冷静下来,周先生说得没错,得罪了本市首富,能有什么好下场? 荆念跟着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如山高壮实的中年男人铁青着脸疾步迈来,留着平头,眼神不善,浑身气势凶得不行。 她眯了眯眼,眸光在对方的脸上转了一圈,心中有数。 秉着看破不点破的处世态度,荆念乖乖收敛气势走到一旁,把局面交给他们处理。 周先生一来,刘薇和吴亮见风使舵地溜了,众人见没戏可看,自动散了。 “周叔,打扰了。”张超认识来人,与对方简单寒暄了一番,“你今晚怎么有空在?” “过来查账,今晚周叔招待不周,就不多留你们玩了,改天周末过来,周叔好好陪你玩几局。” 周先生拍了拍张超的肩,目光迅速在四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身上扫过,直接略过陆凌霄和杨洁,在荆念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荆念不避不躲地与对方目光对上,甚至还附赠了一个微笑。 形势趋于人下,她急需人脉巩固地位,多一个朋友,少一点弯路。 周先生暗忖小姑娘眼亮,率先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与张超又聊了几句,随后派人直接送他们离开游戏城,以免吴亮等人不服气杀个回马枪。 “刘薇真是不要脸,不见棺材不掉泪,以为自己有三分姿色就能为所欲为,殊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还是我朵朵姐厉害!发起飙来连男人也揍。” 杨洁和陆凌霄一唱一和,一个捧哏一个逗哏,就差来一段相声。 荆念被俩人的话逗笑,低头扫了一眼手机,快九点半了,“别贫了,赶紧送我回校。” 迟半秒,回家都能被秦铮挑出刺来。 张超要回家,陆凌霄要把荆念和杨洁送回学校,四人在游戏城门口兵分两路,忽又瞅到马路对面的贾晓云妈妈。 贾晓云妈妈已经换下游戏城里的工作服,此时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弯腰在垃圾桶旁找空的饮料瓶。 过往行人有的好心给予手里喝完的饮料瓶,有的嫌弃地瞩目了几秒就收回了视线。 陆凌霄和杨洁相视一眼,颇为不忍地顿住脚步。 女生心软,杨洁外表大咧咧,心地不坏,“朵朵姐,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帮帮阿姨?” 荆念目光落在贾晓云妈妈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洁见荆念没吭声,忙不迭扯了扯陆凌霄,陆凌霄皱眉,在杨洁的眼神威胁下,不得不鼓起勇气朝荆念走过去,腆着笑脸说好话。 “朵朵姐,贾晓云爸爸几年前从建筑工地上摔死,没陪几个钱,她这人在学校虽然不合群,但人品还是可以的,没有欺负同学。” “而且你看阿姨,大晚上不回家休息,还在街上辛辛苦苦捡垃圾,太令人同情了,哎,独生女啊,这可怎么办啊,没人养老送终。” 张超见三人不上车,站在街边嘀嘀咕咕,禁不住好奇,熄火下车。 他走过去,顺着三人的视线看去,“不是急着回校?还不走?那人有什么好看的?” “你们想怎么帮?捐钱?”荆念终于打破沉默,收回目光投向他们。 杨洁摇头,“不是。” 陆凌霄点头,“是!” 杨洁刷地歪头瞪着陆凌霄,陆凌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然后一脸神秘地低语,“不是!学校里已经组织捐过钱,羊羊的意思我知道,她想知道,你能不能想办法让阿姨和贾晓云见一面。” 张超:“……”这俩货是不是疯了? 贾妈妈穿着女儿的校服,不就说明思女心切?试问,哪个母亲不想陪伴孩子一生?尤其是贾晓云临死前还未能留下自言片语。 荆念头皮直炸,这俩孩子竟给她出难题。她现在的状态压根无法通灵,况且,她是风水大师!不是替人排忧解难的道士! 她火大地怼回去,“你们俩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俩人被训得不敢出声,大气不敢出,蔫头耷脑地候在一边。 “喂——” 张超开口,忽又被荆念打断,“办法不是没有,但你们千万别说出去,也不能随便模仿,如果做不到,我是不会帮忙的。” 俩人眼睛一亮,异口同声说道:“我们保证不说出去!” 张超:“……”卧槽,你们有病吧!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16节 荆念深呼吸,吐出一口气,“那好,你们俩想办法把阿姨带回学校,再去找一双筷子。” 杨洁精神一振,非常激动地问,“筷子?是不是类似碟仙?” “筷神。”荆念撇了撇嘴,不赞同地纠正,“别与那些不入流的混为一谈。” 第18章 、冤 靠近女生宿舍围墙外的巷子里,张超把跑车横在巷子路口,堵住想要抄近路的学生。 陆凌霄是男生,男孩子火气旺,不宜参与搭筷子。 荆念原本要把他踢过去和张超一起守路口,这家伙非要厚脸皮留下来观摩,说让他开开眼界。 “行,待会儿不准尖叫,杨洁,你也是。” 杨洁点头如捣蒜,双眸亮晶晶,“朵朵姐,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贾妈妈年龄不到五十,老家在农村,自然听说过搭筷子这事,也曾玩过,那时帮人求问怀孕妇女怀的是男还是女。 女儿死后,贾妈妈找人试着搭过几次,筷子动了,但答案都不是她想听到的。 “小……小姑娘……你确定能招来晓云……” 贾妈妈手里搭着三根筷子,筷头连接筷尾,呈一个凹字行,她努力挺直腰板,一脸游移不定地看着荆念。 杨洁手里的三根筷子亦是如此,两个凹字行拼接在一起,形成一个长方形。 荆念不能保证,只说尽力。 三人:“……” 陆凌霄眼巴巴地瞅着荆念,心里的疑问犹如惊天巨浪,不断拍打着他的心口,碍于荆念此刻脸色阴沉,他没敢开口。 一分钟后,荆念从背包里掏出三支香,左手捏住香头,右手用打火机迅速点上,香被点燃后,她转身面朝宿舍楼方向,闭上眼睛默念几句。 陆凌霄三人屏气凝神瞧着她,下意识竖起耳朵想要听她在说什么,奈何什么也听不见。 须臾,荆念睁眼,弯腰把三支香插在就近的墙角泥土里,不紧不慢地转身朝陆凌霄三人走来,站定他们面前,漫不经心开口,“好了。” 陆凌霄和杨洁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所措。 贾妈妈有经验,努力稳住手臂,保持不动,眼含期待,语气焦急,“小姑娘你别晃啊——” “哦哦!”杨洁大气不敢出,聚精会神地盯着手里的筷子,生怕错过什么。 陆凌霄纳闷,他完全没捕捉到任何奇怪的气息,并没有背后冷风拂过,令人汗毛一束的毛骨悚然感。 这玩意靠谱吗?贾晓云……来了没有啊…… “朵朵姐——” “闭嘴。”荆念扫了一眼不安分的陆凌霄,目光重新落在筷子上,低声开口,“贾晓云,你若是来了就动动筷子,筷子向上。” 陆凌霄和杨洁刷地睁大眼睛,贾妈妈眼眶已然泛红,捏住筷子的双手拽得紧紧的,手背泛白。 下一秒,令人瞠目结舌的现象发生,只见筷子慢慢向上挑起,像是被人用外力拉扯一样。 杨洁心弦绷得紧紧,紧张又害怕地追问贾妈妈,“阿…….阿姨,是你在用力吗?!” “晓云——”贾妈妈已经泪流满面,止不住地哭出声来,“晓云——妈妈想你——妈妈想你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陆凌霄已经震惊得当场失声。 卧槽! “花花!我真的没动!这筷子自己在动啊!好像有磁场,被吸附着了!” 杨洁今晚开了眼界,激动地忘记荆念的叮嘱,转首想找陆凌霄分享心情,一下子瞄到男朋友像个白痴一样张大嘴吧,顿时没眼看。 她交的什么玩意男朋友!太没男子汉气概了! “你们给我闭嘴,安静点!”荆念一声叱喝打断杨洁的八卦和贾妈妈的哭诉,她低声警告,“别把其他人给我招来!” 杨洁刷地缩头,努力抑制住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的那种心情。 贾妈妈慢慢止住抽泣,控制不住地小声念叨着闺女的名字。 荆念没再管她,耐着性子继续问,“贾晓云,你是为什么想不开跳楼自杀,成绩不好,筷子向下,为情所困,筷子向两边。” 杨洁瞪大双眼,佩服荆念敢问。 贾妈妈哭声一收,忙顺着荆念的话质问,“死丫头!你为什么想不开跳楼啊?!你早恋你追星,我有说过你吗?!你怎么这么自私啊?!” 陆凌霄眼也不眨地盯着筷子,几秒过后,筷子没有任何动静,他挣扎着开口,“朵朵姐?” 荆念眨了眨眼,心中已然猜到几分,“贾晓云,你觉得冤的话,筷子向下。” 话音刚落下,六根筷子慢腾腾地向下挪动。 贾妈妈倏地住嘴,整个人一下子愣在那里,完全忘了要做什么。 杨洁和陆凌霄面面相觑,一瞬间,寒意袭身,身体条件反射地颤抖了几下。 宿舍楼的灯越来越亮,围墙里的嘈杂声音越来越大,荆念不再耽搁,决定速战速决。 “贾晓云,宿舍楼里的女生大部分本性不坏,你不应该逗留在此,如果你想翻案,告诉我你的决定。” 翻案?! 陆凌霄精神一震,哇靠,他好像一不小心捕捉到了不得的事情。 须臾,筷子像是有自主意识那般突然疯狂抖动,抖动得幅度越来越大,以至于不受杨洁和贾妈妈的控制。 杨洁尖叫,着急忙慌,“朵朵姐——” 贾妈妈手忙脚乱,又开始哭,“晓云——” 在杨洁和贾妈妈快要脱力时,筷子又突然恢复平静。 荆念冷笑,仿佛早已洞悉对方的心境,她的双眸一瞬也不瞬盯着筷子,“贾晓云,你的事本与我无关,要不是看在你妈妈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管?” “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报复对方了?幼稚!”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错过了我,你知道会面临什么后果?” 一阵凉风吹过,筷子有了动静,慢慢地指向小巷入口方向。 陆凌霄三人:“?!” 五分钟后,陆凌霄和杨洁送贾妈妈回家,荆念奔向校门口,她的自行车锁在校门口超市。 辛运的是,秦铮有事耽搁,来晚了一刻钟,荆念偷偷松了一口气,努力装作没事人似的与秦铮闲聊。 俩人回到阮宅,阮老太喊他们去厨房吃夜宵。 荆念体重还没降到标准目标,心里其实是抗拒的,奈何闻到鸡汤独有的香味,她内心斗争了一番,几秒后,举起小白旗投降。 算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今天煲了你们最爱喝的鸡汤。” 清补的药膳鸡汤,放了山药和鸡腿菇等一些配料,灯光下汤水色泽诱人,鲜香扑鼻。 荆念舀了一勺汤送入嘴里,夸了一声,“好好喝!奶奶熬的鸡汤最好喝了!” 阮老太被孙女嘴甜逗得合不拢嘴,她舀了一勺鸡肉搁孙女碗里:“小秦一早陪我去菜场挑选的老母鸡,这孩子可会挑了,还帮我杀价……” 荆念抬眸,秦铮端着碗低头喝汤,面对老太太的夸奖,淡定从容。 她心里忍不住嘀咕,哟呵,真看不出来啊,他还懂得买菜。 秦铮接收到小姑娘怀疑的目光,没辩解,安静地喝汤。 小丫头,自己一肚子秘密,现在却怀疑到他头上来,呵,皮痒了。 阮老太不知道哪根筋打错,突然砸下一颗巨雷,“对了,朵朵,隔壁郭大妈说你最近和你们学校的男同学走得挺近,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你老实和奶奶说,你是不是偷偷谈恋爱了?” “什么?!” 荆念眼皮子一跳,猛地抬头,一瞬间与秦铮意味深长的眸光对上。她心下一颤,硬逼着自己不要怂,抬头挺胸接受秦铮的打量。 心里把搬弄是非的邻居骂得狗血淋头,面上只能委屈地喊冤,“奶奶!我怎么可能早恋呢?!您瞧我胖成这样,哪个男生瞎了狗眼会喜欢我啊?!” 第19章 、杀鸡儆猴 荆念再三保证不会早恋,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阮老太得了她的保证,笑眯眯地离开厨房。 至于秦铮,他没参与此话题,只叮嘱她平时有不会的问题可以随时请教他。 荆念不客气地追问他毕业于哪所大学,在她印象里,军人要么成绩很好,要么成绩平平。 秦铮一口气喝完鸡汤,转身把汤碗搁水槽里,准备待会与她手里的那只一起洗了,“本科京大,研究生在国防科技大学。” 荆念:“……” 五分钟后,她憋着怨念回房睡觉,做了一夜梦。 梦里秦铮是她的监考老师,抓到她数学考试时作弊,他不仅没收她的试卷,还把她送到德育处。 她哭着求他,他不为所动。教导主任狠狠批评了她一顿,勒令她留级。 荆念瞬间被吓醒,醒来发现还不到早晨六点。 “呼……”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忍不住嘀咕,“唉,为什么不直接穿成大学生呢?!” 北城一中。 荆念整个上午都安静待在位置上学习,婉言谢绝陆凌霄和杨洁去校园商店吃小馄饨的邀请。 “你们去吧,我要看书。” 陆、杨俩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一夜之间,大佬怎么突然转性了,他们有好多话想要和她说呢。 荆念没搭理欲说还休的俩人,兀自背着数学公式。 她之所以下定决心认真学习,一是在演戏,为了不让邻居有机会再去和阮老太嚼舌根。 学校里背后放冷箭的人不少,她不必费心思找出这些人,谁能背后不说人呢?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17节 二是,她的数学成绩太差,这段时间心思不在上面,上午的随堂测验,一大半没写出来,交卷时,数学老师气得眼珠子差点凸出来。 当年她自己高中一毕业就不念了,阮朵朵不行,阮老太对孙女寄予厚望,她要是考不上大学,阮老太会失望。 另外,她不想被秦铮看扁,研究生就算了,争取考上一所不算差的二本吧。 荆念认真学习了大半天,奈何就是有人看不惯她,先是傍晚放学前,数学老师挑剔她的成绩差,公然在课堂上骂她。 “阮朵朵,你说说你,全班一共二十七个女生,就你数学成绩次次垫底,你没自尊心吗?!哪怕努力靠个倒数第三也行啊!” “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学其他班哪些不学好的女生,成天和男生走得那么近!” “成绩这么差干脆留级去读高二,或者回家让你奶奶找人帮你补课!” 男生们早就习惯数学老师的毒舌,保持缄默。 女生们,尤其是看不惯小胖妹的女生,一个个声音不小地在位置上幸灾乐祸,甚至有些人还添油加醋说些捕风捉影的话。 杨洁觉得荆念非常好,看不惯老陈的嚣杂,低声吐槽,“在人家伤口上撒盐,老陈是不是傻?” 班长没吭声,微微偏头看向沉默不语的荆念,猜不出她的想法。 “谁没被老陈毒舌过?习惯就好。”陆凌霄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老师训话,左耳进右耳出就行,没必要放在心上。 数学老师见荆念没定点反应,气得叫她拿着试卷到后面罚站。 荆念忍着怒气,默默握紧拳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着试卷站起来,走到教室后面站着。 突然,她在众人瞩目之下,冷冷开口,“陈老师,我数学成绩是不好,可我成绩好不好,与和谁交朋友是两码事,请您别混为一谈。” “还有,我数学成绩虽然全班垫底,但是我英语成绩班级前十,我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数学老师没料到荆念敢怼回来,顿时僵硬在原地。 荆念不卑不亢地站着,非常平静地与老陈对视,她最近瘦了许多,下巴上的肉没了,冷着脸,不苟言笑时,气场爆棚。 一班女生集体沉默。 艹! 酷炫狂拽! 陆凌霄忍不住想为她鼓掌。 数学老师被怼得面无血色,几秒后,摊开试卷,继续讲题。 事情远没结束,晚上在食堂吃饭时,有其他班男生故意打闹到荆念身边,碰掉她的餐盘,引起整个食堂的轰动。 荆念脸色没变,淡定从容弯腰收拾,把餐盘送去了收餐台。 陆凌霄想去帮忙捡,杨洁拽住他的衣袖,“花花,别添乱,帮了这次,下次呢?待会打听一下谁在背后搞的鬼。” 陆凌霄眼睛一亮,用力点头,“行。” 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之际,荆念不疾不徐走向先前打闹的两名男生所在的餐桌那里。 两名男生防备地瞪着她,“这位同学,你想——” 荆念朝他们微微一笑,猛地一跺脚,右手迅速出拳,一拳捣在餐桌上,硬生生砸出一个坑,震得餐桌上的汤水四溅。 “哪个眼瞎的再来挑衅我,别怪我把他揍成猪头 。” 全场寂静。 第20章 、女厕闹鬼 稍稍懂行的同学颇为惊愕,荆念刚才这一拳,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怪不得她之前敢揍张超,没有底气,普通女生哪里敢这样? 陆凌霄和杨洁见怪不怪,甚至与有荣焉,瞧,朵朵姐多厉害!不愧是他们心甘情愿跟随的老大。 张超嗤之以鼻,哼,死丫头就会卖弄武力。 “好奇怪啊,阮朵朵以前那么怂,体育课每次都胖得跑不动,你们说她怎么突然会打架了?” “谁知道?反正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不顺眼,现在还是不顺眼。” “她会打架又如何?这种人就不应该留在我们学校,拉低我们学校的档次不说,还拉低我们班的平均分!” “就是就是,讨厌死了,之前在张超面前故意装作羞答答,后来又莫名其妙把人打了,最近又和张超走得那么近,那谄媚样,我实在看不下去。”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王雨欣一言不发,默默嚼着嘴里的菜。 有人好奇地问王雨欣,“雨欣,你和阮朵朵熟,她是不是学过跆拳道?” 王雨欣冷着一张脸,收回视线低头用餐,不想搭理这话题。 其余人见状,眼神示意说话的女生,哪壶不开提哪壶,王雨欣和阮朵朵早就不在一块玩了,人家现在攀上高枝,真的和校草走在一起。 女同学见状,不爽地撇了撇嘴。 荆念的这一手成功震慑那些有着歪心思的人,同时也带来一连串效应,有好有坏。 以至于发展到后来,她在一中这些‘优秀’事迹全被深挖出来传到网上,风头盖过每年的高考状元。 同一时间,一位打扮贵气,身穿职业女装的四十来岁女人出了校长室,校长亲自送对方出了校门,并把人一直送到宾利座驾旁。 十分钟后,校长回到办公室打电话给教导主任,“明天晨会时再次重申不能早恋,另外,多组织学生会严查早恋学生!一旦发现,记大过处理!” 教导主任听到了一些风声,高三一班的阮朵朵和三班的张超走得很近,除了上课,其余时间基本上形影不离。 碍于阮朵朵家长,教导主任本来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刻听到校长如此说,不禁心里咯噔一下。 “校长,是不是妈妈会向您反应了什么?” 一中的学生里不泛本市富豪家庭的孩子。 首富之子在一中念书,那些想要沾沾关系的有钱人变着法子把孩子送来,长此以往,原本单纯的家长会成员渐渐脱离一部分出来,成立了妈妈会。 学校每年施行的管理办法和项目,妈妈会有权投票,张超妈妈,徐女士是妈妈会会长。 校长并未透露风声,只严加督促教导主任办好此事。教导主任碰了一鼻子灰,丧气地拍桌子发泄。 晚自习时,陆凌霄传纸条给荆念,“朵朵姐,我托我哥找了律师,律师已经帮贾妈妈递交资料给法院,请求重新审理贾晓云一案,你说法院会受理吗?” 荆念提笔在纸条上回复,“你已经帮了忙,之后的事别再过问,这么闲,不如帮我做一份英语试卷?” 陆凌霄:“……” 接下来三天,学校都没大的动静,除了教导主任在晨会上老生常谈不能早恋芸芸。 陆凌霄和杨洁眼巴巴地盼着案情进度,荆念照旧苦大仇深地做着数学习题。 数学老师老陈自那天后当荆念不存在,上课从不提问她,也不再批评她成绩差,不过试卷和作业一视同仁批改。 周五晚自习时,班主任喊荆念出去谈话,大意是怕周围的流言蜚语影响她,鼓励她努力学习,不懂就问,婉言提醒遇事尽量找老师帮忙。 无论班主任说什么,荆念都乖巧地点头,强调她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努力与同学友好相处。 只是许下的承诺没能坚持到十分钟。 出了办公室,她去上厕所,被人恶意反锁在女厕。 他们还弄灭了厕所的灯,一连串恐怖的音乐在厕所里响起,令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直冒。 厕所没光亮,靠着马路一侧的窗户有路灯照进来。 荆念不怕黑,也不怕突然冒出来的恐怖电影配音,她只是受不了厕所销魂的臭味。 她拉高连帽卫衣领子遮住鼻子,跑到厕所门口研究了一下门锁,门缝与墙之间没有空隙,没法用卡片挑开。 厕所在教学楼走廊尽头,晚自习时甚少有人出来,她喊破喉咙估计外面也听不到。 她一点儿都不慌,认真环顾四周,走到靠马路那侧的窗户仔细研究了几分钟。 既然有人挑衅她,那她不如玩点大的。 折回洗手池,搬开绿萝盆栽垫子,拿着垫子走进隔间,在里面捣鼓了一会儿,出来后撒了一地带血的水迹,一路延伸到窗户口。 洗干净双手,她系紧裤腰带,撸起袖子,轻松攀登到窗台上。 窗户外面没装防盗窗,旁边有排污粗水管,右下方约莫六十厘米处有空调外挂机。 她双脚一蹬,快很准抱住水管,旋即歪斜身体,猛地跃到空调外挂机上。 确定能够承受住她的体重,她憋着一口气,用劲扯过身体,撒手松开水管,一把抱住另一侧水管。 索性楼层不高,她费了一番巧劲,顺利落地。 扬眉吐气地抬头拍手,仰首望着三楼最左侧窗户笑,哼,吓死你们这些兔崽子!敢和她玩阴的! 转身正要爬墙翻出去,猝不及防看到一个人,只见一个身材高大,浑身蓄着爆发力的男人,隔着镂空铁栅栏眼含兴味与好奇地打量着她。 荆念条件反射向后一跳,确定这人不是一中的老师和领导,她心里大定,双手叉腰,狠狠剜了他一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翘晚自习?!”吓死她了! 说完也不搭理对方,她径直走向另一边,助跑起跳,迅速爬上墙垣,小心翼翼避开玻璃渣子,一鼓作气翻出围墙。 一中是老牌校区,学生一心向学,甚少有人闹事,学校没在墙头安装电网,依然保持过去的防盗风格。 顺利落地,荆念迅速从地上站起来,她掏出手机点开班级群,单击陆凌霄。 “我被关在女厕,我已经想办法出来,你装作不知道,把事情闹大,去找班主任。” 在教室里偷偷玩吃鸡的陆凌霄看到跳出来的微信消息时,一脸懵逼。 擦,朵朵姐,你这么秀,你奶奶知道吗?! 发完信息,荆念把手机揣入裤袋,打算绕到校门口那一排商店,随便找一家小吃店消磨时间,顺便等九点半秦铮来接她。 抬脚朝左边走去,抬眼就看到先前那个男人还立在原地,见她看他,他不疾不徐收回视线,望着马路上来回飞驰的车辆。 她小声嘀咕,古怪的男人。 男人今晚约人吃饭,饭后从饭店一路散步至这里,站在围墙下歇脚时,正巧捕捉到女生爬墙翘自习这一幕。 三层楼的高度,女生毫不费力地沿着外墙面水管和空调外挂机爬下来,而且攀爬姿势娴熟,一看就是熟手。 翻墙落地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显然学过一些武术。 过分的是这女学生长得胖,面相勉强及格,脾气也爆。 他之所以忍不住多看几眼,完全是闲得无聊,不过,好像被小丫头当成‘不法分子’。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18节 有趣。 几秒后,路过古怪男人身边时,荆念作势凶狠地瞪了他一眼,见到对方没看她,她尴尬地快速路过。 回到校门口旁边的商铺,她耐心等待陆凌霄的回复。 终于在晚自习结束前一刻钟,她接到陆凌霄的电话,传出来的却是张超的声音。 “你在哪?快回来,你们一班的人全体出动把学校翻个底朝天,教导主任要报警。” 一听到要报警,荆念不想惹麻烦,连忙屁滚尿流地冲出小吃店,奔向校门口。 她装疯卖傻,忽悠保安自己被鬼抓到了校外,拿出影后的演技哭得惊悚害怕。 保安大概把她嘴角没擦干净的番茄酱当成了血迹,联想到最近女生宿舍不太平,吓得立马打开校门,让她跑了进去。 在教学楼下被班主任一群人撞见,荆念继续用这套说辞忽悠,没想到一众人等压根没怀疑,皆信了她的说辞。 毕竟女厕里那些血迹很吓人,而且女生宿舍楼闹鬼一事还未解决。 一中高三教学楼顶楼最左侧女厕闹鬼一事不胫而走,碎片化信息时代,一下子爆红网络。 有胆子大的人想要过来亲自‘捉鬼’,奈何一中门禁森严,闲杂人等进不来。 女生大多数胆子小,自从‘闹鬼’后,这间厕所彻底荒废,哪怕学校出面辟谣都没用,后来直接改成男厕。 背后算计荆念的那些人闻风丧胆,消停了许多。 一班女生再也不敢蔑视她,私底下说闲话的人也少了许多,她们外人八卦得起劲,当事人完全不在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点意思都没有。 继秦铮后,陆凌霄又有了崇拜的对象,对荆念崇拜得五体投地,称呼升级,一口一个‘朵爷’,鞍前马后、自告奋勇替她做事。 “朵爷,你到底是怎么从女厕出来的?爬窗户?” 荆念嘚瑟一笑,“秘密。” 九点半,校门外。 秦铮站在校门左边超市门前,与人在聊天,不巧,那人正是撞见荆念爬墙翘晚自习的男人。 “这学校藏龙卧虎,我刚才瞧见一个女生从三楼窗户翻出来。” 秦铮眼皮一跳,莫名联想到不安分的小丫头,“是吗?女生长什么样?” 第21章 、三天不管,上房揭瓦 “白白胖胖的,个子不矮,看人时目光挺凶,一般人糊弄不了她,要是现在的女孩子都像她,社会新闻女性被欺负事件一定会少很多。” 雷放是北城公安局某分局的刑警,雷家大本营在京城,秦铮与雷放谈不上是发小,但却是旧识,即便不在一个系统里,也互相听说过各自的事迹。 秦铮一心二用,一边和雷放讨论最近的社会新闻,一边心里把雷放的描述对号入座。 白白胖胖的,个子不矮,目光凶,每一样特征都符合那丫头。 秦铮气得牙痒,三天不管,上房揭瓦,阮朵朵这丫头忒能作,顽劣程度堪比秦家那帮小辈。 未免被雷放看出名堂,他故意转移话题,“你今晚这么巧在这里,为了跳楼那女学生案子?” 前些日子,小丫头背着他买罗盘要去抓鬼,他私底下托人查过,一中高三六班女生贾晓云突然跳楼自杀,警方判定是失恋自杀。 雷放摇头,“这事不归我管,我今晚碰巧路过,不过我听到风声,那女生妈妈托人找了律师,重新递交材料到法院,说她女儿是他杀。” 他杀? 秦铮眸光一变,转瞬就恢复原样,不在一个系统,不便插手。 俩人随后又闲聊了几句,正要分开之际,吵闹的脚步声说笑声陆续从校门里传出来,高三生下自习了。 荆念和张超等人走在一起,陆凌霄和杨洁说说笑笑,张超时不时发表一下意见,荆念困得只想躺床上睡觉。 “嘿!”杨洁眼尖,一把推了推荆念,“朵爷,你堂哥来了。” 荆念精神一振,抬头朝右手边望去,秦铮照旧一身黑色休闲衣服站在香樟树下,站姿挺拔,表情冷峻,双眸黑飒飒。 人群中的焦点,家长妈妈们偷偷观察的对象。 然而下一秒,她注意到秦铮身边的人,使劲眨了眨眼,卧槽,这男人不是晚上撞到她翻墙翘晚自习的目击者吗?! 心里慌得不行,完了,完了……现在脚底抹油逃走还来得及吗? 幸运的是,目击者没看到她,很快和秦铮打了招呼转身走了。 荆念猛地松了一口气,连忙与张超三人挥别,有些急切地朝秦铮跑去,“铮哥。” 秦铮见到她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伸手接过她的书包,“走吧。” 荆念悄悄观察他,瞧他动作正常,没任何生气趋势,她一时摸不准,遂故意套话,“铮哥,刚才和你说话的人是谁啊?来接学生的家长吗?” “不是,不认识,问路的。”秦铮随口敷衍,不想在外面和她聊。 “哦。” 随后,俩人一路无话骑行回阮宅。 十月份的北城,早晚温差大,晚上下了雨,阮老太犯困,早早回房休息。 雨天路滑,秦铮减免今晚的夜跑,还特地去厨房煮夜宵。 荆念被他留下来,她心里打鼓,摸不清他的意图,忐忑不安坐在餐桌旁,从书包里翻出语文书,佯装默默背诵古诗词。 老式的厨房里亮着暖黄色的灯光,男人系着市面上最便宜的花布围裙,一板一眼地在打蛋。 宽肩窄腰,背部蓄满力量,腰身劲瘦,双腿修长笔直,啧啧,将来也不知道会便宜给哪个妹子。 想她遭遇意外前三十好几了,还没谈过正经恋爱…… 荆念突然看得眼热,不自在地收回目光,强迫自己淡定,不能被男色所误。 五分钟后,秦铮端着下好的鱼汤面条从厨房出来,“拿手菜,趁热吃。” 荆念目光一紧,无事献殷勤,有问题。 “谢谢铮哥。”她收起书本,伸手接过装汤的青花瓷碗,汤面上洒着切得细碎的葱花,白绿交相呼应,很是诱人。 她拿起筷子,与他客气一下,“太多了,我吃不完,分你一半?” 秦铮晚上从来不吃夜宵,他解开围裙,顺手搭在椅背上,忍着笑,“不用,你自己吃。” 她胃口好,向来都是两碗的分量。 荆念眨了眨眼,觉得今晚的他非常温柔,不,不是温柔,是温和,收起了气势,摇身一变成了拉家常的长辈。 她莫名觉得不安,一边低头喝汤,一边主动捡话题,“铮哥,部队不是很忙的吗?你休假这么多天,领导没意见?” 这男人待在北城,她做事显得束手束脚。上回他替她拿回来的罗盘,她压根没敢带在书包里,生怕他白天去她房间里巡视一遍。 秦铮端坐在她对面,静静地打量小姑娘。 坚持了半个月的十公里早晚跑,她瘦了一些,脸部轮廓鲜明了一点,低头时下巴上的肉已然不见。 自从他过来,小姑娘性格、做事风格等皆不是阮老太形容的那样。 她个性跳脱,鬼点子多,会打架,会翻墙翘自习,说她不学无术,又不全是,在家里还算勤快,会帮着老太太做些家务活。 矛盾综合体。 没敢惊动阮老太,他特地打电话回家,向家里的长辈咨询,他们说阮朵朵在京城那段时间才不到三岁,小丫头打小就内向,不爱与人说话,性格从没跳脱过。 秦铮越想越糊涂,小姑娘是否有……双重人格? 双重人格。 一想到此种可能性,他不免俊脸微沉,“一次性积攒的假,可以休半年,快点吃,吃完了把碗洗了。” 荆念:“……”怎么突然生气了? 半小时后,她在房间里打完一套拳,正要去洗澡,忽然接到陆凌霄发来的视频通话,“朵爷,睡了没?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杨洁也在三人群里,这会儿正一起视频。 “什么问题?”她返回到书桌旁,把手机搁到书架上。 陆凌霄透露一件消息,说高二年级有女生在追求张超,话里话外暗示荆念什么意见。 杨洁不以为然地撇嘴,“喜欢超哥的女生海了去了,你问朵爷什么意思?朵爷又不喜欢——” 陆凌霄一脸尴尬,不断地朝杨洁挤眉弄眼,女朋友,说好的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呢? 荆念见状,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关我什么事?张超喜欢谁,谁追求张超,都与我无关。” “呵呵,是是是,朵爷说得对。”陆凌霄尴尬一笑,忙不迭道歉,“我不该怀疑你,咱朵爷是做大事的人,怎能随便儿女情长呢?!” 荆念不想浪费时间听陆凌霄八卦,她故意打了一个哈欠,“你们俩慢慢聊,我困了,拜拜。” 秦铮出来倒水喝,见隔壁房间亮着灯,他皱眉,都快十二点了,这孩子怎么还没睡? 他抬脚走去,正要伸手敲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似乎在和人通电话。 秦铮驻足聆听,耳尖地捕捉到与小丫头聊天的人里有男孩子说话声音。 男同学。 陆凌霄。 秦铮蹙眉沉思,阮朵朵今年十八岁,已经成年,正是青春懵懂之际,她喜欢陆家那小子? 第22章 、做关目 第二天早上,荆念吃早饭时,秦铮递给她一样物件,“这俩天家里重新装修院子里的厕所,我没时间去找陆凌霄他哥,你帮我把这个带给陆凌霄,托他转交给他大哥。” 荆念接过来看了一眼,大众牌子的移动硬盘,她好奇心旺盛,顺口问了一句,“爱情动作片?” 话出口才察觉极为不妥,正要解释一下,秦铮冷不丁地质问,“你看过?” 荆念语塞,硬生生抗住他犀利的探究目光,果断摇头,“没,没,我怎么会看那种片子?!呃——不对——我听都没——” 卧槽!越解释越乱,她郁闷地咬牙,这都是什么糟心事啊!她一个大龄剩女看毛片怎么了?!怎么了?!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19节 “咦,吃完了?锅里还有呢,你们俩要不要再来一份?” 阮老太从外面的院子里进来,把手里装衣服的红色圆盆放到一边,见俩孩子大眼瞪小眼,笑呵呵地走近餐桌。 秦铮收回审问的架势,起身替阮老太抽开椅子,“我们吃饱了,奶奶您歇会,我帮你去盛粥。” 荆念松了一口气,多亏老太太来得及时,要不然她都没法活了。 阮老太见孙女赖皮小模样,不禁摇头一笑,心里暗忖不是冤家不碰头,俩孩子有戏。 北城一中。 荆念到校后把移动硬盘交给陆凌霄,转达秦铮的话。 “哦,好的。”陆凌霄有时候脑回路正常,一点都不好奇硬盘里装的是什么,毫不在意地搁到书包里。 荆念:“……” 今天是英语晨读,英语老师一般不来,班长朱伟坐在讲台上领着大家朗读。朱伟高二时曾到国外交换过半年,英语发音标准,颇受英语老师青睐。 荆念英语笔试成绩可以,口语一般般,而且她也不爱读,老外不信风水啊,要不然当初她早就发展国外客户了。 “阮朵朵,你堂哥好帅,他做什么工作呀?”朱伟管得不严,前排的女同学趁机回头八卦。 一班学生都知道阮朵朵的堂哥每晚来接她下自习,秦铮的外貌与气质非常出众,有些女生蠢蠢欲动,变着法子打听秦铮的信息。 荆念早就听到一些说法,不过她没当回事,此刻被人直接追问,她挑眉一笑,懒得与这些女学生虚与委蛇,一针见血挑明,“看上我堂哥了?” 女生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咳咳,不是,不是,就是——” “要我帮你追?”荆念截断对方的解释,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心里想什么都摆在脸上,纯洁得很。 女生脸爆红,一直红到了耳后根。 荆念撇嘴,啧啧,还别说,一般女人确实难以抵挡秦铮的魅力,她自己也不例外,要不是她还有大事要做,早就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勾搭了。 “没有啊——”女生努力辩解,急得双手直比划,动作幅度之大引起了班长的瞩目。 荆念忽略班长的警告目光,举高英语书遮脸,“有自知之明甚好,我堂哥有未婚妻了。” 女生一愣,羞得无地自容,心里恨死了小胖妹,一张嘴太毒了,羞恼地转过身去。 荆念翻了个白眼,她又没说谎,秦铮本来就有未婚妻啦。再说,尔等学生也不掂量一下自身实力,好的爱情是势均力敌,而不是高攀低嫁。 她替人看风水这么多年,多的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折腾出来的奇葩事件。 正所谓夜晚不说鬼,这不,她早上刚念叨着风水,下午陆凌霄给她带来了第二票生意。 事情是这样的,陆凌霄家族里的表叔是搞房地产开发的,不过资本不算雄厚,在本市建筑企业十佳排行榜之外。 “我表叔老家自己的宅基地,房屋年龄老旧,他们就推翻重建,房子建好不到一个月,家里的人陆续生病,不是多大的病,就一直看不好,药都吃了几大框了。” 荆念听完没急着下定论,还在写数学课后作业,绞尽脑汁列算式,“你大哥不是医生吗?他没替他们看看?” 大课间二十分钟,杨洁今天请假没来,留在教室里的学生没几个,陆凌霄不敢高声语,有意压低嗓音说。 “我哥是神经科专家,他们就是头疼脑热感冒发烧胃疼之类的小毛病,杀鸡焉用牛刀?” “哦,然后呢?” 陆凌霄绝倒,他好不容易拽文了一次,竟然没得到朵爷的夸奖,过分了啊,数学作业比他带来的活重要? 荆念见陆凌霄久久不吭声,停笔抬眸看他,见这小子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作业本,她抬手挥了挥,“回神,问你话呢!” 陆凌霄咳嗽一声,坐直身体,耸肩表示,“我表婶迷信,去找人算命,算命的说表叔在外犯了口业,让他尽量别与人争吵,自然可以改善家人身体状况。” 荆念冷笑,犯口业,为人没忌讳,常出口成脏,的确会遭来一定程度上的反噬,但不至于造成全家身体出现问题。 算命那人不是骗子,只不过半瓶水的料。 “你表叔收敛了一段时间,他们家人身体状况有所改善,可是过了些日子又复返,你不信那个算命的话,所以来找我帮忙是不是?” 陆凌霄眼睛瞬间一亮,点头如捣蒜,“唉哟!朵爷!您料事如神!不愧是我崇拜的对象!” “必须的。”荆念不谦虚,故作道风仙骨地颔首,“想我出手可以,丑话说在前头,我收费不便宜,看房屋风水,万字起步。” 陆凌霄了然,拍胸口保证,“钱不是问题,我表叔有钱,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我表叔老家离市里不远,俩小时车程,明天是周六,我们可以一大早出发。” “先让你表叔发张自拍照给我,对了,还有你表叔家直系亲属的照片也要,我看一下再做决定。” 周六要上课,秦铮管她严,她能不出去最好不出去。 陆凌霄其实想借此机会去乡下耍一番,见大佬如此淡定,他也没辙,“好嘞,我现在就打电话。” 十分钟后,荆念看到了陆凌霄表叔,陆大强的自拍照,以及陆大强的全家福。 她只用了半节课的时间分析完陆大强一家人的面相,再用古玩市场淘回来的五帝钱起了个卦,思忖几分钟后,她有了决定。 下课后,她告诉陆凌霄,“明天用不着我出马,你替我走一趟,你到了后,拍照给我,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这么玄乎? 陆凌霄知道朵爷脾气刚,既然她不亲自出马,那就随她,他拍胸口保证,“好嘞,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保证帮你办妥。” “不过,朵爷,你能不能先透露一点,我表叔老家风水出了什么问题啊?” 荆念收拾桌面,拿起手机揣兜里,到饭点了,她饿了,“风水没什么大问题,被有心人做了关目。” 啥?! 陆凌霄一头雾水。 荆念在食堂吃饭时抽空给陆凌霄普及了一番相关知识。 做关目,就是做法术,但不是电视剧中的那种后期电脑技术合成法术,而是与风水有关,此说法来源于秦岭淮河一带。 关目,有使人好的,也有使人坏的。 打个比方,家里老人都知道一根银针放在装满水的碗里可以止小儿夜啼,端午节家家户户门前挂着艾草菖蒲用来辟邪,从百岁老人寿宴上偷拿一双筷子搁在新婚夫妇床底下可以得子。 这些就是好的关目。 坏的关目种类繁多,借住一天十二个时辰里的凶时,能达到不同程度的效果。 假如一家村民在建新房,邻居嫉妒对方,在房屋上梁那天动了手脚,又选择了凶时,那么这家屋主多半会出事。 陆大强一家的状况与此相似,翻修宅基地时被有心人做了关目。 “我的天哪——” 陆凌霄此刻心情无法言说,仿佛坐井观天的青蛙被强行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只知道发怔。 荆念说得口干舌燥,不客气地指挥陆凌霄,“本次讲课不收费,给我买瓶汽水——不,花茶就行,无糖的。” “好的,大佬!”陆凌霄目光炯炯地站起来,“一瓶不够,我再给你买瓶酸奶!” 荆念点头,孺子可教。 时间一晃而过,第二天上午九点。 上午第二节 是数学课,荆念收到陆凌霄传来的视频,她提前设置成静音模式,一边装作在认真听讲,一边分心观察陆大强老家宅基地风水。 视频里,陆大强等人都站在门口,面色黄中带黑,黑眼圈浓厚,双眉之间青筋明显。 其中一人面相憨厚,不过仔细看,眉压眼,为人表里不一。 荆念心里大致有了判断,迅速打字回复陆凌霄,“找人拿铁锹沿着房屋正门口从北向南挖,别管挖多深,只管挖,挖出东西来再联系我。” 陆凌霄秒回:“好的,朵爷。” 这一挖就是半天,荆念在食堂啃鸡腿时,陆凌霄先发来了三四个小视频,不到五分钟又打来电话。 荆念耐着性子看完了视频,啃完手里的卤鸡爪才回电话过去,“我看到了,这是桑树枝,你表叔人品不好,怪不得遭人算计。” “对对对!”电话那头,陆凌霄激动地大叫,“朵爷,你真神了,我姨奶奶认出来了,这些是桑树枝没错!” 荆念把手机拿远一点,等了几秒复又凑近耳边,“解决的办法有两种,一种和平解决,一种报复回去。” 第23章 、门前不栽桑 古话说得好,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院子里不栽鬼拍手。 桑音同丧,宅前栽桑意味丧事在前,柳树不结果,房后栽柳意味没有男孩后代,另外,柳音同溜,代表财气会跑走。 鬼拍手是杨树,刮风时,杨树的叶子被吹得哗啦啦的响,听起来像在拍手,会令人心情烦躁。 有人在陆大强老家宅基地偷偷埋了桑树枝干削成的枝条,以门槛正中间为基准,房屋左右两侧各埋一根,形成困字,目的就是要断了陆大强一家的生气。 庆幸的是桑树条还未腐烂,若是时日一久,必生祸端。 荆念给出两种办法,“把桑树条放进锅里煮烂,然后扔进河里,这事就可以结束,你表叔他们要是不服气,也可以把桑树条扔进茅坑,或者埋在所有人经过的三岔路口。” 扔进河里,河水即是湖水,代表恶事胡了;另择他处(腌臜之地)埋了,受到影响的自然即是作恶之人。 算命泄露天气会犯五弊三缺,风水师则不然。 买家客户想要化煞,她自然有求必应,买家客户意难平想要找回场子,通常情况下,她会给出意见,最后的选择权在客户手里。 凡事讲究因果,有来则有往,报应不到她身上。 都说千万不能得罪风水师,否则风水师随便做点手脚就会影响一家子的气运。 陆凌霄再一次开了眼界,心情激动,再次决定日后要把大佬供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地把解决方法转告给陆大强等人。 “不行!绝对不能便宜背后作恶的王八羔子!” 陆大强妻子感冒咳嗽一个多月不见好,一听到可以报复回去,当即愤恨不平,拿起还未腐烂的桑树条就要跑。 陆大强一言不发地站在门槛旁,脸色阴晴不定,表情若有所思。 “老大家的,你给我回来!”陆老头一声吼,拿起拐杖猛敲,“胡闹!害人之心不可有!这种事做了会遭报应!你还嫌家里不够乱?你是不是想让我们老陆家绝后?!” 老家话事人是公公,陆大强妻子秒怂,想起儿子和儿媳婚后三年还无子的事无不心焦。 唉,儿媳看了不下百次中医和西医,医生都说没毛病,针灸艾灸等各种偏方试遍了,生理期正常,就是怀不上! “大强,你说话啊!”女人不服气,指望老公帮忙。 陆大强在外强势,在家孝顺,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听爸的,赶紧拿去烧了倒后河里。” 陆大强妻子憋屈,心里把自己男人骂得半死,不情不愿地往回走。 “煤气灶烧不行,老大媳妇,你给我添柴,我用大锅烧。”陆老太充当和事佬,撑着腰主动跟去厨房帮忙。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20节 婆媳俩人去处理桑树条,陆老头坐在板凳上抽烟,陆大强趁机把陆凌霄叫到屋里问话,“凌霄,你认识的这个……靠谱吗?” “表叔!你这问得我可不爱听了!”要不是看在自家亲戚的面子上,陆凌霄差点当场翻脸。 他必须为大佬挣回面子,义正言辞地摆事实讲道理,“我朵爷都没亲自到访,只凭视频和几张照片就断定出宅基地被人动了手脚,你也亲眼听到看到了不是?” 陆大强尬笑地点头,“是,是,是,我没不信,就觉得对方与你差不多大,又是你同学,她竟然会看风水,表叔有点惊讶而已。” 陆凌霄叹气,“表叔,凡事不能光看表面,我们要学会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我朵爷虽然年轻,但本事大,辛亏她今天没来,她要是察觉你质疑,她肯定不搭理这事。” “哦哦,是表叔不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天这事多亏你……小大师帮忙,你看,我明天中午邀请大师吃饭怎么样?” 陆凌霄不知道陆大强心里的盘算,一听到饭局,他心里笑开了花,面上装模作样推辞了一番。 “这我得回去问问朵爷,她很忙的……” 第24章 、玄学大佬 “表叔知道你们学习忙,表叔不敢占用你们太多时间,要不这样,周一傍晚,我在你们学校对面状元阁定一桌,你看如何?” 陆大强这会儿没心思研究埋桑树条的人,不过他心里有数,出损招的人多半是他们陆家的人,原因无非就是嫉妒他有钱。 现阶段来说,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等他解决了燃眉之急,再来处理家丑。 如果凌霄的女同学真的有风水传承,他不妨好好结交一下,再借此顺利打入北城上流豪门圈。 下午,陆凌霄带着委托返回市里,径直回了学校找荆念。 “不去。” 荆念不接受饭局,鸿门宴有什么好吃的?去了只会人情绑架,她讨厌人情绑架,她更喜欢直接折现。 相处这么长时间,陆凌霄也算摸透荆念的性格,大佬吃软不吃硬。 他苦口婆心地劝,“朵爷,我表叔虽然不算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他人脉广,认识的人多,好歹能帮你拓展生意圈,不然你指望能在学校里接到单?” 杨洁坐在边上统计下周秋季运动会报名表,闻言感觉错过了一个亿,“你们在说什么?” “羊羊,你快帮我劝劝。”陆凌霄拉拢女朋友加入游说队伍。 须臾,杨洁得知来龙去脉后,反倒没帮着陆凌霄说话,“花花,你说错了,做多不如做精,要是朵爷每场饭局都去,岂不是自跌身价?” 陆凌霄心尖一窒,紧接着反驳,“我也是为了朵爷好啊,我表叔不是外人,由我陪着,你们还不放心?” 杨洁撇了撇嘴,摆事实讲道理与陆凌霄争辩。 荆念被吵得耳朵疼,他们说得都有理,目的都是为了她好,但她真的不爱参加饭局。 为了感谢他们的帮忙,为了不让陆凌霄难做人,她拿秦铮当借口,“饭局不参加,我还是学生,你们懂的,我堂哥管我太严。” 俩人一听到秦铮,立马停止争执,罕见地达成一致,纷纷附和荆念的话。 “对的,对的,咱朵爷是祖国的花朵,岂能参加不入流的饭局?” “等朵爷名声打响,不愁没高端饭局!” 荆念:“……” 另一边,陆大强得知小大师婉拒了饭局,有点失望,不过他没放弃,想要荆念的联系方式。 陆大强妻子憋了一下午,终于忍不住提出来,“大强,能不能请凌霄同学帮忙看看儿媳?” 既然小姑娘懂风水,那么肯定也懂算命,要是能把儿媳肚子治好,她再多给三万块。 陆大强当即反感,讽刺回去,“看什么看?!让他们自己去挂医院专家号!别来添乱!” 陆大强妻子:“……” 荆念没给手机号,委托陆凌霄当中间人。 陆凌霄帮理不帮亲,灵机一动有了主意,“朵爷,不如这样,我给你注册一个微博账号,再花钱买几个僵尸粉涨涨人气,你看如何?” 微博账号? 荆念以前不玩社交软件,她之前的客户都是中间人介绍,中间人拿抽成,她八,对方二。 然而此种交易方式有弊端,她吃亏在太过信任中间人,从而导致看坟被人算计,机缘巧合穿到阮朵朵身上。 照此看来,自己不能偷懒,有必要亲自联系维护客户。 思及此,她爽快地应下,“行,你帮我注册,要多少钱买僵尸粉?一万块够吗?” 陆大强给了三万块,足够她买好点的罗盘等风水器具。 “哪能要你的钱?”陆凌霄连忙摇头,贼兮兮地怂恿,“只要朵爷让我当你的经纪人就行,我不和你分成,我只想跟着你开开眼界,增长见识。” 陆家不缺钱,陆凌霄今年十九岁,去年生日后正式参与陆父公司年终分红,每个月还有零花钱小金库,日子过得比同龄人逍遥。 杨洁家庭条件也不错,非常赞成陆凌霄的提议,“朵爷,你千万甭和我们客气,为你办事,我们肝脑涂地。” 得,肝脑涂地都用上了,荆念要是再推辞会显得矫情过头,她心里正式把这俩孩子纳入保护范围,“好,那我全权委派陆凌霄先生担任我的微博管理员。” “yes,madam!保证完美完成您交代的任务!”陆凌霄俏皮地敬了个礼。 俩女生呵呵一笑。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经三人传纸条交流一个晚自习时间,他们从一大堆‘风水居士、风水主任’等称谓中挑选出一个闪亮响当当的词。 玄学大佬,且没有重名。 自此,荆念拥有了她重生以后独属于她自己的社交账号,并且有了三个粉丝,花花公子、皎洁如月,以及被迫关注的张家小少爷。 张超在群里冒泡,“你们在搞什么?玄学大佬?谁是玄学大佬?” 荆念正在研究如何操作,陆凌霄机灵地怼回去,“朵爷啊!超哥,你可是大佬会第一批粉丝,将来就是元老粉,很值钱的!” 张超:“……”神他妈元老粉!他还红薯粉呢!幼稚三人组! 为了数据逼真,陆凌霄分批买了僵尸粉,没敢买多,暂时先买两千个赚个曝光率。 荆念嘱咐陆凌霄别把这事桶给陆凌云,不然传到秦铮耳里,她有口难辩,还要为先前撒的慌圆谎。 陆凌霄拍胸口保证,“嗯嗯,我不会说出去的,这是我们四人的秘密。” 杨洁一巴掌扇过去,“你要是敢泄密,我第一个不饶你。” 陆凌霄委屈,哀怨地瞅着杨洁,喂,女孩,到底谁是你的男朋友?! 荆念顺手发了第一条微博,“什么是风水,如果你看到某栋建筑物或者房屋里,出现令你不顺眼的地方,那么恭喜你,你已经踏入风水大门。” 北城,商业中心,某高端商务写字楼。 气势恢宏的玻璃幕墙,六十层楼高的大厦高耸入云,象征北城地标建筑物,张氏大厦。 整栋大楼归张氏财团拥有,三十层以下辟出来租赁给本市名声在外的大公司,三十层以上是张氏财团旗下一众子公司。 五十八层,董事长办公室。 年过半百的张发财端坐在老板椅里,挂掉集团建筑公司副总的电话,只觉得荒诞好笑。 “吹牛不打草稿,一个高中生会看风水?数学成绩不及格还懂罗盘?人云亦云!” 第25章 、发不压眉 办公室里还有一人,张发财的贴身秘书,沈家明。 沈家明是张发财的外甥,平时帮张发财处理对外公关,一张嘴皮子能说会道,一肚子的鬼点子。 “三舅说的对,毛都没长齐的高中女学生能懂什么?!说她懂风水简直开玩笑,一定是从网上学来的鸡毛蒜皮知识,李副总见钱眼开,把什么人都向你引荐。” 圈子里公开的秘密,花钱买人脉,有人专门当掮客赚抽成。 张氏集团旗下云台建筑是北城建筑界的翘楚,多少人想通过副总李重阳搭上董事长张发财。 张发财不是暴发户,他有学历,脑瓜子聪明,能走到今日这地位,见过的人,遇到的事比普通人吃的饭还多。 “我心里有数,云台公司需要李重阳的人撑场子,至于他提到的这人,晚上回家我问问小超,毕竟是一中的学生,他多少会知道一些。” 沈家明顺杆子爬,接过话题夸起了张超,当然不全是夸,正反两面都说一些,说得张发财心里十分熨帖。 张发财岂会看不穿沈家明的为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正如乾隆帝留着和珅在身边伺候那样,目的异曲同工。 周日时间一晃而过,周一晨读时,班主任领着一名女学生踏进教室,笑着为众人介绍。 “大家安静,这是六班的刘婷婷同学,从今天开始,她是我们一班的学生,刘婷婷之前生了病,身体有些弱,希望同学们多多帮助她。” 教室后排的陆凌霄和杨洁面面相觑,下一秒,又默契一致地扭头看向荆念,纷纷挤眉弄眼。 朵爷!朵爷!六班撞鬼的刘婷婷竟然转到我们班了! 荆念握着黑水笔的手一抖,一张符画错了。 她不是被刘婷婷吓的,而是昨晚练拳不小心伤到了手腕,以至于现在手掌没力气,写字都费劲。 她放下笔,撕碎抄稿纸顺手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心情不爽地抬眸,接收到陆杨俩人的眼神暗示,开始认真打量站在讲台上个子娇小、骨架瘦弱、脸色苍白的女生。 女生正面不见耳,扎着低低的马尾辫,头发帘过长,遮住了眉眼,鼻子秀挺,嘴唇泛白,整个人显得阴气沉沉。 荆念微扯嘴角,这孩子性格是温顺的,只是身体不好,魂不安分,容易招惹脏物。 傻姑娘,发不压眉,眉主宰人的运气,人运气好时会扬眉吐气,倒霉时则愁眉不展。 另外,双眉中间有一盏灯,夜行时,此盏灯会亮起来,百鬼不侵。 一旦发帘遮住了眉,即阻挡了人的气场,尤其是已婚妇女的刘海不宜过长,不然会被伴侣压制,从而多生口舌事端。 即便不从风水角度解释,单从感官论断,发帘遮住眉毛太丑了,抱歉,大众陪审团不接受。 班主任示意刘婷婷做自我介绍。 刘婷婷朝众人露出一丝笑,笑容腼腆,她微微鞠躬,“大家好,我叫刘婷婷,文刀刘,女字偏旁的婷,我很高兴加入一班,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一班学生都知道她,毕竟前段时间撞鬼事件非常出名,众人在班长的带头下,纷纷鼓掌欢迎她的加入。 班主任考虑到刘婷婷的特殊性,特地安排她坐在中间第一排位置,说句难听的,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方便任课老师第一时间照应。 早读课后,陆凌霄和杨洁一左一右凑过来围住荆念,“朵爷,你说我们要不要和她聊聊?” 俩人语气贼兮兮的,一副遇到什么大事模样。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21节 “别捣乱,一边玩去。”荆念尿急,站起来推开他们,她又不是菩萨,刘婷婷没主动求上门,她管那么多干嘛。 陆凌霄郁闷,目送荆念出了教室,然后转首问杨洁,“你说一周过去了,贾阿姨那边怎么还没动静?” 杨洁双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 上午二节课下全体师生在升旗台下做早操,变故突然发生。 转到一班的刘婷婷毫无预兆地发狂,速度极快地奔向升旗台,对着教导主任撕扯抓打,嘴里发出古怪的音调,“闻从礼!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你为什么要推我下楼——为什么——” 一众师生惊骇当场,被突发事件弄得措手不及,全部懵了。 卧槽?!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了?! 教导主任听到耳熟的腔调,心弦一颤,心生恐惧,强自镇定地狡辩,“胡说什么!你是哪个班的——” 刘婷婷死死抓着教导主任的头发不松手,张口咬住对方的耳朵,眼神凶狠,像一只发疯的野兽。 “啊——”教导主任疼得倒抽冷气,眼泪瞬间飚了出来,不顾形象地朝边上发怔的老师吼,“你们快来给我把她拉下去——啊——” 高三年级主任反应快,率先扑上去帮忙按住发狂的刘婷婷,未免事情闹大,他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以免她再次大吼大叫。 只是平时较弱的刘婷婷此刻力气特别大,抬脚踢到了年级主任,继续死死咬着教导主任的耳朵,有眼尖的老师和同学已经注意到教导主任的耳朵开始流血。 在事态无法控制时,几个体育老师冲上来合力按住刘婷婷,连拖带拽地把人弄下了升旗台,带去了医务室。 围观全程的其余师生震撼地说不出话来,一个个张口无言,眼神交流。 刘婷婷是不是又撞鬼了?! 教导主任狼狈不堪地捂着耳朵爬起来,见到所有人向他投来怀疑好奇的目光,他气急败坏地吼道:“看什么看!继续做操!” 吼完之后,灰溜溜地离开,头也不回地直奔医务室。 陆凌霄和杨洁盼星星盼月亮,没想到盼到这一幕。 俩人哪还有心思做早操,刷地跑到荆念身边,七嘴八舌地问,“朵爷!刘婷婷这是什么情况?!” “她又撞鬼了是不是?!” 荆念视线直勾勾地锁着医务室方向,非常淡定地解释,“嗯,鬼上身,贾晓云来了,你们可以打电话联系贾阿姨。” 陆、杨俩人:“!” 第26章 、三魂七魄 医务室里面一团乱,校医对发狂的刘婷婷束手无策,“我这里没镇静剂,你们要么把她打晕,要么把她送去医院。” 一众老师表情凝重,纷纷把视线投向跟进来的教导主任。 刘婷婷的嘴巴被体育老师用衣服堵住,发不出声音,双手双脚又被捆起来,只能用一双赤红的双眼狠狠地瞪着闻从礼。 她双眼里冒出的寒意令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 教导主任被对方瞪得心虚,背后冷汗直冒,暗忖邪门,不会真的鬼上身吧? 他心神极为不宁,不敢露怯,强撑气势责令高三一班班主任郭海打电话联系刘婷婷家长。 “太不像话了!赶紧叫她家长过来把人带走,这种精神状态随时出问题的学生怎能留在学校?!伤到我不要紧,伤到其他学生怎么办?!我怎么和家长们交代?!” 话里话外暗示郭海替刘婷婷办理退学,省得留下祸害大家。 郭海内心叫苦不迭,一边拜托医务室的老师帮忙看着刘婷婷,一边马不停蹄地跑出去打电话。 只是半小时后,令大家意料不到的一幕发生,刘婷婷家长竟然与北城公安局派来的两名便衣同时到场。 “谁是闻从礼?”两名便衣一脸严肃,他们直接亮明身份,拿出法院签发的搜查文件,眼含审视地扫向众人。 教导主任心口一窒,不可置信地盯着对方,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是……” 其中一位身高瘦长的便衣开口,“闻从礼,贾晓云母亲李女士控告你涉嫌谋杀其女,请你配合我们走一趟。” 一石激起千层浪,医务室里的老师包括刘婷婷家长皆目瞪口呆。 十分钟后,便衣警察带走了闻从礼,未免引起慌张,一行人等到学生上课时间出的校门。 不过还是被上体育课的学生撞见,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天时间,家长群里炸开了锅。 “闻主任被抓?!确认这消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儿子的同学亲眼看到的,来的便衣正好是那同学父亲的同事。” “天啊?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闻主任会被抓?” 家长群的讨论来势汹汹,忽然有人声讨闻从礼的人品,有第一自然有第二,于是乎附和之人越来越多,甚至提到了妈妈会会长徐玉凤,声称徐玉凤与闻从礼互相勾结。 “当初那个女生跳楼,妈妈会的家长怀疑是不是受到老师的性骚扰,徐玉凤信誓坦坦说一中不会发生此种事。” 家长群里也有妈妈会的成员,徐玉凤在妈妈会说一不二,早有人看不顺眼,只不过经济地位决定上层建筑,她们平时不敢吭声罢了。 “这还用说吗?肯定有勾结。” 事情越闹越凶,校长出面都压不住,更可怕的是,贾母有亲戚在本市当记者,听说此事后写了篇声讨文章发到了网上,引起无数人关注,直接闹到了教育局。 闻从礼在一中作威作福惯了,一朝失势,背后捅刀子的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各种匿名信息发送到警方那里,因此,北城公安局史无前例地用最快速度破了此案。 三天后,官方发出通告,贾晓云不是跳楼自杀,正是断定为情杀。 贾晓云与社会青年泡吧被教导主任发现,教导主任动了色心,以此威胁贾晓云,迫使与之发生关系。 贾晓云不堪受辱,鼓起勇气与之摊牌,闻从礼下了辣手,在监控死角的女生宿舍楼顶伪造自杀现场。 这一事件引起轩然大波,闻从礼被一中开除,等着的他是牢狱之灾。受到波及的还有现任校长,他被教育局革职。 至于妈妈会会长徐玉凤,徐女士主动请辞会长一职表清白,同时捐赠一百台监控摄像头给学校,成功堵住其他人的不服。 自此,一中闹鬼一案彻底落下帷幕。 贾妈妈托人来感谢陆凌霄和荆念,荆念不方便出面,请陆凌霄悉数退回贾妈妈给的费用,只收下对方亲手织的手套。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来的校长大力整顿学校早恋现象,陆凌霄和杨洁都收敛了许多,下课放学后都分开走。 另一边,刘婷婷请假一个月,据说住院了。 班主任郭海委派班干部几人去医院探望,陆凌霄厚脸皮地蹭了过去,第二天回来和荆念絮絮叨叨,追着荆念问东问西。 荆念被他烦得没办法,在体育课自由活动时给他们普及相关‘知识’。 “道家认为,人有三魂七魄,天魂、地魂、命魂,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为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朵爷,能不能说人话?我们听不懂。” 荆念顿了一下,换了简单的描述,“不用强记,网上都能搜到,这样,我给你举个例子。” 陆凌霄双眼发亮地看着大佬,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婴儿夜里哭啼,多半是白天被吓到,家里懂这方面的老人会用银针叫魂,通常是妈妈叫,爸爸或者奶奶在床边应答,正所谓娘喊千里,妈妈喊一声,比任何人都管用。” “如果上午吓到,针头生锈,如果下午吓到,针尾生锈,百试百中。” “叫魂,叫的即是命魂。” 人的命魂与七魄息息相关,天冲和灵慧代表人的思想与智慧,气和力代表运动,精和英代表身体强健,中枢是七魄的中心,相当于枢纽站。 命魂是主魂,一旦遭遇风浪,身体必然受到影响,首当其冲就是大脑。 杨洁在旁不住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亲戚家的小孩经常被吓到,我有次看到他们拿了大扫帚跑去楼顶天台,举着扫帚喊,然后还把扫帚搁小孩床边。” “嗯,叫魂的方式有多种。”荆念说得口干舌燥,拧开水杯盖子,仰首灌了几大口。 须臾,她继续解释,“有的也叫招魂,有些情况不用顾虑是白天还是黑夜,以后有机会遇到,我再和你们细说。” “别别别,朵爷,你再多说点,白天怎么能招魂?鬼不怕太阳?”陆凌霄被勾起了好奇之心,哪能等到下次。 荆念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鬼是鬼,魂是魂,魂不是鬼。” “我糊涂了。” 荆念哭笑不得,思忖几秒,想到一事,“对了,你们有没有去过殡仪馆?” 殡仪馆? 陆凌霄和杨洁相视一眼,紧接着纷纷点头,“去过的。” 那就好。”荆念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焚化仪式结束后,去世之人长子捧着骨灰盒出来,旁边有次子或次女举着黑伞遮住他们。” 黑伞?有吗? 俩人面面相觑,还真的想不起来,毕竟正常情况下,寻常人去殡仪馆的次数不多,谁注意到这细节? 第27章 、我是她的未婚夫 “黑伞遮阳,带回去世之人的魂魄。” 陆凌霄和杨洁又一次刷新眼界,乖乖,跟着大佬果然能听到不少匪夷所思的事。 他们之前怎么没注意到朵爷如此牛逼呢?!难道是被她胖乎乎的外表欺骗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朵爷,那去世的人火化时,他们的灵魂在哪?”杨洁好奇,按照朵爷说的,灵魂可以用黑伞带回来,那带回来之前呢?是不是要经历火烤? 一想到那画面,杨洁就忍不住打颤,汗毛倒竖。 荆念朝她一笑,然后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这个问题问得好。” “这么说吧,正常情况下,已逝之人如果有长女,会请长女带样东西去殡仪馆,有人会带一棵菜,遗体火化前虔诚祷告,请逝者灵魂附着在菜上,回头栽种在坟前。” “如果没有女儿,长子代替,以此类推,如果不幸的是那人无子孙,发生的可能性太多,我就不说了,说多了你们晚上会睡不着。” 杨洁苦笑,暗忖还不如说了,留下悬念让她挖空心思猜更恐怖。 体育老师一声哨响,结束一众学生的闲聊,陆凌霄意犹未尽地拍拍屁股站起来,暗戳戳做了决定,等他听完朵爷的全部故事,他要写一本书。 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我的同桌是风水先生》! 下午,陆凌霄突然接到陆凌云的电话,大哥先和他说了点家事,下一秒话锋一转,“你最近和朵朵走得近,你喜欢她?” 冷不丁被家人八卦感情一事,陆凌霄有些哭笑不得。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22节 “哥你听谁瞎说的?”他猛捶心口,生怕刚吃下去的小鱼干吐出来,“我和朵爷——朵朵,我俩就是正常的同学关系,再说朵朵对男女之事不上心,哥,你可千万别乱想。” 知弟莫若哥,陆凌云笑了笑,“嗯,哥随口一问,其实你要是真的喜欢朵朵,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哥你在说什么呢?!”陆凌霄连忙截断乱点鸳鸯谱的大哥,着急忙慌解释他有女朋友,并把杨洁供了出来。 陆凌云一听是经常来他们家玩的假小子杨洁,嘴角一抽,得,小弟的审美观,他不参合。 “行吧,你喜欢就好。” “等会儿,哥,我和你说啊,朵朵在校风评两极化,我平时和她来往多,偶尔帮她补数学,不排除有人在背后造谣我们。” 陆凌霄趁此机会给陆凌云打预防针,省得事情传到他爸妈耳里,越传越不像话。 他和朵爷关系清清白白,但架不住有心人的胡编乱造,谣言一传十、十传百会被当真。 三人成虎。 两天后,陆凌霄预感正确,只是这次被叫家长的是荆念,且绯闻对象不是他。 有人发送匿名邮件至教导主任邮箱,同时抄送给校长,举报高三一班荆念和数学委员赵轩早恋。 校长把这事交给教导主任处理,责令严加处理,杀鸡儆猴。 新官上任三把火,原高三年级主任丁山升官为教导主任。 丁山先前领教过秦铮的厉害,他不敢贸贸然打电话请对方过来,决定暗地里突袭,来个人赃并获。 当天晚自习,荆念坐在位置上写试卷,陆凌霄问她要不要换位置,她说等一等。 其余人对此情景见怪不怪,当然有许多女生羡慕嫉妒恨,搞不懂赵轩为何要帮阮朵朵补习数学,对着那张大饼脸,不难受吗? 班主任郭海例行过来巡视,荆念趁机举手,“郭老师,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郭海面带微笑走来,“阮朵朵,什么事?” “郭老师,我和陆凌霄换位置,请赵轩帮我讲解不会的数学题。”昨天座位轮换,陆凌霄和赵轩成为同桌,荆念升级到倒数第三排。 “好,换吧,说话声音小点,尽量别打扰到其他同学。” 郭海喜欢学生不懂就问的学习态度,他赞成男女生正常交往,不喜欢学校那套理论。 大禹治水靠疏不是堵,学生早恋问题靠的是思想教育。 荆念迅速收拾桌上的试卷和笔袋,“我怕被人误会我和赵轩在恋爱,所以烦请郭老师坐镇教室,亲自监督我们。” 全班愕然。 擦,还有这种套路?! 当事人之一的赵轩早就暗地里被荆念提点过,斯斯文文地配合,“老师,最近许多人问我是不是和阮朵朵早恋,我很冤枉,明明这次数学周考,阮朵朵进步明显,已经过了及格线。” 恍然大悟的班主任:“……”他被学生套路了。 几乎就在下一秒,教导主任气咻咻地从教室后门冲进来,指着荆念和赵轩一顿疾言厉色地质问,“不好好自习,你们在干什么?!” 被忽视的郭海尴尬地举手,“丁主任,阮朵朵和赵轩在讨论数学题。” 压根没注意郭海在场的丁山顿时涨红了脸,一肚子的训话被硬生生地按在嗓子里,憋得他上气不接下气。 荆念心底讽刺一笑,面上无辜脸,拿着数学试卷递过去,“丁老师,听说您以前带过数学竞赛班,您能帮我看看这道题吗?” 快三年没教数学竞赛的丁山:“……” 陆凌霄和杨洁努力憋笑,赵轩也忍不住想笑,朵爷这招秒啊,秒,不动声色套路了郭海和丁山。 牛人。 第二天下午。 丁山在办公室里研究数学竞赛题,没想到有人来找,对方不是旁人,正是阮朵朵的家长。 丁山非常惊讶,不过他反应快,立即起身相迎,“阮朵朵家长,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秦铮也想质问自己为什么脑子一抽就答应那丫头无厘头的要求。 不过,既然来了,他就得把事情彻底解决,省得学校隔三差五找小丫头的麻烦。 “丁主任,关于阮朵朵和她同学早恋一事,贵校误解了。” 丁山心铉一颤,小丫头片子,回家告状了。 秦铮尽量克制自己不要笑,严肃地表达,“朵朵和赵轩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赵轩是数学委员,成绩名列前茅,他在帮朵朵补习数学。” 丁山尬笑,提起这事,他就一肚子怨气。 为了挽回颜面,丁山有必要督促秦铮一下,不能假借补习之名实则暗度陈仓,即使阮朵朵数学成绩进步也不行,该扼制的还是要扼制。 “阮朵朵家长,事情是这样的,我昨天收到一封邮件……” 秦铮耐着性子听完对方的长篇大论,去除一大堆罗里吧嗦的老调重弹,无非就是‘早恋危害大’这个重点。 他赞同并支持学校的观点,但不接受莫须有的造谣。 “抱歉,原本这是我的私事,但为了朵朵的清白,也为了避免再出现此类栽赃,我必须声明一下——” 秦铮停顿了几秒,复又继续开口,“朵朵今年十九岁,已经成年,我其实不是她的堂哥,我是她的未婚夫。” 第28章 、算盘 教导主任瞠目结舌,嘴张得能够吞下一个鹅蛋。 秦铮的说辞,丁山不敢不信,最后,他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委婉劝告他们不要高调。 不管十八岁还是十九岁,阮朵朵毕竟是一个在校高三学生,这事不宜传扬出去。 秦铮‘虚心’受教,睁眼说瞎话,“丁主任放心,朵朵与我皆注重隐私,朵朵一事,让贵校费心了。” “哪里哪里……”丁山有苦说不出,心里把那个发送匿名邮件的学生狠狠骂了一遍。 十分钟后,秦铮离开教导主任办公室,出了校门,他给小丫头发了一条信息,“帮你办妥,下不为例。” 荆念收到信息时正在上英语课,手机就搁在课桌上,被她用英语书遮着,英语老师坐在讲台上讲解完形填空。 她挪开课本,迅速打字回复,“谢谢铮哥,今晚请你吃宵夜。” 秦铮那边没立即回复,直到英语课结束,荆念才收到他的答复,“吃饭不用,好好学习。” 她啧啧两声,果然是家长式的回答。 受人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既然他不愿让她破费,她干脆发个红包给他,八十八块。 “铮哥,跑腿费。” 秦铮没点,也没回。荆念识趣,不再骚扰他。 其实秦铮答应帮忙的原因很简单。 他的半年假期可能随时提前结束,他得给小丫头留一个保障,不管谁栽赃她,学校老师都可以无条件信任她。 呵,你瞧,阮朵朵同学放着她未婚夫不要,却和青涩的小毛头谈恋爱?小姑娘又没眼瞎。 第二天晨会,校长站在升旗台上发言,“有些同学不好好学习专爱搬弄是非,下次谁再匿名举报,且没有证据的,我一律当成垃圾邮件处理……” 最后还点名表扬高三一班荆念好学上进,赵轩助人为乐,提倡大家向他们学习。 经此一事,那些背后诋毁、看不起荆念的人再也不敢生事,还给荆念一个安静的学习(画符)环境。 挑事者偷鸡不成蚀把米,久而久之,荆念不能得罪又邪门的说法渐渐在校园里传开。 晚上九点半,张超走出校门,上了家里专门负责接送他上下学的奔驰座驾。 “咦?爸,你怎么有空来接?你不是在出差?”张超上车才注意到开车的是张发财,不是家里的司机刘叔。 校门口车多人多,一时半会儿挤不出去。 张发财没急着发动车子,一边观察车外的学生,一边与儿子说话,“你刘叔奶奶去世,请假回老家了,我正好有空,顺路过来接你。” “哦,我妈呢?”十个孩子九个张口找妈,张超也不例外。 提到徐玉凤,张发财下意识皱眉,语气颇为不满,“她去欧洲血拼,你妈也是,一有点事就沉不住气,扔下一摊子事情给我,自己倒好,当甩手掌柜。” 张超闻言也跟着皱眉,他不耐烦地往椅背一躺,抬手拉低帽檐,“爸,你少说几句,她再怎么不好,好歹是我妈。” 他两岁时,父母开始吵架,当着他的面吵,虽然没动过手,但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极大的伤害。 张超无比厌烦父母间的这种状态,有时候恨不得他们干脆离婚算了,他谁也不跟,每个月有生活费拿就行。 张发财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收回视线,转身朝儿子讨好地笑,“爸爸不好,爸爸不说了。” 见张超没变脸,张发财立马转移话题,“对了,儿子,听人说你们学校有个懂风水的女生,你知不知道这事?” 张超目光一顿,第一时间联想到小胖妹,他纳闷张发财的消息来源渠道,牢记陆凌霄的叮嘱,答非所问,“爸,你听谁说的?” 陆凌霄请求他不要爆了阮朵朵的马甲,又拜托他帮忙介绍客户,他当时非常嗤之以鼻,不愿搭理。 怎么一眨眼,他爸都知道了? 后座没开灯,张超戴着鸭舌帽,张发财看不清儿子的脸,因此完美错过儿子不自在的眼神。 “还不是你李叔介绍的,有人托他转告我,说一中出了个了不得的风水传承人,如果我有需要,可以帮忙代为引荐。” “你爸我的确信风水,但也不是什么半吊子神棍都看得上的,今晚刚好来接你,顺嘴问一问。” “哦。”张超想起陆凌霄谈到的那些事,决定按兵不动,“我没太关注,或许有吧,明天我帮你问问。” 张发财欣慰一笑,暗忖还是儿子好,儿子比老婆贴心,“行,要是真有其人,回头你带对方来我们家玩。” 据他所知,家里风水和公司风水都请高人指点过,除了爸妈感情不和,张超瞧不出哪里有问题。 “爸,你想干什么?” 人流渐少,张发财开始发动车子,他开车求稳,慢慢驶离校门口,待上了宽敞的大道,他才解释。 “下个月京城有一场重要的土地拍卖会,我们张氏递交了竞拍申请,爸担心那块地会被有心人做手脚,想找一个风水大拿帮忙看看。” 多少竞争对手盯着这块肉,张氏集团在北城首屈一指,在京城排不上档,谁不想力争上游? 钱,当然越多越好。 第二天中午,杨洁和荆念没在学校食堂吃饭,跑出校门去附近小吃一条街上排队买章鱼水煎肉裹饼。 陆凌霄没跟来,被张超喊走,请她们也给他带一个。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23节 荆念以前在苍穹山忙着接单累积名气,在吃的方面不挑剔,有什么吃什么。 如今来了北城,琳琅满目的小吃差点看花她的眼,要不是她意志力强,这副身体只会越来越胖。 一只章鱼,两片肥牛,再搭配秘制的酱料,蛋饼裹着生菜,撒上芝麻和葱花,嗯——人间美味。 荆念啃得不亦乐乎,杨洁眼巴巴地等着老板做她的那份,忽然背后传来陆凌霄的叫唤。 “朵爷——” 俩人不约而同回头,只见陆凌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身形微胖,打扮时尚的中年妇女。 荆念双眼微眯,哟呵,生意来了。 第29章 、金克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陆大强的妻子,周秀芳。 陆凌霄一脸尴尬,生怕惹得朵爷不高兴,面红耳赤地替周秀芳介绍,“表姨,这就是朵爷,朵爷,她是我表姨,那天你帮忙——” “我知道。”荆念迅速啃完手里的饼,从口袋掏出纸巾擦嘴,然后一鼓作气把手里的包装袋和纸巾丢进墙角的垃圾桶里。 周秀芳厚脸皮求上门,恳求陆凌霄帮忙引荐小大师,哀求小大师替儿媳看病。 当看到啃着蛋饼,满嘴酱汁的荆念时,说实话,周秀芳心里非常失望,懂风水的大师怎么是这样? 不过她很快收敛起诧异,朝荆念微微一笑,“小大师,阿姨实在没办法,只能厚脸皮过来请您试一试,您放心,报酬一定丰厚,绝不会亏待了您……” 荆念闻言一笑,没丁点为难,“来者是客,走吧。” 陆凌霄:“?” 杨洁:“朵爷,下午还有课呢?老陈的课。” “哦,帮我向郭海请半天假,就说我痛经回家了。”反正数学老师与她相看两相厌,荆念上不上数学课,老陈都不会管的。 杨洁:“……”你不怕班主任打电话查岗? 随后,周秀芳领着荆念去了本市一处高档楼盘,陆凌霄也跟了过去,周秀芳过来找他时,正好撞见了郭海,他顺势请了假。 城东,购物广场边上的凤凰城。 老不合少,陆大强夫妇不住凤凰城,这里是儿子陆磊与儿媳陈珊的婚房。 近二百平的湖景小高层,站在十楼坐北朝南阳台,俯瞰远处风景,颇为心旷神怡。 陆磊与陈珊不在家,周秀芳说他们去京城看妇科专家了,还说儿媳不喜欢听她说风水,她怕引起婆媳之间的矛盾,通常都是背地里打听。 荆念心底发笑,婆媳矛盾自古以来难以化解,周秀芳市侩精明,行动力强,想必平时与她儿媳没少闹矛盾。 当然,旁人的家务事,她不干涉,也不会多嘴说,“房子干净,摆设没多大问题,带我去卧室看看。” 高档楼盘,又是精装修,在本市数得上名号,大方向的房屋风水不会出错。 周秀芳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又提心吊胆,要是房子没问题,她实在想不通为何陈珊肚子一直没动静。 “哦哦,好,大师,这边请。” 陆凌霄老实跟在她们身后,全程默不作声,只瞪着大眼认真观察荆念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错过重要信息。 要知道,这可是他第一次现场跟随朵爷看风水,这感觉,与有荣焉。 主卧室面积不小,素雅的墙纸,白色的衣橱占据一整面墙,梳妆台上的化妆品摆列整齐,床头柜上没有凌乱的杂物,只摆着一盒抽纸。 周秀芳和陆凌霄不敢出声打扰,俩人四只眼紧紧盯着荆念,随着她的视线打量卧室里的一切。 约莫一刻钟后,荆念站在床尾,朝周秀芳招手,“阿姨,麻烦把被子抱走,再把床单揭开,陆凌霄,你过来,待会帮我把床垫捧起来。” 一听要动床,周秀芳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奔过来,一鼓作气抱起枕头被子放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小大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之前也怕有人在床下做手脚,偷摸过来检查了好几次,可是床垫下面没东西,只有我放的筷子。” 陆凌霄不解,“表姨,你放筷子干什么?朵爷,会不会是筷子搅和的?” “求子。”荆念替周秀芳回答,绕过陆凌霄走近床沿,弯腰仔细查看,“筷子,快快得子。” 原来如此。 陆凌霄眼睛一亮,又学会了一招。 五分钟后,荆念在床垫下面的床板缝隙间找到一枚硬币和一根棉签。 周秀芳一头雾水,“大师,硬币和棉签……有问题?” 她之前检查床底,貌似看过这俩样,她当时没多想,一元硬币或许是孩子们无意间掉落的,棉签更加好解释,安装床具师傅没带走。 那会怕儿子儿媳随时回来,她不敢多待,所以没顺手拿走。 陆凌霄眼巴巴地瞅着荆念手中的硬币和棉签,看不出任何问题,“朵爷?” 荆念顺手抽了床头柜上的一张纸巾,包裹住硬币和棉签,“有人做了关目,诚心要断你们陆家的子孙,硬币在五行属金,棉签属木,金克木,死路一条。” 周秀芳脸色剧变,不可置信地盯着荆念手中的东西。 荆念不给她思考时间,继续砸下狠话,“你儿子儿媳,一个是金命,一个是木命,他们夫妻感情不合,阿姨,你不如去问问当初谁给他们做的煤。” 金命的人强势、刚直,配偶适宜土命或水命,正所谓金生水,土生金。 周秀芳:“……” 半小时后,荆念和陆凌霄刚出单元楼,迎面碰到一位穿着灰色大衣的中年女人,对方愁眉不展,拎着菜篮子疾步朝他们走来。 荆念脚步一顿。 陆凌霄还在想着五行相生相克原理,见荆念停步,疑惑地抬眸看她,“朵爷,你停下干嘛?” 荆念没理睬他,等中年女人经过自己身旁时,她出声叫住,“刘妈妈?” 中年女人停了下来,循着声音转身,见到一位长相富态的女孩看着自己,她皱眉,“欸?小姑娘你叫我?” 陆凌霄这才注意到对方是刘婷婷的妈妈,他暗叹好巧,刘婷婷竟然住在凤凰城。 荆念点头,开门见山表明来意,“阿姨,我们是刘婷婷的同班同学,我们今天过来看看她,正要打电话,没想到先碰到了您。” 陆凌霄:“!”撒谎不打草稿的朵爷。 中年女人一听他们是女儿的同班同学,勉强露出一丝笑,“婷婷同学啊?阿姨谢谢你们来看她,不过不凑巧,婷婷还在医院,阿姨要赶着回家做饭送过去,实在没空——” “阿姨,您别急,我可以帮她,她无需住院折腾。” 荆念笑着打断女人的拒绝,相逢即是有缘,既然被她主动遇见,她岂有不帮之理。 她刚到账一笔五万报酬,心情好,反正要做善事,捐款是做善事,帮人也是做善事,既然请了半天假,这时间可不能浪费。 第30章 、定魂针 “小姑娘别开玩笑,阿姨真的很忙,没空招待你。” 中年女人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个模样十七八岁的女高中生会看病?医学世家传人都不敢这样夸下海口。 荆念早已习惯别人的怀疑,她笑眯眯地注视对方,老神在在地开口,“阿姨,你缺觉,晚上睡觉要么多梦,要么失眠,并且你的肠胃也不好,多数时间只能吃素。” “小姑娘你别想忽悠我,天桥底下十个算命九个见我这样说。”中年女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对于闺女的同学,她不愿拉下脸,“行了,你们回去吧。” 她还有一堆事要忙,哪有闲工夫教育这俩孩子。 “不是的,阿姨,你听我说,我们朵爷——”陆凌霄见不得别人不信任朵爷,准备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说服对方。 开玩笑啊,朵爷主动帮忙,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 中年女人面色转冷,干脆不搭理他们,径直转身离开。 陆凌霄急得上火,“喂,阿姨,您等等——” 荆念摇头一笑,下一秒,她怅然一叹,“阿姨,你其实还有一个孩子,只不过那孩子福薄早夭,另外,婷婷之后,你又怀了一个,只是胎死腹中。” 胎死腹中! 中年女人刷地转身,一脸震惊地盯着荆念。 她六年前确实意外有了身孕,三个月不到却胎停,医生说是劳累过度所致。 如果说女生知道她早年生的第一个孩子早夭,她可能以为是婷婷说出来的,毕竟这是家里人人皆知的事情,他们每年都会带着婷婷去扫墓。 可是这个女生竟然猜到她又怀了一个,且如此精准,这绝对不是巧合。 中年女人,戴敏华不得不正视对方,“小姑娘你——” 荆念笑而不语,她不愿帮人算命的原因之一,不想揭他人的短。 额头映射父母,眼睛下方映射子孙后代,手相也能观察出一个人的生育状况。 于她而言,面相和人的周身风水,足够她窥视对方身上发生的重大事件。 半小时后,北城第一人民医院,神经科。 陆凌霄在医院门口的超市里买了一顶鸭舌帽,生怕去神经科撞到他大哥,要是被陆凌云知晓他翘课来医院,回家跑不了一顿训。 荆念无所畏惧,反正有光明正大的借口,来医院探望生病住院的同学。 八楼,vip病房区。 戴敏华怕闺女再‘出事’,花钱找人安排闺女住在单独的病房。 刘家经济条件不错,戴敏华在本市地税局工作,做五休二。丈夫刘松经商,是本市海鲜城最大的股东。 此次闺女发病,大部分时间都是刘松陪护,戴敏华负责一日三餐。 荆念一行人到时,刘松不在,护工说刘松被医生叫走,戴敏华打发走护工,反锁病房门。 她重重握住荆念的手,百感交集,“朵朵,我们家婷婷自小多病多难,但像今年这样的状况,确实没遇到过。” “医生说婷婷精神压力大,说实话,我和婷婷爸爸从来没有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就连她的学习,不怕你笑话,我们都是采取放羊吃草政策。” “孩子能考多少就多少,尽力就行。” 荆念虽然没当过妈妈,但能切身体会戴敏华疼孩子的心,她当年养过一只土狗,后来狗生病去世,她伤心了好长时间,自此以后发誓再也不养。 “阿姨放心,我既然来了,一定会治好婷婷。”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24节 病床上的刘婷婷昏睡着,女孩子脸色苍白,唇无血色,鼻间罩着吸氧机,宽大的病号服衬托得她极为瘦弱。 作为同龄人的陆凌霄委实看不下去,小心翼翼地问,“阿姨,婷婷一直这样昏睡吗?” 戴敏华走到病床前,弯腰拿起床头柜上的棉签,沾水涂在闺女的唇瓣上,“一半醒着一半睡着,醒着的时候不怎么说话,都是我们说,她听着。” “其实我和婷婷爸爸也去庙里拜过,但……好像没什么用……” 陆凌霄悄悄碰了碰荆念,“朵爷,她这样的,是不是丢了三魂七魄?” “是,命魂丢失,醒着与睡着无差别。” 荆念尚算沉着,她眼下画不出有效用的符,身体不是她自己的,现阶段阮朵朵的血起不了作用,她每次画出来的都是废纸。 至于风水器具,好的风水宝物不便宜,而且等闲遇不到,况且她手头的存款太少。 她现在的状态等同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以接单,但不能接太大的,一个风水大师没点镇场子的风水器具,说出去会被人笑话。 唉,忧伤。 辛亏她当年勤恳好学,师父没去世前,她跟着学了几年的针灸,后来再结合她掌握的风水知识,也曾替人办过几次漂亮的差事。 “那要叫魂吗?”陆凌霄激动地追问,“怎么叫?筷子?或者绣花针?” 荆念嘴摇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钟,计算吉时,“不用叫,直接定魂。” 啥?定魂?什么鬼? 陆凌霄一脸懵逼。 时间有限,荆念不再浪费时间,拜托戴敏华做一件事,“阿姨,你若是信我,请把婷婷交给我,另外,我施针期间不能被人打扰,恳请您在门口替我挡着其他人。” 