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妻》 童养媳 晋侯有三个儿子,长子定是要继位的,次子且自小身体不好,跟着道观里的道长,拜师学医,幺子是嫡次子打小心思活络,十八岁之后就出去闯荡,去南洲做生意去了。 次子幺子都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次子医术好,侯爷天天在郡里听老百姓夸侯府二公子是再世华佗,幺子更不用说,生意做的红红火火,金银珠宝一车一车往侯府里送。 偏偏这长子,要继位的世子,天天花天酒地,两年前花湖的游灯会,他竟喝醉了掉进了湖里淹死了。 次子是庶出就罢了还是半个出家人,侯爷没办法,想要嫡出的幺子回来把世子的位置传给他,可幺子死活不回来就要在外面做生意,说不稀罕这侯爷的爵位。 幺子是一家人宠着长大的,脾气硬得厉害,侯爷没办法,就想侯府添个孩子,晋侯夫人身子做了病,没有再给侯爷生孩子的命,也不愿意侯爷在添房,就劝说侯爷庶子继位于理不合,幺子不愿意继位,就让他娶妻生个孩子回来。 这命令下达了两年,幺子也不回来娶妻,打听的消息也说幺子没在南洲遇到什么心仪的人,这孩子迟迟不来,晋侯夫人着急,怕有个万一,这位子让别人夺了去。 这正烦心着,一个丫头轻手轻脚送茶来了,晋侯夫人瞥了她一眼,小丫头才十五岁,模样水灵极了,肤色白,瓜子脸,圆杏眼,小琼鼻,一张小嘴粉红的……郡里的官家小姐都不如这丫头颜色好。 这么想着,晋侯夫人想起来了,幺子没走之前,这丫头不就是住在幺子房里吗?她记得幺子不是说要养这丫头给他做娘子吗? 既然幺子在那边不相看人,也不回来,那就把这丫头送过去,让她给幺子生个孩子带回来。 就这样,晋侯夫人写了一封信,就安排人把嬷嬷和那丫头送去了南洲。 祁茹坐在马车里,从窗口看着身后越来越小的郡,最后还是规矩的坐回来了。 夫人和她说了,要她去给三少爷生孩子。 祁茹有些难过,她这一生貌似也能这样任人差遣了,她六岁那年,晋侯一家来了封地,她爹是郡守,为了讨好晋侯设了家宴,将侯爷一家都邀请过来。 他们大人赏歌舞,互相捧吹,侯府那两个大一点的少爷也跟着在宴上,只有三少爷不愿在那儿坐着,跑到了后院。 她生母是妾室,庶出的她自然不能和嫡出的公子小姐一起在宴上,就这样,她在后院看到了三少爷。 祁茹生母模样好,她自小也好看,她爹起初也是喜欢她的,可大夫人不喜欢她歌女出身的娘,看着她模样好也不喜欢,许是她说了什么,她爹竟也不大喜欢她了。 那时正是夜里,她娘看到三少爷以为是祁茹哪个哥哥,祁茹几个哥哥都喜欢这个粉雕玉琢还乖巧的妹妹,她娘平时也让她多讨好哥哥姐姐们,省的她日子太难过,这次也不例外,她娘给她拿了几颗糖,叫她去给哥哥送去。 她娘会做蜜糖,还有果香味儿,所以府里的哥哥姐姐都喜欢她和她娘,祁茹听话,她娘让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就去把糖给三少爷送去了。 果然三少爷也像她哥哥姐姐们吃了糖,还陪她玩,他俩玩了好久三少爷才走。 后来的几天家里气氛都不太好,祁茹偶然听下人们说她爹这几年贪污了好多钱,多半会被晋侯惩治,祁茹也有点担心,她年纪小但也知道她爹要是出什么事,她肯定也会受到牵连。 也是那天,她被晋侯府的人接走了,她爹要她好好陪三少爷玩,她连着几天一早被接走,很晚才被送回来,那几天她娘睡觉时抱她抱得很紧,她娘不和她说,但她觉得很不安。 祁茹在陪三少爷读书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她想着她娘,总和三少爷说想回家,三少爷哄着她不让她走,总是天黑才放她回去。 某一天,侯府没派人来接她,之后的几天也没来,就在她以为她以后不用去的时候,她偶然听见大夫人说侯府的三少爷天天吵着要她过去,都闹得不吃饭。 她爹给她一件好漂亮的衣服,要带她去侯府,临走的时候她娘哭着要她以后要听话,听三少爷的话。 再然后,她就在侯府住了九年。 她听说她爹被贬职了,但也不是什么重罚,她家就在郡里,侯府在最东边,她家在最西边,或许没多远,但三少爷在的时候不许她出他的小院,三少爷走之前叮嘱她不可以出侯府。 三少爷在的时候把她看得很紧,都不许她和世子、二少爷说话,要是他们来找三少爷,她就得去三少爷屋里。 三少爷在的时候她就住在三少爷屋里,三少爷给她开了个内室,三少爷出门做生意后她改住在三少爷院里的小厢房。 这九年她没见过她娘,但是她们会通信。 但是这次晋侯夫人安排的急,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娘她去南洲了…… 蔺府 到了南洲有人接应,祁茹性格安静,一言不发的跟着嬷嬷进府。 管家是几年前跟着少爷一起走的,他认识祁茹,给嬷嬷安排好住处就领祁茹走,嬷嬷带着老夫人的交代来的,赶紧过去“林管家,夫人是把祁小姐送来伺候少爷的,你得安排她住的离三少爷近些。” 这些人叫着祁茹小姐,但她从来不是主子。 “少爷交代过了,她是少爷房里的人,和少爷一起住。”林管家答着。 祁茹早就猜着了,她一直都和少爷一个屋,前两年少爷逢年过节回府,她都要再回少爷屋住。 嬷嬷点了点头,她也知道三少爷屋里有个小床就是给祁茹睡的。 这宅子很大,要去少爷房还得穿过正厅,林管家带她们过去的时候,正厅出来个年轻男子。 “陈少爷。”林管家叫他。 祁茹下意识抬头看,刚有这个动作就脖子一僵,三少爷不喜欢她总去看别人,以往她都不看人,这几年没人管了,把这规矩忘了。 她本是要赶快低下头的,但瞥到那人的模样,就直接愣住了。 好像二哥哥啊…… 祁茹在家时和他二哥哥关系最好,二哥哥总爱出门儿,大夫人娘家有走船生意,二哥哥就总是跟着,回来的时候会特意给她带稀奇玩意儿。 她总是和二哥哥黏在一起,虽有九年不见,但…… 祁茹眼睛红了,往前一步,就看到这人额角一块儿疤痕,这就是她二哥哥啊! 她幼时和二哥哥玩闹,竹蜻蜓划伤了二哥哥额角,为了不让大夫人发现动怒,二哥哥用石头刮伤自己,伤口太深就落了疤,这么多年,疤痕淡了,但祁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 陈顺意和林管家打了声招呼,马上就注意到了红眼睛的祁茹“诶?这是哪儿来的小妹,怎么要哭了的样子?风大吹着了?” “这是少爷房里的人。”说话的功夫,林管家回头看了一眼祁茹,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下了头。 陈顺意错愕的看了一眼“舒泽房里还有人啊?我才知道。” 林管家没接这话“陈公子不妨去铺子找少爷去吧,这些日子正忙,少爷每日都很晚回来。” 陈公子……怎么会是陈公子?不该是祁公子吗?祁茹可不信这世上有两个这么相像,连伤痕都一样的人。 安顿好了之后得给她母亲写封信,问问二哥哥。她记得还是几年前母亲告诉她二哥哥出门闯荡去了,一直没什么消息。 祁茹跟着管家去了少爷的房间,房间里并没有她预想的小床,只有一张大床,林管家注意到祁茹困惑的模样,给她解惑“少爷安排小姐睡在大床。” 祁茹眨眨眼睛,没说什么,脑子里都是二哥哥。 蔺府下人不如侯府多,林管家安排了两个伶俐的丫头,让她们带祁茹在府里玩乐。 府上有一个好大的花园,装了一个秋千,丫鬟中的一个叫彩萍,活泼话多,拉着祁茹去坐秋千“奴婢刚来府上就看到这个秋千了,林管家从不让我们碰,刚特意嘱咐带小姐过来玩!” 祁茹不会拒绝她的好意,由着她把自己按在秋千上,三少爷小院儿也有秋千。 那会儿她小,总是天天不能在母亲身边就害怕,天天要回家,某次的借口就是说要回家玩秋千,她红着眼睛拉着三少爷的手,想让他叫人送自己回去。 三少爷脸色不好,但还是派人送她回去了,第二天她刚来三少爷就把她领到一边,那儿原本都是他练功用的木桩,全拆了,给她做了个秋千。 祁茹是喜欢玩秋千的,但她家里只有后花园有两个,是要给长姐和弟弟玩儿的,她许久才能玩上一会儿。 三少爷院里的就不一样了,那个只是她的,三少爷都不许别人碰。 有一次三少爷的表亲到侯府做客,是个很可爱好看的小公子,八九岁的样子,他来三少爷的小院找他玩,那会儿三少爷正给她推秋千,小公子看了也要玩。 祁茹当即就要下来让给他,但三少爷还是帮她推,根本停不下来,他让祁茹玩,不用管那个小公子。 祁茹哪儿敢,看着小公子一脸的不开心,坐了一会儿忙说自己肚子疼跑了,躲进了屋里。 等了会儿才敢偷偷看外面,就看到三少爷坐在秋千上和小公子对视着,谁也不让谁,最后小公子哭着跑开了。 夫人知道了这个事儿就派了嬷嬷过来,让她带着小公子玩,府里面就他俩年岁差的不多,恰好那天下午三少爷出去了,祁茹就带着小公子在府上玩。 小公子软糯幼稚,一开始还记恨她,祁茹推他玩了会儿秋千他就一口一个祁姐姐叫得可甜了。 三少爷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俩在一起玩,脸都绿了,但祁茹都没察觉,满眼都是这个可爱弟弟,她家里的弟弟是大夫人所出,心里都是嫡庶之别,对她没有什么姐弟之情,但小公子就不是那样,还把玉佩给她当做礼物呢。 只是那玉佩被三少爷收走了,说替她保存着,以后还给她。 祁茹坐了一会儿便下来了,让彩萍玩,这丫头的羡慕都写在脸上,怪让人忍俊不禁的。 彩萍摆手说什么都不玩,最后被祁茹硬拉上去的,还有一个叫彩晴,祁茹等着她俩玩够了才开口说去别处看看。 花园里植物太多,下午的时候就有蚊虫了,彩萍彩晴都没事儿,就祁茹脖子上被咬了两个包。 吃完晚饭她俩还要伺候祁茹沐浴,这几年祁茹都是自己沐浴,不习惯旁人在一边,只让她俩在门外守着。 她洗完了出来就看到嬷嬷也站在外面。 “小姐知道要做什么吧?”嬷嬷手上还捧着衣服。 祁茹点点头,她知道的,来之前夫人找过人教她了。 “好生伺候少爷。”嬷嬷还嘱咐了一句。 这一段让彩萍彩晴都愣了一下,林管家没和她们说过,她俩还一直以为祁茹是少爷那边的亲戚,原来是过来伺候少爷那些事儿的…… “祁小姐长得好看,性格也好,我要是少爷我也喜欢。”彩萍收拾着浴房。 彩晴瞅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少爷喜欢祁小姐。” “秋千啊!生哥说秋千是少爷最开始特意做的,但少爷从来不让人碰,祁小姐一来林管家马上就要咱们带她去。” “这不就是特意给祁小姐做的,而且林管家还直接让祁小姐和少爷一起住,没有少爷的授意林管家怎么可能那么做。” “生哥还和我说她去接的祁小姐,送她们来的人说祁小姐从小就养在少爷屋里呢。” 彩萍嘴一张一闭,话接连往外蹦,彩晴帮她看着人,最后才笑了笑“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同床共枕 嬷嬷送来的不是什么正经衣服,白色的纱衣,穿上之后隐隐约约能看见,就是话本里勾引人的女子穿的。 夜里凉,祁茹换上了就觉得冷,索性进被子里等人,这一路舟车劳顿,她睡得一直不好,现在沾了床就困,一边想三少爷早点回来,一边又不想他回来。 她和三少爷这样像什么样子?她跟个通房丫鬟一样,也没什么名分。 要是生来就这样也就算了,可她又不是没自己的家,在家里也是个小姐,被娘亲宠爱着,现在呢,由着人摆布。 祁茹不喜欢这样,但她不能说,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她脑子里都是几年前的一幕幕。 被正式送到侯府的时候,三少爷房里已经填好了床,她在床上夜夜都睡不好,天天想着母亲,实在想念的紧,她就含着眼泪和三少爷说。 虽然年纪小,但祁茹一直很聪明,她要是红眼睛或者掉眼泪,三少爷就什么都依她,她也不求什么别的,就是想回家。 可这次三少爷听了她的诉求,却没答应,他沉默了一会儿告诉祁茹,现在侯府是她的家,她说想找母亲,三少爷也没再说什么。 