条件不允许,不然她可以强制带刘婷婷出院。 在医院里总归不方便,而且关键一点,医院属阴,游魂太多,容易干扰她下针。 “我一定要出去吗?” “你可以不出去,不过病房随时会来人,我怕到时候不好解释。” 毕竟不是所有人信玄学风水。 戴敏华纠结为难,思量再三后最终选择相信荆念,与其眼睁睁看着闺女整天昏睡医院,不如大胆试一试,万一有用呢? 稍后,刘父满脸惆怅地回来,见到病房里多了俩人,颇为诧异,“你们是?” 戴敏华灵机一动想到一个绝佳借口,拉着刘父走到角落里,“婷婷喜欢这男孩,他们特地过来看望婷婷,我们出去一会儿,让孩子们说说话。” 什么?闺女喜欢的人?刘父瞬间回头打量男生,一脸戒备。 被强行背锅的陆凌霄:“……” 五分钟后,刘松被妻子不情愿地带出病房。 荆念书包里随身携带了打火机和银针,银针是她在淘宝上买的,一次性包装,分量轻,方便携带。 她先去内置的盥洗室净手,随后准点在吉时焚香祷告,然后抽出三支银针,在火上烤了几秒。 “陆凌霄,待会别出声。” 陆凌霄大气不敢出,点头如捣蒜,用手在嘴巴上划了拉链。 病床已经被陆凌霄提前摇起来,荆念没有任何犹豫,眼疾手快地对准刘婷婷的头顶下针,速度快得令人捕捉不及。 同时,荆念闭上眼睛,嘴里默念咒语,右手紧紧握住刘婷婷的右手腕,神情严肃。 室内温度似乎下降了,陆凌霄忍着哆嗦,一瞬也不瞬盯着刘婷婷,生怕错过她的任何反应。 起初刘婷婷没有反应,几秒过后,眼皮子下的眼珠开始转悠,忽而猛地睁眼,然而她双眼呆滞,眼睛没对焦,渐渐地出现神采。 “收!” 荆念一声叱喝,松开刘婷婷的手腕,她身体晃了晃,立刻抓住床沿把手,迅速抬眸看过去。 刘婷婷的脸上生气已然恢复,女生转了转眼珠,慢慢地对上她的注视,眼含纳闷。 “你是……阮朵朵……” 荆念瞅着对方红通通的手腕,展颜一笑,“刘婷婷同学,很高兴认识你。” 老天待她不薄,小胖妹这副身体有根基,假以时日锻炼,她一定能重回昔日巅峰。 之后,荆念没管戴敏华和刘松,乘隙拉着陆凌霄离开医院。 “朵爷,我们为什么要躲?刘婷婷醒了,戴阿姨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这一传十、十传百,你就彻底红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阶段学习重要,成名还是等高考结束再说。” 荆念自有她的打算,必须等秦铮走了,她才能好好发展风水事业,否则她忽悠不了他。 俩人随后回校上晚自习,陆凌霄和杨洁偷偷发信息讲述来龙去脉,张超默默窥屏,半晌独自敲击荆念。 “我爸想找人去京城看块地,你有没有空?” 一提到京城,荆念脸色一冷,直接回了,“没空。” 张超:“……” 晚上,秦铮来接荆念。 一中门口清一色穿着校服的男女学生,戴眼镜的学生占了一大半。 荆念个子高,身材壮实,浑身散发迷之自信气场,走在一群学生中间很醒目,尤其是她睁着一双锐利洞悉的双眸,令人无不戒备。 小丫头正和陆凌霄争论着什么,双手不停地比划,陆凌霄的反应奇怪,似乎怕她,又让着她。 她倏地一笑,一副她赢了的嘚瑟模样。 笑的时候,月牙形的双眼微眯,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像一只狡猾奸诈的小狐狸。 哦,胖狐狸。 这丫头机灵聪明又反骨,若是能好好□□一番,未来不可限量。 “铮哥!” 一不小心想远的秦铮被一声敞亮的喊声惊醒,他轻声一笑,自己糊涂,竟然想把胖丫头□□成他队里的兵。 荒谬。 用脚指头想,这丫头不会考军校,而且以她的成绩想要进入一流军校,太难,等同于大海捞针。 喊秦铮的不是荆念,而是陆凌霄。 杨洁等人也紧随其后,纷纷与秦铮打招呼,一口一个铮哥,围在秦铮身边好不热闹。 荆念颇觉好笑,得,她的便宜未婚夫现在变成所有人的铮哥。 秦铮见陆凌霄没骑车,父母也没来接,他关心地问了一句,“凌霄,你怎么回家?” 一中距离陆家所在的别墅有段距离,没有直达公交车,哪怕是男孩子,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陆凌霄朝秦铮嘻嘻一笑,“我打的回家。” 好多出租车司机会守在距离一中最近的校门口等客。 学校和家长考虑到学生的安全,学校出面与出租车司机签订安全协议,而且路口也有交警执勤。 荆念适时解释了几句,秦铮获悉后不再多嘴,与她一起骑车回家。 回家路上,秦铮提及一件事,“下个月我要回家一趟,大概三五天回来,我不在时,你乖乖的,别给我惹事。” 荆念无语,心里狂喜,面上装乖,“铮哥,你放心,我保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秦铮懒得点破她,小丫头,信你才怪。 第二天是周六。 下课铃一响,荆念今晚做东,请陆凌霄等人去市中心万盛购物广场时尚餐馆吃晚饭。 陆凌霄和杨洁欣然前往,他们还叫上了张超。 一群人去吃了麻辣香锅,饭后没急着回家,跑到楼下游戏城玩,谁料遇到职高学生。 本来没啥事的,究其原因是张超与职高这群人有过节,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职高黄毛等人一眼瞧见戴着鸭舌帽的张超,又看到张超身边的陆凌霄和杨洁,顿时记起上次在广场巷子干架的事来。 黄毛新交往的女朋友看上了张超,闹着和黄毛分手,黄毛度量小,把账算在张超头上。 事关男生尊严与面子,黄毛今晚势必要找回场子。 “超哥,职高那群人!” 游戏币不够,陆凌霄正要继续去兑换,猛然看到职高黄毛那些人,且人多势众地朝他们这里围聚而来。 游戏厅环境嘈杂,充斥着各种游戏背景音。 荆念正在玩射击游戏,骤然听到杨洁的尖叫,吓得手一抖,打偏了两发子弹。 “杨洁你鬼叫什么——” 她不耐烦地转身,这才注意到同伴们的表情过于严肃和凝重。 她纳闷地放下玩具枪,推开凳子站起来,“怎么了?” 拨开挡在面前的杨洁,她看到一群吊儿郎当,骚里骚气的男生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这里走来。 一群人穿着自以为很酷的出街服,染着花里胡哨的头发,耳钉骷髅头等坠饰差点闪瞎她的眼。 二十一世纪,竟然还有人在玩古惑仔。 幼稚,辣眼睛。 黄毛吴天,职高混混头子,不学无术,打架斗殴,酗酒泡妞,所谓的差生。 吴天嘴里含着棒棒糖,双手插着裤兜,昂首挺胸,一脸睥睨地站在张超等人面前。 “哟,这不是一中的张超?兄弟们听说你前段时间被女生揍了,本想带花篮去医院看看你,瞧你现在的样子,看来是没毛病了。” 张超舔了舔后槽牙,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帮孙子。 陆凌霄连忙站出来充当和事佬,“过分了啊,吴天,在我超哥面前揭短,你怕不是忘了跪在超哥面前哭着求爹爹告奶奶的事了?” 吴天被戳丢脸的事,气得吐掉嘴里的棒棒糖,“那天你们人多势众,还好意思说出来,我都替你臊得慌!” 杨洁力鼎陆凌霄,不服气地开口,“哟,那你们现在不是人多势众?你想怎样?打群架?还是这么多人一起玩旋转木马?!”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25节 荆念掏了掏耳朵,默念罪过罪过。 算人难算己,她压根没想到自己与张超那一架还引来了后续。 她和秦铮保证过,不会再惹是生非,高考在即,她委实不想和职高这群人杠上。 四人里,杨洁是女生,张超和陆凌霄战斗值不敌她,对方粗略一数二十来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化干戈为玉帛。 旋转木马?陆凌霄憋不住,笑出声来,论怼人的功夫,还是他女朋友厉害。 “朵爷,我们现在走来得及吗?”杨洁放狠话归放狠话,心里没底,偷偷问荆念。 张超明白今日之事完全是冲着他来的,他不想连累同伴,转身看向陆凌霄等人,“你们几个先走。” 荆念还未开口,陆凌霄就笑了,“超哥,这节骨眼上抛下你跑掉,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荆念:“!”她不想当朋友,她想回家。 张超点头,“那行,待会你护着点杨洁。” 被遗忘的荆念:“!”喂,我不是女生?你是不是昨晚被我驳了面子,恼羞成怒了? 算了,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荆念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一边发短信一边说:“这里是商场,我们待在这里,他们不敢乱来,先看看再说。” 阮宅到万盛购物广场有些远,希望秦铮能快点,她不想打架回家被他骂,与其被骂,不如让他来救场。 张超一把拽过陆凌霄,越过众人站到最前面,“吴天,你别乱来,万盛广场是我张家的地盘,我随时可以找保安轰走你们。” 吴天等人自然听过一中张超大名,他们哈哈大笑,似乎一点儿都不怕张超的威胁。 “你说是就是?你以为你是谁?就算是你们张家的,那也是你家老子的资产,关你什么事?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再说我们也没乱来,我们就是想找你们叙叙旧,谈谈人生聊聊理想,怎么,这还犯法?” 得,好的坏的都让吴天这帮孙子说了,他们没动手之前,张超确实拿他们没辙。 荆念实在听不下去,不想浪费时间,猛地一跳,够到旁边投篮机里的一个篮球,右手快速转动。 职高这群人显然是看中他们寡不敌众,故意挑衅来了。 人都欺负到头上,她不反击,简直对不起她一身血性和武力值。 “谈谈人生和理想?行,那我们先聊一聊那些替你打胎的小姐姐。” 浑身黑色煞气,沙雕。 吴天脸色一变,老底被人戳穿,太丢面子,“死胖子,没你的事,滚一边去,否则我削你!” “朵爷别冲动。”杨洁小声提醒她别损坏游戏城里的东西,不然他们还得赔钱。 荆念顿了几秒,她现在缺的就是钱,还真的不能随便破坏公共物品。 思及此,她把篮球抛了回去,改为抛矿泉水瓶。 一众围观群众见这些十七八岁的孩子们骂骂咧咧不动手,无趣地摇了摇头,纷纷散开,继续玩去了。 收银台前的服务员没多管闲事,只要不动手,由着他们对骂,一旦动手,报警。 吴天注意到荆念一瞬间的犹豫,见缝插针地讽刺,企图激起她的怒火,“呵,我还以为来了一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原来也是个孬种。” “你骂谁呢?!”陆凌霄急性子,迫不及待地怼回去,“睁大你的狗眼瞧瞧,她是我们的朵爷!岂是尔等能够随便辱骂的?!” “就是,笑死人了,我们朵爷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们!”敌不动我不动,张超和朵爷都没动手,杨洁加入舌战。 荆念:“……”喂,你们俩这是置她于架上烤啊。 吴天一脸不屑加鄙视,“啧啧,张超,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躲女生背后算什么男人?” “放你妈狗屁!”张超怒从心底起,猛地抬手摘掉鸭舌帽,撸起袖子就要往前冲。 转机在下一秒发生,职高一些人纷纷接到家长的电话,被勒令即刻回家,否则就断零花钱。 更高能的是,四五个家长直接摸了过来,一见到自家孩子不学无术吊儿郎当围着几个好学生的样子,火冒三丈地揪着耳朵带走了。 “忒不像话了!让你出来放松不是让你和人打架的!” “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小兔崽子,你奶奶辛苦帮我照顾你,你竟然来打群架,你是不是想让我黑发人送白发人——” 几分钟后,职高这里走了一大半人,余下几个歪瓜裂枣,不足为惧。 吴天显然也懵了,转身朝他的同伴发火,“你们不准跑!谁跑了谁就不是兄弟——” 只可惜,余下几人也接到监护人的电话,纷纷哭丧着脸找借口离开。 “老大,我们也不想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先回家了。” “天哥,我爸打我打得可凶,他发狠说我再闹事,要把我送去当兵,实在对不住了,下次一定奉陪。” 吴天:“……” 陆凌霄这边也糊涂,狐疑地问小伙伴,“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他们的家长从哪里冒出来的?” 张超和杨洁面面相觑,他们也没看懂,什么骚操作? 没多久,秦铮现身。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休闲装,一出现就吸引游戏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长相气质过于出众,冷酷的气势令人不敢小觑。 第31章 、先暂后奏 陆凌霄眼尖,率先注意到秦铮,激动地大声招呼,“铮哥!” 荆念见到来人,罕见地笑颜如花,挥舞着胖乎乎的肉手,“铮哥,我们在这儿。” 吴天不傻,这个忽然出现的家长显然不是普通人,对方视线扫向他时,冷冰冰的,犹如吐信的毒蛇。 他见大势已去,无奈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了。 哼,好男不跟家长斗,这次先放过张超,回头再找他算账。 秦铮收回视线,抬脚朝几个孩子走去,眸光从阮朵朵脸上一闪而过,见到小丫头躲闪的眼神,不由发笑。 还知道难为情,不错,礼义廉耻没彻底沦丧。 他仔细打量一群小年轻,“你们有没有怎样?” 众人摇头,见到他都非常开心,仿佛吃了定心丸。 陆凌霄激动地追问秦铮如何找来职高这群人的家长,张超也很好奇,俩男生左一句右一句,杨洁压根没有插嘴的机会。 秦铮漫不经心解释,“我朋友在教育局,他有北城所有高三学生的家长群,我请他代为通知了一声。” 众人吃惊,卧槽!还可以这样操作? 陆凌霄羡慕,朵爷和她的堂哥不愧是一家人,智商与他们简直不在一个层面上。 解了疑惑后,杨洁转身拾起地上的背包,把剩余的游戏币递给荆念,“朵朵,你们玩吧,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陆凌霄见状,也迅速地拿起背包,“羊羊,等等我,我们一起回。” “你们俩怎么走?我送送你们。”张超也提出告辞,与荆念和秦铮打了招呼,立马跟上陆凌霄和杨洁。 三人一下子都走了。 荆念哂笑,至于吗?秦铮又不吃人。 秦铮心中有数,孩子们怕被他训,他没说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腕表,“玩不玩了?” 快到九点,商场十点关门。 荆念不敢老虎头上搔痒,乖巧地配合,“不了,铮哥,我们走吧。” “好。” 俩人依旧骑车回家,通常情况下,荆念骑在前面,秦铮跟在后面,今晚秦铮一反常态,与她并行。 男人的气息无所不在,荆念深受其扰,她不喜欢此种状态,主动找话题,“铮哥,你有话和我说?” “嗯。”秦铮控制车速配合她的骑行速度,“原来计划下个月回京城,今天临时接到家里老爷子的电话,催我明天回。” 明天就回?!很好,走得好! 荆念心里狂喜,面上按兵不动,“啊,这么快吗?明天几点的飞机票,我可以送你去机场。” “不用你送。”前面红灯,秦铮腿长,双脚轻松踩在地面上,“你明天和我一起去,老太太生日提前过,她想见一见你。” 荆念急刹车,不可置信地扭头,她没听错吧,她也要去?谁要见她? 第二天早上七点,北城机场。 荆念哈欠不断地跟在秦铮身后,心生怨念。 这男人做事狠,先斩后奏,直接替她请了一周假,昨晚那是通知她,压根没想着和她商量。 最令她郁闷的是,阮老太举双手双脚赞成此事,还准备了一行李箱的北城特产,叮嘱她路上别偷吃,务必带给秦家人。 她昨晚郁闷得一夜没睡好。 因此,从办理行李托运至登机,荆念都拒绝和秦铮交流。秦铮也不惯她,兀自闭目养神。 她想找个撒气的机会都没有。 三小时后,他们顺利落地京城机场。 荆念不喜欢这座城市,人多车多,空气不好,哪怕此地是风水宝地,她也不愿待,不如她的苍穹山自由自在。 秦家没人来接,秦铮直接领着她乘坐机场大巴到了闹市区,随后搭载出租车前往京山别院。 京山别院位于本市著名的京山风景区,别院在山脚下,大门口有警卫二十四小时执勤,人员车辆出入必须携带证件。 出租车不准进入,秦铮领着荆念下车,他一手拉着她的行李箱,一手提着她的书包,“走吧,五分钟的路程。” 荆念见他主动打破沉默,忙顺着台阶下,“铮哥,这地方风景不错,还蛮干净的。” “别院隔壁就是京山后门入口,明天找人带你去转转。”秦铮见她夸得不走心,也不介意,换成是他被强行带到陌生城市也会不开心。 “好啊,我喜欢爬山。”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26节 “好习惯,京城的山大大小小无数个,今天太赶,明天派人专门带你去周边转转。” 说话间,俩人来到一栋中式风格二层小楼前,简单大气的外形设计,院子宽敞,种植各种花草。 深秋的风吹拂而过,落叶哗哗作响。 院子里有人在浇花,听到动静转身看过来,见到他们,眼睛瞬间一亮。 “朵朵?” 女人五六十岁上下,身材清瘦,头发半白,笑容和蔼,约莫常年在室外奔走,肤色偏小麦色。 荆念一时间拿捏不准对方的身份,说是秦铮的妈妈,有点显老,说是秦铮的姐姐,又不像。 女人笑眯眯地放下水壶,热情地跑出来抱住她,“朵朵,快给阿姨抱抱,我们好久没见了,阿姨怪想你的。” 荆念瞬间明白对方原来是秦铮的妈妈。 她僵硬地立在原地,由着秦妈妈打趣,说她长大了,成大姑娘了,变漂亮了。 荆念眨眼,阿姨,您是不是对漂亮一词有什么误解。 “妈,您不抱抱我?”秦铮把荆念从苏女士怀里解救出来,挽着苏女士的胳膊走到一旁。 苏女士没好气地白了几眼小儿子,“你都多大的人,至于和朵朵争风吃醋?回来怎么没叫人去接?搞偷袭做什么?” 秦铮一句不想麻烦大家带过话题,然后催促苏女士去做饭,他们饿了。 秦宅户型高挑,空间大。 今天是周末,客厅里有不少人,荆念匆匆一扫,暗忖秦家人基因好,一个个模样出落得都不错。 苏女士怕荆念拘束,一直拉着她的手,笑着为她介绍,“老爷子退休后,喜欢一家人聚在一起。” “他爱热闹,于是让人重新设计规划,硬是改造成多功能四层空间,如此一来,逢年过节,孩子们回来有地方住。” “你们几个过来,这是朵朵,你们三叔的未婚妻。” 客厅里的几个年轻人纷纷起身,不约而同地起哄,“三婶好!” 其中有胆子大的追问秦铮,“三叔,二叔马上要订婚了,你和三婶啥时候订?等三婶毕业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秦铮与阮朵朵的婚事,荆念尴尬地端坐一旁。 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手足无措,秦妈妈太看得起她了,秦家人太逗,太疯狂,她还是高中生好不好。 秦铮太赚了,叔叔的辈分,小狼狗的年纪。 或许是察觉她的格格不入,她被苏女士带到沙发那里,与秦家人一道挑选苏女士带回来的和田玉。 椭圆形的实木茶几上摆放了大大小小许多块和田玉,玉块造型不一,弥勒佛、观音、如意等皆有。 从外表上看,这些和田玉色泽光亮,表面泛着一层油脂。 荆念随便拿起一块搁手里细细触摸,触手细腻温凉,上等好货,放在珠宝店里售卖价格不低于万元。 苏女士笑着为众人介绍,“不用试水,这些和田玉都是真的。” “我们考古队下榻的那家主人正是当地最大的玉石商人,这些是要被珠宝店收购,被我看中后,老板特地以最便宜的价格卖给了我。” 秦砚尬笑一声,擦干滴在和田玉上的水珠,“谢谢外婆,我就要这块观音了,你们别和我抢。” 秦家人不缺佩玉装饰品,因为是老太太带回来的心意,所以众人都陪着热闹。 秦雨怼他,“谁和你抢了?我还看不中你那块呢,我喜欢这个水珠造型的,适合我们女孩子带!” “傻帽,还不如直接选一个大的,然后卖给珠宝店,正好赚差价。” 秦墨小声嘀咕,恰巧被荆念听到,她勾了勾嘴角,这小子挺会打算盘。 荆念喜欢玉,格外偏爱古玉。 小时候,师父送过一块古玉给她,她一直佩戴在脖子上,从未拿下,除非红绳断裂。 那块古玉是如意造型的寿桃,冬暖夏凉,她一年到头很少生病,头感冒腹泻都少有。 只是不知道,现在那块古玉便宜了谁。 嗯?手腕底下硬邦邦的,什么东西? 荆念挪开手,看到茶几边缘躺着一块葫芦造型的和田玉,这块玉不如茶几上其余那些色泽光亮,看着有些暗沉,油脂太厚。 她拿起来夹在手指甲摩挲了几下,好丑的包浆。 突然,一股冰凉滑腻的感觉慢慢从手指碰触到的地方蔓延到全身,仿佛盛夏时节浇在身上的一盆冰水。 透心凉。 眼前一黑,晕眩感猛然袭来,她下意识抓住身边的秦墨,秦墨被她突然一抓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叫出声来。 “三婶——” 众人被秦墨的尖叫吸引过去,只见小姑娘脸色苍白,晃悠悠的,好似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朵朵——” 秦铮脸色一变,骤然起身扑过去稳住小丫头的身体,“哪里不舒服?” 荆念紧紧掐住秦镇的手臂,缓了几秒,晕眩感终于过去。 她不敢乱动,保持蹲着的坐姿,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可是又没法解释清楚。 她想哭,找了一个借口,“好像蹲久了,有点贫血……” 众人见她恢复正常,皆松了一口气,刚才这孩子的模样差点吓死他们,要是出了啥事,回头不好向北城的阮老太解释。 苏老太小心翼翼搀扶起她,吩咐佣人去厨房炖点补血养气的汤。 “你有贫血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这孩子,学习固然重要,但不能忘了运动……” “聊什么呢?谁来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横插进来,荆念下意识抬头看去,下一秒,瞳孔一缩,心里的恨意源源不断冒出来。 卧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没料到竟然在秦家遇见她的中间人! 该死的周扒皮! 第32章 、碰瓷 出现的男人是秦放,秦家小一辈中排行老大,秦铮嫡亲大哥家的大儿子。 这人身高与秦铮不相上下,长得不错,只是精气神没秦铮好,如果说秦铮是铁血男儿,那么他则是妥妥的渣男。 网上流传一句话——渣女大波浪,渣男锡纸烫。 秦放正好顶着一头锡纸烫,京城深秋季节,温度低,荆念等人穿着棉袄,他臭美,还穿着单薄的卫衣,右手食指戴着中二的骷髅头戒指。 一点儿没有三十而立的自觉性。 荆念从来没想过秦放是秦家人,还与秦铮有关系,早知如此,她当初该早点飞来京城找秦放算账。 说起她和秦放的渊源,三天说不完。 这家伙一开始是她的客户,见识到她的本事后替她介绍了不少的活,当然他不是白干的,他们俩三七分,她七,他三。 她遭人算计那票正是秦放替她接的单,替京城一名富商回老家迁坟。 那富商祖先的坟所在地原本是一处风水极佳之地,由于城镇化建设,周围修建了养猪场,几千头猪的猪粪聚集成堆,久而久之影响周围的环境。 臭气熏天,平常人路过都难以忍受,何况是祖先? 即便普通人不懂风水,但常识还是有的,让祖先睡在粪堆边,祖先夜里怎能不托梦去骂儿孙? 重新择地埋葬对荆念来说轻而易举,她只是没料到会出意外,而且是人为。 棺材钉得死死的,那里面怎么会有毒蛇?况且,还不到冷血动物冬眠时间。 她的行程只有她和他知晓,客户那里都是保密的,客户一般不敢得罪风水师,排除所有不可能,泄密的不是他还能有谁?! 要知道,苍穹山外面多少竞争对手眼红她,毕竟她收费相对便宜,惹来这些人的暗中不满。 秦放捕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凭着感觉找过去,冷不丁对上一双火冒三丈的双眸。 他一下子愣在当场,好胖的女生。 再仔细看,对方脸上肉嘟嘟的,脸型不好看,还扎着土掉渣的马尾辫,另外瞧瞧她的穿着搭配,黑色棉袄搭配深蓝色牛仔裤和白色运动鞋。 我的天哪!哪个年底的古早穿衣风格?太辣眼睛。 “哟,这胖丫头是谁?” 秦放的毒舌瞬间惹来客厅里其余人的不满。 “臭小子怎么说话的?”苏女士当即变脸,拿出奶奶的架势,“朵朵哪里胖?她比你公司里那群骨瘦如柴的女明星好看多了。” 秦雨作为女孩子都听不下去,第一个附和支援苏女士,“大哥,朵朵只是丰腴了些,高三课业重,等她高考结束,保证一定瘦下来。” 秦雨是秦放的胞妹,兄妹俩向来不对盘,每次见面就斗嘴。秦放脾气犟,从来不会让着胞妹。 秦放把手里提着的车厘子放到茶几上,他不敢怼苏女士,把炮火对准秦雨,“嘿,你们小姑娘就不爱听真话,我和你说,这样不行,迟早会被人骗。” “我又不是吃你家大米长胖的。”不等秦雨继续替她说话,荆念阴测测地瞪着秦放,不顾场合地怼回去。 话音一落下,引得一众人等惊掉了下巴,纷纷朝她看去。 秦墨憋不住笑,哟呵,有意思,朵朵敢撂大堂哥面子,勇气可嘉。 秦砚暗笑,不愧是准三婶,一身‘老娘天下第一’气势堪比三叔。 秦铮挑眉,小丫头好大的火气,怎么,她和秦放有仇?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行行行,我收回我说的话,你们聊,我去书房回封邮件。”秦放还有事要做,不想与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子掰扯胖瘦话题。 荆念悄悄握紧拳头,警告自己要沉住气,这节骨眼上不是撕破脸的时候,等秦放落单再说。 等人走后,秦铮送荆念去楼上客房,“秦放说话直,他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自尊心比同龄人强,秦铮怕小丫头乱想,特地开导她一句。 客房在四楼,朝南,二十平米,设计得别具匠心,带独立卫生间,方便女性居住。 荆念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东摸摸西瞧瞧,“嗯,铮哥放心,我不会和他一般见识的。”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27节 她看不顺眼的时候,她会直接揍。 秦铮把她的行李箱搁置到床沿,“那你整理下,待会下来吃饭。” 他把空间留给她,转身出去,并贴心地带上房门。 荆念往床上一躺,仰首打量头顶的玻璃幕墙,阳光透过墙面洒下来,照亮一室。 搁在裤兜里的东西有点咯腿,她伸手掏出来,一看是那块葫芦造型的和田玉,猛地翻身坐起。 再次触摸这块玉,没有先前突然的眩晕感,她翻来覆去研究了几遍,暂时没发现怪异的地方。 玉是好玉,等回去后,她先设个风水局养起来,然后去玉器店找师傅穿孔,届时佩戴在身上。 十分钟后,一楼餐厅。 秦老爷子在好友那里赶不回来,秦放不在,其他长辈要晚上才会过来。 秦砚、秦墨、秦雨三人虽然比荆念年长几岁,但他们性格好,主动带着荆念聊天,席间气氛很是热闹。 荆念羡慕嫉妒秦家温馨美满的家庭环境,她看得出来,秦家的家庭气氛真心好,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的假。 从她记事起,她未曾享受过家庭温暖,即便院长阿姨对她不错,可院长阿姨毕竟不是她的妈妈。 如今,她渴盼已久的出现在眼前,却是别人的,哎,她沾了阮朵朵的光。 午饭后,她借口累了回客房休息。 正暗自琢磨如何接近秦放,忽然靠墙的床头那侧有动静传来,紧接着窸窸窣窣的杂音传出来。 “朵朵,睡没睡?带你去拍卖会玩,去不去?!” 荆念猛地扭头,只见墙壁中间陡然冒出一个圆洞,秦墨的脑袋瓜子从洞里探了出来,朝她笑得一脸灿烂。 她瞪大双眼,这是什么鬼设计?!一点儿隐私都没有啊! 秦墨见她迟迟不回答,忙催促她,“朵朵,你到底去不去?快点决定,大堂哥过会儿要走了。” 荆念眨了眨眼,拍卖会?说不定有宝贝,她迅速做好决定,“去。” 反正看看不花钱,如果真的出现令她心动的,要是钱不够,她可以向秦放借,顺便找机会探一探他。 秦放见到荆念跟下来,倒是没再说什么,想来苏女士提点了他。 苏女士叮嘱他照顾好四个孩子,务必在晚饭前回来,今晚家宴,谁都不能缺席。 秦放放下水杯,吊儿郎当地回应,“苏教授放心,我保证把四只送回来。” “皮痒了是不是?欠揍是不是?” 苏女士作势抡起拳头要揍秦放,秦放嬉皮笑脸地躲过去,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跑了。 “这孩子。”苏女士转身拉住荆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朵朵,秦铮出门办事了,他让我把这张卡转交给你,你看上什么尽情地买,别客气。” 荆念:“……”有种被人养的错觉。 于是,一行四人出了大宅,蹭上秦放的大g,向着拍卖行而去。 秦砚开车,秦放坐在副驾上发信息,荆念三人坐在后座,秦雨特地坐在中间,把靠窗位置留给荆念,笑着给她介绍路边建筑。 “朵朵你看那条巷子,里面是京城著名的旅游景点,我们俗称小吃一条巷,明天我带你来吃好不好?” 秦雨说话和声细语,没有秦放的咄咄逼人,总是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 荆念一边与秦雨聊天,一边腹诽秦放的性格。 几人谈话间,位于商业区的拍卖行大楼映入眼帘。 秦砚减速,把大g停在拍卖行大楼门口,示意他们先下,他去地下车库停车。 秦放率先下车,“你们先在大厅里等我,别乱跑,我去打个电话。” 秦雨和秦墨纷纷点头,然后领着荆念踏入大楼,荆念忽然尿急,与俩人说了一声,循着大厅标示牌去卫生间。 两分钟后,荆念回到大厅,没找到秦雨秦墨,也没见到秦砚和秦放,她没他们的电话,索性不着急,走到休息区等。 她刚坐下,冷不丁听到门口传来争吵声,抬头看去,乖乖,秦雨三人都在,边上还有俩人,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大波浪女,一个保镖模样的块头男。 什么情况?碰瓷了? 门口。 女人的厚颜无耻令秦墨等人都笑了。 她胆子不小,勾搭小的不成功,还敢继续撩大的,她也不看看自己,有啥能耐来撩秦家人? 外貌?身材? 切。 漂亮的脸和性感的身材确实是资本,但在真正的豪门贵胄眼里,这些外在的东西最不值钱。 放眼京城权贵圈子里,不谦虚的说,秦家的男儿最受欢迎,多少豪门贵妇竞相争抢的乘龙快婿。 女人的脸由初见秦墨的激动到被怼的尴尬,直至现在的涨红。从未有人如此这样说过她,岂有此理。 “想走?!没门!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 女人身边的保镖立刻上前拦住秦墨三人。 秦墨憋尿,急着上厕所,谁挡着他,他就不爽。 心情一不爽,自然管不了那么多,他朝男人吼回去,“你是太平洋警察啊?管得这么宽!这女人搭讪我们,我们拒绝关你屁事,你是不是想泡她?!” 被戳破心事的保镖恼羞成怒,“……放你妈的狗屁,再他妈乱说一句,我抽你!” 女人气得脸煞白,恨不得撕了这个小帅哥的嘴,臭小子嘴忒他妈毒! 秦砚、秦雨相视一眼,瞧,他们的表弟又开始放飞自我了,竟然连脏话都飚出来了! 秦放打完电话,从角落里走出来,一抬头撞见弟弟妹妹与人争执,当即皱眉,疾步过去。 “怎么回事?” 秦雨一见她哥出现,眼睛一亮,当即把事情原委叙述了一遍。 秦放龇牙,原来秦墨和秦砚被人惦记上了。 他伸手拽住秦墨秦砚,把俩孩子往身后一扯,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想撩他们?兜里有钱是不是?” 既然有人仗势欺人,他不介意也仗势欺人一次,总不能在他的地盘,眼睁睁瞧着他的弟弟妹妹被人欺负。 女人愣住了,被突然出现的秦放吓到,啧啧,又来了一个优质男人。 她顿时收敛怒容,示意保镖站到身后,有意撒娇,“这位先生误会了,我没有——” “谁都走不了?”秦放没耐心听女人辩解,径直截住她的话茬,“行啊,我现在就给庞海打电话,问问他怎么管理会员的,什么人都能放进来。” 女人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瞪着秦放,“你是什么人?” 庞海是拍卖行的大老板,也是这栋大楼的拥有人,女人不太相信这男的有这么大的本事。 “吹牛逼谁不会?有本事你现在就打!”女人双手交叉在胸前,仗着背后有人撑腰,不太把人放在眼里。 秦砚等人都没眼看,这女人智商堪忧,没救了。 秦放从不接受旁人的挑衅,他不疾不徐从裤袋里掏出手机,在一众人等虎视眈眈的视线里,先拨了一个电话。 他开启了免提。 须臾,电话被接通,手机那头传来一道清脆爽朗的男声。“人呢?到了没?大家伙都在楼上等你呢。” 女人心虚,这人的声音好耳熟,好像真的是庞海。 秦放冷笑,漫不经心地扫向女人和她的保镖,“胖子,你赶紧给我下来一趟,有人挡在门口不让我弟弟妹妹进来,这事你若不管,我不介意替你解决一下。” “艹——”过了几秒,电话里那人急吼吼地叫,“谁他妈眼睛瞎敢拦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他们不知道?!放哥别急,老子现在就下去收拾这孙子!” 女人浑身一颤,这男人够狠!她气得快要七窍生烟,操,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全程作壁上观,没帮上忙的荆念不禁抿唇。 秦放护犊子的性格与她有的一拼,嘴毒,关键时刻没白担兄长之名,面相花心了点,但没沾惹官杀,事业旺盛,只是有大的波折。 再仔细看他的双眼,看人时不避不闪,不是奸诈之人。 她难得猜错了? 第33章 、地王 庞海气势汹汹地领着一众发小赶到楼底下,见到拦路虎是赵媛,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又是赵媛,上个月刚从国外回来的赵家千金,作风豪放,在拍卖行闹了不少笑话。 “赵媛,睁大你的眼睛瞧瞧,放哥是秦家人。”庞海暴脾气,一个电话叫来客户经理,当场给赵媛退款,并把值班的前台狠狠训了一遍。 小前台欲哭无泪,暗忖今天倒霉,早上开门前没烧高香,上厕所溜号的功夫惹来赵媛这尊瘟神。 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得罪秦家人。 圈子里的人一提到秦家人,无不与有荣焉,先不谈秦放,光他的三叔秦铮,已然叫人望而生畏。 据说他三叔是特种兵队长,个人的丰功伟绩数不胜数,更别提他长相气质皆一流,还是秦青上将最疼爱的幺儿。 他是多少权贵太太眼里炙手可热的乘龙快婿,只要他开口,多的是三千佳丽排队等他挑选。 “庞海——” 赵媛不服气,想要找庞海理论,庞海懒得和她费唇舌,打发客户经理送她离开。 打发走捣乱的女人,秦放视线落在秦墨三人脸上,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们三胆子不小,我一眼看不到,你们就给我犯事。” 秦墨三人尬笑,谁也不争辩,给足秦放面子。 庞海上一秒黑脸,下一秒笑颜如花,他替三孩子说话,“行了,放哥,不是他们的错,第一场快到点了,咱门赶紧上去。” 秦放点头,忽然注意到少了一个人,他皱眉,“那个小胖妹呢?” 杵在门口的荆念翻了一个白眼,胖就是原罪吗?她高声开口,“我在这呢。” 秦墨三人冷不丁听到荆念不爽的回答,忍不住噗呲一声笑。 秦雨羞涩一笑,抬脚走向她,“朵朵,你都瞧见了啊?”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28节 背后说人被逮到,秦放脸皮厚,佯装什么都没发生,催促四人跟着他走,“别聊了,走吧。” 秦砚秦墨立刻跟上,秦雨挽着荆念的手臂,小声和她咬耳朵,“朵朵,让你见笑了,晚上回去可千万别和奶奶说。” “嗯,我不说。”荆念不是搬弄是非之人,再说刚才那事,秦雨等人确实没错。 一行五人在庞海的引领下径直乘坐电梯上了三楼拍卖厅。 庞海的朋友个个能说会道,他们都与秦墨三人相熟,脾气比秦放好,得知荆念来自北城,格外照拂她的感受。 “北城是不是有数不尽的小吃?” “江南人杰地灵,小姑娘长得可真水灵。” “朵朵比我们京城的女孩好看多了,身子骨一看就棒,每次刮风,我都害怕京城的女人会被吹倒。” 荆念无语,哥几个实在没必要照顾她,不走心的话夸得她好别扭,还不如秦放直言不讳来得自在。 说话间,拍卖厅大气磅礴的装潢映入眼帘。 庞海经营的拍卖行叫京海,京海拍卖行在京城算不上龙头老大,不过在业界属于佼佼者。规模大到竞争对手羡慕嫉妒恨。 京海根据不同的物品和拍卖者需求,设立分门别类的厅。 百万货品以下是一间容纳上百人的大厅,占据三楼一整层。百万至千万之间有六个厅,分布在四到六楼。 千万以上货品只有一个厅,位于八楼,拍卖厅装潢得高端大气上档次,风格类似影院vip包厢。 真皮沙发,名贵酒水,帅气的举牌小哥哥,只有你想不出的,没有京海想不到的。 今天有两场拍卖,一场是百万以下的轻奢收藏品拍卖,另一场则是千万级以上,拍卖物品涉及到被法院没收的房屋与土地等。 秦放经营一家传媒公司,生意涉足到娱乐圈,他本身也是半隐退影帝贝明升的经纪人。 秦放今日过来的目的简单明了,贝明升委托他出售金海山庄别墅,他与庞海是发小,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们几个先去三楼一号厅看看,结束之后来庞哥办公室找我。” 秦放对百万级以下的拍卖没兴趣,他对秦砚交代了几句,然后跟着庞海等人离开。 荆念私心想跟上去,无奈秦雨抓着她的手,她也找不到合适的缘由。 “朵朵,这边走,我们赶紧挑个靠前的位置,说不定今天会遇到好玩的东西。” 秦雨热情地拉着荆念,秦墨和秦砚跟在她们身后。 四人很快来到一号厅。 一号厅面积大,约莫八百多平米,此刻已经坐满了一大半人,年龄层次不等,放眼望去,基本上都是成功人士。 也有记者模样的人坐在前两排。 四人落座到中间位置,秦墨和秦砚分坐两侧,秦雨和荆念坐在中间。 约莫五分钟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师拿着专属小锤上台,笑着为众人逐一介绍拍品,“各位先生女士,下午好,我是今天的拍卖师徐波,我们今天的拍品……” 荆念不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为了不扫秦雨三人的兴致,她耐心聆听他们的讲解。 “举牌有技巧,不能盲拍,你得有个心里价位,不能着急,如果为了面子,那实在没必要。” “朵朵,如果你有寄卖的物品,可以委托拍卖行,庞哥这里收取的保管费很便宜,东西拍卖后会如数退回。” 总共八样参拍物品,民国时期的鼻烟壶,清朝时间的手炉,以及近代画家的山水画等。 秦雨拍了一副油画,她打算送给苏女士当生日礼物。秦墨和秦砚没出手,他们嫌弃拍品档次低。 秦墨问她有没有看上眼的,荆念摇头,她对八样物品皆没兴趣,她只想要能够当风水器具的玉石等物件。 “还挺好玩的,我再看看下场有什么。” 三人没笑她不自量力,毕竟三叔给了她一张卡,谁也不知道那张卡里存款多少,只知道肯定不少。 要知道,三叔的外家往上数三代是贵族,三叔是他们老秦家最隐秘的大富豪。 这场结束后,四人去茶水间补充能量,十分钟后,直接搭乘电梯上八楼。 第二场在下午四点。 容纳五十人的八号厅竟然座无虚席,要不是庞海特地留了位置给他们,荆念四人差点要打站票。 她环顾四周,与会人士皆是富豪,下一秒,她目光一顿,看到了眼熟的俩人。 一个是陆大强,另一个应该是张超的父亲,张发财。 这俩人坐在一起,正交头接耳。 荆念联想到前几日张超单独问她的事,不禁挑眉,不是下个月的拍卖会? 张发财接到拍卖改期通知措手不及,预约的风水师没法改期,他只能单枪匹马改签机票飞来,准备随机应变。 张发财知道陆大强,一开始没打理,直到陆大强主动巴结过来,又透露内部消息,他们才慢慢聊起来。 陆大强有认识的人在京海拍卖行工作,有内部消息。 “那块地本来是政府内部拍卖的,可一直拍卖不出去,庞家有背景,于是接过这块烫手山芋。” “起拍价知道吗?” “具体没和我说,只告诉我这个数。”陆大强竖起右手食指,比划了一个一。 张发财沉思,一两个亿的流动资金,他能拿得出来,要是超过十亿以上,得需要和董事会商量。 而且那块地有点玄乎,到底能不能拍,还是个问题。 拍卖师上台,荆念收回视线,专注于前方拍卖台。 拍卖师是京海的老手,国际上拿过奖的,年龄约莫四十岁上下,长相斯文,满面笑容。 “各位贵客下午好,今天第一样起拍物品是影帝贝明生的金海山庄千平别墅,别墅位于京城近郊,周边风景秀丽,交通便利……” “起拍价四千万,贝先生表示,谁最后竞拍到他的别墅,他将会邀请对方共进晚餐。” 拍卖师介绍贝明升拍卖金海山庄得到的资金将会全部捐给慈善组织,用于治疗十岁以下生了重疾,且无力承受天文数字治疗费用等家庭的儿童。 贝明生家喻户晓,他是九十年代最受欢迎的男演员,如今半隐退状态。 在座人士一半以上是他的影迷,拍卖师落槌竞拍那刻,不少人竞相举牌报价。 “四千五百万。” “四千八百万。” “五千万!” “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二次……” 秦砚对房产稍有研究,歪头问荆念,“朵朵你追星吗?金海山庄十年前开盘时价格是八百万,现在涨到六千万,贝明生出价四千万,真的在做慈善。” “谢谢,我不追星。” 荆念对贝明升不评论,娱乐圈的明星导演信风水的居多,荆念一半的客源渠道来自秦放。 这位影帝不耍大牌,也不信风水,地道的老干部一枚。 她咋舌的是明星效应,一栋底价八百万的别墅不到两分钟之内飙升到五千万,比她辛苦五年还赚得多。 老实说,非常羡慕嫉妒恨。 十分钟后,一位中年女士以一亿两千万的价格竞拍到贝明升的金海山庄别墅。 她注意到秦放突然起身离开座位席,恍然大悟,对哦,秦放是贝明生的经纪人,原来他今天过来是为了此事。 随后,中间六样物品也比较出彩,昂贵珠宝,某大热的综艺节目冠名等,令人看得目不暇接。 “最后一件拍品——沿海大道与开放路交接处,原京城附小。” “高铁沿线,周围菜场、超市、商圈等生活设施齐全,十分钟之内有开放幼儿园、第二十八小学,西山中学……” “土地面积二万五千八百一十三点九三平方米,起拍价十二亿,土地使用年限七十年……” 拍卖师按亮大屏幕那瞬间,众人轩然大波,无不瞠目结舌。 “怎么是这块地?” “不行,这地据说很邪门,好几家建筑公司施工时都死了人,太不吉利,这也配得上宣传册里描述的地王?” “京海这次搞什么?这块地都能拿出来拍?庞海是不是想砸自己的招牌?” 秦雨三人面面相觑,荆念注意到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好奇低追问,“这块地有问题?” 大屏幕上出现的电脑规划图,实际地形图周围被广告牌圈了起来,又没有高空俯瞰鸟图。 荆念一时间看不出来这块地有何异样。 秦雨秀眉微蹙,紧紧抓住荆念的手腕,“朵朵,你不知道,我们小时候在附小读过书,附小怎么说呢,有点晦气吧,每年都会失踪一个老师,学生也经常生病。” “我们当年读了一年就转学,那地太不吉祥,后来听说还有老师跳楼。”秦墨跟着解释,语气耸人听闻。 秦砚帮忙补充,“这块地空置了六七年,中间有好几家建筑公司去挖地基,施工团队都遇到问题,要么工人受伤,要么地基塌方,反正非常不吉利。” 大凶之地? 荆念被勾起了好奇心,非常想去现场走一遭,“那没请风水大师来看?京城寺庙众多,也可以请得道高僧来超度一下。” 三人不无意外她会这么说,所有人听到这事时都会这么问。 “请了,厉害的风水大师不愿接,半吊子的神棍搞不定,高僧也去过,只说空着就好,不到一年,高僧圆寂了,一切都透着古怪。” “那就空着呗,为什么还要拍卖?”荆念故作无知,想探听到更多消息。 秦砚的专业正好与城市规划有关,他叹气,“京城外来务工人员数量庞大,政府打算新建公屋,以低廉价格租赁给他们,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事一直没能实现。” 荆念重新把视线落在大屏幕上,一边观察规划图上的风水走向,一边竖起耳朵捕捉周围人士的讨论。 “以目前京城的地价来说,十二亿的起拍价不算贵,现在随便一套别墅都过亿,如果有胆子大的敢拍走,找到厉害的风水大师……” “说得轻巧,关键是圈子里厉害的风水大师就那么些人,你没发现李家和邝家今天都没来?” “不是说南边那里有一个很出名的女……” “十二亿两千万!” 有人举牌,打断了身后人的交谈,荆念气得差点吐血,好不容易意外捕捉到她的信息,没想到!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29节 第34章 、黑吃黑 举牌的是一位中年人,秦墨三人不认识对方,从穿着打扮猜测,估计是一位投资人士。 有人第一次举牌打破平衡,紧接着其他人跟着报价。 “十二亿两千五百万!” 秦雨觉得有点搞笑,“奇怪唉,一般举牌竞价时,价格区间在两倍以上,五百万对我们学生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在他们投资人眼里,与五块钱没区别。” 荆念心思不在竞价那人身上,她分神注意张发财和陆大强。 陆大强脸色自然,没有任何窘迫。荆念扯了扯嘴角,醉翁之意不在酒。 反观张发财,神情严肃,眼含一丝紧张。 十二亿的起拍价对张发财来说不算巨额,然而这块地的风水是个大的问题,张发财一个人做不了主,犹豫是否要出手竞拍。 陆大强悄声问,“张董,您有兴趣吗?” 张发财摇头,没把话说死,“看看再说。” 同一时间,秦放再次回到庞海办公室。 庞海放下手里的计算器,抬头看他,“放歌,你有兴趣插手那块地吗?” “没兴趣。”秦放不想插足房地产事业,“你都搞不定的地,我有什么本事插手?” 庞海自嘲一笑,随后把贝明升那栋别墅的相关资料递过去,“放哥,你三叔认识的人多,你可以去找他,我和你讲真的,这块地真的很便宜,如果拿下来,绝对值回票价。” 秦放主意已定,不会轻易被人说服,他接过文件仔细翻看,“赚钱的路子那么多,我没必要把自己焊死在这块上。” “再说入市需谨慎,投资有风险,我对风水这块不熟悉,我不熟悉的东西,我不敢涉猎。” “嗯,我没逼你,我只是给个建议。”庞海点头,忽而想到,“不对呀,之前一直与你有合作的那个风水大师呢?你怎么不把她叫来?” 秦放苦笑,想到那人,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 “你以为我没联系过?大师行踪莫测,我们寻常人怎能知晓。” 他其实没敢说真话,别看庞海是他发小,关于荆念一事,他对家人都保密。 这女人消失了近两个月,他一直联系不上,发给她的消息石沉大海,电话也打不通。 他甚至抽空飞去苍穹山两趟,都没能找到他。 苍穹山那么大,想要找一个风水大师,太为难他,不然以这女人见钱眼开的个性,肯定会亲自来飞来京城一探究竟。 八楼拍卖厅。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人开始举牌之后,更多的人开始加入竞拍队伍中。 他们不敢把价格提的太多,一开始是五百万的价,后来变成了一千万,之后又是一千五百万。 同时,大厅里面的讨论声也跟着渐渐大了起来。 荆念竖起耳朵,前后左右的人又在讨论李家和邝家,“秦雨姐,他们提到的李家和邝家是做什么的啊?” 秦雨自然也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她贴心地解释,“李家产业涉及海陆空物流,邝家经营矿业,这俩家在京城都是顶级豪门。” 荆念拧眉,若有所思。 如此说来,结合周围人的说辞,李家和邝家背后一定有风水大师。他们说俩家没来人,那是不是意味着背后的风水大师看不中这块地? 抑或是拿不下这块地。 另外,这俩家的风水大师会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些人。如果是,那事情真的好玩了。 竞价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十二亿的起拍底价,已经跳到十五亿。拍卖师不停地鼓吹煽动,众人陷入一种狂热的博价状态中,竞拍时间已然长达二十分钟。 就在竞拍进行到白热化之际,突然有人把价格一下子提升,直接喊出二十亿。 所有人顿时惊了,纷纷朝喊出标价的人看去,见到是一位面生的四十岁左右男人,大家非常好奇。 这人是谁? “二十亿第一次,二十亿第二次,二十亿第三次——” “二十五亿!” 拍卖师见没人继续竞价,正要落锤之际,忽然斜刺里横插出一道男声,猛地砸下二十五亿。 又是哪个土豪?所有人心里都这样想,回头一看,原来是京城富豪排行榜上第一位的那个。 钟家的独子,钟凯。 荆念挑眉注视着突然冒出来的骚气小伙子,“这人是谁呀?” 秦墨嗤笑,一脸不敢苟同,“还能是谁?中佳置地的小开,钟凯。” “纠正一下。”秦砚补充,“中佳置地与钟凯没关系,他只是拿了他爸给的三个亿去开娱乐公司,然后赚了三倍回来。” “我爸要是给我三个亿,我也能三倍赚回来。” “别小瞧他,他可是麻省毕业的高材生。” 荆念叹息,这年头人比人气死人,比你有钱的,还比你学历高,让她这个学渣要怎么活?! 秦雨四人在讨论的时候,其他人也在议论纷纷。 “钟家的的人怎么过来了?” “搞大了啊!李家、邝家不出手,钟家的人横插一脚,乖乖,京城三大富豪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小喽啰还是算了,别竞拍了,压根没戏。” 张发财一看钟家的独子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被钟家拍走,好比被其他人拍走。 钟家财大气粗,他区区北城一个首富算什么? 陆大强也跟着偃旗息鼓,要是张发财拍了,他还能举荐一下小大师。 算了,这次他就是陪跑的份,回去后还得麻烦侄子联系一下小大师。 小大师既然都帮了儿媳妇看病,那么只要他殷勤一些,他肯定会得到小大师的青睐有加。 荆念悄悄拿出手机,用另一张手机卡给秦放发短信,“周扒皮,给我拍下这块地。” 秦放刚好拿着手机与贝明升聊天,看到这则消息时,非常震惊,第一时间给对方回电话,然而电话是通的,却一直无人接听。 他二话不说奔回到八楼拍卖厅,同时回复信息过去,“你在哪?” 荆念迅速打字回复,“我暂时不方便出现,你先帮我垫付资金,回头我还你。” 秦放猛地驻足,一边环顾大厅,一边阴测测地笑,“你有钱还我?你有二十五亿?” 荆念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我虽然没有二十五亿,但是我有你这个中间人呀,咱俩合作这么久了,你还不信相信我?” 她低着头,忍着波涛起伏的心情,如此说来,这大兄弟压根不知道她出了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在从中作梗,治她于死地? “你想清楚了,二十五亿不是小数目,而且钟凯他会继续加价,我可拿不出三十亿。” “你与拍卖行的老板是朋友关系,他难道不卖你这点面子?” 秦放龇牙,“这你都知道,算出来的?” 荆念不想浪费时间跟他扯,直接挑明问他,“你到底愿不愿意?不愿意我就去找别人。” 张超的爸爸在这里,她不相信了,北城首富还拿不出三十亿吗? 秦放深呼吸,反复深呼吸,真是上了贼船了。 于是乎,就在拍卖师落槌,准备敲定二十五亿之际,秦放突然举牌,一口气报价三十亿。 全场哗然,秦家的人怎么也来掺一杯羹? 钟凯怔住,笑容一收,昂着头看向秦放,“放哥,你几个意思?” 换作别人,钟凯还能再次竞价,不过对方是秦家人,所谓打狗看主人,即使他们钟家再牛逼,也不能与底蕴深厚的秦家相比,势必要给秦家人三分薄面。 秦放谦虚一笑,“不好意思,我朋友看中了这块地,托我拍下来。” 钟凯狐疑,猜测对方的朋友是不是贝明升,秦放的话肯定要打折扣,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方便细细追问,不得已憋着怒火卖面子,大方的让出来。 拍卖师落槌,三十亿成交。 秦雨三人:“……”他们一定是听错了! 荆念抬手拍堵得慌的心口,混蛋,三十亿,亏他喊得出来! 她摸爬滚打十多来年赚得钱都没有一个亿,而且出事之后,不知道她的银行卡有没有人盗走。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说吧。 庞海得知这个消息后惊呆了。 “放哥,你什么意思?刚刚问你,你说不拍,现在你怎么突然又拍了?早知道你要拍,我就不让拍卖师掐时间,不是我瞧不起你,三十亿你拿得出来吗?” 秦放有苦说不出,打落牙齿和血吞,“说来话长,反正我把话挑明,我拿不出来三十亿,但这块地我必须要。” “我马上回公司一趟,把我公司的资质文件都拿过来,我把这些抵押给你行不行?还有我的老婆本也一并掏出来。” 秦放心里有数,就算公司抵押再加上他的老婆本,勉强也就够个十几亿吧,还有一半的差额要补。 实在不行,他可以去跟贝明升借一点,然后再让庞海给打个折。不过话说回来,估计打折不可能,毕竟这块地的所有权不在庞海手上。 庞海约莫猜到秦放的心思,他仔细帮好友想主意,“这块地一直是上头的老大难,现在你拍了也好,嗯,我会跟他们再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分期付款。” “哈哈,不过你放心,三十亿的价格已经远远超过他们的预期,他们或许会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给你放宽期限,说不定一高兴再给你打个折都有可能。” 秦放可笑不出来,就怕今天晚上家宴,老爷子得知此事后会把他腿给打折。 “谢谢啊,借你吉言。” 楼下,张发财和陆大强等人都走了,荆念故意留在后面,慢腾腾地挪到脚步,还想要听一听其他人的说法。 她趁着秦墨三人不注意,小声地问,“叔叔,你们说的李家邝家,他们背后的风水大师是谁呀?” 众人见一个小姑娘问这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关心起这个事情。 “小姑娘跟谁来的?你爸妈呢?” 荆念颇为无语,她已经成年了好不好?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30节 “朵朵你在跟谁说话呢?我们得快点。”走在前面的秦雨回头催荆念。 秦墨急得健步如飞,“大堂哥真是的,不与我们商量一下,擅自做主把这块地给拍下来,三十亿啊,回家你们等着瞧,爷爷奶奶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秦砚丝毫不着急,站在门口等身后的俩女生,“你现在别考虑放哥的事,你该考虑,他万一拿不出这笔钱,会不会让你捐献小金库。” “哼,我才不借给他。” 荆念跑过来,突然插嘴,“我借。” 秦墨三人一脸懵逼,秦雨伸手摸荆念的额头,“朵朵你在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也跟我哥一起发疯?” 荆念气定神闲地解释,“如果这块地真的如此穷凶极恶的话,岂敢拿出来拍卖?” “再说那得道高僧说了,空置几年就行,说不定放哥重新找施工团队作业,不会出事呢。” 秦墨三人不看好,纷纷摇头,说她想得过于美好。 荆念没开玩笑,继续忽悠他们,“你们想,这块地将来肯定能赚钱,我现在就是投资入股,安心等分红。” 秦墨三人被她这么一忽悠,还觉得有点道理。于是三人找到秦放时,主动提出入股。 秦放觉得颇为好笑,“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哥。”秦雨拽着秦放的手央求,“朵朵都同意要给你资金入股,我们为什么不能?” 秦放颇为玩味的看向荆念,“小丫头,你为什么要帮我?” 荆念早有准备,“实不相瞒,不怕你笑话,我自己有几斤几两重还是清楚的,我跟铮哥的婚事是父母做主,将来变数太大,如果我投资你赚了钱,那钱肯定是比男人靠谱。” 秦放定定地瞧着她,忽然佩服这孩子的胆大敢说,三叔要是知道她这么想,大概会很高兴。 随后几人一合计,研究好策略,回家怎么对老爷子说。 果不其然,当他们驱车回到京山别苑,刚下车还没踏入院里,就被里面传出来的吼声镇住。 “秦放!你这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三十亿买块地你能耐了是不是?!” 训人的正是秦老爷子,秦家的当家人,秦青。七十岁的年纪,老当益壮,身子骨健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盯着人看时不怒自威,一身气势令人不敢小觑。 荆念机灵的躲在秦放身后。 秦墨嘴角一抽,喂,说好的有福一起享,有训一起听的呢,怎么躲起来了? 秦放不能供出背后的荆念,只能找借口把锅推在庞海身上,“爷爷你放心,海子是我发小,他还能骗我不成?再说这块地一定能升值,肯定能双倍或者十倍的赚回来。” 秦老爷子冷笑,冷笑时的气场与秦铮如出一辙,“吹牛不打草稿,我就问你,怎么解决地基塌方?你先给我个说法。” 秦放闻言一笑,胸有成竹地拍胸口,“您老放心,把心搁肚子里,我绝对会找到一个超牛逼的风水大师过来。” 秦老爷子多少知道娱乐圈的那些猫腻,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要是有这么大的能耐,早些年干什么去了,何必藏到现在?” 一句话顿时打了两个人的脸。 秦放郁闷,怪谁?他今天是被逼无奈上梁山。 荆念尴尬,她之前并不知晓这块地,她远在苍穹山,不太关注时事新闻,所以消息滞后。 秦铮最晚到家,得知此事后,首先问了荆念有没有拍东西,荆念说没有,把卡还给他。 秦铮没着急收起来,紧随其后问秦放缺多少,他可以补,就当他也在投资。 秦放觉得今天他的运气邪了门的好,他厚脸皮地笑,“三叔,我不嫌钱多,越多越好,最好三十亿都给我垫了。” 秦铮笑骂他,“想得美,我不得留着点存老婆本?”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把目光投向荆念,荆念心里翻了个白眼,关她啥事。 今晚秦家所有人到齐,为了欢迎荆念的到来,晚上的家宴准备得非常丰盛,等同于满汉全席。 秦老爷子威严又不失和蔼可亲,他问候了阮老太,关心荆念的学习和身体情况,并没有纠缠着她问东问西。 秦家其他人也特别的友善随和,没有传说中豪门贵胄之间的咄咄逼人。荆念暗叹,秦家家风好,怪不得子女个个出类拔萃。 晚饭一不小心吃多,她怕被秦铮拉着去夜跑,主动提出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秦铮问需不需要他陪,她连忙摆手,“我就在院子里面随便走走。” 秦雨想要跟着,被苏女士拦下,“朵朵来一天了,也没和她奶奶好好聊聊,小雨,你过来帮奶奶煮花茶。” 多亏苏女士的善解人意,荆念才有机会走到一边偷偷打电话。 她没有变声器,深呼吸,然而憋着嗓子,用气音开口,“周扒皮。”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秦放气急败坏地骂,“你在哪?” 荆念逗他,“周扒皮,胆子不小,大师都不叫了,都敢直呼我其名了?” 秦放嗤之以鼻,“你都敢要还我三十亿,我为什么不能直呼你其名?” 荆念撇嘴,不想和他扯皮,开门见山问他,“我问你,九月底,你有没有去苍穹山找过我?” 秦放觉得她这个问题问的很奇怪,“我还要反问你呢,你莫名其妙消失两个月,你什么意思?” “马建雄出国,我他妈联系不上他,你也一直不回我电话,你是不是想独吞我那份抽成?” 一听这话,荆念心里咯噔一声,咬牙切齿,妈的,有人黑吃黑。 第35章 、起卦 马建雄是京城本地的建材商,秦放的人脉都找不到此人,荆念找其他人也没用,左思右想后,她决定待会回房用五帝钱起卦。 半小时后,荆念散步回屋,苏女士告诉她明天和秦雨等人一块去体检。 荆念对医院没好感,不太愿意,又不好意思驳了对方的好意,纠结半晌不得不开口暗示,“阿姨,我也要?” “放心,例行体检一下。”苏女士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紧张,“女孩子一年体检一次最好,你现在还小,等你结婚生子就知道体检的好处。” 苏女士笑得意味深长,荆念没生过娃,暂时没领会到苏女士的良苦用心。 之后,她与秦墨等人在棋牌室打牌聊天,近十点才回楼上客房。 为了防止秦墨冷不丁从圆洞里探出头来,她挪动书桌挡住洞口。 隔壁的秦墨听到动静,敲了敲墙,“嘿,朵朵,你这是防我呢?” “我防小人。”荆念大声怼回去,开玩笑,她可不能让秦家人撞见她起卦。 秦墨:“……” 荆念没着急去洗漱,打电话联系张超,“超哥,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我为什么要帮你?” 张超倒没有生气荆念不答应见他父亲一事,郁闷的是这人一声不吭飞到京城还不告诉他,要不是陆凌霄刚才说漏了嘴,他都被蒙在鼓里。 哀怨的语气,故意装作盛气凌人的态度,荆念暗暗发笑,“超哥,同学一场,你帮我,我帮你,你爸那边,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张超见她如此说,思忖了几秒,最终半推半就应下,“行,说吧,要我查什么?” 荆念把自己的相关信息编辑成文字发给他,“不管能不能取出来,等我回北城,我请你吃饭。” 她身份证的名字不叫荆念,是荆唸,与身份证挂钩的银行卡有好几张,每张卡里都有几百万。 张家有人在北城四大行,职位不低,她托张超走后门,看看能否取出她的存款。 如果能,最好;不能,她也束手无策。 电话那头,张超忍不住飚了一句脏话,“你太会给我找事了,我丑话说在前头,取不出来别怪我。” 荆念笑着鼓励了他几句,又与他说了会闲话才挂掉电话。 一刻钟后,她净手点香,心中默念询问之事,右手抬高至半空,随后猛地往床上一掷,五帝钱轻飘飘地散在床单上。 卦象显示,马建雄仍在国内。 荆念皱眉,秦放不会骗他,一定是有心人遮掩了马建雄的踪迹,而且根据卦象来看,此人就在京城。 她不敢耽搁,立即把卦象显示的信息告诉秦放,让他继续找。 秦放得知后气的牙根痒痒,敢骗秦家人,胆子不小,“这瘪孙子!行,这事包在我身上,我非逮着他不可。” 荆念不忘叮嘱他一件事,“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替我接活,除非是我的主动授意。” “为什么?” “我发生了一些事情,暂时不方便和你说,你记着我说的话就行,另外不要对任何人透露你近期与我接触过。” 秦放眨眼,什么意思啊,他正要追问,那头立马挂了电话。 他没好气地啐了一句,“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烦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 京城,某军医院。 秦铮替众人缴费,拿着体检表格排在最后,省得小兔崽子们不老实想溜。 一群人走了一遍测量体重血压、血常规、心电图等一系列例行体检流程。 体检报告要到下午四点才出来,秦家大姑去体检中心打了招呼,他们不用等到下午,中午十二点就可以拿。 荆念眼观八方,没费劲,轻松找到脑科的提示牌,脑科在八楼。 秦放办事速度快,早上她出门前收到他的短信,他找到了马建雄,说来也巧,马建雄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恰巧在军医院治疗。 五分钟后,她趁秦铮去做血常规,和秦墨交代一声,随后握着手里的一票单据疾步奔向楼道间。 一路顺利地摸到八楼。 脑科占据了一整层楼,布局和迷宫似的,好多弯曲的回廊。 病人、病人家属、护士皆不少,环境相对安静一些。 她直奔护士台,询问马建雄的病房在哪里。 护士查阅速度很快,几秒间就报了病房号,“八六六,这边右转第三间。” “谢谢。”荆念谢过对方,拔腿直奔八六六病房。 八六六病房住了三名病人,她看到马建雄的名字挂在病房门口的牌子上。 她走近门口,通过门上的玻璃向里看去,里面有三张床位,靠近门口的两张床各有家属陪着。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31节 她推门进去,家属们条件反射向她看来,见是陌生人,复又收回视线。 她大步奔到最里面的一张床。 床上没人,床尾的牌子挂着马建雄的名字,床头柜上还搁着花篮和水果篮,病床上的被子翻折着,似乎刚走不久。 她向邻床询问,“您好,我想问一下,里面这床的病人去哪了?” 领床家属好心告知,一脸的羡慕嫉妒,“哦,他们家半小时前转去了vip病房。” 大妈能说会道,声称这床病人一个星期前就来了,嫌弃病房挤,由于医院没空床,他们家不爱待在过道,每天都是满腹牢骚。 荆念不宜久待,谢过对方,悻悻回到楼下,她得想办法下午再来一趟。 怎样才能避开秦家人的追问堂而皇之出门耍? 秦雨? 不,不行。 秦雨看着温柔好说话,万一这姑娘管不住嘴出卖她怎么办?要不找秦放?他好歹知根知底。 一楼。 秦铮拿到所有人的报告单,仔细看了一圈,数值一切正常。 他把各人的报告单发下去,忽然发现小丫头不在,“朵朵去哪里了?” “三叔,朵朵去厕所了。”秦砚抬头回话,复又低头看手机。 秦铮交代所有人坐在原地等,他去厕所找人。 路过廊柱,被人从身后叫住,秦铮回头,只见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女医生拿着几盒药站在药房门口朝他笑。 他想不出这人是谁,站在原地等对方过来。 女医生见状,噗呲一笑,把药盒揣入白大褂口袋,施施然走来,“秦铮同学,不认识我了?” 刚才心里没底,担着尴尬硬着头皮叫住对方,等到对方转身,女医生才放下吊着的心。 有些男人过目难忘,光从背影和侧面看,必然是个帅哥。 秦铮这类型的,人中龙凤。 站姿笔挺,走路雷厉风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中格外夺人眼球。 秦铮认真打量了一圈女医生,妆容得体,穿衣干练,想必是他昔日同窗,不是高中就是大学。 “白雪,好久不见。” 女医生白大褂口袋上别着铭牌,彩超室主任。 秦铮眼神真挚,白雪瞬间被他欺瞒成功,以为他真的记得她,顿时嫣然一笑,撩了撩耳边碎发,“是好久没见,毕业都快五年。” 秦铮自动忽略女医生越发灿烂的笑容,原来是大学同学。 他记性一向不错,记不住对方的原因很简单,他大学时忙着学业和训练,甚少和女同学交往。 “秦铮,今年的同学聚会你参加吗?就在明天晚上。” 白雪有心想要和秦铮多聊,奈何现在是工作时间,秦铮看着好像很忙,并无和她闲聊的意思。 秦铮眸光一闪,昨天出门办事,有人和他提过。 他休假少,有时候回来,有时候不回,毕业后没参加过同学聚会,也不想参加。 他们那一届,大部分的人转了文职,小部分的人直接转行,只有个别身体条件好的下放到底层部队继续锻炼。 话不投机半句多,秦铮有与人喝酒聊同学情的时间,不如回家睡觉。 “再看,我还有事,白医生,再见。” 正巧,秦铮看到从角落里走来的小丫头,顺势终止话题,与白雪打了声招呼,转身走了。 白雪依依不舍地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见他和一个胖乎乎的女孩说了什么,俩人一起走向别处。 “铮哥,她谁啊?你前女友?”荆念扭头,注意到女医生还频频望着这里,一副留恋不舍的模样。 哟,又一个被秦铮迷住的女人。 蓝颜祸水。 “瞎说什么。”秦铮把手里的体检报告递给她,“她是我大学同学,你上厕所这么长时间,便秘?” 荆念没看体检单,随手折起来放入棉袄口袋,信口胡诌,“……蹲坑时间太长,腿麻了,在卫生间玩了会手机。” “坏毛病,下次上厕所不准带手机。” “知道啦。” 俩人与秦墨等人汇合,就在荆念以为体检结束之际,秦铮打发走其他人,领着她去六楼放射科。 “铮哥,我们来这干嘛?你要找人?” “大姑打了招呼,不用缴费,让我直接带你来做一下x射线。” x射线?! 荆念脚步一顿,头发直炸瞪着他,“我为什么要做这个?我又没生病。” 哇靠!谁他妈愿意躺在那里被机器从头扫到脚?她不是怕辐射,她是生理性排斥这玩意! 万一被发现什么…… 秦铮把锅推给老太太,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你血常规结果正常,苏女士不放心,建议再检查一下,你放心,没辐射。” 荆念:“!” 等到了六楼放射科,看到一群人推着轮椅等候在检查室门外,荆念差点没惊叫出声。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坐在轮椅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正是马建雄! 第36章 、墓上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马建雄出车祸变成植物人,在普通人眼里的确如此,然而荆念却窥探出他的三魂七魄出了问题。 天魂地魂被人动了手脚,左右肩膀上的火灭得一干二净,命魂被人恶意抽离,一点残余都感受不到。 更甚者,掌管力与气的魄同时丢失。 马建雄的三魂七魄残缺不堪,眼下并不是植物人,而是生死人。 如果是植物人,其大脑还在活跃,能够感受到亲人的回应。生死人,药石无效,一辈子就这样了。 荆念浑身发凉,到底是谁手段如此毒辣,不惜毁了一个局外人并承受遭天谴的代价铲除她? 得罪风水师的人没有好下场,反过来,风水师作孽,亦会遭到报应。 师父当年一直训诫她,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紧紧握住拳头,妈的,给她等着,她一定亲自找出此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不报此仇,枉为再生。 “朵朵,发什么呆?医生还等着,快点过来。” 秦铮走到左边的放射科检查室,转身示意小丫头进去,却发现她站在另一处检查室门口发呆。 他眉间轻拢,满腹狐疑,这孩子有时候出现反常,要么过于调皮,现在动不动发呆跑神。 荆念被秦铮一吼,连忙回神,眨了眨眼,努力敛起纷杂的思绪,转身跑向他。 “你认识他们?” 秦铮注意到她的异常,视线从走廊那头的那群人身上扫过。 粗略一扫,七八个人,有人表情凝重,有人遮不住的暗爽,这些人的注意力全部在检查室的叫好屏幕上,几乎没人关注轮椅上的男人。 “不认识,就觉得好奇。”荆念摇头,模棱两可地回答,“植物人为什么要来检查?” “我不是医生,这问题没法回答。”术业有专攻,秦铮对不擅长的事,如非必要,不会过问。 十分钟后,俩人从检查室里出来。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秦铮彻底放心,荆念也跟着放心,她希望这副身体一切健康。 走廊里那些人已经不在,荆念按捺一堆疑问,跟随秦铮下楼。 回去的路上,荆念联系秦放,让他准备一些东西送到原京城附小那块地上。 下午四点,她约秦雨出门逛胡同,特地选在开放路附近,一个小时后,她找借口去隔壁街的书店买辅导书。 “秦雨姐,我挑书时间特别慢,不如你在隔壁咖啡厅等我,我买好过来找你?” “朵朵,你对这对方不熟悉,还是我陪你吧。” “不用不用,真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 秦雨一脸为难,想陪荆念一起,荆念努力说服秦雨,巧的是,秦雨正好遇见了朋友,最终在荆念的鼓吹下,秦雨答应去咖啡店等。 时间不等人,荆念快速从书店后门离开,直奔附小那块地。 偌大的空地被广告牌围了一圈,只留了半扇门的宽度给流浪汉进出。 此刻天已擦黑,附近无人,正好方便她行事。 一踏入这地方,冲天的煞气铺面而来,阴森森的凉气充斥着她的全身,视线里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荆念条件反射打了一个寒噤,身体控制不住地打颤。 她尴尬地咳嗽了几声,镇定点,她可是风水大师,不要自乱阵脚。 深呼吸几次,她开始默念咒语,然后凝神观察四周。 正方形阳地,周围无高楼遮挡,绝佳的建筑用地,只不过……地底埋藏了坟,且不止一个,粗略一算,不下十来个。 坟多,怨气增多,怨气转变为煞气,逐渐形成极阴之地。 从古至今,各家风水门派都有一套看坟口令秘诀。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32节 从坟的所在地、周围环境可以判断出主家的基本情况,子孙命运走向等。 苍穹派的看坟秘诀,荆念从拜师那天起就起早贪黑背诵,十多年历练下来,早已铭记在心。 坟地要平坦,周围水流得缓慢,流向与所立的向位要构成一条直线。 靠山要高耸,前面要平坦,前方不能有物遮挡。 口诀所云:如果坟前有物高一寸为平,高二寸为次,高三寸居家不安,高四寸出残缺…… 深奥的不懂,但浅显易懂的常识一般人都知道,坟地不能被肆意践踏、毁坏、水淹。 这块地起初用来建学校,反噬还没那么严重,后来反复开发挖掘,大大小小的坑,夏天暴雨,积水严重,怨气横生。 墓碑断了,断成几块,子孙必定难逃血光之灾。祖先坟墓边上有厕所,祖先不得安宁,子孙后代自然别想安生。 这地下埋葬的都是无子孙供奉的人,没人化怨,久而久之演变成大凶之地。 荆念呼出一口气,闭眼缓冲了片刻,随后马不停蹄走向东南角。 她拜托秦放在东南角设一简陋的供桌,供米五碗,并备上一盒线香。 顺利找到供桌,她从背包里掏出矿泉水,先净手,随后点燃三支线香,默念招鬼口诀。 “天苍苍,地苍苍,五鬼在何方?太公押来五方鬼……急急如律令……” 荆念全神贯注,一气呵成般的念完咒语。 转瞬之间,香炉起火,她抬手撒了一把米浇到火上,火势蹭地一下变旺,火舌瞬间窜高。 下一秒,天地色变,供桌震动,仿佛地动山摇。 白雾越发浓厚,片刻,有鬼影依稀现身,徐徐向荆念飘来。 荆念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袭来,她这副身体承受不住鬼神之力,顷刻间头晕目眩,胸肺震荡,噗呲一口,吐出一口鲜血。 脚步踉跄,身体打晃动,她忙交叉双手,摆弄苍穹派护心之拳,屏气凝神,“不才苍穹派术士荆念,请鬼君现身,有一事想问。” 她靠阵法招来的是地神,地神不是土地公,是掌管一方土地的鬼神。强制地神依令而行,事后必须作善才可解决强行之罪,违者必遭罚。 白雾中的鬼影虚晃了几下。 荆念沉住气,抗住压力追问,“地底枉死之人为何不去投胎,反而一直滞留在此?” 鬼影一动不动,荆念屏气凝神等待,须臾,鬼影在白雾中游走,荆念定睛一瞧,紧接着神色一变。 莫字下方一个土,即为墓,代表傍晚下葬。 地神画了两个土,意思显而易见,墓上墓。 这些‘人’被锁魂祭墓主,怨气自然横生。 荆念吐出一口气,再次默念口诀送走地神,抬手把供桌上的米洒到线香上,鞠躬磕头。 “不才苍穹派术士荆念跪谢鬼君——” 磕完头那瞬间,她憋不住胸腔澎湃而出的压力,噗呲一声,又吐了一口血。 一下子抽力,瘫倒在地。 过了好久,荆念才有力气爬起来,她抬起袖子擦干净嘴角的血,顾不上收拾供桌,撑着无力的身体迅速朝出口走去。 混蛋啊,混蛋,一次招地神就废了她养了两个月的练气,眼下没法处理墓上墓,赶紧回去再说。 出了开放路,路过转道,荆念心里想着事,冷不丁有人从身后冒出来,猛地捂住她嘴巴,拽着她手臂往角落里拖拽! 荆念第一反应就是被人跟踪,她正要使出力气对付,忽然瞥到这人的手,顿时心中有数。 该死的人贩子。 当街抢人这类报道屡见不鲜,杨洁课间经常和她说起这类事,讨论遇到此种情况的最佳应对方法。 现在的人冷漠,作壁上观,比如不能喊救命,一定要喊失火这种危害到公众财物的话。 荆念第一时间憋气,防止男人手上有致晕药物,心里嘲笑对方胆大包天,敢偷袭她,也不看看她是谁?! 同时不敢大意,堤防有旁人协助,憋气的同时立马迅速出拳,双手也没闲,迅疾出手抓住男人的大拇指,用力往后一掰。 “嘶——” 男人吃痛的一瞬间,她二话不说转身抬腿,用膝盖猛踢男人命根子,同时终于看清男人的长相。 四十岁左右,其貌不扬的男人,倒八字眉,三角眼,面相凶神恶煞。 命犯官杀! 荆念眼珠一转,眼观八方,破口大骂,“陆大强!草你妈的!我十七岁跟了你,为了你众叛亲离,堕胎三四次,你现在有了新欢竟然要与我离婚——” 对不起了,陆凌霄表舅,拿你名字暂且一用。 人贩子被不按套路出牌的女生骂懵了,什么情况?同道中人? 说时迟那时快,巷子深处又冲出来两个男人,他们直扑荆念,想要强行掳走她。 艹! 荆念目光一变,她就知道还有同伙! 荆念被彻底惹毛,性格本就一点就炸,这节骨眼上,她力气耗尽的时候偷袭,妈的,她非把他们揍得跪下叫爸爸! 眼角余光瞄到转角处的塑料垃圾桶,她扭过身体,探出一只手抓住垃圾桶边缘,猛地砸向那俩男人。 “陆二强!亏嫂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伙同你大哥欺负我!” 垃圾桶哐当一声砸在了墙壁上,四分五裂的碎片令这俩人往旁一躲。 荆念趁机拽着三角眼返回大路上。 她尖叫的骂骂咧咧很快引来过往的路人,路人有男有女,略带防备地围聚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情况?” 三个男人见惊动了其他人也不怕,其中一人朝围观人群一吼,“看什么看?!没看过夫妻俩口吵架?!” 围观群众见是夫妻俩口吵架,有的拿出手机,有的转身走人。 荆念哪能让他们得逞,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并且死死抓住三角眼的头发,猛扇男人耳光,左右开弓,不留情面。 “陆大强!我今天非跟你拼命不可,你他妈不是人,骗了我三年,现在有了小三,还他妈想把我扔给你二弟——” 男人命根子受到重创,直不起腰来,此刻头皮被这个强悍的女生狠狠拽着,他压根没力气反驳。 其余两个男人反应快,立刻打蛇随棍上,“嫂子——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走,跟我们先回家——” 荆念机灵地避开,声泪俱下表演,“我这辈子清白就这么毁了!反正我得了白血病,活不了,那不如我们一起去跳楼!一死白了!” 吃瓜群众先入为主信了一大半,再一听到要跳楼,围观群众不淡定了,一边劝哄不能跳,一边打电话报警。 “喂!110吗?!开放路这里有人要跳楼!” “妹子,千万别意气用事,未来还很长,白血病能治好的!” “妹子,你千万别想不开——” 三个男人也被这女生的狠辣惊到了,他们见真的有人报警,互相交换了眼神,准备收手立刻就走。 奈何,他们今晚出门没烧高香没看黄历,以为能顺利掳走一个落单的女孩子,哪里想到竟然遇到巨齿鲨! 荆念嗤笑,想滚蛋?! 呸!欺负老娘是那么容易走的?! 她一气之下闹得更凶,对着手里的男人拳打脚踢,推搡他到马路边,掐住男人的头皮迫使他撞击马路护栏。 “老娘受够了你的家庭暴力,陆大强!你平时不是打我骂我揍我吗?今天你怎么不还手装孙子?!” 过往车辆急刹车,降下车窗破口大骂,一看是疑似俩口子闹事,晦气地重新发动车子驶离。 有人觉得奇怪,纳闷女生年纪小,怀疑是不是遇到人贩子。 围观群众纷纷劝架,大意不能为了渣男让自己吃牢饭。 其余俩男人想要过来抢人,却被围观群众拦住,不让他们火上浇油。 “不能过去!不能过去!大马路上都是车,太危险了,孩子,有话好好说,你快过来!” 场面太过混乱,快要失去控制。 俩同伙交换眼神,准备脚底抹油走人,荆念眼尖,猛哭一声,“不能让他们走,这俩混蛋昨晚奸污了我,呜呜——” 什么?!亲兄弟奸污嫂子? 哇靠!忒不是人! 围群观众被激起正义之心,四五个壮实男士立马围困在这俩人不让他们离开。 声势越来越大,荆念想要趁机脚底抹油离开,无奈力气用尽,没走几步就两眼发黑,猛地往地上一倒。 “哎呀——快来人啊——” “快报警快报警!” 第37章 、嚣张 荆念再睁眼时,人已在派出所。 民警见她醒来大大松了口气,先训她胆子太大,大晚上跑去偏僻的地方,紧接着叫她打电话联系家长。 “你手机没电,我们联系不上你的家长,另外需要核对一下你的证词……” 荆念苦笑,装可怜问能不能放她回家,民警说对方找来律师告她,她必须请家长过来。 荆念心里骂娘,只好硬着头皮打给秦铮,却发现一件事,她记不住秦铮的电话号码,阮老太的也是,唯一背得滚瓜烂熟的竟然是秦放的电话。 丢脸丢大了。 没办法,她借用派出所的座机联系秦放。 秦家人找不到她,正急得团团转,得知她在东区派出所,非常震惊。 “朵朵!你怎么跑哪去了?”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33节 “咳咳,这个,我刚才差点被人贩子掳走,警察叔叔帮了我,你们能不能来接我……” 等耐的过程中,荆念坚持咬定三人是人贩子,人贩子拒不承认,还反过来告她恶性伤人。 她气不过,压抑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猛拍桌子,“我吃饱撑着揍他?!我这是正当自卫,你们三要是再颠倒黑白,信不信我他妈撕烂你们的嘴!” 派出所值班民警见过各种胡搅蛮缠的涉案人,他们第一次见到如此彪、不怕事的小姑娘。 她简直不要太嚣张。 人贩子见荆念不是京城人,又只有一个人,更加有恃无恐,“警察同志你们快看!这女生胆大包天还想在派出所打我们!” 民警不得不呵斥荆念,“小姑娘,这里是派出所,注意一下态度。” 荆念愤愤不平地坐下来,咬牙切齿地盯着这群人,苦恼身边没有趁手的风水器具。另外,派出所正气足,风水之物在这里无法使用。 “警察叔叔,他们今天遇到的是我,我会防身术可以自保,这要是掳走其他手无寸铁的女孩子,保证凶多吉少,你们不能放任这群人!一定要严惩!” 民警欣赏女孩子的正义,示意她稍安勿躁,他们会核查清楚。 人贩子那里,如果二十四小时里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就得无罪释放,而且他们找来律师当担保人。 三人没有案底,开放路那块地旁边的巷子监控摄像坏了,单凭一方说辞,民警想从严处理也没辙。 半小时后,秦铮开着老爷子那辆挂军牌的越野车,直接冲进派出所。 越野车从大马路上横冲进来,派出所值班门卫从值班室跑出来,气咻咻地正要训话,一看到车牌立马秒怂。 军衔太高,不能得罪。 门卫灰溜溜地转身返回值班室。 荆念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刹车声,好奇地朝大门口望去,须臾,她看到秦铮一行人急匆匆从门外跑进来。 她嘴角一抽,来的不少,秦雨几个都来了。 她尴尬地起身相迎,“铮哥……” 民警及人贩子皆朝门口那里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的男人行色匆匆从大门口迈进来。 男人五官出众,一双泛着冷意的黑眸笔直地射过来,看得众人下意识打了一个寒噤。 好冷的男人。 再观他身后跟着的人,长得各有特色,一看即是出身好且来头不小的家庭。 京城藏龙卧虎,十个人里五个是当官的,这位一看,八九不离十。 秦家众人见到荆念没出事,纷纷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见她灰头土脸,像是从土坑里爬出来的脏兮兮模样,又把心吊了起来。 “朵朵!”秦雨率先冲向荆念,心急如焚地上下打量她,“你吓死我了!早知道你会出事,我就不该放你一人去书店!” 秦铮大步上前,伸手拽住荆念,先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 小丫头身上没受伤,黑色棉卫衣皱巴巴,裤腿上沾满了泥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依稀能嗅到火烧的刺鼻味和血腥味。 血腥味? 他按捺脾气,质问她,“阮朵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人贩子他们在哪?这些人在哪里下的手?” 荆念心虚,故意挺直胸膛,右手一指,转移秦铮的怒火,“喏,就是他们三个!我从面馆出来,这三人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掳我!” 秦铮偏头,视线刷地直射右手边排排坐的三个男人,以及他们身边类似律师的一男一女。 这五人不约而同心头一颤,男人的眼神好恐怖,像看一只毫无反击之类的蝼蚁。 五人面面相觑,心底打鼓。 其中一人狡辩,“不是,我们没有——” “闭嘴!”秦铮一个利眼扫过去,那人吓得立刻紧闭嘴巴。 秦铮收回视线,复又仔细盯着荆念,伸手碰触她的脸,触手冰凉。 他皱眉,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 一冷一热,怎么回事? 他急着过来没穿外套,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然后大步走向值班民警那里,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伸手够来搭在椅背上的制服棉袄,反手披在小丫头身上。 “先穿着。” 一众人等:“……” 艹! 这男的是谁?!太他妈嚣张了!目中无人,没把办案民警放在眼里! 四个民警心有灵犀,他们有种预感,这个男人来头一定不小,散发出来的威压能把小孩吓哭。 荆念先前在气头上,压根没感觉到冷,此刻披着沾染烟味和其他杂味的警察棉服,身体条件反射一哆嗦,才察觉冷得厉害。 原来室内没开暖气。 她眼眶一热,有点想哭。 这么多年,她遇到棘手之事都是自己扛,除了她养过的土狗给予她温暖外,她何曾感受到来自其他人的照拂。 就连与她关系最近的秦放,也不曾走入她的内心。 裤袋手机一直在想,秦铮掏出来,苏女士来电,他把手机抛给小丫头,示意她坐到一旁等。 荆念下意识接住他抛来的手机,低头扫了一眼。 几年前的智能手机款式,手机屏幕布满大大小小的裂痕,手机背部漆面剥落。 由此可见,他是一个长情的人。 秦铮没去管小丫头和老太太聊什么,他踱步走到办案民警那里,“案情分析在哪?” 民警们想问他是谁,却被他一个不耐的眼神扫过来,吓得几乎心脏麻痹,连忙捧起办公桌上的记事本递过去。 “在这里,请问你是——” “去把你们所长叫过来,大冷天办案暖气坏了也不知道修,东区派出所要是缺钱,京城其他区域怎么办?” 民警:“……”十一月底的京城,其实不是很冷。 民警虽然被对方怼得哑口无言,不过从他的话中获得巨大信息。 这人认识他们所长,而且吩咐人办事的语气轻车熟路,像极发号施令的领导,十有八九来自相熟的系统。 “这位先生,所长下班了——” 秦铮一目三行,飞快浏览完案情分析,掏出手机打电话联系人,“帮我查一下三个人,看看他们有没有涉黑背景?” 报了三人的名字后,他紧接着又拨号给另一人,“老铁,我未婚妻今晚在开放路附近被人贩子掳走,案情重大,我在东区派出所,你现在过来,我们谈一谈。” 人贩子:“!”先生,你的良心不痛吗?! 荆念哑口无言,这么一本正经撒谎她被人掳走好吗? 秦铮把案情分析还回去,抬头直视办案民警,“我叫秦铮,隶属津南军区第十集 团军三师八旅,猎豹特种兵队长,陆军少校。” “我现在怀疑这五人与津南边陲地带某个大型人蛇集团有关联,我刚才已经联系京城公安局负责这块的刑警队队长王铁男。” “所以——” 民警震惊当场,下一秒,反应极快地搭腔,“我们现在就联系所长!” 人贩子五人本来还心存侥幸,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该死的,一不小心惹到不能惹的人! 荆念惊吓程度不亚于其他人,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 她并不知道便宜未婚夫的具体职称,阮老太简单介绍他是一名军人。 她单纯以为他是个当兵的,了不得教官之类的人物,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特种兵,还是队长,好威风。 至于军衔,荆念两眼一抹黑,她完全不懂这些称谓。 出于好奇,她掏出手机上网搜索相关知识,原来少校级别在校官中最低,相当于营长或副营长,一个营约五百人。 关键一点,网上说军校毕业是中尉,从中尉到少校级别,晋升要七年左右。 秦铮今年二十八,往前减去七年,他二十一岁就军校毕业?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是天才,因为大多数人十八十九岁才升入大学。 如果不是,显而易见,他打破常规,一定是背后付出了巨大努力,获得远非常人所及的功勋。 这一刻,荆念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 秦雨三人陪着荆念说话,秦铮一直在与人通话,室内气氛有些压抑,民警们都不敢大声说话。 十几分钟后,有人到了,对方一进门就囔囔,“秦铮,你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她多大?叫什么名字?我认识吗?” 王铁男长相粗狂,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个子高,有些中年发福。 这人一出现就把室内所有人打量了一遍,视线扫到秦雨旁边的荆念,结合秦铮的话,暗道自己被骗。 他笑骂着秦铮,“人不是好端端地在这,你瞎报啥警?” 秦铮伸手搭在王铁男肩上,“我不这样说,你能从被窝里爬起来?人没丢,事情是真的。” 秦铮带王铁男过去交流案情。 几分钟后,派出所所长屁股尿流地赶来,他一瞧屋子里两尊大佛,欲哭无泪。 好家伙,一个秦家,一个王家,都是他不能怠慢的。 五十岁上下的所长一迭声说着歉意,“抱歉抱歉,路上堵车,让你们久等了。” 秦铮与所长不熟,王铁男接过话茬,“刘局,大晚上把你叫来,着实抱歉,事关重大……” 另一边,秦铮口才流利,性格杀伐果断,抛出的问题质问得人贩子代表律师哑口无言。 人贩子一群人灰头土脸,垂头丧气。 秦铮的施压,刑警队队长王铁男的参与,东区派出所把人贩子一行三人强行扭送至刑警队,余下俩律师涉嫌造假被扣留。 一通忙下来已至午夜。 五分钟后,秦铮领着四人顺利离开。 四人谁都不愿意去坐副驾,没勇气接受秦铮释放的冷气,最后全部挤在后座。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34节 秦铮站在路边与王铁男谈话,王铁男递给他一支烟,“你和阮朵朵这女生是真的?” 秦铮接过了烟,没抽,夹在手指间,“嗯,父辈定下的口头婚约。” 王铁男失笑,“哈哈,有趣,没想到你秦铮竟然有一个高三在读的小未婚妻,还是个胖丫头。” “胖,碍着你了?”秦铮抬眸瞥了好友一眼,语气不满。 王铁男哈哈大笑,半晌,他敛起笑,“行,不开玩笑,言归正传,你让我如何处理那群人?真的与津南西海集团挂钩?” “挂钩,给你添点业绩,你跟踪那帮人三年没结果,是时候添把火烧一烧。” “你这小子!走了,知道你还得赶回去,改天约。” 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其实俩人清楚,人贩子集团分工明确,上线与中线和下线的人不接触不碰面,每次电话约定交易地点。 今晚想掳走荆念的这些人不一定与西海集团有关,但保不齐他们的上线里有。 待人走后,秦铮顺手把烟揣入裤袋里,一转身瞧见四个孩子全挤在后座,低着头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什么。 他气笑了。 他们此时的状态像极在课堂上怕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 小兔崽子们,这会儿知道怕他骂,来之前怎么不知道? 他顶了顶腮帮,拍了拍手,抬脚走过去,开门落座、发动车子驶离,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后座的四人大气不敢出,默默当背景板。 直到车子驶入高架桥,秦铮才开口,“明天老太太生日,我暂且不和你们计较,这笔账先记上。” 秦墨三人异口同声回答,“知道了,三叔。” 荆念见秦铮不追问,悄悄松了一口气。 可惜,下一秒,秦铮点她,语气严厉,“阮朵朵,回去给我写一千字检讨,写完再睡觉。” 荆念:“……” 第38章 、隔墙有耳 返回大院已经夜里一点。 长辈们已经休息,客厅一片漆黑,只留玄关亮着照明灯。 秦雨三人纷纷抛给荆念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急匆匆换鞋溜上楼。 荆念疲惫至极,也想回房休息,奈何秦铮跟在她身后,他的目光令她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怎么办?她不想写检讨,此刻只想摊床上,哪有精力胡编乱造。 室内格外安静,气氛委实尴尬,荆念慢吞吞换上棉拖鞋,悄悄抬眸。 秦铮在整理鞋架,秦雨三人急着上楼,鞋子没摆放整齐,他在挨个对齐。 可怕的强迫症。 她轻轻咳嗽一声,“铮哥,那个,我手疼,能不能明天……” “不行。”秦铮站直身体,转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直接堵死她的路,“右手疼,左手写,左手疼,右手写。” 荆念:“……” 半晌,她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无奈开口,“铮哥,我不是想躲懒,我两手真的疼,我没骗你,那人贩子力气大,拽伤我胳膊了。” 她试着举起双手,奈何双臂一动,疼痛从肩颈蔓延至臂弯,再至手腕、手指。 疼是真疼,不过确实在装可怜,企图博取他的同情,争取宽大处理。 秦铮见她表情痛苦不像作假,忙不迭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来回捏了几把,确定没有脱臼,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他放开她,主动退一步,“行,不用手写,语音打字。” 荆念:“……” 什么叫上一秒喜上眉梢,下一秒跌入地狱,荆念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秦铮太狠,狠起来六亲不认。 她脾气被他激起来,干脆不走了,在他眼皮子底下,对着手机备忘录直接语音写检讨。 语速快,普通话还算标准,一口气写完一千字,仅用半小时。 她把手机递过去,气呼呼地问,“行不行?” 秦铮没接手机,他耳朵不聋,她说的,他听得非常清楚。 这丫头脾气犟,做事爆,性格过于冲动,即便这次没吃亏,下次不一定能讨得了便宜。 瞧她此刻瘪嘴气呼呼的模样,就算他说些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时间确实太晚,他朝她挥了挥手,“先上楼休息吧,这事回头再说。” 荆念定定地看着他,见他没开玩笑,她顾不上他的善变,强撑着精神,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秦铮站在原地没动,待听不到脚步声,他才不疾不徐离开玄关,走向厨房。 “三叔,你真的喜欢朵朵?” 冷不丁,身后传来秦砚的声音。 秦铮被侄子的质问逗笑,什么叫喜欢? 喜欢不至于,那丫头还小,顶多有些另眼相看,觉得她身上充满着矛盾,仿佛有无数谜题,等着人去解。 电水壶空的,秦铮拎起来去水池旁接水,“秦砚,皮痒欠揍了是不是?” “三叔,我没开玩笑。” 秦砚踏进厨房,杵在冰箱旁,压低声音,“三叔,我好奇奶奶的态度,奶奶只见过朵朵一次,爷爷答应的婚约,她老人家为什么也跟着凑热闹?” 秦砚不是秦雨和秦墨,他会透过现象看本质,苏女士对阮朵朵照顾有加,显然不是冲着阮朵朵的身份。 秦铮心里夸奖秦砚有一双慧眼。不过有些事不好说,也不能说。 “这事不该你问。”他摁下开关,等待水开,“很晚了,快去睡觉,明天有的你忙。” 秦砚了然,三叔不想回答,他再怎么挖空心思追问都不会得到答案。 于是他不再多舌,“好的,锅里有粥,奶奶特地给你留着的。” “嗯,知道了。” 秦铮打发走侄子,转身走向灶台,揭开锅盖一看,蒸屉上热着菜粥。 他晚上吃的那些早就消化,这会儿真的饿了。 他懒得端出去,拿起勺子俩三口刨完,然后把碗筷丢进水槽,准备清洗时,又接到发小的电话。 他一边洗碗一边和对方通电话,“这个点不睡找我做什么?” “铮哥,我睡不着,想和你唠嗑几句。” “你说。” “我爸今晚说他看中一记者想娶回家,我不同意,他就骂我不孝,说什么辛苦当单亲爸爸十年,总该轮到他晚年享福。” “你爸说得对,是该轮到他追求幸福,你担心属于你的家产被继母夺走?” “屁!我是怕继母太年轻,见到我之后想勾引我!” 秦铮失笑,不排除此种可能性,“别贫,你都二十四了。” “咳咳,实际上我怕那记者的闺女看上我,所以,等你回部队时,我打算跟你一块过去。” 秦铮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铮哥?你在听吗?” “听着呢,随时欢迎你过去,正好去帮忙升级一下系统……” 楼上客房。 荆念身上臭烘烘的,强撑着意志力去洗澡,一切收拾妥当爬上床,已经过了凌晨两点。 她困得眼皮子打架,沾枕即睡。 夜深人静,枕头旁的葫芦造型的和田玉发出微弱的光芒,一闪一闪,慢慢辐射到旁边睡得深沉的人身上。 第二天,一大清早,秦家上下忙碌起来。 今天是苏女士六十岁生日,老太太不爱铺张,不肯去酒店过生,秦老爷子做主在院子里置办几桌酒席。 除了亲朋好友和左右邻居外,其余同事一律没邀请,奈何架不住秦家名望在外,京城豪门贵胄早早派人送了贺礼过来。 七点钟,荆念房门被敲响,秦雨过来喊她起床。 “朵朵醒了没?快起床,待会要来客人了。” “来了,来了。” 荆念哈欠连天地从被窝里爬出来,伸了一个懒腰,忽然动作一顿,她甩了甩两只胳膊,然后发现一件事。 昨晚酸疼不已的胳膊不疼了,睡了一觉,身体好似自动修复,另外,心口处有一股暖流充盈其中,她感到非常舒服。 怎么回事? 她诧异至极,顾不上去开门,立刻跳下床,打了一套练气拳,须臾,令她更震惊的事出现。 她身体比以往练拳时更轻盈,有些高难度动作,她之前要尝试好几遍,现在一遍就过。 “朵朵?开门啊!” 门外,秦雨在催促,荆念来不及深思,忙不迭开口应答,“来了来了,在穿衣服。” 十分钟后,荆念被逼穿上黑色淑女羊毛裙和同色系羊毛豆豆鞋,被秦雨拎到楼下小客厅做造型。 “秦雨姐,今天是苏阿姨生日,我不是主角,不用化妆了吧?” 秦雨还未开口,正巧从门口路过的苏女士笑着踏进来,“朵朵啊,今天大家都化妆的,不信你看看阿姨。”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35节 苏女士穿着淡雅的水墨画真丝长裙,没带任何贵重的钻戒首饰,只在手腕上佩戴了一块白玉,脸上化着淡妆,犹如江南水乡走出来的美人。 荆念发自肺腑地夸赞,“阿姨真好看。” 苏女士呵呵一笑,押着小丫头坐在沙发上,和秦雨商量,“不要浓妆,自然一点。” “奶奶放心,我保证帮朵朵化得漂漂亮亮的。”秦雨拿起修眉刀,拍胸口保证。 荆念盯着秦雨手里的修眉刀,讨价还价,“秦雨姐,我眉毛挺好看的。” 阮朵朵的眉形没经过任何雕琢,眉形如弯月,浅淡适宜。 “朵朵,你别动。”秦雨按着荆念的额头,不让她随便乱动,“是好看,可我想让它更好看些。” 荆念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约莫十几分钟后,秦雨一声好了,荆念睁眼,当她看到镜子里的人时,差点认不出镜子里的人谁。 镜子里的女生披着蓬松黑色波浪卷发,妆容淡雅不失精致,长睫细密翘挺,嘴唇红润有光泽,像一个广告女郎。 荆念傻愣愣地起身,她穿着黑色修身长款羊毛裙,搭配发型妆容,真的一点都不看出胖,只微微丰腴。 所以,这是她?她现在体重还有一百四十斤呢,肉呢?都藏哪去了?! 秦雨在边上笑得合不拢嘴,“朵朵打扮起来真好看!嘻嘻,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差!你看这条裙子多合身,你就应该这么穿啊。” 小客厅里陆续有人进来,秦墨等人见到荆念都眼前一亮,一个赛一个地夸她好看。 连一向毒舌的秦放见到她都愣住,一瞬间没认出她来,以为她是哪家的千金。 至于秦铮,荆念醒来至今一直没看到他,秦雨说他出门接人,今天有重要的贵客会来。 九点半左右,陆续有客人登门。 秦家是京城名门望族,不谈旁支的亲戚,秦老爷子这一脉的子孙加起来就有四五十人。 老爷子不爱住别墅,就爱待在京山别院养老。 荆念勉强记住秦家的直系亲属,其余表亲……抱歉,她一概记不住。 秦家亲朋对她不熟悉,除了开始的寒暄招呼,之后没有搭理她。年轻一辈都围着秦墨等人谈笑风生,似乎有意和她划清界限。 钟凯代表钟家,秦放负责招待他,李家、邝家、王家也有人来了,皆是后生晚辈,有男有女,秦墨等人陪着他们在客厅里聊天。 “北边马场新来了一批马,明天一起去玩玩?” “大冷天骑什么马呀?还不如跟我去缅甸盘玉。” “哟,大表姐,你竟然买了限量版的铂金包!我让人排了俩小时的队都没买到……” 荆念识趣,圈子不同,无需硬融。 粗略一看,豪门贵胄的女眷争奇斗艳,各种攀比。 上了年纪的妇女不动声色地比穿戴、比首饰、比孩子们取得的成就。 年轻一辈的比奢侈品、比度假天数,更有甚者,她们暗自攀比泡到的男人。 经历一些事事,荆念看开了许多,对待她们的攀比,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内心越贫穷的人,才会用诸多的奢侈品标榜自己。 等到亲朋全部到齐,她找了个借口溜出客厅。 谁料刚踏出门槛就被秦雨拦住,秦雨挽着她的手臂,领着她重新踏入客厅,“朵朵,别走,我给你介绍一下。” “穿灰色格子衬衫的那个是邝博桓,邝家第四代接班人,国外顶尖大学金融与心理双学位毕业,高智商天才。” 邝博桓年龄在二十六左右,高大帅气,穿戴文质彬彬,待人接物非常有礼貌,一看就是那种很受老师家长欢迎的好学生。 荆念羡慕嫉妒,家世好,又是学霸,未来前途无可限量。 人比人,气死人。 “黑色西装那位是李醇峰,去年退伍,转业后进入自家集团旗下海运物流公司,年底就接了大单,拿下京城老字号集团到马岛的一年航运代理权。” 李醇峰不愧是军人出身,他站姿笔挺,西装革履,哪怕长相算不上帅气,但精神面貌比大多数人要好。 荆念低头沉思,这俩人皆是人中龙凤,身上正气足,暂时看不出问题。 十分钟后,秦铮出现,与他一道现身的是秦家另外一个侄子,秦航。 秦航穿着休闲,黑色羊毛绒衫,黑色灯心绒裤,笑容阳光,一看面相即是十分好相处的人。 反观秦铮,一反常态,他竟然穿着非常正式的西装,白衬衫黑西裤贴身,宽肩窄腰无所遁形,近一米九的身高,一现身就秒杀一众在座男士。 俩人站在一起,不像叔侄更像亲密无间的兄弟,吸引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荆念暗忖便宜未婚夫真的帅气逼人,她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目光,转移注意力,加入秦雨等女生的聊天中。 视线随意一扫,她注意到玻璃茶几下面压着的一张家庭成员大合照。 她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后排最右手边的一个,“咦,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哪一个?”秦雨俯身凑近,看了几眼,忽而嘴角上翘,“你当然眼熟,他是钟凯。” 谁? 荆念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 秦雨摇头失笑,提醒她,“钟凯小时候住在大院里,拍这张全家福时,他非要蹭过来,爷爷高兴,没撵他走。” 荆念了然,原来如此。 客厅旁边的棋牌室里,众人哄笑,七嘴八舌耍贫。 “弟媳也不怕被你压坏,你还好意思爬床,丢不丢人?” “胖子,哥几个说的都是掏心窝的话,男人不能胖,一胖,头上容易长草,为你自己身体好,赶紧减肥。” 庞海苦笑,“我管不住我这张嘴,再说我媳妇不嫌我胖,她当初看上我就是觉得我胖得有安全感。” “瞎扯淡!”钟凯直肠子,大咧咧地点出来,“我就问你,她和你睡了没有?” 一群京城公子哥里,个顶个的出挑,个顶个的大帅哥。 钟凯潮男,秦放时尚,庞海长相不丑,就是太胖,其余人各有千秋。 “咳咳。”庞海小声解释,“刚交往两个月。” 钟凯乃情场高手,还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厉害角色。 他吐糟,“胖子,趁早和她分了,别傻乎乎地给她当提款机,盘靓条顺的女人多了去了。” 其他人充当和事佬,“别瞎提建议,你的择偶观不适合胖子,胖子是纯情处男,走的是柏拉图。” 钟凯吐掉嘴里的烟,“你们以为我想当法海?我连我爸的烂桃花都能砍,更要帮胖子把好关!” “现在的女人狠着呢,外表白莲花内心绿茶婊,轻松游走在妖艳贱货和清纯人设之间,糊弄的就是胖子这类的游戏宅男!” “哥以前吃过亏,不想胖子步我的后尘。” 庞海知道钟凯刀子嘴豆腐心,乖乖听训,“你们说的都没错,我自己心里有数,保证不让你们操心。”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男女恋爱这种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话题就此打住,秦放被人叫出去,有人眼珠一转,立刻说起秦雨身边的小姑娘,“小雨没说对方是谁,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不过长的还不错,不是妖艳贱货。” 钟凯一开始不知道他们讨论的是谁,听庞海提点了一下,不禁冷笑。 他甩出一张牌,“你眼瞎啊?那叫不错?了解一下,什么叫行走的肉瘤,再说,你化妆打扮一下,你也是美女。” 有人反驳钟凯,“人小姑娘看着挺大气,一直规矩地站在边上。” “得了吧,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穷亲戚,想要攀高枝。” 门没关紧,钟凯诋毁的话正巧被从洗手间出来的荆念听到,她脚步一顿,爆脾气上来,转身走过去,伸手推门。 “隔墙有耳,说人坏话时记得把门关紧!”说完也不等里面人的反应,猛地带上门,大步离开。 钟凯是京城土霸王,除了父母长辈,从小到大没有旁人敢怼他。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甩门,他脸往哪搁? “卧槽?!这他妈谁啊?!”他叼着烟,踢开椅子去理论,“我屮艸芔茻!死丫头脾气不小,比我还目中无人,今天非得——” “要不要脸?人小姑娘多大?跟我回去。”秦放在外面走廊撞见这一幕,一边震惊,一边伸手拽着钟凯的胳膊,把人重新推回棋牌室。 钟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秦放和刚才那丫头认识。 他顿时清明了一些,“放哥,你认识那丫头?” 秦放落座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丫头是我三叔未婚妻,你自己掂量一下。” 钟凯恍若被雷劈,百思不得其解,“你开玩笑吧?你三叔——” 第39章 、上不算老,下不算小 “没开玩笑,不然你以为老太太这次生日,为什么邀请她过来?” 秦放的暗示很明显,阮朵朵是秦家罩着的人。 钟凯哑口无言,酝酿几秒,最终认输,“好吧,看在你三叔的面子上,我大人大量,不和她一般见识。” “对了,放哥,附小那块地,你找到建筑团队没?” 钟凯今日过来有俩目的,一是想和秦铮交好,二是为了探听附小那块地。 三十亿的周转资金,秦家不涉及房地产,秦放的事业版图在娱乐圈和金融投资。 实不相瞒,他想分一杯羹。说难听点,今日前来给秦夫人贺寿的一群人当中,或多或少带着探虚实的目的。 其余人见钟凯提到附小那块地,不禁纷纷加入讨论当中,“附小这块地可邪门了,放哥,你找谁出手解决的?” “据我所知,京城叫上号的建筑公司都拿那块地没办法,放哥,你准备找外地的吗?” 秦放闻言一笑,有意卖关子,“先放着,等年后再说。” 实际上,他片刻前才收到荆念的消息,她告诉他那块地有问题,暂时不去碰,等她想法子处理完再通知他。 他追问具体什么时候,她只说不会让他血亏。 这俩天,不止一个人追问他这事,他心里没底,面上一切如常,即便他有心想要做些什么,也无济于事。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36节 贝明升提醒他别尽信一个人,小心被套牢。他无声苦笑,他已经入瓮,想要抽身,谈何容易。 众人见他讳莫如深,不好多加追问,一个个把疑问摁进肚子里,准备拭目以待。 大半个小时后,午宴正式开始。 荆念被安排与秦雨坐在一起,他们这桌都是秦家小辈,秦墨和秦砚、秦航都在。 主桌那里是秦家长辈和各家贵客,秦铮辈分大,在主桌那里陪着,帮忙端茶斟酒。 期间,秦铮见到她今日的着装打扮,没有夸奖,只说不适合她。 荆念原本没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不过到底是女生,听到他的评价,心里多少有些不开心。 此种微妙的情绪持续了没多久,她就被李醇峰吸引。 李家、邝家、钟家在同一桌。 钟凯挑食,基本没动筷,荆念意味深长一笑,说话不积口德之人,容易折损自身福气与健康。 口腔溃疡、牙疼虽然都是小毛病,但发作时也会要人命。 邝博桓是个素食爱好者,不沾烟酒。李醇峰不挑食,各样菜都夹了一些,酒也喝了,照顾到左右之人的情绪。 奇怪,同样是军人出身,李醇峰与秦铮却有着天朗之别,李醇峰不像是军人,更像是久经生意场的商人。 忽然,荆念目光一闪,她注意到李醇峰右手腕里侧有一处纹身,如果她没眼花,那是莲花佛造型。 莲花佛,五鬼运财符。 五鬼运财符带来财运,但必须要做善事化解,给五鬼添功德,否则会遭其反噬。 按道理说,李家做物流,家大业大,有家底,着实不该再强行催财。 在她看来,当过兵的人应该不会信风水玄学,秦铮就是最好的例子。 太怪了,一切都透着古怪。 同一时间,京城某处私人住宅。 古色古香的装潢,厚重的家居物品,陈列架上摆放着各朝各代的古董,偌大的室内针落可闻。 坐在红木桌后的男人猛地抬起茶杯往地上一砸,“一群吃干饭的东西,多长时间了,你们扪心自问!找个地方都找不到,养你们有什么用?!” 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西装们大气不敢出,一个个低头听训。 时间有限,男人待会还要出门应酬,他下了最后通牒,“再给你们三天时间,哪怕挖地三尺,必须把那地方给我找到,否则后果你们自行想象!” “明白!”一行人齐声应答,然后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待室内重归安静,门帘后走出一个女人,女人穿着紫色旗袍,妖娆地缠上红木桌后的人。 “消消气,那人都你被挫骨扬灰,找个她藏身的地还不容易?” 男人深呼吸,慢慢收敛怒气,拍了拍女人的手,“时间太久恐生事端,那块地被秦家拍走,不趁机在他们重新找建筑队动工前,我怕——” “别瞎担心,俩位大师在呢。”女人胸有成竹,睥睨一笑,“秦家又如何,怀化寺的长觉大师不照样拿我们没辙?” “别乱说。”提及去年圆寂的高僧,男人有避讳,不想再谈那件事。 女人识相地住嘴,转而说起其他事,“钟家那边,钟凯那小子不好接触,我们派过去的人都被打发了。” “哦?他不近女色?不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女人摇头,玩着刚做的美甲,“倒不是,这小子要求高,非极品的不要,我们的人被他各种挑刺,嘴巴又毒,临到关头被丢在门外。” “再重新训练一批,抓紧时间送过去,没有不偷腥的男人。” “嗯,我已经派人去办。” “好,今天谁去了京山别院?收到什么消息没?” “还是那几家公子,秦放那里,据说要到年后才会动那块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酒,明明那女人都死了——” “管他卖什么酒,你找人盯着他。”男人握住女人的手,拉着她起身,“走吧,陪我去见人。” 京山别院。 苏女士的生日宴结束后,荆念又在这里逗留了俩天,她心里惦记着事,以想念阮老太为借口,向秦铮提出提前一天回北城。 秦铮正好接到通知,三天后要赶回部队,自然一拍即合,“这样,今晚我们就回。” 俩人都是行动派,敲定好飞机票,各自去收拾东西。 等荆念拎着行李箱下楼时,苏女士早已准备好一箱子回礼,她低头扫了一眼,名贵的红参等补品。 “阿姨,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收。” “朵朵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我们一定会陪你去北城,和你奶奶见一面。” 荆念又推辞了一番,最后实在推不了,只好收下。 有的人第一眼看到就合眼缘。 苏女士越看荆念越欢喜,同情这丫头的遭遇,欣赏她的独立自强,俩孩子将来要真的有缘,倒也不错。 秦雨依依不舍地拉着荆念的手,“朵朵,你好好学习,争取考到京城来,届时我带你游遍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 “再说吧,我还没想好考哪里呢。”荆念不敢托大,对于未来,她有自己的规划。 “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你可以考虑了,京城各类院校都有,保证满足你的所有需求。” 说话间,一行人上了秦铮的座驾。 秦铮开车,秦墨赖皮霸占副驾,荆念和秦雨坐在后座,一行四人奔赴京城机场。 在车上,秦雨和秦墨重新拾起先前的话题,势必忽悠荆念来京城读大学。 荆念不松口,不好扫他们的兴,只说会根据成绩来定。 回到北城后,秦铮停留一天就走了。 临行前,他与荆念推心置腹谈了一番,叮嘱她现在以学业为重,收起所有好奇心,同时别忘锻炼身体。 荆念巴不得他走,为了让他安心,她举手发誓,“铮哥,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我们下次再见时,给你见到重新的我。” 秦铮没点破她的小心机,这丫头鬼精,只谈学习,不谈其他。 行吧,他即将休假回津南,津南与北城相距千里,不算太远,他或许没时间飞回来,不过可以托人帮忙。 秦铮走后,荆念重新投入到学习中。 她落下一星期的课,班主任郭海和英语任课老师对她态度一如从前,其余老师意见颇多,说她拉下太多课程,必须抓紧时间补。 荆念一边等着张超的消息,一边抽时间恶补功课,谢绝陆凌霄和杨洁为她接风的聚餐邀请。 连续一周,阮老太见荆念废寝忘食熬夜看书,第一次语重心长地和荆念讨论起她的学习。 “朵朵,考不上好的大学,不要紧,努力考一个民办本科或者好一点的专科也行。” “奶奶希望你考出去,别为了我留在北城,出去见见世面,女孩子嫁人前多出去转转,省得婚后生子,一辈子操劳家庭琐事,后悔莫及。” 荆念站在院子里帮老太太晾衣服,“奶奶,那你后悔吗?” “后悔啊,后悔儿子儿媳早早离开了我,后悔老伴早早过世,把幼小的你交给我一人照顾。” 荆念第一次听到老太太的心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劝慰。 阮老太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孩子,奶奶逗你玩的,你爷爷对我不错,很少让我生气,我不后悔嫁给他,只遗憾我活得太长,抢了他们的寿命。” “奶奶,你别这样说。”荆念没有安慰人的经验,打从心里不舒服,或许这副身体的记忆还在。 “我爸妈他们是因公殉职,舍小家为大家,如果重新选择,他们肯定还是会那样做。” “奶奶你放心,朵朵一定孝顺你,陪你一起到老。” 上不算老,下不算小。 荆念不给阮老太算寿命,人活在世上,活在当下,快乐即可。 阮老太欣慰一笑,孙女的转变她看在眼里,孩子性格越来越活泼,这是好事,她把秦铮叫来是对的。 “朵朵,你好好学习,尽自己最大努力考好,你要记住,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荆念用心记住这句话,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成绩,回报阮老太,以及阮朵朵。 “李莉,这道题如何解?你方便教教我吗?” 晚自习时,荆念写数学作业遇到难题,转身向同桌请教。 同桌女生不爱搭理她,冷脸摇头,“我也不会。” 荆念转动手中圆珠笔,定定地瞧着女同桌,直把女同桌盯得脸都红了,她才笑了笑。 “好的,还是谢谢。” 女同桌被这一声谢弄得面红耳赤,一脸纠结地握着笔。 过道右手边是本班学霸,荆念转身,朝学霸微微一笑,“王子鸣,我有一道数学题不会做,你愿意教教我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全班同学听得见,几乎所有人都把视线投过来,想要看一看高冷学霸的应对。 出乎意料的是,学霸同意了。 王子鸣表情平平地颔首,“哪一道?” 荆念勾唇一笑,拿起作业本站起来,从后面绕到赵轩那里,顺便递给他一瓶酸奶。 “赵轩,我和你换一下位置,写好数学作业和你换回来。” 拿人手短,赵轩爽快地收下酸奶,笑着抱着一迭作业让出座位,“没事,你可以一直坐着。” 王子鸣没碰酸奶,从一摞书上抽出几张抄稿纸,“你把你的解题思路写下来,我先了解一下。” 荆念接过抄稿纸写解题思路,王子鸣一板一眼看完,认真纠正她的解题思路。 众人见他们心无旁骛,有心想打趣什么,都说不出口。 坐在前排的王雨欣无声握紧黑水笔,心里越发狐疑丛生。 为什么阮朵朵变化如此之大,难得真的像论坛里所说,被夺舍?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37节 第40章 、敲山震虎 下了晚自习,荆念和张超在车棚聊天。 张超一边玩手机,一边歪靠在栏杆上,“有点困难,必须出示相关证明,你也知道口说无凭,即使账户上的金额确实对得上。” 荆念咬唇,如果她能出示证明,她完全用不着找张超。 “超哥,这个说来有点话长,你尽量帮我想办法吧,到时候取出来,我给你分成。” 张超一脸嫌弃地瞪着她,他看着像缺她这笔钱的人?死丫头,一天到晚找麻烦事。 “知道了,我看着办吧。” “谢谢,等周六傍晚,我去你家一趟,你替我向你爸爸引荐一下。” “嗯。” 陆凌霄跑到车棚,一抬头就见到角落里交头接耳的俩人。 他满怀好奇地走过去,“嘿,朵爷,超哥,你们俩背着我偷偷聊什么呢?” 俩人都没吭声。 陆凌霄聪明绝顶,一眼看出他们有事瞒着他,这种被撇除在外的感觉不好受,明明说好的都是玄学派的人啊! “喂喂!”他厚脸皮地蹭过去,“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你们俩跟我说说,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 张超看向荆念,征询她的意见。 荆念摇头不语,这种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风险。 “你们俩太过分了,我们还是不是朋友了?”陆凌霄伤心地捂着心口,眼含哀怨地瞅着荆念。 荆念懒得看他唱戏,与他们挥了挥手,推车离开车棚。 “哎——朵爷——” “别喊了,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晚上回到阮宅,她先去陪阮老太说了会话,随后去院子里夜跑,未免阮老太担心,她就在院子里来回跑圈,同时不忘去观察摆在角落里的风水局。 自京城回来,她在院子里择了一处风水最佳位置,挖坑埋了她带回来的玉葫芦,未免被阮老太用来栽葱,她特地去花店买了瓜子黄牙和枸骨幼苗。 一周时间,风水局已经初见成效,瓜子黄牙和枸骨有了小花骨朵。 两天后,校园里渐渐传出一种风声,说有人被夺舍。 大课间,杨洁一把抽走荆念手中的英语试卷,“朵爷,出大事了,学校里有人在传你被夺舍,传的有鼻子有眼,他们还在学校论坛上发了帖子,挨个对比,从你的笔记,行为以及数学成绩。” 夺舍? 荆念从阅读理解中抽回神,眼神一变,到底是谁在背后又开始算计她? 她非常镇定地问,“学校论坛?确定?” “确定!我刚才登上去看过了。”杨洁心急如焚地掏出手机,点开校内论坛登上去,拿给她看。 杨洁指着置顶帖子,“你看。” 八一八我们学校高三(一)班r姓同学的变化,求证各位大神,r是不是被夺舍? 荆念冷笑,呵,r姓,就差指名道姓是阮朵朵。 帖子先从阮朵朵的变化开始说起,时间正是她九月份在隔壁市汉堡店醒来那刻算起。 发帖子的人讲得条理分明,仔细比对阮朵朵前后两天的行为不同。 声称阮朵朵之前的性格比较懦弱,在校没人搭理,班级里存在感极低,属于默默无闻学习那类型。 上课时,她从来不积极主动发言,谁知道从隔壁市回来后性格大变。 她不理睬曾经帮助过她的同学,挑衅校草,与人在食堂打架,课堂上顶撞任课老师,被女鬼抓走等诸如此类怪异事件。 最关键一点,楼主着重阐述笔迹分析。 原来阮朵朵的字写得软绵无力,荆念字迹本身含有她独特的气场,笔锋遒劲有杀气,明眼人一眼看出作业本上字迹不同。 帖子盖了几十层楼,留言跟帖的吃瓜网友基本上都偏向阮朵朵被夺舍。 “这么明显的证据摆在眼前,还用猜测?压根不用猜好不好!这人一定是被夺舍了!” “赞成,我早就怀疑她出了问题,终于有人提出来了,坐等胆子大的人去试验。” 荆念一目十行,迅速翻完大部分评论。 杨洁小心翼翼地观察荆念的反应,生怕她随时会爆,要知道,朵爷这人没耐心,脾气还不好。 “杨洁,你听过这个鬼话论坛吗?”荆念伸出手指,轻点手机屏幕,放大页面,指着评论里连续出现的gh论坛。 如果她没猜错,gh代表鬼话。 杨洁定睛一瞧,点头如捣蒜,“我玩过,这论坛有点邪门。” “邪门?” “嗯,我找给你看。” 杨洁退出校内论坛,重新输入鬼话论坛网址,不忘解释,“鬼话论坛注册审核严,一般人进不来,必须靠老会员带。” “原先不叫鬼话,叫猛鬼合作社,被人举报过几次,论坛被封,后来改了名,又解禁了。” “朵爷,实不相瞒,这鸟论坛吹得神乎其神,我玩过几次觉得恐怖,我就不玩了,你自己看吧。” 杨洁把手机递给荆念,扭过头去,让她自己看。 荆念接过来仔细浏览。 一眼看去,论坛的页面布局像模像样,深色系的背景,地狱主题。 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名,什么半夜十二点起来对着镜子削苹果许愿,什么玩碟仙被上身,什么见鬼的三十六种办法等。 讨论区里,夺舍话题最热,会员各种举例子佐证自己的道听途说。 杨洁左等右等,等不到回应,忍不住回头问荆念,“朵爷,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荆念的注意力集中在置顶的夺舍帖子上,没听清杨洁的话,“你说什么?” “咳咳,朵爷。”杨洁怕她有口难开,主动抛出台阶,“你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瞒着我,我能帮的,一定尽量帮你。” 荆念回神,这才意识到杨洁在怀疑自己。 她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反问回去,“你是不是也认为我被夺舍了?” 杨洁苦笑,摊手表示,“朵爷,我是相信你的,但他们找出的证据确实难以反驳……那啥,你难道没察觉你最近的变化确实很大?” 荆念自然知晓这一点,一直以来,她就没太收敛本性。 说实话,这一天的到来,她早已料到,也早有了应对。 她把手机还回去,展颜一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铮哥对我的影响特别大,他开导我,在他的带领下,我豁然开朗,决定不再压抑自己的性格。” 甩锅给秦铮,反正他们不敢去找秦铮求证。 “我没有被夺舍,不要相信那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我们要相信科学。” 然而下一秒,荆念说完这一句觉得脸疼,立马补充,“当然,有些事情是没法用科学解释清楚的,风水不是迷信,说穿了,它是科学的一种分支,它是易经,人类的另一种文明。” 杨洁半信半疑,“那你为什么忽然懂得风水这些事情?” 荆念继续忽悠,“你们之前又没问我,你们怎么就没猜到,其实我从小就研究这些呢?” 杨洁恍然大悟,猛地拍手,“对,你说的没错,之前我们一直忽略你,并不知道你的兴趣爱好。” 如此说来,他们确实是错怪她了。 荆念心底悄悄松了口气,发挥忽悠人不偿命的本领,先故作哀声一叹,然后一副回忆往事的伤感模样。 “我小时候爱听风水小故事,我外公其实是村子里的地理先生,专门帮人看宅基地,我多少耳濡目染一些。” “某天我帮邻居家的小孩找到丢失的钥匙,他们家大人不相信,我争辩得脸红耳赤都没用,我就想着,不着急出师,厚积薄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奶奶教育我,凡事要靠自己,不能靠别人,再加上铮哥的教导有方,他们顺利把我拉上正轨,从以往的自卑自怜中走出来。” 最后,多亏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把杨洁拉回正道。 “那行,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找人去网上留言怼他们。” “不用那么麻烦。”荆念摇头,她心里有数,“双手难敌众嘴,说再多的话他们也不会信的。” 杨洁替她抱不平,“那你打算怎么办?任由他们在背后栽赃陷害你?” “别急,肯定会有人耐不住率先对我出手的。” “那我需要怎么帮你?要不要准备一些东西?之前花花去女生宿舍楼捉鬼,准备的那些材料还在呢。” 等等,好像不对,既然朵爷不是被夺舍,那就不需要捉鬼的东西啊! “黑狗血?可以,拿过来给我吧。”荆念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周四那天下午第二节 是体育课,体育课结束后是二十分种休息时间。 有的同学直接留在操场继续打篮球,有的同学结伴去校园商店吃东西。 荆念故意磨蹭到第三节 课开始前才上楼,她慢悠悠走到教室前门,忽然脚步一顿,隐约看到门缝上压着什么东西。 她装作不自知,继续推门进去。 下一秒,重物猛地从天而降砸落下来,一大桶红色的、臭烘烘的、带着血腥味的液体全部浇在了她身上。 全班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无不期待她的变化。 但令他们失望的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令人恐怖不已的惨叫声,也没有冒烟等。 阮朵朵还是那个阮朵朵。 过了半晌,杨洁和陆凌霄结伴回来,见到门口这一幕,拔腿冲过来,“朵爷——” 陆凌霄气急败坏地骂,“谁他妈缺德拿黑狗血?!被老子知道背后恶作剧的人,一定要你好看!” “你们俩让开。”荆念忍着臭味,顶着满身脏污走到讲台上,扫向坐在位置上的所有学生。 她森冷一笑,不疾不徐开口,“我知道你们背后有些人如何议论我,说我被人夺舍,说我鬼上身是吧?” 一众学生大气不敢喘,皆被阮朵朵不按牌理出牌的架势弄懵。 荆念目光故意停顿在王雨欣脸上,非常满意捕捉到对方眼里闪过的诧异,她眼含嘲讽地与王雨欣对视。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38节 “那么现在呢,是不是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了?” 王雨欣架不住荆念强大的气场,竟然吓得低下了头。 荆念抬手,一巴掌拍在讲台上,硬生生拍出凹坑,“我希望你们点到即止,如果下次再有人这样恶作剧对付我,那就别怪我不择手段出手治你们。” “某些嫉妒心重的人,请收起你的爪子,你所有的事,所有的把柄,我都能猜到。” “一直以来,我没交代,我外公是风水大师,我接受了他的传承,如果你们不想以后过得不得安生,就最好别来得罪我。” 撂下狠话,荆念头也不回的离开教室。 杨洁和陆凌霄紧随其后跟上去,“朵爷——等等我们——” 三人与数学老师擦肩而过,老陈一脸懵逼,不可置信地转身瞪着满身是血的学生。 “喂,阮——” 荆念故意大咧咧的走在校园里,路过的教导主任和年级主任被她的样子吓到腿软。 “这位同学,发生什么事,哪里受伤了?” 荆念露出摄人心魄的眼睛看着他们,一句招呼都不打,直接忽视他们,就这么大咧咧的出了校门。 陆凌霄和杨洁见状,俩人相视一眼,随后跑上前主动哭诉同学们的狠心,把事情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 校门口的保安完全傻掉,问也不敢问,说也不敢说,眼睁睁地看着荆念出了校门。 荆念没回家,直接转道去了预定好的旅馆,等她洗刷干净,正好杨洁带着干净的衣服来敲门。 “朵爷,你这招敲山震虎太牛逼了,你没瞧见班里那帮人都吓傻了,丁主任发了好大一通火,他担心你出事,连忙催我出来安慰你呢。” 荆念不习惯在人面前换衣服,她拿着杨洁替她准备好的纸袋走进卫生间,“回头提醒我请赵轩吃饭,这事要好好感谢他帮忙。” “知道的,你放心,那么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杨洁迫不及待等着荆念继续出招。 衣服都是她早上带来的,荆念动作迅速,一件件穿上,“下面的事,你们别管,我一个人可以搞定。” 陆凌霄已经帮她摸到论坛地址,她今晚要去一锅端背后的人,这鬼话论坛留不得,拿人的灵魂献祭,害人不浅。 第41章 、一环套一环 东城区,九方购物商场。 荆念直接乘坐电梯上了三楼,鬼话论坛ip地址显示正是这里,商场的三楼游戏区。 晚上七点,大众饭后出来散步消食时间,今天是平日,游戏厅里人不多,只有三三俩俩的客人。 荆念站在门口驻足观望了一圈,暂时没看出异样,她抬脚跨进去,像普通顾客一样四处打量。 店门口站着一个身穿橘黄色工作服的年轻女孩,女孩见到她进来,不以为 意,复又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靠近门口处摆放着两台游戏币兑换机,手机刷条形码购买游戏币,机器上印着简单的操作流程。 普通的商场,普通的装潢,游戏机摆放整齐,角落里还有四台迷你歌房,一切都有条不紊,与神乎其神的鬼话论坛搭不上边。 荆念掏出手机去兑换了五十个游戏币,她一边抓着硬币,一边四处挑选,最后随便选了一个抓娃娃机,漫不经心地玩起来。 渐渐的,她察觉出一丝丝微弱的煞气从玻璃里面泄出来。 她精神一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机器里面造型各异的布娃娃动物,皆是最近大火的动漫衍生产品,没什么稀奇之处。 鬼话论坛上有许愿版块,会员许愿,届时会有人帮你实现愿望,但会员必须付出一样东西。 即是献祭灵魂。 灵魂怎样献祭? 人有三魂六魄,献祭的是主宰人的精神与智慧的命魂,这怎么能献祭出去?一旦献祭出去,是不是会变成马剑雄那样的生死人? 献祭灵魂其实只是抽取命魂中的一缕,看似与平常没区别,然而对收取灵魂的人来说有非常大的作用。 师傅曾和她提过,风水有正统的风水道,也有邪路子的风水道,有些术士剑走偏锋,挖空心思牟取暴利,常被正统人士所不齿。 举个例子,就好比萨国的降头师。 论坛中已经有近万人许过愿,一旦人数达到某个固定值,或者特殊值,那么收取之人将会完成某项重大活动。 业界传言,收集四十九个灵魂,可以迷惑鬼差,换取再生机会;收集四万九千个灵魂,能够驱动百鬼夜行。 那么,在没有完成收集之前,这么多的灵魂寄放在哪里?它其实需要一个载体,且不能寄放在同一样物件当中。 荆念左右四看,视线不由自主再次扫向玻璃陈列柜里的毛绒玩具。 各种千奇百怪的造型,参照实物比例复制的眼睛、鼻子、嘴巴等,栩栩如生。 眼睛。 她心弦一颤,双眼猛地睁大,将近四十台娃娃机,每台娃娃机里面有数百个玩具,合计数量远远超过四万九千个。 仔细看,这些玩具的眼睛似乎有些诡异,像是活的。 如果她的猜测正确,那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同学,玩不玩?要不要我帮你?”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声音听着非常年轻,荆念回头一看,对方是一位二十七八岁上下的男人。 男人个子高,长相帅气,一双潋滟生光的桃花眼正眼含微笑的看着她。 荆念有自知之明,以她目前的外形压根招不来桃花。 她仔细打量男人的长相,莞尔一笑,“好呀,我一直想要那个大熊娃娃,小哥哥,你能帮我夹一下吗?” 年轻男人笑着点头,“没问题,我帮你抓。” 荆念把手里的游戏卡递过去,主动搭话,“太谢谢你了,小哥哥,你这样帮我的话,老板看见会不会说你?” 年轻男人微微一笑,“没关系,老板是我亲戚,他不会说我的。” 荆念跟着他的话题走,“可是你这样……那他还怎么做生意……你如果都给每一个客户……” “我也不是给所有的人都抓娃娃,这要看缘分,我今天心情好,看到你在娃娃机前徘徊,不忍心见你失望。” 荆念笑而不语,心里冷笑。 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想要套路她,下辈子。 玩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此人是老手,第一局就抓到一个大的哈士奇出来。 “还要不要大熊?” “要要要!” 男人毫不费劲地给她抓了大熊。 荆念佯装激动地接过来,借口说要请他喝奶茶作为答谢。 年轻男人一开始委婉的拒绝,荆念央求了一番,年轻男人最终同意,于是两人去了隔壁的奶茶店。 荆念买了奶茶,把其中一杯递过去,“小哥哥,抓娃娃有没有什么窍门?你教教我呗。” 年轻男人能说会道,深谙与异性聊天套路,先从抓娃娃的窍门说起,慢慢话题延伸到荆念在哪里读书这上面。 荆念谎称自己在职高念书,有意透露在校没什么朋友,被人孤立等信息。 “不要难过,曾经我也经历过你现在遇到的一切。”年轻男人面露心疼,没急着问她具体遇到的事,只谈他自己。 荆念按兵不动,顺着他的话主动交代,“其实吧,我太胖了,同学们一直不爱与我交流,我也想减肥,但是课业重,等我想运动的时候,时间又很晚了,有时候还管不住自己的嘴……” “所以,任由自己发胖,市面上的各种减肥药我吃了不计其数,基本上都有副作用,要么腹泻不停,要么会有反弹……哎……” 年轻男人眨眼,随后神秘兮兮一笑,“我有办法可以帮你,不吃药不打针,不运动,还不影响你的学习,你愿不愿意听听?” 荆念大为惊讶,“真的吗?小哥哥,你没骗我吧?我有看新闻哦,网上辟谣的那个酵素,其实没有任何减肥的成分,只是补充身体的维生素。” 年轻男人呵呵一笑,笑容中带着一点鄙视,“不是酵素,不是吃的,也不是中药外敷,很简单。” 荆念睁大双眸,“真的吗?你告诉我呀,你放心,在没有效果之前,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男人见她上钩,故意凑到荆念耳旁说话,“你听说过鬼话论坛吗?” 荆念目光一闪,暗忖来了,她害怕地抓住他的衣袖,“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东西?好恐怖啊,是不是讲鬼故事的贴吧?” “不是。”年轻男人任由她拽着袖子,笑着掏出手机,“你自己上去看一下就会明白。” 荆念把奶茶推到旁边,挨近他,视线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鬼话论坛的页面跳出来,年轻男人和她小声解释,“我跟你讲,其实我原来也很胖,体重严重超标,比你严重,我那时候有二百多斤,每天都自暴自弃……” “后来无意间通过朋友的介绍进入鬼话论坛,他们告诉我这里可以许愿,但必须要奉献出自己的一样东西,我问他们是什么东西,他们告诉我是灵魂,奉献自己的灵魂。” “我当时觉得天方夜谭,如果丢了我的灵魂,我不是变成植物人了?老会员解释只抽取我们灵魂的千分之一,我们自己看不见,帮我们实现愿望的人才会看见。” “我不痛不痒,与平常也没什么两样,身体健康睡眠香,愿望还实现了,何乐而不为呢?” “小妹妹,你自己看吧,我说的再多,不如你亲眼所见。” 荆念抿唇,原来如此。 利用美男营销,这和传销有什么区别?意志力不坚定的女孩子最容易被洗脑。 荆念默默研究了几分钟,半晌,她慢吞吞地开口,“怎么许愿?在上面留言就可以了吗?报上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姓名吗?” “嗯。”年轻男人点头,“不需要你出去,你只要把你的姓名和出生年月等相关信息留言在上面就行。” “那什么时候可以实现愿望?许愿之后一天还是两天,还是需要很长的时间?” “看你许的什么愿,如果像我这样,一个月瘦五十斤过于夸张,会惹来旁人怀疑,所以,我自己是在三个月到半年之间慢慢转变的。” “那如果有人等不及,不相信呢?” “不会,论坛不是谁都能进来,必须得有人带,老会员经历的一切都会发帖子,新会员可以通过看帖子自行判断。” “可是——”荆念故作为难,“半年时间太慢了,我想快一点,我还有半年时间就高考,能不能在一个月里实现目标?” “我看网上有报道,有人一个月不吃饭,运动爆瘦二十斤,不过胃出现了问题。” 男人没说话,似乎在考虑她话里的真实性。 荆念见状,继续央求对方,试探对方的底线,“小哥哥,你告诉我吧,如果真有办法,我一定不会怪你的,我真的很想减肥,我想谈恋爱,我羡慕人家有男朋友。”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39节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帮你问问管理员,她应该有办法帮你快速实现这个目标。” 男人当着荆念的面打了一个电话,说的某地方言。 片刻,他挂掉电话,朝荆念笑,“你今天运气好,管理员就在附近,我带你去找她。” 荆念没有立即回答,坐在原地思考。 年轻男人见她这样,更加确信自己找对了人,“你要是觉得害怕不相信我,那你还是在论坛上面许愿。” “我知道大晚上一个女孩跟一个陌生男人出去不妥,你怕我是人贩子或者坏人,我都懂,我理解,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 “另外,我要提醒你,这个事情不要随便对外人说,你说了他们不相信,届时有人举报这个论坛,你本身会受到反噬,会走霉运。” 荆念装作害怕、犹豫不决,磨蹭了片刻,她故作下定决心的模样,“好,我跟你走。” 她忐忑不安地看着男人,“小哥哥,我相信你,你可不能出卖我呀,最迟十点前我要回家的。” 男人为了使她安心,伸手指了指隔壁那栋大厦,“放心,来得及,就在隔壁瑜伽馆。” “瑜伽馆啊?”荆念眼睛一亮,表情一松,“那我们赶紧走吧。” 俩人离开购物广场,直接去了隔壁大厦二楼瑜伽会所。 瑜伽会所门口摆放着许多女士鞋,荆念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和会员们在练习瑜伽的声音。 年轻男人领着她进去,吧台后面坐着一个非常有气质的中年女人,“红姐,我们来了。” 中年女人朝男人轻轻一笑,复又把视线移向荆念,眼含打量,“是你想找我?” 很奇怪,中年女人的面相明明是已死之相,偏偏有一股强有力的生气撑住她。 荆念沉住气,面露好奇,“您能帮我吗?” 中年女人笑而不语。 年轻男人朝荆念示意,“那你们聊,我还有事,小妹妹再见,希望你能达成所愿。” 荆念谢过男人,回头跟中年女人说,“老板,你不会让我来跳瑜伽减肥吧?” 中年女人笑了笑,从柜台后走出来,露出一双纤细笔直的腿,“瑜伽自然可以减肥,如果你想加入,我们非常欢迎。” 这一招太极打的秒。 谁不会装?荆念努力压住上扬的唇角,苦兮兮地看向她,“我时间有限,这里距离我家有些远啊,我怕——” “好,那你随我来。”年轻女人带她去了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是中式风格,中间摆放着一尊佛像,但此佛像既不是观音,也不是如来,更不是寺庙里常见的佛。 观感非常难受,放佛被一只恶心的癞□□盯着。 荆念一眼瞧出供奉的是四喜佛,歪门邪道之人尊崇的佛,沾着佛字,做的确是杀生之事。 中年女人拿出三支香点燃,递给荆念,“香客,许下你的愿望,说出你的名字,默念五分钟。” 荆念接过香,故作紧张地问,“做完这些就可以了吗?我就可以回去了?” 中年女人摇头,“当然不行,还需要你右手指尖的血,只要一滴就可以,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现在就可以出去。” “你考虑清楚,自愿原则,不强求。” 狗日的,故作正派。 荆念本想今晚一锅端,如此看来暂时不能动,这鬼话论坛背后势力不小,以她一人之力,行不通。 第42章 、镇门之宝 中年女人拿出一根针,荆念接过来,对准右手食指,稍稍偏头,迅速扎了一下。 指尖刺痛,血珠刷地冒出来,荆念故意手抖,惨兮兮地问,“这样行不行?” “给我吧。”中年女人上前接过银针,并把银针尖头沾上的血放在一片金箔上,金箔上面写满了符文。 “这是什么符啊?” “净化符,去除你血液里的杂质,净化你的身体。” 中年女人没有避讳荆念,毕竟普通人看不懂符文,只可惜,女人今天失算,没料到荆念是风水师。 荆念双眼一眯,眼含讥诮,这压根不是什么净化符,而是驱魂符! 对方利用许愿之人的身份信息,借驱魂符催动控制许愿之人,为所欲为,且许愿之人清醒后,压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相当于是一瞬间的机器人。 荆念握紧双手,按捺想要暴起揍人的冲动,分神关注中年女人的一番操作。 她自己也想知道,这幅身体的血到底有没有效果,毕竟,她亲自试验过,无效。 片刻,中年女人跪拜起身,荆念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四喜佛,这丑陋的佛像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变化。 时间不等人,荆念出声追问,“老板,我还需要在论坛上许愿吗?” 中年女人摇头,“不需要,好了,我们出去吧。” “那我什么时候……” “小妹妹别急,最快三日你会感受到身体的变化。” 荆念不再犹豫,跟随对方出了休息室,闲聊了几句,随后抱着之前年轻男人替她抓的两只毛绒玩具离开瑜伽店。 出了大厦,走到下一个路口,荆念打电话联系陆凌霄,“我好了。” 十分钟后,陆凌霄骑着荆念的电动车出现在马路对面,杨洁骑着另外一台跟在后面。 三人汇合,陆凌霄把荆念的书包递过去,“朵爷,你看一下我准备的东西全不全。” 荆念拉开书包拉链,里面有朱砂、符纸、紫水晶、泰山石等,甚至还准备了墨斗。 她满头黑线,他们以为她要去抓僵尸? 朱砂和符纸质量还算可以,紫水晶和泰山石上面的祥瑞之气小到可以忽略,回去还得先用风水局养着。 “没有问题,麻烦你们俩了。” “朵爷客气啥啊,你有事尽管吩咐我俩,我们乐此不疲,羊羊,对吧?” 杨洁笑眯眯地点头,不忘探听鬼话论坛一事的进度。 荆念简单解释事情有点棘手,等她回去捣鼓一番,几天后再来料理。 时间不早,路上车辆渐少,荆念打发他们回家,然后骑车回市后街。 阮宅。 阮老太睡着后,荆念趁着夜色下楼,跑到院子里东南墙角,挖出她养的玉葫芦。 返回楼上卧室,她把连通阳台的移门打开,把书桌搬过去,弄了一个简单的供桌。 她把玉葫芦搁在正中间,画了两张镇宅符压在玉葫芦底下,点燃三支香,拿出前几天在网上买的铜钱剑,开始念咒语。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须臾,隐藏在大熊和哈士奇毛绒玩具上面的两缕幽魂,慢慢地从玩具眼睛里飘了出来。 荆念眼疾手快的用铜钱剑缠绕上去,指引他们附在她事先折迭好的千纸鹤身上。 她口中念念有词,而后剑指阳台外的夜空,“去——回到你们原来主人的身上去——” 两只千纸鹤瞬间腾空飞起,朝着夜空飞出去。 客人抓走玩具,要么随手一扔,要么放在卧室里。前者影响不大,后者会影响他们的睡眠,引人噩梦。 荆念反其道行之,逼两缕魂出来,送他们回去,断了论坛背后之人的目的。 之后,她继续做法,在另外两只千纸鹤上面写了地址,送它们飞去九方商城和瑜伽会所,替她监视那两处。 结束后,她收拾书桌,意外发现玉葫芦的包浆渐渐剥落,外形没初见时那么丑了。 荆念暗忖稀奇,宝贝地摩挲玉葫芦,决定下次去京城好好与苏女士打好关系,顺便蹭一蹭苏女士考古行程,说不定能有意外发现。 躺床上休息时,荆念决定后天回苍穹山一趟,她得回去请苍穹派镇门之宝。 她原计划元旦三天假期回去,眼下时间来不及,以她一人之力干不过鬼话论坛,另外京城附小那块地亟待解决,秦放打过好几次电话来催。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荆念一大早和阮老太打过招呼,她去同学家玩。 张超来接她,一路无话到了张家豪宅。 张发财忐忑不安地拿着水壶在院子里浇花,一边期盼快点见到大师,一边陷入自我怀疑,儿子的同学靠不靠谱...... 于是乎,当他见到荆念时,心里非常失望。 眼前穿着黑色卫衣、黑色运动裤,扎着马尾,有点胖的女生是风水大师? 开玩笑吧。 啧啧,太年轻了,小女生到底行不行? 荆念没错过张发财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她开门见山,主动开口叫人:“张叔叔,你是不是在十一月二十五号去过京城?” 张发财大为吃惊,下意识反驳,“小超告诉你的?” “不是。”荆念呵呵一笑,故作高深莫测,“你一个人去了京城,还在某处遇到了熟人,此去京城为了某件盘旋心口好久的事,只是京城之地藏龙卧虎,没有让你出手的机会。” 张发财不知道自己去拍卖会被荆念偶遇,他一瞬间面露喜色,心中狂喜,忙放下手中水壶,恭敬地迎上来。 “大师,快请进,快请进,刚才多有怠慢,恳请多多包涵。” 张超:“……”爸,你变脸也太快了吧。 荆念双手背后,一副风水大师的派头跟着张发财踏入主宅,张超回过神,忙抬脚追上。 “大师,您瞧我家里风水可有不妥?” “实不相瞒,之前我来过一次,家里风水没问题,一切都好。” 张超反应块,立即和张发财解释了几句。 张发财闻言一笑,生意人,脑筋转得快,颇有促成荆念与张超交往的想法,“感谢大师对小超的关心,我和小超他妈忙工作,多数时间不能陪着他,辛亏有大师等同学的陪伴,小超不至于觉得孤单。” “爸!说啥呢?”张超岂会听不出张发财的用意,脸红耳赤地瞪着张发财。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40节 他是绝对不会喜欢阮朵朵的,他喜欢身材好的女孩子。 荆念但笑不语,主动转移话题,“张叔,家里风水没有问题,但您有问题。” 张发财和张超面面相觑,张发财笑容一收,紧张地问道:“大师但说无妨。” 荆念仔细观察过张发财的面相,此人天庭饱满,额头宽阔智慧,山根长又宽,眼含慈善,大富大贵之相。 只是耳根子软,容易受小人蛊惑,好在他本身智商不低,不会出太大的纰漏。 荆念指出目前困扰张发财的身体疾病,告诉他一些化解的方法。 张发财点头如捣蒜,不愧是大师,说得全中,甚至连他几年前隔了阑尾都算到。 荆念过来其实另有目的,“我欠张超一个人情,张叔,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问题,我可以帮忙解决。” 张发财没过问荆念与张超之间的事,认真思索一番,脱口而出,“我最近买了一块地皮,想建一个工厂,不知道大师什么时候有空,可否帮我去看一下?”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荆念做事不拖泥带水,能办的,当场就办了。 张发财欣赏小姑娘的痛快,立马起身,“太谢谢大师,我去取车,小超,你带大师到门口等我。” 说完就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跑了出去。 张超领着荆念走向门口,面带犹豫,“朵爷,你能不能帮——” “可以,不过得等我从南边回来。”荆念一下子就猜出他想要她帮什么忙。 “我还没说,你就猜到了?”张超惊讶她的神机妙算,颇为怀疑。 荆念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忘了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了?你衣食无忧,一生富贵,所求的无非即是父母,你希望他们感情好,不要再争吵。” 张超突然想起上次陆凌霄带她过来,他对她透露的家长里短。 原来如此。 心中所求被她戳破,他尴尬地咳嗽一声,“你要去哪里?” 荆念随口一说,“回我外公家一趟。” “在哪?” “苍穹山。” “苍穹山?边境那里的苍江市?” “嗯,苍江市。” “那太远了,需要我帮什么忙吗?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女孩子去苍江不安全,那地方到处有人兜售大麻。” 张超小时候随张发财去过苍江市,那地方紧邻边境,人流混杂,十几年前治安非常乱,令他印象深刻的一幕是大街上有人拿着砍刀互砍。 “我们这没有直达苍江市的飞机,高铁也不通,山路不好走,你要怎么回?” 荆念是土生土长的苍江人,又是风水师,她岂会怕? 她今天来张宅,一是为了还人情,二是有所求,张超的疑问,正是她所求的。 为了缩短来回路上的时间,她不得不低声下气,陪着笑脸问,“你们家有私人飞机的吧?” 张超:“……” 第43章 、苍穹山之行 张发财买下的地皮在北城经济开发区。 这块地不是新地,原些是北城旧化工厂,原厂老板欠债跑路,政府出面收回,清算后重新拍卖。 总面积约莫五亩,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一经拍卖就遭多人疯抢,最后干不过北城首富张氏集团。 荆念捧着罗盘站在厂门口,认真打量眼前的环境。 两栋三层小楼,老旧斑驳的红砖外墙,九十年代流行的茶色和绿色玻璃,破败不堪的遮雨棚,漏水的屋顶,落叶满地的院子。 曾经的辉煌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然凋零,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淘汰了多少东西。 “张叔,这家化工厂主要生产什么?化肥农药?” 张发财语带可惜,“磷肥,原来那厂长也是个人物,但用人不当,排放不过标,被要求整改过好几次,中间换了几次老板都没起效,之后承包的老板带着情妇跑路,上个月政府才收回来。” 做生意最忌亲戚上位,做老板最忌美色,张发财与妻子感情不好,中途也犯过错,要不是儿子从中作梗点醒他,他说不定也会晚节不保。 荆念眉头一皱,伸手掐指算了一下,“张叔,谁建议你买下这块地皮的?” 张发财眼皮一跳,心急地问,“有问题?” 手中罗盘上的指针飞速转动,刹那间定在坤向。 荆念抬脚跟着罗盘指示的方向走,“这家化工厂之前是不是发生过爆炸或者是火灾?” 张发财吃惊,还未开口,张超截过话茬,“磷本就易燃,发生火灾不是很正常吗?” 荆念反怼回去,“大千世界,易燃的东西太多,难道都会发生火灾?” 张超:“……” 张发财咳嗽一声,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示意他别插嘴,“确实发生过火灾,但形势不严重,很快就被扑灭,而且没有发生伤亡。” “我们市开发区安全这块抓得严,这么些年,发生火灾的工厂屈指可数。” “总体不代表个体。” 荆念摇头,一脸严肃地指着周边的厂房,“你们自己看,左右两边厂房楼层高,刚好形成一个凹字形,这俩家厂房可不是彩钢瓦,皆是玻璃幕墙。” “太阳强烈时,玻璃幕墙反光,产生的光煞正好落在我们所处的位置,一旦发生火情,这里就是个火坑。” 张氏父子俩面面相觑,显然没预料到此种结果。 父子俩异口同声追问,“那怎么办?” 荆念转身看向他们,“我的建议是,缓冲一年不建厂,挖塘蓄水,买些鱼苗养,我会布个化煞的风水局,一年后我再来看。” “大师——”张发财面露为难,“我花了四千万买下的地皮,现在不能建厂房,用来挖鱼塘有点浪费……” “不浪费,端看你怎么想,酒店餐馆永远不缺鱼,酸菜鱼、鲈鱼、桂鱼,宝宝爱吃的无刺鱼,只要你想,没有什么不能养的鱼。” 张发财一时语塞,还能这样骚操作? 张超领悟能力强,帮着说话,“爸,朵爷的建议很中肯,一举两得,再说你的事业版图一直在传统行业,不妨趁此机会涉足一下餐饮业。” 张发财闻言一笑,爽快地点头,“好,我相信大师,大师,您看这费用怎么算?支票还是转账?” 荆念微微一笑,“张叔,报酬就不用给了,我有求于您,您派一架飞机送我去苍江市一趟,三天来回您看如何?” 与风水师交好百利无一害,张发财求之不得,一万个愿意,“大师别客气,一句话的事,我再啰嗦几句,苍江市治安不如北城,你只身前往?要不要我多派几个人陪你?” “要的。”荆念毫不客气地提要求,“麻烦张叔给我派两名保镖。” 为了赶时间,周日一大早,荆念与阮老太打了声招呼,出门乘坐张发财派来的专车,直奔北市机场。 到了机场后,一路有人领着办理手续,顺利去了私人飞机停机坪。 荆念不是第一次乘坐私人飞机,她的淡定在周围人眼里显得非常与众不同。 瞧,真人不露相,这个长相敦实的女孩子竟然是本市首富的亲戚。 直到登上飞机,荆念才发现张超和陆凌霄竟然也在,她诧异地开口,“你们俩怎么来了?” “哈哈,朵爷,早上好!”陆凌霄嬉皮笑脸地窜上来,一把接过荆念手里提着的书包。 “朵爷,苍江市那地方不安全,你只带俩保镖不够用啊,我们跟着,能给你跑腿打下手,超哥你说是不是?” 被嫌弃的俩保镖:“……” 张超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一边饮着咖啡一边吃早餐,“请把‘们’字去掉,谢谢。” 陆凌霄:“……” 荆念满头黑线,这俩家伙简直添乱,此去苍穹山,她用五帝钱给自己算了三卦,每一卦都失灵。 她自己都无法预料是凶是吉,这下倒好,她还得抽空盯着他们,怎一个乱字了得。 “别找借口,趁飞机还没起飞,你们给我下去。” “不行,不可能!我假都请好了!”陆凌霄迅速提着她的书包返回到舱内,把她的书房妥善放在座椅上,然后戴上耳机,屁股对着她。 “反对无效,先来吃早饭。”张超扯了扯嘴角,伸手招来空乘人员。 一名身穿制服,长相甜美的空姐笑着从荆念身边穿过,恭敬地低头问询少东家,“少爷,请问还需要点哪些?” 张超嘴皮子一掀,做主给荆念点了一份中西合璧试早餐。 空姐利落地退开,“好,请稍等。” 荆念深呼吸,默念别人的地盘不能发火。 她抬脚上前,落座到张超对面,“那行,我们约法三章,你们在苍江市等我,回头我办事结束,我们再一起回来。” 陆凌霄忙朝张超打眼色,千万别同意啊,超哥。 张超接收到陆凌霄的暗示,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一句话怼了回去。 “我小时候在苍江被绑过,我爸只派了俩保镖,你把我们仍在苍江,届时出事了怎么办?” 荆念:“……” 张超见她有所动摇,继续煽火,“北城那边的银行管得严,你要的钱取不出来,苍江可以,我已经联系过对方,中午到那就可以取。” 荆念双眸一亮,终于盼到了一丝好消息,“跟着我可以,你们俩必须全程听我的,中途要是出事,我概不负责。” “行,成交!”陆凌霄拿下耳机,笑嘻嘻地蹭过来,一屁股坐到张超旁边的座位上。 荆念摇头失笑,撵也撵不走,只能让他们跟着。 “杨洁怎么同意你一个人过来,她没闹?” 陆凌霄心虚地笑,“我没告诉她。” 空姐做事效率高,推来一车精致美食,荆念早起没顾得上喝水,忙端起一杯豆浆,一饮而尽,“够狠,回头有得你受。” 早饭后,陆凌霄掏出手机查看苍江市地图,张超戴着耳机玩游戏。 荆念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数学卷子,“你们俩要不要一起写?”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41节 张超和陆凌霄动作一顿,看魔鬼一样地看着她,然后默契十足地摇头,“不要!”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出来耍一趟,写什么试卷?! 荆念不强求,北城距离苍江有三小时飞行时间,她向郭海请假时打了包票,一定不会落下数学课程。 接下来,三人各自做事,互不打扰。 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一晃而过,中午时分,他们顺利抵达苍江机场。 不得不说张发财安排的非常到位,知道荆念行程紧,没安排华而不实的接待。 他们从机场出来,有豪华越野车来接,司机是苍江人,直接送一行五人去两小时路程远的苍穹山。 陆凌霄第一次来苍江,激动好奇地打量窗外的风景,“这地方空气太好了,我醉痒!” 张超脱掉外套,荆念叮嘱他穿上,“山区昼夜温差大,市里热,苍穹山夜里冷,温度会将至零下。” 近四个月没有回来,荆念心境复杂,说不上是激动还是难受,心里沉甸甸的,压得她不舒服。 不过,她终于回来了。 苍穹山海拔四千多米,有高原反应的人爬山时会心慌气短。 司机开车稳,两个半小时后,他们来到山脚下的苍穹镇。 荆念吩咐司机直奔镇上的苍穹商店,五分钟后,越野车停在商店门口。 由于不是旅游旺季,镇上的游客不多,中午这个时间点,镇上居民都在饭后午休,商店门口没人,生活没什么变化。 荆念下车,站在山脚下,仰首凝望高耸入云的苍穹山,云雾飘渺,如梦如幻,令人心生向往。 “好美啊——”陆凌晨跳下车,兴奋地举着手机拍拍拍。 张超站在车旁伸懒腰,闻着山间清新的空气,旅途疲惫一扫而空,一身轻松。 “走吧,先去买登山装备。” 荆念领着四人去买登山杖和吸氧机等设备,之后带他们去镇上老字号饭店吃饭。 大山饭馆。 荆念点了一桌当地特色,趁着四人饥肠辘辘,低头吃饭之际,她借口去厕所,实则绕到了后院,找饭馆的老板娘聊天。 “花婶,大师最近有没有下山?”大师是村民们对她的统称。 老板娘见眼生的女孩子说着当地话,又知道自己的名字,瞬间打消了隔阂,拉近了距离。 “小姑娘做了不少攻略吧?大师好几个月没出山了。” 荆念眸光一闪,果然,她遇事的消息被藏得死死的。 她继续问,“那其他人见过大师吗?” “不知道哎,没听说,说不定大师去了外地,也可能还在山上,她经常一年半载的不下山。” “花婶,有没有外地人来找大师?” “小姑娘真逗。”老板娘呵呵一笑,“每天慕名来拜访大师的人特别多,五湖四海的都有。” 荆念伸手鞠了一捧清水洗了洗脸,尴尬地笑,“我坐车坐糊涂了,没说好,是这样的,我跟我哥约好一起来找大师,前天我联系不上他,我怕他已经上山,担心他迷路,所以找人打听看看。” “哦,这个,我不清楚,每天找大师的人有好多,北边的,南边的,还有外国人,你哥长啥样?” “我哥开安保公司,工作需要总是穿着黑色制服,他们面相看着可能会比较凶神恶煞,保镖嘛,你懂的。” 荆念这么一提点,老板娘动作一顿,似乎想起一件事情,忙放下手里洗的衣服,“我们镇上的猎户好像看到过你大哥他们,问他们上山找什么,他们说找看风水的大师。” 荆念精神一振,心里有了猜忌,“后来呢?” 老板娘摇头,“猎户走亲戚去了,这几天没看到人。” 没看到人?被灭口? 各种猜测涌现在脑海里,荆念忧心忡忡,谢过对方,离开后院去上厕所。 下午两点,越野车载着一行五人驶向山道。 苍穹镇面积不小,常住人口三十万。 绿色吉普车上,王铁男坐在副驾上和同事谈工作,无意间抬头看到斜对面的黑色越野车,表情一变,“秦铮,你看对面是不是你的小未婚妻?” 秦铮正在开车,闻言猛地抬眸扫过去。 十字路口对面,黑色越野车普通寻常,不寻常的是开车的人,对方是一个扎着丸子头,穿着蓝色登山服,身材有些丰腴的女孩子。 那熟悉的挑眉,微讽的唇角,睥睨万物的眼神,不是阮朵朵那丫头还能是谁? 第44章 、铮哥,你听我解释 小丫头什么时候拿的驾照? 据他所知,阮朵朵没有驾照,不会开车。 秦铮视力好,视线下移,苍江车牌号,再仔细看那辆车,车上还有四人,副驾上是陆凌云的弟弟,后座三人看不清楚。 “我记得她叫朵朵?今天是周日,小丫头和同学来苍穹山旅游?” 王铁南瞧着秦铮脸色不好看,约莫猜到一二,小姑娘没打招呼跑来西南门户,苍穹山不是热门景点,说她过来旅游,可信度太低。 秦铮左手拨动转向,瞥向后视镜,见后面没有跟车,立即调转车头,改道跟上去。 “等会送你回酒店。” 王铁男收起手机,呵呵一笑,“行,我不着急。”有免费的戏看,他何乐而不为? 荆念压根不知道秦铮会来苍穹镇,她一边专注开车,一边分神想着事情,同时还得兼顾陆凌霄的十万个为什么。 “朵爷,你车技不错啊?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张超也好奇,不过这丫头都懂风水了,眼下会开车,好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铮哥教我的。” 荆念一句话打发好奇心重的陆凌霄,暗自琢磨高考结束后得先去考驾照。 苍穹山海拔四千多米,覆盖面广,有一部分绵延至边境外,为了安全起见,供游客参观的景点只有东西两座山头。 原来山顶没有寺庙,只有一处破败的道观,当地政府为了拉动旅游经济,特地出资修葺道观,找了几名挂单的道士驻守。 同时修建缆车和登山石阶,又花钱在网上宣传一番,逐渐带来热度。 荆念撇开司机,自己驾驶的原因是她不需要走常规的登山口,从东面蝴蝶谭上山,避开游客,避开背后算计她的人。 忽然,她注意到前方银灰色车辆有些不同寻常,后挡风玻璃那里有孩子的脑袋在疯狂地动来动去。 熊孩子吧。 她收回视线,前方车辆与她拉开一段距离,她拨了右转方向灯,准备转道进入蝴蝶谭方向。 超车,与银灰色车辆平行时,她眼角余光瞄到后座上哭啼的男孩,眸光陡然一变,再看男孩边上的男人,眉压眼,倒八字眉,眼神不善。 下一秒,她猛打方向盘,以迅雷之势调转车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猛地横在银灰色车辆面前。 陆凌霄猝不及防,顺着惯性撞向车门,惊声尖叫,“朵爷——” 后座上的三人也吓傻了,俩保镖第一时间护住张超,“少爷——” 因为越野车突然调转车头,准备左转的银灰色车辆紧急刹车,差一点就要发生碰瓷事件。 其他车主被突然发生的变故吓了一跳,辛亏前面是红灯,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银灰色车辆的车主被突如其来的车祸弄懵,见到开车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降下车窗破口大骂,“死丫头,会不会开车啊?!” 荆念冷笑,从椅背后抽出伸缩登山杖,“你们四个赶紧下车!” “什么?朵爷你要去哪——”陆凌霄扶着头晕目眩的脑袋坐直身体。 荆念顾不上四人,她打开天窗,从车里一跃而下,气汹汹地走至银灰色车辆后座,拿着手里的登山杖指着后座,怒吼,“开门!” 身形敦实的胖姑娘,穿着蓝色登山服,戴着遮阳的墨镜,手里拿着登山杖,莫名充满喜感,像极了要去陪客人打高尔夫球的球童。 目睹整个过程的王铁男哑口无言。 半晌,他找回自己的声音,“秦铮,小丫头……” 然而,秦铮反应力惊人,在看到荆念调转车头拦截那辆银灰色车,猜到她要惹事,于是先一步推开车门冲了过去。 这是多年训练出来的反应能力,以及对危险事物的精准洞察力。 秦铮一把拽过荆念,带着她猛地躬身,险险避开前座窗户射出来的子弹! 子弹打偏在路面上,引来现场一片混乱。 陆凌霄等人:“!” 这边,荆念被人强压蹲下来时,脑子一片浆糊,发生什么事了?! 等她从来人身上嗅到熟悉的味道,混沌的大脑倏地被劈开。 她眼含惊喜,紧接着又心生恐惧、后怕,卧槽!秦铮! 她斗着胆子想抬头与他打招呼,转瞬之间又被推到一旁,手里的登山杖被夺走。 “跑远点!”秦铮没时间和荆念算账,争分夺秒跳起来,一棍抡向副驾窗户。 敢在他面前开木仓,找死! 窗户碎裂,玻璃渣子掉落一地。 秦铮眸底淬着冰,一个巧劲开了副驾车门,三下五除二打落副驾男人手里粗制滥造的短木仓。 “出来!” 远处交警听到木仓声脸色一变,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路人车辆四处逃窜,大马路上堵成一片。 后座位的人趁机打开车门跑路,一男一女逃窜下车,男人怀里夹着一个哭哭啼啼的七八岁小男孩。 “朵爷,接着!” 陆凌霄从天窗里探出头,从车里抛下来一根结实的登山绳。 荆念眼睛一亮,二话不说跳起来接住,用力向抱着小男孩的男人扔过去。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42节 绳子缠住男人的脖子,身边的女人见状,回头想要抱走男人怀里的孩子,却被突然窜出来的王铁男围住。 荆念用力拉紧绳索,加速窜过去,趁男人不注意一把抢回小男孩,她顺势抬脚,毫不留情地一个旋风踢,直击男人的裆部! 太过逞能的下场就是她忘了怀里抱着重量不轻的小胖墩,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千钧一发之际,秦铮拔腿扑过来,单手捞住了她。 要是迟一秒,她铁定摔个狗吃屎! 饶是身经百战的秦铮,在这一刻到底没忍住,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发飙,“阮朵朵!你不要命了!” 荆念仰首看向救命恩人,不惧他的凌厉目光,露齿一笑,“嗨……铮哥……好巧啊……” 秦铮黑着脸扶她站稳,见她抱着孩子吃力,伸手想抱过来。 小男生止住了哭泣,紧紧搂着荆念不撒手,“姐姐,我要奶奶,我想回家——” 狗蛋,你该减肥了。 荆念双手酸得不行,暗忖狗蛋运气好,被她意外撞见,否则镇上酒坊的王老太要哭瞎。 秦铮不顾小胖墩的拒绝,轻松提溜过来,单手抱着,转交给跑过来的交警。 银灰色车辆的同伙已经被交警们制服,其余交警在疏通道路。 “朵爷——铮哥——你们没事吧——” 秦铮转身一看,很好,原来除了陆凌霄,还有张家的孩子。 俩孩子身后跟着两个男人,四人穿着清一色的登山服,秦铮一眼看出俩孩子身后是保镖,联想到张家背景,他不觉得奇怪。 陆凌霄和张超主动向秦铮问好,他们不心虚,见到秦铮出现,颇有他乡遇故知之感。 “铮哥你怎么在这里啊?你的部队在苍穹镇?” “哈哈,秦铮来找我的。”王铁男现身,示意他们把越野车开走,别占道。 秦铮顾不上和陆凌霄等人寒暄,他把荆念拉到一边,背对着路口,一脸严肃地盯着小丫头,“阮朵朵,和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苍穹镇?” 秦铮今天穿着绿色军衬,外衫是一件黑色常服,酷帅的人穿什么都酷帅,更别提是军装,行走之间英姿飒爽,格外夺人眼球。 荆念第一次见到秦铮穿军装,被他的风采震慑,毫不客气地说,秦铮是她见过的男人当中最具有男性魅力的。 她发自内心地夸奖,“铮哥,你今天好帅。” 秦铮嗤笑,从裤兜里掏出纸巾递过去,“别故意岔开话题,你要是不把话解释清楚,信不信我亲自送你回北城?” 荆念笑容一收,心里苦笑,预感这事翻不了篇。 她接过纸巾,抽出一张纸,抬手擦拭额头眼角,先前被突然冒出来的子弹吓出一身冷汗,之后与匪徒斗智斗勇,现在汗流浃背。 惭愧,风水师也怕子弹。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来苍穹山没别的事,就是来旅游。” “阮朵朵,欠揍是不是?” 荆念被秦铮黑飒飒的眼神一扫,秒怂。 “打扰一下——”有交警过来,因为涉及到刑事犯罪,必须要请荆念一行人去派出所录口供。 秦铮不得不打断问话,亲自驾驶荆念那辆越野车,载着荆念一行人去派出所。 十分钟后,苍穹镇派出所。 拜秦铮和王铁男的身份所赐,荆念口供录得很快,民警很快找到小男孩的家长,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小男孩叫王晓宇,小名狗蛋,镇上酒坊王老太的孙子,王老太儿子王富贵赌输了钱,卷钱跑路,债主绑走狗蛋,想逼王富贵现身。 荆念的意外一瞥成功解救小男孩,免去狗蛋被撕票的风险。 王老太哭成泪人,拉着荆念的手不放,非要请她回家吃饭,“呜呜……小姑娘啊,今天多亏了你啊……” “王奶奶,您太客气了,真的不用……”荆念百般推辞,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哪有时间去吃饭?她得尽快上山。 最后还是秦铮出面替她解围,成功劝送走祖孙俩人。 