祁茹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三少爷也只是沉默的给她擦眼泪,她哭了一下午,三少爷就给她擦了一下午的眼泪。 后来夫人知道三少爷因为她耽误了功课,就把她叫去了,用柳条抽她的手心,惩罚她带坏少爷。 祁茹向来听话,还是第一次被罚打,最后她的手被打的又红又肿,夫人告诉她以后要听话,不能惹少爷生气,不能影响少爷。 她突然就想起来小时候就看见过大夫人把家里的下人打死了,她被三少爷惯着,都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晚上三少爷回去看到她的手,发了好大的脾气,一个月都没和夫人说话,也再不让祁茹出他的小院,侯爷、夫人要是找她也得亲自过来,或是派人传话。 三少爷哄了祁茹好久,给她好多东西,好像赔罪一样。反正祁茹是听话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说过回家。 蔺舒泽推开门,特意去往床上看,就看到了祁茹一张睡颜。 她嘴微微撅着,睡得香甜。 嬷嬷一直在门口守着,她关门时看见祁茹在睡觉,微微皱着眉“奴婢去把小姐叫醒。” “不必了,退下吧。”蔺舒泽摇摇头,让她退下。 两年不见,他喜爱的人儿好像又长开了一些。 这几日他忙于查账,总是住在铺子里,今儿临上床林生慌慌张张跑过来说祁茹到了,他送完人回来又去做事儿,竟忘了把这事儿告诉他了。 蔺舒泽都来不及发火,匆匆忙忙就回来了,没想着进门一看,祁茹都睡着了。 蔺舒泽走近了,发现祁茹睡得并不安稳,似乎揉过眼睛,眼圈发红,手还在抓着脖子。 “被蚊子咬了啊……”蔺舒泽喃喃一笑,把备好的药油拿出来,只留下一只烛火,剩下的都灭了,然后才放下帷幔上了床。 祁茹脖子上挨着两个包,已经被挠破一点,她还在挠着,蔺舒泽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挠,祁茹睡得浅,被这么一抓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了蔺舒泽,还不太清醒“三少爷……” 她又困又痒,难受极了,叫人也很委屈着。 “我给你抹药就不痒了,你睡吧。” 其实蔺舒泽不说她也睡了,她都没听清蔺舒泽说什么了,清凉的药油止缓解了痒,祁茹就这么睡了,全然忘了夫人和嬷嬷的话。 蔺舒泽躺在她身边,轻轻捏她脖子上那块儿肉。 侯府养人确实不错,肉都这么细软。 他细细的看身边人,这才发现她穿的衣服有些奇怪,于是掀开被子一角,就看到了被薄纱覆盖的小半个身躯。 怕祁茹冷,蔺舒泽赶紧把被子给她盖好,在心里回味那若隐若现的玉体。 果然是长大了一些,换了件衣服勾得人心痒,他若是早点回来,没准能看到祁茹羞怯万分的样子,可惜了。 这一夜祁茹睡得不是很好,南洲有些潮湿,她又一路舟车劳顿,睡得浑身酸软,但还是按着往日的时辰醒了。 她在侯府也不至于伺候人,但每日都会去给夫人老爷递茶请安,故而要很早起来收拾。 祁茹眼睛发酸,揉着眼睛坐起来,三少爷也被她弄醒了。 “少爷……”祁茹懊悔的叫他,她才注意到两人盖一条被子,她起来的时候扯到被子,便把三少爷也弄醒了。 蔺舒泽扫了一眼她上半身,最后把目光放在她脸上“没睡好就继续睡吧。” 这怎么行呢,祁茹摇头“我伺候少爷起来。” “再睡会儿。”蔺舒泽掀开被子,示意祁茹躺在他怀里。 祁茹轻轻抿下嘴,在三少爷身旁躺下,被他抱在怀里。 三少爷总是这样,对她好像从来没想过什么男女有别,总是要抱着她和她一起睡,之前在侯府的时候还会顾忌下人,只会在半夜的时候去她的小床上,现在倒是没顾及了,直接让她睡过来了。 按着那些妇人教的,她现在应该脱了自己衣服,再将三少爷的衣服脱了,若是三少爷愿意,那剩下的三少爷自己会做,若是三少爷不愿意,她就还得费些力气。 但三少爷身上很暖,还有股淡淡的好闻的味道,祁茹很是疲惫,在他怀里就又睡着了,这一觉睡到正午,醒了的时候三少爷已经不知去向了。 祁茹换好衣服打开门,彩萍彩晴都在门口站着,彩晴见她出来了就招呼彩萍去打水。 她俩人伺候完祁茹洗漱,正帮她梳妆的时候嬷嬷进来了,和祁茹打了个招呼就奔着床去,看了一眼然后走到祁茹身边“昨儿少爷没叫醒你?” “没,我才醒。”祁茹答着。 “小姐怎么忘了夫人的吩咐,怎么能先睡下?”嬷嬷皱着眉不大高兴。 祁茹通过镜子斜了她一眼“我是少爷房里的人,只听少爷吩咐。” “嬷嬷守着点在侯府时的规矩,少爷不爱他院里有人,以后少爷没吩咐嬷嬷别随便进来,省得惹他不高兴。” 彩萍听了这话扑哧一笑,真是解气,这老婆子打从昨儿来就在府上卖弄着,说是在侯府伺候的老人儿,在府上指手画脚的,好像高她们这些下人一等似的。 彩萍是在南洲买回来的下人,听说过少爷有个当侯爷的爹,但她可没在侯府伺候着,在蔺府,大家都是下人,除了林管家一个管事儿的,谁又比谁高贵。 兴许这婆子在侯府真有地位,彩萍去和生哥告状,生哥也叫她别招惹的婆子,她有些不高兴,可见到林管家也让这婆子三分,她也只能忍下气。 她昨儿也看见这婆子对祁小姐说话的态度,真没想到祁小姐现在竟然压她一头。 “嬷嬷要是闲着没事儿做,还请将林管家请过来,我想问他些事儿。” 张嬷嬷被她噎了一下,憋着火儿去找林管家去了。 张嬷嬷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在侯府下人里地位很高,但到底也是下人,祁茹就不一样了,她就算不是主子,但也绝不是下人,她听着主子的吩咐,使唤着下人,低人一等也高人一等。 她之前也不常和祁茹接触,见着她平日恭顺,这一路也低眉顺眼的,还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今天被摆了一道。 林管家见着他脸色不好,隐隐猜着点什么,劝了她两句。 不同于张嬷嬷,林管家之前就是伺候三少爷的,祁茹刚来侯府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丫头人小但是聪明,知道三少爷疼她就惯会用那几滴眼泪,只是那点手段只用在怎么回家上了。 三少爷把她当个宝贝疙瘩一样,她稍稍有什么异样都极上心,即使她受了委屈不说,三少爷也跟开了天眼似的什么都能察觉到。 三少爷都因为她和一母所出的大哥动手,更何况她们这些下人。 想到这几年侯府传回来的消息,林管家暗暗摇头,之前三少爷带不走祁茹,现在老夫人亲自把祁茹送过来了,还想要她生个孩子带回去,这不是做梦呢吗? #这个肉会上的晚一些……一些……但是会有甜汤 避讳 林管家到的时候祁茹已经坐在院子里等她们准备饭了。 “小姐有什么吩咐?”林管家走到祁茹身边。 祁茹也站了起来,这是小时候养的规矩“林叔,少爷走前有和你说些什么吗?” 在侯府有许多规矩,祁茹不知道在这儿要讲什么规矩。 “少爷说您可以在府上随意走动,若是要出去的话需得等少爷回来陪您一起。”林管家答道。 果然不能出去。 祁茹稍作思索,到底也没向林管家问关于那个陈公子的事儿。 林管家听三少爷的,倘若她问林管家,他一定会把这事儿告诉三少爷的,祁茹还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儿,不想先惊动三少爷。 “少爷还说,您要是想捎信儿回去,把信交给我就好。” 啊?祁茹稍微愣了一下“是……是往侯府捎信儿吗?” 林管家笑而不语。 捎信儿……她还以为要安顿一阵儿自己摸索些方法,实在不行再找三少爷说好话呢。 三少爷难道一直都知道她往家里捎信儿吗?可他不是一向不喜欢她提祁府的事儿吗? 祁茹猜不出来三少爷的心思,索性也不去猜了,开始想着和她娘怎么说这些。 这些年和她娘说话,她娘总是说要她讨这个欢心,讨那个欢心,可她没那么多精力讨好别人,她不想和她娘说她被送上三少爷的床,要给他生孩子。 她只说三少爷给她接到了南洲,说南洲这边儿的花好看,水甜,关心一下她娘的身体,再打听一下二哥哥。 祁茹把信给林管家,还捧出来一个小匣子,里面都是三少爷给她的珠宝首饰“我能把这些也给我娘吗?” 林管家搭眼一看,马上摇头,祁小姐心真大,那都是少爷精挑细选出来的珍贵物件儿,件件都是心意,怎么能交出去,少爷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小姐若是想捎些银钱,我去和少爷说,少爷会给安排的。” 他这么说,祁茹就猜着三少爷没准会看她写了什么,于是多嘱咐了一句“那要是写上了不该写的,叫少爷和我说,拿回来让我改,别不做声的扣下。” 祁小姐天天心思多着呢,林管家也不向着她,将这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蔺舒泽,把他气笑了,信都不想看了“懒得看了,你直接派人送过去吧,备好银子。” “祁小姐?就是你房里养的那个娇滴滴的小美人?”陈顺意插了句嘴。 “知道是我房里的人还看。”蔺舒泽瞟了他一眼,昨儿林管家就说祁茹回府的时候碰上了陈顺意,俩人还对视来着。 想着这个蔺舒泽便不大高兴,祁茹从小到大一直好看,他大哥看着了就盯着,金府的表弟看着过了也总念叨,就该让她待在他屋养着,省得总被人看,听着她的名字从别人嘴里蹦出来他都不舒心。 “你可别介。”陈顺意摆摆手“我可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感觉一眼看着挺有好感的,特别顺眼。 当然这话可不能说,他俩相识几年,他从没叫蔺舒泽提过女子,今儿他只是提了一句,蔺舒泽那眼刀嗖嗖往他身上飞,好像他再说一句,就会被扔出去一样。 他瞅着天黑了,话说一半停下也不说了,改口说有事儿就溜了。 许是因为蔺舒泽反应太大,陈顺意转过身脑子里就都是祁茹一张小脸和红红的眼睛,一时失神还撞到了往这边来的林生。 林生可敢开口笑他“哎呦,陈少爷是来报复我的吧,还故意往我身上撞。” 想着自己友人房里的人失神还撞到了人,这可真是个大笑话,陈顺意道声歉,羞愧的走了。 这倒是让林生一愣,他和陈顺意平日交往不错,要是以往的话,两人肯定是要借着这个由头说上几句话,怎么他这样慌张的走了。 “你刚刚什么意思?报复什么?” 林生正疑惑呢,蔺舒泽的声音就在他身后传过来了。 “啊……彩萍今儿下午和我打听陈少爷的事儿,我说陈少爷在外花天酒地来着。”林生转身对着他道。 蔺舒泽眉一下皱起来了,彩萍没事儿打听什么陈顺意?想到了昨儿林管家的话……是祁茹在打听吧? 怎么才见了一次就着急打听了呢……陈顺意还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 下午那会儿,彩萍从生哥那儿问了几嘴,也没问出来祁茹想知道的。 她和祁茹说陈顺意是南洲这边一个有名的商户的独子,除却前几年一场大病,小半生都是顺风顺水的,至于祁茹心心念念的额角伤,也只是小时候受的伤。 陈家那么大的一个富商,一举一动都在老百姓眼里,陈顺意也是这一片百姓看着长大的,才不是祁茹的什么二哥哥。 这些话倒是让祁茹失落许多,也是,多年不曾见她二哥哥了,谁知道他是不是这个样子,就是二哥哥现在在她眼前,他俩啧未必认得出彼此。 想来世上这些事儿便是这么凑巧,偏有这么一个人五官和他二哥哥八分像,年岁同它二哥哥差不多,就连额角上的伤都那么像。 祁茹劝慰自己,心里还是不免失落,她慢慢往下坐,水面没过了她的嘴唇。 又是晚上了,也不知道三少爷什么时候回来,还要穿昨天那件纱衣吗? 她呛张嬷嬷是一码事,伺候少爷又是另一码事儿,本来就是养着她和少爷做那档子事儿的,少爷都把她安排到床上了,她也不是傻子,知道是什么意思。 