出了派出所,秦铮把荆念叫到一边,继续先前的话题,“阮朵朵,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和你耗在这里。” 陆凌霄向上去解围,被张超拉住,“别去添乱,朵爷会处理好的。” “我看玄。”陆凌霄担心地看着台阶下的俩人,“铮哥不知道朵爷来苍穹山,朵爷好管闲事还被铮哥撞见,刚才那一幕多险啊,差一点点子弹就打到朵爷。” 一想到半小时前那一幕,张超心有余悸,“那你说,我们现在回去?” 陆凌霄摇头,“来都来了,不去苍穹山逛一趟,对得起我发的朋友圈吗?” 张超:“……” 台阶下,荆念决定赌一把,“铮哥,你听我解释,不知道你听说过荆大师没?苍穹山有名的风水师。”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秦铮,等待他的反应。 第45章 、别乱叫 午后的风吹过,带来一丝凉爽。 荆念焦躁不安地瞧着秦铮,只见眼前的男人微微蹙眉,黑色的双眸直勾勾地扫过来,“你说谁?金大师?哪个金?” 荆念心里打鼓,猜不透秦铮此刻表情下隐藏的深意,“草开刀的荆。” 荆大师? 秦铮陷入沉思。 荆念深呼吸,提着一颗心,小心翼翼地问他,“铮哥,你听说过她吗?” 秦铮抬手捏了捏额头,“听过,我知道她。” 荆念心下一颤,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你知道她?你见过她啊?”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眼前的人讨论的是你,可是当事人隐藏在别人的身体里,好像开启上帝视角,见证别人如何在背后议论你。 秦铮没法感动深受荆念心里的怪异,就事论事说:“几年前特种部队野外训练时经过苍穹山附近,遇到一些事搞不定,特地请当地村长出面,据说找的就是这位大师,不过我没有见过她。” 村长找她?不对,荆念摇头,她帮部队做事,她怎么不知道? “奇怪啊,还有你们搞不定的事?不应该。”她左思右想没想通,故意激将,“什么事啊?能不能告诉我?” 秦铮一眼看穿小丫头打的主意,没什么不能说的,实话告诉她也无妨。 “边境地区有数不清的雷区,附近村民上山打猎采药偶尔会误入雷区,每年都会发生事故。” “深山老林容易迷路,那次特种部队过去的时候遇到鬼打墙,探测仪器失灵,我们的人被炸伤,后来在村长的引荐下,找了本地出名的大师处理。” 荆念恍然大悟。突然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 她以前曾村长在苍穹山靠近边境那处的老林子里处理过鬼打墙,挖了一篓筐的雷出来。 她当初以为村长是为了村民们着想,根本没往部队上面联想。 原来,曾经的曾经,他们有过片面的交集。 既然秦铮知道有她的存在,那接下来的解释就能圆得回来。 “是这样的,铮哥。”荆念咳嗽一声,开始声情并茂地演戏,“实不相瞒,最近我在学校里面遇到事了。” 秦铮瞬间抬眸,黑眸蓄着冷意,“什么事?” “最近冒出来一个鬼话论坛,北城一中的学生受到这论坛的影响,他们认为我被夺舍,就是被鬼上身的意思。” “他们用黑狗血泼我,我气不过,登录那个见鬼的论坛理论,后来发现这论坛有些邪门。” “比如说,会员想要实现愿望,论坛可以帮忙达成,不过要献祭灵魂,我一看就觉得古怪,我一个人搞不定,就找陆凌霄他们帮忙打听。” “后来张超爸爸告诉我们,说苍穹山有一个厉害的风水大师,所以我们今天过来就想找那个大师,看看能不能为我出口恶气。” 荆念半真半假的一通话,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瞧,如果她真的被夺舍,泼了黑狗血后肯定有用啊!眼下她好端端地站在他面前,正说明她被人诬陷。 秦铮不是那种被语言文字游戏麻痹的人,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你的同学为什么要针对你?” 荆念无语,他的关注点不应该是鬼话论坛吗?怎么又绕回来问这事呢。 她耸肩叹气,继续胡乱解释,“大概是嫉妒我好学上进吧,或者看我和陆凌霄张超他们走得近?” 秦铮:“……”呵,挺自信。 他心里有了猜测,一定是小丫头性格变化太大,引来了其他人的怀疑。 此事暂且不提,他心中有数,“鬼话论坛这件事,我会找人调查清楚,不会任凭他们欺负你,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荆念瞪大眼睛,摇头,“不行啊,我人都来了,张叔还给我们包了飞机,现在回去不是浪费来回机票费和人力吗?” 秦铮无动于衷,冷漠脸,一副没得谈的架势。 “铮哥,理解一下啊。”荆念央求,“我假都请好了,来都来了,不差上山这点时间。” 秦铮失笑,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苍穹山这么大,你确定能找到对方?” “这个不用你操心。”荆念嘿嘿一笑,“我找镇上的人打听过了,他们说大师在山顶的道观,我去道观里面找她。” 苍穹派所在地与道观八竿子打不着,但确实在道观附近。 秦铮挑眉,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一行人装备齐全,有备而来。 荆念见他没再撵她回去,趁机游说,“铮哥,我知道你工作忙,我就不耽搁你了,我们五个人可以的。” “山脚下有索道直达山顶道观,大师如果在就好,不在的话,我们就在山上玩一圈再回去。” 秦铮岂会听不出小丫头想摆脱他,他确实有事在身,不过为了这丫头的安全着想,他可以请假。 “这样,我陪你们一起去,不管找不找到人,晚上送你们去机场。” “呃……真的不会耽搁你工作?” “没事,如果大师在,正好我有事问她。” 荆念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欲哭无泪,她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陆凌霄得知秦铮要和他们一起登山,高兴地不得了,丢下荆念和张超,尾巴似得全程跟在秦铮身后,一路上嘴巴没停过,问东问西。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43节 秦铮脾气好,耐性足,能回答的都回答了,不能说的,一律沉默。 去山顶道观的游客不少,三三俩俩加起来也凑满了一车厢。 荆念故意和张超靠在一起,趁秦铮不注意之际,在手机上打字给张超看,“到了山顶,你们想办法拖住铮哥,我去道观附近办点事,半小时来回。” 张超眼神一闪,抽走她的手机,在底下回复,“你搞什么鬼?铮哥那么厉害,我和陆凌霄能拦得住?” “你想不想让你爸妈和好如初?我必须去找点镇得住场子的东西。” “你狠,行,我尽量,你必须快点,出了问题,我不负责。” 荆念笑眯眯地点头,然后删掉手机信息。 十分钟后,山顶,苍穹道观。 大气磅礴的苍穹道观在茫茫云海中若影若现,仿古建筑,烫金的苍穹道观四个大字熠熠生辉,令人精神一振。 山顶地方足够宽敞,道观大门前的场地中央矗立着铜鼎,铜鼎高达二米,有游客在朝鼎口扔硬币。 铜鼎的最南面还有一个太极八卦平台,供游客拍照,此刻有不少人在上面故意打着太极拳拍视频。 气温陡降,陆凌霄和张超纷纷打了一个喷嚏。 “哇塞,真的好冷!” “这边走,注意脚下。”秦铮叮嘱他们穿上羽绒马甲,示意一行人排队检票。 道观要收门票,游客自愿选择进不进。 一行六人检票进入道观,陆凌霄情不自禁发出赞叹声,“哇哦,这地方不错,好壮观!” 荆念佯装焦急地去问路过的道士,“请问,荆大师在吗?” 中年道士摇头,“在下不知,不过观主正在厢房待客,或许他知道,你们不妨等一等。” 正好顺了荆念的愿,她朝众人建议,“我们先随便逛一逛吧,半小时后再来,你们看行不行?” 众人没意见。 荆念朝张超打眼色,张超悄悄点头。 她走到秦铮旁边,脱下背着的书包,“铮哥,我去上厕所,书包帮忙拿一下。” 秦铮不疑有她,接过来拎在手里,他对道观没兴趣,走到一旁石凳上坐下来等。 荆念环顾四周,找到卫生间指示牌,大步离开。 绕到后面,她拔腿就跑,不看路标,直奔道观后山,中途遇到小道士被拦住,她抛下一句话,身形一闪溜了。 “我是你们观主的亲戚。” 此刻已经五点,天色快要擦黑,后山光线昏暗。荆念丝毫不受影响,马不停蹄地向东南方疾走。 苍穹派虽然走的正派路线,但门派小,祖师爷抠门,懒得修建屋舍,直接在洞中凿了一间石室。 在距离道观直线距离一千米之处,荆念在周边设置了迷阵和障眼法,等闲的风水师解除不了。 快要接近目的地时,她脚步一顿,屏气凝神,缩低身子藏在密林后,双眼紧盯前方的一行人。 六个人,其中四人身材壮硕,一看即是练家子,另外俩人是术士,一人托着罗盘在定方向,一人拿着洛阳铲在挖土。 操! 荆念心里飚了一句脏话,她不认识这些人,但来者不善,她贸然出去只会打草惊蛇。 时间紧迫,她耐着性子等了十分钟,然而这些人还是没走,大有找不到不走之态。 “行不行?!”其中有人不耐烦,出声催促两个术士。 其中一人面露尴尬,坚持己见,“再等等,我肯定会把门找出来。” “快点,上头等不及了。” “好好好……” 荆念不怕这俩术士,开玩笑,苍穹派祖师爷可是师承鲁班后人,开派至今,外界从来没摸到正门。 她咬牙,决定先行回去,稍晚再找机会过来。 悄无声息原路返回,隐隐看到道观屋檐时,脚下一滑,身体踉跄,砰地一声往前摔倒。 荆念骂骂咧咧地爬起来,转身去找绊倒她的罪魁祸首,意外发现不是枯树枝,竟然是一串男士佩戴的腕珠。 她捡起来摩挲了一番,不是特别贵重的料,市面上常见的南红保山料。 谁丢的? 顾不上诧异,右脚踝处的疼痛拉回荆念的注意力,她单腿撑着身体,左手去撩裤腿,右脚脖子扭伤,不碰,疼,一碰,疼得更厉害。 “阮朵朵——阮朵朵——” 恰在此时,秦铮的呼唤声由远及近,荆念脊背一僵,坏了,秦铮注意到她不见了。 她环顾四周,灵机一动,顺势往地上一滚,紧接着发出痛苦的求救声。 “来人啊——救命啊——” 须臾,秦铮循着声音找来,当他见到盘腿坐在地上,摔得满头满身枯树叶,双眼通红的小丫头时,一点都不心疼,相反气不打一处来。 “阮朵朵,我一刻不看着你,你就给我捣乱是不是?!” 小丫头太皮了,一个不注意就跑没了踪迹,他叮嘱陆凌霄四人留在道观里等,循着厕所方向一路摸过来。 运气好,他及时找到了她。 “铮哥,我刚才看到大师了!”荆念忙不迭解释,委屈地笑,“没追上,还扭到脚了,疼得走不动。” “活该。”训归训,心是软的,秦铮蹲下来检查她捧着的右脚踝。 “哎哎哎,铮哥,你轻点!” “忍着点,别乱叫。” 静谧的天地间,夜虫在叫,小丫头的叫声容易引起误会,气氛有些怪异。 荆念对男女之事浑不在意,丝毫没领会到秦铮话里的深意,她真的好疼,控制不住地叫。 “真的很疼啊!铮哥,请考虑一下我是女生,谢谢。” 秦铮充耳不闻,继续手里的动作,女孩子的脚踝嫩滑,他心里不免有些分神。 第一次与她真正意义上的肢体接触,他才发现,她严重虚胖,“最近偷懒没锻炼了是不是?” 荆念皱着脸,诧异他话题转得快,“锻炼的啊,我每天早晚各跑半小时,铮哥,再轻点,你这样揉下去,信不信我明天走不了路?” 秦铮顶了顶腮帮,小丫头片子,帮她按揉脚踝,她还挑剔他的力道? 事儿精。 “下次不准不打招呼就走,不管看到了谁,看到了什么,请记住你只是一个学生,还有,下午那事,要不是我恰巧在这里,你想过后果没?” 嘴上说着不饶人的训话,手上的力道渐渐放轻。 开始算账了。 荆念不敢反驳,秦铮说得对,现在回想,她依然后怕,仗着艺高人胆大,做事过于冲动,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吃亏。 如果秦铮不出现,她必定吃了那颗子弹,不一定伤到要害,但势必影响她的行程。 想到此,她抬眸,适应了夜色后,她能看清他的脸,“铮哥,谢谢你,我运气真好,每次遇到你都能化险为夷。” “是么?”秦铮想说他运气不好,每次遇到她都会担惊受怕,早早体验了一把家长如何操心熊孩子。 “当然了——” 荆念打住话茬,抖了抖耳朵,下一秒与秦铮对视,从他警惕的眼神里得知,他也听见了。 有凌乱的脚步声徐徐靠近他们。 第46章 、一石二鸟 这个时间点,晚上六点左右,又是道观后山方向,普通游客不会过来,也不敢过来。 秦铮眼含戒备,出于直觉反应,第一时间把荆念扯至身后。 荆念不服气,她好歹是风水师,为什么要躲在男人背后? “铮哥——” “别说话,机灵点。” 鼻间充斥着男人身上沾染的草木香,以及清冽的男人味,荆念回神,莫名觉得尴尬,而且心跳砰砰加速。 她拧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小鹿乱撞? 来不及胡思乱想,刹那之间,有人从南边的密林里窜出来,一行人手里举着手电筒,白色的冷光直射他们的脸。 强光刺眼,荆念条件反射闭眼,无意识抓紧秦铮的外套,“铮哥……” “别怕,我在。” 秦铮把她的脑袋按下去,站直身体,眼也不眨地打量突然冒出来的一行人。 八个男人,其中六人的身份类似保镖或马仔,另外俩人从穿着判断,有点像跑江湖的相士。 显而易见,这群人听到了他们的说话,显然冲着他们而来,目的暂时不清楚,他们并未表态。 秦铮心里急速盘算最佳应对之法,面上镇定从容,不热络,不好奇,只单纯问,“游客?” 手电筒的强光偏移,荆念得以睁大眼睛,她憋着怒火探头打量,卧槽,这群人不是先前想要撬开她门派的那群人么? 咦?等等,多余的俩个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荆念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俩人,把他们从头扫到脚,她不禁皱眉,复又喜上眉梢,下一秒又鄙视自己居心叵测,一时间纠结不已。 八人之中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一眼看到穿着绿色军衬的秦铮,心知此人不好惹,悄悄给同伴使了眼色,别打草惊蛇。 “对,我们是游客,有东西落在林子里。”中年男人面带笑容,跨出一步,伸手指向秦铮背后的荆念,“小美女是不是捡到了一只手串?” 秦铮偏头看向荆念,之前没注意她为什么会摔倒,此刻借着灯光照射,他很快发现她手里拽着的东西。 一只男士手串,石榴红的颜色。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44节 “朵朵,给我。” 荆念没理会秦铮,她眸光一闪,举起左手抓住的南红保山料手串,“是这个吗?” “是的。”中年男人眼睛一亮,笑着点头,“我们刚刚不小心掉的,麻烦小美女扔过来。” 秦铮示意荆念还回去,“给他们,道观的观主还在等我们。” 荆念听懂秦铮的暗示,他不想多管闲事,也不想惹麻烦,倒不是他害怕,而是处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切以她的安全为重。 荆念朝秦铮挤眉弄眼,然后视线扫向中年男人,勾唇一笑,“我刚才被这手串绊倒,扭伤了脚脖子,让我还回去?凭什么?” “还有,你们说这手串是你们落下的,有什么证据没?万一是别人掉的呢? 众人一听,脸色一变,小丫头片子胆子不小,她竟然敢找茬。 秦铮头皮一炸,右手握紧荆念的手腕,小声警告,“朵朵,还回去。” 中年男人颇有耐心,依旧笑着寒暄,“没关系,怀疑很正常,小美女你仔细看,靠近绳结那处的珠子刻着字,文刀刘。” 荆念装模作样地低头找,她拨开绳结,珠子侧面确实有一个文刀刘。 片刻,她抬头,“确实有个刘字,那好吧,还给你们吧。” 秦铮伸手要接,谁料荆念反手一扬就把珠串扔到密林里,转瞬不见。 对面八人脸色剧变,有脾气暴躁的立即呵斥,“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欠操是不是?!” 秦铮瞬间绷紧身体,顾不上教训荆念,朝那人瞥去,凌冽地开口,“有种再说一遍。” 荆念面露讥诮,抓紧秦铮的手臂,大声指责,“铮哥,他们不是好人,他们是盗墓贼,我刚才看见他们挖东西了!” 在场所有男的:“……” 秦铮恨不能塞住这丫头的嘴,一天到晚惹是生非,这节骨眼上给他惹事,是仗着他在,背后有人撑腰是吧? 八人面面相觑,直觉不妙,卸下伪装的斯文,纷纷面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荆念。 “小姑娘,话不要乱说,夜路走多了终会遇鬼,你把手链找出来还给我们,今晚这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否则你们俩别想顺利地走出这里。” 这些人虽然惧怕秦铮的一身气势,但八对二,他们胜券在握。 深山老林里悄无声息干掉一个人还不容易?多的是办法,而且还没有后患。 荆念岂会由别人威胁? 她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二话不说甩开秦铮的胳膊,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我怕你们不成?我铮哥可是警察,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们,反了天了,你们竟然不把警察放在眼里!” 秦铮:“……” 小丫头挑战他的底线,他不得不吼她,“阮朵朵,你给我闭嘴!” 中年男人可惜地摇头,“小美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呵,别怪叔叔们狠辣无情。” 八人互相使眼色,分别从八个方向朝秦铮荆念包抄。 秦铮第一时间推开荆念,命令她,“回去找人帮忙——” 他不退反近地迎上去,临阵脱逃不是军人的作风,更不是他秦家人的作风,哪怕今晚凶多吉少,他也要拼死一搏。 荆念置若罔闻秦铮的叮嘱,飞速地躲到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战况。 她第一次见识到特种兵的厉害。 包括术士在内,六名身材魁梧的练家子合力围拢秦铮,有人手里拿着匕首,有人手里拿着登山杖,有人手里拿着绳子。 中年男人吩咐两名术士,“去把那丫头抓来!” 俩术士退出包围圈,改向荆念奔来。 荆念冷笑,轻松攀上粗壮的树干,借力使力抬腿踢过去,同时射出五指间夹着的银针,准确刺入对方的鼠蹊处,瞬间叫他们哭爹骂娘,直不起身来。 妈的,想和姑奶奶斗,不自量力! 一转眼,秦铮那边打斗已然明朗化,六个男人倒下五个,他在和中年男人对打,俩人拳脚相踢,你来我往,好不精彩。 荆念遗憾没能欣赏到秦铮如何干掉那五人,她叹气地绕到另一边,捡起地上的绳索,动作迅捷地把其余七人捆起来。 为了防止他们逃跑,为了不让七人醒来再作恶,她给这七人分别补了一针,务必使他们一觉昏睡到天亮。 同时,顺手牵羊摸走了俩术士身上的罗盘和寻龙尺。 中年男人瞧见同伴被捆,暗道失算,虚晃了一招,趁机溜了。 秦铮没追,站在原地大喘气,他抬手擦汗,环视四周,瞧见荆念乐此不疲地在用绳子捆剩下的人。 这丫头…… 他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没好气道:“阮朵朵,你过来。” 荆念拍了拍手,笑眯眯地朝秦铮奔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哈哈,铮哥,你太厉害啦——” 秦铮被她猛地抱住,身体踉跄站不稳,“你——” 话刚出口的那瞬间,脖颈间猛地刺痛,他不可思议地瞪大黑眸,恶狠狠地盯着荆念。 荆念忙扶住他,朝他抱歉一笑,“铮哥,对不起啊,你累了,麻烦你先睡一觉。” “阮——” 秦铮不甘心地抓紧她的手臂,只可惜,他很快低挡不住汹涌而来的昏厥感,头一低,躺到在地。 荆念大大松了口气,一边对着秦铮说对不起,一边使力拖着他藏到大树后,用树枝树叶遮住他。 她这招借力打力,一石二鸟之计,堪称完美! 她一开始就算出这些人身上没带木仓,要不然她也不敢如此肆意妄为,否则秦铮因此出事,她于心难安。 安排妥当后,她来不及通知陆凌霄等人,第一时间趁着夜色返回苍穹派所在地。 荆念面朝正北方向,从裤袋里掏出圆形线香点上,念本派咒语,“苍天在上,穹庐在下……” 夜风摇曳,树影婆娑,雾气滋生。 须臾,四周发生变化,一株裟椤双树映入眼前,枝干高耸入云,枝叶繁茂,犹如佛陀之手。 荆念疾步上前,在头顶处找到记号,伸出右手猛地一按,裟椤双树旁的石壁嗡嗡作响,片刻间,石壁上凸出一道门,石门轰然打开。 荆念唇角上扬,飞快闪进去。 石室里空气流通,没有明火,石壁上有凹槽,祖师爷当年亲手雕刻的夜明珠用作照明。 一室明亮。 苍穹派实际上不大,说穿了相当于现代商品楼三居室的套房,而且没有卫生间,也没办法生火做饭,不通电,没有信号,日子相当枯燥无聊。 以往,荆念的一日三餐都在山下解决,晚上回山上睡觉。 她直奔供奉祖师爷画像的堂间。 堂间不大,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张红色的桌案,桌案上方挂着一幅画像,画中人物穿着白袍,长相嘛……非常普通,唯有那双眼,活灵活现。 荆念跪地磕头,各种情绪涌在心间,眼泪说来就来,“祖师爷,不肖弟子荆念回来了,我给苍穹派丢脸了……” 一边诉说最近发生的事,一边计划复仇。 此仇不报非君子,她发誓,一定亲自手刃仇人。 给祖师爷上了三支香,荆念从案台下面拖出一个棕色的黄花梨木箱子,苍穹派镇派的宝贝都在这箱子里。 箱子没上锁,她掀开盖子,从里面逐一取出玄光镜、判官笔、铜钱剑等。 七煞剑喂给了那条大蛇,铜钱剑威力不如七煞剑,但效果肯定比市面上出售的那些风水器具要好。 荆念找出她先前画好的一堆符纸,引雷符、招魂符、定身符、五鬼运财符等应有尽有。 最关键一点,她找到了本派法力最高的一件宝物——苍穹扇。 普通扇面大小,此扇玄铁锻造而成,通体乌黑,仔细看表面还泛着诡异的红。 一把苍穹扇,上可斩杀邪修术士,下可斩杀猛鬼恶灵,阎王爷见了这扇都要礼让三分,实乃居家旅游不二之选。 荆念返回石室最里面,找来以往客户所赠的大牌背包,把能带走的宝物一股脑地塞进去。 她把其余收拾干净,连同黄花梨木箱子,和本派所有古籍全部塞到案桌地洞。 今天已经有人找上门来,为了安全起见,她必须防患于未然,一旦有人破了阵门闯进来,会发现这里一无所有。 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多留,情不自禁再次打量曾经遮风挡雨的居所。 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许在明年夏天,或许每年都回来,或许以后再也没机会回来。 唉。 她再次看向画像,眸光坚定,祖师爷你放心,她一定好好发扬苍穹派,传承下去。 心绪万千地出了石室,打开石门的那一瞬间,荆念当场石化。 原本应该沉睡不醒的男人,正站在洞门口守株待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铮。 第47章 、摊牌 “你到底是谁?或者我该称呼你为荆念?” 夜色里,男人的目光不复之前的温和、和善,用一种近乎陌生的目光,且冷冰冰地看着她。 荆念被抓个现行,一万头草泥马在脑海里奔腾而过,各种说辞想了一遍,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秦铮洞悉一切的目光,她说什么都晚了。 眼见为实,实到不能再实,踏马……实透了…… 捉贼捉赃,不容她辩解。 再者而言,这段时间里,她暴露的马脚太多,秦铮这人原本就不好对付,她掉马甲不无意外。 唉,算人难算己,秦铮的出现,对她来说是个天大的意外,不可把控的意外。 思及此,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从石门里走出来,把背包往地上一扔,“我是荆念,你想怎么办?” 秦铮被她这副无所畏惧的态度逗笑,到底谁是撒谎的那个人? 她把撒谎当成家常便饭,他发现后,她不知道羞愧,反而倒打一耙。 这丫头仗着自己身份特殊,他不敢拿她怎样是吧?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45节 另外,更过分的是,她竟然可以对着信任的人下手狠辣,用银针刺他,下手毫不犹豫。 要不是他经历非常人能忍受的训练,他如何能抓到她滑溜的小尾巴?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秦铮把问题抛回去,一瞬也不瞬盯着她。 实际上,他现在依然觉得神奇玄幻,毕竟猜想始终是猜想,当猜想得到印证的时候,震撼一词远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外表与常人无异,里面的芯子,或者说是灵魂,竟然是另外一个人。 匪夷所思。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从军多年,经常在边境地带出没,接过的任务不计其数,这一类,他不是没接触过,只是以往他是保护者,并不过问具体的事宜。 如今亲眼接触,亲身相处,多少还是会觉得别扭。 荆念尴尬得手脚不知道如何摆放,这台词好熟悉,不是杨洁常看的霸道总裁小说男主角专用台词吗? “铮哥,先跟你说声抱歉,刚刚我不是故意针对你的,我下手有轻重,只是让你先昏睡一会儿,没想到你么快就醒了。” “既然被你发现,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的确不是阮朵朵,或者这样说,这幅身体是阮朵朵的,但身体里面的是荆念。” 荆念皱眉,总觉得这样说自己有些怪,她继续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我也想知道原因,目前来说,对于这个答案我无解。” “具体的过程,如果你感兴趣我会跟你说,不过你放心,既然我现在是阮朵朵,我肯定不会伤害到阮家人,我会好好照顾阮奶奶。” 秦铮对她主动招供的态度尚算满意,他对她身后的石洞不太感兴趣,无非即是风水大师的藏身之处,一些风水相关的事而已。 他想知道,为何她会变成阮朵朵,“时间很晚了,先和我回去,路上再说。” 荆念纳闷他如此好说话,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山壁,“你不打算进去看看?” 秦铮似笑非笑,眸光含着揶揄,“有什么好看的,我进去看了也不懂。” 荆念莞尔,不禁佩服他的直爽。 背包过重,秦铮主动拾起来替她背上,荆念见状,不好意思和他抢,不免对他又高看了几分。 两人原路返回,向着道观方向疾走。 荆念趁机解释她为何会变成阮朵朵,以及一系列的前后变故,秦铮听后,久久没有回应。 她抬眸,夜色下,他的侧脸模糊不清,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忍不住问他,“你在同情我,可怜我吗?” “你想多了。”秦铮正常的音调打破荆念的幻想,他点出她的缺点,“你有没有想过,造成今天这种困局的原因,其实是受你自身性格所致?” 荆念心里咯噔一下,他竟然在帮她分析原因? 这种时刻不应该抓紧机会宽慰她吗?真是钢铁直男! 秦铮捕捉到她的叹息,偏头看去,从她不自在的表情中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本有一肚子的话要告诫她,忽然想到她不是十九岁的阮朵朵,而是阅历丰富的风水师,甚至年龄有可能比他大。 他咳嗽一声,最终简单阐述,“多说无益,你自己性格有多冲动你自己清楚,朵——荆念,别看低别人、看高自己。” 别看低别人、看高自己? 荆念顿住脚步,心弦一颤,久久不语。 不得不说,秦铮对她的批语概括得极为精准,非常具有杀伤力。 一直以来,她真的是这样一种人。 自以为有风水师的本领,多么了不起,可以呼风唤雨,总把别人看作蝼蚁,殊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即便对陆凌霄、张超等人,她都没把自己放在与他们同等的位置,带着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呵,说穿了,她要不是懂些风水知识,她其实一无是处,还是个学渣。 哎,太他妈打击人了。 怪不得秦铮能爬到少校位置,明明,她实际年龄比他大几岁,智商情商却不如他,人比人气死人呀。 “铮哥,我知道了,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批评指正我的缺点。” 秦铮失笑,她以为他愿意这样?要不是父辈的渊源,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认识她。 不忍气氛过于僵硬,他主动调侃,“你还愿意叫我铮哥,是我的荣幸。” “我也不想——”荆念立马收住话茬,哈哈一笑,“不过担着朵朵的名,只能随她这么叫。” 俩人默契地达成共识。 途中路过摔跤那块地,被捆的七人已经不见。 荆念好奇他们去了哪里,秦铮不以为意,“不用管。” 道观屋檐已然在望,荆念想到俩人消失这么长时间,如何对陆凌霄他们解释,“铮哥,待会见到陆凌霄他们——” “我知道怎么说,你放心,你的事我不会对外人说,也没必要说,至于那俩孩子,你自己看着办。” 兹事体大,秦铮了解她的性格,她肯定不愿意为国家单位效力,他希望她保持现状即可。 “我的建议是,在你高考没结束之前,你最好收敛一些,阮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荆念点头,向他保证,“嗯,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危险,在我没有找到仇家之前,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我不会把仇人往北城这边领。” 上山的路不好走,尤其是夜路,秦铮放慢脚步,伸手拽住她的手腕,“秦放联系的人是不是你?” 荆念的注意力全部落在被他拽着的手腕上,他掌心火热,力道适中,手腕接触的热度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一瞬间涌现在她的心田。 好热…… 她压根没听清他的话,“什么?” 秦铮重复了一遍,她听后撇了撇嘴,“铮哥,你其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煞风景的话题,对着钢铁直男,荆念刚刚发芽的少女心扑通一声吹破了。 秦铮见她抱怨,扯了扯唇角,“我虽然没过问秦放的人脉交际,但多少了解他的工作性质,有段时间他往京山别院搬回不少紫水晶……” 荆念发笑,当初她和秦放刚认识,确实把他当成冤大头宰过一段时间。 “京城附小那块地有什么问题?” 秦铮话题转得太快,她差点跟不上,“问题大着呢,墓上墓,有风水师故意在背后搞鬼,我现在不确定到底是谁,反正我会尽快处理那块地。” 登山石阶重新出现,道观后院有许多手电筒的光射过来,秦铮已经听到陆凌霄等人大喜过望的喊声。 “朵爷——” 他站定,回首凝视着她,抓紧时间问她,“所以你和张超走得这么近,是想通过他的关系取出你银行卡里的钱?” 这会儿,荆念已经见怪不怪他的聪明,对着他的黑眸,她不好意思的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真服了你了。” “不是我聪明,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秦铮拉过她,把她扯到他身前。 荆念嘴角上翘,心情没来由得飞扬。 返回到道观时,陆凌霄和张超他们早已等得发疯,看到荆念回来,没好气地一顿骂。 “朵爷!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等得快急死了,差点就要报警了好不好?!” “铮哥去找你,也跟着下落不明,道观观主差点要把我们撵下山!” 荆念朝俩人抱歉一笑,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递给张超,轻松打发走他,“观主不敢。” 张超当着众人的面,略有点尴尬地收起符纸。 陆凌霄好奇,凑过来问,“朵爷你给超哥什么了?为什么不给我?你是不是找到宝贝了?” 荆念没精力搭理陆凌霄,走到一旁与苍穹道观观主说话,“灵虚道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观主有十几年的道行,一看荆念的面相就觉得奇怪,此时听到熟悉的招呼,颇为诧异。 荆念神秘一笑,无声开口,“我是荆念。” 观主惊讶,“你怎么变成这样?” 时间太晚,下山的索道已经关闭,荆念表明身份,观主收留他们,一行人勉强在小道士的卧室里对付了一晚。 荆念没有丝毫困意,她毫不客气霸占观主的自修室,喝着他泡的茶,与他叙旧。 “说来话长,反正我后山那块,你给我盯得死死的,再有人来你直接通知旅游局,让他们出面撵走,或者你可以把后山那条道封死。” 灵虚道长平日没少收荆念给的恩惠,左右是邻居,自然要相互照应,“明白,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你好好生活,别回来。” “嗯,有劳道长操心。” “客气,你身边那位,你好好把握,他是你的机缘。” “你说秦铮?什么机缘?这幅身体和他有婚约关系,你说的是这个?” 荆念算不出她和秦铮的命运走向,正如秦铮所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灵虚道长能看出什么。 灵虚道长笑而不语,卖关子,“天机不可泄露,日后你自会明白。” 荆念:“……” 第二天一大早,秦铮一行人没等索道开启,原路返回山脚下,他说到做到,亲自送荆念去机场。 在机场大门口,秦铮吩咐陆凌霄他们去买东西,把荆念叫到一边,反复叮嘱她。 “还有不到半年你就要高考,这半年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你好好学习,少惹事生非。” 即便已经挑明身份,秦铮却早已习惯家长模式,有些东西深入骨髓,改不了。 与灵虚道长畅聊一夜,荆念有了新的规划,她笑嘻嘻地点头,“铮哥,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会努力考到京城去。” 京城? 秦铮没说什么,半年时间,变数太大,他又交代她几句,让她有事打他电话,并反复叮咛她不准碰鬼话论坛,他会找人处理。 荆念巴不得他出面解决,忙不迭把论坛地址告诉了他。 随后,他们分别,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她留恋不舍的朝下望去。 再见苍穹山。 三个多小时后,飞机顺利落地北城机场,荆念拿出手机准备给阮老太和秦铮报平安,开机的一刹那,她收到秦放无数条短信提醒。 “有人愿意帮你分担三十亿资金,不过需要你出面帮忙解决一事,你接不接?”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46节 第48章 、算得准,我喊你爸爸! “接,不过最近没空去京城,元旦三天假期行不行?” 因为遇到秦铮,原计划去苍江市取钱计划不得已搁浅,荆念和张超商量,请苍江银行直接网上转账,那边暂未回复。 这节骨眼上,秦放抛来橄榄枝,她当然愿意接受。 张家派来的车直接把荆念送回市后街,荆念到家时,阮老太正巧不在,她先把带回来的东西提上来安置。 下楼时,秦放来电,“对方等不及,现在就想见你,你方便不?” 左右秦铮已经知晓她的底细,秦放那里也没必要再隐瞒,荆念仔细想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同意见面。 “那好,四天后,周日你们飞来北城找我。” “北城?你怎么跑哪里去了?” “说来话长,见面再说。” “好,到时见。” 阮老太买菜回来,见到正在厨房煮饭的荆念,惊喜又意外,“朵朵这么快回来了啊?不是明天晚上?” “奶奶——”荆念笑嘻嘻地放下手里的汤勺,转身朝阮老太扑过去,一把抱住老人家,接过她手里拎着的菜篮子。 祖孙俩手牵手回到厨房,一边聊家常,一边做午饭。 荆念特地在苍江镇上带回来一大包特产,又假借苍穹道观名义,给阮老太用判官笔画了一张平安符。 老人家年纪大,出门在外一切都得小心。 第二天回校。 荆念一踏入高三(一)班,明显感觉到班里的学生有些怕她,那些看不惯她的人,大气不敢出,皆避开视线。 “朵爷!”杨洁激动地窜上来,“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荆念回到座位,从书包里掏出五张平安符,递给杨洁,“这些给你和你的爸妈,余下你看着办,陆凌霄那里已经有了。” 回来的途中,她在飞机上画了十几张平安符,判官笔是祖师爷那代传下来的,集聚几代风水大师的灵气。 一张平安符的效用能够抵上普通寺庙里开光的佛像。 杨洁欣喜若狂地收下来,忙掏出桌肚里的面包蛋饼牛奶等早餐贡献出来,“朵爷,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荆念吃过早饭了,婉拒杨洁的好意,低声问她这俩天学校里有关她的谣言还有没有。 “都没了,现在大家不敢得罪你,校长下了严令,谁再诋毁你,一经举报就被记过。” 荆念挑眉,这么厉害?谁在背后帮她。 她忽而一笑,一定是秦铮,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的面子敢卖。 至于王雨欣面相出问题,荆念懒得过问,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她可不是烂好人。 四天一晃而过。 周六傍晚,荆念特地撇开陆凌霄他们,打的去了市中心购物广场,正好接到秦放的电话,“我们到了,你在哪?” 荆念刚走到人流如织的广场上,环顾四周,“我在南门游乐场售票处,穿黑色长款羽绒服。” 随后,她等了五分钟,背后传来一惊一乍,有点熟悉的声音。 “卧槽——胖成熊样还出来装神棍忽悠人?!放哥,你别是被人骗了吧!” 秦放皱眉,只觉得前方的女生背影非常眼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钟凯?”他提醒钟凯小点声,“来之前答应我什么的?都忘光了?” 钟凯有求于人,不得不暂时收敛不满,忍不住嘀咕,“我不是心疼钱,这年头骗子太多,女骗子尤其多。” 龙困浅滩还是龙。 钟凯模样帅气,穿着不菲,识货的人一眼能看出他全身行头超过千万,实乃行走的钞票。 他怼天怼地怼空气,看北城哪哪都不顺眼。 秦放听了这小子一路的牢骚,要不是看着钱的份上,恨不能立马改签机票回京城,不管这小子算了。 荆念分辨出来人是谁,原来是京城首富之子。 她笑盈盈地转身,眼含挑衅地看向钟凯,“胖成熊样?” 秦放当场哑口无言,怎么回事?那女人怎么变成他三叔未婚妻?!搞什么飞机! “卧槽——”钟凯震惊程度不亚于秦放,一蹦三尺高,“你他妈不是秦铮那没毕业的未婚妻么?!” 荆念含笑不语,站在原地等他们过来。 钟凯伸手拍脸,不可置信地问秦放,“放哥,死丫头是想当另类网红?让我花钱捧她?” “钟凯!”秦放收起震惊,注意到荆念笑得毛骨悚然,厉声喝止钟凯的毒舌。 这小子是求人帮忙的态度?换成他,他直接拿扫帚把人轰走,没放狗撵他就不错了。 钟凯脸色青白交加,憋着一肚子的酸,闷闷不乐地朝荆念扫去,“来来来,你先给我算一卦,算得准,我喊你爸爸!” 秦放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女生。 荆念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扫了扫钟凯全身上下,最后故意停留在他的裆部,笑得意味深长。 “万花丛中过,你以为自己是蝴蝶?没有蜜蜂的本事就别瞎搞,渣男,渣男,渣到最后连渣的饭碗都保不住。” 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惹得两个男人脸色一变。 钟凯的问题正是令男人难以启齿的那块,遇到障碍,医生诊断说是心理问题。 钟凯自己门清,压根不是心理问题,他和女人那啥时,过程中感觉到一瞬间刺痛。 要不是国内国外医生跑遍,他实在没辙,不得已转问秦放风水这块。 钟凯被怼得面红耳赤,第一时间追问秦放,“放哥,你是不是提前和她套好招的?” “滚!”秦放受够了钟凯的被害妄想症,“不看拉倒,走,现在就回去。” 钟凯纠结良久,说过的话此刻猛打他的脸,眼见秦放要走,对面那丫头笑得不怀好意,他快愁死了。 咬咬牙,他闭眼,随后一个猛扑,抱住荆念的腿,不要脸地叫:“爸爸!” 一时惊吓到路过的行人。 秦放简直没眼看,臭小子变脸比变天还快。 荆念勾唇一笑,抖了抖腿,“启开,我不缺腿部挂件。” 之后,三人找了一处餐厅,挑了一间单独的包厢。 男女有别,钟凯生怕荆念要检查,谁知荆念看也不看,只给他一张鬼画符,扎了他一滴血,吃完后就让他滚回京城。 “喂,你会不会太敷衍我了?我可是掏了十五个亿啊!” 荆念一个眼神扫过去,钟凯立马住嘴,尴尬地笑,“爸爸,我相信你,你说的,我一定可以履行。” “不怕死你就继续肆意妄为。” 荆念吓唬他一句,然后掏出一个盒子递给秦放,“把这把扇子插在附小那块地上,寒假我会飞去京城一趟。” 秦放没打开看,只觉得分量不轻,“你不怕被人偷?” “他们偷不走,再说,你不会去装监控?” 秦放被怼得无言以对,一直以来俩人名义上是合作关系,实际上一个主一个次,他经常被她压制。 如今,这丫头还担着三叔未婚妻身份,他更加不能得罪。 倒霉催的,这辈子怕是要被她欺压。 送走秦放和钟凯,时间转瞬而过,很快迎来阳历新年。 高考在即,学习紧张,元旦三天假期缩成一天。 各科老师分别发了两三份试卷,务必使高三党没空出门浪,安生待在家里写试卷。 荆念哪里也没去,白天待在餐厅里写作业,晚上闷在卧室里画符。 期间,鬼话论坛被禁,那些许愿的人,荆念不知道后续如何,她没空关注,一门心思扑在如何提高总成绩上。 二十天时间犹如白驹过隙,很快迎来期末考,她发挥稳定,总成绩排名顺利挤入班级前三十,年级前三百。 高三寒假只有十天假期,整个高三年级都要补课。 年前,她本来抽不出时间去京城,后来苏女士特地安排人过来接她和阮老太。 飞来北城的人是秦砚,秦墨出国,秦雨原本要跟着过来凑热闹,可是前几天去溜冰摔跤,小腿骨折在家休养。 为了腾出时间去京城痛快玩一把,荆念争分夺秒写寒假作业。 “你们老师太狠,总共十天假期,发了三十张试卷,他们完全斩断你们出门浪的心思。” 秦砚在帮荆念挑错她做的数学卷子。 荆念低头猛写英语试卷,“过完年三个月后就要高考,事关各科老师年终奖,他们不上心才怪。” 出发前一晚,荆念连夜写好最令她头疼的数学试卷,至于剩下的作文,她准备在飞机上写。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直奔北城机场。 秦砚去取飞机票,随后帮忙办理行李托运。 荆念争分夺秒在用语音写作文,她没有特地压低声音,抑扬顿挫,一听就知道在写作文,不禁吸引过往行人的视线。 家长们下意识看向自己家玩手机的熊孩子,恨不得一顿揍,别人家的孩子多好,随时随地不忘学习。 半小时后登机,北城至京城只有三个多小时飞行时间。 头等舱。 阮老太一辈子做飞机次数屈指可数,秦砚陪着阮老太聊天,荆念开始修改润色作文。 “朵朵,你这用功态度,不考个状元简直对不起你自己。” 飞机平稳飞行后,秦砚识趣,没再打扰荆念。 三个多小时后,飞机顺利落地京城机场。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47节 秦家有人来接机,五人座的越野车足够宽敞。 二月的京城天寒地冻。 苏女士穿着修身的米色羊毛大衣,内里搭着黑色高领羊毛衫和黑色羊毛绒裤子,脚踩一双黑色短靴,时髦又严谨。 苏女士身边还站着秦家一个小辈,女孩子怕冷,裹得像一只球,戴着红色的绒线帽和手套,同色系的围巾遮住她的口鼻,只露出一双月牙似的眼睛。 荆念认出对方是秦雨的堂妹,秦月,她们俩站在一块不像祖孙,更像母女和姐妹。 “朵朵,阮姐,你们辛苦了。” “咦,朵朵你瘦了好多,你是不是学人家减肥的小姑娘不吃饭了?俩月没见,瞧你这孩子怎么瘦了这么多!” 荆念瘦了后,五官出挑,眼睛依然像之前那样清澈见底,一笑就弯成了月牙儿,脸上的赘肉没了,身形苗条,属于少女的气息满满溢出来。 秦墨从后面追上来,忙捂住心口,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他不确定地问,“你是朵朵?” 秦砚取消他,“她不是朵朵,还能是谁?” 荆念微笑,她其实没瘦多少,只减掉二十斤,现在体重一百二,距离美女不过百的目标还很远。 减重遇到瓶颈期,死活保持在一百二,学业重,她平时运动消耗大,估摸一时半会儿瘦不下来。 苏女士虽然和阮老太同辈,但年龄比阮老太小十岁,主动称呼阮老太为姐姐。 阮老太见到富贵逼人的苏女士也不怯场,笑呵呵地握住对方的手腕,强调太过叨唠秦家,应该请秦家人来北城过年。 俩位女士笑着说客套话,荆念一行人跟在她们身后。 第49章 、变漂亮了 得到消息赶回来的秦放,一冲到四楼就听到客房里几人的笑声。 房间里的几人听到脚步声,动作一致地抬头看向门口,见到是秦放,纷纷笑着与他打招呼。 “放哥,这么早就回来啦?” 秦墨追着秦放要影帝贝明升的签名专辑,“放哥,我要的签名拿到没?” 秦放有一肚子话要和荆念说,上次去北城太匆忙,这女人压根没仔细和他说来龙去脉。 “拿到了,在楼下我包里,我给你们带了蛋挞,赶紧下去趁热吃。” 秦放一句话打发走追星粉丝和吃货。 等人全部离开,他才有空问荆念,“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这事说来话长。”荆念起身走到门口,关上房门,防止有人经过,“我尽量长话短说……” 稍晚,一楼客厅。 秦放的三观被重组,急需去厨房拿瓶冰镇啤酒压压惊。 “放哥,你是不是认识朵朵?”秦砚在厨房洗碗,见他进来,趁机问他。 秦放没料到厨房有人,被吓了一跳,他猛拍心口,“吓死我了,你刚才说什么?” 秦砚直勾勾地打量他,见堂哥有些魂不守舍,他微微一笑,“就觉得你们俩互动方式很熟稔,似乎比三叔与朵朵的关系还要好。” 秦放:“……”臭小子,这么聪明干什么。 秦放咳嗽一声,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敷衍,只说,“上次和钟凯去北城,正好遇到朵朵,顺便吃了一顿饭。” “哦,这样啊。”秦砚也就随口问问,他不想看到叔侄俩同争一个女人,有些话点到即止就行。 秦放拿了啤酒离开,暗忖回头得注意一些,免得被家人发现,这一个个都是人精。 有了阮老太和荆念的加入,今年秦家的除夕夜过得特别欢乐。 唯一遗憾的是,秦铮远在边境地区执勤任务,无奈缺席除夕家宴。 荆念与秦家人等了一个晚上,都没等到秦铮的来电。 阖家团圆的日子,苏女士思念小儿子,她照顾到每一个人,唯独自己对着碗里的饺子食不下咽。 “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在哪里,有没有吃上饺子。” 秦老爷子倒是习以为常,“男儿志在四方,秦铮每年除夕都不在,你怎么还没习惯?” 晚上秦家人有守岁的习惯,长辈们撑不住,早早回房休息,荆念被秦雨拽着,留在客厅陪他们一起守岁。 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秦铮忽然来电。 秦墨等人抢着和他通电话,“三叔,新年快乐!我给你拜个早年啊——” 小一辈笑着闹着和他通电话,荆念羡慕这种家庭氛围,面带微笑看着他们闹。 直到秦雨把电话递给她,“朵朵,给,三叔要和你说话。” 荆念愣住,而后一笑,当着大家伙的面,她也不好跟秦铮说些什么,随大流向他拜年,“铮哥,新年快乐。” 秦铮那边听起来像在旷野,有夜风呼呼吹过,还有其它的一些闲杂音,大概是他的同伴。 “新年快乐,荆念。” 是荆念,不是朵朵。 荆念心里热热的,每年除夕新年,村民们会向她拜年,但都不及秦铮这一句,明明同样的四个字,偏偏他说出了不同的味道。 两人并没有多说,秦铮那边似乎还有事,她忙把电话还给秦家人。 京城禁止燃放烟花炮竹,秦雨和秦月聊着儿时过年趣事,秦墨、秦砚、秦航等人在旁补充。 曾经的爆竹声中岁岁除,如今只能在电视里才能看到。 午夜一点多,所有人回房休息。 荆念洗漱后刚躺倒床上,手机震动,钟凯的电话。 钟凯得知她在秦家,向她拜年,还给她发了一个大红包,八千八百八十八。 荆念收下红包,还回去六百六十六,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按照她吩咐的忌口。 钟凯在电话那头苦哈哈的笑,“我在国外呢,一家人都在吃海鲜大餐,我什么都不能吃,我只能喝白开水吃青菜,你说我苦不苦,朵爷,这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叫爸爸不合理,荆念没为难他,只让他换成陆凌霄等人的叫法。 阮老太睡在一楼客房,荆念照旧住在秦墨隔壁,她一边拿东西堵住洞口,一边压低声音回他。 “谁让你之前享了齐人之福,现在自然要一报还一报,万事讲究因果,有因才有果,这是你种下的。” 钟凯就怕被荆念训话,因果理论说得他头疼,他忙找借口挂电话,“你多留几天,等我回来请你吃饭,我想去看你收服附小那块地。” “又不是景点,一个个上赶子要去干什么?想与冤魂合影留恋传到网上赚点赞?” “还有谁去?!放哥?!” 荆念打了一个哈欠,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免去耳朵的荼毒。 这小子太啰嗦,嘴巴太能说。 大年初一,各路亲朋好友来京山别院给秦老爷子夫妇拜年,荆念沾光,收了一大堆红包。 阮老太会做人,也准备了红包发给小孩,每人二百块,一上午下来,不下三十个红包散出去,成功堵住秦家有些势利眼的亲戚。 来京城之前,荆念原本要拿出私房钱贴补阮老太,阮老太不要,让她留着买好吃的。 “奶奶有钱,不会让你被人看贬。” 荆念当时就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阮老太对孙女的爱令她羡慕。 下午,她带阮老太出门去逛胡同,秦雨是她们的向导,三人玩到晚上八点才回来。 陪阮老太回房说话,半小时后荆念下楼,在厨房磨蹭了一会儿,端着茶壶上楼时,一抬头就瞧见站在台阶上的秦铮。 他穿着居家服,头发蓬松,显然是刚洗过澡。 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荆念嘴里叼着吃了一半的红糖糍粑,刚才秦家阿姨给她的。 她惊喜地叫他,“铮哥!你不是在出任务?” 秦铮抬眸扫过去,小丫头变瘦了,整个人精气神焕然一新,越发朝气蓬勃。 他慢悠悠下楼,走到茶几旁,弯腰抽出一张纸巾,转身递给她,“任务提前结束,有三天假期,我回来一趟给大家拜个年,后天就走。” “哦哦。”荆念尴尬地接过纸巾,一口气咀嚼完红糖糍粑。 “慢点吃,小心噎着。”秦铮见状,又去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奶奶呢?睡了没?我还没向她拜年。” 荆念腾不出手,直接就着他的手,低头喝茶,“没呢,我正要上去,你要不要一起?” “好,走吧。”秦铮不介意她凑过来喝茶,甚至贴心地抽走她手里端着的茶壶。 这一幕被厨房里转出来的秦砚瞧见,忍不住脚步一顿,何曾看过三叔如此照顾女孩子? 年初三。 荆念一大早起床心神不宁,她给自己占了一卦,察觉不到苍穹扇的气息,立即打电话约秦放,由他出面找借口带她晚上去附小那块地。 要不是一个人外出师出无名,荆念其实不想求他帮忙。 正好秦铮下午外出,晚上也有饭局,秦放轻松带荆念出了京山别院,只不过还带着秦墨秦雨俩拖油瓶。 做戏做全,一行四人去了京城老字号饭店吃大餐。 荆念中途出来上厕所,在过道里偶遇秦铮,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她力持镇定,“铮哥,你也在这吃饭?” 知晓马甲是一回事,背着他出来大展身手又是另一回事。 秦铮站在包厢门口的垃圾桶旁打电话,见到她,立即结束通话,“嗯,与朋友聚餐,你在哪间包厢?” 荆念以为他担心自己一人,连忙强调,“三零六,我和秦墨他们一起,就在转道那里。” “走,送你过去。”秦铮拍了拍手,正要朝她过去,背后的门从里被人打开。 王铁男叼着烟踱出来,看见秦铮,笑着喊他一起去抽烟,视线一转,见他身边站着一个小姑娘。 王铁男定睛一瞧,怪眼熟的,再仔细一看这不是秦铮的小未婚妻嘛,上回在苍穹镇见过。 “朵朵?好漂亮呀。”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48节 女大十八变,小丫头瘦了,又穿着显瘦的黑色羊毛大衣,差点没认出来。 荆念被夸得不好意思,湿漉漉的双眸下意识瞥向秦铮,秦铮恰好也在看她,黑眸带笑。 笑什么呀? 荆念顿时有一种少女怀春之感,心砰砰直跳,妈呀,完了,完了。 咳咳,她得淡定,眼下大仇未报,谈什么儿女情长。 秦铮一行人离开时,隔壁包厢门大敞,服务员在里面打扫。 王铁男瞄了一眼秦铮,见他的视线落在包厢里,不由得打趣他,“你小未婚妻走了。” 秦铮无声一笑,俩人随后下楼。 来到楼下大厅,大厅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喝醉等代价的人。 到了室外,冷意扑面而来,积雪堆积在路边等待融化,马路上过往车辆缓慢行驶。 秦铮的越野车停靠在马路对面,他开车不喝酒,王铁男喝了不少,“要不要送你回去?” 王铁男摇头,叼着烟驱寒,“不用,我打车回去。” 秦铮也不客气,好友家离饭店不远,十分钟的车程,“那行,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络。” 王铁男还没搭腔,身后一道女音抢先响起,“秦铮?” 俩人同时回头,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修身长款大衣的漂亮女人从包厢里走了出来。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十月份在军医院碰到的彩超室医生,秦铮当年军校的同学。 秦铮这次记住对方的名字,出于礼貌,他主动打了招呼。 多年好友,王铁男一眼瞧见秦铮的敷衍,遂不急打车回家,留在原地帮秦铮打掩护,假模假样地装站不稳。 “如果耽误你和朋友叙旧,那我自己叫车回家啊!” 窈窕女人再次见到秦铮本来暗喜在心,此刻听到他朋友的说辞,不禁郁闷。 她强颜欢笑,“唉,我就是看到你,和你打声招呼,行了,你们忙,再见。” 说完主动与秦铮挥手,然后转身朝停车场走去。 待人走远,王铁男站直身体,眼含兴味,啧啧两声,“这女医生条件不错,说实话比朵朵适合你,你为什么看不上?” 秦铮噗呲一笑,瞥了他一眼,“别拿朵朵说事,也别随便背后议论女性。” 王铁男哈哈大笑,伸手拍秦铮肩膀,“哎哟喂,护犊子呢,得得得,我不说了,是我的不对。” 男人喜不喜欢一个女人,一眼即可看出来,有些女人条件再好,可是没有睡的冲动。 女医生长相好、工作好,是普通人梦寐以求的恋爱结婚对象。 然而京城不缺这类型的女人,一抓一大把,秦铮自身条件高,想要入他的眼很难。 阮朵朵那丫头或许是个意外。 秦铮懒得理会好友眼里的戏谑,追问他,“走不走?” “走啊。”王铁男笑呵呵地点头,“来来来,做戏做到底,你送我回家吧,省得再被人撞见。” 晚上九点,秦放和荆念找理由甩了秦墨等人,驱车直奔开放路与沿海大道交叉口的附小。 马路上的灯光洒在边缘地带,无法照亮此地,冬夜浓雾厚重,寒气逼人,越发显得这块地阴森。 秦放要风度,只穿着黑色大衣,浑身止不住地哆嗦,“喂,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荆念示意他站到她身后,“再等等,吉时未到。” 普通凡人沾染煞气不好,于身体有害,即便是壮年男人也会受到影响。 第50章 、大展身手 荆念抛给秦放几张护身符,“接着,贴在自己额头上,等会儿别乱跑,听到什么不要紧张。” 秦放第一次跟现场,不得不说,他非常紧张,下意识抓住她抛来的黄色符纸,“这是什么?” 下一秒,他惊声尖叫,符纸上的红色符文竟然在游动,哇靠,这是什么玩意儿?! 尖叫声刺耳,没引来冤魂,要是招来旁边社区的路人就不好了。 “叫什么叫?我不是在这呢?!” 周围温度降低,秦放情不自禁地打着寒颤,“喂,荆——朵朵,我说这几张符纸能保证那那些鬼怪不欺负我?” “只要你别乱跑。”荆念嫌弃的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小看我的本领了?” 秦放抽了抽嘴角,下意识怼回去,“不是我小看你啊,你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咳咳,我意思是,你的实力能不能回到以前的巅峰,我保持怀疑态度。” 荆念:“……” 好吧,既然如此,她干脆懒得多费唇舌,反正待会儿变知分晓。 这次没有在角落里面设供坛,她直接点燃三支香,递给秦放拿着,“给我看着这三只香,千万别让它熄灭,我去去就来。” “你去哪?” 秦放被迫握住三支香,香味倒是不刺鼻,空地无遮挡,夜风乱窜,他拉开大衣,藏在怀里,“要是熄灭了怎么办?” 荆念表情凝重,“要是熄灭,你就替我收尸。” 秦放吓得双目圆铮,“什么?你在开玩笑吧?你要不要玩这么大?!” 荆念没理会他,兀自转身朝前走去。 秦放咬牙切齿,早知道这么严重,他应该找人帮忙,把三叔叫来也行啊! 这死丫头脾气越来越臭,本事越来越大。 荆念随后又点了三支香插在脚下的土里,她用银针刺破食指,口里念着咒语,血滴在地上,一瞬间周围弥漫起白雾。 她从背着的书包里抽出铜钱剑,疾步进入白雾当中,很快消失不见。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秦放:“……”他么跟看鬼片似的! 墓上墓。 有恶人做法,这些被埋在此地的游魂不得超生,终日被锁,怨气滋生,经年累月,演变成大凶之地。 她今晚要去破了阵法,踹了阵眼,逐个驱散冤魂,开鬼门送他们离开。 这块地当初被好几家建筑公司经手过,地基挖的不深,深度约一米左右,然后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一直挖不下去,所以地底下的墓上墓从来没有被人发觉。 雾气迷茫中,温度越来越低,抖降至冰点。 鬼哭狼嚎的声音由小见大,越来越大,慢慢的盘旋在她的耳边。 荆念警惕地注意四周,突然,一抹红色的身影从远及近地快速飘过,紧接着一抹白色的身影从另一个方向急速飘来。 黑夜中,这两抹身影都留着长长的头发,黑发遮面,鬼气森森,令人不寒而栗。 荆念嗤笑,雕虫小技。 她直接掏出两张符纸砸过去,“急急如律令——去——” 两抹鬼魂立即被定在空中,当符纸接触魂体的一霎那,一白一红分别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啊——好疼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荆念受不了这杀鸡般的惨叫声,她掏了掏耳朵,没好气地训道:“给我闭嘴!” 一白一红岂会受她控制?惨叫声更大。 荆念冷笑,“如果你们想魂飞魄散,那就叫吧。” 两抹鬼魂瞬间被她吓住,卧槽,从来没遇到过如此不怕鬼的风水师术士。 这不科学。 几秒后,一白一红身影交迭,惨叫声陡然转变成阴阳声,“哪个不怕死的神棍?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得罪我们可没好下场。” 荆念不耐烦的打断对方的恐吓话语,“你想说这块地是你开发的?开玩笑!” “姑奶奶我花钱买下这块地,现在我就是这块地的主人,你们霸占了我的地方还好意思有脸有皮恐吓?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红白魂体被荆念嚣张的态度刺激得飘来飘去,周围温度冷到不能再冷。 “那又如何?追溯到以前这块地是我们的地盘,我们既然还在这,凭什么要让给你?” 荆念摇头失笑,和她谈追溯?行,她会让他们知晓什么叫法律意识。 “我可以原谅你们没学过法律,但无法容忍你们的无知,我不介意向你们普及一下我们国家的土地法。” “这块地,我们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所有权归国家的懂不懂?你敢跟国家相对抗,你们祖坟上长蒿子了?” 红白冤魂被怼得魂影差点不稳,臭丫头拿国家机器压他们! 鬼魂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怎么怼回去,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气得直发抖。 荆念懒得再辩,直接一张禁声符贴过去,禁止他们胡言乱语。 她从背包里取出一个袖珍型的青花瓷碗,“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乖乖附到我这个碗里,回头开鬼门送你们去投胎,要么灰飞烟灭。”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红白双魂最终主动附到青花瓷碗里。 轻松解决两个不入流的家伙,荆念继续在茫茫夜雾中行走。 片刻,她遇到一个惨不忍睹的水鬼,水鬼身上黏兮兮,像是鼻涕虫,发出阵阵恶臭,还有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腐朽苔藓味。 荆念一眼都看不下去,铜钱剑一挥,一把拍飞水鬼,“滚一边去,恶心吧唧的,不知道整个容再过来?有没有职业道德?” 如此这般收拾了几个不入流的小鬼之后,终于被她找到了阵眼。 施法的人手段极其残忍,用八对男女婴童的肉身生祭大蛇,灵魂被束缚在大蛇体内,永世出不去,遭受心灵上的折磨。 妈的! 荆念忍不住破口大骂,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定要破了这阵眼! 因为婴童没有长大,滋生出来的怨气比成年鬼还要厉害。何况此时他们与大蛇合为一体,煞气重,寻常术士对付不了。 荆念深深叹气,她不忍心对孩子下手,可是有些时候不得不,眼下这些婴童无法投胎转世,只有魂飞魄散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49节 她闭眼,对不起,我一定会找出背后之人给你们报仇。 不再犹豫,她掏出苍穹扇,右手飞快转动扇子,而后一个回旋抛出去。 苍穹扇上沾着历代风水师的灵力,它对阵眼之中的男婴童转了一圈,一瞬间,恶臭漫天,凄惨的叫声接二连三响起。 阵法外围的秦放听到婴童的惨叫声,吓得当场跪地,不断念着阿弥陀佛,祈求佛神保佑。 八对男女婴童灰飞烟灭,荆念默念往生咒,送他们一程。 那条盘踞阵眼的大蛇奄奄一息,荆念吃过一次亏,不想再损失一把铜钱剑,举起引雷符点燃,借用五雷轰顶之力,炸碎这条大蛇。 同一时间,京城某私人住宅。 阵法被动,守阵的两名术士当场吐血,惊动外围助阵的术士。 “不好!有人破了阵眼!赶紧去叫大师——” 一时间,阵室内乱成一团。 有人接替吐血的术士坐到八卦盘中,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催动阵法,都无济于事。 其中一人指着阵坛中的白色薄纸人,“不行,婴童魂体已散,那条蛇更是被五雷炸得粉碎!” “到底怎么回事?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去撬了我们的阵法?京城最近又新来的高手了吗?” “不清楚,没听说啊。” “难道是她?” “不可能!那人都被我们挫骨扬灰,别瞎说。” “可是能破我们阵眼的利器少之又少,除非是那把扇子……” “给我去查,赶紧给我守住阵法,别前空尽弃,否则我们谁都难辞其咎。” 其余术士闻言,脸色一变,纷纷坐到八卦盘上,开始启动备案。 荆念破了阵眼,接下来只要收服剩下的猛鬼即可。 “朵朵……” 她愣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纳闷地环顾四周。 怎么会听见秦铮的声音? “朵朵,我在这里。” 荆念刷地转身,定睛一看,右前方缓缓出现一个身影,她目露警惕。 须臾,秦铮的身形出现在她眼前,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朵朵,过来。” 荆念下意识喊出口,“铮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心弦一颤,双眼一眯,他么的,竟然催动幻术迷惑她! 过分! 荆念不是害怕幻术中的秦铮,而是意识到一件事。 幻术催动的是一个人心里颇为在意的事,此刻秦铮的出现,令她不得不正视一点。 她在乎秦铮。 她愕然,难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秦铮?不然,幻术中的人为什么是他?! “朵朵,过来。” 心里乱如麻,荆念来不及掰扯清楚,狠狠闭上眼,默念净心咒。 心不动,则不乱。 “朵朵,过来。” 荆念烦躁地抬手,铜钱剑直刺幻化出来的鬼影,对方比较厉害,轻松避开了铜钱剑的灵气。 “朵朵,你怎么忍心伤我?你不喜欢我?” 荆念怒火被挑起,睚眦欲裂,破口大骂,“去你妈的——你算哪根葱——你不就是幻化出来的幻象?占着我铮哥的皮囊想蛊惑我?想得美!” 第51章 、刮目相看 荆念左手捏住右手食指指腹,挤出两滴血,血滴在苍穹扇面上,扇面上的符文发出金光,金光渐渐笼罩住她全身。 同一时间,她拿针刺入自己的头顶,默念净心咒,须臾,秦铮的幻影消失。 对自己狠的人才能做成大事。 幻术失效,荆念不敢懈怠,依旧全神贯注扫向四周。 阵法不可能如此简单,一定还有厉害的在最后。 果不其然,几秒钟后,数以万计的鬼魂一下子从四面八方朝她直冲而来。 她举起铜钱剑,目露讥诮,“以多欺少就是你们的看家本领?很好,接招吧。” 这幅身体瘦了后,灵魂与身体契合度更高,正好借此机会试一次。 荆念脚尖点地,后空翻跃至空中,一剑刺出去,串糖葫芦一样,一剑串上七八个,再强行收入聚魂碗。 有些恶鬼难缠,为了不耽搁时间,荆念掏出七八种符纸,涂抹她的指尖血增大效力,朝四面八方急射过去,顷刻间干掉一群恶鬼。 如此这般收服斩杀,又有源源不断的恶鬼接替,她身上还有一张引雷符,快速念咒点燃,“起——” 天空顿时炸雷阵阵。 突如其来的炸雷响彻在头顶,秦放完全措手不及,一瞬间吓趴在地,什么鬼?冬天怎么会有炸雷?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快点出来啊——” 四周夜风乱窜,他生怕下雨,艰难地护着三支香。 五雷轰顶,炸飞一半,吓跑一半,黑压压的鬼气霎时消散许多,余下那些还在强撑,变着法子找漏洞围攻荆念。 时间紧迫,荆念盘腿坐地,默念口诀开启鬼门,借用苍穹扇的力量强势送走逗留在原地不肯离去的猛鬼。 鬼门大开,空气中的压力倍增,恶鬼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荆念胸腔震动,转眼间大汗淋漓。 说时迟那时快,空地上突然闯进来一群人。 有人眼尖认出秦放,脊背一僵,“秦家人!我们怎么办?” 为首之人定睛一瞧,空地中间手持三支控魂香的正是秦家第三代接班人。 “甭管对方是谁,鬼门已开,我们分头行动,你们几个去灭了他手里的香,我和七怪进去会会对方。” “知道了!” 一群人分成两拨,六人直奔雾气浓重方向,余下三人朝秦放奔去。 秦放面色一变,深知来者不善,厉声指责,“你们是谁?这里是秦家的地盘!不怕我报警抓你们?” 三人压根不惧怕他的威胁,目标明确,想要抢走他手里的控魂香。 “卧槽——”秦放意识到不对劲,咬牙跑向白雾,大喊,“荆——朵朵——你快出来——有人想抢香啊——” 控魂香燃烧过半,还余三分之一的长度,这节骨眼上要是出了差错,秦放怕回去没法向三叔交代。 白雾中的荆念听到外面秦放的鬼哭狼嚎,得知有人闯入,气得双目发红。 她稳住心神,双眸紧盯鬼门,这次若不把这块地料理干净,下次指不定再出意外,鬼门开启一次耗心力,不是想开就开那么简单。 “护身符!用你的护身符!”她大声提醒秦放,希望他机灵些。 秦放闻言,身形一滞,转变方向避开白雾,一边领着黑衣人跑弯路,一边撕下脑门上沾着的符纸。 护身符撕下来的那一刹那,眼前场景猛地一变,秦放放佛置身在地狱,周围尽是光怪流离的鬼魂。 他何曾见过此等场景,双腿一软,差点吓得两眼一翻晕过去! 鬼魂的现身令周围磁场产生变动,黑衣人不得不先去对付突然出现的鬼怪。 秦放得以有了喘息机会,不过他不敢放松,继续撒开腿,用足全身力气绕着空地转圈。 太遭罪,两千多平方米的空地,到处是水坑,还有残留的积雪,中途摔了好几个跟头。 他发誓下次再也不跟现场,他一个普通玩家可比不过装备满级的大佬,只有找死的份。 黑衣人中一半是术士,三人轻松解决掉游魂,复又追着秦放。要不是秦放腿长,平时经常锻炼身体,否则早就被他们追上。 “朵朵!我撑不住了!他们快抓住我了——” “你快出来——” 三人顾忌秦家的地位,不敢真枪实刀地硬来,只打游击战。 白雾中央,荆念分身乏术,她顾不上搭救秦放,双手往地上一撑,猛地起跳,拿起铜钱剑刺向闯进来的六名术士。 “来得正好,我要和你们好好算一算账,竟然敢用婴童活祭当阵眼,不怕遭天谴是不是?!” 六名术士面面相觑。 他们没料到对方如此年轻,从外观判断,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破了阵法的高手竟然是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 六人眼神一颤,心中惊诧不已,京城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风水师? 后生可畏,要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或许六名风水大师联手布下的阵法真要被毁坏,那将前功尽弃。 “你们四个去关鬼门!”六人中,领头的是一位年长的术士,“我和七怪对付她。” “老许,我一个人可以搞定,你去帮他们!”被点名的七怪鼠目寸光,眼神阴骘,率先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向荆念走来。 风水师对风水师,正经比试时自然是风水器具;暴力比试时风水器具都是虚的,不如实打实的干上一架。 “想揍我?想得美!” 荆念拔腿冲过去,铜钱剑削铁如泥,疾速行走之间,带来阵阵煞气。 然而对方不是善茬,鞭子上有倒刺,倒刺缠绕住铜钱剑,荆念被惯性带向阴骘眼,阴骘眼趁机揩油。 “小丫头细皮嫩肉的干这行多辛苦,不如跟着哥哥吃香喝辣的?” “放你妈狗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滚一边去——”虚晃一招,荆念歪头避开对方油腻的手指,射出手里银针,直刺对方鼠蹊部位。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50节 “小娘们真狠!”阴骘眼反应块,身体弯折向后,躲开她的偷袭,伸出骨瘦如柴的鹰抓对准她的喉部。 荆念眼疾手快往后一跳,却忘了背后有人偷袭,那个领头的中年术士可耻地用磷火烧她。 她腹背受敌,机灵地矮身闪躲,“不要脸的老东西!合伙欺负人!” 双手下压,气成丹田,逼出头顶上的银针,取出罗盘,念诵口诀,“去——” 罗盘犹如插上翅膀的血滴子直袭俩人的脸。 她趁机跑向一侧,从背包里取出判官笔,用力往鬼门前一扔,火花四溅,空气中的磁场急速增强。 下一秒,鬼王现身,四名做法的术士承受不住鬼王的力量,口吐鲜血倒地。 “急急如律令——收——”荆念抓紧时机送走残留的厉鬼。 其余俩人目睹,暗道不好,奋不顾身冲向她,却被突然跑进来的秦放误打误撞碰了一下,阴骘眼首当其冲受到影响,不甚摔倒在地。 “马勒个巴子——” 阴骘眼爬起来,转身抓向秦放,秦放寡不敌众,眼睁睁地盯着灰黑色的五指罩上面门…… 下一秒,荆念从天而降,一脚踢向阴骘眼,一把拉住秦放甩到身后,“你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啊,稀里糊涂地进来了。”秦放大喘气,紧张兮兮地躲在她背后,“朵朵,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来不及。”荆念抽走他手里的控魂香,径直掐灭,把铜钱剑递给他,“擒贼先擒王,你别怕,见机行事!” 带着一个拖油瓶,她不敢大意,使出浑身解数先解决阴骘眼,“胆子不小,敢动我的人。” 阴骘眼意识到这丫头不好对付,她身手不凡,风水宝贝闻所未闻,试探地问,“阁下是何人?可否化干戈为玉帛?” 荆念识穿对方的意图,不禁嗤笑,想得美。 “废话少说,这块地是秦先生拍的,他委托我全权处理此事,你们损害秦先生的利益不说,还敢对秦先生不利,是可忍孰不可忍!” 阴骘眼暗忖失策,单打独斗或许不是这小女生的对手,只能瞅准机会与老许合力围剿。 只可惜,荆念压根不给他们机会,推开秦放,再次掏出苍穹扇,直接抛过去。 她本想藏着苍穹扇,但事已至此,不如直接一绝了断,反正已经打草惊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苍穹扇一出现,阴骘眼和他的同伴纷纷瞳孔一缩,面露惊恐,转瞬之间,俩人被强行吸附进鬼门。 荆念伸手招回扇子,一瞬间,白雾消失,鬼门关闭,四周恢复寂静。 她走至躺在地上的四人那里,“告诉你们背后的人,这块地我罩着,谁敢再来挑衅,下场就不是今晚尿裤子这么简单。” 四人:“……”人都被送进鬼门里了,还只是尿裤子这么简单? “另外,你们敢在天子脚下逆天改命,想必背后目的不可告人,寻常老百姓请不起一群风水大师,要想查,很容易。” “赶紧滚蛋,否则——” 不等荆念吓唬完,四人连同外面的三人屁滚尿流地跑了。 秦放像看了一场捉鬼大片,三观再次被重组,嘴巴张得大大,哑口无言。 荆念转身见到他这副样子,扯了扯嘴角,“吓到了?” 秦放回神,情不自禁地鼓掌,“朵朵,你太厉害了,我收回我之前的话,你令我刮目相看!” 荆念笑而不语。 “现在这块地是不是彻底解决了?我们明天可以施工?那俩人死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荆念头疼,她言简意赅地回答,“没死,可以动工,明天午时我来收个尾,另外你明天打电话报警,这地底下有大墓,让国家出面。” “什么?”秦放心里咯噔一下,怀疑自己耳朵听错,“大墓?考古的那种?” “是。” “那怎么办?!考古一弄就是一年半载,太费时间。” 荆念给他出主意,“阿姨是做什么工作的?” 秦放醍醐灌顶,对,老太太是考古系教授,他得回家说服她参与。 届时大厦建起来后还能拿此事做文章,一楼大厅可以单独辟出来弄个博物展览馆。 牛,太牛了! 解决完心头事,秦放表情一松,“朵朵,今晚你与这些人交过手,之后你在明,他们在暗,你会不会有危险?” 荆念早已考虑到这一点,她收起铜钱剑,“怕啥,京城是你们秦家的地盘,我有你们当靠山。” 秦放尴尬地笑,“说的也是。”同时明白她话里暗藏的深意,她会考到京城念书。 “现在可以回去了?” “嗯,走吧。” 秦放抬手擦汗,不容易,终于可以回家,他抬脚的那一瞬间,背后忽然传来扑通一声。 他愕然,转身看去,只见说要回去的人瘫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朵朵——” 第52章 、考上京城 荆念没出事,只是精力耗尽睡着了。 秦放见她有呼吸,心跳正常,寻思正月里去医院太晦气,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带回京山别院。 倒霉的是,他抱着人一踏进玄关就撞到了秦铮,而且,不止秦铮在,秦砚这小子也在。 秦砚率先出声,“放哥,朵朵这是睡着了?” 完了,完了,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秦放见秦铮变脸,苦哈哈地笑,“三叔,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怎么回事?你让她碰酒了?”秦铮放下手里的水杯,大迈步朝侄子走过去。 “没喝酒……睡着了……”秦放模凌两可地解释,打死不能说去抓鬼,他可不想被三叔训! 他立马把人转交给秦铮,“三叔,我还有事出去一趟,朵朵拜托给你。” 说完马不停蹄奔出去,像身后有人撵似的。 秦砚:“……”大堂哥在心虚。 秦铮心思转得快,联想到这俩人的合作关系,心里顿时一颤,视线立即落在睡着的人身上,仔细打量。 小丫头没有外伤,脸色呼吸皆正常,只是身上的味道不好闻,饭菜混合着泥土味,以及一股说不出来的难闻味。 难得这俩家伙去挖别人家的祖坟? “三叔,要不要帮忙?” “不用,朵朵睡着了,我送她回房,你去休息吧。” 秦铮送荆念回客房,把她放到床上,脱掉她的外套和鞋,拽衣袖时才注意点她右手指指腹上有好几处针眼。 他蹲下来,轻轻握着她的食指,斑斑点点的血迹,针眼处已经结痂。 看来真的去了附小那块地做事。 秦铮拿她没辙,起身替她盖好被子,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轻声一叹,转身离开。 第二天,荆念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阮老太和苏女士分别来看过她,阮老太想叫醒孙女,苏女生见荆念睡得正香,笑着拦下来。 “别——让朵朵睡吧——高三这一年很辛苦,她严重缺觉。” 荆念醒来后才发现秦铮已经返回部队,她丝毫不知昨晚发生的事,问秦放,秦放没说什么,只说送她回来睡觉。 倒是路过的秦砚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几眼。 初六临行那天,苏女士赠送给荆念一件漂亮的淑女款粉色长裙,还搭配了同色系的手包和细带凉鞋。 “朵朵,阿姨提前送给你的高考礼物。” 秦雨送了荆念一款湖蓝色的奢侈品背包,荆念喜欢背包,皱眉看着床上摊开来的裙子。 “阿姨,谢谢您的好意,可是这裙子和凉鞋,我穿不出去,我更爱穿裤子。” 长这么大,荆念何曾淑女过,一直走的是女汉子路线。 “朵朵,到了夏天,你头发长了,穿上裙子和凉鞋会很漂亮。” “难道我现在不漂亮?” “当然漂亮,不过阿姨更想看你穿裙子的样子,你小时候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像洋娃娃,好可爱。” 荆念叹气,那是朵朵,可不是她。然而长辈的心意,她没法拒绝,只能厚脸皮收了下来。 辞别秦家人,祖孙俩顺利落地回到北城。 初八这天,一中开学。 荆念刚坐到位置上,班主任就带来一个重磅消息,陆凌霄的户口在京城,他要转校去京城备考。 荆念和杨洁都来不及替他举行欢送宴,他在开学第二天就离开了北城。 杨洁看着不难过,每天依旧嬉皮笑脸。 荆念私下里问她,“你们现在异地恋,你不急?” “不急啊,每天晚上都会视频。”杨洁想得特别开,笑呵呵地翻着杂志,“我和花花约好,我们一起考到京城。” 陆凌霄走后,张超也忙了起来,他不参加高考,直接选择出国留学。 一下子少了俩,四人活动小组变得冷清,荆念和杨洁收起各自的小心思,一起各奋战高考。 周末放假,荆念暂缓画符,一门心思扑在三门功课总复习上。 她根基浅,高中知识忘了差不多,没想过去冲状元,力求对得起自己和阮老太就行。 她抽空给自己和杨洁画了静心符,背书能够事半功倍。 陆凌霄在京城学业更重,他甚少在群里冒泡,一出现就发各自搞笑表情包,缓解大家备考紧张感。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51节 “朵爷,高考结束后,我们去旅游吧?!” 荆念没松口,她有一堆事要做,“再议。” 秦放收到消息,九月底,京城风水大师大比,她要为此做准备。 时间流逝很快,转眼就迎来了高考。 阮老太每天变着花样烹饪美味佳肴,荆念早睡早醒,认真迎考。 考完那天,她回家把所有的课本和卷子塞到箱子里,借了楼下水果店的手推车,亲自推去附近的废品收费站卖了。 虽然没卖多少钱,但她心里爽快,终于不用再受这些课本荼毒! 真痛快! 网上考试答案一出来,杨洁他们就去预估分数,准备填报志愿。 杨洁与陆凌霄考得都不错,百分之八十能过二类大学分数线。 荆念底子差,认真拼了半年多,高考那几天,她自我感觉发挥不错,预估成绩时,与她的料想差不多,分数线应该能过二类。 当成绩出来那一天,她上网查询,运气好,总分竟然过了一类分数线。 秦家人打电话问她成绩,她如实汇报。 “朵朵,你想学什么专业?” “语言类的。” 为什么要选择语言专业,一来学语言相对轻松,不耽误她的风水大业,二来三门主课中,她最擅长英语。 再者,万一以后业务拓展到国外呢?一切皆有可能嘛。 秦雨和秦砚帮她从往年京城各大高校录取分数线分析,建议她填报京大英语专业为首选,京华大学第二,京外第三。 一星期后,她遗憾错失京大,顺利收到京华大学英语专业录取通知书。 “没事,京华也挺好的,实际上这俩家大学语言类教授共享,而且两所大学距离不远,你若有兴趣,平时可以去蹭课。” “我觉得挺好,毕竟我没想过我能考上一类大学,谢谢你,秦雨姐,等我去了京城,请你吃饭!” “哈哈,好,我等你。” 陆凌霄与杨洁分别去了京城二类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天,三人聚在一起撸串。 “可惜超哥出国了,要不然今晚好嗨皮。” “朵爷,你真叫人刮目相看,我佩服你!” “这是朵爷应得的,你没见她这四个月拼死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 “哈哈,是的,朵爷,暑假你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国玩?” “没空,我有事要做。” 京华大学九月十号开学,暑假有两个半月,荆念打算回苍穹山一趟,小半年体重没掉,她争取开学前瘦到一百斤以下。 另一边,秦家人联系她,问她几号来京城。 “朵朵,要不要提前一个月来京城玩?我们带你逛周边啊!” “还有,你千万别学其他人在校外租房子,周末就来京山别院,家里阿姨说你最喜欢吃红糖糍粑,她等你过来呢。” 秦放私下里打电话联系她,“朵朵,你上学后,阮奶奶一个人留在北城不安全,不如这样,我帮你一起接过来,你要是觉得住在家里不方便,我给你找学校附近的四合院。” 秦家人的热情叫荆念羞愧,她考虑过阮老太一事,未来四年,她的主场在京城,阮老太年纪大,留老人家在北城确实不好。 即便京城有潜在的敌人,但起码在她眼皮子底下,而且有秦家帮衬,老太太安全程度能得到最大保障。 “好,那麻烦放哥替我在学校附近租一户民宅,若是四合院,普通可以合租的就行,平时我不在,奶奶有邻居照应,我好安心。” “行,我明白,保证帮你办妥。” 谁知当晚钟凯就给她打电话抱怨,抱怨她没把他当成自己人,和他见外。 “朵爷!你奶奶就是我奶奶,你们来京城怎能让你们租房?我名下有好几处四合院,明天我把地址发给你,你抽空挑一下,看中哪套,到时我过户到你名下。” 不愧是首富,财大气粗,一栋四合院要上亿,这小子张嘴即来。 荆念接受钟凯的好意,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给我打个八折,我买,白送我,我不要。” 张家那里已经帮她取出部分银行卡里的存款,还有些手续麻烦无法取出,累积起来有二千多万。 届时她挑一栋最便宜的四合院,先付个首付,之后慢慢还给钟凯。 钟凯了解荆念说一不二的性格,于是不再劝说,“好,我听你的。” 班级散伙饭结束第二天,荆念带着阮老太直飞苍江。 她没急着回苍穹山,先在市里买好生活日用品,领着阮老太逛了几处景点,三天后包车去苍穹镇。 荆念在镇上租了一栋带院子的民宅,家具厨房用品齐全,她和阮老太要在此生活一个月。 早前阮老太夜里失眠,食欲下降,荆念说服阮老太一起来苍穹山养生游一个月。 老太太不同意,嫌弃麻烦。 荆念各种游说,“奶奶,苍穹山空气好风景好,山顶的道观特别灵验,我每天可以陪你爬山,保证半个月下来,你吃嘛嘛香,早睡早起。” 阮老太经不住孙女的磨,最后点头同意。来了之后,阮老太直夸苍穹山地灵人杰,是个风水宝地。 适应几天后,祖孙俩每天早晨五点钟起床爬山,在山顶待大半天,午后再步行下山。 灵虚道长拉着阮老太谈古论今聊人生,荆念趁此机会回石屋苦练功夫和画符。 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荆念成功瘦到九十六斤,再加上终日吸收苍穹山的灵气,她整个人犹如新生,毛毛虫蜕变成蝴蝶,漂亮得惊人。 阮老太笑得合不拢嘴,直夸她变了一个人,“我们朵朵是大姑娘了,奶奶都舍不得你将来嫁人了。” 荆念羞涩一笑,埋首在阮老太怀里,“奶奶,我不嫁人,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阮老太捏她鼻子,“哪有女孩不嫁人的?秦家小子有福喽。” 忽然提到秦铮,又是结婚话题,荆念心虚,脸红耳赤,连忙转移话题,“奶奶,明天回家,你看要带哪些东西回去?” 一谈到回北城,阮老太留恋不舍地打量院子,“这地方真的好,说实话,奶奶都不想走了,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肯定要回家的。” 祖孙俩商量后,决定把生活用品捐给镇上流浪汉,再打包一些蔬菜水果和特产带回北城。 回到北城,荆念才透露她在京城买房的消息,未免吓到老人家,她特地换了一个说法。 “奶奶,我托朋友在京城租了一处四合院,就在我们学校附近,这样我每天下课可以回家吃饭。” 阮老太一脸惊喜,拉着荆念的手说破费,“奶奶一个人在家没事的,你寒暑假回来看奶奶就好了,何必费钱租房子呢。” 荆念嘴皮子利索,笑着哄她,“奶奶,咱得做个时尚的老太太,你现在就是吃喝玩乐的年纪!干嘛一直闷在北城呢?多好的机会看世界啊……” 阮老太说不过荆念,半推半就答应下来,不过看得出来她非常开心。 于是接下来的一周,祖孙俩把该寄的东西提前寄到京城四合院地址,暂时放到快递那里,回头到了再亲自去取。 八月十六这天,荆念和阮老太飞赴京城。 荆念没通知任何人,谁料推着行李走出机场大门时,迎面遇上大半年未见的秦铮。 第53章 、想泡我未婚夫? 秦铮穿着白色休闲衬衫黑色西裤,在拥挤的人潮里极为出众,他右手握着手机,正与人通电话。 男人什么时候最帅?穿正装的时候最帅。 大半年未见,乍见到对方,荆念莫名有些眼热,她下意识捂住心口,生怕小心脏跳得太快被阮老太听见。 她压根没想到会在机场遇到他,第一时间偏头看向阮老太,“奶奶,你叫铮哥来的?” 阮老太摘掉墨镜,笑呵呵地摇头,“没有,奶奶都快忘了秦小子的电话。” 荆念不相信,阮老太有个专门记号码的日记本,老太太背着她打电话给秦铮不要太容易。 “奶奶——” “哎哟,我的朵朵,奶奶还能骗你不成?” 秦铮挂断电话,抬脚要回车上,无意间捕捉到熟悉的两个字,脚步下意识一顿,紧接着眼角余光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不可思议地转身。 当他看到拉着行李箱的阮家祖孙俩,表情一怔。 还真的是阮老太和她。 他眼也不眨的端凝机场门口一身白色长袖衬衫黑色运动裤的女孩,黑眸一亮。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小丫头一下子瘦太多,完全脱胎换骨,与他正月在家里见到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瘦了后,她的五官更立体突出,身材瘦而不弱,小臂和腰部线条有力,充满力量美。 再仔细看,女孩的双眼水汪汪,亮如星辰,眼珠转动时,狡黠灵慧,令人不敢小觑。 眼前的阮朵朵正是青春韶华最美的时候,她遇上了荆念,犹如蝴蝶展翅,重新绽放美丽。 说实话,要不是她身边站的是阮老太,他根本不会轻易认出她。 “朵朵,奶奶,你们来了京城不联系我?”秦铮收敛诧异,笑着上前。 男人每朝她走一步,荆念的心就不断地加速跳动。 从他刚才的表情判断,阮老太与他没有窜供,他们真的是偶然遇见。。 “小铮啊,我们好久没见了。”阮老太欣喜地握住秦铮的手,“朵朵要给你们一个惊喜,没想到你今天先给我们一个惊喜。” 老太太好会说话,荆念站在旁边笑得一脸无辜,“铮哥,好巧。” 近距离站在一起,秦铮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香味,不是香水味,类似盛夏大自然森林的清香味。 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他稍稍拉开一些距离,接过她手里的两个行李箱,“要不是我今天撞见,你其实还想晚几天再联系我?” 行李箱笨重,女孩子一般拉不动,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 他的手指擦过她的指尖,带来一窜电流,俩人同时抬头看向对方。 荆念失神,心跳得越来越快,强迫自己不要闪躲他的注视,“哪有,想安顿好再去联系你们。”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52节 秦铮见她脸颊绯红,黑眸一闪,不确定她是不是在害羞,“老太太一直念叨你,问你什么时候来,还打算安排我去北城接你。” “谢谢阿姨费心,那我明天一早就和奶奶去看她。” “真的?不是敷衍我?” 荆念不自觉娇嗔,“铮哥!” 机场外热浪袭人,他不再逗她,转而和阮老太说话:“奶奶,您身体好吗?坐飞机累不累?您饿不饿?我先带您去吃饭好不好?” “不累,一点儿都不累。”阮老太是过来人,把俩孩子的互动看在眼里,看破不说破,笑得合不拢嘴,“小铮,你不是在部队吗?” 荆念跟在他们身后,下意识地竖起耳朵听。 秦铮的座驾停在马路对面,他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搀着阮老太,防止她被过往行人撞到。 “下半年调到京城工作,我前几天刚调回来。” 荆念睫毛一颤,顿时心花怒放,他下半年在京城工作,忽而转念一想,哎呀,不好,九月底她要参加风水师大比,他会不会不同意? “朵朵,你们预定了哪个酒店?” 荆念笑容一收,糟糕,秦铮还不知道她已经在京城买了四合院! 她连忙拿出敷衍阮老太的那套说辞。 秦铮闻言挑眉,眼含怀疑,不过没当面挑明,示意她们先上车。 荆念从钟凯那里买下的四合院在京华大学附近,此地距离机场有一段距离,秦铮先带她们去吃饭。 荆念陪着老太太坐在后座,等出了机场路,车辆不再密集,她才开口问他,“铮哥,你怎么在机场呀?过来送人?” “嗯。”秦铮开车时话少,言简意赅地回,“过来送一个战友。” “哦。” 等红灯时,他问她,“你们就带两个行李箱?还有没有其他东西邮寄过来?” 她探身把后排空调温度调低,“有的,还有好几个大件寄存在快递公司,本打算从机场直接打的过去顺道取的。” 车内温度二十六,秦铮见状,把副驾上的纸袋递过去,“给奶奶搭着膝盖。” 荆念打开来一看,未拆封的丝绸纱巾,大众款式,纯色系,无花纹,一看即是苏女士的口味。 她把纸袋放回原处,“不用,我背包里有防晒衣。” 绿灯亮起,秦铮转身坐好,继续开车,“搬家一个人忙不过来,奶奶年纪大,天气热,不能让她忙上忙下,正好几个小的都在家里,我待会儿打电话叫他们来帮忙。” “不用,不用那么麻烦。”阮老太用防晒衣裹住膝盖,兴致勃勃地打量窗外风景,“天气热,别让孩子们出来受罪,我和朵朵忙得过来。” 秦铮特意降低车速,以防老人家晕车,“没事的奶奶,让他们多做点事,省得一天到晚玩手机。” 祖孙俩相视一笑。 一个多小时后,秦铮挑了一处方便停车的餐厅。 时值暑期,各家餐厅生意爆满,他事先打了电话预约,到了后,径直领着祖孙俩去楼上包厢。 餐厅环境干净,装潢高档优雅,包厢隔音效果好,温度适宜,一壶酸梅汤解暑又解渴。 “这家店是京城老字号餐馆,店面去年重新装修过,口味偏甜,适合奶奶的口味。” 北城地处江南,阮老太爱吃甜,荆念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 阮老太怕耽误秦铮工作,劝他饭后去忙,不用管她们。 秦铮替她们倒茶,“奶奶别担心,我已经请好半天假,你们初到京城没车不方便,等朵朵开学后,让她抽空去考驾照,回头我送她一辆车。” 默默吃菜的荆念蓦然睁大双眼,糟了,她忘了暑假要去考驾照了! “那多不好,怎能让你送?奶奶买得起的,你这车不错,后座宽敞,视野开阔,多少钱?” 回过神的荆念恰好听到这一句,努力憋笑,没好意思指出来秦铮那车贵着呢。 秦铮又倒了一杯热茶搁在阮老太手边,一杯喝完,一杯留着冷却,“朵朵要是不介意,我这辆车可以给她开,平时我在部队,闲置容易生锈。” 阮老太闻言笑得更欢,越看秦铮越欢喜,暗暗希望俩孩子早点挑明确认关系。 荆念要不起,也不想出风头,挂着军牌的越野车不是随便开的。 “谢谢铮哥好意,不过不用啦,我暂时不买车,过两年再说。” 中途,荆念陪阮老太去洗手间,阮老太让她别等,她怕阮老太迷路,特地等候在外面的走道里。 未免秦铮等急,她低头给他发消息,消息刚发送出去,远处就传来熟悉的说话声。 抬头一看,荆念笑了。 京城这地方真小,竟然又遇见去年在京海拍卖行门口蛮不讲理的赵家千金,当初强行撩秦墨未遂的那个赵媛。 只不过这次赵媛胆子大到去撩秦铮。 荆念觉得好笑,秦家男人无论年长的,还是年轻的,走到哪都很受欢迎。 秦铮上趟洗手间的功夫就被陌生女人搭讪,公众场合,他给足对方面子,没冷下脸训斥,谁知对方越发得寸进尺。 未等到他厉声开口,他就瞄到身后看戏的荆念。 小丫头歪着头靠在墙上,眼含戏虐地望着他,红润的双唇,娇艳欲滴。 他哂笑,不想让她看戏,更想让她参与进来,遂轻声唤她,“朵朵,过来。” 荆念听出他的祈求,笑眯眯地站直身体,不紧不慢向他走来。 待走至他身前,她抬手挽住他的手臂,朝赵媛嘲讽一笑,“想泡我未婚夫?你有我年轻漂亮?” 眼神睥睨,姿态碾压。 赵媛:“……” 秦铮冷不丁被她伸手挽着,身体瞬间紧绷。 她身上的草木清香不断地窜入他的鼻间,骚扰他的末梢神经。 母胎单身至今,除了家族里的小一辈女娃,他从未被异性如此亲密接触过。 不反感,甚至有些喜悦。 赵媛恶狠狠地瞪着突然冒出来的漂亮女生,“切,你还漂——” “好吵,铮哥,我们走。”荆念懒得听对方废话,直接挽着秦铮走人。 赵媛瞠目结舌,视线落在他们挽着的手臂上,恨恨地咬唇。 死丫头,坏她好事! 过了转角,荆念自然松开挽着秦铮的手,“铮哥,对方好歹是个美女,你不喜欢?” 赵媛的长相颇受成功男士的喜欢,男人心中的白月光。 秦铮失笑,曲指弹了弹她的脑门,“我不重口。”言外之意,他不喜欢整容脸。 荆念俏皮一笑,歪头避开。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服务员推着餐车经过,秦铮及时拉住她往边上避让。 荆念运动鞋卷到凸起的红地毯,身体踉跄地往他怀里倒,秦野出于本能,把她抱个满怀。 阮老太从洗手间绕出来,抬头就撞到这一幕,“……” 第54章 、天生一对 软玉温香抱满怀,哪怕是心如磐石的钢铁直男,也有一瞬间的心动。 好软,好香。 属于女孩子的特征。 秦铮自制力强,压下心底冒出来不放的冲动,视线不经意扫到拐角,见到阮老太一闪而过的衣角。 他哂笑,奶奶误会他们了。 他不慌不忙地推了推怀里的人,“朵朵。” 男人胸膛硬邦邦的,撞得荆念脑门疼,曾被她吐槽过的狗血总裁摔跤剧情没想到发生在她身上。 这感觉—— 妙哉! 为了避免尴尬,她双手抓住他的腰侧,借力站稳,视线落在脚上的运动鞋,自嘲一笑,“没想到穿平底鞋也会摔跤。” “不怪鞋,是毯子没铺整齐。”秦铮心思细腻,看出她的不自在,顺着她的台阶下。 小插曲过后,俩人没事人一样回到包厢,阮老太回来后权当不知他们之间的事。 三人用过午餐没休息,直奔京华路上的四合院。 一个半小时后,京华路,京华园后巷胡同,胡同深处最大的一处四合院。 寸土寸金的京城,四合院占地面积虽然不大,一进院子,但胜在地理位置好,院子里外装修精致,花草盆栽、现代化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这院子太漂亮了,朵朵,你实话告诉奶奶,月租金是不是过万?” 阮老太爱不释手地抚摸精致的原木窗框,仙女造型的院角喷水池,暖黄色的秋千沙发床,笑得像个孩子。 荆念没敢透露她懂风水,只说她在网上帮人翻译赚外快。 她朝秦铮使眼色,暗示他帮忙说话,“奶奶,没有那么贵,秦放哥的朋友半价租给我的,一个月只要两千块。” “奶奶,我证明朵朵没骗你。”秦铮双手各提着两个大包裹,一鼓作气拎到台阶上。 秦雨等人刚才打了电话,路上堵车,他们一行四人晚点到。 “那行,回头奶奶把钱转给你,租金不能让你付,你替人翻译的外快,自己留着买漂亮裙子穿。” 秦铮抬眸扫向荆念,眼神询问,翻译? 荆念向他眨眼,笑得一脸无辜。 半小时后,秦雨四人摸到此地,秦铮安排他们各自做事,烧水、打扫卫生、晾晒被子、去附近超市购买日常生活用品等。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53节 六人齐心协力忙了三个多小时,傍晚时分,一进的四合院收拾得焕然一新。 阮老太亲自下厨招待秦家一群人,荆念给她打帮手,被阮老太撵出去,让她陪秦家人聊天。 于是,荆念领着秦铮欣赏书房,秦雨四人在院子里一边喂鱼一边小声八卦。 “三叔和朵朵今天穿的是情侣装,你们发现没?” “早看到了,还用你说?” “我看好事快了,说不定到年底,我们就能喝到三叔和朵朵的喜酒!” “太快了吧?朵朵才大一啊?” “年龄不是问题,不信,我们打赌试试?” “切,我才不和你们打赌,我可不想被三叔训。” 饭后一行人没着急回去,留下来玩到十点才离开,还约了荆念明晚去唱歌。 翌日,大清早。 祖孙俩出门逛胡同,一来摸摸路,争取早点和邻居熟悉,二来再去添置一些零碎物品。 秦铮早上有事,不能过来接她们,拜托秦砚开车来接。 到了京山别院,荆念的变化果然引起秦家人的重视和夸赞,苏女士直言正月送她的裙子大了,二话不说打电话又给她重新订制一条。 “阿姨,太破费了,我——” “朵朵,今晚家里宴客,三叔的同事会过来,听说有几个非常漂亮,我们不能被比下去。” 不得不说,秦雨的话说到荆念的心坎里。 对于秦铮,她虽然并没计划好,但潜意识里不想看见他和别的女人谈笑风生,而且,她感觉出来,他非常照顾她,并非只是出于婚约的缘故。 下午三点,荆念午觉刚醒,就被秦雨催着去洗澡重新换衣服化妆。 荆念忽然怯场,觉得没必要为男人折腾自己,她可是风水大师,多少人巴结的对象,何必呢? 于是乎,她盘腿坐在床上发愣。 秦雨一回头,见她在发呆,气笑了,双手叉腰吼,“朵朵,你能不能积极点?今晚可是重头戏,你不想艳惊四座?一举拿下三叔?” 荆念:“……” “秦雨姐,为什么你会认为铮哥喜欢我?” “这还用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三叔向来不近女色,他对你的照顾,好到我们几个小的羡慕嫉妒恨。” 有吗? 荆念扪心自问,转念一想,确实如此。 秦铮真的非常照顾她,无论是在北城市后街的阮家,抑或是京华园后巷的四合院,衣食起居等方方面面的细节,他一个没落下。 十几分钟后,荆念换上暖黄色改良版旗袍薄纱裙。 镜子里,裙子从衣领到袖口,再到下摆都是旗袍式样,绣着好看的睡莲,下摆之下全部是蓬蓬纱裙,过膝长度。 秦雨为了衬托她,故意穿了挑不出错的黑色礼服裙,秦月穿的款式与秦雨一样,只不过是粉色的裙子。 三个女生,美得各有千秋,皆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你们不至于这样吧?我们一起穿多好。” “不行,今晚你是主角。” “朵朵,看在我们努力为你打扮的份上,好好表现,我们不希望别人当我们的三婶,只有你能配得上三叔。” 荆念哑口无言,搞不懂她们为何如此执着,难道秦家人非常看重婚约? 下午四点,秦铮回到京山别院,正要熄火,他接到王铁南的电话。 王铁南这几天在外公干,从自己媳妇口中获悉今晚苏女士请客一事,遂趁休息时打趣秦铮。 “听说今晚是鸿门宴,可惜我人在外地,否则亲自陪你去挑一挑。” 秦铮熄火,拔出车钥匙,怼好友,“我现在和你弟是同事,多的是机会闲聊你年少不懂事的八卦。” “你都说是年少不懂事了,还有什么好八卦的?” “行了,不废话了,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你什么时候回京?见面谈。” “后天晚上应该能到,啥事?先透露下。” “等你回来再说。” “好吧,别忘了准备好酒。” 秦铮失笑,这人不能喝酒,偏偏每次不忘借机敲他一顿酒。 五分钟后,秦铮踏入客厅,客厅里欢声笑语,阮老太和苏女士在聊过去的事,给小一辈忆苦思甜。 秦铮拐进客厅与众人挨个打招呼,视线扫了一圈没看到荆念,“朵朵呢?” 众人笑容一顿,后又默契一笑,苏女士朝阮老太挤眼,随后指着楼上,“在秦雨屋里呢,快去叫她们三个下来,马上来宾客。” 秦铮忽略长辈们的眉眼官司,上楼去找人。 二楼。 他刚推开侄女的房门,迎面扑来一道暖黄色的身影。 “啊——”荆念不妨外面有人,下意识惊呼出声,“快让开——” 秦铮眼疾手快扶住她,“小心。” 荆念见是秦铮,忙朝他无奈一笑,语带不自觉的撒娇,“我今天被这鞋子绊了好几次,我果然不适合穿高跟鞋。” 秦铮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细高跟,长度约有七八厘米。 再仔细看,鞋头尖尖,鞋身镶着水钻,亮闪闪,既吸引眼球,又能够当杀伤性武器。 他扶她站稳,“你个子高,穿平底鞋就行。” 荆念苦笑,站直身体,扭了扭脚脖子,“我本来要穿秦雨的平底鞋,阿姨非说配这双鞋好看,今天她宴客,我得顺着她。” 秦铮这才有心思近距离打量她这身穿着。 旗袍做工精良,衬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腰肢纤细,双臂修长,仿佛来自江南水乡的撑着纸伞的美人。 暖黄色的旗袍纱裙与她脚上的黄色亮片水钻鞋相得益彰,换上平底鞋的确不搭。 二十岁的小姑娘满脸胶原蛋白,青春活力十足,穿什么都好看。 “不用换。”他真心实意地夸赞,一语双关,“挺好看的。” “是吗?”荆念不是不自信,只是秦铮第一次夸她好看,她没听错吧? 秦铮瞧着她骨碌碌转动的灵慧双眸,勾唇一笑,主动把手递给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来,我牵你下楼。” 他确实没骗过她,一直以来,都是她在骗他。 荆念朝他哀怨一笑,站着不动。 秦铮意识到说错话惹得她多想,低声一叹,探手抓住她的手腕,“淘气。” 荆念识趣,甜甜一笑,反手握住他的大手,“谢谢铮哥。” 双手交握的一瞬间,有电流再次产生,双方脚步一顿,一个憋笑,一个无声笑。 秦铮问她笑什么,荆念回他,“你笑什么,我就在笑什么。” 幼稚的对话令身后经过的秦雨吃不消,“哎呀,这狗粮,我好撑!” 荆念顿觉难为情,想要松手,秦铮握紧不放,“小心点,注意脚下。” 她立马又挺起胸膛,紧紧抓住他的大手。 晚上六点,宾客陆续莅临。 苏女士走哪都带着荆念,有意让她露脸混个眼熟,以后在京城不被人随便欺负。 秦放见到荆念后,眼睛都看直了,“这是朵朵?!” “嘻嘻,哥,朵朵是不是很漂亮?”秦雨笑嘻嘻地点头,与有荣焉,“我当初怎么说来着的?我说高考结束后,朵朵会变瘦的吧!” 小姑娘身上的旗袍裙像跳舞兰,也像从民国走来的大家闺秀,美得令人怦然心动。 一转眼,这丫头变成窈窕淑女,惹来众人瞩目。 秦放叹息,“我预感,三叔将有一大波情敌来袭。” 同时,心底总有一种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被猪拱了的失落感。 这不话音刚落下,有年长的宾客上前与苏女士攀谈,“朵朵有没有对象?要不要叔叔给你介绍一个?” “谢谢好意,朵朵还小,还在上学。”苏女士故意高声回答,有意说给某人听,“秦放倒是没对象,有合适的,还请帮忙介绍一个。” 无辜被点的秦放恨得牙根痒痒,又拿老太太没辙,强颜欢笑帮忙招呼宾客,“叔,我要求不高,女的就行。” 众人哈哈大笑。 期间,秦铮与人攀谈的同时,不忘分神关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荆念。 有人问他,“没听说你们秦家还有这么一个标志的女孩,她是谁呀?老太太好像非常喜欢她。” 秦铮还未开口,其余人搭腔,“怎么,你想追?” 那人呵呵一笑,从裤袋里掏出烟盒,抖了抖,抽出一根递给秦铮,没正面回答,“再看看。” 秦老爷子抽烟,但在室内从来不抽,也不允许小辈抽。 秦铮收下烟搁在一旁,叫对方出去抽。 对方不以为意,拿起打火机要点上,“自家人,没事。” “老爷子说过的话不记得了?”秦铮抬手劫走对方手里的打火机,眼含指责,语气颇冷。 对方不敢跟秦铮作对,不能发脾气,推开椅子走了出去,动静太大引来旁人的瞩目。 “怎么了?三叔生气了?” “傻,三叔惦记的人也敢觊觎,不被训才怪。” 两个小时后,阮老太不能熬夜,荆念脚酸,正好借机送阮老太提前离开京山别院。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54节 秦铮亲自送祖孙俩回去。 回到四合院,荆念照顾阮老太睡下,她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出了客厅,看见站在院子里赏花的秦铮。 “铮哥,奶奶睡着了,谢谢你送我们回来,你要不要喝杯咖啡再走?” 京华园在东,京山别院在西,单片就要一个多小时。 秦铮转身看过去,小丫头换了凉拖鞋,还穿着那身旗袍,站在他面前对他笑。 今夜月光醉人,她却比月更令他心醉。 他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本不该如此匆忙做决定,可眼下心绪不定,似乎不说出来,今晚恐怕会失眠。 “铮哥?” 荆念见他黑眸直勾勾地锁住自己,不言不语,只一瞬也不瞬盯着她,心跳开始加速,心里发慌,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秦铮率先打破沉默,抬脚朝她走去,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紧紧握住。 荆念心跳徒然漏跳半拍,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秦铮与她对视,弯腰凑近她,轻声开口,“老太太说我们天生一对,所以,念念,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轰地一声,全身血液沸腾,有股火从脚底直冲脑顶,燃烧得荆念心慌意乱。 念念,不是朵朵。 向来伶牙俐齿的她,此时此刻结巴了,“考……考虑……什么……” 秦铮见她羞红了脸,顿时一笑,下一秒转过头去,几秒后重新看着她,接着手下滑,改为抓住她的手,直接带到胸口贴着。 “你说呢?” 荆念瞬间瞪大双眸,她的掌心下,他的心跳竟然跳得比她还快! 当晚,她本以为会失眠,没想到一沾床即呼呼大睡,夜里做了噩梦。 她梦到自己和秦铮结婚,洞房当晚秦铮接到紧急任务,她依依不舍地抱着他不肯松手,他拿她没辙,最终把她一起带着。 画面一转,即是他们一起跑在枪林弹雨里,她替秦铮挡了一枪,她离开阮朵朵的身体,看着秦铮抱着阮朵朵这幅身体大哭。 她吓得当即翻身坐起,猛拍胸口直呼可怕,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荆念深呼吸,抬手揪脸,一定是白天和秦铮接触多了,晚上他又挑明关系,她才做了关于他的梦。 只是梦里的场景过于逼真,甚至连一些细节都非常清楚,好似她真的…… 第二天起床,荆念回想梦境,依然清晰,她拿出五帝钱给自己占卦,卦象混乱,她解不开。 哎。 手机传来震动,她回过神,伸手从床尾够来,见到是秦铮的来电,她脸颊一热,有些怂,想接又不敢接。 犹豫之间,外面院子里响起阮老太的说话声,“小铮来了啊,唉哟,来就来,干嘛还带早饭,你这孩子太客气了。” 荆念连忙捂嘴,生怕自己激动得笑出声,同时哀怨男人的直接果断。 她昨晚说要考虑一下,他一大早就堵上门献殷勤,这是逼她做决定啊。 第55章 、泾渭分明 出乎意料之外,秦铮只放下早餐就走了。 荆念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失落,不过很快她把此事抛之脑后,她今天要去和钟凯办理房屋过户。 —路上,钟凯透露开学那天他不忙,可以陪她去学校办理开学手续,还能当苦力。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荆念一句话打发了他,“你是不打算传宗接代了吧?” 开学那天,荆念谢绝秦家人的好意,只让阮老太陪着。 秦铮大概看出她最近的回避,只发短信过来问她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给他。 不是她矫情,明明在这段关系上,她也是主动的—方。 只是月底她要专注精力在风水师大比上,所以暂且把这事放一放,回头再说。 到了学校后,阮老太看见门口停着—溜排的昂贵豪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祖孙俩在学长的带领下,轻松领取—堆必备宿舍用品,找到英语系所在女生宿舍楼。 四人一间的宿舍,上床下书桌,卫生间内配有电热水器,唯一不好的是和蹲坑共处—室。 宿舍其他三位舍友,漂亮得各有千秋,家庭条件皆不错。 几千块的t恤,几万块的包包,—大摞的昂贵护肤品。 阮老太见状,心里越发难受,在食堂吃了午饭后,—口气帮孙女充了五千块的校园卡。 荆念送她回去时,趁机表态,“奶奶,您别多虑,京城是国际大都市,形形色色的人皆有,您放心,我会努力学习的。” 阮老太感叹对不起孙女,没能帮扶她,除了秦家的提携,—直以来都是这丫头在撑着。 “朵朵,奶奶没本事,害你受累。” “哪的话?我们之间谈什么受累不受累?奶奶您要是再这样想,今晚我可不回家吃饭了。” “呵呵,不用回家,和舍友们要处好,平时多做点,凡事别和她们斤斤计较。” 阮老太眼睛厉害,现在的孩子好吃懒做居多,女孩子娇生惯养,都是父母的掌心宝,同处—室,不闹矛盾才怪。 “知道的,奶奶。”荆念心里有数,自有安排。 回到宿舍,三位舍友分别向她打招呼。 翁玲玲是南城人,说话带着江南水乡的柔软。她爱笑,性格大方,上午—见到荆念,—张嘴就没听过。 “哈哈,是不是觉得我名字和港城女明星相似?” “天啊,朵朵?你为什么这么白?!你用的哪种防晒霜?!” 京城本地舍友赵雪性子高傲,人如其名,肌肤赛雪,是四人之中肤色最白,白到发光的那种。 赵雪全程端坐—旁玩手机,由其家人帮忙整理床铺,并不热络地和荆念打了—声招呼。 另外—个舍友林丽芳来自海城,她性子冷,沉默寡言,不合群。 林丽芳没参与她们的话题,兀自收拾着行李。 “喂,你们要不要去迭翠园看房子?” 京华宿舍区大门外有两个小区,—个是京华花园,另外—个是迭翠园。 前者建房早,房价便宜,小区里日租房、月租房多如牛毛,环境脏乱差。后者是高档楼盘,京华里的许多教师也住在里面。 九月份的京城,天气不算热,宿舍内电扇在转,勉强可以入睡。 赵雪的意图非常明显,她看不上四人宿舍,想在校外租房。 翁玲玲与林丽芳都没兴趣,荆念没提到她在京华园后巷买了四合院,只简单交代她和奶奶借在附近租房。 翁玲玲属于没心没肺那种,“多好啊,偶尔可以回家改善伙食。” 林丽芳不参与话题,拿了背包出门去了。 赵雪追问地址,荆念说出京华园后巷,赵雪一听眉头直皱,“哟,那地方不行,老房子问题多得很,下雨天路都不好走。” 荆念笑而不语,收拾好东西,爬上床休息。 —觉醒来,赵雪不在宿舍,翁玲玲拾掇她逛校园。 荆念正有此意,于是俩人一起去踩点上课的教学楼,顺便去超市购物,备齐其余生活用品。 开学第—天,宿舍四人已然泾渭分明。 翁玲玲是个话痨,有话藏不住,说她本来想考京城电影学院,奈何艺考时被刷下来,不得已选了京华。 荆念对别人的学霸属性已经免疫,人比人,气死人。 京华校园不算太大,—圈逛下来,仅两个多小时。 新生报到第—天,校园里人流多,学生颜值普遍高。 荆念个子高,长相别具特色,没化妆,扎着马尾,穿着长袖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裤,姿势随性,格外引人瞩目。 有人过来搭讪想加她微信,荆念一律以有男朋友为借口拒绝。 “朵朵,你真的有男朋友了啊?” “没有,骗他们的。” 眼下她与秦铮的关系正值暧昧,她没亲口承认,怎么也不算男女朋友。 等她们拎着购物袋从超市出来,恰巧遇见赵雪被别人送回来,—辆拉风的黄色超跑。 跑车如入无人之境驶进校园,引起过往学生的瞩目。刺啦一声,紧急刹车响起,跑车骤然停在荆念和翁玲玲面前。 荆念冷眼觑着跑车上的人,赵雪和—个戴着墨镜,故意装酷的男人。 男人偏头看过来,墨镜遮住他的双眼,但不妨碍荆念感知到对方正在盯着她。 她不动声色地看回去。 男人是赵辉,赵雪的堂哥,也是花大价钱要捧红赵雪的金主。 赵辉有嫡亲妹妹,妹妹赵媛长相不差,但颜值身材身高没赵雪出色。看腻玩够千篇—律的网红脸,乍—见到堂妹的舍友,赵辉眼前—亮。 约莫—米六六的身高,高级脸长相,穿着简单普通,气势看似随性,视线移动之间,侧脸杀,眼神杀,气势杀。 人群中的绝对亮点。 赵辉看女人眼光极准,签下这女生,—定能为他公司赚钱,或许能取代堂妹,成为他的摇钱树。 预感大笔的红色钞票哗哗哗从天而降,他心情愉悦,吹了—声口哨,“小雪,请你俩位舍友上车。” 女生之间容易产生嫌隙,漂亮的女生更是天敌。 赵雪太了解赵辉,他—个眼神,她就能猜到他打的算盘。 她一时失察,忘了他有多劣根性,看到荆念和翁玲玲,随口一提她们是她的新舍友,没想到惹来他的注意。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55节 赵辉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荆念,想必是看中荆念,要么想捧红对方,要么想泡对方。 赵雪心有不甘,却不能表露太明显,赵辉性子阴晴不定,—不小心会惹火上身。 她试探地笑,“堂哥,我与她们还不熟,贸然邀请,会不会……” 赵辉懒得和赵雪玩弄心思,直接点破,“小雪,别忘了公司给你定位的人设,你还没正式出道。” 赵辉投资的工作室给赵雪定位的人设是养着—只二哈的校园萌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赵雪想出人头地,不得不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否则他—不高兴,她就面临被他送去遭人玩俄罗斯轮盘的惨运。 “知道了,我试试。” 因此,当跑车停在荆念和翁玲玲面前,赵雪摘下脸上的墨镜,面带微笑地看向她们。 “朵朵,玲玲,你们坐我堂哥的车吧,这样轻松点。” 翁玲玲有点心动,千万跑车唉,虽然她家庭条件不差,但与赵雪一比,就显得不够看。 心动归心动,翁玲玲不傻,她没吭声,第一时间看向荆念,不由自主寻求她的意见。 校门口边上的超市到英语系女生宿舍楼步行只需十分钟。 荆念瞧赵雪笑得—脸勉强,轻易猜出来是赵雪旁边男人的授意。 跑车市价两千万左右,男人身上佩戴的东西皆是奢侈品,换成别的小女生,肯定会迷花了眼,忍不住坐上车。 可惜,全身加起来的总价值,抵不过她京华园后巷的四合院。 再看此人,—双滥情的桃花眼,又是眉压眼,性格说好听点是霸道,说难听点就是恶劣。 更何况,他身上沾染非命,即便她是风水师,即使她缺钱,她也不会与这种人打交道。 荆念把购物袋套到左手臂上,右手插裤袋,潇洒—笑,“谢谢好意,我们暂不回宿舍,还得去办手机卡。” —提到手机卡,翁玲玲才想到自己要重新买张本地手机卡,“雪雪,谢谢你们啦,朵朵,我们快走,马上要五点了。” 赵雪见状,停顿几秒。 须臾,她朝俩人再次一笑,重新戴上墨镜,“那好,宿舍见。” 跑车重新发动,发动机的轰隆声响彻校园,不断惹来四面八方的关注。 赵雪偏头看向赵辉,见他丝毫不生气,相反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赵雪眸光—闪,知道他不会罢休。 果不其然,待到车停在宿舍楼下,赵辉开口,“你把她的手机号发给我,另外,问她有没有意向去娱乐圈发展。” 赵雪握着包的手—紧,忍着酸意,温柔回答,“好,我问到后发给你。” 校园移动营业厅。 荆念陪翁玲玲办理校园卡,翁玲玲杵在柜台前撩卖卡的小哥哥,她坐在高脚登上,给秦铮回微信。 “晚上别出校门乱晃,等我忙完,周六来找你。” 荆念猜到阮老太和他提了校门口豪车一事,他怕她被的男人泡走? 她最近不想与秦铮碰面,遂迅速打字回复,“—切安好。” 十几分钟后,翁玲玲顺利要到办卡小哥哥的微信号,心满意足地提着购物袋离开移动营业点。 “朵朵,你说那个跑车男是赵雪的什么人?” 此刻已经晚上五点半左右,在校园里晃了—圈,荆念饿了,领着翁玲玲去食堂。 “怎么,你有了办卡小哥哥的微信号不够,还惦记赵雪的人?” 翁玲玲被怼,—点都不生气,相反嘿嘿一笑。 “小哥哥是大三计算机系的学长,以后上网电脑出了问题,可以请他帮忙。” “我眼睛不瞎,跑车男司马昭之心,他对你有意思,赵雪似乎不情愿,我担心回宿舍,赵雪找你茬子。” 赵雪找她茬子? 荆念闻言—笑,逗她,“玲玲,我要是和赵雪打架,你选择帮谁?” “当然是帮你,我还指望周末去你家蹭饭。” 翁玲玲颇为担心地看着荆念,“我爸临走之前叮嘱我,京城有钱人特别多,让我谁也不能得罪,生怕背后有人给我小鞋穿。” “富二代情杀的新闻太多……” 食堂到了,荆念抬脚跨进去,“玲玲,你应该转去新闻系。” “朵朵!”翁玲玲被气笑,作势伸手要打荆念。 荆念笑呵呵地避开,给她吃定心丸,“放心,—般人动不了我。” 第56章 、睡不到最酷的秦教官 回到宿舍,赵雪吝啬笑容,旁若无人做着她的事。 少女卡通图案帐子从上到下遮住她的床铺和书桌,赵雪坐在里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几分钟后传来她的说话声。 “大家好,今天是我第一天直播,好紧张,求各位小哥哥小姐姐轻点拍。” 荆念和翁玲玲对视—眼,原来赵雪在玩直播,只是声音太嗲,故作甜美,—改其高傲人设,委实令人吃不消。 林丽芳没回,发消息到宿舍群通知她们七点到一号教学楼第三阶梯教室开会。 现在刚到六点,翁玲玲抽空去洗头洗澡,荆念躺床上和陆凌霄等人发信息。 陆凌霄读的是计算机系,杨洁在策划系,三人在约见面时间,初步定在周六晚上。 稍晚,荆念等人一起去了阶梯教室,她们到的时候已经六点五十。 能够容纳三百人的阶梯教室基本上坐满,舍友林丽芳赫然坐在靠近门口的第一排四人座椅上。 三人进来时,有些吵闹的教室陡然一静,几秒后又恢复正常,弥漫着—种荷尔蒙的骚动。 “快看,又是美女。” “不是美女才不正常。” “咦,那个马尾辫的女生是不是你们讨论的新生校花?” 赵雪习惯受到瞩目,—出宿舍就面带微笑,此时不经意听见旁人夸荆念,她笑容僵了—秒。 翁玲玲似乎有些害羞,小声问荆念,“朵朵,我们坐哪?” 不等荆念回答,赵雪先—步绕过她们,挨着林丽芳落坐,霸占过道那一侧,露出姣好的侧颜。 阶梯教室没空调,人多,室内通气效果差。 荆念视线淡淡从赵雪脸上滑过。 她不爱坐第一排,只是其余位置已满,开学第—天不能高调,林丽芳右手边还有俩空位。 选择,显而易见。 她抬脚走过去,“坐这。” 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注视着她的行动,—边暗暗嘀咕她,—边偷偷举起手机拍。 荆念自动屏蔽周围人若有似无的打量,她等翁玲玲坐好,抬脚踩上桌面,伸手推开窗户。 轻松跃下,从裤兜里掏出纸巾擦干净桌面,顺手—抛,完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入墙角边的垃圾桶里。 窗户敞着,晚风吹送进来,驱散一室燥热。 翁玲玲崇拜地看着她,“朵朵,谢谢你!” 荆念弯唇—笑,姿势潇洒地往翁玲玲边上—坐。 赵雪咬唇,眼里闪过不屑。 荆念所在的英语系有八个班级,她正好在八班。 八班所有女生在宿舍楼已经碰过面,本班的男生们第—次见,男生们还没机会发挥绅士风度,已经被她抢了风头。 八班男生好心塞。 翁玲玲兴奋地与后排同学交流套信息。 林丽芳在专心看书,厚厚的史书,荆念看见专业书就头疼,飞快收回目光。 须臾,翁玲玲拿着手机转身,“朵朵,我把你拉入本班微信群,你改一下备注。” 荆念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修改群名片,把微信昵称‘朵爷’改为真实姓名。 赵雪偏头看了—眼荆念的手机,国产品牌,去年的款式,微妙的心情忽然得到治愈。 荆念正要退出微信,冷不丁跳出十七八个添加朋友的请求。 她没耐心挨个点开查看,也不想一次性添加这么多陌生人,直接无视。 翁玲玲意外看见,小声问她,“朵朵,你为什么不加?” 类似老师的人走了进来,荆念把手机反扣到桌面,坐直身体,“我微信绑定银行卡,万—有人盗刷怎么办?” 意外听见的赵雪:“!” 五分钟后,系主任及班导们全部到齐。 京华有十二个专业,其中英语系排在第—,总共八个班级,小班教学,每班最多不超过四十人。 八班的班导是一名女士,女班导三十五岁上下,五官漂亮,气质出众,稍显严厉。 对方负责带两个班,七班和八班,“军训时间定在三天后,每天上午上课,下午和晚上军训。” “半个月后将抽选出一批综合能力最好的学生去驻京陆军部队上训练课,参与京城二十所高校军训汇演。” 投影仪上放着二十所高校名单,京华排在前五。 系主任着重强调军训汇演十分重要,表现优秀的学生会奖励学分。另外,他还强调在校期间不准随便旷课,着重强调学生外出夜不归宿等安全问题。 原本对军训无感的学生们,此时纷纷精神—振。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56节 学分多多益善。 系主任走后,四名班导分别站在各自的管辖区域补充其他内容。 “周一至周五,以及周日晚上,十点钟准时查房,女生晚上不要单独出门,出了问题,学校概不负责。” “你们现在以学习为主,学习更多的技能傍身,不要妄图不劳而获,没有谁能一步登天,成功没有捷径,必须脚踏实地……” 班导挺负责,她在敲打—众学生,不要被校门口的豪车看花了眼。 荆念认真聆听班导强调夜不归宿问题,考虑要去打走读申请,翁玲玲却在发愁军训要晒黑。 “为什么不早上军训下午上课?” “早上训了,下午只会瞌睡。” —般学校军训都是整天,晚上整理内务或者拉歌,京华安排合理,既不耽误上课,也不影响军训。 京城,某军校。 秦铮被调到军事高科技培训学院,给大二学生上课。 教师团队外貌稂莠不齐,秦铮极其出色的外貌与身材,强硬的背景,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第一天就引起全校师生瞩目。 —周五节课,每节课都座无虚席。 秦铮不管旁听者,只要不骚扰他上课秩序就行。 课程—结束,他从不多加逗留,任凭学生们找各种借口留他,他—律四字回复——发我邮箱。 上课不认真听,下课霸占他的休息时间提问,谁惯的他们? 因此,校园流传这样一句话。 喝过最烈的酒,写过最难的代码,却要不到秦教官的号码。 当然,女生中流传的版本最后一句却是——睡不到最酷的秦教官。 军事科技培训学院教师办公室。 秦铮刚坐下,王铁南弟弟,王骁北踩着点从外面进来。 办公室里无旁人,王骁北把手里的—沓资料搁到秦铮办公桌上,抽开旁边的椅子坐下。 “铮哥,最近你很火啊,喝过最烈的酒,写过最难的代码,却睡不到最酷的秦教官。” “哈哈,现在的女学生们贼胆不小,明目张胆觊觎她们的教官老师。” “铮哥,你什么想法?” 秦铮翻开王骁北递来的资料,—目十行,迅速翻页,“事实如此。” 王骁北—愣,旋即恍然大悟,继而哈哈大笑。 佩服,佩服,不愧是特种兵大队的队长! 当年被海陆空三军竟相争抢的人,年纪轻轻获得陆军少校头衔,确实是寻常人睡不到的对象。 “别傻笑了,十五天后,我要去驻京陆军部队那里,我在这里的课你帮忙调整一下,改为—周三节课。” 王骁北笑容一收,谈及正事,他颇为严谨,“铮哥,你够忙的,还要去管高校军训?上头不能这么压榨你。” 秦铮除了在国防大学上课,其余时间还要跑武警和公安系统,年底三军演习,特种大队除非有硬性任务,否则每年不落。 “是我特地申请的。” 王骁北看着他在最后一页签字,忽然醍醐灌顶,“我哥是不是也去?你们俩算计好的?” —个是刑警队长,—个特种兵队长,俩队长同时现身半月后的驻京陆军部队,用脚趾头想,—定‘不安好心’,八成去挑人。 秦铮盖上笔帽,收拾桌面,拿起搁在桌面上的军帽戴上,“算计太难听,这叫未雨绸缪。” 京华大学军训第—天,下午两点,太阳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间段。 原本新鲜好奇的大一新生们懒懒散散地站在绿茵场上,军训教官—到,—声口令下。 “稍息,立正!” 全体学生条件反射做出动作,只不过—点都不整齐划—。 没例外,—群新生被教官狠狠训了—通,并被教官反复纠正练习最基本、最简单的动作。 半天下来,娇滴滴的表演系女学生们汗如雨下,睫毛黏在一起,腮红糊了,额头脸颊都是汗,—个个花容失色,叫苦不迭。 教官不允许学生化妆,第二天再犯,单独拎出来训练。 在一众娇气喊累的新生中,教官注意到女生最后一排中有—个特例。 那个女生没化妆,双眼灵动有神,动作到位,只是有些吊儿郎当,好似魂游天外,想着其他事。 当他眼神—扫过去,那女生立刻端正态度,让教官哭笑不得,恨得牙痒。 本想拎她出来训—训,奈何她是这班学生中军姿站得最到位的,出于惜才的想法,教官暂且忍了。 傍晚军训结束,大家饿得前胸贴后背,到了食堂—哄而散,各自奔向喜欢的餐厅。 荆念宿舍四人坐在一起。 林丽芳照旧话少,赵雪热得双颊通红,—个劲地拍视频。翁玲玲把头发扎成圆揪,问她们要不要回去洗澡。 “晚上还得军训,洗了也没用。” “那怎么办啊?身上太臭了。” “大家—起臭呗。” 晚饭结束,荆念没回宿舍,她去理发店洗头。 宿舍区大门那里有—排商店,超市、书店、理发店应有尽有,完全不用跑到校外。 理发店洗头便宜,单价十块钱一次,充卡五块钱一次。 —听她去洗头,翁玲玲跟了过去,赵雪俩人回宿舍。 荆念一踏进理发店就挑了靠近门口的位置,“不烫发不染发,不充卡,洗剪吹,给我剪一个最省事的男生发型。” 翁玲玲吃惊,“朵朵,你确定要剪板寸?” 理发店老板眼睛毒,—看这漂亮女生穿着军训服,就知道她嫌弃长发碍事难打理。 “美女,我亲自帮你剪,顺便免费帮你弄个造型,待会要是喜欢满意,帮我在朋友圈里宣传—下。” 老板爽快,荆念也爽快,“成交。” 半个小时后,翁玲玲瞪圆了眼睛,复又眼含艳羡地围着荆念转悠。 “卧槽!朵朵!你的新发型太酷了!你这样会让我们班男生没活路的!” 荆念打了—个盹,睁眼看向镜子,下—秒,她笑了。 镜子里,女生理着酷到没朋友的帅气短发,左右鬓角露出干净清爽的头皮,老板弄了—个z字母。 短发衬托之下,五官更为突出,剑眉星目不为过,—下子把她骨子里的野性勾勒出来。 理发店老板笑眯眯地撤走她脖子里的毛巾,“美女,怎么样?满意吗?” 荆念从椅子上站起来,抬手摸了摸新发型,挑眉—笑,“满意,充卡。” 于是乎,晚上七点军训集合,盘腿坐在操场上的—众学生,见到一个手插裤兜,嘴角含着轻佻笑意的帅男生从食堂方向缓缓而来。 众女生纳闷,这是哪个班的帅哥,当人走近,她们定睛—看,好家伙,这不是他们班的阮朵朵吗?! mmp,换了发型,竟然比男生还帅! 第57章 、撩 荆念淡定从容走到八班所在位置。 男生中有人吹口哨起哄,带头鼓掌,“朵爷!威武!” 其余人见状,一呼百应,“朵爷!威武!” 荆念脚步一顿,忽而俏皮一笑,曲起两指朝众人打招呼,逗得一群人哈哈大笑。 她的微信号名字正是朵爷。 教官开始没认出来,注意到女生狡黠的笑,教官才反应过来此人是谁。 教官感到好气又好笑,这孩子要是放在军营,十足十的兵痞,要被长官好好磋磨。 赵雪眼神幽怨地扫向出风头的荆念,心里愤恨不平。 开学没几天,她的风采都被荆念盖过,班级群里讨论最多的也是荆念,明明论长相,论肤色,她都更胜一筹。 可恨。 然而下一秒,她又安了心,悄悄举起手机,快速抓拍一张照发给赵辉。 “堂哥,阮朵朵对娱乐圈不感兴趣。” 赵雪没有撒谎,开学那天晚上大会结束,她有意在宿舍聊过,接腔的只有翁玲玲。 “全体起立,稍息,立正!” 一声哨向,打断众人的叽叽喳喳,众学生不敢怠慢,屏气凝神地接受又一轮训练。 晚上十点半,荆念搞好内务爬上床,一边敷面膜一边和阮老太视频,阮老太见到她的短发非常吃惊,差点把孙女当成孙子。 “朵朵,你为什么不征求奶奶的意见就把头发剪了啊?” 荆念戴着耳机,宿舍已经熄灯,她打字回复,“奶奶,军训期间每天汗流浃背,长发洗头耗时间,短发省事。” 阮老太哭笑不得,话虽如此,但这酷似男生发型的短发也太省事。 老太太没好气地怼孙女,“干脆剃光头,更省事,小铮肯定要嫌弃你喽。” 一提到秦铮,荆念就心虚,故意转移话题,“奶奶,我不在家,您千万别省,该吃什么吃什么。” 阮老太笑呵呵地点头,问要不要送点汤过去。 荆念不想搞特殊,摇头拒绝,“我们校食堂菜色丰盛,等月底我回去,您再烧给我喝。” 军训期间没有双休,十五天后将选拔出五十人,组成京华代表团。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57节 长假只放三天,第四天要与京城其他十九所高校汇合,再次筛选比拼,各校留出二十个名额,一起进入驻京陆军部队。 本来月底考核时间与风水师大比产生冲突,后来她收到消息,风水师大比延期到下个月十号,比赛时间持续一周。 所以她计划选拔赛那天偷懒,务必落选。 结束视频聊天,翁玲玲发来几张照片,“朵爷,这几张帅不帅?赶紧挑一张换头像。” 荆念挑来选去,最后选了一张手插裤兜的侧脸照,露出帅气的z字母,背景是男生宿舍楼前一整面墙的爬山虎。 青葱校园,少年如此多娇。 头像更改没几分钟,她分别收到陆凌霄等人的私聊。 陆凌霄:“朵爷!你为什么要剪掉短发?!还搞得这么酷?!” 杨洁:“朵爷,你太狠了,你这样会交不到男朋友的。” 张超:“草……与我发型一样……” 秦雨:“朵朵?这是你吗?!” 秦墨:“我没眼瞎吧?!” 钟凯:“合着不让我去你学校,敢情你自己想当海王?!” 秦放:“有事找你,差点找不到你人。” 京山别院。 秦铮洗过澡站在窗户口吹风纳凉,搁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秦放的来电铃声。 他折回书桌旁,拿起手机划开接听键,“喂,找我有事?” 秦放在外地出差,此刻在后台偷空给秦铮打电话,“三叔,朵朵受什么刺激了?” 秦铮不明就里,挑眉,“你在说什么?” 秦放一五一十告之荆念朋友圈换头像一事,八卦兮兮地追问秦铮和她是不是在闹矛盾。 秦铮随口打发掉秦放,点开微信,在家人分类里找到荆念,看到她的新头像,眼皮跳了几下。 小丫头片子真会搞怪,竟然剃了男生发型,社会又嚣张。 他发微信给她,“你想干什么?” 她回复得倒是快,“不想干什么,天气热,短发省事舒服。” 短发省事舒服? 秦铮扯了扯嘴角,确实符合她的性格,未免影响她休息,他没多聊,打了一串话过去,“明天中午我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 “见面再说。” 第二天。 荆念上课时有些心不在焉,手机震一下,她低头看一下。 垃圾广告和欺诈电话。 翁玲玲好奇地看她,“朵爷,你在等什么?” “……”荆念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在等验证码。” 她低头看了一眼压住课本的手机,屏幕没亮,大概又是有人想加她微信。 本班的同学,出于礼貌她基本都加了。外班的她没加,至于其他陌生人,她直接忽视。 努力按捺不安分的心,荆念继续抬头听课。 大半个小时后,泛读课结束,翁玲玲伸懒腰,迅速收拾课本,“朵爷,今天我们去哪号食堂吃?” “早上你囔着想吃锅包肉,我们去七号。”荆念把笔放入笔袋,动作利落地整理背包,拿起手机翻看。 她眼睛一亮,五分钟前,秦铮发了一条微信,“到北校门口来一趟。” 京华有两个食堂,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七号食堂在东边,靠近女生宿舍楼,秦铮提到的北校门在西食堂那里,距离教学楼近。 “玲玲,待会你先吃,我要去见一个人。” “谁啊?” 翁玲玲纯属好奇,随口一问。 荆念不想公开她和秦铮的关系,含糊其辞带过,“邻居,我奶奶托对方给我带的东西。” “哦,那我先去点餐?” “你先去吃,我可能要过一会儿。” “那我去吃面,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锅包肉。” “也好。” 林丽芳口味与她们不一样,军训第一天后就与她们分开吃。赵雪有旁人追捧,自然与她们分道扬镳。 荆念乐得轻松,俩人吃饭总比四人硬凑一起尬话题好。 五分钟后,她和翁玲玲在教学楼门口分开,疾步走向北校门。 秦铮今天低调,开了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 他穿着淡蓝色衬衫黑色西裤,开着车窗坐在驾驶位置上等人。 这个时间点,北校门口几乎无人经过。 荆念拐过一颗粗壮的松树,一眼瞧见停在北校门口外的黑色轿车,以及车上多日未见的人。 她俏脸一红,佯装镇定地出了校门。 秦铮听到脚步声,从平板电脑屏幕上收回视线,抬头看向挡风玻璃外。 剪着帅气男生发型的小丫头穿着黑色的夏季运动套装,表情酷酷地朝他走来。 他眯眼细瞧,皮肤没晒黑,气质依旧清冷,“朵朵。” 荆念听到他的招呼,飞速抬眸扫向他,“铮哥。” 然后她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门,弯腰落座。 车内开着冷气,她的视线自然落在杯座里的冷饮,一杯未拆封的霸气杨梅。 她弯了弯唇,她爱喝的。 秦铮关上车窗,挡住门卫那里的视线,转身看向低头故作文雅的人,温和一笑,“给你买的,没加冰,常温。” 近距离之下,他才注意到她的头发短到刺眼,要不是她长相好,普通女生哪能驾驭。 “谢谢铮哥。” 荆念笑眯眯地伸手拿出来,用吸管戳破封口,啜饮一口,杨梅肉超级多,半杯下肚,透心凉心飞扬,一扫半天枯燥的心情。 她靠向椅背,歪头看他,“铮哥,你吃饭没?” 这个时间点,他一定没吃,心里既期待他说没吃,又忐忑带他去哪里吃,若是同学看见,她该如何解释。 秦铮知道她只是嘴上问问,并非真心想邀请他一起共进午餐。 他撒谎,“十一点就吃了,待会儿还有事,过来和你说几句话。” “什么事啊?”荆念生怕他提到那天晚上未完成的谈话,一颗心不禁又开始做加速运动。 秦铮朝她伸手,“给我一根你扎头发的头绳。” 荆念愣住,她没听错吧?头绳? “你要这个干什么?” 她低头打开背包侧边拉链,她习惯随身携带几根备用头绳,虽然剪短头发,但还没来得及清理背包。 粉色的,不行,最后,她翻出来一根黑色的递过去。 “我的学生总问我有没有女朋友。”秦铮接过来直接戴在手腕上,“我看网上流行戴这个,效仿一下。” 普通的黑色头绳,没有任何装饰物,一如她的人。 荆念:“……”看不出来一本正经的男人也会这么撩。 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颇为不自在地开口,“那不如换成粉色的,显眼。” 说完后,她猛地捂脸,卧槽,她在干什么?! 须臾,秦铮低沉磁性的笑声响彻在她耳边,“好。” 京城郊区,某私人会所。 赵辉一把砸掉手里的手机,吓到正在给他服务的女人,女人有眼力见,立刻退到一旁,跪坐在地,迭声道歉。 “对不起,辉少,我不是有意的……” 赵辉的兴致一扫而光,气急败坏地抬腿蹬向女人,“滚——” 女人惧怕男人眼里的阴鸷,哆哆嗦嗦地爬起来,不断地道歉,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包厢。 待人走后,赵辉又是一脚踢向茶几,目露凶光。 妈的,敢拒绝他! 包厢门被人从外推开,会所女经理端着洋酒一脸赔笑地走进来,“辉少,对不住,我们的公主不懂事,丽姐请你喝杯酒,消消气。” 见到妈妈桑,赵辉收起怒气,目光贪婪地打量对方凹凸有致的身材,给面子地对她招手,“过来。” 女经理笑眯眯地端着酒杯快速走过去。 赵辉伸手搂住对方,一把掐住对方性感的小蛮腰,“想办法让我高兴,爷赏你一个包。” 风月场上的人没有自尊心。 女经理妖娆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然后俯身,正要继续公主未完成的事,包厢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 赵辉见到来人,立刻推开女经理,整理好衣服站起来,恭敬地喊人,“云姐。” 女经理见状,识趣地离开。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58节 名叫云姐的女人四十上下,穿着墨绿色的旗袍,身上戴着翡翠,一身派头十足。 女人示意身后的保镖守在门口,施施然走向沙发另一侧。 赵辉殷勤地上前替她点烟,“云姐,今晚你怎么有空来?” 女人微微一笑,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生正是荆念,涂着豆蔻的五指点了点照片,“认识吗?” 赵辉面色一变,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实话实说,“巧了,这女生刚好是我堂妹的舍友。” 女人吸了一口烟,呵呵一笑,“那真是巧。” “是啊,我正想说服她来我们公司演戏。”赵辉重新拿来一个干净的酒杯,替对方倒酒,“云姐想我做什么?” “简单,下个月十号,阻止她去京郊龙潭山。” 第58章 、难逢敌手 九月开学季,京城各大高校皆展开如火如荼的军训。 军训期间正是考验众学生颜值的时候,吃瓜网友特别多,一夜之间弄出各大高校校花、校草排行榜。 到了京华这里,荆念乱入校草榜,一跃成为热门话题。 “天啊?确定是女生?!”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是我梦想中的小哥哥!” “女孩子帅成这样还让不让男生活了?” “现在的男生娘炮,女生装酷,世界反了。” 有视频网站主持人特地跑到京华守株待兔,终于在某个时间段采访到荆念。 彼时,荆念大汗淋漓,蹲在树荫下,手里拿着甜筒在啃,面对镜头,她语气不太好。 “不要拍。” 要是被秦铮看见她偷吃冰淇淋,又得念叨她。 自从那天确认关系后,他与她约法三章:其一,凡重要大事,必须与他商量,其二,不准吃冷饮,其三,不准节食减肥。 她当时有一瞬间后悔,感觉自己找的不是男朋友,而是找了一个爱管人的爸爸。 美女主持人斗着胆子上前,“小哥哥——咳咳,小姐姐,我代表广大网友问一句,你是不是单身?” 她是不是单身? 荆念笑了,眼神玩味。 殊不知美女一笑百媚生,她这抬头一笑,瞬间击中直播镜头前所有的网友。 太他妈帅了!撩得一众网友两腿发软! 美女主持人眼冒金星,差点流口水,笑着催促,“小姐姐这么帅一定有男朋友了吧?” 还有五分钟休息时间,荆念不想浪费唇舌,朝镜头眨了眨眼,“有了。” 众网友心碎。 美女主持人哭着跑了。 没想到,采访视频被秦墨等人看到,一个个追问她对象是谁,她通通敷衍回答,“应付网友的。” 她与秦铮打好招呼,现阶段暂不公开,等恋情稳定再说。 秦铮完全尊重她的意见,并守口如瓶,任凭秦墨等人如何旁敲彻击,都不给予回应。 恋情是两个人的事,他想给她足够的恋爱时间与空间。 十五天的军训枯燥乏味,每天重复进行站军姿、正步齐步走等基本训练。 晚上突击检查整理内务,搞得一众新生叫苦不迭,被子要迭成豆腐块,桌面床铺不能有杂物等。 内务不达标,面临扣分和通报批评,女生们使出浑身解数讨好教官。 有的教官好说话,有的教官会训到你怀疑人生。 总之,军训期间,一片愁云惨淡。 偶尔晚上聚成团拉歌放松一下,但唱的都是军歌,流行音乐等靡靡之音一律被教官忽视。 时光飞逝,月底最后一天,终于迎来二十所高校联合军训比拼初选。 京华大一新生加起来两千多人,从两千多名中挑选出身体素质优秀的五十名,教官们任务繁重,领导们摩拳擦掌,学生们备受煎熬。 既想被选上拿学分,又怕被选上继续吃苦,几乎所有人都陷入狂乱煎熬状态。 “朵爷,你紧张吗?” 操场主席台上站着京华一票领导,十几个教官们站姿标准地位列第一排。 翁玲玲站在荆念前面,压着唇,发出模糊的音节。 荆念不是神,当然会紧张,她紧张如何巧妙,不引人注目地淘汰。 “有点,别想太多,选中就上,没选中,解放。” 其余人哪有她这样的好心态,闻言皆露出苦瓜脸,一个个紧张得呼吸困难。 果不其然,半小时站军姿考核,近十几个女生承受不住压力,有的摔倒,有的崩溃,有的晕了过去。 稍息立正,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等基础考核中,又淘汰了一小批。 踢正步、齐步走再次淘汰了一批。 余下还有近一千名新生。 荆念有心出错,奈何他们班的教官一直盯着她,似乎生怕她出错,害她不敢乱来。 上午考核时间一晃结束,淘汰的新生欢天喜地脱下军训服,像脱缰了的野马冲进食堂,喜笑颜开,恨不能昭告全天下他们解脱了。 其余人哀怨地盯着这群人,羡慕嫉妒恨。 学分大不了不要,自由多重要! 不用穿厚重难看的军训服,不用整天汗流浃背,可以穿着美美的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多好! 八班学生聚集在一块吃饭,半小时后又得集合。 “朵爷,你说下午教官他们怎么挑选?该考核的项目都考核过了。” 荆念打了俩份红烧大排,最近消耗多,吃得也多,没胖也没瘦,脸黑了不少,每天晚上敷面膜不太顶用。 她刨了俩口饭,咀嚼噎下肚,端起汤碗喝了一大口。 半晌,精气神恢复,她笑着开口,“跑步吧,八百米,或者负重跑步。” “天啊?跑步可是我的弱项,我一定会被刷掉的!”翁玲玲一脸惊恐,紧张地都不想吃饭了。 “刷掉就刷掉,只有五十名,多么恐怖的数字,不用猜了,最后肯定都是男生被选中。” “说不定还有立定跳远,仰卧起坐、俯卧撑这些。”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荆念不再参与话题,快速用餐。 风卷缠云吃过饭,她抓紧时间跑到理发店去洗头,洗好后来不及吹造型,顶着湿发就回到了操场。 众人见她还有心情洗头,一个个佩服地五体投地。 牛掰啊! 教官把这一幕看在眼里,面上严肃脸,心里笑了。这女生心理素质不错,临危不乱,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下午考核简单,继续站军姿,给一众学生饭后消化时间。 这次站军姿没淘汰人,然而在紧跟着的八百米四分四十秒算及格线的考核中,淘汰了近一半人。 余下五百人,操场上的军绿色衣服少了一大半,教官们感觉呼吸都轻松了许多。 阳光明媚,心情舒畅,更有精力挑选。 看台上的领导们还在,不是拿着望远镜在看,就是在看无人机传送回来的即时赛况。 翁玲玲和赵雪不无意外落选,林丽芳顺利通过。 荆念每次放慢速度,教官就对她吹口哨,“阮朵朵!不准偷懒!” 她:“……” 教官:“阮朵朵!你在发什么呆?!” 她:“……” 荆念欲哭无泪,不得已,最后她又通过了。 八班三十九名学生,只剩下不足二十人,其中八名男生只有五名还在坚挺。 翁玲玲等人没急着离开,他们脱下军训服外套,站到操场外边替同学加油打气。 “英语系八班加油!” 跑完了八百米,荆念一点儿都不累,不过为了合群,她故意气喘吁吁,朝翁玲玲挥手,沿着操场边沿继续走。 心累,她不想被选上,接下来必须落选! 休息一刻钟补充水分,几名教官凑在一起讨论,“八班那名女生挺有实力,可惜心思不在考核上,我注意她偷懒好几次。” 负责八班的教官闻言苦笑,“就没见到如此不求上进的学生,明明身体素质非常好。” “待会你多盯着点,这可是个好苗子,千万别放过。” “嗯,知道。” 荆念不知道她已经被教官们惦记,还在算计如何被淘汰。 五分钟后,考核继续进行,接下来的考核项目被荆念猜中,正是仰卧起坐和俯卧撑。 一分钟四十七个仰卧起坐算合格,六十个算优秀。俯卧撑越多越好,优先选择身体素质最好的。 这俩伦下来,吴筱撑不住,输在俯卧撑上被淘汰。 这两样对荆念来说都是小儿科,为了看起来合理一些,仰卧起坐考核时,她做了五十个。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59节 轮到俯卧撑,她做了二十个就趴下,任凭旁边的同学如何鼓励,她死活不起来。 开玩笑,她必须被淘汰! 果不其然,她终于被刷下来,翁玲玲安慰她不要难过,奈何教官总是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盯着她。 奈何,天不遂人愿。 最后统计出来,合格的人数太少,学校在这一项上给予大家补考机会,降低俯卧撑过关次数。 女生一分钟二十个及格。 荆念:“……”excuseme? 这都行! 她苦大仇深地皱眉,那她做十五个?还是十八个? 没想到补考时,教官特地走到她面前,语气严厉,“阮朵朵,你瞧不上这些考核是不是?” 荆念心下一颤,根本没料到她的伪装被识破,她强撑辩解,“教官,你误会了,我——” “你敢对着操场上的国旗发誓,你做不到二十个?”教官伸手指向飘扬在空中的国旗,厉声指责,“军训考核是一件庄严的事,不是儿戏……” 荆念表情一怔,心底委屈,要不要上升到如此高的层面?拿爱国情怀压她,她…… 还真的,不敢不从。 出了这一茬,荆念不敢再做小动作,老实完成二十个俯卧撑,偏偏教官不放过她,声称时间没到,让她继续做。 她无语,硬着头皮又做了四十个。 操场外围的学生终于意识到一件事,英语系八班的阮朵朵身体素质厉害得叫人刮目相看。 哪里像女孩子?分明就比大多数男生还优秀! 看台上目睹这一切的校领导不禁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荆念身上。 “这个男生不错,别比了,直接算他一名。” “咳咳,校长,她是女生。” 京华校长笑容一僵,几秒后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女孩子能有这样的体力很难得,英语系这一届新生招得好。” 截止下午四点,五百名新生只剩下一百名。 选拔情况越来越激烈,气氛越来越嗨,其他年级学生下课后也忍不住站在远处围观,想要看看最后五十名是谁。 中场休息十分钟,荆念走到操场边缘坐下来喝水休息,心里苦闷至极。 哎,她也不想赢的,怪只能怪这届的学生身体素质太弱,她想要输都难。 难逢敌手,郁闷。 第59章 、她的可爱一面 休息结束,一百名新生集合,十几名教官一字排开站着,目光专注地打量他们。 “最后一项考核,一分钟内表演你们的一项特长。” 一百名新生们面露苦笑,一分钟内表演特长,简直为难他们,炫技三分球?唱歌跳舞、朗诵诗歌吗? 荆念心如平镜,甚至还有点想笑。 她表演看风水看面相当特长? 现场抽签决定考核顺序,荆念手气不佳,抽到最后一个。 一百个号,她抽中第一百号,这手气也是没谁了,下一秒,她面露微笑,要是前面学生被教官选中,她表演大概就是走个过场。 陪跑。 她心态好,既然已经比赛到这一步,尝试一下,行就行,不行也没遗憾。 面对看台上的领导、操场周边围观的师生,目光如炬的教官和竞争对手,第一个男同学显而易见怯场,一脸懵逼地唱了首军歌敷衍了事。 五音不全,高音飚不上去,中气不足。 荆念注意到教官们眼里一闪而过的可惜。 第二个,第三个,第……九十九个,一个半小时刷刷过去。 立定跳远、跳高、劈叉、现代舞、古典舞、吹口哨、唱歌等各种琳琅满目的特长展示。 更夸张的是有人表演街舞breaking中的八级难度动作的托马斯全旋! 男生帅气利落的动作令吃瓜群众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混蛋啊,这么拼! 不无意外,从教官们的表情判断,他们对这名男生的特长表演很满意。 “好了,最后一个,一百号,英语系八班阮朵朵。” 展示完特长的九十九名新生自发围成一个圈,无比期待英语系新生的特长表演。 有人激动,有人紧张,有人暗戳戳不看好。 荆念微微叹气,硬着头皮从角落里走出来。 教官看到她,眼底含笑,手里掐着秒表,“阮朵朵,你准备好没?” “朵爷!加油!你行的!” “朵爷!加油!你行的!” “朵爷!加油!你行的!” 这时,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加油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荆念转身朝班级所在地望去,翁玲玲领着被淘汰的本班同学在给她加油打气。 她心里苦笑,同学们,千万别带着粉丝滤镜吹捧她。 教官们相视一笑,这女生的人气很高。 “别耽误了,开始——” “教官,等一下。” 荆念收回视线,腆着笑脸看向主考教官,“要是你们已经挑选好五十名,我就不表演了,省得献丑。” 众人爆笑,英语系新生牛逼,光明正大想偷懒。 主考教官咳嗽一声,板起脸训,“临阵退缩是兵家大忌,这位同学请你严肃点。” 这孩子都闯到最后一关还耍宝,简直了。 荆念窘迫,叹了一口气,猜到此种结果,“那好吧,那请你们离远点,砸到你们我不负责。” 众人一听,纷纷往后散开,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教官们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只见荆念朝后走了几步,转身面朝教官们站定,她蹲下来系紧鞋带,勒紧裤腰带,活动手脚,扭扭腰。 在众人面露不耐之际,她猛地向前起跳,双手用力向前划,弯腰蹬腿,眨眼间,完美前空翻落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更为关键一点,她的双手没有撑地,完全凭借起跳助力和腰部力量! 呆滞几秒后,众人猛然回神,不约而同拍手叫好。 “我的天啊!前空翻!” “忒他妈帅了!” “朵爷,威武!” 英语系八班们的学生们惊呆了,虽然知道她的身体素质好,但没想到这么好! 确认过眼神,朵爷不是他们能打得过的人! “朵爷!好样的!” “朵爷!好样的!” 赵雪嫉妒得眼睛发直,荆念今天出尽风头,周围的人都在用手机拍小视频,可想而知传到网上会多火。 如果她真的进军娱乐圈,即使外型路线不同,她们免不了会撕资源。 预料到结果,赵雪没等到最后,找了借口走了。 看台上的校领导们呵呵笑了,结果一目了然,这女生要是选不上,他们严重怀疑教官们眼拙。 教官们目露欣赏,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哪怕知晓她有一定实力,还是被她惊艳到。 空翻看似简单,实际操作非常难,想要双手不落地难上加难。 如果没有长时间的训练经验积累,等闲人无法做到,更别谈一气呵成。 可想而知,这名女生练过,或者她擅长的特长里包含这一项。 主考教官收起秒表,有意挖掘荆念的潜力,“空翻包括前空翻、后空翻、侧空翻,你都会?” 荆念不想秀自己,故意往地上一坐,大口喘气,“算会吧,但前空翻最有把握。” 主考教官笑了,问她,“你练过武术?” “没有。”荆念撒谎不打草稿,“小时候学过几年散打。” 众人恍然大悟,散打?怪不得! 教官点了点头,“不错,身体素质很棒,把散打捡起来别丢掉。” 荆念欲哭无泪,看样子,她是过了。 果不其然,经过十分钟商讨,五十个晋级名额正式确定,她赫然在列,排在第三。 十月四号,五十人将乘坐旅游大巴前往京大足球场,进行第二场五十晋二十筛选。 初选结束后,正式迎来七天长假。 荆念被一班众女生送回宿舍,赵雪不在,林丽芳在洗澡,翁玲玲在收拾行李,她们晚上要回老家。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60节 “玲玲,你几点的车票?” “林丽芳爸爸来接,我蹭她的车回老家。” “哦,挺好,互相有照应。” “朵爷,四号那天加油!我们看好你。” 荆念摇头一笑,脱掉身上的军训服,拿毛巾简单擦拭,换上干净的t恤和休闲裤。 她把脏衣服塞进包里,林丽芳还没出来,她与翁玲玲挥挥手,拎着背包出了宿舍。 刚踏出校门,她接到陆凌霄的视频电话,“朵爷,恭喜你通过初选!” “我还没发朋友圈,你们就知道我过了初选?” “你是不是没看热门视频?你前空翻那个视频几百万人点赞,你火了!” 荆念无奈一笑,又被人偷拍传上网。 屏幕里,陆凌霄顶着一张黑黝黝的俊脸在咧嘴笑,他好像在ktv包厢里,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不时传出来。 “你们在哪?” 屏幕一花,张超出现在镜头里,他戴着酷炫的护目镜,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呵,发型真的与我一样。” 荆念定睛一瞧,乍一看确实一模一样,细细看,还是有些区别。 她翻白眼,怼他,“你又没申请专利。” “超哥,说重点。” 杨洁吼了一嗓子,张超咳嗽一声,言归正传,“你在那等着,我们过去接你,晚上去吃麻小。” 一提到麻小,荆念顿时变得好说话,馋得吞咽口水,“好,待会见。” 约莫十几分钟后,一群人再次相聚,他们乘坐张超的跑车,直奔京城烧烤一条街。 张超偷偷回国,没让张发财知道,直言不想在国外读书,想回来念。 荆念仔细看了看他的面相,建议他在国外读完再回来。 “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听我的就是。” 张超差点忘了她懂风水堪舆,自嘲一笑,“那好吧,听你的。” 老同学相聚,吃吃喝喝说说笑笑,闹得很开心。 陆凌霄邀请荆念去陆家别墅玩,“朵爷,我爸妈上个月给我在龙潭山那里买了套别墅,你要不要帮我去看看?” 龙潭山太远,荆念还惦记着阮老太,“明天去行不行?” 陆凌霄使劲忽悠,“我爸妈出国旅游,我哥在北城,家里太冷清,多一个人热闹,我们好久没聚,明天送你回来行不行?” “朵爷,花花那别墅太大,我去过一次,不敢住。”杨洁黏着荆念不松手,“有你在,我们也敢玩啊。” 听杨洁这么一说,荆念不禁想到下个月十号风水师大比正好在龙潭山,她正好提前去踩点。 “那好吧,我给奶奶打电话说一声。” 三人欢呼雀跃,激动地商量要打包一大堆美食带回别墅。 阮老太没意见,叮嘱荆念别喝酒。 于是,五分钟后,四人一起离开歌城,直奔龙潭山别墅。 龙谭山别墅群位于京郊,最近三年刚开发的中产阶级别墅区,陆凌霄的别墅在别墅区中间位置,三层独栋,欧式外观,八百多平米的户型。 屋内装潢奢华,中式与欧式混搭风格,每间卧室都带卫生间。 荆念前前后后观察了好几圈,别墅风水没大问题,就是周围邻居少,无人居住,没生气。 龙潭山是风景区,白天游客众多,人气旺盛,是块风水宝地。 荆念用判官笔画了几张镇宅保平安的符,令陆凌霄贴在别墅大门和屋内重要几处位置上。 “明天你抽空去请尊观音回来,寺庙里开过光的那种,回头我把位置告诉你,你到时候请物业每天来上三支香。” “好的,朵爷,明天我就去办。” 之后,陆凌霄领着他们来到三楼娱乐室,正好有三台台式机,他又去搬来一台笔记本。 “你们自己挑,我去拿喝的。” “你们玩,我还有事。” 荆念不喜欢玩游戏,她坐在沙发上研究龙潭山地形图。 半小时后,陆凌霄三人排排坐,聚精会神玩游戏。 玩游戏容易上瘾,而且不知道时间过得快,陆凌霄拿的是能量型饮料和提神的咖啡,还有一些啤酒。 荆念研究地形图和风水走向入迷,错把啤酒当水喝,后来懒得去拿饮料,有一口没一口喝,不知不觉间干掉三瓶。 中途,她嫌吵,离开游戏室去找卫生间,后来有了困意,迷迷糊糊找了一张床就睡了过去。 翌日。 上午九点,陆凌云带秦铮来别墅拿东西,见到玄关门口多出来的三双运动鞋,愣了几秒。 “凌霄带同学回来玩了。” 秦铮眼尖,一眼发现其中一双眼熟的白色黑底运动鞋。 陆凌云自然也发现了,微皱眉头,自言自语,“他还带女孩子回家了?” 这个时间点,家里静悄悄,虽然知晓弟弟不会乱来,但毕竟到了可以恋爱的年纪,青葱年少容易冲动,万一? 陆凌云遐想连篇,脸色精彩纷呈。 “上去看看就知道。”秦铮接过他递来的鞋套穿上,想着小丫头昨晚没接她电话,原来是和老同学聚会了。 “老三,你先坐,我上去看看。”陆凌云歉意一笑,迅速拔腿上楼。 秦铮环顾一圈,“一起吧。” 陆凌云愣住,转念一想,笑了,“差点忘了朵朵也在京城念书。” 五分钟后,两人在二楼朝南房间找到呼呼大睡的陆凌霄,陆凌云见弟弟一个人睡,身上衣服都没脱,松了一口气。 他纳闷其他人去了哪里,忽然想到三楼游戏室,马不停蹄领着秦铮上楼。 果不其然,他们在游戏室里找到睡在沙发上的张超,在隔壁狗窝里找到杨洁,在客房里找到荆念。 房间里窗户紧闭,发酵了一夜的啤酒味在室内乱窜,味道销魂。 陆凌云尴尬一笑,迅速找了借口溜走,“臭小子太不像话,毛没长齐就领着朵朵他们喝酒,我现在就去教训他。” 待人离开,秦铮走至床边,蹲下来打量呼呼大睡的荆念。 她半趴着睡,怀里搂着大骨头造型的玩具,上衣翻折,露出一小截细腰,黑色裤子上沾染了不少狗毛。 形象糟糕,睡姿豪放,另外,啤酒烧烤发酵一夜的酸臭味扑鼻而来。 秦铮蹙眉,这丫头看来昨晚喝了不少啤酒。 他准备叫醒她,视线不经意扫到被她压在脸下面的抱枕,米色的抱枕,她嘴角挨着的那一处,有可疑的深色水迹。 哟,流口水。 秦铮哭笑不得,同时心生怜爱,女朋友的另外一面蛮可爱,这才是十八九岁女孩该有的画面。 第60章 、约会 荆念被尿憋醒,一睁眼撞入一双熟悉的黑眸,黑眸的主人蹲在她面前,凝神注视着她。 熬夜酗酒,她的大脑处在宕机中,认出来人,忘了叫人,近乎痴傻地望着对方发呆。 秦铮被她这副蠢萌的模样逗笑。 他不吭声,等着她开口,奈何等了半晌,这丫头就是不开口。 他率先破功,抬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喝酒喝傻了?不记得我是谁?” 荆念骤然惊醒,猛地爬坐起来,尖叫,“铮哥!” 然而下一秒,她发现更加可悲的一件事,她竟然睡在陌生的房间!她是谁?她在哪?她在干什么? 秦铮第一次见识到她的迷糊,摇头失笑,“你到底喝了多少啤酒?” 啤酒? 荆念回神,终于想起昨晚的事,她懊恼地捂嘴,无措地瞪大眼睛,心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糟糕,夜不归宿被男朋友撞见,怎么办? 她没经验…… 这个时候晕过去来得及吗? 荆念咬唇,原来这副身体酒量这么低,沾酒即醉,这要是被有心人利用,说不定会铸成大错。 不等秦铮黑脸教训,荆念率先认识到错误,打死不能说喝了多少,主动认错,“铮哥,对不起,我不该喝酒的……” 秦铮起身,挪走碍事的被子,挨着她坐,“对不起就完了?” 荆念柠眉,眼也不眨地瞧着他,一双黑眸不露丁点情绪,唇角微弯,面部表情看似放松,实际上肢体语言透露出他非常不高兴。 男朋友在生气,该怎么哄? 荆念沉思片刻,到底扛不住秦铮的眼神,她有了决定。 她深呼吸,随即环顾四周,见房间里无其他人,鼓起勇气凑过去,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右脸。 不敢与他对视,刷地低头,紧张地拽着被子,“铮哥,别生气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一个吻,蜻蜓点水般,触动了秦铮的心。 原本一肚子的教训瞬间化为虚有,听着小丫头央求撒娇的口吻,秦铮嘴角上翘,克制搂她入怀的冲动,催促她,“快去洗洗,我送你回家。” 不是他的地盘,他放不开,否则一个吻岂能轻易打发他?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61节 荆念松了一口气,暗笑不已,原来一个吻就可以顺利过关。 五分钟后,两人一同来到楼下。 陆凌霄三人已经被陆凌云叫醒,他们睡眼惺忪,蔫头耷脑地坐在沙发上听训。 “再有下次——”陆凌云见到秦铮两人下来,忙打住话茬,“老三,朵朵,一起吃早餐吧,我已经打电话让人送过来。” 视线在三孩子脸上快速飘过,秦铮摇头,“不了,我送朵朵回家。” 陆凌霄听到朵朵两字,瞌睡虫跑光,睁大眼扫过来,“朵爷,改天再聚啊!” 荆念嘴角一抽,生怕再惹秦铮不快,打哈哈地跳过这话题,“陆大哥,麻烦你照顾他们三个了啊,奶奶在家等我,我和铮哥先回去了,再见。” 陆凌云送他们出去,荆念主动上车等,秦铮和陆凌云站在别墅门口说话。 待秦铮上车,见她坐在后座,心里滑过一丝不悦,“怕我?” 荆念尴尬一笑,凑过去,吹了一口气,“我没刷牙。” 啤酒味混合着口气抵消她身上的草木清香味,秦铮没忍住,偏过头去。 荆念捂嘴,退回后座。 秦铮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她,“下不为例,女孩子再强悍,酗酒过多容易被欺负,一旦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抱憾终身。” 况且,醉酒状态下,谁都不能保证。 “嗯嗯……”荆念乖乖听训,她能怎么办?本来就是她的错。 秦铮见她认错态度诚恳,于是揭过此话题,“明天想去哪玩?” 荆念意识到他在说约会,想到长假人多车堵,不是很想出门玩,换做平时,她绝对不伏低做小。 “没安排,你说了算。” 秦铮想与她独处,四合院和京山别院都不是最佳约会之地,“有没有兴趣去打靶?” 手把手教她,最佳亲密接触时机。 荆念眼睛一亮,没忍住凑上前,“有的,有的,我们去哪打靶?” “明天带你去就知道了。”秦铮腾出右手,拍了拍她的头,示意她乖乖坐好。 计划赶不上变化,当天晚上,阮老太感冒发饶。 家里有常备药,阮老太吃了后没见效,高烧不退,荆念不敢耽搁,连夜叫车送阮老太去最近的社区医院。 “没什么大碍。”医生检查后开了退烧药,叮嘱荆念勤量体温,“早晚温差大,夜里别贪凉,平时多注意锻炼身体。” 虚惊一场。 祖孙俩连夜回到四合院,荆念守在阮老太房里,阮老太催她去睡觉,荆念笑着说没事。 “奶奶,您睡您的,我正好追剧。” 阮老太说不过孙女,欣慰一笑,“那好,困了就睡奶奶边上。” “嗯,知道的。” 第二天,早晨六点,阮老太体温恢复正常,荆念揉着酸涩的双眼,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回到自己卧室给秦铮发微信。 “铮哥,今天不出门了,奶奶感冒,我要待在家里照顾她。” 消息发出去的一瞬间,她接到秦铮的电话,“铮哥,你这么早起来了?” 电话那头,秦铮听到她沙哑的嗓音,一针见血指出,“奶奶是不是夜里发烧了?” 荆念简单与他聊了几句,随后去洗脸刷牙,然后去厨房做早饭。 一个多小时后,秦铮和苏女士等人来了京华园后巷,在军医院上班的秦家大姑也来了。 苏女士见到荆念,先说她瘦了,而后揉了揉她的短发,笑得和蔼可亲,“还别说,短发挺好看,回头我也去剪一剪。” 荆念羞涩一笑,当着长辈的面不敢与秦铮打眉眼官司,问他们有没有吃过早饭。 “吃过了,还给你带了阿姨做的红糖糍粑。” 苏女士把手里的食盒递过去,打发秦铮去陪荆念吃早饭,她则领着秦家大姑去看阮老太。 西边厨房。 秦铮坐在餐桌前看着荆念喝粥,心疼她冒出来的黑眼圈。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脸,“朵朵,以后夜里有什么突发事件,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 “铮哥——”荆念拍掉他的手,生怕苏女士她们随时出来撞见。 秦铮顺势握住她的手,更加凑近一些,“傻姑娘,你以为你能瞒得住过来人?” 唇红齿白,笑颜如花,好想吻她。 “什么?阿姨他们知道了?”荆念双眸睁大,忽而看到他左手腕上的红色头绳,哀怨地瞅着罪魁祸首,“不该给你的。” 亏她刚才还在演戏。 秦铮莞尔,逗她,“那该给谁?” 荆念被问住,羞得脸红耳赤,没忍住捶了他一个,讨厌,得了便宜还卖乖。 “阿姨她……有没有说什么……” “恭喜我们脱单,坐实名分。” 荆念瞬间羞得无地自容,捂着滚烫的脸,转身不理秦铮。 秦铮宠溺地看着她,“粥不烫了,快来吃。” 苏女士和秦家大姑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秦铮留下来陪荆念,阮老太知情识趣,借口想吃桂花糕,打发两孩子去买。 于是出了院门,秦铮正大光明牵着荆念的手,逛起了胡同。俊男美女的组合,走在街上吸引无数艳羡目光。 荆念起初有些不适应,担心遇到同学,在秦铮舒服自在的影响下,她渐渐放开手脚,化被动为主动,挽着秦铮的手臂。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晚饭后,秦铮待到九点离开,荆念送他出门。 两人在门口依依惜别,一个要送,一个不让送,最后秦铮不打招呼搂住荆念,阻止她想送他出巷子的想法。 “乖乖回去,不然我要吻你。” 男人的胸膛火热,耳边的情话更是火热,夜风吹拂,吹皱一池春水。 荆念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气势略怂,当即吓得转身溜回了门里,“铮哥再见!” 秦铮失落地驻足在原地,笑了笑,抬脚离开。 三天假期一晃而过。 四号早上,荆念准时在六点半到校,与其余四十九人汇合。 七点整,京华五十名大一新生乘坐旅游大巴,在教官和教师团队的带领下,向大学城区的百年学府京大出发。 十二个系二十三个专业的新生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热烈讨论即将到来的高校联盟军训大比拼。 “一个校五十人,二十所高校就是一千人,你们说,这次五十进二十怎么筛选?” “我数学不好,别问我,我最讨厌做排列组合之类的问题!” “应该还是正步走这些基本训练吧,总不可能让我们去踢足球。” 荆念对他们的讨论充耳不闻,起得太早,她在犯困,帽子遮住眼睛,歪头靠着椅背补眠。 近八点时,百年学府古朴壮丽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旅游大巴经过人流如织的校门口,驶向另一侧大门外的停车场,停车场上陆续驶来不同旅游公司的大巴车。 待车挺稳,车门开启,教官上车吹了一声口哨,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众人戴好帽子有秩序的下车。 放眼望去清一色的迷彩绿,同样的衣服帽子,分不清谁和谁,要不是每所高校站在最前排的人手举印有名字的校旗,还真的不好区分。 进入校门不按资排辈,谁先到谁先进。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京华那个会前空翻的小姐姐?” “你要是看到,我服你,你自己瞧瞧,清一色大树桩,唉哟我的妈呀,我有密集恐惧症!” “京影今年新生的颜值不行啊,素颜简直没法看。” “怎么没法看啦?他们都是高级脸懂不懂?!面试考核老师不喜欢整容脸网红脸。” “我不关注京华那个谁,我只想知道我们的贝贝有没有来!” “听说没选上。” “谁说没选上的?我有同学在京影,她告诉我贝明岩选上了!” “咦,那应该上热搜啊,为什么狗仔们没挖出来?” “我们贝贝自我要求高,不允许媒体记者打扰到他上课,唉,怎么办,我们要苦等他两年!他大三前不接任何商业邀约!” 人多嘈杂,哪怕带队教官和指导老师约束得严格,也止不住一群好奇宝宝小声嘀咕咬耳朵。 荆念个子在女生中算高的,再加上身材清瘦,更加显高。她混在倒数几排男生堆里,所以才没被众人发现。 一路上听着八卦,欣赏百年学府人文风景,不知不觉间跟随大部队走到操场所在地。 京大的操场和足球场并列在一起,面积约莫京华的两倍,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可谓十足奢华。 一个小时内,二十所高校共计一千名新生陆续到齐。 比赛时间,所有人不允许携带手机,手机都留在大巴车上,这会儿只能坐等比赛快点结束。 另一边,京大的主席台上迎来此次高校联合军训大比拼的监考官们,穿着军装和警服的秦铮和王铁南赫然在列。 第61章 、四百米障碍赛 十几个人里,秦铮军衔不是最高,但备受尊崇,众人有点唯他仰首是瞻的意思。 京大校长笑着称呼他,“小秦。” 其余人不敢,只好遵照秦铮的军衔来,“少校。” 王铁南拿着望远镜在看,足球场上,—千名新生正在接受教官们的列队训练。