祁茹说不上来自己乐不乐意,但她也没选择的余地,少爷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做了,可少爷不说,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正想着,门吱咔一声响,睁眼就看到三少爷进来了。 祁茹下意识缩着身子,把脸露出来。 “彩晴说你都在里面半个时辰了,睡着了?”三少爷问着,还把手伸进了浴桶里,搅和了下浴桶里的水“水都不热了也不怕着凉。” 祁茹垂着头,不好意思看他“不小心发呆了。” 三少爷哼了一声“想着陈少爷发呆了?” 祁茹脸又红又白,怎么还是让少爷知道了? 怕三少爷不满,祁茹赶紧解释“是因为陈少爷像二哥哥,我就打听了两句,发呆是在想……在想母亲。” “那想来你二哥哥待你好极了,你见着个眼熟的就亲近。”三少爷抬着眼看人,说出来的话凉嗖嗖的,祁茹怕多说多错,不敢再出声了。 毕竟她看着三少爷脸色过日子,虽说惹了三少爷不高兴他也不会苛责她,但她心里还是会惶恐。 祁茹不说话,在蔺舒泽眼里就是默认了这话,他心里不是滋味,祁茹只想着她家里几个人对她小宠小爱,可曾见他满心满眼的宠着她? 蔺舒泽去将擦身布取来“水都凉了就出来吧,你要是喜欢在水里泡着,过些日子开了暖房,时时供着热水给你泡。” 祁茹看着三少爷要给她擦水的架势,稍作犹豫还是从水里出来了,光溜溜的站着让三少爷擦水,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身上也因为羞泛着红粉色。 三少爷从不避讳这些,小的时候身体娇,怕水热,一开始在侯府下人伺候她洗浴水总是热许多,烫的她浑身发红也不出声,后来三少爷注意到了就叫她们调凉些。 水温的事儿解决了,但祁茹身上还是总会发红,三少爷觉得是下人下手重,便让她们轻些,说了几次也不见有用,索性就他亲自帮祁茹洗。 他亲自试了才知道确实是祁茹娇气,也没说什么,反而是喜欢上帮她洗,那会祁茹小,他也才十三四岁,这事儿算个笑话,但三少爷在侯府像个小大人,谁都不敢议论。 祁茹小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可十三四岁正发育的时候三少爷也不避讳,那时候他已经在外安家了,可每次会侯府都还是会给她擦身,哪怕祁茹已经委婉的说过可以自己沐浴了。 就连祁茹十四岁时初潮时三少爷也在。 那会儿正式快要除夕的时候,三少爷回侯府,大半夜摸上她的小床,小床虽然叫小床但并不小,足够三少爷抱着她躺下。 她那几日便觉得身体不大舒服,晚上更是,肚子就疼了起来,在床上有了点动作才发觉下体湿黏一片,三少爷察觉她身上异常点了烛火,看到了自己身上、祁茹裤子还有床上的血迹。 祁茹不大懂什么回事,看到血脸色一白,人都僵了,三少爷就镇定许多,把她裤子脱了,去看她腿间然后告诉祁茹,她这是来月事了。 那一宿祁茹都乱糟糟的,事事都是三少爷做的,还嘱咐了她很多。 擦身 三少爷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手上并不本分,身前很仔细的给她擦,擦到身后的时候便靠的很近,像是离远了就擦不到似的,可是俩人离得本来就不远,三少爷都快把她抱进怀里了。 擦完了上身祁茹就要坐下,但被三少爷拦了一下,他把手伸到了祁茹胸前,两根手指轻轻擦过白嫩乳肉,取下一根贴在上面的头发。 祁茹几乎都要憋得窒息了,呼吸都有些乱,三少爷惯爱这样暧昧,逼得她想要掉眼泪。 蔺舒泽把擦身布垫在椅子上,让祁茹坐在上面,转身去取另一块,趁着祁茹看不到轻轻擦了下手指,那细软的触感好似还存在于指间一般。 他这次擦祁茹的下半身,有意扫过她腿间,只瞟了一眼,就安分的擦腿上的水。 这次更趁他心意,他能抓着祁茹的脚踝,两条腿暖玉一般光滑,小脚泛着粉,显得有些色情。 蔺舒泽想摸就抓上了,像模像样的给她仔细擦脚,平日里祁茹片刻做好的事儿,他恨不得用上几个时辰。 但到底也怕祁茹着凉,他只多磨了一会儿,就赶紧给她穿上衣服。 比昨儿的纱衣还露骨的纱裙,围穿在胸前,裤子都不必穿。 祁茹羞的脸红的滴血,一言不发,一步不走,蔺舒泽只得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她包的严实,然后亲自把人抱回房。 浴房的门被推开祁茹就听到彩萍的惊呼声,祁茹手指蜷缩着,还说在门口看着人,三少爷来了就一声不响的把人放进来了。 但凡出个声音,祁茹就快点出来擦干身上,穿好衣服了。 祁茹被三少爷放在床上,把外衫脱了还三少爷,三少爷把衣服挂好就站着看她也不说什么。 祁茹在这诡异的氛围下硬着头皮开口:“三少爷吃过晚饭了吗?” “嗯。”三少爷不咸不淡的回答。 也是,这会儿都什么时间了,都快睡觉的时候了,怎么会没吃过晚饭。 她这样羞涩别扭,蔺舒泽可忍不住欺负她,于是故意问:“嬷嬷教过你怎么伺候人了吗?” 闻言,祁茹微微张开嘴,等了好久才小声的“教过了。” “没学会?”这么问着,蔺舒泽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今儿挺早就回来了,回房才知道祁茹在沐浴,便也先去洗了身子,只是洗好了祁茹还没出来。 他只留下贴身两件,走到床边,将帷幔放下。 祁茹被他这举动吓的心怦怦的跳,手也忍不住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说到底,祁茹始终没觉得自己这辈子就归了三少爷。在她眼里,她不是三少爷的下人,不是主子和主子间买卖的货物,没有那一纸契约定了她的命。 她也不能是三少爷的妻妾,他们没有三礼六聘,没有那一纸婚书。 她不知道多年前他爹对蔺舒泽的谄媚讨好,不知道他爹口头上的许诺,不知道十二岁的蔺舒泽找了四五个门客罗列了百条约定,不知道七张契纸送到她爹面前,她爹看都没看就合不拢嘴的签下。 七张契纸成就了蔺舒泽年少最喜爱之事,也定了祁茹一生,七张契纸是地主买卖,也有蔺舒泽下的聘。 