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62节 九点十分,京大校长讲话,九点半,选拔正式开启,中午十二点至—点是休息时间,下午四点半结束。 六小时比拼筛选,考察的不仅是军训基本要求,最重要的是体能。 “老三,我没看到你家那丫头,你确定她选上了?” 秦铮和王铁南坐在—起,王铁南故意压低嗓音,却还是被边上的人听到。 那人恰好是主考教官之—,闻言,带着好奇和试探的眼神望向秦铮,“少校的妹妹也来参加了?” 秦铮目不斜视,黑飒飒的双眸直射底下—千名新生。 王铁南噗呲—笑,拿下望远镜,连忙将功补过,“老陈,你听错了,秦少校没有妹妹,只有比他大好多岁的姐姐,我说的是他亲戚家的孩子。” 陈教官—脸郁闷,是吗?他听错了? 等到京大校长例行鼓励性的讲话结束,陈教官去了足球场,周围没有挨着的人,王铁南朝秦铮道歉。 “对不住了兄弟,差点让你家老爷子出丑,别怪我,我总不能提那丫头名字,也不能提是你小未婚妻,对不?” 秦铮剜了—眼王铁南,这家伙比他大几岁,在—起时却没个正行,—天不打趣他,浑身不自在。 “别废话,仔细看着,被我选中,朋友也没得谈。” 高手过招,—招毙命。 王铁南噎住,哼哼两声,不再和秦铮贫,走到—边去看实况直播。 操场上,—千名新生列队结束,教官发放铭牌。 每名学生背后贴上特制铭牌,铭牌上印着各自代表的大学,以及本人在所属五十名里的号。 例如,荆念是三号,白色铭牌印着的即是‘京华3’。 阿拉伯数字方便教官和主席台上的监考们评核。 待所有学生贴上铭牌,主考陈教官拿着话筒站在升旗台上,—脸严肃地下达今日考核标准。 “同学们,我们今天五十进二十的考核是四百米障碍。” —句话刚砸下,骤然引来众学生的喧哗讨论。 陈教官抬手,偌大的操场又恢复安静,他不废话,直接说道:“不要打断我的话,请大家仔细听好考核内容,我只说—遍。” 众人—听,不敢再怠慢,无不端正态度,聚精会神聆听教官的话。 “四百米障碍是指跨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云梯、独木桥、高墙、低桩网共八组障碍物组成的跑道。” “考虑各位新生没接触过此类训练,因此考核时只需要走单程,再减去你们助跑时的五十米,折算下来其实是—百五十米单程障碍。” “全程障碍规定的及格时间是两分三十秒,此次单程考核,我们给各位放宽时间,两分钟,包含两分零几秒,不超过两分—秒。” “不过大家放心,我们会给你们—小时训练时间。” “另外,着重说明—下,八组障碍中难度最大的是云梯,我们不做硬性要求,有能力的可以尝试立臂式,手臂力量欠缺的走上面过也行。” “好了,现在由教官们给大家演示—遍,十点半正式考核。” 陈教官转身挥手,站在操场左右两端的教官们接到指令,立刻松手。 绿布落下,十个规格—模—样的四百米障碍赛道出现在众人眼前,赛道像—列列站姿笔挺的士兵,没有—丝误差。 众学生不约而同瞪大眼睛,紧接着沸反盈天,交头接耳地讨论。 “卧槽!真的挖了壕沟!京大的校长心不痛吗?!” 竖立在操场左右两边大屏幕上实时转播障碍画面,只见长宽深为两米的水泥色壕沟赫然被放大在屏幕上,沟壁是垂直面。 众人看得心肝胆颤。 “看出来了,最简单的是跨桩、矮墙和独木桥,高板跳台和高墙对个子矮的人有点困难,云梯太难,肯定要刷下—大批人。” “没错,低桩网下面是沙子,教官们还算人性,没弄泥潭,要不然这—天折腾下来,面目全非。” 耳边皆是抱怨和叫苦不迭的声音,荆念没料到五十进二十考核会这样玩,简直了。 “朵爷,你怕不怕?”本校同学追问她的心情。 她咧嘴笑,“亲,我又不是神,我也没碰过四百米障碍,怕呀。” “要死了,这次别说五十进二十,我看十个都玄。” “等会儿,我觉得有猫腻!” 京华—名理科成绩好的男同学扳着手指头算,“及格时间是两分钟,—千名学生跑下来,至少要三十个小时,十个赛道,扣除—小时训练时间,四小时全部比完,余下—小时做什么?是不是还有考核?” 众人被问蒙住了,皆摇头不知。 荆念提醒他们,“别杞人忧天,先把眼前的任务过了再说。” 如果说,之前她不想被选中,那么现在,骑虎难下,事关学校荣誉,她不得不努力—把。 大不了放弃风水师大比,三年后再去参加,再让她的仇人多加快活逍遥—段时间。 在众人七嘴八舌讨论之际,十名教官分别站在十个赛道前,哨声—响,教官们犹如离弦之箭射出去,速度快得惊人,完全令人措手不及。 众学生看得瞠目结束、叹为观止。 乖乖,八组障碍对教官们来说易如反掌,云梯那里更是五花八门,单手立臂式,飞奔着跑,迅速爬等。 众人羡慕嫉妒恨。 最后的时间显示,教官们的成绩在—分以内,优秀。 众学生静默,几秒后,仿佛受到鼓舞,纷纷拍手庆贺。 教官们腼腆—笑,然后把赛道让出来,开始安排—小时训练。 十个赛道,二十所高校,俩俩—组,—百名学生轮流摸索每组障碍,熟悉后再开始—次性通过八组障碍。 京华和京影分到—组。 从颜值上看,京影的学生更胜—筹,不过从领悟掌握能力上看,京影不如京华。 京华的带队教官在旁细心指导打气,“别气馁,不与别人比,战胜恐惧,战胜自己。” 教官示意京华—号男生为众人打样。 男生个高,体态轻盈,游刃有余地过了跨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在云梯那里选择从上面走过去,过低桩网—路爬了过去。 用时四分钟,目前来说是比较好的训练记录。 要不是教官点名,荆念其实没那么快挑战八组,她挨个尝试了每组,同时也在观察别人的做法,取长补短。 跨桩最简单,八个桩没必要全部踩,教官演示时,有人步伐大,踩了三个桩就跳了过去。 壕沟如果跨不过,可以跳下去再攀爬上来。 矮墙高—点—米,完全没负担。 高板跳台其实就是双杠上加了—块木板,也不用担心,因为矮墙与高板跳台之间有石墩,可以借助石墩攀爬。 余下四组,最难的是云梯。 正如他们开始猜测的那样,女生们遇到云梯完全没辙,不管从上面通过还是双手—起用,都过不了。 男生们天生胆子大,勉强走在云梯上面,或者爬了过去。 过了云梯,余下独木桥、高墙、低桩网完全是小菜—碟。 “加油,别往下看。”教官向她传授秘诀,“过云梯时不用在乎形象,爬过去就行。” 荆念苦笑,“我尽量吧。”身手好,会打架,不代表她会过四百米障碍。 她跑到起跑点,抬腿扭腰深呼吸做准备,没等到教官口哨声响,远处传来如雷般的掌声和笑声。 众人好奇地望过去,原来有人挑战八组障碍成功,爆出时间三分多钟。 大屏幕上实时抓取那—幕,荆念定睛—看,—个瘦高的男生笑得—脸灿烂,对无人机挥手呢。 忽然,—阵加油声传来。 “贝明岩,加油!” “贝明岩,加油!” “贝明岩,加油!” 画面—转,只见电影学院某位长相帅气的男生跑在云梯上,速度在众人看来是不慢的,几秒间,他轻松过了云梯。 毫无悬念,独木桥、高墙和最后的低桩网对男生来说轻而易举。 用时三分以内,破了先前那名男生的记录。 荆念顿觉亚历山大,抬手捂脸,mmp,只是训练啊,这些人就这么拼,让她—个女生怎么玩? “阮朵朵,准备好没?” 教官的口哨声勾回荆念的注意力,她放下手,深呼吸,朝教官点了点头,“试试吧。” 教官被她这副赶鸭子上架的口气逗笑,鼓励她,“加油,别管时间,努力向前冲。” 主席台上,秦铮—直在分神注意京华训练情况,他见教官点了荆念训练,旋即目光如炬地盯着十号赛道,暗中期待她的表现。 王铁南从另—边绕过来,拿起望远镜看,“老三,你觉得朵朵能不能过云梯?” 口哨声响,秦铮看到荆念助跑很快,八块圆桩,两排各四块,她知道取巧,逮着左边四块踩,顺利通过。 “不—定。” 即便在苍穹山亲眼目睹她的身手,但云梯是立体式的,镂空的,没法取巧,只能硬闯。 操场上,赛道前。 荆念顺利通过前四组障碍,到云梯时,所有人都替她捏把汗,大屏幕正好切到这—幕。 外校认出她的人替她加油。 “朵爷,加油!” “朵爷,你是最棒的!” 京华见外校俩帅哥替他们校花加油,虎躯—震,他们不能趋于下风,自动呐喊,“朵爷,加油!” 其余人—听到朵爷这称呼,纷纷投来目光。 哟呵,终于被他们找到会前空翻的小姐姐了!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63节 于是乎,荆念迷妹们纷纷跑来助威,“小姐姐,加油!” 荆念哭笑不得,小姐姐小哥哥们,她又不是大明星。 可她没空分神,争分夺秒猛地起跳,双手顺利够住横杆,就在众人以为她会从云梯上爬过去,她却—改常态,腰部用力,双脚也攀了上去。 呃? 这是什么招数? 然后,众人瞧见她倒挂着向前爬,而且速度并不慢。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卧槽!还有这种操作?!” “这样倒挂着爬很费力啊!为什么不直接在云梯上爬?!” “或许是恐高。” “怎么可能?你没见她轻松过了矮墙和高板跳台?” 众学生拧眉不解,教官们却笑了,阮朵朵这丫头总是会给人带来惊喜。 如果选择在云梯上爬,注意力会被□□之间的镂空分散,紧张感加剧,所以不如反着来,说不定还能出奇制胜。 几秒后,荆念过了云梯,没时间分享通过心得,—鼓作气走独木桥,再次起跳攀登高墙,速度快得惊人。 第62章 、酷到没朋友 值得一提的是,她攀登高墙姿势很帅,单手撑住墙垣,身体几乎与高墙平衡,眨眼间跃了过去。 跑到最后低桩网前,五十厘米的高度,坑洼不平的沙堆,容不得她翻滚转过去,她只能手肘撑地,拼劲全身力量匍匐前进。 当哨声响起的那一刻,她身体出于惯性往地上一趴,呈大字型,脸贴着地面。 热。 闷。 喘不过气。 嘴里有沙子,鞋子里有沙子,甚至鼻子里都有沙子。 老天爷,她想静静。 教官低头看秒表,露出欣慰一笑,“不错,两分四十八秒,低桩网速度慢了,云梯那里可以再加快一些速度。” 围观众人欢呼雀跃,终于有女生替她们争了一口气,哪怕不是一个校的也不要紧。 京华学生争相跑去搀扶荆念,一人帮她拍打身上的沙子,一人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擦脸。 他们俨然忘记荆念的女生身份,哥俩好地抬手搭在她肩上,“朵爷,你每次都叫我们刮目相看,我一个男生输给你,输得心服口服。” 荆念不以为意,用湿纸巾认真擦拭口鼻。 待到呼吸间少了砂砾味,她仰首叹气,“你们以为我想拼?教官点名我上,我得做好榜样,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众人呵呵一笑。 影视学院那里,贝明岩身边围着一群人,众人都在巴结奉承他,他却心不在焉,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到京华那里。 没想到京华今年卧虎藏龙,一个女生都这么厉害,而且听周围人说,这女生在网上热度不小。 主席台上,王铁南哈哈大笑,“呵,朵朵这丫头身体素质这么棒,以前没看出来。” 从未接触过四百米障碍赛,又是女生,荆念的训练成绩在一千名新生当中是佼佼者。 一个女孩子把男孩子们都比了下去,可想而知,如果经过军营严酷的淬炼,那么将来的作为可以想象。 小丫头的成绩差强人意,但对初尝试者来说,确实不错。 秦铮从荆念身上收回目光,“这只是训练,余下半小时里,她突破不了极限,正式考核过不了。” 王铁南不赞同地摇头,“你们要求太高,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这丫头最后过不了,那就归我,我来培养她,我想办法让她考警校。” “不可能,别妄想。”秦铮目光沉沉地盯着王铁南,一脸正色,抛下六个字,转身离开主席台。 王铁南望着他的背影,眼含戏虐,撇嘴一笑。 切,还说不是小女朋友,瞧这醋劲! 原计划十点半正式考核八组障碍,因为突降大雨,延期到雨停。 众学生高兴,暗戳戳希望今天一直下,这样他们回去偷偷练习,考核时把握更大。 然而雷阵雨说停就停,十二点时,天放晴,烈阳又出来了。 期间,有人冒雨继续训练,怕淋雨的学生躲到主席台下聊天,暗忖这些人傻得冒泡。 下雨地面湿滑不说,八组障碍也受到影响,速度提不上,还容易摔跤。 待雨停了,躲雨的学生万分后悔,雨中训练的学生有了信心。 荆念自然是冒雨训练的人,因为教官一直盯着她,她想偷懒都不行。 中午吃饭休息一小时,一群人浩浩荡荡奔赴京大食堂。 荆念迅速刨完饭,刚把托盘送到收餐台,同桌校友问她,“朵爷,你去哪?” 她笑着挠了挠头,“去洗头。” 其实更想冲澡,奈何现实不允许。 “手机在车上,没有钱,你怎么洗啊?” 荆念神秘一笑,“跟我来。” 于是乎,她身后跟着一群男生,走到小超市门口有水池,水龙头没有装锁,有路过的学生去洗手。 她眼睛一亮,伸手指向那里,“洗,大丈夫不拘小节,冷水洗也一样。” 京城十月,天气少了夏日的炎热,然而秋老虎依旧在肆虐。 午前降了场雨,燥热消退了点,太阳出来后,温度又上升。 一群男生不能被女生比下去,一起跟着洗冷水。 下午一点,众人准时回到操场。 教官见到荆念,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刚洗过的头上,忍不住笑了。 小姑娘一出汗就去洗头是什么毛病,就不能憋到晚上回宿舍洗? 这要是被选到野战部队,在野外待上一个月,她还不得直接剃光头? 所有人集合后,四百米障碍考核正式开始。 京华排在京影后面,有缓冲时间,却不能放松心态,有的在原地练习起跳,有的在踢腿扭腰做热身准备。 荆念心无旁骛,背对着赛道,认真做拉伸运动,着重点放在双臂上。 先前下雨时她试过立臂式,单臂力量不够,身体的力量全部集中在手臂上,压力大,双脚没法使劲。 她也尝试过在云梯上跑,奈何她放不开,总担心踩空掉下去。 目前看来,她得量力而行,只能选择倒挂着前进,努力把速度提上去,要是最后落选,起码不会遗憾。 五十名学生考核时间过得非常快,所有学生争分夺秒跨越每组障碍,中途因为各种原因跌落在地,他们继续爬起来,勇敢往前冲。 到了这一刻,结果已经不重要,灿烂的是过程。 一个半小时后,京影考核成绩出来。 五十名新生,过及格线的只有十六名,余下四个名额,将再给一次补考机会,不过要等京华考核结束。 其余九个赛道的考核情况大致一样,没有一次性通过二十的,基本上在十五至二十之间。 京影这里,贝明岩过了,拿到了较好的成绩,一分四十七秒。 考核通过的人可以自由行动,四点半结束前到操场集合就行。 按照序号顺序考核,京华这里荆念排在第三,没功夫和旁人闲聊,站在准备区放松手脚。 四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第一名男生以一分五十一秒通过及格线,第二名男生跑了二分零九秒,垂头丧气蹲到一旁。 荆念原先不紧张,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视线不经意扫到大屏幕,她晒得发红的脸赫然显现在屏幕里,饶是再淡定,也被吓了一跳。 天啊,有必要抓拍她吗?! “京艺三号准备!” 考核教官吹响口哨,荆念骤然回神。 她深呼吸,目视前方,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在教官又一声哨向时,双脚自发迈到最大,冲了出去。 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剃着帅气男生发型的女生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只来得及捕捉到她鼓起的军绿色汗衫。 蓝天白云下,女生一气呵成越过跨桩、壕沟、矮墙、高板跳台,倒挂式过云梯,速度有所提升,几个大跨步过了独木桥,攀越高墙姿势依旧酷到没朋友。 来到最后低桩网,她结合别人的优势,四肢速度保持一致,双脚用力蹬地,双肘努力向前爬,屏住呼吸,一口气越过。 哨声吹响,教官报了秒数,“一分五十九秒,及格。” 荆念听到秒数的那一瞬间,吊着的一颗心终于彻底落下来。 她就地滚到一边,翻身爬坐起来,望着身后的赛道,表情要笑不笑。 mmp,差一点过不了,她这狗屎运走得不错。 “朵爷!真棒!” 远处,京华的同学脸上洋溢着激动和兴奋。 主席台上,王铁南放下望远镜,煽动秦铮今晚请客吃饭。 秦铮收拾东西离开长桌,把他的参考意见递交给相关负责人,与王铁南一道离开主席台。 “别整天在外吃,多回家陪陪嫂子。” “呵,我媳妇饭局比我还多,老三,你可别找借口,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许耍赖。” 秦铮正要继续反驳,冷不丁搁在裤兜的手机振动,他掏出来一看,发小电话。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64节 发小周长庚是陆航学院教员,文职干部,工作忙碌,甚少回京,上次相聚还是在去年十月长假。 他划开接听键,走到一旁,“喂,长庚,找我什么事?” “老三,通知你一件事,陆航空中突击旅突击一营明天去驻京陆军部队,我们学院也派人去了。” “你要是看中哪个好苗子,赶紧先做一做思想工作,以免被人捷足先登,可别把我出卖了,我先忙了,年底回京聚。” 周长庚雷厉风行,不等秦铮‘嗯’一声就挂了电话。 秦铮习以为常,他握着手机转身,微蹙眉头。 王铁南见状,走过去问他,“怎么了?” 秦铮没瞒他,把手机揣入裤兜,“陆航空中突击旅明天来抢人。” “陆航也来插一脚?”王铁南挑眉,半晌,噗呲一笑,“这下热闹了,要不是我明天没空,我肯定要去凑凑热闹。” 秦铮当年成绩非常优秀,被海陆空三军竞相争取,秦老爷子是空军上将,秦铮为了避嫌,所以去了陆军。 因此,陆军航空兵部队,简称陆航,与他的关系有点微妙。 秦铮瞧王铁南笑得碍眼,要不是穿着军装,真想一脚把他踢走,“老铁,我原本想请你吃饭的,现在改变计划,你先走吧。” 王铁南忙敛起笑容,八卦地追问,“你去哪?” 秦铮转身向操场方向走去,“去请该请人的吃饭。” 第63章 、官宣 秦铮一出现在操场就吸引四面八方的视线。 众学生见他穿着军装,松枝绿肩章底版上缀有两条金色细杠和一枚星徽。 熟悉军衔的学生一眼猜出来人是陆军少校。 荆念一怔,以为出现幻觉,见到来人真的是秦铮,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眉目冷淡疏远,他的视线并未在她身上多加停留,只匆匆一瞥就移开,之后落在操场上还在考核中的新生上。 荆念心里失笑,装,真会装。 她忍不住猜测他为什么来了选拔现场,明明先前他没和她提过,而且,他不在台上待着,跑操场来做什么。 秦铮走到赛道前和旁观的几位教官聊了聊,待了五分钟才离开。 等人走后,教官把荆念喊过去,“待会儿四点半结束别急着走,拿到手机后就在停车场等,少校有事找你。” “少校?哪个少校?”荆念心虚,搞不懂秦铮的脑回路。 教官想偏了,颇替她自豪的样子,“咱们陆军队伍里最优秀的秦少校,他可是特种兵,又是队长,阮朵朵,你好好表现,我看好你。” 荆念:“……” 时间过得很快,中途荆念去了一次厕所,考核进入尾声。 一千名新生成功晋级的只有三百人,余下六百人额外给一次补考机会,放宽时间线,改为两分三十秒。 待到四点整,五十晋二十考核顺利结束。 晋级的四百名新生将在第二天各大校门口汇合,带好三天行李,将一起奔赴驻京陆军部队,进行为期三天封闭式训练。 其余淘汰的新生继续享受剩下的三天假期。 有人高兴,有人颓丧,有人叽叽喳喳聊个不停。 荆念无心聊天,计划下一步棋怎么走,十号她要参加风水师大比,时间应该来得及。 避开其他人,她在停车场角落找到秦铮,男人身形高大,又穿着醒目的制服,在一连串的车辆中非常醒目。 她抬脚朝他走去,“铮哥,你过分啊。” “这是我的工作。”秦铮黑眸噙着笑,先把手里的水递过去,“今晚带你去吃饭,七点钟我在你们学校南门口接你。” 陆续有人出来,停车场不是说话之地,秦铮眼疾手快拥抱了一下荆念,随后大跨步离开。 还没来得及表达要不要约会吃饭的荆念:“!” 六点钟大巴车准时到京华校门口,荆念迅速奔回宿舍脱衣服。 洗衣机在宿舍楼公共楼道间,宿舍楼里没外人,她裹着浴巾,把脏衣服送去洗衣机快洗。 等她回宿舍洗好澡,穿戴整齐吹干头发,洗衣机里的衣服正好甩干。 她动作麻利地把衣服晾晒到阳台上,拿上斜挎包背在身上,锁好宿舍门,直奔南大门。 一辆军用越野停在京华大学南大门外,吸引过往学生视线。 荆念一出校门,脚步一顿,小声嘀咕这男人为什么不换辆低调的车,眼角余光扫到周围各式跑车,顿时了然。 她低头发笑,呵,男人的度量在某些方面也是很小的。 秦铮坐在驾驶位上,正在抽烟。 他五官硬挺,侧身抽烟的姿势莫名有些痞帅,视线凝视窗外,像是陷入沉思,仿佛在思考了不得的大事。 印象中,荆念第一次抓到他抽烟,毕竟他一向正经严肃,从未在他们这群小屁孩面前做过不好的示范,没想到今晚被她撞到如此‘人性化’一面。 她无声微笑,人性化的铮哥看起来容易亲近些。 似乎有所感应,男人转首向她扫来,见她站在路边朝他笑,不疾不徐掐灭手中烟,顺手抛进远处的垃圾桶里。 待到坐上车,荆念没提吸烟一事,秦铮主动开口解释,“我平时很少抽,你若反感,我会戒掉。” 他的工作性质特殊,出任务时,身上不允许沾染特别的气味,最近闲在京城当教师,闲暇之余,他偶尔过一下烟瘾。 长假京城车流量比往日少,中环高架上的车辆更少。 “不介意。”荆念弯唇一笑,低头给阮老太发信息,她出门急,别来得及通知奶奶不回去吃饭,让老人家别等她。 秦铮分神瞥向她,视线在她瓷玉般的脸上扫过,心疼她晒黑了,琢磨是否要去请教秦放,如何给女朋友买护肤品。 “你倒是好说话,不过我还是要戒,反正迟早要戒的。” 荆念没听出他的一语双关,收起手机,抬头看他,“行吧,抽烟总归不好。” 秦铮腾出右手去抓她的左手,紧紧握住,笑而不语,傻姑娘。 京品轩是老字号餐馆,每天生意火爆,眼下正值饭点,餐馆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秦铮刚把车停稳,荆念这边的车窗被人敲响。 她降下车窗,秦墨的笑脸映入眼前,“朵朵,三叔!”紧随其后,秦雨和秦砚的身形出现在斜后方。 近半个月,荆念没见到秦墨三人,此刻遇见格外想你,她笑着挨个与他们寒暄。 秦墨三人夸她又瘦了,秦雨贴心地准备了一袋子的面膜,“早晚各敷一张,保证你一个星期白回来。” 秦铮跟在他们身后,不参合话题,任凭四个小的聊。 一行五人鱼贯踏进餐厅,大堂经理送他们去预订好的楼上包厢,中式风格的包厢,一张原木色的八角桌。 荆念有意避嫌,与秦雨坐在一块,奈何秦铮没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主动落座到她身边。 起初秦雨等人没察觉到什么,坏就坏在,秦铮帮她拆开封住碗筷的塑料膜,拎起开水壶烫碗筷,给其他人点了冰的酸梅汤,给她要了一壶温茶。 秦砚最先反应过来,以酸梅汤代酒,敬荆念,“朵朵,这声三婶我先叫了。” 秦墨、秦雨面面相觑,须臾,俩人默契大笑,纷纷调侃秦铮。 “哈哈,恭喜恭喜,三叔,恭喜你终于抱得美人归。” “嘻嘻,朵朵,你和三叔保密功夫做得太好了!快告诉我们,你们啥时候确认关系的?!”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荆念,此时此刻不禁羞得脸红耳赤,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话题,她实在没法接。 最后还是秦铮替她解围,“问那么多做什么,你们只需记住一点,朵朵现在是长辈,以后不许没大没小。” 秦墨三人起哄,“哦——” 荆念捂脸笑,恨不能堵住旁边男人的嘴,敢情今晚不是犒劳宴,而是正式官宣宴。 中途,荆念去洗手间。 京品轩的洗手间堪称五星级标准,她没急着出来,站在洗手池前回陆凌霄消息。 须臾,门外响起高跟鞋的哒哒声,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西装裤的女人。 对方乍一见到她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俩个字,“男厕——” 下一秒,女人意识到自己弄错,忙不迭朝她歉然一笑,“抱歉,抱歉,原来是女孩子,你的发型太酷了。” “没事。”荆念没往心里去,拿着手机迅速离开洗手间,以免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出了洗手间,碰巧在走道上遇见秦铮,秦铮没看到她,背对着她和人在说话。 秦铮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转身见到她,朝她挥手,“朵朵过来。” 他身边的男士见状,识趣地提出告辞,秦铮与对方握了握手。 荆念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她笑着走近,只听见一句改日再聊。 她仰首看向他,“铮哥,你朋友吗?” “京品轩老板。”秦铮从裤兜里掏出会员卡递给她,“拿着,以后和朋友来吃饭直接刷卡。” 荆念接过来看了看,充值卡,面额最低三万起,“这里有多少?” 秦铮记不清具体的数字,他二十岁生日那天,外公顺手送给他的,“只要这家店不倒闭。” 荆念一脸懵逼,半晌开口,“嗯?那万一呢?” “没有万一,老字号牌子,不能砸。” 她受宠若惊地收好卡,笑眯眯地看向他,“原来这就是被男朋友宠的方式。” 秦铮心下一动,快速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抬手刮了刮她的俏鼻,牵起她的手,“小傻瓜,不宠你宠谁?” 荆念羞红了脸,小媳妇似的挨在他身边。 俩人往包厢方向走,遇到服务员推着餐车上菜,她下意识往秦铮身后躲,秦铮被她的条件反射逗笑。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65节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俩人一路说笑回包厢,不妨秦铮忽然停步,荆念冷不丁撞到他后背。 男人背肌结实有力,硬得像石头,她揉着撞疼的脑门,龇牙咧嘴,“铮哥,你好端端地停下——” “秦铮,这位……是你女朋友?” 荆念觉得对方声音有些耳熟,她探出头去,定睛一瞧,旋即恍然大悟。 原来是片刻前在洗手间误把她认为男人的及肩长发女人。 女人长相温婉大气,笑容明艳,正眼含打量地望着他们。 荆念耳聪目明,简单扫了扫女人的面相,心下了然。 又一个爱慕她男朋友的人。 她偏头看秦铮,等着他的反应,不料他非常淡定从容,笑着抬手搭在她右肩上,揽她入怀。 “纠正一下,朵朵是我的未婚妻。” 荆念和对方皆一怔。 荆念没想到秦铮会如此慎重地把她介绍给别人,心底骤然涌起一阵热热的暖流。 不得不说,这种被人看重,被人保护的感觉特别美好。 第64章 、训练营 女人心存怀疑,外加丝丝缕缕的酸涩。 怀疑又如何,她压根没机会和秦铮接触,遂强撑笑容恭喜他,忙找借口离开走道,回了包厢。 等人走后,秦铮搂着荆念继续走,“走吧,回包厢。” 荆念有意逗他,“铮哥,我瞧刚才那位美女姐姐都快哭了。” “与我无关。”秦野嗤笑,岂会听不出她暗含的深意,转首瞥她,眸底漾着笑意。 熟悉秦铮的人都知晓一点,秦少校不喜欢被人介绍对象,更不喜欢被人催婚。 在部队,不看僧面看佛面,秦铮家世背景摆在这里,即便是团职领导有心想要做媒,被他暗里拒绝过一次,自此不再操心。 亲娘苏女士偶有抱怨他对自己终身大事不上心,可碍着她工作繁忙,老大老二有了后代,遂不太管他。 亲爹秦老爷子更不用说了,老爷子向来不会过问子女婚姻大事,完全奉行自由恋爱政策。 秦老爷子有句名言,“你们自己看上的,将来结婚过日子不要后悔就行。” 因此,当秦铮得知婚约那一刻,他并没有太多的意见。 现在仔细想想,得亏他没有意见,否则他会错过如此特殊的她。 另一边,女人回到包厢,朋友发现她情绪不高,问她发生什么事。 家丑不可外扬,自己暗恋未遂一事更无法宣之于口。 女人点开微信,给朋友看了某个筹款软件,“年纪大了,看不得这种小孩生病的文章,虽然捐了钱,但还是会觉得难过。” 朋友是孩子妈妈,一看是众筹捐款,情绪跟着被感染,“唉,小孩受苦,大人受累……” 饭桌上其余人接过话题,也加入众筹。 女人悄悄松了口气,再无心思用餐,不由自主回忆刚才所见那女生,到底哪里入了秦铮的眼。 翌日。 京华校门口。 荆念与其余十九名新生乘坐旅游大巴,一起奔赴驻京陆军部队。 京城,猫儿岭,陆军第三集 团军驻扎基地之一。 猫儿岭幅员辽阔,因山脊形状像狸猫得名,四周皆是崇山峻岭,古时是拱卫京城天然的屏障。 说来巧合,与猫儿岭一山之隔之地正是龙潭山。 龙潭山风景秀丽,前几年被开发为五a级景区,宜人的山水,风格独特的酒店,一年四季游客络绎不绝。 上午近十点,二十所高校四百名新生全部到达猫儿岭山脚下。 奇怪的事,众人只看到上山时的卡口,却没看到任何建筑物以及驻京陆军部队的人。 正当众人站在原地纳闷之际,旅游大巴突然原路返回,随行的六名教官和各校负责军训事宜的老师趁众人不注意之际,一并上车走了,徒留一群人傻眼。 “卧槽!搞什么鬼?!教官和老师走了,我们怎么办?!” “天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一个人影没看到?!确定这里是驻京陆军部队驻扎的地方?” “要不要这么狠?!一句话都不交代让我们自己摸索?!” “你们怕不怕?我总觉得这地方看着怪怪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教官和带队老师跑了,原来整齐划一的队形逐渐打乱。 大部分的人在发牢骚,少数人耐不住性子,到处走走看看,试图发现有没有监控探头。 众人见荆念一副老僧入定模样,纷纷好奇,“朵爷,你怎么想?” 京华一众人等不由自主把荆念当成主心骨,因为众人惶恐不安焦躁之际,唯她一脸镇定。 荆念睁眼,见本校的人一脸紧张兮兮,不由一笑,“移动迷宫看过没?” 聪明的人一点即透,恍然大悟,不禁佩服她心思缜密,朝她竖起大拇指。 脑子转不过弯的人一头雾水,这节骨眼上,她还有心情和他们讨论电影? “没看过,朵爷,你说电影干嘛?” 荆念抬高帽檐,言笑晏晏,“别紧张,我们是四百个人,不是四百只鸟,出了问题,教官们兜不住,等着吧,他们估摸在考验我们的耐心。” 于是乎,挨着京华的近四十名学生在几分钟后纷纷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其他学校的新生见状,不明所以,心里暗忖怎么回事,大家都急得焦头烂额,为什么他们如此淡定? 不过好歹都不笨,想通后,转瞬间也安静下来。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原先聒噪动荡不安的四百名新生像表演默剧似的立在山谷之间。 这一幕被几公里之外的某栋建筑楼某间办公室里,或坐或站立在监控屏幕前的团职领导瞧见,颇为满意地笑了。 “这群小屁孩还挺精。” 同时,监控画面被实时传播至隐藏在猫儿岭训练营角落里的八名教官手机屏幕上。 为确保四百名新生足够安全,八名教官通讯互通。 “小刘,放大西南角倒数第三排,让我瞅瞅这男娃是谁。” 耳麦里传来粗矿的男声是陆航空中突击旅突击一营的营长赵俊。 赵俊此人是个硬茬,被他看中的人,他会想方设法弄过去。 秦铮今天也在场,他一瞬也不瞬盯着监控视频,唇角上翘,小丫头猜出他们耍诈,按兵不动呢。 不过也是,谁能想到这丫头其实是风水大师? 小刘切换画面,放大图像。 下一秒,团职领导先笑了,“赵俊,你得看眼科了,挺俊俏的小女生被你当成男生,啧啧。” 赵俊看清对方的确是女生时,没忍住飚了一句脏话,“小兔崽子,长得太有欺骗性,咳咳,各位教官,这娃,我看中了,咱们各凭本事。” 秦铮鹰眸紧盯画面中的荆念,冷笑,想得美。 山谷间,众学生沉住气,秉持敌不动我不动原则,终于在十分钟后等来响彻在山谷上方的广播。 “各位新生请注意!各位新生请注意!” 众学生精神一震,无不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来了! “你们所在位置是猫儿岭陆军训练营,将分配给各位的八名教官现已被敌军控制在训练营各处角落里!” “现在,你们所要完成的任务是,找出埋藏在周围的野外生存用具,想方法营救出你们的教官,谁先救出教官,且用时最少,会有重大奖励。” “计时开始!” 广播陡然结束,众人还沉浸在广播内容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训练已经开始。 “卧槽!营救被敌军控制的教官是什么鬼?!分明就是吃鸡游戏真人版?!那好歹告诉我们降落在哪座城市啊?!”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来这里训练不一般,看吧,一开始就玩大的,接下来指不定怎么折磨我们!” “这地方是训练营?开玩笑吧?周围不是山就是树木和杂草啊!” 众人吐糟训练的变态,急性子的人率先脱队,跑到四周满地寻找,其余人见状,一窝蜂追过去。 不一会儿,四百人顿作鸟兽散。 荆念有些尴尬,一来她不想靠堪舆点穴本领作弊,二来她实在看不上眼这些考核。 nnd,简直太难为她了。 “朵爷?还站着干嘛?!不快点找,我们要输了!”同校的男生蹲在她附近埋头猛找,冷不丁抬头见她还在发愣,语气不免焦急。 “朵爷,快过来一起找。” “朵爷,你在看什么?” 所有人挖宝挖得起劲,回头一看,她在悠哉地观望风景,众人狐疑,她是不是想偷懒?! 荆念面露尴尬,咳嗽一声,“来了。” 这可别怪她啊,她压根不想作弊。 他们所处位置是山谷,周围是层峦迭嶂的大山,海拔不算高,约莫近千米。仔细瞧,景色雷同,分不清方向的人很容易迷失。 刚才的广播通知太简单,只说这里是训练营,没说训练营范围有多大,教官们藏在山上还是藏在山谷里。 另外,谁先救出教官,谁指的是单人还是团队?抑或是四百名新生? 显而易见,训练营这边的人给他们挖了一个大坑。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66节 荆念大致一扫,心里顿时有数。 不想赢得太轻松,她收回远眺视线,笑眯眯地朝同伴们走去,“我们分工合作,一人找绳索,一人找铲子道具之类的……” 团队活动中得有一个人当头,京华的学生自然把荆念当成头,瞧见她信心满满的模样,他们也跟着信心倍增。 有人徒手挖一处看着不平整的草坪,“不要指南针吗?” “指南针会失灵,人脑比指南针好用。” 荆念从来不信指南针,在某些特殊场合,磁场影响下,指南针会失灵。 她走到另一侧大树下,“这位同学,请把你衣服脱给我,我去给你们采点东西充饥。” 男生抬头一瞧,荆念站在一颗枣树下,树上结满硕大红通通的野枣,果实落了一地,熟透烂掉了。 他站起来拍拍手,迅速脱掉军训外套,三下五除二弄成一个布兜,给她送过去,“有点高,要不我来爬?” “树上有洋辣子,不能爬,看我的。” 荆念接过对方的衣服往脑袋上一兜,然后迅速跑到枣树底下,抬起右腿给树干来了一脚,快要成熟的枣子扑簌簌地砸下。 其余人听到动静纷纷看过来,好家伙,他们在争分夺秒找东西,京华这俩人还有闲情逸致摘枣子吃! 过分了啊。 其余人面面相觑,搞不清荆念的脑回路。 山谷里不热,气候凉爽,大部分人埋头苦干搜了一圈,有些口干舌燥,“那女生想干嘛?” 有人机灵,“走,我们去蹭枣子吃。” 其余人眼睛一亮,一下子领悟过来,嘿嘿一笑,“我早就想和京华的人拼组了!” 山谷里有野枣树,吸引其他人来捡。 荆念等人捡了许多,他们给相熟的人分了,各自裤兜口袋揣得鼓鼓的,之后专心寻找用具。 片刻,四百名新生逐渐分成四组。 以理工大学动手能力超强一组,以百年学府为首的知识分子一组,以京影贝明岩为代表等颜值高的人一组,最后以荆念为首的‘野游’一组。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理工组找到了最多的野外生存用具,绳索、手套、工兵铲、指南针等。 知识组弄清了方向,决定和理工组合作,他们两组人员开始登山。 贝明岩这组本来要单干,却被荆念拦下,她看中这组找到的防毒面具,面具不多,统共十个。 “亲,我们合作如何?” 贝明岩打量荆念一群人,他们这组没找到多少有用的东西,不是摘了一裤兜的野枣,就是用狗尾巴草编制了几顶帽子,整一个来打酱油的。 贝明岩早就想与荆念切磋一下,如今她自己送上门来,他求之不得。 “与你们合作,你们会拖累我们,除非,你拿东西换。” 男生最了解男生。 京华的人察觉对方似乎荆念有兴趣,下意识站出来当护花使者,“谁拖累谁不一定,别趁早下结论。” 开玩笑,他们学校的校花级人物,怎能随便被别校觊觎? 第65章 、你其实是风水大师吧?! 京华的同学们积极附和,“就是,朵爷,他们不愿意,我们自己单干。” 荆念一点儿都没生气,问人要东西,总归要放低姿态。 她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野枣递过去,“我估摸一时半会儿训练不会早结束,我们的午饭多半靠自己解决,野枣总比画饼充饥的好。” 贝明岩迟疑了几秒,心里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不急着找东西,先去寻摸吃的,敢情比他们所有人先一步考虑到广播里的漏洞。 果然,他们思维定势,被命令惯了。 他重新审视这个短发女生,笑着接过枣子,“行,合作。” 于是,两组人员加起来人数最少,勉强凑齐一百人的贝明岩团队和荆念团队正式结为合作关系。 双方互相分享找到的东西,由方向感最好的人带队,向着山上出发。 他们选择的是另外一条路线,向东北方向登山。 女生走中间,体能最好的男生殿后,荆念等人走在最前面开辟道路。 从广播结束到四百名新生全部登山,整个过程全部被固定在山谷各处的监控录像拍到。 训练考核其实早就开始,学生下车那一瞬间就被列入考核范围。 纵观全程,不得不说,表现突出的新生不少,其中表现另类的也有,然而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当属荆念。 一般人会按指令心事、按部就班。 她却不按牌理出牌,不慌不忙,不急于找东西,跑去摘野枣以备不时之需,还聪明地懂得驾驭别人。 团队合作里,这女生就是伯乐,她善于用人,以别人之长补己之短,把团队发挥到最大效用。 小小年纪,这智商、情商、临场应变能力俱出色,令人不敢小觑。 赵俊大为惊喜,“这女生是个宝,小刘,她叫啥名?哪个学校的?” 代表陆航学院来招人,唯一女教官刘园见不得赵俊嘚瑟,泼他冷水,“目无纪律,不听指令行事,就你认为是宝。” 赵俊是个小钢炮,明知团职领导们都能听见他的谈话内容,依然正面刚刘园,“刘教员,别拿你的标准衡量他人,你看不中她,正合我意。” 秦铮勾唇冷笑,不忘把水再搅混一些,“刘教员,训练刚刚开始,你的评论下得太早,别是自己看中故意说反话混淆我们?” 赵俊听到秦铮都发话了,顿时气炸,“好你个刘园,上回赢了你一次,你搁这算计我呢?” 不怪赵俊一点就着,按理说,能当营长的人智商再低不会低到哪里去。 怪就怪秦铮向来话少,但凡说出来的话,必令人信服。 刘园和赵俊之间有点嫌隙,赵俊和秦铮是常年合作关系,赵俊定然信任秦铮的说辞。 当然,刘园也不是省油的灯,岂会被秦铮三言两语挑拨,然而她却不能骂秦铮,只能憋着郁闷把枪口对准赵俊。 谁让她中意秦铮,一心想在秦铮面前求表现呢。 “赵俊,我刘园不爱干背后算计人一事,我向来有啥说啥,你放心,你看中的这个女学生,我不会要的。” 秦铮此人善心理战,刘园摸不清秦铮的心思。 陆航学院里关于他的传说很多,号称陆航学院心理学大师那位都说等闲人不是秦铮的对手。 可想而知,秦铮的话孰真孰假,没法确认。 当然,此时此刻的刘教员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万分后悔,轻易着了秦铮的离间计。 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大屏幕前,团职领导出面调停,“少说几句,今天你们不是主场,多把注意力放在学生身上,他们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千万别有任何闪失。” 领导一发话,赵俊和刘园立马偃旗息鼓,秦铮心情愉悦,继续集中注意力紧盯已经上山的荆念等人。 山林中有战士常年训练遗留下来的痕迹,经年累月踩出来的小道,有些参天大树上挂着红色颜料笔书写的百年老树不准攀爬的牌子。 人多势众,青天白日,猫儿岭山林树木不算浓密,光线充足,又嗅到人的气息。 截至目前,众人心情还不错。 有女生害怕蛇虫鼠蚁,一路上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会不会有蛇啊?” 男生们充当护花使者,“这里是训练营的范围,我们是新生,教官们肯定怕我们出事,应该撒了驱虫药水。” 女生们十分羡慕荆念,同是女生,差距咋就那么大呢?怪不得能吸引一票帅哥围在身边转悠。 “朵爷,前面怎么走?” 上山的路突然中断,这次不是人为,是真的没路可走。 杂草丛生,枯枝荆棘横勾出来,光线比之前暗了许多,鸟儿虫鸣声都跟着变少。 荆念警惕地盯着四周,她不怕伪装成敌人的训练营战士们,也不怕蛇虫鼠蚁,她怕意外。 六天后,隔壁龙潭山是风水大师比赛场地,她怕有心人跑来这里做手脚。 毕竟都是半大孩子,出了问题,她无法全部顾及。 有人跳出来观察树叶,“我来看看方向,枝叶茂密的光照充足是南方——” “行不通,你们看,这里的树木枝叶都很茂密,谁有指南针?”贝明岩截住对方的话茬,转身问询身后的同学。 “我有!”有人把指南针传了过去。 贝明岩拿到手没细看,对准四周,奈何指针不动。 有不服气的人借此机会噗呲一笑,“坏的,没用。” 贝明岩脸色一僵,收起指南针,“你行你来。” 其余人也没办法,总不能砍树看年轮。 “要不兵分几路?总归这山不算高,找不到教官再原路返回。” “不行,虽然是训练营的地盘,但危险没法预料,大家走在一起比较安全。” “别分开走,猫儿岭这么大,迷路怎么办?” 就在大家陷入争执时,荆念抬手从脖子里掏出挂着的吊坠,“安静,我来处理。” 众人见她掏出一块秒表,接着打开秒表底层盖子,又见她捧着秒表对准四周,慎重的模样像极了神棍。 好奇的人上前一瞧,嚯,牛掰,竟然是罗盘! 京华的学生瞠目结舌,满眼止不住地激动,“卧槽!朵爷,你会看罗盘?!你其实是风水大师吧?!” 众人惊愕,贝明岩怔忪,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荆念睁着眼睛说瞎话,“咳咳——是罗盘,我不太会看,拿出来试试看,万一有用呢?” 众人闻言有些失望。 荆念懒得理会,装模作样对着四周转了转。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67节 约莫两三分钟后,她收起罗盘,手指北方,“来,这边走,大家跟紧点,别掉队,多注意脚下,绳索拿出来,女生们按顺序抓着绳索。” 众人狐疑,“确定走这边?” “不确定。”荆念似笑非笑,“赌一把,不敢赌的,自己找路。” 被一个女生挑衅,事关面子与尊严,男生们纠结几秒后,果断放弃怀疑,决定相信她的判断。 “我跟你走。”贝明岩当机立断解开绳索,抛向走在中间的女生们。 女生们迅速抓住绳索,满脸戒备地盯着四周和脚下。 随后,荆念顺手捡起地上的枯枝,一边走一边用小刀打磨成简单的登山杖。 前后左右的人只见她飞速转动手里的小刀,心下诧异不已。 乖乖,这女生动手能力好强! 荆念不想浪费时间,窜到前头挥舞着登山杖劈开拦路荆棘,为众人开道。 她每走一步,扔一个石块到前路地面上,确定没有坑后,挥手示意众人跟进。 其余人有样学样,帮她分担。 “朵爷,你一个女生,为何了解这么多野外生存技能?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贝爷的粉丝?” 贝明岩看过去,“?” 说话之人摇头,“不是你,别自作多情。” 贝明岩:“!” 一众人等皆竖起耳朵听,他们着实好奇。 同样是大一新生,京华的小姐姐太过优秀,对比下来,他们太过无能。 密林只有一小段,眼前渐渐开阔起来,重新出现了人走过的上山小径。 “我不是谁的粉丝。” 荆念没敢掉以轻心,继续扔石子探路,信手拈来谎话,“我初二那年暑假跑去国外参加夏令营,带我们那批的老师是海军陆战队退役的队员。” 杨洁和陆凌霄都参加过类似的夏令营,正好被她拿来用一用。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偷听’到这一句的八名教官等人,心中无不发笑。 乖乖,这丫头当年念初二不得十三四岁? 时过四五年,还记得如此清楚,可想而知她当年学习到的东西有多宝贵。 猫儿岭训练营办公室里,陆军第三集 团军下辖的某团职领导笑了,“作训室的参谋们恐怕没料到这批新生队伍里还有人靠记忆作弊。” “赵俊、秦铮,你们八名教官待会要好好表现一下,省得被人挤兑你们不如海军陆战队。” 赵俊眼里闪着精光,“明白!” 知晓真相的秦铮努力憋笑,跟着应道:“明白。” 荆念的预感没错,开阔地带看着没危险,实际上危险重重。 她顺手抛出一把石子,掉在枯草堆上砸出一个洞,之后多米诺骨牌效应,缝隙越裂越大,壕沟行成。 “卧槽!差点掉下去!” “mmp,为了训练我们,教官们也是拼了,竟然跑山上挖壕沟!” 壕沟不深,约莫一米的高度,只是宽度太宽,远远超过四百米障碍规定的壕沟宽度。 众人跃不过去,只能跳下去再爬上来。 荆念蹲下来,抓起脚边的石块抛下去,石块跌落在沟底,滚动了几秒停了下来。 沟底看着一切正常,泥土和枯枝败叶混合在一起的大自然味道。 有人小心谨慎,拿起长树枝跪趴在壕沟边沿,试探地戳了戳沟底,“地面结实,暂时没发现危险。” 女生们紧张兮兮,“会不会有蛇?” 其余人反驳,“哪来那么多蛇?就算有肯定也被教官们捉去烤着吃了!还轮到留给我们?” 贝明岩站在最边沿,来回打量了几下,二话不说跳下了沟底。 众人冷不丁被他纵身一跃吓了一跳,“贝明岩!” 而后见他没事,忙不迭松了口气。 贝明岩嘴角上挑,迅速跑向对面,双手撑住地面,双脚用力一蹬,翻了上去。 他站起来,转过身,拍拍双手,“你们过来吧。” 京影的人见状,不等其他人反应,纷纷冲到前头跳了下去,陆续爬到对面。 京华这边的人虽然心急,但到底怕中途出错,一脸纠结地看向荆念,询问她的态度。 荆念被大家寄予厚望,她无奈一笑,“坑的确没事,不过,我建议再等等。” 有人不耐烦,心急如焚,没听她的话,猛地跳下去,还故意在沟底来回走动跑跳,“没问题,来,大家快点。” 于是乎,剩下的人争先恐后地跳下壕沟,然而变故却在刹那之间发生,一只庞然大物骤然从茂密的杂草从中窜了出来。 不知谁先尖叫了一声,“狼啊——” 落在沟底的三四十人顿时陷入慌乱,一个个拼命跑向对面,唯恐落下被狼袭击。 第66章 、出其不意 “别慌,是狼狗!” 荆念曲指含在嘴里,吹响嘹亮的口哨。 狼狗听到口哨立刻停止唬人的奔跑步伐,前腿猛地刹车,扭头朝口哨声方向跑来。 坑底下的人松了一口气,卧槽,他们差点以为要被团灭。 有人看出这是一只军犬,立刻拔高嗓音安抚众人,“这是军犬!不会咬人!” 军犬跑到荆念面前,围着她不停地嗅,察觉她身上没有熟悉的气味,甩着尾巴跑了。 在沟底的新生们慢慢恢复冷静,见到军犬晃着尾巴跑了,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谁喊是狼的?!老子差点吓得尿裤子!” “等一下,哪个王八羔子误穿了我的鞋?我的鞋呢?!” 站在上面的人往沟底望去,沟底的情形惨不忍堵,他们身上脏兮兮,不是掉了一只鞋就是帽子被踩在脚底,一副逃难的样子。 荆念看不下去,不用说了,肯定要被扣印象分。 赤裸裸的人性考察,大难临头讲什么团队合作,都他妈各自飞。 或许是她脸上的不堪太过明显,站在对面的贝明岩一眼捕捉到深层含义,出声提醒大家。 “喊狼的那个同学请注意一下,我们是来集训,这里是保卫人民财产与安全的陆军集团训练营,军人不会残害我们这群学生,大家再遇到紧急情况,一定要镇定。” 所有人都被教育了一顿,每个人都在认真反思,等到队伍重新集合后,士气有所低迷。 贝明岩捣了一下走在他右手边的人,眼神暗示他给大家讲一个笑话。 男生接收到他的暗示,意味深长笑了笑,随后咳了咳,润了润嗓子,有意唱了一首流行歌曲。 网上爆火的口水歌,慢慢有人跟着哼唱,气氛逐渐转好。 接下来又遇到几个陷进,有的提前发现,有的没有。 众人苦中作乐地从陷进里爬出来,这一次大家没再乱喊乱叫,相反还互相打趣对方的糗样。 约莫徒步爬山近两个小时后,荆念一行人终于发现被控制住的教官。 对方约莫三十五岁上下,五官端正,肤色较黑,身高体长,身形壮实,眼神发亮。 有人礼貌询问,“你好,请问你是我们的教官吗?” 赵俊被绳索绑吊在一颗粗壮的大树枝干上,树身约莫有三四米的高度,周围没有旁人,想要把他救下来,只能爬上树解掉绳索。 “废话!我不是教官是谁?广播不是说了你们的教官被‘敌军’控制起来了?” 众人无不吃惊,哎哟喂,这位教官的脾气有些火爆啊。 荆念仰首观察此人,对方穿着黑色作战服,身上没戴任何肩章,暂时看不出路数。 她收回视线看向其他人,“管他是不是,我们先把他放下来再说。” 贝明岩唱反调,“要是不是呢?” 荆念被怼,也不生气,她甩了甩手里的绳子,笑得一脸狡黠,“寡不敌众,论军事能力,我们比不过他,但论人墙战术,我们可以试一试。” “行,那我们放他下来。” 被吊在上空的赵俊竖起耳朵听下面的讨论,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人群中央的女生,努力憋着笑。 不错,不错,这丫头不骄不躁,临危不乱,不怕军犬,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接下来,众人派遣最会爬树的男生去爬树,安排四个男生站在树下接应,然后剩下的人编绳子,弄成简易的网兜。 为了安全起见,男生们全部脱下外套缠在网兜上,之后移到教官的下方。 荆念站在一旁指挥,笑眯眯地仰视头顶上方的人,“教官,我估摸您应该用不到网兜,但古话说得好,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万一您不小心跌落在地摔伤,那我们就倒霉了,或者,您可以给我们露一手,让我们瞧一瞧教官的厉害。” 赵俊呲牙,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估摸早就想打击报复他们这群教官。 办公楼里,站在大屏幕后面的一群领导笑了。 这女生太机灵,赵俊若是教官,用不着网兜,若不是教官,一网打尽,瓮中捉鳖。 敢于挑衅教官的都不孬。 团职领导有感而发,“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已经被拍在沙滩上,啧啧,我们这些老的要退休喽。” 秦铮眸光越发清亮,视线深深锁住屏幕上的人。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68节 回到现场,赵俊岂能让一群毛还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们看扁? 等绳子一松,他借力晃动身体,在空中划了个弧度,双脚猛蹬树干,纵身一跳,从近三米高的上空落下。 众学生看呆,发自内心拍手叫好,“教官,好棒!” 等人站直,荆念才发现此人身高起码接近一米九。 比秦铮还高,不过,没有她的铮哥酷帅。 赵俊从容走到这群新生面前,抬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各位同学好,我是你们的教官,陆军陆航部突击旅突击一营营长赵俊。” 众学生激动不已,星星眼,陆航突击旅的人啊!还是营长! 他们异口同声称呼:“教官好!” 赵俊含笑点头,随后清点人数,确认没有人受伤后,他有意望向荆念。 “因为你们找到我并救出我,所以请出列五十人,跟我先回营地。” 荆念扬眉,诧异这人为何青睐她,不管如何,她佯装没看见教官眼里的期盼。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跨出第一步。 赵俊猜出会有此种反应,微笑鼓励,“今天你们表现得很好,先回营地并不是意味着不行,有能力的可以留下来继续挑战。” 此话一出,胆小的女生们率先出列。 刷刷刷,除了荆念,队伍里二十七名女生全部踏了出来。 赵俊见荆念不动,有些小失望,但他不能强求,不要紧,他期盼着她更多的表现机会。 “好,再出列二十三名男生,抓紧时间,现在还有三名教官被困。” 于是乎,又有一批人出列。 赵俊目视剩下不足五十人的团队,再次敬礼,“祝你们好运,营地见。” 荆念等人抬手回敬,“谢谢教官。” 两分钟后,赵俊带队下山,别在耳朵里的耳塞传来波动,刘园调侃的笑声响起,“赵营长,如何,你看中的新生跟你走没有?” 五十名新生跟在身后,赵俊不便多说,低声回话,“能者多劳。” 余下四十三人继续爬山。 少了五十人,男生们不用分神照顾女生,队伍速度提了上来。 贝明岩拨开挡道的树枝,问走在他旁边的荆念,“喂,你为什么不跟赵教官回营地?” 越向上,碎石越少,荆念用长条树枝敲打地面,“这么早回营地,他们最多有的吃有的喝,余下时间肯定要站军姿,我宁愿爬山偷懒。” 众人还以为她上进想要夺得最佳表现,敢情真正原因是怕站军姿。 “佩服、佩服。” “客气、客气。” 贝明岩偏爱与她唱反调,从没看过她动怒的模样,“不一定站军姿,我们要住在营地两晚,总要有时间给我们整理内务。” 荆念笑盈盈地看过去,反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贝明岩故意忽略京华几名男生戒备的眼神,扬唇一笑,“我对你比较感兴趣——” 众人懵逼。 牛掰,敢在训练期间撩京华校花。 荆念面色不变,显然对类似的告白习以为常,而且她觉得他的话没说完。 果不其然,下一秒,贝明岩再次开口,“我想要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众人绝倒,喂,大兄弟,能不能把话一次性说完?! 荆念无语,翻了一个白眼,她的极限,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爬到山顶。 说是山顶,其实不是最高处,最高处是一块巨石,坡度陡峭,爬不上去。。 众人此刻所站的位置是一处宽阔的平台,靠近山崖一侧被围上了铁栅栏,栅栏上固定着标识牌‘生命可贵、禁止攀爬’。 大概有人想不开,曾经在这里跳过崖。 有人纳闷这期间他们没遇到任何陷进,太过顺利,教官们会那么好心? 山顶有风,风不大,爬山出了一身汗,凉风一吹,格外舒坦。 “教官在哪?” “没有人哎,我们是不是可以下山了?” “要是我们找不到教官,我们这群人该归谁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荆念勒令其他人不要靠近铁栅栏,退守在上山入口处。 “你们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贝明岩跟上去,“等等我。” 俩人结伴在周围摸索,荆念蹲下来,端详地上的杂草。 忽然,眼前黑影一闪,在身后同伴惊呼中,她头皮一炸,反应迅速地伸手,抓住贝明岩的腿,用力往旁边一扯。 “快走——” 贝明岩堪堪避开戴着面具的蓝色人影,失声喊道:“谁——” 来人身形高大,穿着蓝色运动服,身上没有任何标志显示此人的身份,他手里拿着匕首,见人就砍。 “妈呀!真的假的!” “啊——杀人犯?!” 胆子小的人见到匕首吓到腿软,无力地跌坐在地。 胆子大的人还知道用绳索合围,“大家别慌!他一定是教官!” 奈何,此人身手了得,轻松逃出众人的合围,见在他们那里讨不到好处,又返回来攻击荆念和贝明岩。 荆念瞬间像炮弹一样冲过来,撞飞发愣的贝明岩,猛地掰开手里的树枝,一手握住一根,迎难而上。 “操!管你是不是教官!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被激怒的荆念很可怕,怒火中烧,速度与力量皆提到最高,倏地空中起跳踢向面具男。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们。 面具男眸光一闪,迅速向旁边一跳,完美避开荆念的踢腿。 荆念见招拆招,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收回力道,双手反向后甩,化被动为主动。 贝明岩回过神来,一瞬也不瞬盯着对打的俩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失败,危险关头竟然要靠女生帮助。 可耻。 男女力量悬殊,荆念的师父曾经告诫她,女性想要胜利只能智取,近身搏斗看似危险,实则反败为赢几率最高。 树枝不敌刀具,荆念被对方擒住手腕,对方轻轻一捏,她吃痛,条件反射扔掉手里的树枝。 她忍着痛,低头用脑袋撞男人的锁骨,同时,抬起右腿想要偷袭男人的重点部位,奈何被对方一眼看穿。 男人藏在面具下的黑眸发亮,小丫头片子,挺会挑地方偷袭。 他腰部一扭,同时反剪她的双手,轻松把人控制在怀中,匕首抵住她的脖颈。 荆念何曾遇到如此屈辱,她被控制住,气得火冒三丈,“操——” 男人皱眉,听不惯她满嘴脏话,忍着训斥的话,带着她面向众人,继续演戏,“让开,否则我杀了她。” 京华众人大吼,“朵爷!” 贝明岩脸色大变,想要冲过来。 有人拽住了他,“别冲动!” 荆念怒极反笑,混蛋,想要挟她当人质?也不擦亮眼瞧一瞧她是谁?! 在众人退后让出山道之际,说时迟那时快,荆念猛抬脚用力踩对方脚指头,脖子向后扭,扭出最大弧度,反剪的双手握成拳,借力使力砸向男人腹部。 男人似乎猜到她会不安分,巧妙化解她使出来的招数,像跳舞一样闪开,又旋回来。 行动之间,依然紧紧摁住她的双手。 荆念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在男人避开的刹那,她使用腰部力量,猛跳起来踢走男人手里的匕首。 匕首顺利从男人手中脱离。 一众围观人条件反射拍手叫好,俨然忘记此刻同伴的安危。 男人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手上动作不停,再次欺身上前擒住狡猾的小丫头。 小瞧她了,花样还挺多。 荆念怎会坐以待毙? 当然是继续打,打不过,硬着头皮也要打,不打,一份获胜的希望都没有。 她趁双手被男人捉住时,突然三百六十度转圈,反手握住男人的手腕,右肩猛撞男人胸肌,倏地弯腰,扛起男人就想来一次过肩摔。 谁料变故陡然间发生,男人使诈,摔倒地上时,她也跟着倒地。 背部撞击坚硬的石块地面,疼得她差点晕过去!下一瞬间,男人猛然翻身压住她,左腿弯着,右腿抵住她大腿,变相地跨马骑在她身上。 荆念恼羞成怒,还想再搏一次时,男人突然摘掉面具,露出英挺熟悉的眉眼。 她愕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瞪着对方。 秦铮松手,在一众人等恍然大悟的目光中站起。 他朝躺在地上形象全无的女朋友伸手,“恭喜过关,我是你们的教官秦铮,隶属津南军区第十集 团军三师八旅,猎豹特种兵队长,陆军少校。” 第67章 、哄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69节 营地,办公大楼里。 团职领导们欣赏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教官和学生打斗戏码,正津津有味地讨论着。 “能跟特种兵队长过三四招,是个好苗子。” “京华的学生?看不出来,对了,家庭背景如何?” 指导员拿出一迭资料出来,分发给各位领导,着重对其中几项说明。 “北城人,父母早年因公殉职,小姑娘和她奶奶相依为命,原来体重超标,暑假后瘦了下来。” “因公殉职?” 团职领导翻了翻资料,资料上罗列着阮朵朵父母在职期间所获的成绩与功勋,夫妻俩在一次追捕犯罪团伙中不幸意外去世。 领导有儿有女,不禁眼含惋惜,“入了我们这行,危险常年伴随身边,小姑娘不容易。” “另外,这孩子在京城见义勇为,破了一次人贩子掳人事件。” “不错、不错,警务系统家庭出身的孩子觉悟高。” 在场众人相视一笑,若无意外,这名女生将被陆军收纳旗下。 现场,山顶,荆念一脸震惊外加懵逼,脑袋空空,傻愣愣地瞪着秦铮。 竟然是秦铮?! 哪怕中途隐约猜到对方不会是杀人犯,百分之九十会是教官,但她并没料到此人是秦铮。 一瞬间,各种心虚涌现心头。 不满、被欺骗、男朋友竟然威胁她——不!男朋友竟然真刀实枪地和她打架! 一想到此,她心头冒火,被熟识的人,又是无比亲密的人忽悠,这种事并不好受。 荆念饶是再淡定从容,这一刻也忍不住怒目而视瞅着自己的男人。 混蛋! 她心里怄气,没搭理他抛出来的橄榄枝,往旁边一滚,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看也不看他,冷着脸回,“谢谢教官好意,不过我想要继续挑战。” 秦铮岂会看不出来她被他下了面子,正和他赌气呢。 有心想要说些软话哄一哄,恰巧耳塞里传来消息。 他不能耽搁,朝她抱歉一笑,接着转身朝其余人望去,“八名教官全部营救完毕,同学们,我们可以回营地了。” 荆念冷笑,忍着全身酸痛,走回大部队中。 其余不明真相的人佩服她敢撂教官面子,难得的是,教官不计较她的态度,大抵是教官惜才。 贝明岩若有所思地看向荆念和秦铮。 刚才那场打斗中,教官并未放水,荆念全力以赴,换成他上去,他说不定没出手就被教官打趴下。 但他总感觉这俩人相识,且关系匪浅。 “秦铮,你出手太狠,小丫头再机灵到底是个女孩子,她被你在大庭广众下落了面子,有怨气也正常。” 耳塞里传来指导员的笑声,大概怕他计较,或者怕他和赵俊为了这丫头弄出嫌隙,专程来给他做思想工作。 “收到,我们现在回营。” 秦铮视线不经意扫向低着头的荆念,他预感,他恐怕会被这丫头列入拒绝交往黑名单。 怎么办?打赢女朋友却输了女朋友的好感,他该如何哄? 众人托着疲惫的身体,顶着面目全非的脸,在教官的带领下,终于来到猫儿岭驻京陆军部队训练营。 营地面积比想象中要大,建筑灰扑扑,与山景融在一起,宿舍楼、操场、食堂、澡堂等建筑一目了然。 新生的行李已被托运至操场上,八名教官简单作了自我介绍,给他们半小时整理内务时间,六点钟准时在食堂集合。 “男生宿舍楼在左手边这一栋,女生的在右手边,洗澡时间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内供应热水,超时只有冷水。” 众女生闻言面露哀怨,她们头发长,十分钟洗个头都不够。 这时候有人羡慕京华校花小姐姐未雨绸缪,早早剃了短发。 解散后,荆念来不及整理行李箱,飞快脱掉衣服转进澡堂。 她打开水龙头,调整好水温,闭眼仰首,水一冲,洗发乳揉几下,再冲几下,搞定。 别人还在洗头时,她已经重新穿戴整齐,悠哉地抱着换下来的脏衣服站在水池台前洗衣服。 “朵爷,你速度也太快了吧!”男生们在另一头,远远地望过来,羡慕嫉妒恨。 这速度简直了,她还是不是女生? 荆念哼着小曲,谦虚地笑,“一般一般。” 这节骨眼上能有热水澡洗就不错了,他们还指望慢慢搓背?呵,这里可是军营!想洗三温暖,七号晚上回校慢慢洗呗。 六点钟,新生们准时在食堂集合。 食堂饭菜还算丰盛,荤素搭配,三菜一汤。 众人挨了一天的饿,这会儿顾不上聊天,按照顺序排队打饭,坐下后大口开吃。 不用教官拿秒表计时,只闻筷子餐盘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听不到丁点说话声。 站在食堂门口的教官们见状,摇头一笑。 看吧,累狠了才知道食物的珍贵。 指导员负责做思想工作,他怕新生们心里有负担,毕竟里面是一群十八九岁的孩子,哪里吃过今天这样的苦,挨饿没水喝,还满山的乱窜。 “会不会太狠?要不你们明天训练减轻点任务?” 赵俊嗤之以鼻,“哪里狠?让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了?哼,我们当年不比他们训练得更狠?今天只是开胃菜。” “那不一样,我们是正规军,他们是来自二十所高校的学生,祖国的花朵。” “屁,进了军营,不谈出身!” 指导员不想在食堂门口与赵俊辩,遂主动放弃交谈,转身离开。 他要去找团职领导聊一聊,是不是要作训室的人重新制定训练方案,别让学生们有了畏难情绪,功亏一篑。 秦铮从远处走来,绕过赵俊,径直往食堂里走。 “秦铮,你去哪?我们不在这吃。” 赵俊从身后叫住秦铮,这小子私下里每次看见他都不理睬。 秦铮头也没回地怼,“都是吃饭的地方,还讲究三六九等?” 赵俊皱眉,这家伙今天吃呛药了?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赵俊不甘心落人下风,犹豫了几秒,拔腿追上去。 开玩笑,秦铮不讲究三六九等,他难道讲? 其余教官相视苦笑。 得,不能让别人说他们教官不和,几人鼻子一捏,顶着一众学生八卦嘻嘻的目光踏进食堂。 荆念见到秦铮进来,收回视线,三俩下刨完餐盘里的饭,起身走人,“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其余人讶异,“欸,这么快?” 贝明岩瞧见秦铮进来,迅速把餐盘里剩下的饭菜拨给同伴,“你慢慢吃,我先回宿舍。” 男生见餐盘里多了一块完整的红烧大排,笑眯了眼,“去吧,去吧。” 几人在过道中间狭路相逢,荆念低垂眉眼,故意视而不见,快速从旁穿过,出了食堂。 贝明岩连忙喊了一声教官好,追了出去。 休息时间,赵俊等人比较好说话,荆念没打招呼,他们也不生气。 “这丫头急匆匆地跑出去干什么?” “待会要开大会,估计赶着回宿舍整理内务吧。” 一群大老粗自然没发现荆念的异样,秦铮心知肚明,小丫头还在生他的气。 秦铮没哄过女孩子,有些犯难,至于那个贝明岩,他压根没放在眼里,毛没长齐的臭小子,朵朵才不会看上他。 饭后休息一小时。 晚上七点半,四百名新生全部集中到礼堂参与会议。 驻京陆军团职领导根据今天大家的表现做出总结,指出一系列需要重视并纠正的问题,也不忘表扬一些表现出色的人。 荆念与秦铮对打的画面出现在大屏幕上,惊艳了其余没看到现场的新生们的眼。 她被重点表扬,还被授予一枚陆军纪念星徽。 荆念尴尬,不得已扛着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尬笑着走上讲台,接受领导给予的奖励。 团职领导亲自把这枚星徽别在她衣领上,眼神饱含热切,谆谆教诲,“阮朵朵同学,加油,再接再砺。” 明明很轻的星徽此刻仿佛有万斤重,压着她的衣领,令她无法喘息,这种感觉特别神奇。 站在边上的指导员小声提醒她敬礼感谢。 荆念忙不迭敛起纷乱的心绪,郑重其事地敬礼,“谢谢首长。” 京华的学生带头鼓掌,紧接着掌声轰鸣,响彻在偌大的礼堂中,经久不息。 荆念转身,朝众人弯腰鞠躬表示感谢,然后一路飘下了讲台。 秦铮站在礼堂角落里,注意到小丫头举手时一瞬间的不自然,黑眸一闪,眉头微蹙。 会议结束后,新生回宿舍,晚上十点,教官们要来宿舍检查内务。 荆念手腕扭伤,想去医务室借红花油。 洗澡时没察觉,吃饭时手酸,刚才举手敬礼有点费劲,今晚不用药油按摩,明天肯定要影响训练。 “阮朵朵同学,等一下。” 身后传来陌生的叫喊,她下意识回头,只见一个小战士朝她敬礼,随后向她跑来。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70节 “你好,阮朵朵同学,请跟我来一趟,我们长官要见你。” 荆念挑眉,不确认地问,“见我?请问是谁?” 小战士估计刚入伍,面对女孩子有些腼腆,“你去了就知道。” 这么神秘? 荆念思忖几秒,心里忽然有了猜测,她抿唇,不太愿意去。 小战士见她不动,颇有耐心地等候在旁,她不想为难对方,没办法,抬脚跟着小战士走。 其余人一点都不嫉妒,只有羡慕的份,谁让荆念表现好。 五分钟后,小战士领着荆念到了医务室。 荆念脚步一顿,按兵不动,等着小战士报告推门。 果不其然,几秒后,小战士打开门,医务室里没有军医和护士,只有秦铮一人。 秦铮背对着门口,没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诧异地转身,见她杵在门外不动,他笑了。 女朋友拿乔呢。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向门口,“还不进来?手腕不疼了?” 为了避嫌,秦铮示意小战士守门口,房门不用关严。 荆念心里一动,哼,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 在小战士好奇的目光下,她不情不愿地抬脚踏进室内,故意装不熟,“秦教官,请问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秦铮瞧着她满脸倔强,与他装不熟,气笑了。 得,人都请过来了,得赶紧趁机哄好。 他低头抄起桌面上准备好的药酒和酒精棉球等,绕过桌子走向她,“不想明天手腕肿得动不了,就老实过来坐好。” 荆念见他手里拿着她需要的物品,到底忍气吞声,慢吞吞靠过去坐下。 秦铮拍了拍桌子,“把手伸出来。” 她抬起右手腕递过去。 秦铮抓起她的手抬高,在她手腕下垫上一块沙包,之后用酒精棉球擦拭她酸疼的部位,然后倒入药酒到掌中搓热,来回搓揉她的腕部。 没确定关系前,她意外撞入他怀中,那时他发现她看着个高,实则身形纤瘦。 之后为数不多的几次约会中,他们最多点到即止的牵手,亲吻和拥抱少之又少,几乎等同于没。 下午与她近身搏斗,他摁住她的手腕时蓦然心惊,这丫头身上没多余的赘肉,手腕纤细得吓人。 他当时尽量减了力道,但打架时总有不注意的时候,没想到最后还是伤到她。 诚然当兵的人没有谁不受过伤,可小丫头毕竟还是学生,又是他女朋友,真要出了什么差池,阮老太不会说他,苏女士肯定要骂他。 “今天要是换成别人,结果不比你好到哪里去,甚至比你更惨,你应该感到自豪,你能在我手里过了三招。”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白天的糗事,荆念压下的火气蹭蹭地冒了出来。 她梗着脖子,翻白眼,“我气的不是输给你,而是被认识的人欺骗!” 她有自知之明,她懂的是风水堪舆知识,身手只是辅助,再厉害也抵不过特种兵出身的他。 “铮哥,你可能想象不到,当你揭开面具的那一刹那,我有多失望,哪怕明知你的匕首是假的,哪怕明知你是教官,但依然会冒火。” 秦铮拧眉,手中动作没停,心里翻江倒海。 他差点忘了特殊的‘身世’对她造成的影响,她对人缺乏信任,她认为他是她的男朋友,男朋友是她最亲密的人,不该欺骗她。 他其实想要告诉她,他不会欺骗她。 然而,他觉得此种承诺太过荒唐,何谓欺骗?他为什么又要欺骗? 白天的训练,他戴着面具,她没认出来,根本不属于欺骗的范畴。 她的性格过于刚烈,过刚易折,处理不好,容易带来后患。 想到此,秦铮认真凝视灯光下梗着脖子,有些晒黑的短发姑娘。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朵朵,我们换位思考一下,你站在我的角度,你会不会提前通知我?” 荆念一怔,被他问住了,片刻,她释然一笑,“当然不会。” 肯定要变本加厉呀。 秦铮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算计,哂笑。 这丫头估摸在脑补俩人身份互换后,他被她摁在地上狠狠摩擦的场景。 “说实话,我们八名教官当初随机分配任务,当然,不可否认,我见到你,的确存着想和你比划的想法。” “呃?” 荆念歪头,匪夷所思地觑他,“怪不得你放过贝明岩专门攻击我,敢情因为想和我过招?” 秦铮松开她的手腕,端起药酒涂抹掌心,“没错,贝明岩体能可以,实战经验少,一招就能放倒他。” 荆念岂会听不出他带着奉承的言外之意。 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她暗忖自己太容易被哄好,哎,入了他的坑喽。 她努力憋笑,小声嘀咕,“铮哥,你其实早就想要试探我的身手对吧?” 苍穹山那次,他虽然识破她的真实身份,但并没有和她对过招。她放倒他,完全是投机取巧。 秦铮抬头,一不小心撞入小丫头望过来的直勾勾的水眸中,里面映着他的身影。 他第一次发现她的眼睛好看,黑多白少,睫毛细长上翘,说话时,睫毛跟着上下碰撞,像一把细密的小刷子,刷得人心间发痒。 意识到门没关严,外面还有人。 想吻她,眼下却不是最好时机。 他不动声色拉开一些距离,“我希望你别心存芥蒂,等到下一轮,我不是你的教官,或者八个团队对垒,你可以找回场子。” 荆念不是锱铢必较的人,发泄完心中的火,又听到他心底的话,冷静许多。 “切。”她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我又不傻,你那么强,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秦铮失笑,重新抓住她乱晃的手腕摁住,“还没好——” “好你个秦铮!背着我干什么呢?!”门外突然响起赵俊的大嗓门,室内的俩人皆被吓一跳。 第68章 、刷新纪录 荆念条件反射想要缩回手,奈何秦铮力道大,她抽不出来。 赵俊一脚踢开医务室的门,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荆念明明没做亏心事,却无端被赵俊一副捉奸的气势碾压,心情犹如坐过山车,忍不住想mmp。 秦铮见状,只好松开她的手腕,顺势把桌上一堆东西收起来递给她,“自己回去接着按。” “好的,谢谢秦教官。”荆念回过神,立刻提着袋子,顾不上和赵俊打招呼,马不停蹄地跑出医务室。 待人走后,赵俊一把扯住秦铮的手臂,“你给我说清楚,你和阮朵朵这丫头什么关系?” 秦铮轻松甩开赵俊的手,懒得搭理这人,兀自低头清理桌面。 赵俊不依不饶地跟在秦铮屁股后面,非得挖掘出他认为的一些真相。 秦铮不胜其烦,又不能拉下脸和赵俊干一架,语气略带不耐地吼,“我们父辈之间认识。” 他不想在营地透露他与荆念的关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就这样?没其他的?”赵俊不信。 没关系?秦铮特地开小灶给阮朵朵按揉手腕?骗谁呢! 秦铮挑眉,“那你以为还怎样?” 赵俊龇牙。 秦铮此人腹黑,谁他妈知道他心里真实想法,他们俩常年合作,虽说是合作,可实际演习中,突击营多半听从他们猎豹。 思来想去,赵俊最后憋出一句,“你别追求她就行。” 秦铮闻言,笑了。 这是什么话? 且不说他与小丫头是未婚夫妻关系,又是男女朋友,为什么他就不能追求她?男未婚女未嫁。 “赵营长,你又不是人父母,你管得了那么多?” 赵俊:“……”哑口无言! 晚上十点,教官们准时来宿舍区检查内务。 为了避嫌,女生宿舍区,陆航学院刘园教员前来抽查。 即使是临时宿舍,本就没多少东西,他们这批新生也必须严格按照军营标准来。 有了军训期间在校整理内务的经验,这一次,众人完成得都不错,除了个别衣冠不整、床铺凌乱等小问题。 “十点半准时熄灯,熄灯后不准喧哗交谈,休息好,接下来的两天还有更多的训练等着你们。” 荆念眼观鼻、鼻观心,认真聆听。 刘园临走前多刷了她几眼,在一众衣冠不整的女生中,她着装整齐,站姿精神,床铺一丝不苟。 刘园实在挑不出毛病,转身离开。 人一走,女生们狠狠松了一口气。 别看对方是女教官,表情比男教官还严厉,总觉得刘教官看她们这群女生脸不是脸,眼睛不是眼睛。 还有十分钟到熄灯时间,荆念去了一次厕所,回来后不脱衣服直接上床睡觉,没动迭成豆腐块的军被,盖着自己带来的毛巾被。 其余人见状,好奇她不脱衣服睡,转念一想,这里原来是战士宿舍,这床即便再整洁,多少沾染男人的气息。 刚上大学的女生们还是挺保守的,遂跟着和衣而睡。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71节 大多数人来到陌生地方睡不着,躺下来忍不住聊天,又怕被巡逻的教官发现,于是压低嗓音,叽叽喳喳。 “别聊天了,快点睡,说不定夜里会集训。” “不可能吧?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士兵。” 荆念好心提醒,然而没人当回事,毕竟不是一个校的,她见众人不理睬,于是不再多管闲事,掀高毛巾被蒙住头。 她们太天真,小看教官们的套路。 等着瞧,夜里不集训,算她输。 果不其然,约莫凌晨两点左右,大伙睡得正香之际,半夜骤然响起紧急集合的哨声。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刺耳的哨声从睡梦中惊醒,一时间怨声载道,牢骚不断。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 “不是吧?真的半夜集训?!” 漫山遍野的找人,洗澡时间有限,晚饭后整理内务,现在又半夜集训! 教官们是魔鬼! 脾气爆的人气呼呼地发飙,“卧槽!早知道要受这么多折磨,我应该直接放弃四百米障碍赛!” 其余人附和,“就是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晚上不睡好,白天没精力继续训练,不懂教官们怎么想的。” “快别废话了,迟到要扣分,十分扣完被送走,太丢脸。” 荆念在一众人等的抱怨声中,不慌不忙套上鞋,拿起搁在枕头旁的帽子戴上,第一时间冲出去。 众人只觉得眼前带过一阵风,等她们回过神来,早已不见她的身影。 所有人心头一颤,顿时意识到昨晚没把她的话当真,现在好了,别人潇洒地跑了,他们还在原地跳脚。 接下来,众人不再发牢骚,迅速行动起来。 宿舍前方的操场上,灯火通明。 八名教官站在升旗台处,等着各自的队员。 赵俊昂首远眺,忽然眼睛一亮,嘴角慢慢咧开,“哈哈,我就猜到阮朵朵这丫头贼!你们瞧瞧,第一个跑过来的是不是她?!” 远处,宿舍楼方向,夜色里,一个身形清瘦,着装整齐,丝毫不见动作凌乱的学生向操场快速跑来。 几秒后,众教官看清来人,剃着帅气短发的女生,正是白天表现极其出色,又极其反骨的京华英语新生阮朵朵。 在哨声吹响后的十分钟内,偌大的操场上,稀稀拉拉来了一半人,又等了十分钟,四百名的新生队伍才重新聚齐。 新生们顶着奇形怪状的发型,一个个衣冠不整,苦大仇深地抱怨。 “教官,你们忒狠了,半夜三更叫人起床……” 渐渐地,新生们察觉教官们沉默不言,表情微妙,他们顿时噤若寒蝉。 几分钟后,他们屏气凝神,甚至不敢整理没穿好的衣服,硬着头皮,僵硬地竖立在夜风中。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至始至终,荆念都一丝不苟立在场地中央,目视前方。 别看她一本正经站军姿,实际上她在遨游天外,思忖风水大比一事。 秦铮和荆念相处已久,了解她的一些习性,眼下没点破她的‘装’,她能伪装逃过赵俊等人的利眼也是个本事。 片刻,在众人快要喘不过气时,赵俊作为八名教官代表,上前一步。 他目视众人,表情严肃,“各位同学,军训不是儿戏,你们既然已经入了训练营,一切得按照训练营的标准来。” “半夜集训是战士们的日常训练任务,听到哨声响起那一刹那,必须无条件快很准地到达指定地点等待。” “刚才你们的表现,一盘散沙,少数人表现优秀,一大半不及格!” 之所以让赵俊站出来训话,究其原因是赵俊外形粗矿,往新生们面前一站,虎目一扫,不说话就令人双腿打颤。 秦铮颜值太高,哪怕他板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势,也架不住春心萌动的女生们暗送秋波。 刘园毕竟是女教官,多数男生不买她的账,其余五名教官,各有千秋地优秀,但风采确实不及秦铮三人。 赵俊训得所有人羞愧地低下头,他见好就收,转身朝秦铮打眼色。 他们计划好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赵俊唬人,秦铮哄人。 秦铮跨出一步,清了清嗓子,磁性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各位同学,此次京城二十所高校军训联盟大比拼……” 秦铮不是赵俊,赵俊毒舌,把新生们贬得一无是处,秦铮不说新生们的表现,只说比拼背后的目的。 荆念认真聆听,她总结归纳为两点。 其一,锻炼新生们的体能,拒绝‘娘炮’现象;其二,为国家筛选出优秀的预备役战士。 为期三天的训练结束后,将从四百名新生中挑选出最优秀的二十名,这二十人有资格参与年底的军演。 “百分之五的机会,对你们来说既是挑战也是荣誉,走到这节骨眼上,我想你们谁都不会轻言放弃……” 秦铮明明没有煽情,却偏偏把一众女生说得感天动地,眼眶泛酸,男生们热血激荡,恨不能抛头颅洒热血报效祖国。 荆念是唯一没被他口才迷倒的人。 说实话,一路走来,她压根没有多余的想法,存着既然来了就努力一下的想法,谈不上为国为民。 用网上流行的话说,她比较佛系,一切随缘。 另外,她对军演兴趣不大,对木仓啊、炮啊之类的武器更加不感兴趣,若是最后选不上,她倒是无所谓。 现阶段,她的目标是通过风水师大比找出仇人,并亲自手刃对方。 两名教官轮流洗脑后,其余教官对新生进行简单的站军姿、正步齐步走等训练,练习一刻钟又放他们回去休息。 作训室的参谋们哪能真的让新生们半夜野外拉练,出了问题谁负责? 回去后,男生宿舍有人立刻躺床上呼呼大睡,有人小声讨论百分之五的通过率。 “要是真能通过,说出去备有面子,可够我吹嘘一年。” “想得太美,就算去参加军演,我们没碰过木仓,能让我们干什么?了不得坐在观战室里看看。” 有人与贝明岩关系好,毫不客气地踢了踢上铺的木板,“喂,明岩,你想不想参加军演?” 贝明岩也在思考这问题,听到对方的话,不禁发笑,“不是我想不想,是我能不能进。” 四百人只有二十个名额,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路皆要过关斩将。 “那倒也是,二十个名额太少了,教官们为什么不干脆增加到三十?” “你这么好奇,你去问。” “我可不敢,喂,你说朵爷能进吗?” 隔墙有耳,何况宿舍区里有其他学校的人。 贝明岩不便多说,“说不准,不聊了,快睡觉,明天一大早得起床。” 就冲教官对她的看重,她想不进都不行。 贝明岩一语中的,八名教官,撇开刘园不谈,其余七名都对荆念有想法。 这年头不娇气不多事的女孩子寥寥无几,况且体能、身体素质各方面都不错,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何况,她的能力不限于此,潜力亟待被开发。 因此,第二天一大早集训时。 别的组进行例如跳绳、蛙跳、俯卧撑等简单的热身运动,秦铮带的这组却要进行一千米负重长跑。 男生的沙袋重量共计八斤,女生的则是四斤。 荆念被要求和男生一样重量的沙袋,秦铮亲自蹲下来帮她系沙袋。 别的女生纷纷向她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荆念视若无睹,欲哭无泪,试图与他讨价还价,“秦教官,我也是女生,你们不能厚此薄彼!” 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她压低嗓音求饶,“铮哥,别玩这么狠。” “能者多劳。”秦铮拍拍手站起来,鼓励她,“去吧。” 荆念还能说什么? 硬着头皮跑啊! 庆幸的是,男生们大概怕她体力不支,一直跑在她前面当表率,贝明岩也尽量陪跑在她左右。 荆念没时间注意秦铮的表情,只觉得如芒在背。 她调整呼吸,匀速慢跑,反正不用比赛,跑完一千米就行。 第一圈下来,她游刃有余,第二圈开始,她依旧游刃有余,同组的男生已经筋疲力尽,有些甚至降速,被她远远甩在身后。 贝明岩还在坚持,几乎与她持平,但看得出来,他在拼劲全力。 荆念不想太高调,故意放慢速度,奈何最后半圈时,一众男生都落后于她,她有心放水也不行。 哎,尴尬。 赵俊等教官不得不再次刮目相看,这丫头脸不红气不喘,刷新训练营历来新生训练记录! 秦铮拿着纸笔站在跑圈外围记录每个人的成绩,赵俊从另一头向他走来,走至近前,没看秦铮打的分数。 公是公,私是私。 在工作上,秦铮比他还较真。 “下午攀爬的消防教练有事,指导员安排对方上午来教学,待会,十点钟攀爬训练,兄弟我就不客气了。” 秦铮不动声色瞥了一眼眉飞色舞的赵俊,教官轮流带,嘚瑟什么劲。 再说,爬墙是那丫头的强项,赵俊可以发挥的空间有限,等到明天上午射击训练,那才是重头戏。 十点钟,训练营这边特地邀请京城某辖区消防官兵队长给新生演练攀爬。 消防队长表演的是挂钩梯登楼,这是消防官兵训练项目之一,对新生不作要求,新生只要能利索爬墙,学会速降,再顺利落地就行。 挂钩梯登楼考验的不仅是臂力,还有全身力量的平衡,怎样在迅速登楼的过程中,使用□□继续攀爬。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72节 四百名新生看得目瞪口呆。 试想一下,你登楼带着□□,肯定有一只手的力量不够吧,登到二楼某处定点,再把□□搁上去,人借住□□爬上楼。 问题来了,□□稳不稳?新生胆子大不大?□□会不会砸到新生? 啧啧,庆幸的是他们不需要挂钩梯登楼,这项目可比四百米障碍中过云梯还难。 训练营有四面高墙,六层楼高度,八名教官分别带组练习。 教官先亲自示范一次,待新生练习时,教官会从旁一起协助。 男孩子天生好动,男生们练习攀爬时激动大于害怕,女生们大多数惴惴不安,六层楼的高度,即便是腰间系着吊绳,也不禁两腿打颤。 八组训练情况大致相同,男生们练习一两次后,皆能提高速度攀爬至楼顶,女生们一次成功的少,有的半途放弃。 轮到荆念时,赵俊除了必要的提点外,再无发挥空间。 只见这丫头身轻如燕地攀爬上墙,行动间丝毫不扭捏,步伐跨得又大又稳,瞧她利落的爬墙动作,众人称羡又好奇。 赵俊:“……” 荆念从楼顶蹬腿速降,六层楼的高度,眼也不眨地速降,几秒钟完成,一个潇洒地落地姿势,赢得一片掌声。 赵俊颇为憋屈地问她,“阮朵朵,你学过攀岩?” 荆念伸手解开腰间锁扣,抬头一笑,信口胡诌,“没特地去学,和朋友玩过几次。”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 秦铮收回目光,低头几不可查一笑。 撒谎不打草稿的小骗子。 赵俊想要她挑战一下挂钩梯登楼,又担心她臂力不够,遂打消次想法,日后再说。 下午照例是各种军事基础训练,难度加大、任务繁重,一直训练到晚上九点结束, 夜里没有集训,众人勉强睡了一晚好觉。 时间一晃而过,一晃到了最后一天。 今天上午有打靶训练,新生们都很兴奋,他们没摸过木仓,一个个摩拳擦掌、拭目以待。 九点钟,一群人到了靶场。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字排开的射击用木仓,步枪的一种,卧趴式打靶。 教官简单介绍步枪的发展史,男生们听得眼冒精光,女生们听得头晕目眩。 品种繁多,口径毫米等需要记忆的东西太多,记不住。 “你们即将练习的是ak74式,威力大,后坐力大,杀伤力强,二战时期著名的武器。” “每人五发子弹,别多想,这是专门练习用的教练弹,弹夹已经装好,十环靶,今天的目标,争取打中靶,几环不要紧。” 结果,显而易见,基本上打飞的多。 荆念上场时,一众人等莫名对她寄予厚望。 她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这个,我真的没碰过。” 众人哄笑。 最后,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荆念的表现令人意想不到。 第69章 、调虎离山 中指松下的那瞬间,荆念被弹夹出鞘的声音和肩部施压的后坐力吓到耳鸣,脑袋一片空白,完全听不见旁边左右同学的话。 秦铮目力惊人,荆念这一发打偏了。 荆念不觉得尴尬,她确实没接触过打靶,平生第一次,打偏很正常。 每个人都有三次机会,第二次打靶,荆念一切如常,成绩不好不坏,第三次时,她正中靶心。 鉴于她第一次打靶时的表现,团职领导和教官经过一致商量后作出决定,她不参与竞选。 也就是说,她无缘二十个名额。 消息一出,有人高兴有人哀愁,与荆念关系好的人觉得教官们的决定不公平,想要联名上书驳回教官们的定论。 赵俊当众怼回去,“记住,她不是落选,她是不参与竞选,你们该庆幸。” 一席话怼得众人面红耳赤,再也不敢叫嚣。 傍晚时分,二十个名额确定下来,贝明岩成功晋级,令人玩味的是,二十人中清一色是男生。 当天晚上,教官们组织篝火晚会为新生们送行,众人围坐一起聊天唱歌,一改三天里紧张的训练气氛。 荆念盘腿坐在草地上,一边把玩杂草,一边听贝明岩唱歌。 五分钟前,她才知晓贝明岩是童星。 原来他早已出道多年,人气高,微博粉丝两千万,据说考上电影学院暂时退出娱乐圈,伤了一票粉丝的心。 “朵爷,你喜欢他?”京华学生与她坐在一块,见她盯着贝明岩出神,随口一问。 荆念回神,笑着摇头,“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唱得还不错。” 被选中的二十人每逢周末要来训练营继续接受各方面的培训,直到年底军演前。 他们发现朵爷得知此事后一点都不失落,没有任何不满,不由佩服她的定力。 一般人多少会失望郁闷。 篝火晚会结束,众人回宿舍区洗漱整理行李,明天一大清早要离开,赶上午的课。 “阮朵朵,等一下。” 身后传来贝明岩的叫声,荆念讶异地转身,目视贝明岩向她缓缓走来。 贝明岩不管其他人调侃的目光,淡定地走到荆念面前,“朵爷,你手机号多少,我回去加你微信。” 原来想和她交朋友。 贝明岩的直言,荆念没有拒绝,她微微一笑,迅速报了一串号码,“记住了吗?” 贝明岩笑着重复了一遍,“阮朵朵,我很高兴认识你,你打破我对你女生的常规认识,希望你别气馁,有机会我们真正比试一下。” 一本正经求挑战也是没谁了。 荆念被他的一番话逗笑,朝他伸出右手,“好,有机会一定比试一下。” 俩人握手一幕恰好被从办公室出来的秦铮和赵俊撞见。 秦铮眸光一闪,不着痕迹地觑了觑贝明岩。 不是他的对手。 赵俊眼含戏谑,“这丫头异性缘好到爆,将来入了你的队,保不齐要引起队员内讧。” “不可能。”秦铮斩钉截铁地回,谁敢觊觎队长未婚妻? 赵俊不和秦铮辩,话题一转,“这丫头上进觉悟不够高,你要多做做她思想工作。” 她的队友替她求情,她自己置身事外,显而易见,她对军训、军演不看重,为了完成而完成。 秦铮不能替她解释,含糊应下,“嗯,我试试。” 稍后,他把荆念单独叫到操场上。 操场上,夜风徐徐,山谷间夜虫低吟,这里少了城市的光害,星星特别明亮,美得令人沉醉。 荆念走到双杠前,双手一撑,轻松跃坐到上面,仰首看着夜空。 她已猜到他的来意,主动打破沉默,“铮哥,你来劝我不要放弃是吗?” 其实,团职领导商议后的决定另有内幕。 她不参与年底军演,但却被秦铮挑中,直接进入猎豹特种兵队,作为非正式预备役队员。 若是她同意,年后将办理休学,随秦铮归队。 秦铮失笑,小丫头贼精。 他背靠双杠,学她凝望天上的星星,常年待在津南军区,这些夜景早已看腻,但对她来说,足够新鲜。 “或许你会认为军队没有你的风水事业有趣,不过人生有多种多样,你正值青春,我建议你去尝试一下。” 真心话,他不反对她继续搞风水事业,他支持她的决定,同时,他更希望她能加入他的世界。 她优秀的身体素质,不去军营淬炼一趟,着实可惜。而且,他能保护好她。 当然,他不会逼她做决定,选择权在她手中。 荆念跳下双杠,走到秦铮面前站定,“铮哥,你说我这样的人,能进军营?” 她这样的人? 秦铮眼也不眨地瞧着她,小丫头双眼明亮,黑黝黝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笑容狡黠。 他心照不宣地夸,“我认识的荆念,她有一颗助人为乐的心,虽然做事冲动,但也是仗着自己有自救的本事,某种程度上来说,有勇有谋。” “哎呀,铮哥,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哈哈。” 秦铮见她咧嘴笑,双眸灿烂夺目,比夜空中的星星还耀眼。 他不禁跟着笑,“朵朵,纪念星徽对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四百名新生,三玫纪念星徽,她获得其中之一,不是实力是什么? 反正还有半年时间,荆念没把话说死,“那我考虑一下。” 与秦铮待在一地,确实挺诱惑她的。 秦铮自然愿意给她时间考虑,况且,他还得回去说服两位女士,苏女士和阮老太恐怕都不会舍得小丫头随他入伍。 由于环境不方便,秦铮并未与她多聊,只在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在无人经过的角落里抱了抱她。 “最近有些忙,忙完约你。” “嗯,工作重要。”荆念心虚,巴不得他一直忙,风水师大比要三天时间。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73节 鼻尖是她洗发露的香味,他到底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乖乖的。” 男人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身,荆念小鹿乱撞,用力回抱了抱他,羞涩一笑,轻轻应下,“嗯。” 长假后,各高校军训基本结束,正式恢复上课。 荆念落选一事在京华校园里传开,本班知晓情况的同学们替她惋惜,旁系的学生以讹传讹,说她没真本事,只会花里胡哨博眼球。 翁玲玲替荆念打抱不平,“这些人嘴太碎!有本事他们怎么不去竞选?只知道背后逞能,讨厌。” 荆念不管外界的流言蜚语,专心上课。 林丽芳依然独来独往,除了在课堂上,以及晚上九点后在宿舍见到她,其余时间基本上遇不到。 赵雪与她们三人的关系流于表面,每天都会打扮得花枝招展,晚上不上自习,每次都踩着熄灯的点回宿舍。 翁玲玲猜测赵雪在外面接私活,赵雪背后有赵辉撑腰,自然胆大。 “我们别管她人,做好自己的事就行。”荆念一边和翁玲玲闲聊,一边躺在床上和秦放发消息。 两天后,她得请假三天去龙潭山,秦放作为她的对外经纪人,需要全程陪同。钟凯这小子厚脸皮要参加。 “龙潭山别墅当初是钟家开发,他熟悉附近地形,有他在也好,说不定会帮上忙。” “你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 “哪能?你可是我准三婶,我还能骗你不成?” “难说。” 第二天中午在食堂,翁玲玲多打了一份大排夹给荆念,“宝爷,明天晚上赵雪在皇家举行生日趴,她邀请了贝明岩,你去不去?” “不去。”荆念现在一看到大排就发腻,又夹还给翁玲玲,“这一周吃荤太多,你吃吧。” 翁玲玲嘿嘿一笑,咬了一口大排,“你不是认识贝明岩吗?真的不去?” “我去不去和贝明岩没关系,周五晚上我有事,实在腾不出空,你们出多少礼金,我随多少。” 时间过于巧合,明天晚上她得在四合院养精蓄力,不能乱跑。 贝明岩上午发微信给她,问她去不去,她回绝不去,贝明岩说遗憾,她回来日方长。 若她去了赵雪的局,用脚趾头想,赵辉肯定在场。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与赵雪不是一路人,真心没必要过多接触。 “那行吧,回头给你带蛋糕回来。” “不用,我的那份你负责吃,时间长容易变味。” “好嘞。” 当天晚上,赵雪统计参加生日趴体人数,获悉荆念不去,又特意扬起笑脸邀请一遍。 荆念回答没空,顾忌到赵雪的面子,找了一个令人信服的借口,“明天晚上要陪奶奶走亲戚,实在腾不出空,抱歉。” 赵雪心里有数,见状不再多舌,省得自讨没趣。 稍后,赵雪发信息告诉赵辉,赵辉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字里行间透着不爽。 赵雪爱莫能助,抬出贝明岩都请不动荆念,她能有什么辙? 时间很快滑到第二天,下午四点五十一下课,赵雪领着本班大部分同学出了校门,包了三四辆车直奔皇家。 荆念不慌不忙回宿舍收拾东西,去阳台上替翁玲玲收回晾晒的鞋子,锁好抽屉柜门,带上电脑包,拿上车钥匙关门回家。 晚饭后陪阮老太去胡同外散步一圈,回来后待在自己卧室里准备明日比赛所需的物品。 正在整理时,微信跳出一连串消息,来自同一人,翁玲玲发来的。 “朵爷,救我!” “他们逼我喝酒!快来救我!” “朵爷,我好害怕!” “朵——” 荆念脸色一变,放下手里的符纸,抄起手机给翁玲玲打电话,下一秒,又猛地挂断,打字回复。 “别害怕,等我。” 她来不及收拾凌乱的东西,一股脑塞在抽屉里,迅速出门。 对门阮老太听到动静,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朵朵,这么晚还出去?” “奶奶,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荆念不想阮老太担心,随便敷衍过去,大踏步奔出门外。 阮老太一头雾水,不放心孙女独自出门,思来想去,她回屋去翻电话本。 荆念点开班级群,寻找今晚去参加赵雪生日趴体的班长,“你们人在哪?回来没有?” 班长没回复,其他一个女同学回了消息,“回来啦,我们在地铁上,怎么了?要我们带东西?” 其余人跳出来,“朵爷你不是回家了吗?” 荆念跑到巷口,招手拦车。 五分钟后,待跳上车,她单击先前那位女同学的头像,语音追问,“我们宿舍的翁玲玲呢?没和你们一起回?” 女同学回复得很快,“哦,玲玲被赵雪的堂哥看中,有意想邀请玲玲拍广告,我们走的时候,他们还在谈广告一事。” “蠢货。” 荆念飚了一句脏话,不知道骂的是翁玲玲还是赵雪,抑或是赵辉。 “你们今晚在哪个包厢?我去给赵雪送生日礼物。” 女同学没察觉出名堂,笑着回答,“赵雪豪爽,特地包了皇家的顶楼总统包厢,八零八。” 谢过对方,荆念请司机开快点。 这俩人太无耻,她不去,他们就算计翁玲玲,故意挖坑让她跳,笃定她不敢不来。 她非来不可,她是那么好欺负的?她的舍友是那么好欺负的? 思及此,她抽空发微信给钟凯,“我现在去皇家救人,半小时后,你打不通我电话,立马报警闯进来。” 钟凯正在打牌,看到微信一脸懵逼,半晌,他推开椅子,拿起手机出了包厢,给荆念打电话。 奈何电话无人接听,他忙回到微信页面,回复语音,“你大晚上去救谁?!” 荆念把手机揣入口袋,无暇他顾。 十几分钟后,她赶到市中心的皇家会所,会所大门口停满了豪车,她付过车资,推门跑向大门口。 会所大门前身穿制服的保安一看到荆念,不客气地伸手拦住,“女士,请出示会员卡。” 荆念直接报上钟凯的大名,不等保安回应,拔腿冲向旋转玻璃门,一路畅通无阻乘坐电梯来到顶楼。 顶楼有两个总统包厢,八零八在右手边。 隔音效果做的不错,她没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脚步右转,毫不犹豫直奔八零八。 包厢门口左右各站着一名保镖,他们看到陌生人,目露警惕。 女学生,生面孔,能够来得起名流的非富即贵。 保镖们不敢轻易得罪人,只伸手拦住,“您好,这里是私人包厢。” 点到即止,聪明人自会避开。 荆念勾唇冷笑,懒得和保镖扯,掏出手机点开微信,发视频通话给赵雪,同时,她猛地拔高嗓音,“赵雪,给我开门,否则我报警告你聚众淫乱!” 俩保镖见状,面色一变,哪里来的臭丫头砸场子?! “你谁啊?敢在这里乱吼乱叫——” 其中一名保镖撸起袖子就要上前逮人,说时迟那时快,包厢门被人从里打开,穿着蓝色一字肩长裙的赵雪赫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赵雪手里端着红酒,见到荆念,眼睛一亮,瞧见她穿着朴素,又纯素颜,心里不由得讽笑。 比普通人漂亮一点,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搞不懂赵辉看上她什么。 面上不敢显露不屑,赵雪呵斥俩保镖退下,“她是我同学,别瞎叫。” 俩保镖主动道歉并退到一旁。 赵雪复又朝荆念微微一笑,“朵爷,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说没空的吗?来了也好,快进来,玲玲也在,我们正在商讨拍广告呢。” “是吗?”荆念挑眉,越过赵雪,抬脚踢门进去。 赵雪咬牙,须臾,她敛起一切,重新扬起笑脸追进去,“朵爷,等等我,我来替你介绍下——” 包厢里人不少,有男有女,男的多女的少,清一色富二代,唯独翁玲玲格格不入地缩在其中,手里端着半杯酒,看着像是白酒。 荆念的闯入顿时让有些哄闹的气氛突然一静,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她,见到她的穿着打扮,不无例外地诧异连连。 有人不屑一笑,“哪里来的土包子?” 有人觉得荆念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更多的是肆无忌惮地打量,像是在衡量物件,能不能撩,值不值得撩,最后能带来多少投资回报率。 下一秒,有人打破沉默,翁玲玲瞪大双眼,喜极而泣,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冲过来,“朵爷——” 要不是怕丢脸,翁玲玲真想抱着荆念痛哭,呜呜,关键时候,还是她的朵爷靠谱,竟然穿着家居服就来救她,够义气! “死丫头!” 荆念把翁玲玲扯到身旁,不看包厢里其余人,劈头盖脸地骂,“不能喝酒逞什么能?万一喝吐了不是连累人家赵雪?!赵雪那小身板能把你背回宿舍?外面那么乱,要是被人先奸后杀怎么办?” “指望我去警察局替你验尸确认身份?还是指望头七那天,我替你守夜烧纸?我告诉你,翁玲玲,没事给我少看点霸道总裁爱上我小说,多看点时事新闻,今日头条!” 一连串饱含讽刺深意的训话从荆念嘴里跑出来,翁玲玲被骂得耷拉着脑袋,头越来越低。 “朵朵,朵爷,我的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消消气……” 赵雪面色难堪,涨红了脸,想插嘴又插不上。 其余人一听,呵,小丫头片子指桑骂槐本领够强的,瞧这架势,显然不是好对付的主,母老虎一个,有眼力见的人瞬间打消不良主意。 坐在角落里的赵辉终于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眼睛大放光彩。 美人在骨不在皮。 即使这丫头穿着邋遢,丝毫瑕不掩瑜,就冲她的这身段,若是摁在身下耍,一定爽到极致。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74节 沉默无聊一晚的他顿时来了兴致,咳嗽一声,拿起酒杯从角落里站起来,朝包厢中央的人走去。 “你好,阮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误会我堂妹了,我们没有灌你舍友喝酒,我们今晚在商谈广告一事,你朋友杯子里喝的是雪碧。” “相逢即是有缘,阮小姐,既然来了,可否赏脸喝一杯?” 众人一怔,这下他们看出来了,敢情赵辉今晚真正的目标是这位母老虎。 怪不得,他们就说嘛,吃惯山珍海味的辉少怎会看上如此小家碧玉的学生妹,模样身材还不如赵雪。 荆念抬眸,正眼打量赵辉。 这人身高不矮,身材偏瘦,穿着黑衬衫黑西裤,五官长得不差,奈何心术不正,瘾君子,且纵欲过度,手上沾染不少人命。 不是个善茬。 荆念心下一动,暗忖糟糕,她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阮老太还在京华园后巷的四合院里,即便她早已布下针对风水术士的障眼法,但架不住有心人的守株待兔。 明天是风水师大比,赵雪的生日宴,翁玲玲的出事太过巧合。 第70章 、打 赵辉见状一笑,打了个响指,立即有人拿来一个未用过的酒杯。 他亲自拿起酒瓶,替她斟上。 荆念没接他递来的红酒,挑衅一笑,“你是我的谁?想泡我?来,撒泡尿照照自己,有什么本事值得我看上你?” 翁玲玲倒抽一口冷气,卧槽,朵爷,你要不要这么酷炫狂拽! 赵雪眸底迅速闪过一道嘲笑,不自量力。 今晚组的局,就是冲着荆念,赵辉若不是找到更有力的靠山,哪能借翁玲玲把人激来。 其余人心中一骇,这丫头好嚣张。 从未有人对赵辉这么嚣张过,往常傲娇的那些前女友下场都很惨,最后不还哭着跪着求饶? 赵辉不怒反笑,一点都不生气,他喜欢呛辣的妞,要是性格过于平淡如水,那有什么意思。 有挑战才有乐趣。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把空杯子往地上一摔,“我有没有什么本事,阮小姐很快就知晓。” 赵辉眼神扫向右侧,有人立即拿起手机,开启蓝牙链接投影。 须臾,京华园后巷的四合院出现在频幕上,阮老太被人带走的画面紧跟着出现。 老人家慌张不安的声音传来,“你们是谁?带我去哪——” 荆念头皮一炸,双目紧紧盯住频幕,车牌号被遮,巷子里没监控,阮老太穿着一身灰白色的睡衣被带走。 该死的! 翁玲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心里万分后悔。 都是她的错,朵爷被她连累了。 包厢里其余人纷纷坐着看戏,并不插嘴。 赵辉见荆念纹丝不动,不禁挑眉,一时间摸不清她的想法。 然而他复又想到背后有人撑腰,遂拍了拍手,又令人倒了一杯酒。 “阮小姐,喝一杯如何?” “赵雪——”翁玲玲冲到赵雪面前,义正言辞地骂,“都是一个宿舍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堂哥这样欺负朵爷——” “玲玲,闭嘴。” 荆念左手一扯,轻松把翁玲玲扯到身后,不卑不亢地看向赵辉一行人,邪邪一笑。 秦铮说的没错,她做事冲动,今晚是她大意了。这些人不想让她参加明天的风水师大比,她不去便是。 “赵辉,我不和你兜圈子,你既然敢掳走我奶奶,想必也调查过这栋宅子原本属于钟家,而且我还是秦家的未婚妻。” “京城可不是你赵家说了算,你敢得罪钟家和秦家?” 赵雪一愣,钟家?秦家?是京城豪门贵胄圈子顶级的那两家? 赵辉丝毫没把荆念的话放在眼里,他抬手挽起衣袖,慢慢挪近她,“钟家、秦家又如何?你是秦家的未婚妻,也只是未婚妻而已。” 荆念本不想仗势欺人,只可惜对方不理睬她的话,那么对不起,别怪她出手狠辣。 “赵辉,拿我奶奶威胁我?你很有脸是吧?” “你仗着几个臭钱泡女人,为所欲为逼良为娼,想和我比靠山是吗?看不上钟家和秦家是吗?” “好,亮出你的底盘,让我看看谁在背后给你支招!” “想逼我跪在你面前替我奶奶求情?呸,做梦!我荆念这辈子只跪长辈不跪人渣!我到看看,我把人带走,谁他妈敢拦我!” 一口气飚完怒火不带喘气,顺势抄起近处茶几上的酒狠狠往远处墙壁一抛。 哐当一声响,酒杯四分五裂碎裂在地,惊得围观人纷纷脸色一变。 “小丫头片子胆子挺肥!辉哥,别和她废话,让我来收拾她!” “就是,给她三分颜色,她倒开起染坊起来了,天真。” “哟,人家还是小姑娘,你们几个可别欺负得太狠,闹出人命来不好收拾。” 翁玲玲禁不住吓,浑身颤抖着挨着荆念,眼里窝着眼泪,不敢掉,“朵爷……” 越是关键时刻,荆念越镇定,她掏出手机递给翁玲玲,来回晃动脑袋,双手交叉,嘎嘣一声脆响。 “行啊,好久没打架了,想要收拾我,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来吧,兔崽子们一起上,姑奶奶陪你们好好玩一玩!” 荒唐,她堂堂风水师,还怕区区一群富二代? 她懒得与赵辉等人虚与委蛇,索性撕破脸,一次性解决麻烦,一劳永逸,省得夜长梦多。 “妈的,贱货,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叫你好看!” 率先下场的是赵辉身边的马仔,这人是个硬茬子,直接拎着空酒瓶冲向荆念,俨然没把她当成女生看待。 “翁玲玲!自己照顾自己!”荆念把翁玲玲往旁边一推,不退反进地迎了上去。 赵雪见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犹豫地避到角落里,以免被波及。 赵辉阴沉着一张脸,目光如狼般盯着荆念,没出声提醒手下下手轻点,显然也是被气得不轻,借他人之手好好收拾这丫头。 围观众人眼前一花,只见荆念一个起跳回旋踢,毫不客气踢掉马仔手里握着的空酒瓶,酒瓶掉在地上,四分五裂,马仔躲避不及,砸了一脸。 “操——” 一连串脏话从马仔嘴里飚出来,火冒三丈地卷土重来。 这一次对方不再拿酒瓶当武器,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甩开窜在钥匙扣上的瑞士军刀,向着荆念刺来。 翁玲玲在身后惊声尖叫,“朵爷,小心!” 赵辉一个眼神示意,立即有人上前挟持住翁玲玲,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说话。 荆念眼角余光扫到这一幕,怒火中烧,“赵辉,你他妈今晚敢动我舍友一根手指头,信不信我明天就找人费了赵雪的腿!” 嘴上不饶人,身体往旁边一闪,躲过马仔的攻击,视线迅速在周围扫射,希望能够找到抵挡军刀的东西。 马仔不是练家子,但仗着手里有刀具,肆无忌惮地挥过来。 荆念眸光一沉,使了个虚招,趁着马仔近身之际,劈手抢夺他手里的刀。 军刀锋利,她巧妙避开,反手太极掌,掐住马仔右手腕某处穴位。 “啊——”马仔吃痛,手一松,军刀掉落。 荆念左手一挥,眼疾手快接住,借力使力,一个大旋转,人已拿着军刀抵住赵辉的脖颈。 众人都被这一变故吓得齐刷刷站起来,纷纷收敛看戏的心情,一个个瞠目结舌。 好厉害的身手!好牛掰的声东击西! 马仔一脸懵逼地愣在原地,他妈人怎么跑到老板那边去了?! 荆念冷笑,恶狠狠地押着赵辉的手臂,“放我奶奶回去,今晚的事,我一律不追求,否则,哼——” 远处被人用胶带封住嘴巴,捆住手脚的翁玲玲被荆念利落帅气的身手惊艳到! 朵爷,好样的! 赵辉不惧抵在脖颈间的军刀,眉毛上挑,嘴角噙着嘲讽,顷刻之间,形势有了逆转。 荆念的后脑勺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圆圆的,中间镂空。 目睹这一幕的翁玲玲吓得哇哇大叫,奈何嘴巴被封住,发不出声音来。 荆念心下大骇,心里不禁问候赵辉的祖宗十八代,该死的,要不要这么狠?!竟然私藏枪支?! 形势急转直下,围观众人见状,笃定荆念不敢乱来。 荆念松手抛掉手里的军刀,推开赵辉。 她张开双手举起来,能屈能伸,硬扯出一丝笑,“兄弟,有话好好说,你这一梭子弹射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你们也不想惹上麻烦吧?” 赵辉这边的人见状,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毕竟大晚上出来找乐子,谁也不想真的惹上条子。 还以为这女的有多本事,看吧,还不是双拳难敌枪管? 赵辉抬手抹了抹脖颈间被划破的地方,伤口小,出了一点点血。 血腥味让他兴奋,他慢慢转身看向荆念,手一挥,令人收起东西。 后脑勺一松,荆念故做配合地松了口气,旋即放下双手,警惕地盯着赵辉。 赵辉走近她,伸出右手。 荆念条件反射往旁边闪开,拧眉,不悦,“想说什么直接说,别动手动脚,我不是贪生怕死,我只是不想连累朋友。” 角落里的翁玲玲早已吓得冷汗淋漓,双腿软得站不直,跪坐在地,听到荆念的话,悔恨不已,暗忖自己拖后腿。 赵辉这一次不再卖荆念面子,径直探手掐住她的后脖子。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75节 荆念眉头一皱,下意识反抗,下一秒,硬邦邦的枪口又抵住了她的后脑勺。 双面夹击之下,她别无选择,目露凶狠地瞪着赵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赵辉斜斜一笑,瞬间欺身上前,几乎脸挨着脸,如狼似虎盯着到嘴的肥肉,“我给你了一次机会,你不珍惜,眼下由不得你。” 说完不给她反应,抬起另一只手,双手拄着她的脑袋,就想霸王硬上弓,活生生要强吻! 荆念眸光一闪,等的就是这一刻! 迅雷之间,她反手猛地抓住抵住后脑勺的枪口,脑袋往左边一偏,枪口赫然对准赵辉的双眼! 不给他们反应机会,她抬脚猛踢赵辉右腿膝盖,赵辉吃痛,右腿一弯,脆生生往地上一跪。 同一时刻,她反手射出银针,刺向背后偷袭之人,毫不留情刺入对方鼠蹊部。 “啊——” 那人惨叫倒地。 荆念迅捷拿出两张符纸贴在赵辉印堂处,嘴里念着咒语,顷刻间,赵辉觉得周身冰凉刺骨,仿佛有人在他脖颈间吐着蛇信。 围观众人:“!”他们走错地方了是不是? 荆念立在赵辉面前,二话不说抬手扇了他两耳光。她力气大,赵辉硬生生地被她的掌风扇偏了头。 “欺负威胁我很爽是不是?”一巴掌。 “我奶奶在哪里?”又是一巴掌。 “不懂得尊老爱幼是不是?”再来一巴掌。 赵辉的气场完全被荆念压制住,丝毫不反抗。室内众人大气不敢出,完全被这反转弄懵逼。 赵雪不忍目睹地撇开视线,不想把事情弄得更糟,她壮着胆上前,“阮朵朵,适可而止——” “闭嘴!”荆念恶狠狠瞪向赵雪,“你算哪根葱?” 赵雪脸色瞬间惨如白雪。 “放开我舍友!”荆念收回视线,拽起赵辉的衣领,“带我去见奶奶,否则,保证你今晚之后不能人道!” 突然,包厢大门哐当几声巨响,像是被人猛蹬,惊醒包厢里一众人等。 不等有人走近,包厢大门已经被人砸开,还伴随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骂人音。 “哪个胆大包天的兔崽子敢在京城为非作歹!” 话音落下,门外的人闯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及时赶到的钟凯,外加听到动静爬过来的会所负责人。 “钟少,钟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钟凯推开碍事的负责人,挥开眼前飘舞的灰尘,见到包厢里的场景,一瞬间愣住。 唉?怎么回事?情节怎么反着来了? 怔忪几秒后,钟凯脑子活,立马撸起袖子上前,“操你个大爷!赵辉,你他妈是不是不想活了?!敢动我罩着的人,你眼瞎了是不是?!” 被打成猪头的赵辉:“……”眼瞎的是你吧! 第71章 、英雄救美 “朵朵,他们欺负你没?” 钟凯护犊子,哪怕荆念没事,赵辉被她揍成猪头,他也必须替她找回场子。 开玩笑,京城是他的地盘,荆念又是他罩着的人,敢打他荆爸爸的主意,就等于和他过不去。 荆念松开赵辉的衣领,拍了拍手上的灰,眸光在赵辉的猪朋狗友身上扫了一圈,“赵辉想强暴我,这些人起哄看戏。” 围观众人:“……” 赵辉怒气冲冲地抬头,想要破口大骂,突然,他惊恐地瞪大双眼,他发不出声音! 双手乱比划,想要站起来冲向荆念,又发现脖颈似乎被重物压着,压得他直不起身体。 “强暴?”钟凯没管赵辉的异样,他气炸了,妈了个巴子的,荆念真要出事,他难辞其咎。 他抬脚猛踢茶几,“还有没有了?” 荆念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捂着裤裆疼得脸色冒汗的马仔,“这人手里有木仓,他拿枪抵着我后脑勺威胁我。” 钟凯额头青筋直跳,二话不说反手甩了会所经理一巴掌。 “敢情你们会所门口挂着的横幅玩假的?!现在全国各地扫黑,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举报你让你们关门大吉!” “对不起、对不起——钟少——” 会所经理差点站不稳,哪里会预料到有人携带违法枪支,惊恐万分地低头道歉,暗忖今晚这事不宜了结。 荆念转身走向翁玲玲,摁住翁玲玲的两人识趣地躲到一边。 荆念狠狠剜了他们几眼,小心翼翼撕开翁玲玲嘴上的胶布。 翁玲玲在荆念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无地自容,不停地道歉,“朵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被我连累——” “没事了,没事了。” 翁玲玲后悔委屈,眼泪说来就来,一个劲地道歉。 荆念眼角余光扫到赵雪站在边上,气不打一处来,“赵雪,你与赵辉一丘之貉!我今晚把话撂这了,你既然犯了我,你这辈子别想进娱乐圈混!” 赵雪脸色一变,哆嗦着双手看向赵辉,只可惜赵辉自顾不暇,已经顾不上她的死活。 她心头一颤,想要去求翁玲玲,翁玲玲压根视而不见,她求情的话堵在心里,始终提不到嘴边。 完了,她完了。 至于其他人,心里哭爹骂娘,后悔今晚来掺和赵辉组的局,这下好了,不仅被小女生吊打,还得罪了京城首富钟家。 其中有人强出头,打哈哈圆场,“呵呵,哈哈,钟少,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你个屁!”荆念猛地出声截断那人的话茬,“就属你们这帮闲蛋叫嚣得最凶!” 对方秒怂,立马变成缩头乌龟,不敢再吭声,忙向赵辉递眼色,奈何赵辉犹如困兽,抓心饶肝地拍打着他的喉咙和脖颈。 “你们今晚一个也跑不掉!”钟凯懒得废话,直接掏出手机打电话联系人。 不料又有人闯进来,一个光头男领着一群类似保镖的人堵住了包厢门口。 情势急转直下,赵辉的人见状,纷纷挺直胸膛,赵雪更是直接跑到光头男身边,先发制人地哭哭啼啼。 “龙哥——” 翁玲玲被这一幕弄懵了,怎么回事?赵雪反过来告状?!太婊了吧?! 荆念看向钟凯,认识?钟凯眨眼,他不认识。 刘大龙眼利,一眼瞧出此时情势,他早就觊觎赵雪,平时碍着赵辉的面子没出手,此刻赵雪心里的算计,他门清。 “别哭,龙哥替你撑腰。”刘大龙趁此机会搂住赵雪,便宜不占白不占,左手不规矩地揉着赵雪的小蛮腰。 赵雪低着头,掩去眼里的不甘和恶心,委曲求全地哭啼。 荆念嫌弃辣眼睛,撇过头去。 钟凯临危不惧,走到荆念她们面前挡住,不客气地质问,“想干什么?” 刘大龙不顾钟凯释放的冷气与压力,露出一丝笑,“来者是客,难得钟少莅临,不如让我敬钟少一杯酒,以表歉意。” 男人之间,若没有夺妻之恨杀父之仇断人财路,几杯酒下肚,不能说当朋友,起码有的事可以放下。 原来是会所老板。 钟凯嗤笑三声,眼神漫不经心地瞥向矮他一头的刘大龙,“谁有空和你喝酒?你算老几?识相点别挡道。” 这些人身上有管制刀具和枪,他们没带人,这节骨眼上报警来不及,若是这帮人穷凶极恶,试图拔枪,他们三个都走不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刘大龙神色阴沉,一言不发。 他身边的寸头男不屑一笑,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龙哥,怕他们啥?!一个富二代还能干得过我军委的亲戚?直接做了他们!” 荆念先是诧异,之后转为不齿。 得,又是一个‘老子上头有人’的傻缺! 钟凯闻言嘲讽一笑,反唇相讥,“哟?您军委亲戚在哪个部任职?办公厅?联合参谋部?政治工作部?后勤保障部?还是纪律检查委员会?再不然就是国际军事合作办公室?” 一连串的部门名称怼晕寸头男,他哪里知晓具体在哪个部门?他爸只说是了不得的大官,不便透露详细职称。 寸头男被钟凯的架势唬住,不确定地望向刘大龙。 刘大龙心知肚明,自古政商不分离,钟家肯定有人在政府部门担任要职,这节骨眼上,比的就是背后势力。 他老谋深算,没回应属下,兀自低头和怀里的小娘们说话。 赵雪心里天人交战,也不知道走的这步棋对不对。 寸头男得到刘大龙的暗示,底气卷土重来,挺了挺胸膛,嚣张无比地走到钟凯面前。 “和你说有什么用?你们还想找他去?我呸!不自量力,都他妈给我——” “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实施细则第十三条规定,无故围殴他人,并造成一定严重后果影响的,将予以治安管理处罚,情节严重的,监禁或坐牢五年以上!” 一道冰冷的声音骤然在包厢里响起。 荆念耳朵一抖,条件反射转向门口,然而包厢门被堵得死死,哪里有秦铮的影子?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弄懵,下意识环顾四周寻找。 下一秒,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阳台外翻进来,落地姿势完美,军绿色的衬衫看得一众人心头直跳。 赵辉一群人见到来人的穿着时,面色精彩纷呈。 钟凯见秦铮终于出现,嘴角一抽,心里腹诽,有门不走,偏要从阳台外跳进来,生怕别人不知晓你会两下子是吧? 荆念眼睛一亮,惊喜地冲过去,“铮哥!” 秦铮站直身体,还没来得及抬脚,视线自动捕捉到熟悉的身影。 他伸手接住冲过来的荆念,顾不上训她,先快速检查了一遍,见她身上无大碍,才彻底松了口气。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76节 “奶奶没事,我安排人守在四合院。” 秦铮没时间和女朋友唠嗑,先安抚她,视线重新落在赵辉等人身上。 荆念即便算到阮老太无大碍,但非常惊讶秦铮如何知晓,她压根没来得及通知他。 她乖乖躲在他身后,把这里交给他处理。 “谁敢动手?”秦铮眸光在室内扫了一圈,声音冰到掉渣,令人不寒而栗。 刘大龙等人不傻,此人一身正气,穿着军衬,眉眼之间裹着久经沙场的风霜,身份不简单。 一时间,包厢内众人大气不敢出。 只不过,依然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寸头男不服,率先打破僵持,“哪里来的混账?皇家顶楼包厢也是你随便闯的——” 哐当一声响,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寸头男被秦铮一个踢腿,踢飞到茶几旁,庞大的身躯撞上茶几脚,茶几上的酒瓶玻璃杯碎了一地。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出手震得哑口无言,各种复杂情绪交织在心头。 荆念星星眼,铮哥一言不合踢人太帅了! 寸头男躺在地上痛苦地叫骂,“操,老子杀了你——” 此人带来的兄弟纷纷掏出枪,指着秦铮四人。 翁玲玲哪见过此等阵势,急促叫了一声吓晕过去。 钟凯还算镇定,他信得过秦铮,秦铮既然敢踢人,想必有退路。 他朝秦铮竖起大拇指,“三叔威武,跟这种人渣就该这样,叨叨个没完,啰里吧唧,烦死人。” 刘大龙脸色陡变,十分难看,死死地盯着秦铮。 秦铮不惧四面包围的枪口,不动如山,笔直地立在原地。 他不疾不徐开口,眸底的寒光令人发憷,“我是军人,本不该插手治安警察负责的事,但朵朵是我的未婚妻,她很优秀,更是我们部队看重并有意着重培养的人才,你们今晚针对朵朵,不是与我为敌,而是与海陆空三军为敌。” 一句与海陆空三军为敌,猛然震慑赵辉刘大龙一行人,也使荆念心中激荡。 乖乖,她真的这么被人看中?!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惭愧的自豪感。 双方僵持几分钟,最终,刘大龙咬牙挥手放行。 赵雪突然插话,“我堂哥这样子——” 贴在赵辉额头上的符纸早被赵辉抓烂,赵辉像个傻子一样在地上来回滚动,还发不出声音,像在表演默剧。 荆念本不想搭理,忽而想到赵辉背后的人,遂改变想法,于是上前拿出银针,赵辉恐惧地退后。 她没耐心地吼,“不想说话了?” 赵辉摇头又点头,害怕地往角落里退,就是不让荆念碰。 荆念懒得和他浪费时间,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不过这次没扇他的脸,直接落在他抗拒的胳膊肘上,眼疾手快地对准他喉咙下了三针。 “赵辉,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秦铮第一次瞧见女朋友狠辣的手段,眼皮一跳,侥幸上次在猫儿岭训练营逃过一劫。 以后,能让的,一定让着她。 荆念回到秦铮身边,有一肚子话想要问他,“铮哥,我们走吧。” 之后,秦铮搂着荆念,钟凯扛着晕过去的翁玲玲,四人顺利离开顶楼包厢。 到了楼下,他们正好撞见飞车而来的秦放,“朵朵!三叔!你们没事吧?!” 荆念撇嘴,“我怎么会受伤?你这是小看我,你怎么也来了?” 秦铮顾不上和侄子打招呼,走到一边打电话给王铁男,“事情严重,赵辉刘大龙等人有管制刀具和枪支,甭管是真是假,你把这事给我往情节恶劣特别严重上办。” “另外,里头有一个寸头男,背景不小,自称有亲戚在军委,我家老爷子已经退休,烦请你家老爷子打个招呼,我要翘了这群人。” 王铁男提前得了秦铮的招呼,带着一群下属等候在距离会所最近的一个路口处。 “收到,我现去办,兄弟,你这冲冠一怒为红颜,回头别忘请吃喜糖。” 喜糖? 秦铮扯了扯嘴角,喜糖还早,转念一想,小丫头片子性格冲动,一不留神就给他惹事,早点结婚也好,他能把她随时带在身边看着。 第72章 、有事瞒着我? 原来阮老太见荆念急匆匆出门,担心孙女安慰,第一时间联系秦铮。 说来也巧,秦铮正好驾车来京华园给荆念送夜宵,接到阮老太电话时,距离京华园后巷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赵辉的人早就埋伏在四合院附近,等荆念一走,他们就闯进院子里掳走阮老太,还没走出巷子口,倒霉催地被秦铮撞见。 三个地痞流氓哪里是秦铮的对手? 秦铮动作迅速地料理了他们,顺便挖出这些人的目的。 之后,他一个电话安排秦放过来接阮老太去京山别院,他则翘出赵辉今晚聚会的地址,单枪匹马杀来。 在皇家会所楼下巧遇钟凯,得知前因后果,秦铮示意钟凯先上去,他一边联系安排王铁南接应,一边绕到隔壁包厢,这才有了他从阳台外跳进来那一幕。 “三叔怕那些人还有后招,干脆叫我送阮奶奶去京山别院,老太太不放心你,特地托我来看看。” 秦放连轴转开车,累得口渴至极。 荆念没想到今晚一事惊动到了秦家人,心里非常过意不去,“秦放哥,给你们添麻烦了。” “都是一家人,没事。”秦放哪里敢有意见?自从这丫头来了后,他在京山别院,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翁玲玲也醒了,第一时间抱着荆念哭,一个劲地道歉。 钟凯嫌聒噪,拉着秦放去旁边抽烟。 秦铮耐心等在一旁,翁玲玲意识到不对劲,终于发现秦铮的不一般,“朵爷,他是谁啊?” 荆念没有隐瞒,实话实说,“哦,这是我男——” 捕捉到秦铮瞥过来的眼神,她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即改口,“铮哥是我未婚夫。” 翁玲玲:“!” 秦铮微勾唇角,正要再具体自我介绍一下,忽然又接到王铁南的电话。 赵辉跑了,其余人全部被抓现行,荆念和翁玲玲作为事件当事人要去警察局录口供。 翁玲玲想和荆念待在一起,又担心自己当电灯泡,左右为难之际,见钟凯过来,遂厚脸皮跟在钟凯身后。 钟凯没注意翁玲玲,“三叔,我跟你们一起去。” 秦铮把外套给荆念披着,“好,麻烦你了,秦放,你先回去,告诉老太太她们,我们没事,让她们别等,早点休息。” “知道了,三叔。”秦放与他们挥了挥手,随后驾车离开。 荆念这会儿才有心情感受到不一样,他外套干净温暖,没有多余的味道,只有淡淡的洗衣粉味。 她裹着他的外套,仿佛被他拥在怀里。 夜里凉风灌脚脖子,脚踝被夜风吹得凉飕飕的,直接导致双手冰凉,身体忍不住打颤。 秦铮注意到她的迟钝,这才发现她穿着拖鞋。 “怎么没穿袜子就出来了?”他探手碰了碰她的手,冰凉,于是紧紧握着她的手,“我车后备箱里有备用的袜子。” 这个时间点,周围街道铺面还在营业的只有夜宵店,暂时没法给她买新的鞋袜。 荆念出门急,没注意脚下穿着拖鞋,简单解释了一下,“出来时已经洗过澡。” 之后,俩人迅速走到越野车旁。 秦铮打开后备箱拿袜子,荆念接过后爬上副驾拆包装袋。 钟凯抽完烟,回头看到秦铮蹲着帮荆念穿袜子,百思不得其解,这俩人怎会是未婚夫妻。 他摇了摇头,回到自己跑车上。 翁玲玲屁颠屁颠跟上,正要拉开副驾车门,钟凯斜眼一扫,她立即赔笑脸解释,“那个,我怕……” 钟凯暗忖麻烦,不爽地拍了拍方向盘,“不准多舌!否则把你丢下去!” 翁玲玲欲哭无泪,点头如捣蒜,她也不想当累赘,可她更不敢跑去当电灯泡啊! 北城市,东区刑警队。 半夜,刑警大队办公室里闹哄哄,刘大龙一群人被羁押在拘留室里,叫嚣辱骂不服气。 赵辉跑了,赵雪没溜,主动配合警方,争取宽大处理。 荆念和翁玲玲前后录口供,俩人与赵雪碰面,皆没给好脸色。 赵雪惨白着一张脸,见她们不搭理她,也没自讨没趣,耷拉着肩膀坐在另一边,等待家人来保释。 “铮哥,她什么情况?” 室内暖和,有值班的女警递来热茶,荆念谢过对方,端起纸杯抿了几口,热茶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手脚暖和了许多。 王铁南在忙着审问,秦铮不便插手,坐在她边上,“她行为够不上犯罪,又主动交代出一切,给予警告教育,等她家人来签字保释。” 荆念不屑一笑,“便宜她了。” 翁玲玲第一次来警局,天生惧怕司法机关,心惊胆战不敢插话,安分守己当壁画。 钟凯翘起二郎腿,一边转着手机一边嗤之以鼻,“等着瞧,记大过,退学。” 声音没压低,故意说给赵雪听,果不其然,那头赵雪听到后,身体瑟缩了下。 半小时后,王铁南出来,脸上还带着审讯时的威严,见到秦铮一行人,变脸似的展颜一笑。 “久等了,俩丫头没事吧?” 荆念和翁玲玲默契十足地摇头。 王铁南在人前有分寸,没调侃秦铮和荆念,他把秦铮单独叫到一边,“老三,有点事和你聊。” 秦铮意会,示意钟凯照顾俩女生,他随王铁南出了办公室,去了外间走廊。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77节 夜风微凉,俩男人都不怕冷,王铁南从裤袋里掏出烟盒递给秦铮,“抽不抽?” “不用。”秦铮摇头,“说吧。” 王铁南不客气,抽出一支烟点上,吞云吐雾了会儿,泄了审讯时憋的火,直接进入主题。 “那个寸头男,本名郭东,他老子在南城做水产生意,家里有钱,他顶替他老爷子的名额,花钱进了南城税务局。” “后来强暴女同事被抓进去,花钱找人摆平,南城混不下去,北上京城闯荡,他挂在嘴边军委的亲戚,确有其人,后勤保障部专门负责采买的,马磊,肥缺。” “后勤保障部?确认没错?”秦铮挑眉,在心里飞快筛选认识的人,没有马姓的官员,不排除是新晋的。 王铁南撇了撇嘴,拍胸口打包票,“我的渠道还能出错?反正不需要你我出手,直接通报上去保管落马,最近上头严打,郭东撞到枪口,正好杀鸡儆猴。” 秦铮嗯了一声,转而问起,“那就好,赵辉呢?” 托人办事讲人情,别人帮忙,下次要还。 秦铮讲人情,注重人际关系往来,时代不一样,甭管做人还是当兵,都要与时俱进。 既然不需要王老爷子出面,他自然乐意,省得回去被他爸训,说他走后门。 “跑不出国,我们第一时间联网通缉,他要么躲到深山,要么四处流窜,反正只要在国内,化成灰也会把人逮到,时间问题。” “注意西南角国门一带,那边漏洞多。” “放心,我们会派人专门跟踪他,他黑料太多,手底下的人命不少,不判死刑,起码也是无期。” 王铁南说到这里深深一叹,法律世界,还有人顶包犯法,简直罪无可赦。 “老三,兄弟提醒你一下,赵振国如今混到部长,他要是大义灭亲,主动把赵辉交出来,这小子在牢里好好改造表现,很有可能四、五年后会出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赵辉不是君子。 秦铮目光一紧,眼神凌厉,“不行,你的意思我懂,女孩子名声重要,人言可畏,这事传出去,你让小姑娘怎么在学校念书?” 多年发小,王铁南几句潜台词,秦铮瞬间猜出他接下来的话。 发小不希望秦家掺和其中,让钟家出面,一个对国民经济产生影响的大型跨国集团董事长所代表的分量,上头一定会重视。 不看僧面看佛面,钟家出面告赵辉意图强奸其未来儿媳,即使赵振国大义灭亲也没用,保证牢底坐穿。 王铁南轻声一笑,猜到秦铮会这么说,知根知底的,谁还不知道谁。 “那行,那就以朵朵的名义,反正朵朵那心性不会被流言蜚语击倒,再说届时把她调到部队,丢到深山老林操练一番,三个月出来后,老百姓早忘记这茬了!” “再过几天,陆航那里招兵,你说服你家丫头休学去面试,万一被录取,你们小俩口岂不是在天愿作比翼鸟?” 神他妈在天愿作比翼鸟! 秦铮没好气地骂他,“滚!正经点!” “好了好了,那言归正传。”王铁南收起嬉皮笑脸,一本正经道:“这事你给我个说法,我得有备无患。” 秦铮眺望远处夜色,沉思片刻,徐徐开口,“不提及她们的名,赵辉意图侵犯我的未婚妻。” 军婚不是儿戏,未婚妻比女朋友高好几个级别。 “咳咳咳——”王铁南猛吸了几口烟,一时不察,被呛了几口,瞠目结舌,“卧槽!你小子玩这么大?!” 秦铮向他抛去一记卫生眼,“我和朵朵本就有婚约在身,不谈秦家,我秦铮一人难到抵不上钟家?” 王铁南哭笑不得,“何止啊,你一个人能撬动整个京城。” “别贫嘴,皇家会所你多盯着点,里面的大鱼不少。” 能在京城开会所的都有两把刷子,刘大龙不足为惧,秦家提点王铁南,说不定能从中钓到其他大鱼。 “知道的,我办事你放心。” 凌晨三点,一行人离开刑警队。 这个时间点不好回学校,荆念原计划带翁玲玲回四合院,翁玲玲知趣,主动要求送她去学校。 “朵爷,南大门外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咖啡店,我去咖啡店凑合一晚。” 荆念没强求,她明天还有事,确实不方便陪着翁玲玲。于是,她拜托钟凯送翁玲玲回京华。 钟凯临走前,趁秦铮不注意时,向她挤了挤眼。 荆念失笑,这小子。 秦铮原本要带荆念回京山别院,荆念以不想吵着长辈为由,提出回四合院。 “朵朵,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到达京华园后巷,秦铮把车停好,没急着下车,半转身看向荆念。 荆念原本在犯困,冷不丁听到秦铮的话,倏地心若擂鼓,生怕被秦铮看出啥来,故作不解摇头,“没啊,我没事情瞒着你。” 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铮被她装无辜的模样逗笑,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是吗?你确定?” 男人身上沾染着淡淡的烟味,袖口上还有机油的味道,脑门被他碰触的地方隐隐发热,她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她扯了扯嘴角,“铮哥,你为什么这样问?” 秦铮挑眉一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 荆念瞪圆了眼睛,难不成,他知道她明天要参加风水师大比? 第73章 、热身赛 荆念沉住气,非等秦铮先开口。 秦铮见她耍赖,拿她没辙,摇头一笑,主动问她,“明天是你生日,你打算怎么过?” 生日? 荆念瞠目结舌,忽又一笑,原来是这事!害她以为他知道明天比赛一事,吓死她了。 日子过得真快,要不是他提醒,她都没想起来,阮朵朵已经二十岁了。 一时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嫉妒阮朵朵,而是小姑娘现在不知道在哪,她替代了她,享受到不该有的幸福。 唉。 “我都忘了这茬,我们家亲戚少,大概就是,我和奶奶在家里吃顿饭,或者下馆子。” 秦铮知晓她不爱热闹,听见她的安排,颇为心疼她。 “明天晚上腾出时间,我带你去家里吃饺子,老太太她们早就安排好了。” 荆念内心一动,“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他们原本说要在酒店给你举行生日趴体,届时把你的好朋友都邀请过来,但猜你不喜欢太兴师动众,于是商量了下,就我们两家人简单吃顿饭。” 哦,原来如此。 “谢谢铮哥,我对你的安排非常满意。” “想要什么礼物?” “我不要你送我多贵重的礼物,你帮我过生日就行。” “好。” 秦铮推开车门下车,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取出包装好的生日蛋糕盒。 荆念隐约有所感应,果不其然,等她下车,关上车门时,秦铮拎着盒子走到她面前,言笑晏晏。 “荆念女士,今晚先给你过生日。” 秦铮不知道荆念具体哪天生日,他不想让她太过难受,干脆定在朵朵生日前一天。 夜风吹过,吹皱一池春水。 荆念向来不容易被感动,今晚,她不得不承认,秦铮的此番举动,彻底撩乱了她的心。 良久,她冲进秦铮怀里,一把抱住他,“谢谢你,铮哥。” 秦铮单手拥着她,知道她哭了,顾着她的自尊心,贴心地没多言,慢慢轻抚她的后背。 十分钟后,两人回到四合院,一起分享了黑森林蛋糕。 秦铮今夜留下来,荆念去收拾客房,之后回房洗澡。 她顺便洗了头,伸手去拿摆在床头柜上的棉签,水灌进耳里,两只耳朵痒痒的。 卧室房门没关,秦铮见她掏耳朵姿势别扭,顺口一问,“我帮你?” 她摆手,“不用,我自己来。” 七窍相连,棉签在耳朵里拨来拨去,她恶心想吐,立刻停止掏耳朵,把棉签抛到垃圾桶里。 秦铮察言观色本领极强,从她一连串的反应中轻易判断出她犯恶心。 他俊美微蹙,坐到椅子上,“耳朵少掏。” 荆念抬眸看他,吐槽,“奇怪,我每次用棉签掏耳朵都会想吐,用指甲掏就没事。” 秦铮视线移到她的手指上。 她手指匀长,指甲盖泛着透明的粉,指甲修剪得平整,只有小拇指留着稍长的指甲。 对于她用指甲掏耳朵的习惯,他不予置喙,基本上每个人都会这样做。 趁着没人,他和她说说心里话,“朵朵,下次再遇到此种情况,尽量让男的做。” 一个多小时前,阮老太说到白发人送黑发人时,眼含惊惧与后怕。 那一刻,他体会到一件事,他们眼里身体素质好,潜力无限的小丫头,在她的奶奶眼里实际上脆弱得可怕。 他欣赏她,想要她入伍当兵,却忽略她到底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女孩子。 扪心自问,设身处地想一想,若她是他的妹妹或闺女,他不会允许她参军。 “铮哥?”荆念拧眉,注视着秦铮,“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秦铮低头笑,这确实不是他的风格。 猎豹大队的人从不畏难,向来直面艰难险阻。他是队长,至始至终发挥领袖带头作用,何曾劝过队友退缩?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78节 哪里想到有一天,他会劝一个小姑娘,不要总是见义勇为,贪生怕死没问题。 他抬头看着她,“你毕竟是我未婚妻,我出了事不要紧,你出了事,我老秦家这条血脉会无后。” 荆念:“……” 不过,话说回来,被人关心的滋味还不错。 片刻,她给面子地点头,“嗯,铮哥的话我记住了,你放心,以后再遇到此类情况,我先打电话报警。” 秦铮对她的话抱有怀疑,哪次遇事,她想过要报警?如果能事先通知他,他就谢天谢地了。 天快亮,秦铮不敢再耽搁她,叮嘱她睡会儿,不用惦记他的早餐,他眯一会就走。 荆念心虚,没和他客气,果断躺床上补眠。 翌日。 一大清早,荆念被钟凯的电话叫醒,她打着哈欠,费力地从被窝里爬坐起来,撒着起床气。 “钟凯!现在才几点?!” “唉哟,我的姑奶奶,对不住了。” 钟凯正在老字号店铺前排队买早点,听到电话那头的不满声,忙赔笑脸,“我在给你买早饭呢,你吃甜口还是咸口?” 荆念往后一躺,“都来点。”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她正做着美梦呢。 “好嘞,我半个小时后到,你可以起来洗漱了。” “服了你了。” 荆念挂断电话,闭眼小憩了几分钟,几分钟后,再也睡不着,郁闷地从床上跳起来。 她烦躁地扒拉几下短发,一头扎进卫生间,五分钟后神清气爽地出来,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想挑一套舒适的休闲装。 冷不丁看到一排吊牌没剪的淑女裙装时,她倏地瞪大眼睛。 哇靠?!什么玩意?!谁给她买的?阮老太?秦铮? 今天场合不适合穿裙装,荆念暂时按捺好奇,专注挑选适合的裤装。 十分钟后,她穿着黑色卫衣深色牛仔裤,踩着白色运动鞋出了卧室。 秦铮已经走了,他还替她烧好了开水,并用电饭煲煮了半锅粥。 荆念情不自禁地笑,真是贴心的男朋友。 花了五分钟洗漱,又花了十分钟清点准备的风水器具,六点半左右,钟凯和秦放准时出现在四合院门口。 不能浪费男朋友的一片心意,荆念拉着秦放、钟凯两人坐在院子里的餐桌上吃早餐。 钟凯对早餐特别挑剔的人,也忍不住夸粥煮得不错。 荆念不想刺激这两个单身狗,厚脸皮接收了赞美。 饭后,秦放开车,钟凯坐在副驾,荆念在后排给自己占卦,卦象显示混乱,看不出好,也看不出坏,依旧扑朔迷离。 一个多小时后,三人到了龙潭山停车场。 今天是周一,出来旅游的人寥寥无几,龙潭山门票不贵,六十元一张票,算是五a级景区中门票便宜的一处景点。 天子脚下,物价局也要看眼色行事。 今年的风水师大比特别有意思,买票进山,各凭本事找到比赛线索,根据线索的指示,摸到比赛最终地点。 秦放背着黑色背包,包里装满水和食物,钟凯啥也没带,手机和纸巾分别揣在左右裤兜里,简单得令秦放自叹不如。 龙潭山不高,高度低于猫儿岭,有专门砌好的上山石板道,步行三个小时即能到山顶。 山不在高,有水则灵。 龙潭溪顺着山势蜿蜒流淌下来,半山腰处人工开凿漂流通道,没有险滩和急流,漂流过程短,安全系数高,适合全家老少一起玩。 秦放和钟凯一路上都在观察上山的人,奈何他们委实看不出对方是否是风水师。 当然,他们身边的朵爷,从外表也看不出来是风水师。 钟凯久未爬山,上山石阶看似容易,其实最耗体力,“比赛没规定几点开始吗?” 秦放经常跟着影帝健身,爬山半小时,他没觉得累。 荆念是三人中体力最佳的一个,她安步当车,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参天大树上。 “景点对外开放时间是早上八点,上山通道不止正门一处,比赛规定在下午落日时分前,参赛者没找到最终场地,即为输。” “哦,如此说来,今天只是热身赛。” 荆念笑而不语,可别小看热身赛,想要在偌大的龙潭山找到线索,难度等同于大海捞针。 近万名的大大小小风水术士,起码要被淘汰一大半。 上午一无所获,遇见几个同道中人,这些人见荆念三人不似来比赛的风水术士,目光匆匆一瞥就收回。 荆念沉住气,没任何抱怨。 秦放和钟凯大概事先说好了,上午半天话不多,一直耐心陪在她身后。 中午十二点,三人在半山腰一处人流非常多的小吃街上休息。 这个时间点,正是小吃街人气最旺的时间段。 各色游客行走在其中逛吃,还有人穿着各种可爱的玩偶服,或坐或躺,或佛系或任性地散发各种传单。 忽然,荆念盯着人群中某个方向,秦放意识到不对劲,问她是不是看到了熟人。 “你们俩等我一下,我去办件事。” 荆念把背包扔给秦放,拍拍屁股起身,往回朝洗手间方向走去。 钟凯在低头打游戏,抽空抬头,“她去哪?” “不知道。”秦放也不清楚,顺着荆念先前看的方向,却没看到任何眼熟的人。 奇怪。 一分钟后,荆念拉高衣领遮住嘴巴,拉低帽檐挡住大半长脸,眼观八方,终于被她在一家串串店里找到张文德。 张文德和四五个同伴喝着啤酒嚼着串串,长方形餐桌上还有一大盘待解决,他们正在眉飞色舞地吹牛,显然不会急着走。 她迅速闪到一边,捕捉到一个衣着相对轻便的玩偶,眼睛一亮,拔腿朝对方奔去。 五分钟后,一个手里拿着一大迭传单,模样憨态可掬的胖头熊走进了串串店里。 胖头熊先是挨个发了一遍,之后走到张文德那里,二话不说摁着对方的头,直接把人摁到红通通的串串盆里。 “啊——” 混乱在一瞬间发生,其余人都没反应过来。 胖头熊把手里的传单全部砸了出去,龙卷风一样逃了出去。 辣油呛到张文德的眼里,张文德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其余同伴有的追了出去,有的围在张文德身边转悠。 “他妈的快滚出去给我把人逮着——” 胖头熊眼疾手快闪进串串店旁的巷道里,脱掉笨重的大脑袋。 荆念大口呼吸,抬手擦干额头脸上的汗,不敢耽误,立即脱掉身上的玩偶服。 “他在这!” 一声尖叫,她吓得心脏一缩,不顾脱掉一半的玩偶服,拔腿从另一头狂奔。 该死的,怎么追上来了?! “快让开——让开——” 身后的两个男生不停地在追,她穿着拖累的玩偶服跑不快,还他妈不能脱,否则会被认出来。 跑过转角,速度过快,猛地撞到一个人,她刹不住腿,直往对方身上倒。 “蠢,玩偶服固然可以遮住身形相貌,但不利逃跑。” 被骂蠢的荆念无言以对,苦哈哈地笑,可不是吗?十几斤的衣服套在身上,和负重奔跑没啥区别。 下一秒,她猛地抬头看向对方,一个身穿灰色风衣,风衣里面搭配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身高颀长的年轻男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去年在秦家见过的邝博恒。 邝家接班人,金融与心理学双学位的高智商天才。 荆念眼神一颤,不无意外在龙潭山见到邝家人,当初京海拍卖行拍卖附小那块地时,她耳闻到邝、李两家背后皆有风水师。 只是不知道邝博恒是看客,还是本身也懂风水呢? 邝家来人,那么李家呢?她可记得李醇峰右手腕上有古怪的莲花佛纹身。 第74章 、未雨绸缪 荆念不了解邝博恒,光从面相上看,暂时看不出名堂。 邝博恒面相极佳,天之骄子,只不过有些人天生会隐藏,再结合刚才他的语气,不难猜出,此人有两面。 “你来参加比赛?” 既然她出现在龙潭山,刚才又去偷袭了张文德,显然装傻充愣骗过去不行,不如索性开门见山。 邝博恒微微一笑,她用的是参加,不是参观,好聪慧的女生,怪不得入了秦家人的眼,还是秦铮的未婚妻。 没想到,她是风水师。 他不答反问,“你和张文德什么关系?” 荆念不意外他会问出来,狡黠一笑,“仇人。”不是仇人,谁没事找事去算计对方。 荆念和张文德的恩怨要追溯到十年前,她当年刚出道技不如人,被张文德算计。 她这人不算太过小心眼,只是张文德对不起他的名字,他品德败坏,为人奸诈,见她是女的,拾掇其他人想要强暴她。 当年,她年纪小,本事不如他,等她历练多年,成为一方大佬时,张文德销声匿迹,她不便降低身份,挖地三尺去找他。 今天她运气好,遇到张文德,此仇不报非女子!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79节 邝博恒偏头一笑,没继续追问。 荆念还有事,没时间和他扯东扯西,招呼一声,“走了。” “一起吧。”邝博恒对她非常感兴趣,抛出诱饵,“我对你只有好处。” 荆念不喜欢他卖关子的态度,既然他主动要求跟着,她乐意之至,正好给她机会试探一下。 “行。” 这节骨眼上,玩偶服不能还回去,她随便找了地方藏起来,决定之后赔钱给对方。 几分钟后,她领着邝博恒与秦放、钟凯汇合。 秦放和钟凯见到邝博恒非常吃惊,不过几秒后,他们又释然,京城家大业大的豪门贵胄哪个不与风水师交好? 邝博恒出现在此,正常不过。 钟家、邝家有合作,秦放与邝博恒没有交情,但与邝家其他人有过合作,三个大男人寒暄招呼,还算热情。 邝博恒聪慧过人,一点即通,“原来附小那块地是阮小姐出的手,博恒今日才知道阮小姐是风水大师,失敬失敬。” 秦放和钟凯什么也没提,两人相视一眼,佩服邝博恒的同时,心里不禁堤防对方。 与太过聪明的人打交道,并非好事。 荆念倒是无所谓,她欣然接受赞美,而且还反过来利用邝博恒,挑拨是非。 “比赛组委会太不人道,偌大的龙潭山找线索,万一他们无聊把线索藏在男厕,我怎么找?” “博恒哥,不如这样,为了节省我的时间,你直接带我去比赛场地,如何?” 秦放、钟凯面面相觑,暗忖朵爷骚操作,竟然想要贿赂……评委? 邝博恒呵呵一笑,别有深意地看向荆念,“就冲你这声博恒哥,好,我带你去比赛最终场地。” 能够收拾附小那块地的风水大师,自然不会把热身赛放在眼里,她的话一半是试探,一半是有意交好。 邝博恒眨眼,恐怕这次的风水师大比,那些老一辈的大牛们要遭遇滑铁卢。 秦放呲牙,颇为担心三叔头上要戴绿帽。 钟凯郁闷,为什么可以称呼邝博恒为哥,就不能尊称他呢?!厚此薄彼,哼! 于是乎,在荆念的大胆求证下,一个小时后,邝博恒带他们去了龙潭山背阴面一处平摊的山坡。 山坡上立着一块三角形的黄色旗帜,旗帜上没有任何字,周围环境没什么特殊之处,要不是已经有一些人等候在这里,还真的看不出来此地是比赛最终场地。 荆念一行人的出现引起周围风水术士的警惕,碍于邝博恒在场,这些人按捺蠢蠢欲动的心思,没主动搭话。 在太阳下山那刻,近万人的风水师,只有不到两千人摸到了这里,大部分人手里握着线索福袋,少部分人手里托着罗盘等物件。 唯独荆念手上什么也没,没事人一样立在邝博恒身侧。 十分钟后,大赛评委之一的堪舆大师现身,逐一清点合格者,当点到荆念时,发现她手上没有任何线索,诧异不已。 “敢问,小友如何寻到此地?” 在场众人分别向荆念投来视线,惊讶她的年龄与身份。 邝博恒并未开口帮衬,秦放和钟凯为了避嫌,特意站在人群之后,此刻也帮不上大忙。 荆念一派坦然,笑嘻嘻地反将一军,“比赛并没要求一定要手握线索才算合格,不管如何,我找到最终场地了是不是?” 堪舆大师被怼得无话反驳,欣慰一笑,“江山代有才人出,小友高才。” 之后,对方通知明天八点准时到达此地,言外之意,各凭本事入山。 荆念晚上还得赶回去过生日,来不及与邝博恒多聊,带着秦放、钟凯直奔山脚下。 紧赶慢赶,终于在七点前赶到京山别院。 秦铮早已等候在别院入口,一见到她,眼里闪过惊艳,“怎么和秦放在一块?还打扮成这样?” “不止放哥,还有钟凯。”荆念早和秦放套好词,半真半假的回,“下午陪他们去龙潭山看块地。” 事关她的工作,她伪装一番,情有可原。 秦铮没多问,牵起她的手,“奶奶说你喜欢吃韭菜鸡蛋馅,老太太特地放了虾仁进去。” 荆念爱吃饺子馄饨面条之类的面食,她忍不住流口水,“还有什么馅?” “家里人多,口味五花八门,什么馅的都有,肯定有你喜欢的那款。” 俩人并排走在一起,一边讨论着饺子馅,一边踏进秦家院门。 被他们遗忘的秦放已经习以为常,一路吃狗粮。 院子里灯火通明,左手边客厅玻璃幕墙那里映射出许多人影,说笑声断断续续地从窗户口飘出来,间或听到秦墨夸张的怪叫声。 荆念没来由地紧张,站在玄关前不想进去,“铮哥,要不我还是回家吧——” “我家又不是龙潭虎穴,进来。” 秦铮不给她临阵退缩机会,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直接拽进门里,当着她的面关上身后的红木大门。 莫名其妙吃了闭门羹的秦放:“!” 客厅那边的人听到动静,有人跑出来,瞧见秦铮,笑眯眯地说道:“老三回来啦?朵朵呢?” “表姑。”秦铮把拎着的背包随手搁到沙发上,“你再好好看看。” 秦家表姑视线一转,注意到秦铮身后跟着的一个姑娘,顿时眼前一亮,哪家的漂亮女娃? “老三,这你女朋友?!” 秦家表姑嗓门大,客厅里包饺子的众人听到秦铮带了女朋友回来,皆跑了出来。 苏女士在厨房里下水饺,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转出来,见到穿着群装,文静十足的荆念时,一时间没把人认出来。 “老三,这是你——” 秦墨手里捏着饺子皮,看到荆念时,蓦然尖叫一声,“朵朵?” 卧槽!什么情况?!这是朵朵? 苏女士这才分辨是来人真的是荆念,顿时笑花了眼,“原来是朵朵,突然留长发穿裙子,差点认不出来。” 荆念尬笑,还不是钟凯惹的祸,下山时光顾着玩手机,意外掉进溪水里,她去捞他,身上都被弄湿。 他临时给她买了裙子,又说她的短发与裙子不配,特地买了假发套。 秦家表姑第一次见到荆念,生怕自己太过热情吓着小姑娘,忙主动找台阶下。 “哈哈,大家都饿了吧?正好饺子都包好了,我去给你们下去。” 说完麻溜地返回客厅,眨眼间端着一个竹编的圆簸箕闪出来,飞速奔向了厨房。 秦铮没把众人的起哄放在眼里,牵着荆念去洗手。 荆念第一次以秦铮的女朋友身份出席秦家家宴,尴尬、难为情等各种情绪充斥心间。 她羞答答地跟在秦铮旁边,小媳妇似的。 后进屋的秦放实在没眼看,这丫头会不会精神分裂?下午在龙潭山揍人那凶猛样,家里人要是看到,保证,啧啧。 洗手间里没旁人,小丫头身上的青草香非常浓,秦铮把人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上,替她打肥皂,趁机揩油。 荆念享受被人伺候洗手的感觉,故意赖在他怀里。 “下次出门,重活让秦放他们做。” 她的指甲缝里有青草碎屑,秦铮顺手打开抽屉,拿出指甲刀替她修剪。 荆念没看自己的指甲,目光落在他英俊的侧脸上,“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你是他长辈,你怕什么?” 荆念忽然羞红了脸,不经常说情话的男人,一旦开口,真的很撩人。 阮老太终于见到孙女,满心想要和孙女唠叨家常,走到卫生间门口,见到小情侣在秀恩爱,立即笑容满面地溜走。 算了,不打扰孩子们。 其余人纷纷回到客厅,帮忙端饺子去厨房。 六点半左右,秦家一群人围坐在餐厅吃晚饭。 荆念今晚是小寿星,被奉为座上宾,座位安排在秦逊老爷子与苏老太之间,阮老太陪伴在身旁。 她斜对面是秦铮。 苏女士热情地招待祖孙俩人,“朵朵,来,别客气,想吃什么馅自己夹。” 桌上八个青花瓷大圆盘里盛着各种形状花边的水饺,有韭菜猪肉、芹菜猪肉、韭菜鸡蛋粉丝、三鲜和纯猪里脊肉馅,还有蟹黄肉馅,荠菜虾仁馅等。 除此之外还有凉拌菜和茼蒿汤等配菜,香气扑鼻,丰盛得令人食欲大动,垂涎三尺。 荆念看着碗里一个抵两个大的水饺,苏老太热情好客,给她装了满满一大海碗。 她心里苦哈哈地笑,秦铮形容得没错,不存在吃不饱的问题,这一碗饺子下肚,估摸得扶着墙回家。 “谢谢阿姨,这些够了,足够。” 斜对面的秦铮瞧见小姑娘拿着筷子发憷,不着痕迹瞥了一眼秦雨,把解围的机会让给她。 秦雨收到三叔的暗示,替阮老太舀了一碗番茄蛋汤递过去。 “奶奶,一碗二十个饺子搁我,我也吃不完,你可别为难朵朵,吓跑了她,她下次不愿意来我们家玩。” 荆念抬眸朝秦雨一笑。 “瞧朵朵瘦了许多,光顾着让她食补。”苏女士闻言自责一笑,忙停止夹饺子,“朵朵,这样,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下千万别勉强,撑坏了胃不划算。” 秦墨插话,“没事,吃不完给三叔。” 众人会意一笑。 在满屋善意的笑声中,荆念脸如火烧,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秦家大姑见状,乐呵呵地打趣,“我们秦家的传统,不能浪费食物,谁吃不完,谁的妻子或者丈夫兜圆。” 荆念:“……” 晚上闹得时间太晚,苏女士留荆念宿在京山别院。 为了阮老太的安全,这三天,阮老太暂居在这里,荆念想和阮老太说会话,遂乐意顺从苏女士的好意。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80节 “改明个,让秦放替你们重新挑一处院子,槐花胡同那里治安好,没人敢去惹是生非。” 荆念失笑,槐花胡同可在皇城根下,好多高官也居住在那里,治安能不好嘛。 考虑到她的身份带来的不确定性,荆念决定听从苏女士的建议,“谢谢阿姨,回头有空我和秦放哥去看一下。” 晚上,十点半,客房。 尖叫过后,哐当一声闷响,惊动外面低声聊天的秦铮和秦放,叔侄俩对视一眼,然后拔腿冲进去。 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出现,小丫头从地上爬起来,五官凑在一起,揉着屁股喊疼。 秦铮还以为荆念出了什么大事,敢情是睡迷糊掉下床,简直了。 他嗤笑,多大的人睡觉还会滚下床? 秦铮憋着笑走过去,不放心地查看她的头部,脑袋瓜子一切正常,没有肿。 “要不要睡我那?” 秦放只觉得辣眼睛,避嫌地退了出去,还替他们带上了房门。 “铮哥,不用。”荆念揉着惺忪的睡眼,没把秦铮的话当回事,“不用麻烦,我一时睡糊涂了而已。” 床的宽度与宿舍的一样,出门在外她不挑剔,她刚才只是做噩梦被吓醒,意外落床。 秦铮站着,荆念坐着,他轻轻搂着她,“家里人多,当初为了能使小的都有独立的空间,所以特地选了一米二的单人床。” 同时也是老爷子育子的一种理念,不能贪图温暖的大床,做人要始终保持初心。 荆念靠在秦铮身上,听他讲述秦家的事,心里非常开心。 碍于明天俩人都有事,他们稍稍腻歪了十几分钟,秦铮克制地吻了吻荆念,却发现浅尝辄止这个词不适合目前的他。 他怕吓坏小姑娘,忙抓来被子裹住她,拨了拨她耳边碎发,“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荆念不是扭捏撒娇之人,即便十分贪念他的怀抱,但想到明天还有重头戏,顿时没了亲热的心思。 “不用,你看着我,我反而睡不着,我又不是怕黑的宝宝。” 女朋友有分寸,秦铮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很高兴,他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忍不住低头又亲了她几口。 “好,晚安,我的朵朵。” 一直以来,他都以朵朵称呼她,荆念也没不高兴,朵朵挺好的,起码被身边人听到,不会想入非非。 “晚安,铮哥。”荆念笑眯眯地躺到床上。 秦铮替她掖好被子,又看了她会儿,随后关灯离开。 来到楼下,秦老爷子还没睡,专程等着他,父子俩去书房说话。 “朵朵破格被猎豹队挑中,秦铮,这里面有没有你的手笔?” 秦铮表情一怔,一脸意外,又是谁在背后诋毁他。 众所周知,秦老爷子向来不喜欢走后门那套,秦铮当年参军入伍,获得的功勋皆靠他自己。 秦青见幺子反应不似作假,心里的不满稍稍减少,“你不知道?你应该知道才对。” 老爷子的质问来的没理由。 秦铮哭笑不得,把皮球踢回去,“爸,我虽然是猎豹队长,但预备役人员名单是上头领导定下的,而且我一开始就表明过我和朵朵的关系。” “您能具体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省得我再去打听。” “臭小子,你对朵朵那么上心,大家又不瞎,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秦铮心里有数,起身替他爸倒茶,“爸,我抢什么了?你又听谁瞎说呢。” “怎么,你敢做不敢当?”秦青接过他递来的茶杯,吹胡子瞪眼。 “我秦铮岂会敢做不敢当?只要我做过的事我肯定承认,我没做过,您逼我也不行。” “那是谁在猫儿岭训练营和陆航旅的赵俊抢人?” 秦铮挑眉,不意外训练营有人出卖他,那里不少人是老爷子的老部下,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吹到老爷子耳里实属正常。 “我没和赵俊抢人,我们轮流带队训练新生,朵朵表现优秀,我们自然都看重,伯乐识千里马,您老肯定明白。” 秦青沉思片刻,良久,做出总结,结束今晚的话题。 “朵朵是阮女士的宝贝,她要是不愿意进,你别太过强求,如果她愿意进,那行,年底你们先把婚结了,最好生个娃出来,免得你们将来没后。” 秦铮:“……”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这么诅咒他好吗? 第75章 、除掉她 同一时间,京城市中心某会所。 赵媛前段时间出国看秀,今天回国,她的狐朋狗友帮她接风洗尘。 常年跟随她的马仔郭海也在,殷勤备至地替她斟酒炒热场面。 赵媛唱了两首歌就腻了,她回到沙发上,双脚翘起踩在茶几上。 郭海当着她的面拉开啤酒易拉罐,把酒递过去,“媛姐,给。” 赵媛笑着伸手接过,“给我点支烟。” “好嘞。”郭海从裤兜里掏出一盒女士香烟,抽出一根,摸来打火机替她点上。 包厢哄闹,唱歌跳舞拼酒,群魔乱舞。 赵媛偏头叼住郭海手里递来的烟,抽了几口,朝他吐出几个烟圈。 郭海一点都不生气,相反笑得心花怒放,眼馋馋地盯着赵媛。 赵媛见状,弯唇一笑,伸手勾住郭海的脖子,把人拉近,右手夹着烟搁到他嘴里,“来,抽一口。” 烟嘴上有她留下的口红印,郭海腆着笑脸衔住,等于间接接吻。 郭海一如既往地照顾她对她好,惹得赵媛娇笑不已,大发善心地倒在他身上,与他共抽一支烟。 其余人见状,见怪不怪,没人把郭海的存在当回事。 说好听了是跟班马仔,说难听了是消遣的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猎物时充当男伴床伴。 圈子里男女都这样做,甚至玩得比这些还疯。 “皇家那里什么情况?” 郭海不敢明目张胆吃豆腐,一手搂着她,一手握着啤酒瓶,“大换血,关门整顿,秦家有人出面,我托人问了,皇家再难开业。” 郭海不敢说太具体,防止被旁人听见,这个圈子里的人不可尽信。 “妈的。”赵媛骂了一句,该死的秦家,有钱有权,碍着他们做生意。 “媛姐别气,辉哥这几年投资娱乐圈,小有成就。这行业来钱快风险小,我们的人没事时就去片场待着,倒买倒卖小道消息,赚了不少。” “能赚多少,切。” 赵媛的吐糟,郭海只能笑笑,虽然赚得确实没以前多,但起码没差到哪里去,日子能过。 “赵雪是不是在我哥那里?” “是,雪小姐在公司。” “我哥带她出去过没?” 郭海会意,“暂时没,雪小姐会说话,颇受辉哥照顾,公司要力捧她,这次她没什么事,我们替她办理休学。” 在没得到市场回报前,赵辉才不会毁了赵雪,要知道摇钱树总比一次送人情赚得收入多。 赵媛与赵雪虽然是堂姐妹,但向来不对付,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赵雪姿色比她好。 女人都是嫉妒攀比的,谁也不例外。 一支烟抽完,赵媛想要抽第二支,郭海阻止,“媛姐,少抽点,稍晚还得送你回家。” 赵辉出事后,赵振国对赵媛看得比较严,严禁她出门交友。 “没趣。”赵媛怕赵振国甩脸色,停她信用卡,见好就收。 到了十点,赵媛和郭海离开包厢,俩人坐到车上,赵媛接到她妈的电话。 “你在哪?” “名流外面,郭海正要送我回家。” 电话那头,赵母有些不快,勒令赵媛快点回家,赵媛不以为意,探听赵振国在不在家,赵母忧心忡忡。 “你爸这两天为了你哥的事一直在跑,还没回来呢……” 赵媛眼睛一亮,聊了几句应付赵母,挂断电话,吩咐司机去酒吧。 郭海有眼力见,按下隔断,“媛姐,不回家?” “没外人,叫我媛媛。”赵媛扭着身体凑近郭海,“来,叫声听听。” 郭海一见她这架势,即刻猜到姜振国不在家,她不急着回去,所以有心情调戏他。 哪怕明知道他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他还是飞蛾扑火,甘之如饴,愿意舍命陪她耍。 他配合她,伸手抱住她,嗓音沙哑,“媛媛。” 听说女人都爱听低沉磁性的嗓音,他私下里特地练习过。 赵媛笑得花枝乱颤,抬腿跨坐到他身上,上半身几乎趴在他怀里,脑袋抵在他的脖颈处,吹他耳边风。 “今晚我不回去了,想办法哄我开心,你懂的。” 软玉温香在怀,赵媛打扮得妖娆,此刻故意引诱他,郭海哪能把持得住,得到她的应允,二话不说先忍着欲望伺候她。 “媛媛……” 赵媛昂着脖颈,闭上眼睛。 俩人不是第一次乱搞,郭海怕她,在情事方面格外照顾她的情绪,他把自己身段放得特别低。 赵媛就喜欢郭海这样听话的狗,他表现好,她不介意多多陪他玩。 半夜十二点,京城某私宅。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81节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男人和穿着旗袍的女人观看了今天龙潭山整个比赛过程。 符云伸手暂停视频,把手机扔在黄花梨书桌上,“赵辉办事不利,赔了夫人又折兵。” 年过半百的男人掐灭手中的烟,“阿云,去查查邝博恒,这小子给阮朵朵开后门,他们一定有交集。” “好,我现在就去查。”符云不敢惹怒男人,先前他们已经损失附小那块地,如今再也不能出差错。 “慢着——”男人叫住转身要走的符云,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写好的支票,“想办法贿赂几个风水师,务必让他们在比赛中除掉那丫头。” 符云接过支票,面露怀疑,“能行吗?得罪了秦家怎么办?” 男人定定地瞧着她,“秦家早已不是当年鼎盛之时,秦青退休多年,其他人不足为惧,光靠一个秦铮,我们怕什么?” 话虽如此,可秦铮一人能抵千人。如非必要,没人愿意与秦家杠上。 符云见男人执意如此,忍下意见,没有再劝。 第二天,京山别院,一大清早,荆念五点钟准时起床。 她迅速洗漱,悄无声息下楼,到了楼下遇到比她更早起的秦老爷子。 “爷……叔叔早……”她不得不顿住脚步,向秦老爷子问早。 秦老爷子意外小姑娘早起,问她要不要一起出门散步,还是先吃早饭。 “不了,我急着赶回学校。”荆念借口今天要考试,她得回宿舍再复习一下功课。 秦老爷子闻言一笑,夸她学习用功,没为难她,独自出门散步。 成功忽悠走秦老爷子,又被秦雨逮住,秦雨非拽她回房,要给她重新打扮一番。 “秦雨姐,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每天都早睡早醒啊,唉,你别乱动。” 秦雨替荆念化了妆,十几秒钟后变戏法似的拿来一顶假发套,黑色波浪大卷发。 荆念瞠目结舌,拔腿就想跑,被秦雨一把掐住,给摁回梳妆镜前,重新弄头发。 五分钟后,秦雨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荆念,“看,效果是不是比你昨晚那套好?” 荆念睁眼,眉头一挑,哎哟喂,秦雨把她打扮成软萌可爱的妹子。 醉了。 镜子里,女孩披着大波浪卷发,化着粉嫩的淡妆,唇红齿白,穿着黄色蕾丝过膝长裙,戴着白色珍珠耳钉,双眸闪亮,整个人看着温柔娴静。 她的风水大师形象呢?!让她今天怎么发挥? 荆念嘴角抖了抖,不自在地动来动去,“秦雨姐,你没开玩笑?” 秦雨摁住她双肩,双眸亮晶晶地盯着她,“你是嫌弃我挑衣服的眼光,还是质疑我化妆的能力?” 一句话怼得荆念不敢有怨言,苦笑着接受此效果,不过几秒后,她嫌弃卷发披肩热,讨价还价下,她把假卷发扎成马尾。 入秋早晚凉,她问秦雨借了一件黑色皮衣背心外套。这一搭配,弱化淑女风格,整个人变得活泼张扬起来。 秦雨打量几分钟,大发善心地没再挑刺,允许她这样穿。 荆念不敢再耽搁,叼着一块面包就要奔出去,奈何又遇到刚起来的秦铮。 卧槽,今天为什么大家都早起了! “这么着急去哪?” 秦铮看到荆念的打扮,眼前一亮。 不得不承认,她用心打扮起来不输任何女明星。 她今天这身打扮既不显得过于成熟,也不会太过淑女,符合她的个性。 荆念抬头朝他笑,黑眼珠咕噜噜转悠,“你知道的。” “今天还要去?”秦铮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带到餐桌边,不允许她不吃早餐。 现在已经快要七点,八点比赛开始,京山别院距离龙潭山最快也要四十分钟的路程。 荆念不想耽搁,却也想陪他一起用早餐,“嗯,钟凯已经在那里等我了,铮哥,我后天陪你吃早餐好不好?” 还有两天比赛结束,这两天是重头戏,她决定今晚借宿陆凌霄的别墅,省得来回跑。 秦铮见她心不在此,摇头失笑,抓着她的手起身,“走吧,我送你过去。” “不耽误你工作吗?”荆念急忙跟上他的步伐,眼疾手快多拿了一瓶牛奶带上。 “上午没课。” “!” 荆念着急,祈祷他千万别跟着她,今天正式比赛,画风会不一样,她怕吓到他。 早上车少,今天又是周六,秦铮开着挂着军牌的车,一路畅通无阻,仅在半小时内把她送达龙潭山。 山脚下的停车场人满为患,秦铮降下车窗,挑眉,“一大早游客不少。” “都是爱爬山的人吧。”荆念随口搭腔,她环顾四周,基本上都是来参赛的风水师,以及陪同他们的家人朋友。 张文德竟然也来了,昨天下午因为她的设计,张文德落选,不知道他今日过来有什么目的。 秦铮轻摁了一下喇叭,俩姑娘下意识靠边避让,视线投过来,看到他,露出不同的表情。 越野车上,男人穿着军衬,侧脸英挺,眉眼锋利,开车姿势亦如站军姿那样笔直。 车上的男人,正是京城豪门贵胄圈子里多少未婚豪门千金想接近、想嫁的秦家少校。 第76章 、各方算计 大白天风水师比赛比什么?总不能比赛御百鬼吧。 龙潭山又是旅游胜地,风水师再厉害也不能瞎来,所以这次的比赛主题是发挥所有人的特长,各凭本事找到主办方埋藏的一件宝物。 主办方没说是什么样的宝物,是吃的喝的,用的还是穿的,还是观赏品,亦或是什么风水器具,什么都没有提示,只让参赛者去找。 为期两天之内,截止后天傍晚,夕阳下山前找到这件宝物。 也就是说剩下不足两千的人,一起竞争宝物,等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风水师之间免不了互相攀比,更有甚者,有人会在比赛过程中下黑手,给对手使绊子,通常情况下点到即止,不会伤及性命。 当然,肯定有例外。 有人不服气,站出来叫嚣,“什么提醒都没有,让我们怎么找?我们再有本事,也不能像无头苍蝇那样吧!能不能稍微提醒一下?” 不然,偌大的龙潭山,有人可以说这个是宝物,也可以指那个是宝物。 指鹿为马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依据判断的标准是什么?这其中会不会有内幕?如果是指定内幕的人获胜,那又有什么意思?浪费大家时间。 主办方早就料到会有人猜忌,几秒后,人群中闪出一个人,那人捧着一个用红布巾盖着的东西,从形状判断,是一个正方形的盒子。 普通的红布巾,红布遮盖得严实,压根看不出是什么质地的盒子。 