蔺舒泽将手放在祁茹背上,一半盖在纱裙上,一半贴着她的皮肤。祁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蔺舒泽上床,祁茹往里挪动,俩人像是在玩你跑我追的游戏,直到祁茹身子紧贴着墙。 蔺舒泽离她很近,伸手将她盘着的头发散开“怎么这么香?” 祁茹也觉得有些香过了,这空间这样闭塞,香味散发出来就挥散不去,更暧昧许多。 “兴许是香料用多了……”她嗫嚅着。 “总低着头干嘛?平日里都见不到我,这会儿也不看我?”蔺舒泽拉住祁茹的手,她手指纤细,骨架小,养出一些肉,手摸着绸缎一样柔软。 他这话说的不假,祁茹确实还没好好看着蔺舒泽,以往她不是这样羞怯,什么都不懂,也不羞也不怕,现在懂了些男女之事,多一眼都不敢看蔺舒泽。 祁茹慢慢抬头看他,三少爷已经是个成年男子了,比她大六岁,老爷夫人长得不差,世子和三少爷模样也好,三少爷更英俊许多。 他眉眼弯弯带着笑意,可祁茹没那么想笑。 在祁府时,她二姐姐那会儿也十五岁,整日个郡里的官家小姐们玩闹,还总是有些人家的少爷偷翻进祁府找她姐姐们玩儿。 祁茹那会就听说谁谁谁来府上提亲,偷偷去看过一眼,二姐姐撒着娇说什么,夫人就搂着她一脸的宠爱“我们昭儿年纪还小,不急。” 二姐姐那会儿就玩便了郡里郡外,见着她了就告诉她外面有多好玩,还许诺和她说,等她长大了就带着她一起玩。 大姐那会已经嫁了人,嫁了人就不一样了,很少回家,二姐姐说大姐不能随便出门玩,她得在家相夫教子,料理内宅。 二姐姐很是怀念和大姐一起出去玩的日子,看见大姐整日被家事束缚,便不想着成亲。 只可惜祁茹只在好多年前和三少爷出去过几次,没去过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出去看看,也或者就这辈子都只能待在府里,因为三少爷都不喜欢她出小院。 “想什么呢?”蔺舒泽一把抱起来祁茹把她放在自己腿上,这一下把祁茹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抱着蔺舒泽的肩膀。 俩人这次离得更近,祁茹半个身子都搭在蔺舒泽身上,呼吸间喘出来的热气晕在祁茹颈间。 “少爷……”祁茹绷着身子,很是紧张。 可蔺舒泽好像听不到她这二字中藏着的求饶似的,将唇印在她脖子上。 祁茹腰肢被他揽着,蔺舒泽另一只手放在她腿上,让她不能挣扎。 “嬷嬷教你在我亲你的时候躲着我?这嬷嬷未免太不称职了些,你躲着我还怎么给我生孩子?” 嬷嬷没教她躲着,反而告诉她少爷若是躲着她,便要脱干净衣服,张开腿去勾引他。 可她刚刚躲了吗? 刚刚落在她身上的吻未免太热了些,烫的她红了眼睛,张嘴说出来的话听着像哭了似的“我……我……” 说什么呢?说她不想,她哪儿有资格说,她若讨不了三少爷欢心,好一点的话或许是留在府上做下人,再者回家,一个出身不好的庶女,估计只能嫁富贵人家做妾,将来也是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若是不好,被逐出府,祁府也不要她,只能沦落为乞丐,日后更惨。 倘若外面的人都知道她被养在三少爷屋里几年,兴许她连妾室都做不了,万般下场,都不如依从三少爷。 纵使没名没分,纵使日后没了宠爱,即使没有孩子,三少爷顾忌幼时情分也不会苛待她,若是有了孩子,日后会更好过许多。 祁茹最识抬举,她无依无靠,忤逆三少爷最过愚蠢。 祁茹将脸埋进蔺舒泽怀里,闭上眼睛几滴眼泪滚落出来,她颤抖着睫毛“少爷待我好些,我……我有些害怕。” #虽然但是,别期待,肉还很远,这个会很感情流,喜欢的帮忙宣传一下,感谢啦。 出府 心心念念的人这样躺在怀里,说着这样勾引人的话,蔺舒泽不觉得心痒,多几分心疼,他娇养着宠爱着祁茹,即使在侯府,他爹娘都不会施压于她,可她还是不知在哪儿学的,一昧的讨好,惯会惹人怜爱。 倘若祁茹被他养的娇蛮了,他就做一回恶人,可她这样委屈求全,浸透他衣衫的眼泪灼着他的心口。 他这事儿上做不来依着祁茹的心意走,但他也清楚现在不行,祁茹还是有些小。 去年他回家和祁茹同榻睡被他二哥撞见了,二哥同他说女子年纪小身子娇嫩,不适合行房事,要他至少等到祁茹十六岁之后。 他今儿也只想着逗逗祁茹,没真要做什么。 祁茹紧张了半天,三少爷轻轻吻上她的脸时心都快跳出来了,可最后三少爷只是亲了亲她的脸,就抱着她躺下了。 她有些不懂,等了半天,三少爷也没动作“是要睡觉了吗?” “不然呢?你想做什么?”三少爷捏着她的手把玩。 祁茹猜测或许是三少爷看出她不情愿了,三少爷心细如发,总能察觉她的情绪。 “明儿带你出去玩,睡觉吧。”蔺舒泽轻轻拍了拍祁茹。 “少爷不忙着做生意了吗?”祁茹心里一天,声音都娇柔许多。 “不差这一日。” 能出去了!祁茹心跳的很响,算算时间,她好像都四年没出过侯府,去集市上玩了,这一路走来她也没机会到处看看,明儿三少爷就要带她去玩了。 “少爷你真好。”祁茹朝他甜甜的笑着,已经不是刚刚那泫然欲泣的样子。 蔺舒泽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要是他现在继续刚才那事儿,就算和她说明儿带她回祁府,她都未必会说他好。 兴许是想着出门太开心了,祁茹早早就醒了,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拉开帷幔就看到彩晴正在备水,于是叫了她一声,轻声的“彩晴,你帮我拿来一套简单些的衣裙,我要和少爷出门。” “再把少爷的衣服备好,一会儿我伺候他起来就行。” 祁茹完全忘了自己这不伦不类的一身,彩晴应下,抬头间就看到她颈间的红痕,脸微微擦红,快速的出去了。 祁茹自己洗漱好了就安静的坐在一边等着蔺舒泽醒,也没多等多久,蔺舒泽也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就往自己身边看,果然没见到祁茹的人。 “少爷,我伺候你起来。”祁茹看见他醒了很是兴奋,拎着衣服就过来了。 这样子平白让蔺舒泽堵了一下,起身的动作也是一僵,什么时候能笑得这么开心说少爷我伺候你休息呢? 蔺舒泽将衣服拿了过来“坐那边等着吃饭吧,我不用人伺候。”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啊!”祁茹很是期待的看着他。 “至少也得吃完早饭吧?” “那我去看看她们备好了没有。”祁茹哒哒哒的跑出去了。 瞧着她这么开心蔺舒泽还真有些于心不忍,他不爱凑热闹,不总是带祁茹出去,也不放心祁茹离开自己的视线,就这么关着人家,弄得她一提到出门就乐成这样。 只是南洲这片不大太平,什么人都有,什么事儿都能遇上,他也不能放祁茹出去,偶尔亲自带着她出门还是可以的。 祁茹不喜欢闷在府里,但出了门又很怕人,小时候蔺舒泽有意领着她,现在大了,祁茹自己害怕,知道自己抓着蔺舒泽的胳膊。 祁茹头转个不停,像要把街上的桩桩件件都装进眼睛里,一会儿问那是做什么,一会儿问儿这儿在做什么,又怕冷落蔺舒泽,故作关心的问他在做什么生意,只是他还来不及回答,祁茹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 在祁茹第三次回过神问蔺舒泽蜀锦和苏锦的区别时,蔺舒泽没忍住用手里的玉簪敲了下她的脑袋“我看你是饿昏了头。” 祁茹的心不在蜀锦也不在苏锦上,都不知道蔺舒泽已经答过两次这个问题了,看见他脸色不好,赶紧收了心,傻乎乎的:“少爷饿了?” 身后的彩萍彩晴听了都扑哧一声笑出来了,祁茹呆呆愣愣的什么都不知道,被敲了头都没听清蔺舒泽的话,可她俩可是把这一路的种种看在眼里。 “少爷你别不理我啊……”祁茹期期艾艾着,到底也不知道三少爷到底怎么了,跟着他进了酒楼。 蔺舒泽一句上二楼,被小二引着进了单房,这会儿正是正午,他这样一副要吃饭的架势,倒是让祁茹认定了他饿了。 三少爷刚坐在凳子上,祁茹谄媚似的给他倒茶,把店小二的活儿都抢了“少爷喝茶。” “你可歇着吧。”蔺舒泽无奈摇头,接过了茶杯,对着店小二报了几个菜名,说完了店小二就要退出去,祁茹赶紧去拉蔺舒泽的手“少爷,我还想吃糖醋肉。” 祁茹之前不爱吃肉,蔺舒泽才知道她现在还喜欢糖醋肉,就让小二把这个也加上了。 “你还知道这儿有糖醋肉?” “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吃。” “是侯府苛待你了,还是蔺府苛待你了,还要你去看别人吃的什么。” 三少爷就爱说这种话,祁茹也无不满,乖巧的答着“我自己眼馋,少爷平日待我最好。” 知道我待你最好,昨儿还哭哭啼啼的。蔺舒泽不吃她油嘴滑舌这一套,喝着茶不说什么。 饭菜上来,祁茹又是好一阵献殷勤,将三少爷喜欢吃的都给夹了个遍,三少爷无奈笑笑,把糖醋肉推到祁茹眼前,让她吃。 共浴 吃饱了,祁茹觉得有些累,坐在凳子上不想走了“咱们明儿还出来玩吗?少爷。” 蔺舒泽不像她这么清闲“这些日子,就今儿闲着。” l祁茹有些失落,但也不死心“那我能自己出来玩儿吗?” 都不需要三少爷回答,他凉凉的看她一眼祁茹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他们才出来没多久,但祁茹腿很酸,不想走路了,想了想闷闷开口:“那我们也回去吧,我好累啊。” 蔺舒泽早就猜着她该累了,轿子已经在酒楼外候着呢,他笑着看祁茹一副累坏了的样子“我背你回去?” “唔……不用的少爷。”祁茹拒绝了,怎么好这样亲密呢,又没有什么关系。 三少爷或许要比他说的还要忙一些,他们回府没多久三少爷就又出去了,还是很晚才回来的,这次祁茹恪守了本分,早早就等着伺候。 三少爷在候府起居都是由祁茹伺候的,她也不需要做什么,三少爷只喜欢祁茹帮他穿衣服,脱衣服,偶尔再伺候他沐浴就最好不过了。 祁茹一开始也不觉得什么,她的活儿轻松,事事都是别人伺候,就这事儿上伺候伺候三少爷,可这次她就不这么觉得了。 祁茹给蔺舒泽脱到只剩下贴身衣物就要退出去,却被他叫住“还没脱完呢,你急着走什么?” 往常她也不帮三少爷脱干净啊…… 祁茹有点手足无措,看着三少爷含笑的脸,猜着自己这是被调戏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回去,给他脱衣服。 “慢慢适应吧。”蔺舒泽只能对祁茹说这句话,他做不到假仁假义的说什么我不碰你,我等你喜欢上我,亦或者多么大度的放她出去让她自由自在,去寻找心爱之人。 在他年纪尚小亦不知情爱时,他就已经认定祁茹是要陪他度过一生的人,他一颗心装了许多东西,也只够装下祁茹一个了。 祁茹被他养的这样娇气,除了他又有谁能这样好生待她呢?近水楼台先得月,祁茹便是情窦初开也得对他吧。 祁茹被他说的话惊得手抖,略显慌忙的给他脱了衣服又要溜走,被蔺舒泽拦腰抱起来“一起洗吧。” “啊……”祁茹吓了一跳,挣扎着要下去“少爷,我洗过了……” “再洗一遍,我没看到。”这样说着,蔺舒泽就伸手解祁茹的衣服,祁茹拦都拦不住,被剥了个干净,只剩下了肚兜。 蔺舒泽被她闹得有些火热,拍了下她的屁股“别闹。” 这……这像什么样子! 之前虽说也被看了个遍,但也不像这样肌肤相贴,三少爷还打她屁股。 祁茹红着脸,捂着胸前,眼睛湿了“少爷……少爷你别闹了,我脚疼……” 脚疼?脚疼耽误洗澡? 蔺舒泽不想吓她,看她把肚兜护得那么紧,也不抢,直接抱着人下水了。 浴桶倒是大,俩人一起不至于太过拥挤,祁茹离他远远的靠着桶边,双手抱在胸前,三少爷那么紧紧盯着她,好像要吃人一样。 蔺舒泽朝她笑笑,在水下把祁茹的腿捞过来“我帮你按按脚。” 祁茹羞的张不开嘴,低着头也不敢抬起来,三少爷手上温度很高,一手抓着脚腕,另一只手去按她的脚心。 