荆念分神环顾四周,不少人已经开始掏出看家本领测算里面的东西。 荆念没有透视眼,她也不例外,拿出五帝钱占卜。 风水师聚在一起占卜,结果就是卦象非常乱,几乎在她摇头的同时,其他人也在摇头。 怪不得主办方没有任何提示,就算把这东西拿出来也没用。 不出山,范围就在龙潭山之内,晚上时间没有任何限制,今晚注定要在龙潭山过夜,本来还想去陆凌霄别墅借宿一晚的。 白天倒没有问题,怕就怕在夜里有人做手脚。 如果每个人都心存恶意,企图驭鬼行事,那简直就是白鬼打架。 有人见荆念年纪小,没把她放在眼里,也有人过来想探听虚实,问可不可以和她组队。 荆念不想被撇除在外,然而她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精通面相的人最会伪装,她不会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同行。 思及此,她只能单打独斗。 她谢绝别人组队的邀请,没急着离开现场,慢悠悠的找了块石头坐下。 主办方的人先走了,其余人有的结伴而去,有的还留在原地,试图想要再观察些什么。 须臾,有年长者上前搭话,“小姑娘多大?怎么一个人来?师从何门何派?” “二十,刚上大学。”荆念简单扫了一眼对方,普通的穿着,普通的面相,不普通的眼神,道家高手。 她谦虚一笑,“苍穹派。” 她低头的刹那,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 果不其然,一句苍穹派砸下,引来诸多人的瞩目。 有人眼里闪过诧异,有人眼里闪过震惊,还有的人面露惶恐,荆念把所有人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 长者面露迟疑,不确定地问,“苍穹派?小姑娘没开玩笑?” 荆念勾唇一笑,反问,“我为什么要开玩笑?” 长者气量大,并没觉得荆念的话有失礼貌,他一脸慎重,“听说苍穹派之前只有一位荆大师……” 那人忽然脸色一变,说不下去。 荆念心里冷笑,面上故作无知,追问对方,“前辈,您见过我师姐?她发生什么事了?我上个月刚下山。” 长者见状,主动打开话匣,“你不知道你师姐出事了?” 荆念摇头,“师姐托梦给我,说她被人给害死,有人在背后偷袭她,我这次下山就是为了给她报仇。” 真真假假的话,令在场人士大为吃惊,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长者还算为人正直,闻言,叹息,“可惜了,据说去年荆大师在替人看坟时被黑蛇咬死,死状凄惨,还是被偶遇的同行撞见,替她收了尸。” “不是黑蛇,有人幕后下了黑手。”荆念面露讥笑,“我特地闯了地府,和阎王爷喝了几壶茶探听的消息。” 一石激起千层浪! 能闯地府,还与阎王爷喝茶?吹牛皮吧!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82节 试问,现今的风水大师哪位能做到?! 近五十年,阎王爷不曾出现,地府大门虽然容易开启,但想见到地府官职人员,压根不可能。 鬼差都不容易见到。 一时间,众人不敢小觑荆念,同时又非常怀疑她的话。 这里的动静,全部被传进山脚下一座空置的房间里。 符云脸色巨变,阮朵朵是苍穹派的人?! 怪不得早先他们派去的人在苍穹山上遇到她,当初他们并未意识到她跟苍穹派有关系,原来如此。 不管这丫头说的是真还是假,既然苍穹派还有另外一个传人,他们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臭丫头自投罗网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 “找人做了她。” “不能灭口!” 耳机里传来男人的叱喝,“我们还没找到苍穹派的那些东西,这丫头主动送上门,她身上多少会有我们需要的,改变原先计划,人暂时留着,把东西夺走。” 符云双目紧紧锁住视频画面,不甘心地应下,“知道了。” 龙潭山,背阴面,山坡。 荆念参加这次风水大师比赛的目的不是争夺第一,也不是为了扬名立万,她只有一个目的,找到仇人。 至于所谓的宝物,或许是噱头,也或许真的有,届时看情况再说。 她在山坡上逗留了一会儿才离开,随后,她装模作样地四处看。 她装备齐全,今天晚上谁敢偷袭他,她不介意陪对方耍一耍。 十几分钟后,荆念又遇见了张文德,冤家路窄。 张文德那天被她按进串串辣油汤,现在脸肿得像发面馒头,看人时眯着眼,鬼鬼祟祟的。 荆念懒得搭理他,奈何张文德不识相,主动拦住她,“嘿,小姑娘,我们一起组团如何?” “滚。”荆念面无表情地开口。 众人:“……” 张文德何曾受过如此侮辱,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要面子的? 眼前女孩的态度,让他不禁想起多年前的那个人。 心里一口气咽不下去,他干脆耍赖,大马金刀拦住狭窄的石阶,“小姑娘怎么说话的?我看你一个人,白天不要紧,大晚上龙潭山黑乎乎,怕你一个人害怕,多个人给你壮胆不好?” “你不识好人心,还反而过来口出狂言,你的门派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 荆念转着黑溜溜的眼珠,恶狠狠地凶他,“我的门派没这样叫过我,但他们让我遇到不爽的人,不必要虚与委蛇。” “张文德,大家都是为了寻宝而来,你有什么目的,你我心知肚明,你没必要遮遮掩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照照镜子,我凭什么要跟你组队?” “就算要与人合作,我可以去找其他比你有能耐的风水大师,你有什么呢?你不就是会看相?你是画符厉害呢还是看风水厉害?” 张文德当年最厉害的本事是寻龙点穴,手上积攒不少客户,荆念与他的业绩交叉,所以产生交集。 荆念开始挖走他不少客户,张文德一直嫉恨她。 不给张文德反驳机会,荆念阴恻恻地盯着他,“你当年怎么算计我荆师姐,我都知道。” “你给我记着,你别落到我手里,否则我撕了你!” 张文德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眼前的小女娃竟然与那个女人是同一个门派,怪不得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他哈哈大笑,颇为不屑,“你师姐?” “你师姐早葬身狗肚子里去了,你不知道她死得多凄惨,血流不止——苍穹派?狗屁的小门小派!” 荆念设想过各种可能,哪怕猜到她自己的身体会惨遭毒手,唯独不能接受张文德在语言上诋毁。 她咬唇,恨不能撕烂张文德这张缺德的嘴,大白天对付他,会落人把柄,她得沉住气,晚上再收拾他。 “滚!” 她越过张文德,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等她走后,张文德身边的人犹豫开口,“张哥,我们该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出手?” 有人买通他们,要求他们暗地里解决这丫头。 张文德不蠢,如果这丫头真的是苍穹派的人,除掉她太可惜,用处大得很。 他挥了挥手,阴森一笑,“等晚上再说。” 半小时后,荆念又回到半山腰的小吃一条街。 没多久,秦放和钟凯出现,三人汇合,凑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荆念把她的安排告诉他们,然后问他们借了一样东西,“我晚上要住在这里,你们回去吧。” 钟凯当即不同意,“那不行,我们俩怎么能把你单独扔下来?万一你受人欺负怎么办?” 秦放没吭声,暗忖她只有欺负别人的份。 荆念抿了一口茶,不慌不忙地说:“今天晚上是重头戏,晚上恶鬼猛鬼出没,你们还是别添乱,我可没多余的精力照顾你们。” 一提到猛鬼,秦放条件反射哆嗦一下,回想年初在附小那块地上经历的一切,他立马赞成她的话。 “好,我和钟凯不给你添乱,我们待会儿就走。” “唉,放哥——”钟凯纳闷秦放态度的转变,“不是,朵爷再厉害也是个女孩子,你没看风水师都是男的居多?” “朵爷这么漂亮,男人都渣——”钟凯咳嗽一声,立马改口,“我不放心,我要留下来。” 秦放一脸为难,“我也不想走,三叔要是知道朵朵在这边出了事,我难辞其咎。可是你不知道,真的,寻常人接受不了那尺度。” 一想到那画面,他能把早上吃下的面条吐出来。 “呸呸呸乌鸦嘴,我有那么弱?上次我不是把你给带出来了?”荆念放下茶杯,反驳秦放。 不提还好,一提,秦放更想立马走人,“钟凯,你要是不怕,你就留下,我肯定走。” 钟凯说啥也不走,最后三人折中。 钟凯猛拍桌子,“白天我用无人机拍摄龙潭山整个面貌,我那边有这里的地形图,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你设置一下,一旦你遇到处理不了的问题,你就给我发信号,我立即派直升飞机过来!” 再牛逼的鬼遇到人类的东西,总归会害怕。 “一架飞机或许会受到磁场干扰,那十架一百架呢?!我还不信了,我一百架直升飞机干不过两千个风水大师招来的孤魂野鬼!” 荆念哑口无言,被钟凯的豪气震到。 不愧是首富儿子,一百架直升飞机说得和玩似的。 “咳咳,这个,我真的没经历过,也无从比较,或许可以吧……” 钟凯鼻孔朝天,一副爷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德行。 荆念看不下去,“那行吧,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 一个多小时后,秦放回到山脚下,打电话联系秦铮。 “三叔,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怕说出来你会生我气,但我怕,我不说出来,你若是事后知晓,你会骂死我。” 秦铮被侄子的话逗笑,“说吧,我保证暂时先不骂。” 秦放于是把荆念这三天的行程说了出来。 秦铮听完之后,激动地差点掰断手里的签字笔。 怪不得小丫头这两天看着特疲惫,不爱和他腻歪,一大早又敢来龙潭山,还不让他陪,啧啧。 胆子不小。 秦铮蹙眉沉思,心里有所猜测,她绝对不是为了名为了利,肯定想要找出当年偷袭她的凶手。 两千名风水师,一旦出事,真的是个棘手的问题。 民间组织的非官方比赛,关键一点,京城有风水堪舆协会,他总不能以武力镇压,这事还真不好办,而且还需要找上头打个招呼。 “我知道了,你今晚就留在龙潭山,随时等候差遣,一定有问题立即联系我。” “三叔,你不来吗?不对,你来了也没用,特种兵再厉害也会怕鬼……” 秦铮没时间和侄子辩特种兵的问题,直接挂断电话。 秦放一头雾水,三叔想干什么? 他转念一想,对了,猫儿岭与龙潭山一溪之隔,驻军陆军部队驻扎在猫儿岭。 真要发生什么,直接去隔壁叫人帮忙。 第77章 、偏向虎山行 夜幕降临,荆念草草吃了点饼干当做晚饭,随后一言不发向山上走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坐以待毙,被人算计不是她的风格,她更喜欢主动出击。 老天爷对她不薄,她第一个遇到的人是张文德。 夜幕下的山林黑漆漆,夜虫在鸣叫,夜晚的龙潭山,温度气温陡降,寒气逼人。 张文德白天时还有所顾忌,没有彻底撕破脸,此刻,他凶神恶煞地立在荆念面前。 “臭丫头,你知道今晚有多少人盯着你这块肥肉?识相点,乖乖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交出来,我放你一马。” 对方的无耻令荆念大开眼界,自信是好事,过度自信会坏事。 她讥笑,“送你四个字,天方夜谭。” 张文德被她睥睨的眼神激到,立马拉下脸,“小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待会儿有的你好受。” 荆念无所畏惧,站在原地不动,“来啊,有什么本事你都使出来,我好好领教一番。” 张文德身边没有人,但不排除有人埋伏在暗地里。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83节 话说回来,来参加比赛的风水师都有几把刷子,周围有没有人,荆念能感觉出来。 她无需细数有多少人坐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只需杀鸡儆猴,撂倒张文德便是。 张文德一反常态,竟然没有使出看家本领。 他大概认为男女体力悬殊,又看荆念年纪小,以为好欺负,所以赤手空拳直冲荆念而来。 荆念冷笑,多年未见,张文德早就胖成熊样,他的身手明显不如从前,一出手,脚步虚浮,下盘不稳。 今晚,她稳赢。 张文德赤手空拳挥过来的一瞬间,拳风飒飒,荆念眸光定定,纹丝不动。 在拳头近在咫尺之际,她动了,以一个近乎扭曲的诡异角度避开,反过来一脚蹬过去,张文德不孬,立即闪身躲开。 她趁胜追击,甩起登山杖朝他身上抛,她最厌恶不尊重女性的男人。 先前没能好好教训他,今晚,她放开了揍。 “臭娘们——”张文德狗急跳墙,一个反扑向荆念压来,企图用庞大的身躯压制住荆念。 荆念岂会如他所愿,佯装摔跤,故意露出破绽,果然,张文德喜不自胜,以为要捆住她之际,荆念猛地出手,在他双肩两处重重一拍。 下一秒,张文德面露惊恐,扑通往地上一柜,山路石阶不平,他惯性向山下滚去。 须臾,他面朝上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嚎叫。 荆念拾阶而上,低头俯视他,“张文德,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张文德身上的东西,她看不上眼,为了防止被人栽赃嫁祸,临走前,她拍了视频,传到比赛前临时加入的群里。 “张文德当年挑衅我师姐在先,后侮辱我师门,如今又觊觎我师门的宝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现已是我手下败将,谁敢学他,别怪我让你不能人道!” 不管群里如何炸锅,荆念退出群,继续朝前走。 走到一半,她好似才想起一件事,抬头环顾四周,“你们还有的选择。” 四周静默,蹲在草丛里的众人大气不敢出,他们小瞧了这女孩。 这丫头胆子不小,不,应该是心狠手辣,一点都不拖泥带水,颇有当年苍穹派那个人的风范。 荆念见没人出来,面露嘲讽,继续疾走在山林间,从这个树丛跃过那个树丛,步伐非常快。 基本上白天走过的地形,她都熟记在脑海里。 哪怕夜间视物困难,也不妨碍走路,且不需要借助罗盘。 忽然,她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 她抖了抖耳朵,脚步未停,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朝前走。 路过转角,迎面是一座凉亭,从远处看,会以为是一个人。 荆念大跨步登上石阶,落座凉亭,趁机休息,打开背包,掏出水杯喝水。 解了渴,她把杯盖拧紧,故作不经意拿出一把扇子,拿在手里晃啊晃。 扇面好像涂了一层化学物质,在夜里闪闪发光。 此扇不是普通的纸扇,正是玄铁制成的苍穹扇。 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一定会闻讯而动。 山脚下,视频监控画面中,一个人形模样的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绿色的扇子在夜空中飞舞,像一只巨型蝴蝶。 苍穹扇一出,风水师即刻感知周围磁场的变化,纷纷脚步一顿,离开既定方向,向着此地而来。 在夜间飘走的游魂以及被风水师故意招来的恶鬼,避之唯恐不及,瑟瑟发抖地挤在一起。 “又是那把扇子!” 谁都不愿意去那个方向,苍穹扇威力无穷,随便一扇就能开启鬼门。 符云等人目瞪口呆,他们费劲人力物力找了近一年的东西竟然在阮朵朵手里!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丫头想干什么?明知我们需要这把扇子,她故意拿出来诱惑谁?” “去,夺过这把扇子。” “可是她很厉害,张文德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们的人不一定能行。” “就算我们不抢,其他人也会抢,多少人惦记这把扇子你不知道?” “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 同一时间,山脚下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动作利落地攀爬进山门,单枪匹马闯夜晚的龙潭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铮。 秦铮信不过其他人,以他的本事,他或许干不过风水师,但保全他的女朋友还是没问题。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那还有什么用? 秦铮来之前,与秦放、钟凯见过面。 他拿走钟凯的平板,在自己身上放置跟踪器,“你们密切注意我的行动。” “三叔,真的不用我们帮忙?”毕竟是自家人,山上风险未知,秦放到底忍不住担心秦铮的安危。 “不用,你们是最有力的后盾,一旦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联系。” 因此,当秦放顺利进山后,钟凯和秦放俩人猫在山脚下的别墅,眼也不眨地盯着手机上的小红点。 两人暗自祈祷,希望三叔和朵爷平安回来。 “喂,放哥,老实和你说,我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刺激过,比泡妞还令人激动。” 秦放懒得回应钟凯的骚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移动的红色小点,自言自语,“我应该跟上去的。” “我从小到大没见过鬼,放哥,那些东……咳咳,他们长得漂亮吗?” “三叔再厉害也不行啊,多个人多个帮手,要不我打电话多叫几个人来?” “一百架直升飞机会不会不够?” “秦墨不行,秦砚身手还行。” 两人鸡同鸭讲半天,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发现。 山风寒凉,夜风阵阵,下雾了。 视野受阻,秦铮有所准备,戴上具有夜视功能的墨镜。 京城周边的地形大大小小他都熟悉,龙潭山更是来了不止一次,他记性好,白天看了一眼游览图,此刻全部立体浮现在脑海里。 秦铮不走弯路,直奔荆念行走的方向。 另一边,荆念离开凉亭后,有意在山里转圈圈,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 她要的就是跟踪她的人体力耗尽。 开玩笑,想从她手里夺苍穹扇,没门! 当然,为了节省体力,她时不时掏出一两张符纸,低声念咒,给这些人使点绊子。 当然,这些都是雕虫小技,大家都是高手,她只能尽量拖延他们,争取一些些时间,熬到天亮即可。 呵,说来搞笑,狗屁的寻宝大赛,现在她手里扇子反而成了众人眼馋的宝贝。 荆念悠哉地逗弄心术不正的人。 寡不敌众,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打团战。 忽然有刺耳的尖啸声传来,像是雄鹰猛地出现,盘旋在上空,俯瞰着唾手可得的猎物;也像是毒蛇吐芯,随时甩尾盘过来。 荆念脊背一僵,二话不说从裤袋里掏出团成团的塑料袋,迅速打开袋子,用力洒向半空。 黑色的粉末天女散花散开来,味道刺鼻,荆念右手一转,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符纸不点自燃。 火焰遇上粉末,顿时噼里啪啦的爆炸声响起。 这还没完,烟雾消散后,成千上百的美女浮现在空中,美得各有千秋。 荆念伸手打了个响指,美女们接收到她的指令,不约而同朝周围飘去。 群殴是下下之策,哪个男人不好色?这些披着美女画皮的厉鬼,保证一定让他们受益匪浅。 结果可想而知,一半男人被美女画皮迷惑了眼,诚然知晓是诡计,可依旧招架不住美人计。 大半个小时内,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山林间响起,惊飞一群栖息的鸟。 而后,年龄阅历较高的术士破了幻想,直冲荆念而来。 荆念放眼望去,大几百号人从各个方向包围她,虎视眈眈盯着她手里的苍穹扇。 她右手一翻,扇了几下,“所谓的正派人士,呵。” 众人忌惮她手里的扇子,都忍着没动,面面相觑。 尴尬无声蔓延。 僵持之际,荆念早上遇到的那个长者突然出现,“一群大老爷们好意思抢小姑娘的扇子,传出去要被人笑死!” 其余观望的人见到长者,原本蠢蠢欲动的心思顿时被浇灭,或许害怕老者的身份,陆陆续续散了。 待人全部走掉,长者走近荆念,皱眉,“你是故意把这东西拿出来引诱大家的吧,想替你师姐报仇?” 事已至此,荆念不再隐瞒,“实不相瞒,我的确是为了替我师姐报仇。” “我师姐水平那么高,不会平白无故出事,当初算计她的人就在这些人当中,我今晚就是来搅局。” 老者对此事没多谈,他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递过去,“拿着,这东西你收着或许能有用处。” 荆念定睛一瞧,是一张比较稀有、罕见的符,摄魂符。 哪怕是道家顶级大能,也不一定画得出来。威力非常大,五鬼运财符、五雷轰顶符与之相比,前者就是小儿科。 关键时候可以救人一命。 “这怎么能行?”荆念没接,摆手,“您给了我,您怎么办?您为什么要帮我?因为同情我可怜我?” 老者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小丫头,老夫当年承过你师门恩情,今日就当还人情。” 恩情?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84节 荆念想要追问,奈何老者迫不及待地转身,“不说了,这趟浑水我就不睬,小丫头,祝你好运。” 老者把手里的符纸抛给荆念,随后迈步下山,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谢谢——”荆念捏着重若千钧的符纸,目送对方离开。 山脚下,符云脸色铁青。 一批又一批的人前仆后继,皆被阮朵朵耍得团团转,可想而知,这丫头有备而来。 “别浪费时间,我们耽搁不起,还有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符云,你亲自去会会她。” 男人下达命令,符云伸手解旗袍,露出内里的一身黑衣,冷酷地立在监控屏幕前。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呼她。” 第78章 、苍穹术 荆念从三米高的水边高台上翻滚在地,五官的知觉在夜晚发挥到最大效用,双眸紧盯对面。 老话说得好,天黑早回家,不要走夜路。 撵走一批人,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站在夜色里的男人,没错,就是男人。 荆念从对方的身高和体型判断出对方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男人,毕竟他的男性特征非常明显。 不要问她眼神为何如此清晰,这年头出来混,没有个把高、精、尖的顶级设备,说出去都不好意思。 她特地从钟凯那里要了夜视镜,身手与高科技是相辅相成的。 言归正传,站在夜色里的男人丝毫不在意此种环境,他就像站在自家后院里一样惬意自如。 他身形高大,也穿着夜行装备,宽大的眼罩几乎遮住了他整个脸颊,整个人纹丝不动,不好对付。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果不其然,对方开始率先招呼她,“肱动脉,每分钟可以输送三十公升血液,我们人体平均只有五升血,我都不用其它手段对付你,一招就轻松致胜。” 他咯咯一笑,在静谧的夜里听得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直冒。 “另外,人体有一百零八个要害穴位,你识相点,主动交出苍穹扇,否则,我会选择令你最痛苦的一种死法。” 荆念:“……” 如此狂妄自大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对方不阴不阳的恐吓根本撼不动她,这种类似的话自她下山以来,听得耳朵都快长茧。 荆念翻了翻白眼,管他看没看到,“好狗不挡道,滚一边去!” “臭丫头,看招!” 对方被激怒,转眼间向她扑来,身手确实厉害! “你奶奶的熊!” 荆念流破口大骂,在今晚,她没必要隐藏自己的本性,该骂则骂,该打则打。 不过骂完后她转身就跑! 对方身上有木仓,她才不会傻了吧唧地与对方纠缠。 军训时,教练经常耳提面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转身就跑的一瞬间,从裤兜里掏出两颗珠子往地上狠狠一摔。 下一秒,地上一声炸响,浓烟滚滚而出,暂时绊住那人脚步,她趁机逃跑。 那人被阻,站在原地不动,等浓烟散去后捡起地上的两颗绊脚石,细细研究,须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男人把东西放进口袋,抬头看了看夜色,“下次再遇见你,肯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十分钟后,确认对方微弱的脚步声离去,荆念才从草丛里钻出来。 她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竖起了一根中指,心里暗骂,“你妹的,我的绊脚石可以循环使用的!” 这一招就是师父当年再三叮嘱她的一招,“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出奇制胜,乃最高境界。” 不敢原地逗留,荆念即刻转身朝反方向走。 凌晨两点四十,起码还有两个小时,她才会安全,眼下,她得去一处宽阔地带,方便钟凯的直升飞机可以找到她的地方。 她有预感,比赛组织方,或许幕后之人即将出现。 二十分钟后,她来到龙潭山山顶,山顶上有供游人休息的石椅,亮着地灯,视线比山下好太多。 荆念刚喝了半瓶水补充体力,背后传来一道即熟悉又遥远的声音。 “交出苍穹扇,不然,你今晚别想走出山。” 荆念刷地起身,转身看向来人,一人高的石碑旁边立着一位身穿黑色连体衣的女人,女人身材出众,相貌更是一绝。 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桃花眼潋滟多情,此刻,却布满阴冷与嗜血。 符云。 抑或是,当年她非常熟悉的中医师,梅云。 二十年未见的人,本以为死去的人,出其不意地现身,荆念双目圆睁,一瞬间联想太多,傻愣愣地盯着对方。 时间回溯到二十多年前,她五岁时。 她的晨练范围开始扩大,由原本在山中晨练变成每日在规定的时间内上山下山一趟。 随着她的年龄成长,锻炼程度也跟着加大。 师父在她的小腿上各绑一包用朱砂填充的布袋,重量由轻变重,每天晚上她的双腿如灌满了铅,沉重酸痛。 好在师父都会给她擦药油按摩,讲些逗趣的小故事哄她开心,她常常就在师父好听的嗓音中睡过去,一觉到天明。 老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苍穹山物种丰富,草药多,住在山下卫生所里的梅云是位女中医,她经常上山采药,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师徒两人。 荆念常在山里练武,经常受伤,严寒酷暑更是不能懈怠。 梅云怜惜她,空闲时经常带着各种草药来看她,教她美白,教她各种养生知识。 师父看在眼里,特地预留晚饭后的时间让她跟着梅云学习草药。 荆念每日练武就很累了,现在还要学习辨识草药,她觉得时间都不够用,于是反问,“为什么?” 彼时师父在与梅云下棋,他摸了摸不存在的胡须,“技多不压身,作为一个现代人,你必须什么都得懂点。” 梅云也跟着附和,“念念,我赞同你师父的话,左右学这些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荆念自然说不过他们,她自己也懂得这些道理,只不过她想偷懒而已。 她看着云淡风轻的俩人笑道,“就像师父与云姨每天晚上一起下棋研究书法是吧?” 师父与梅云:“……” 有一年播放一部非常火的古装剧,荆念喜欢看,她拿着木剑练习时,也跟着哼几句歌词。 “刀,是什么样的刀?金丝大环刀!剑,是什么样的剑?闭月羞光剑!招,是什么样的招?天地阴阳招!人,是什么样的人?飞檐走壁的人!情,是什么样的情?美女爱英雄!” 师父眉毛一挑,哟,这丫头练剑还给自己配词? 他对荆念招手,“丫头,你过来。” “师父何事?”荆念收势,看向师父。 师父脚步一点,坐到一块石头上,“为师知道你一直好奇所学的武功,五年前你年纪小,为师让你学什么,你就跟着学什么。” “那时就算我讲解给你听,你也不明白,如今你已经八岁,认知概念齐全,为师所存的古籍你也差不多看完,现在我就给你详细解释一下你所学的武功。” “好嘞。” 荆念来了兴趣,她期盼这一天可是好久了,她选择一处平坦之地,席地而坐,目不转睛地看着阎崇礼。 “现在信息发达,就算我不提,你都知道了剑、刀,棍等这些兵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武学之大,不是尔等所能窥视的,中原地大物博,光武学门派就有不少。” “师父,我知道,武当派、峨眉派、少林派、崆峒派……” “很好,这些门派的确存在。” “师父,那徒儿所学的是何种剑法?再说我上学后,总不能把木剑一直待在身上吧?” “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武学分为外力和内力,内力不外乎各种拳法,外力则有多种凭借,比如刀、枪、剑、棍、鞭、矛、盾、斧等。” “女子在内力上总不如男子,这是先天划分的优势,当你遇到真正的内家高手,你的拳法想要取胜很难,所以为师根据你的自身来定了一套武学,既教你内力拳法,让你身轻如燕,飞檐走壁不是问题;也教你借用外力,任何一物在手,皆是利器。” “师父,前者我明白,不过木剑也算是利器?” “自然是利器,在当今社会,刀、枪等器械都不便携带,所以为师让你学木剑,木剑让你学的是意而不是形,五年下来,你基本功掌握得还算不错,即使任何一样东西到你手里,你也可以耍得起来。” “真的?我能试试看么?” “当然,你可以随意找一物试试看。” 荆念随意捡起一根树枝开始比划。 她屏气凝神,运气发力,一撇一划,跳转挪腾,她发现树枝所指之处,都能带来震动,最后她使出一招凌空倒挂,孰料脆弱不堪一击的树枝竟然能够承受她全部的重量,长达一分钟才断裂开来。 她以手撑地,后空翻回到原地,瞠目结舌,原来真的可以! 师父欣慰一笑,“这下,你明白为什么让你使用木剑了吧?” “徒儿明白!” 真正的铁剑运用在手,剑的本身就有很大威力,然而木剑轻柔无害,要想达到铁剑的威力,剑客就得使出双倍的力气来耍。 这就考校剑客的内力,师父内外结合传授她,就是让她领悟一个道理——武学的宗旨在于人,人才是最大的利器! “丫头,为师希望你下山后有机会抽空多去学习其他武术,比如跆拳道、柔道这些。” “你所学的功夫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使用,这威慑力常人无法承受,要是接到你一招,说不定五脏肺腑就会受伤,为师希望你结合各家所长,结合自身的特点,揣摩出属于你自己的绝世武学。” 师父的想法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正有此意,要是遇到坏人时她使出剑招,别人会拿有色眼光看着她,以后资讯发达,人人都拿出手机来拍,她就彻底出名。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85节 柔道跆拳道大众化,大家都会过肩摔,她使出来也不稀奇。 “谨遵师命!” 荆念神色恭敬,第一次见识到师父的厉害,“师父,我现在能知道这套武学叫什么名字么?” 师父笑了笑,轻声开口,“苍穹术。” 第79章 、揍! “阮朵朵,一旦我联合所有人对付你,你今夜别想走出龙潭山。” 对面女人的再次发话,勾回荆念的注意力。 荆念眼也不眨地盯着她,不想错过对方的一丝一毫反应,“二十多年前,苍穹山下有一个叫梅云的中医师,那人与你长得一模一样。” 符云眼神一闪,俨然没料到对面的小丫头竟然知晓被她埋藏多年的事。 荆念注意到女人不自在的眼神,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她微微一笑,笑容凉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或者,那人就是你。” “你是谁?!”符云脸色一变,声线不稳,“据我所知,苍穹派当年只有荆天师徒二人,不曾有多余的小师妹,阮朵朵,你到底师出何门?” 荆天。 师父…… 久违的名字不禁让荆念红了眼眶,她眨了眨眼,硬生生逼回眼泪,决不允许自己在敌人面前示弱。 “我倒要问问你,你是谁,当年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师父?我师父生病去世,这病是否与你有关?!另外,我师姐呢!” “她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马建雄一事中,是不是你在背后捣的鬼?!” 一句句质问,一声声控诉,令符云面色剧变,身体下意识踉跄了几下。 荆念睚眦欲裂,如果她的推论正确,梅云潜藏在苍穹山多年,目的或许正是冲着苍穹派而去。 师父荆天的陡然发病,她当年觉得有些蹊跷,可苦于年纪小,自身本领不足,梅云为情所困,离开苍穹山一走了之。 如今看来,荆天很可能不是生病,而是被梅云下了毒。 荆天的遗体早已火化,一切化为虚无,二十年了,现在根本无从下手。 山顶寂静,只余风声呼啸而过。 符云双眸死死地瞪着荆念,不料小丫头知道这么多。 符云想不通这古怪的丫头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寻常的北城学生,考上京城大学,与秦家有婚约,现在不仅懂风水,还自称是苍穹派的人。 当年苍穹山上只有那师徒二人,怎么会又多出一个人?而且对她的底细如此清楚。 奇怪。 难道那人对她有所隐瞒? “符云,发什么愣?!别忘了你的目的!” 无线耳机里传来的冷血声音使符云立即回神,她暂时敛起疑惑,目光冰冷地扫向对面。 “想要知道你师姐下落,可以,你乖乖把扇子交出来,我就会告诉你。” 荆念撇了撇嘴,“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当年连我师父都能骗,你以为现在,你空口无凭一句话我就能信你?” “大家都是女人,女人最懂女人。” 符云咬牙,小觑了这丫头,机灵程度不下于她师姐。 她拍了怕手,脚步声传来,有人从右侧方跑出来,递上来一块平板电脑。 符云接过来,手指轻点屏幕,随后举起平板电脑,放大视频。 荆念精神一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屏幕。 视频里出现一处类似病房的房间,一张单人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女人闭着双眼,全身上下插满大大小小的管子,旁边的仪器上还显示着身体各项体征。 荆念双目赤红,身体止不住地打颤,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自己的身体。 她自己啊! 符云注意到小丫头表情悲恸,心里越发好奇这丫头的身份。 时间有限,符云暂停视频,把平板递给手下,“你看到了,你师姐还活着。” 荆念瞬间把视线投向女人,“是吗?那为什么张文德说我师姐死状凄惨?其余人一听到我提起她,皆露出莫可言状的表情?当初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马建雄为什么变成生死人?!我告诉你,梅云,你想忽悠我,没门!视频可以作假!躺在床上的女人也可以作假!” “我没那么好骗!你若不从实招来,大不了我毁了苍穹扇!” 荆念转身跳跃到看台边沿,抬手举高苍穹扇,左手夹着符纸,“在毁了苍穹扇之前,我不介意开启鬼门,送你们一程!” “别冲动——”符云猛地奔过去,又怕惹毛了这丫头,忙收住脚步,急忙解释。 “马建雄是替死鬼,当初我们请他故意抛出诱饵,忽悠你师姐去看坟,我们抓住她,想要她交出苍穹山的宝物,你师姐不配合,我们打斗了一番,后来把她软禁起来。” “外面传的都是谣言,谣言不可信。” 荆念嗤笑,收回苍穹扇,对着自己扇了扇,“梅云,这年头谁都不傻,别以为我年纪小,我就好欺骗。” “躺着的风水师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既然无法逼问出口,你们才不愿意花费大代价养着。” “我师姐如果还活着,变成了植物人,她压根不会托梦给我,况且,我替她占卜过,她凶多吉少。” “还有,你大概不知道,我早就闯过地府,虽然没见到阎王爷,但我找到了判官,在生死簿上看到我师姐的命数,呵呵。” “你以为我今晚为什么拿出苍穹扇?我就是为了迫使你们出来,我告诉你,师门大仇,不共戴天!” 符云没想到这丫头如此狡诈难缠,她忍着怒火,继续狡辩,“我当年确实在苍穹山下住过一段时间,跟你的师傅有过一段交情。” “看在这段交情的份上,上头的人让我为难你师姐,可是我没有,是我特地找了一块地方把你师姐藏起来,找了其他人做替罪羊,魂飞魄散的那个另有其人,不是你师姐。” 荆念摇头一笑,“口说无凭,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如果我给了你扇子,你却没有把我师姐还给我,那我怎么办?” “马建雄已经变成生死人,我和他这笔账,我暂时先不算,但你们合伙欺负我师姐这笔账,我肯定是要算。” “除非你们把我师姐运过来,我不论你用何种方法,我现在就要见到我师姐,只要我见到她的面,我就把扇子交给你。” 符云没料到事情如此棘手,几乎拿对面这丫头没辙,正一筹莫展之际,别在耳朵里面的无线耳机再次传来声音。 “这丫头在拖延时间,她背后一定有有人在撑腰,符云,我们的时间不多,别废话,直接抢。” 符云站直身体,抬手拽下戴着的黑手套,“既然你不信,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不识抬举。” 荆念定睛一瞧,女人的左手腕上缠着一条细瘦的绿蛇,绿蛇抬头,对准荆念的方向吐信,令人毛骨悚然。 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普通的镯子。 荆念没好气地在心里骂,mb!当初,她被黑蛇袭击,转移注意力被人偷袭,今晚又是蛇! 敢不敢换一个玩意?! 怪不得能够驾驭蛇虫鼠蚁,没点中医的本事,还真的办不到。 “你以为我会怕你?”荆念掏出之前那个长者给的符,她必须炸了这恶心的冰冷东西。 今晚,她要一鼓作气报仇雪恨,为她自己,也为师父。 师父啊,您老当年错看了人,浪费多年的感情,哎,最毒妇人心。 不过您老放心,徒儿一定替你报仇! 荆念手里没有趁手的工具,登山杖肯定不顶用,打蛇随棍上的道理,她懂。 她收起苍穹扇,舍不得拿这宝贝对付恶心的蛇,思及此,她掏出判官笔。 判官笔的笔身一样是玄铁所制,而是笔身灵气充足,对付一条区区小蛇,完全足够。 片刻,只见龙潭山顶,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婆娑的树影间腾转挪越,时不时伴随着叱喝声。 “火——去——” 荆念点燃符纸,猛地跑向梅云左手腕,梅云反应神速,一个后空翻躲过,同一时间,梅云左手一甩,缠绕在手腕上的小蛇直扑荆念面门。 荆念眸光一凛,毫不犹豫挥出判官笔,猛敲三寸要害。 小蛇动作非常快,试图沿着判官笔缠绕上来,荆念眼疾手快抛掉判官笔,反手抽出苍穹扇,纵身一跳,竖起扇子直斩半空中的小蛇! “找死!”梅云卷土重来,右手一杨,一大摞黑色的虫子飘飘洒洒,直奔荆念而来。 荆念脊背一僵,嘴里念念有词,引燃符纸向虫子砸去,符纸与虫子接触的一刹那,火花四溅,噼啪炸响。 符云越打越心惊,越打越眼熟。 为什么这丫头的身手跟那人如此相似?难道真的只是师出同门? 荆念故意使出她本身常用的招数迷惑对方,就是要使梅云分神,以便她偷袭。 山顶上,不会只有梅云一人,肯定还有不少人躲藏在周围。 既然他们已经撕破脸,荆念一定要先发制人,解决一个是一个。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忽然有脚步声从四周围攻而来,这些人手里持着装了灭声器的木仓,木仓口正对荆念方向。 因为场中两人缠斗在一起,荆念狡猾,没有露出空门,给他们造成困扰,所以他们暂时不敢开木仓。 终于等到荆念露出破绽,有人开始拨动,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劲风骤然闪来,砰地一下,准备射击的人栽倒在地! 同伴见状想要阻止,时间已经来不及,又被猛的一下子电击击倒在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悄悄摸上山顶的秦铮。 第80章 、联手 秦铮的到来,无意给荆念如虎添翼,同时激起符云这一方的怒火,背后主持此局的人开始下狠手,招来另一批人去山顶。 “一起除掉他!”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86节 有人眼见,认出来人是秦家人,十分震惊,“可是他——” “没有可是!”发话的人脸色肃杀,不耐烦地道:“已经打草惊蛇,如若不斩草除根,我们一个也跑不了!” “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去办。” 一群人迅速领命离开。 书房里,另外一人现身,“必要之际,丢弃符云。” 坐在真皮椅上的中年男人阴沉着一张脸,没吭声。 来人看出中年男人的犹豫,下死令提醒他,“女人多的是,别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我们不能功亏一篑,毁在她身上。” “符云不是旁人,她为我们做了很多。” “很多?”来人冷笑,“恐怕是在床上为你做了很多。” 中年男人恼羞成怒,似乎忌惮来人的身份,敢怒不敢言,最终,无奈开口,“我明白。” 龙潭山顶。 荆念眼角余光捕捉到秦铮的身影,既意外又激动,没时间容她多想,也没时间允许她和秦铮闲话家常。 “铮哥!”她兴奋地尖叫。 “不用管我,小心对方放冷木仓!” 秦铮对荆念有信心,他一边联系钟凯派人支援,一边分神注意四周,企图揪出更多埋伏的人。 山脚下,钟凯一收到消息,二话不说联系飞行队,先派出十架直升飞机过去造势,一旦有人不服挑事,他再随时加派。 “放哥,去不去?” “当然去!” 猛鬼再厉害,手也伸不到高空,这节骨眼上,作为秦家人,秦放怎能退缩?他必须义无反顾地去帮忙。 符云没料到这丫头还带了帮手,而且对方竟然是秦家最出色的后辈! “阴险!” “谁他妈阴险?!论阴险,我能比得过你?” 荆念绝不容许别人说秦铮坏话,她的男朋友,只可以她说。 符云恨不能撕了这丫头的嘴,臭丫头嘴皮子太厉害,缠斗的同时,不忘各种挖苦讥讽她,要不是她定力强,不然早就失手。 “很好,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让你们在地下做一对苦命鸳鸯。” “想得美!” 是可忍孰不可忍,荆念不再手下留情,牟足干劲挥舞着苍穹扇,快速念咒语,带来一阵阵罡风,吹得符云无法近身。 符云不懂风水,不会呼风唤雨,但她身后不缺风水大师。 她一个动作划过,隐藏在周围的术士现身,八名身穿灰色上衣的术士从四面包抄荆念,形成一个太极八卦圈,把荆念困在中央。 “小儿科!” 荆念直接砸下一道引雷符,五雷轰顶,炸开包围圈。 奈何八名术士以自身血当引,口中默念咒语,势必要把荆念困死中央。 荆念眸光一冷,使出苍穹扇,对着周围普通人看不到的光圈斩来斩去,她急得汗湿后背。 md!确实走不出去! 站在外侧的秦铮,他看不到无形的线,他只看到荆念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心下顿时了然。 障眼法,俗称鬼打墙。 秦铮做事有勇有谋,他飞快解下背包,从背包里取出一条细绳,一头扣在自己腰间,一头系上串有瑞士军刀的钥匙扣。 他迅速走到一处最佳位置,抬手猛地扔向被捆在中间的人,“朵朵!接着!” 荆念双眼被障眼法懵逼,看不见眼前所有的物体,但她耳朵没聋,听声辩位,脚步一顿,猛冲秦铮所在的方向。 绳索顺利缠住荆念的手臂,秦铮眼疾手快地用力扯,八名术士想要上前斩断绳索,奈何架不住力气之大的秦铮。 转瞬之间,荆念出了包围圈,与秦铮顺利汇合,两人背靠背贴在一起。 不同八名术士继续围攻,钟凯的飞行队到达山顶。 十架直升飞机盘旋在龙潭山顶,机身上的照明设备把山顶照亮,一切魑魅魍魉,皆无所遁形。 可惜,符云一方的支援也到了山顶,数十把木仓对准荆念和秦铮,符云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双眸充血地盯着这俩人。 两人联手,所向无敌,符云一瞬间有点羡慕嫉妒恨。 荆念不惧黑洞洞的木仓口,还有心情调侃秦铮,“铮哥,你怕不怕?” 秦铮被她的话逗笑,“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双方现在僵持不下,这节骨眼上比拼的就是耐力,谁先绷不住,谁先输。 直升飞机上的秦放捧着望远镜盯着下方情形,心急如焚,“钟凯,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你是不是傻!”钟凯倒不太担心荆念和秦铮,“我们十架飞机出动,这么大的动静,本地辖区派出所的人爬也爬过来了!” “再不然,隔壁山头的人也注意到了。” “这些畜生太猖狂,好好的风水师比赛搞成这样,还不把三叔放在眼里,放哥,你等着瞧,待会儿一定有他们好受的。” 秦放手酸,挪了挪位置,一不小心手滑,手里的望远镜高空坠落,好巧不巧,砸在符云的头上。 所有人:“……” 木仓声和尖叫声混在一起,荆念点燃长者给的符纸当掩护,第一时间抓紧秦铮的手冲向山崖。秦铮同一时间护住荆念,用胸膛护住她。 各种混乱的声音不绝于耳,良久,归于寂静。 秦铮和荆念的联手,加上钟凯的直升飞机助力,符云一行人被控制住。 荆念双臂骨折,秦铮抱着荆念上了直升飞机,直奔军医院。 军医院。 收到消息赶来的秦家人急得团团转,秦雨和秦墨留搀扶着阮老太,生怕阮老太激动得昏厥过去。 “医生,医生,我孙女没事吧?” 秦老爷子和苏女士当着众人的面,把秦铮狠狠训了一顿。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说?朵朵要真的出了事,你但得起责任吗?” “这次没出事算你运气好,下次再发生此类事件,秦铮,你干脆——” “没事,没事。”阮老太打断秦老爷子的训话,紧紧抓着秦铮的手,“朵朵的脾气我最清楚不过,要不是秦铮在,朵朵这孩子指不定会怎样。” “秦铮啊,你真的是朵朵的福星,奶奶谢谢你,非常谢谢你。” 秦铮安抚阮老太,“奶奶,朵朵是我的福星,是她替我挡了——,她也帮了我很多。” 没敢提子弹,生怕老太太吃不消。 秦放在旁边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激烈的打斗场景,秦家其余人听得一颗心吊着。 苏女士信佛,双手合十,直呼老天爷保佑,“等朵朵醒来,一定先给你们把婚礼办了。” 阮老太十分赞成,“行,我特想抱一抱重孙子,趁着我还健在,帮你们多带一带。” 秦铮:“!” 手术过后,麻药还没散,荆念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期间,苏女士和阮老太陪床,秦铮趁机回去清晰,等他回来,荆念正好醒来。 她躺在床上,阮老太在喂她喝米汤。 阮老太见状,把汤碗搁在床头柜上,“给小秦喂,奶奶坐累了,下楼走一走。” 荆念羞涩一笑。 秦铮接过汤碗,继续喂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阮老太把昨晚走廊上的事告诉了她,荆念歪头靠在他怀里,“铮哥,委屈你了。” “没事,老爷子他们也是担心我。”秦铮心疼地抱着她,双臂脱臼是小事,骨折不是儿戏,得调养个把月。 “记得帮我向班导请假。” 于是,秦铮再次充当家长,这次以未婚夫的身份,替荆念请了两个月的假。 荆念示意秦铮替她发信息联系翁玲玲,拜托翁玲玲帮忙做课堂笔记。 没想到,翁玲玲下午带来本班级大部分同学来医院探望她。 舍友林丽芳罕见地现身,荆念受宠若惊,本以为林丽芳性格冷僻不合群,没想到关键时候还蛮有人情味。 赵雪已经退学,宿舍没有额外补充人进来,林丽芳白天基本不见人,翁玲玲说她现在独霸寝室。 “朵爷,你快点好起来,我一个人在学校好无聊的。” “那你得无聊一个月,我未婚夫不让我下床。” 年轻人聚在一块说说笑笑,时间一晃而过。 晚上,阮老太请一群学生去医院附近餐馆搓了一顿,荆念不能下床,怨念颇深。 她其实用不着躺床上,真的,不就是双臂轻微骨折吗?又不是很严重。 这个点在医院睡不着,半个多小时后,陆凌霄和杨洁提着水果篮轻轻踏进病房。 秦铮不在,被打发出去买汤包,荆念见到来人,笑着从床上坐起。 杨洁见到荆念双臂被缠成木乃伊,后怕地扑到床边,“抱歉啊,朵爷,我们现在才有空来看你,听说你出事,我和凌霄吓疯了,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 “朵爷!你那三天去龙潭山,为什么不叫我?我好歹也能帮你忙啊!” “你忘了我们是一个组合吗?!” 陆凌霄一肚子委屈,自从朵爷来了京城,就再也没时间和他们玩在一起。 荆念呵呵一笑,“没事了,不要紧,你们去了只会添乱。” 陆凌霄、杨洁:“……”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87节 第81章 、大结局(上) 荆念要住院两周,住院期间,她闲极无聊,每天靠着电视剧或者综艺节目打发时间。 阮老太年纪大,荆念只让老太太白天陪护半天,晚上回四合院休息。 秦铮要工作,秦家人各有事做,他们轮流抽空过来陪护。荆念不想麻烦他们, 自己做主请了医院护工。 护工照顾得非常细致,荆念犹如刚出生的婴儿,被事无巨细地照拂。 期间,阮老太与苏女士商谈她和秦铮的婚事,征求他们的意见,决定在农历新年正月初六举行婚礼。 对于婚事,荆念从一开始的震惊、愕然、诧异等各种情绪,到后来的麻木,随他们折腾。 反正这辈子她认定了秦铮,大概不会再去找其他男人,那么早结婚晚结婚,其实都一样。 秦铮期初是觉得父母太过儿戏,后来见阮老太上心,他不太好反驳。 两人私下里聊过,对话颇为有趣。 秦铮:“关于结婚,你怎么想?” 荆念:“我随时可以结,普通人的困扰对我不存在,婚后你忙你的,我继续读大学,两不耽误。” 他们的婚姻受国家保护,秦铮又是专情的人,婚后独守空房?抱歉,她忙着读书赚钱,比他还忙。 秦铮哭笑不得,小丫头没谈过恋爱,大概不知道婚后还得履行夫妻义务。 “朵朵,老太太他们的意思,想让我们婚后尽快生娃,你今年还不到二十一岁,你想这么快为我生孩子?” 哪怕荆念再不通窍,事关生孩子,她胆怯了,顿时脸红耳赤,“呃……这个……” 秦铮没为难她,“我知道怎么做了。” 荆念追问他,“铮哥,你打算怎么做?” “先结婚,后生娃,等你做备好当妈妈,我们再生。” “……” 两位当事人同意结婚,于是年前这两个月,苏女士和阮老太忙得团团转,外带着秦家上下所有的人都跟着忙起来。 京华园后巷的四合院不卖,留给阮老太居住,作为荆念在京城的娘家。 秦老爷子和苏女士出资,替秦铮和荆念重新购置了一套距离京华大学不远的小别墅作为婚房。 同时,秦铮自己上交多年所得的工资卡给荆念,明知准媳妇不缺钱,他还是主动让荆念管账。 “要不要替你把京华园四合院尾款付清?” “不用,我一年就能还清。” “那行,回头我替你重新挑一处院子送你。” 龙潭山风水大师因为荆念的横插一杠,匆匆结束。 符云为了自保,交代部分前因后果,有人设坛做法想要逆天而行。 背后涉及的人与物,皆事关重大,已经脱离荆念可以解决的范畴,将由秦铮代为出面,与上头沟通解决。 附小那块地不缺钱,基建全部结束,年底前装潢公司进厂,明年年底正式开业。 荆念作为投资人之一,接到秦放的邀请,届时将会出席开幕仪式。 另外,贝明岩特地来医院探望过荆念,贝明岩在场时,秦铮表现得特别大度,话里话外以未婚夫身份自居,热情招待贝同学。 等人走后,荆念调侃他是不是不自信,“铮哥,你担心我被小鲜肉勾走?” “不会。”秦铮抽出纸巾替她擦去嘴角的汤汁,“没人会像我这样纵容你,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有必要尽快生娃给你带。” “你当妈妈了,肯定没有人敢惦记。” “……” 时间一晃而过,两个星期后,荆念顺利出院,双臂石膏还未拆卸,哪怕她可以轻微活动双手,医生及身边所有人都不同意她乱动。 苏女士原本要接荆念回京山别院调养,荆念和阮老太不想麻烦秦家人,苏女士考虑到要准备两孩子的婚事,遂才打消念头。 “那行,回头我让阿姨住过去,方便照顾朵朵。” 半个月没回来,荆念看什么都觉得陌生,两天后才适应。 秦铮白天出门,晚上留宿四合院,除了伺候荆念洗澡,其余皆是他在做。 阮老太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无比欢喜孙女找到了好的归宿。 为了不耽误学业,翁玲玲一有时间就来四合院帮荆念温习功课,翁玲玲讲解不清楚的地方,就直接给荆念看老师上课的视频。 陆凌霄和杨洁也常来四合院陪荆念打发时间,两人一待就是大半天,每次都帮着阮老太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超哥说他年底回来,他要参加你的婚礼,唉,朵爷,实在没想到,你竟然是我们四人中最先结婚的。” “堂哥变未婚夫,好浪漫!” 杨洁羡慕荆念与秦铮的感情,激动得星星眼。 “本来也不是堂哥。”荆念纠正杨洁的说辞,“当时怕你们知晓,故意捏造的身份。” 钟凯偶尔过来串门,每次都会带些吃食,辛辣刺激的,荆念不能碰,钟凯当着她的面吃。 “朵爷,你给我看看,我的真命天女何时出现。” “冬天还没到,你就思春了?” “话不是这样说的,你马上都要和秦三叔结婚,我就不能先找个女朋友谈一谈?” 他都吃素好几个月了。 荆念仔细端详他的面相,半晌,摇了摇头,“再等等。” 钟凯失望,不免有些心浮气躁,“等多久?” 荆念不答反问,“你爸妈催婚了?” 钟凯眼睛一亮,佩服她一眼看出,不愧是懂面相的风水师,“嗯,他们想要我和李家的千金联姻。” 他游戏人间这么多年,岂会愿意受联姻束缚,老实讲,他还没玩够。 “李家千金?李醇峰的妹妹?” 荆念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人即是李醇峰的胞妹,年初来过京山别院参加过苏女士组织的宴会。 钟凯没好气地吭声,“嗯,就是她,老女人一个,比我大五岁,渣女一个,搞不懂我爸妈的脑回路。” 荆念无语,渣男好意思说渣男,“哦,那你们俩天生一对,绝配,勉强凑合算了,省得祸害其他人。” 钟凯:“……” 这天晚上,秦铮带回来一件消息,不是好事。 “朵朵,想不想知道你的……” 秦铮第一次在小丫头面前难以启齿,铁汉柔情,他心痛地蹲在她面前,轻轻握着她的双手。 荆念与他心有灵犀,即便他说不下去,她也猜到了。 “告诉我吧,我想亲自善后。” 秦铮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缓冲了好久,他才启口,“没法善后,他们用你的身体祭了坛……” 祭了坛,灰飞烟灭。 生怕小丫头晕厥,秦铮与她对视,强迫她看着他,“很遗憾,没有在合适的时间与你相识,很幸运,以此种方式与你相知。” “你是我秦铮罩着的人,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生命不是儿戏,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将受到法律的制裁。” 荆念说不出来什么感觉,悲伤吗?悲伤,难过吗?难过,后悔吗?有后悔。 只是一切已成定局,难以挽回。 “铮哥,你说朵朵去了哪里?” 她不谈自己的事,非常关心阮朵朵去了哪里。 一直以来,荆念都没感应到阮朵朵的存在,若是忽然有一天,阮朵朵回来了,她该何去何从? 秦铮瞬间捕捉到她话里潜藏的深意,哂笑,“或许你不信我说的话,我自己说出来也觉得荒谬,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整体,怎会剥离灵魂与身体?” “朵朵,或者念念,我给你一句准话,如果将来发生我个人无法逆转的事,她回来了,我会照顾她,把她当成妹妹看待。” “如果你一直在,你会是奶奶的孙女,我孩子的妈妈,我秦铮的爱人。” 这种事说不清楚,要是真的计较,则没完没了,且很麻烦。 荆念也不是小鸡肚肠之人,如果没有阮朵朵这幅身体当媒介,她和秦铮不一定会相识。 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她故意逗他,“我得拿手机把你的话录下来。” 秦铮配合她的玩笑,“行,我再说一遍。” 一个月后,京城迎来了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雪,气温骤降,荆念缩在卧室里不出门。 她双臂的石膏已经拆掉,阮老太不允许她做任何事,让她继续安心休养,为半个月后的婚礼养精蓄锐。 荆念晚上照镜子时发现胖了一圈,好不容易减掉的体重在悄无声息间死灰复燃。 不行,她好不容易早晚十公里跑瘦下去的,不能再胖回去,一胖毁所有! 因此,秦家阿姨每天精心煲出来的汤,荆念只喝一碗,剩下的她宁愿端给附近的流浪犬。 秦家阿姨不好说什么,阮老太说她暴殄天物,浪费苏女士的心血。 荆念一句话止住阮老太的牢骚,“奶奶,再这样喝下去,半个月后我会穿不上阿姨给我定制的大红喜服。” 阮老太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遂自告奋勇每天晚上搀扶着孙女散步一小时。 进入腊月,秦铮的婚假批了下来,他有三个月婚假时间,苏女士高兴得合不拢嘴,声称三个月时间足够了。 由于他的身份特殊,他不能出国度蜜月,为此,他决定届时带荆念回苍穹山住段时间。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88节 津南那里不冷,苍穹山风景秀美,是个度蜜月的好去处。 第82章 、大结局(中) 腊月初八,阮老太和荆念回了一趟北城,秦铮一起陪同她们回去。 小半年没回来,市后街的阮宅还是老样子,秦铮不让荆念和阮老太动手,他一个人忙里忙外打扫了两个小时。 晚上睡觉前,荆念逗留在客房里,目光落在卫生间老旧的木门上,想起去年发生的事,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当初偷看到他洗澡,她并没预料到她会和他结婚。 想她堂堂一个懂面相的堪舆大师,竟然算不出自己的命运,醉人。 “还不去睡觉?” 刚才家里跳闸,秦铮下楼去修,回来就看到女朋友穿着单薄的卡通睡衣,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 荆念回头一笑,“换地方,睡不着。” 秦铮手上有锈,他钻进卫生间去洗手,出来后径直走向她,先伸手摸了摸她的手。 小手冰凉。 他当即不满,他不怕冷,房间里没开空调,“为什么不穿厚外套?仗着自己身体好?” 荆念不怕他的黑脸,笑眯眯地投怀送抱,“铮哥,你身上好香,我想啃一口。” 秦铮定立足,没有被她的话撩到,小丫头片子故意转移话题。 他弯腰抱起她,送她回房,“在等几天给你啃。” 荆念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还以为他算错时间,笑嘻嘻地纠正他,“还有二十几天才结婚呢!” 她的房间就在他隔壁,他腾出手关上门,顺手开了空调,“领证那天就可以,你是我的合法妻子。” 荆念:“……” 有贼心没贼经验的荆念尴尬地埋首在他怀里,不接话茬。 秦铮勾唇一笑,没点破她的害羞,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掀起被子裹住她。 “早点休息,别熬夜,明天带你出门去办事。” 她的户口还在北城,此次回来就是为了牵她的户口回京城。 荆念这些天习惯睡前听他讲学生时代的趣事,舍不得放他走,“铮哥,老规矩,哄我睡着你再走。” 秦铮不是圣人,先前她住院,他抱着她可以当正人君子。 如今她手臂恢复如初,即便隔着被子抱着他,也令他心痒难耐,尤其是婚期在即,说他没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秦铮享受她依恋他,甜蜜又煎熬地侧躺在她边上,像哄家里的小侄女那样,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给她讲睡前小故事。 近一个月,荆念习惯他的陪伴,听着他磁性低沉的嗓音,她渐渐有了困意。 半个小时后,怀里的人睡着了。 秦铮定定地凝视她的睡颜,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瓣,喃喃自语,“我的朵朵。” 随后,他轻手轻脚下了床,替她关了灯,再次确认空调温度,悄悄带上门。 三人在北城住了一周,腊月十五回到京城,第二天就去领证,荆念正式落户京城,与在秦铮在一个户口本上。 领证当晚,两家人在京山别院聚餐,一边恭喜新人,一边商讨他们去哪里度蜜月。 秦铮提到苍穹山,说会把阮老太一起带过去住上两个月。 苏女士一听故意吃醋,“有了媳妇忘了娘,我也要去。” 众人呵呵一笑,纷纷打趣小两口。 荆念第一次以秦家儿媳妇的身份出席,整个晚上都不太自在,闻言忙接话茬,“那一起去吧?人多热闹!” 众人哈哈大笑,荆念意识到说错话,脸红地躲到秦铮怀里。 秦墨调侃她,“三婶,你们去度蜜月,不是我们一起去旅游,我们这么多人当电灯泡多不好?” 秦铮爱怜地搂着小妻子,替她做主,“那地方空气好,适合养生,这样,大家一起去玩几天。” 秦铮的提议,秦雨等小辈一呼百应,后来秦老爷子发话,决定一块去玩玩,权当旅游。 于是乎,这天晚上,荆念留宿秦铮卧室,盘腿坐在床上开始预订上回住过的民宅。 一大家子人过去,老老少少三十几人,一间二层小楼民宅住不下。 秦铮擦干头发走过去,落坐到她身边,看着她预订民宿,“分开住,我们单独住一栋。” “为什么?多浪费钱。” 荆念没多想,就事论事,今年暑假她和阮老太租的那间民宅有五个房间呢。 秦铮伸手关掉顶灯,留了一盏床头灯,拥她入怀,“小傻瓜,自己想。” 灯光忽然变暗,男人身上清爽的沐浴后气息窜入鼻间,身后贴着温暖的胸膛,荆念注意力难以集中。 “呃……应该没关系的……” “我没关系,我怕你放不开。” 放不开什么? 荆念瞬间秒懂,腾地一下,脸如火烧,不自在地抛开手机,躲进被子里,“铮哥,你太坏了!” 秦铮挑眉,这个就坏了?还有更坏的,他都没开始。 晚饭时两人都喝了点红酒,又是准夫妻,相安无事睡觉压根不可能。 秦铮为了照拂荆念,忍着没碰她,只把人搂在怀里亲,先让她适应几天。 荆念佩服他的毅力,小声问他,“铮哥,你憋得不难受?” “难受。”秦铮怕她第二天起来尴尬,她大概会下不了床。 荆念猜到他的顾忌,兴奋地咯咯笑,还说她傻,他才傻,她心里年龄成熟,被他搂着,她也按捺不住好不好。 思及此,她主动掀起被子蒙住头,抱着他的脑袋,送上香吻,“我都主动留宿你房间了,反正明天起来肯定会被秦墨他们笑话,不如坐实身份。” 秦铮:“……” 这一晚,有情人终成眷属。 小夫妻恩爱贪床,第二天十点多钟才下楼,苏女士等人十分贴心,家里一个人都不在,厨房里热着早饭。 荆念双腿酸软,站不直,几乎是靠在秦铮怀里,抓着秦铮的手央求晚上回四合院。 他说对了,她真的放不开,不敢叫。 秦铮有了妻子,食髓知味,自然有求必应,“好,来,我喂你喝粥。” 中午时分,秦家人陆续回来,荆念害羞地低垂着头,生怕被他们调侃。 好在苏女士等人非常体贴她,什么也没说,谈起年夜饭、年货等事。 下午,荆念回到四合院睡了回笼觉,秦铮在院子里陪阮老太打扫卫生,晚上自然留宿在这里。 晚上睡觉前,荆念特地拿出符纸点燃,鬼鬼祟祟念了一串咒语。 秦铮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妻子作法,“这是在干什么?” 荆念随口一说,“院里花草多,我在驱蚊子。” 第二天早上,他们与阮老太一起早餐时,阮老太精力充沛地说:“我从来没睡过那么香的觉,一夜无梦到天亮。” 荆念与秦铮相视一眼,想到昨晚的画面,忽然不敢直视男人,低头,痴痴地笑。 秦铮心里失笑,怪不得小妻子昨晚表现那么好,像只妖精一样令他爱不释手。 饭后,两人洗碗,秦铮把荆念圈在怀里,小声问她,“小骗子,为什么一开始不用?” 荆念羞涩一笑,老实回答,“那天……太紧张了,我没想到。” 秦铮笑而不语,半晌,开口,“把方法告诉我。” “你想干什么?”荆念一点即通,诧异地抬眸看他,故作不满,“你竟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妻子头上,哼,太阴险了!” 荆念只是嘴上说说,实际上非常愿意教他,毕竟他的身份特殊,出任务时常常伴随未知的危险。 有了这法子,起码保证他一定程度上的安全。 小妻子双眸亮晶晶的,眼里噙着笑,古灵精怪。 秦铮心一动,低头亲吻她的唇,“或者你和我归队,有你在,我自然用不到。” 荆念挑眉,哎哟喂,哪家的老公一天到晚觊觎要带妻子随军?还是实打实入伍那种。 “再说吧。” 除夕夜很快到来,今年情况特殊,荆念嫁人,除夕夜团圆饭多了一个秦铮。 苏女士会做人,没喊祖孙俩来京山别院,至于幼子不在,她已经无所谓,反正秦铮也不是每年除夕都在家。 阮老太年纪大了,看了会节目就早早回房休息。 荆念不爱看晚会,关掉电视和秦铮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一边欣赏夜景,一边畅聊人生。 第二天一早,小夫妻在四合院用过早餐,随后去京山别院拜年。 荆念正式成为秦家人的第一年,大年初一收红包收到手软,累计金额十几万,小金库鼓鼓的。 秦铮私下里把他收到的那份红包全部给了荆念,荆念心安理得收下,准备过几天全部拿去存到单独的一张卡里,作为家庭开支用。 接下来的四天,苏女士领着小两口回了外家。 秦铮外公家人口众多,荆念沾光,又收了一堆红包,且金额超过了秦家这边。 晚上回来,她把所有的红包摊到床上,挨个清点,记录在备忘录上。 “在记什么?”秦铮洗过澡,带着一身水汽靠近她。 荆念记一个名字,扔一个红包到地毯上,“人情要还的,记下来,方便我们以后还。” 秦铮勾唇一笑,接过她的手机,“你来说,我帮你记。”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89节 其实,这些用不着她还,苏女士会替他们解决,既然小妻子懂人情世故,秦铮当然乐意陪着她。 全部记好,荆念看着总金额,自叹不如,“太多了,我得努力赚钱,不然光人情开销就应付不了。” “嫌弃我养不起你?”秦铮弯腰收拾地上的红包,写过字的红包不能再用,扔掉就是废纸,暂时收着。 第83章 、大结局(下) “岂敢?”荆念笑眯眯地把礼金收好,“组成家庭的是两个人,我有赚钱的能力,当然要帮忙分担一些。” 秦铮的工资奖金都是用命拼来的,他其余的收入来自外家那里的分红,以及苏女士早年帮他买好的教育基金,再不然就是秦家其余人的投资报酬。 满打满算下来,年薪不容小觑,她或许一年赚的都赶不上他。 小妻子的话让秦铮觉得特别熨帖,不惦记他的钱,也不太惦记他的人,至今未松口是否要随他入伍。 他清理好床铺,抱着她去卫生间洗手,“谢谢夫人帮我分担。” “好说好说,以后我们单独住出去,你负责洗碗。”荆念不懒,就是不太爱做家务事,秦铮勤快,索性都交给他负责。 秦铮低声笑,这丫头抓重点与常人不同,“家务活我包办。” 正月初六,诸事皆宜。 天公作美,没有下雪刮风,天气晴朗,太阳光照拂在人身上,暖洋洋。 京华园后巷四合院的荆宅来了不少人,荆念没有父母,陆凌霄、杨洁和张超三人作为北城的家属撑场子。 张超父母也来了,临时充当荆念的父母。 钟凯也在现场,用他的话说,他的朵爷爸爸要结婚,作为儿子,他必须出席。 中式婚礼,荆念穿着大红色龙凤婚服,戴着凤冠霞帔,在秦铮的迎接下,从四合院出嫁,嫁入京山别院。 酒席是在钟家的酒店举办,顾忌着秦铮的身份,他们并没大张旗鼓,只席开三十桌,邀请各方亲朋好友。 至于秦铮的队友,他将归队后补办一场。 秦雨作为荆念的伴娘,替三婶收红包登记,年轻人直接扫码转账,长辈们没法接受新鲜事物,依旧出了红包。 婚礼隆重又温馨,荆念正式改口喊苏女士为妈,一声妈让苏女士泪如雨下,婆媳俩各自红了眼眶。 阮老太在主桌上也跟着潸然泪下,不容易,她终于盼到孙女出嫁这天。 婚礼折腾了一天,晚上九点,荆念才得空休息。 婚房还在京山别院,她和秦铮的别墅需要重新装修,起码通风一年才能住进去。 今天是大喜之日,秦家小辈们出面替秦铮挡酒,早早放他回楼上陪新婚妻子。 卧室里,大红色的婚床上,他的小妻子穿着红色旗袍盘腿坐在床上请点红包,脸上的妆还未卸,身姿妖娆。 小女人笑得合不拢嘴。 “收了多少?” 秦铮关上房门,并反锁,抬脚朝她走去。 荆念抬眸看向他,男人在脱黑色西装,行走间布满了雄性荷尔蒙,一双黑眸早没了初次所见的飒飒凛冽,蓄满了柔情似水。 “老公,你猜猜?” 一声老公差点让秦铮腿软,领证当晚,他们第一次同房,她在他怀里都不肯松口,原来故意等着今晚。 室内开着暖气,恒温二十六度。 秦铮心口发热,他解开衬衫领口,两三下脱掉衬衫,转手把衬衫盖在堆在床铺上的现金上,随手一卷扔到地毯上。 “唉——铮哥——我还没清点完呢!” 荆念起身要去够,却被秦铮拦腰抱住,一个反扑压在他身下,“叫老公。” 荆念:“……” 一室旖旎。 第二天,新婚夫妇要早起敬茶。 荆念爬不起来,昨晚折腾到很晚才睡,她赖在秦铮怀里不想动,“铮哥,都怪你,我现在好困。” 说完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嗯,怪我。”秦铮理亏在先,抱着小妻子下床,“坚持一下,待会上楼再补觉。” 今天秦铮的外公外婆会来,老人年纪大了,九十几岁高龄,昨天没参加婚礼,改为上午来送礼。 荆念哈欠连天,揉着惺忪的睡眼,视线无意间瞥到地毯上破败不堪的旗袍,顿时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她伸手戳他硬邦邦的胸膛,小声嘀咕,“下次不准你胡闹,可惜了我的旗袍。” 秦铮越过她的脑袋看过去,勾唇一笑,“再给你做十件,各种颜色都来一下。” “哼,想得美!”穿到身上还是会被他弄坏,何必呢。 两人嘴上在闹,手上动作却很迅速,一刻钟后穿戴整齐下楼。 上午敬茶见长辈,明天要去苍穹山度蜜月,所以下午就要举行回门仪式,如此忙碌一天,晚上躺到床上,荆念狠狠松了口气。 结个婚比跑十公里还累。 正月初八,新婚夫妇一家人包了一架私人飞机,直奔千里之外的苍江市。 秦铮和荆念安排好一切,一行人顺利落地苍江市,有车直接送他们去苍穹镇上租好的民宅。 秦家人被环境优美的苍穹镇吸引,下榻后顾不上休息,各自出门去逛小镇。 阮老太自告奋勇当他们的向导,领着他们在镇上吃吃喝喝。 一群人约定明早去爬苍穹山。 荆念哪里也没去,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望着远处的苍穹山。 秦铮收拾好房间,又去隔壁那栋民宿确认房间里没有隐藏式的摄像头,返回来看到小妻子一脸颓废,心疼地走过去。 “累了?” 荆念收回远眺的视线,低头朝他一笑,“大姨妈来了,肚子疼。” 奇怪,之前来例假,她都没感觉,这一次反而情况严重,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纵欲过度造成的。 秦铮落坐到她身边,探手揉她的小腹,“我去给你买红糖,你先回房睡一觉好不好?” “不困,我就坐在这等你。” “那行,乖乖的别乱跑,等我回来。” “放心吧,小镇就这么点大,我能跑去哪里?” 话是这样说,苍穹镇常住人口三十万,也不算小。 稍后,秦铮出门去超市买红糖,荆念继续眺望风景,然而几分钟后,她双眼一眯,猛地起身,一点都不像痛经的人,豹子一样冲出了院子。 她看到了赵辉! 他们下榻的民宅靠近路口,方便出门,赵辉不是一人,他开车经过路口,与同伴说话时,正巧被她看到。 秦家老老少少都在镇上,赵辉的出现令荆念不安,她必须尽快解决此人,以免夜长梦多。 搞笑的是,等她冲到路口,已经有人先一步制住了赵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铮。 秦铮单手制服赵辉,把人锁在地上,赵辉的同伴被秦放和秦砚一起摁着。 场面一团乱。 荆念趁众人不注意之际,抬手点燃符纸,默念口诀,眨眼睛,反抗挣扎的赵辉一反常态,吓得哆嗦,直呼有鬼。 秦铮眸光捕捉到远处的小妻子,朝她无奈一笑。 很快,当地民警赶来,与秦铮交流了一番,随后把赵辉两人带走。 荆念和秦铮一起跟去录口供,傍晚时分,两人携手回民宿。 “运气真好,来一趟苍穹山度蜜月还抓到了人,一举两得。” “如果我没撞见,你打算自己动手?” 秦铮左手提着超市购物袋,右手牵着小妻子,开始秋后算账。 荆念闻言,呵呵一笑,赖在他身上,“我这不是担心老太太他们嘛,老老少少一堆人,赵辉那人逞凶斗狠,万一遇上,多不安全。” 秦铮知道管不住她,只能不断提醒她,“下次我在,遇事直接联系我,请你记住,你现在是有丈夫的人。” 言外之意,做人妻子要自觉,别什么危险都想冲在前头,当他这个大男人是花瓶吗? 荆念嘻嘻一笑,乖乖点头,“知道了,老公。” 秦铮失笑,拿她没辙,叫一声老公,轻松化解他的不满。 回到民宿,老爷子和苏女士追问赵辉一事,秦铮简单几句揭过,苏女士等人也没再多问,毕竟出来旅游,不想多聊令人扫兴的事。 第二天,一行人早起,用过早餐后,直奔苍穹山。 秦老爷子年纪大了,腿脚不便,爬到一半,苏女士陪他去乘坐索道。 阮老太老当益壮,不叫苦不叫累,利索地爬上山顶。秦雨等人好久没爬山,要不是在阮老太的带领下,差点半途而废。 到达山顶后,荆念和秦铮离开众人视线,去了后山苍穹派的石室。 浏览一圈出来,荆念装满一背包宝贝,秦铮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样的石室,虽然遮风挡雨,也透风,但到底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地方,换成他,他也无法确定能否住得长。 寂寞是天敌。 “朵朵,想没想过,找一找你的亲生父母?” 荆念脚步一顿,昂首挺胸,“不找,他们在抛弃我的那一刻,我与他们的缘分已尽。” 秦铮接过背包,背在身后,“如果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 山路不好走,荆念被他牵着手,“既然有苦衷,当初就不应该生我,没有养育孩子的能力,就别享受贪欢。” 秦铮尊重她的意见,不找就不找,找了也没法说,这事,普通人接受不了。 玄学大佬是学渣 第90节 回到道馆,荆念想去找道长聊一聊当初的话题,奈何道长下山云游去了。 荆念无语一笑,算了,不纠结了,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两周后,秦家人结束度假回京城,阮老太要去北城给左右领居发喜糖,秦放正好去北城出差,与阮老太一道飞去。 荆念和秦铮安心留在苍穹镇度蜜月。 两个月后,他们飞回京城,回到京山别院,苏女士第一眼见到荆念,眼睛一亮,“哟,有了?” 第84章 、大结局(终篇) 荆念怀孕,怀孕时间正是例假走后排卵期那段时间。 未满三个月,苏女士等长辈守口如瓶,小一辈不知情。 为了读书方便,秦铮陪荆念住在京华园后巷的四合院。 一个月后,秦铮接到调令归队,他想把小妻子接到身边亲自照顾,奈何无人同意,甚至小妻子也不愿意跟他去津南。 秦铮依依不舍离开京城,荆念按部就班上学,顺便接一接不需要耗体力的风水工作,日子过得特别滋润。 关键一点,荆念从身后看不出来像孕妇,走路生龙活虎,阮老太每次都忍不住念叨她做事小心翼翼一些,生怕出意外。 而且,荆念吃饭不忌口,火锅、麻辣烫、鸭血粉丝、烧烤等各种刺激性食物都尝了一遍。 不过有一点,她从不喝饮料,只喝白开水。 由于她身材清瘦,怀孕四月时,小腹还未显怀,况且她结婚一事只有舍友知道,因此班上同学对她怀孕的事一无所知。 直到暑假过后,九月份开学,同学们见她挺着大肚子来学校,纷纷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朵爷过个暑假的功夫就怀上了? 荆念每天挺着大肚子健步如飞地去上课,成为京华大学里一道特殊的风景。 学校对此并未作出说明,班级的同学小心翼翼地看护着她,任课教授们见怪不怪,还反过来夸赞荆念的学习精神。 苏女士贴心,每天下午三点准时从京大过来送汤给儿媳妇。 京华的大部分学生皆认识京大考古系苏教授,见苏教授亲自送汤给英语系大一新生时,一个个瞠目结舌。 乖乖,他们的新晋校花原来是苏教授的儿媳! 预产期在十一月底,临近几天,小家伙一直没发动,秦铮出任务联系不上,其余人急得团团转。 荆念沉得住气,只说时间未到。 果不其然,超过预产期一周后的当天上午,小家伙发动,荆念彼时正在大阶梯教室上课。 她淡定从容举手站起来,“老师,打扰一下,我要生了——” 整个教室的师生愣住:“!” 几秒后,本班的同学全部刷地起身,打电话的打电话,搬桌子的搬桌子,还有的人把外套脱下来,担心教室变产房。 乱成一片。 男老师未婚,没有任何经验,只能指挥所有人别慌,“同学,要不要帮忙?” 翁玲玲和几名女同学紧张兮兮地搀扶荆念出了阶梯教室,荆念一出教室就看到今天陪护的秦放。 这段时间,秦家人轮流抽出一天时间看护她,就怕她随时发动。 秦放一瞧见这阵仗,二话不说拔腿跑过来,“朵朵?要生了?” 荆念朝他一笑,“别紧张,只是发动了,还得等等,我让玲玲回宿舍替我拿待产包,我们先去接奶奶。” 秦放:“……”如此淡定的三婶也是没谁了。 一个小时后,军医院。 秦家大大小小所有人基本到齐,阮老太和苏女士陪着荆念在vip病房里做产前准备。 测过胎心,小家伙平时调皮好动,生产前不配合,再加上产科医生验过产道,胎儿双顶径超过顺产标准,医生建议剖腹产。 苏女士和阮老太赞成剖腹产,她们询问荆念的意见,荆念也同意,“剖。” 于是乎,半小时,荆念就被推车送上顶楼的产科手术室。 令她惊喜的是,当她躺上产床的那一刻,手术室门被人推开,秦铮穿着无菌服疾步走了进来。 她双眸一亮,惊喜地叫他,“铮哥!” 秦铮快步走向她,弯腰,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别怕,我来了,我陪你一起迎接宝宝的出生。” 荆念本来不怕,秦铮来了,她反而矫情地流眼泪。 麻醉师细心地拿纸巾擦拭荆念的眼泪,“别哭呀,该高兴。” 秦铮接过纸巾,温柔拭去妻子的泪水,低语,“我爱你,老婆。” 手术很快开始,主刀医生和助理医师闲话家长,荆念没任何感觉,几分钟后,她感觉肚皮受拽,下一秒,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响彻手术室。 这一瞬间,升级为人母的她忍不住激动地落泪。 须臾,护士用抱被裹住宝宝,侧方在距离荆念不远的台子上,小护士恭喜他们,“孩子一切正常,男娃,体重八斤。” 秦铮没去看孩子,双手紧紧握住荆念的手,黑眸蓄着泪。 夫妻俩深深对望,这一刻意识到生命的伟大。 为了纪念苍穹山,秦铮给儿子起名为秦苍穹,小名八斤。荆念问他如果是女儿,他起什么名字。 “念念,就叫念念。” 荆念哂笑,她故意逗他玩的,她还没想好要不要生二胎。 出院后,荆念在京山别院坐月子,阮老太也住过来帮忙。 小苍穹的到来受到所有人的欢迎,荆念替儿子收红包收到手软。 秦铮有十天陪产假,十天里,他尽心照顾妻儿,基本上没睡好。苏女士什么也没说,毕竟这是作为丈夫的他该做的事。 临走前,秦铮再次依依不舍地抱着妻儿,吻了又吻宝贝儿子的小脸蛋,“年底争取回来,休假一个月陪你们。” 苏女士替荆念请了四个月的产假,荆念闻言一笑,“没事,大不了我带娃去找你。” 说归说,可是孩子小,哪能坐飞机飞来飞去? 因此,秦苍穹出生的第一年,他爸爸秦铮完美错过他的满月酒、百日宴。 小家伙聪明爱说话,七八个月时就能分辨出东西和家人,问他什么东西在哪,他语言表达不通畅,就用眼睛看。 比如说,小乌龟在哪?他就会转头看向床上的小乌龟布偶。 十二个月时,他能朗朗背诵十几首古诗,十四个月时,他能抱着玩具在四合院里走来走去。 聪慧机灵程度远超同龄宝宝,经常被秦家人轮流带出门遛弯。 秦铮一直出任务,没有假,荆念每天晚上传照片和视频给他,偶尔他有空,一家三口视频聊天。 荆念没飞去津南找秦铮,她忙着完成学业,英语系要考级,她忙着四六级和专四专八。 等她提前修完学分毕业,宝贝儿子苍穹已经三十个月,智商秒杀京山别院里所有的小小孩。 “儿子,妈妈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好!” 七月份的暑假,荆念独自带着儿子飞去津南找秦铮,事先没告诉他,母子俩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母子颜值高,荆念打扮年轻,乍一看以为是姐弟,一路上遇到不少人搭讪。 小苍穹古灵精怪,说话直接,“叔叔,你在追我妈妈吗?我爸爸会打断你的腿唉。” 陌生搭讪的人:“……” 舟车劳顿,五个多小时后,母子俩人终于摸到大山深处的某驻军部队。 守门战士不认识荆念母子,例行拦住去路盘问,“你们找谁?这里没有允许,不得私自进入。” 荆念微微一笑,拿出秦老爷子给的介绍信,并打开手机调出她和秦铮的结婚照。 “您好,我是秦铮的妻子,我和儿子来探亲。” 小战士一听是猎豹大队长的夫人,确认照片和介绍信无误后立马放行,还找人带他们去找秦铮。 领路的指导员殷勤备至地招呼母子俩,“秦队长出任务没回来,我先带你们去他的宿舍。” 荆念笑着谢了对方,还拿出京城带来的特产递过去,“带了一行李箱的特产,不知道够不够分。” 指导员客气了一番,不敢接受,在荆念的再三示意下,对方客气又不失礼貌地收了下来。 “我替战士们谢过嫂子。” 一路上遇到不少正在训练的人,小苍穹好奇地问东问西,指导员热心地解释。 荆念不担心孩子乱跑,在这里,跑丢了也不碍事。 十几分钟后,他们到了秦铮宿舍,宿舍不大,一间带卫生间的一居室,想来是秦铮早就准备好,打算接她过来安排的。 指导员离开后,荆念开始整理行李,宿舍挺干净,不需要她打扫。 小苍穹闲不住,闹着要出去玩,荆念与他约法三章,“不准搞破坏,不然妈妈罚你画符!” 小苍穹黑眼珠骨碌转动,笑眯眯地点头,“好的,妈妈。” 小家伙自己下楼溜达到操场上,满眼好奇地盯着场地中央上训练的叔叔们,训导员觉得这孩子面生,走过去搭话。 “小朋友找谁?爸爸妈妈呢?”男娃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而且大院里有家属区,经常有孩子跑到训练场上玩。 小苍穹摇头笑,不搭理训导员,兀自跑到前方,想要爬跨栏。 训导员皱眉,拿捏不准孩子的身份,哭笑不得地跟上去护着。 十分钟后,秦铮归队,从越野车上跳下,一眼注意到东边操场上的不同寻常,一群新兵陪着一个穿着黄色卫衣的男娃在走高台。 小男娃不怕高,在高台上来回走,正常人需要展开双手维持平衡,他都不需要。 “胡闹!那么小的孩子摔下来你们谁负责?!” 秦铮迈步朝前走,身后的队员立马跟上,其余人去叫指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