祁茹身体不差,只是今儿穿的鞋底格外的薄,走了几步就疼,现在脚心脚跟都有点疼,三少爷手上也很有力气,按上去酸酸麻麻的还怪舒服的。 很奇怪,祁茹莫名想要合着腿,她有些不安,轻轻抽自己的腿“少爷……我不疼了……” “我伺候少爷沐浴吧……”三少爷帮她按脚,那她给三少爷擦擦背也是应该的吧。 三少爷松了手,祁茹全当他同意了,拿起来软帕过去给他擦身,两人的腿在水下相贴着,祁茹感觉到三少爷身体紧绷起来,还没开口问,三少爷就张口:“你先回去休息吧。” “啊?”祁茹有点懵,她才刚过来多久,不是三少爷说要她伺候的吗?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三少爷幽幽的看着她,伸手把她的手抓着往下,然后…… 祁茹惊叫一声抽回了手,又贴回了浴桶,一张脸又红又白的。 三少爷……有反应了。 她刚刚给他脱衣服一眼都不敢看,三少爷竟然直接拉着她的手去摸,她没摸出什么,但知道那东西滚烫的在那里立着。 嬷嬷们果然没说错,男子都是稍微勾搭就会有反应的,她还一直以为三少爷不同于其他男子,却不想他也这般。 “还等着什么?摸到了还不快回床上?”蔺舒泽觉得她这副样子像极了受了惊的兔子,原本他只是想占些便宜,却忘了自己对上祁茹,自制力差得离谱。 她这样怎么出去,爬出去光屁股对着三少爷?她可做不来这事儿。 蔺舒泽随后也意识到她的窘境,将她抱了出去,祁茹明显感觉到那东西戳了她一下,弄得她脸上火热。 三少爷就是讨厌,都说了要她适应,但还是这样挑逗她,怕是在她适应之前,三少爷除了要了她的身子,其他的都会尝个遍。 昨儿擦身今儿共浴…… 祁茹飞快穿好衣服,甩着脑袋跑了出去,上床就把自己藏被子里。 这床上现在也只有一条被子,三少爷回来又会把她抱进怀里睡觉,这何尝不是煎熬着她。 祁茹胡思乱想着,不知什么时候三少爷就进了门,她往里躲着往里缩,可三少爷伸手一捞就把她抱回怀里。 时辰尚早,三少爷这样抱着她是要做什么? 蔺舒泽身上有点沐浴后的香味儿,还有点特殊的味道,味儿熏着祁茹的脸,让她万分不好意思。 他抓过祁茹的小腿,给她轻轻的肉,他们 在外走了几个时辰,他猜着祁茹腿肯定有些酸。 “近些日子南洲不太平,你先在府上玩儿,等过些日子便能随便出门玩了。”在南洲肯定是要比封地自由一些,蔺舒泽也知道一直限制祁茹只会适得其反,慢慢放着好处,她心思单纯,就会觉得你对她好极了。 祁茹听着话明显就开心起来“真的吗?那可真好,我出去多看看,要不什么都不知道。” 今儿出去一趟,她见到了好多生人,还有会喷火的人呢!酒楼里也有个好厉害的人,能发出奇怪的声音,三少爷说是浪花声,可她都没见过。 “嗯,日后要是机会出远门,我多带着你。”这本来就是蔺舒泽的打算,南洲这边也安定的差不多了,等到明年秋末他回京带祁茹往北去看看,她从小到大怕是都没见过雪花。 祁茹又惊又喜“少爷你真好。” 三少爷从没诓骗她过,如果真能出去看看……那也太好了吧,二姐姐都没出过郡呢! #已经写完他俩第一次doi了,但是剧情差那么………………………一段才能到那里……期待嘿嘿 救人 蔺舒泽睁开眼睛的时候祁茹正好要从他身上过去,昨儿他手脚也不老实,给人扒得只剩下一件小肚兜,祁茹注意到他醒了,动作一僵,讪讪开口:“少爷……你醒了……” 傻样,蔺舒泽勾了勾嘴角,长臂一捞,把祁茹搂到自己身上,祁茹骑趴在蔺舒泽身上,被他的手掌压着向下,胸口正对着他的脸。 “唔……”祁茹小声惊呼一下。 三少爷……这是在做什么呢…… 祁茹胸前软乎乎的肉压在蔺舒泽脸上,他心中满足极了,用脸拱了拱,深吸了几口气。 祁茹这么逆来顺受,他做什么她都受着,好在只有他能这么欺负她。 祁茹能感受到胸前灼人的热气,小脸红了又红,张嘴几次不知道说什么,可三少爷好久也不放开她,只得抿了抿嘴小声道:“少爷,我要去换衣服,然后伺候你洗漱。” 蔺舒泽是真的有些舍不得放开,这样香香软软的小娘子在自己身上谁又愿意起来呢。 他眷恋的蹭了两下,抱着祁茹坐起来,把她放在床上“今儿我醒得也早,换我伺候你。” 这么说着,蔺舒泽下床去拿下人已经准备好的衣物,肚兜夹在衣服里面,他一探手就摸到了。 见他真拿衣服过来了,祁茹往被里藏了藏“还没洗脸呢……” “先换衣服。”蔺舒泽说话毋庸置疑,存了心撩逗祁茹。 吃不到手,调戏调戏总是可以的吧? 大清早祁茹就闹了个大红脸,到了正午热气都没褪下,嬷嬷照例来了,没见着她想看的,有些急了,直接来找祁茹了。 “祁小姐,您不必拿着三少爷压着奴婢,奴婢是奉夫人的命来的,您若不能让夫人如意,夫人会出法子治你。”嬷嬷这次也没被祁茹唬住,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这话将祁茹攒了昨儿一天的喜悦都冲了个干净。 她又不是侯府的下人,怎么还要事事听他们吩咐? 再者,她都上了三少爷的床,是三少爷不碰她,难道真要她张着腿求着三少爷,那未免太下贱了些。 祁茹有自己的底线,她做不出作践自己的事儿。 夫人要怎么治她呢?反正有三少爷护着她。 三少爷可是她的靠山。 可是……三少爷好像也是在等她适应呢。 要是如了夫人愿,给三少爷生个孩子,那他们能不能给她一笔钱再放她离开呢?她不想像夫人那样整日里在侯府料理这个料理那个。 但是如果三少爷留着她也不是不行,只要他能多带她出去走走…… 祁茹心里乱糟糟的,不让彩萍彩晴跟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府上最西边。 因着府上只有三少爷一个主子,除了前面一片儿,后面都不住人,这儿打理的不错,只是一个人没有。 祁茹随便走走,隐隐看到前面有什么东西在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走了过去。 嚯,是个人。 穿着一身黑衣服,脸色倒是挺苍白的,她似乎受了伤,眼睛紧闭着。 祁茹见她是个有些好看的女子,不那么恐惧,还靠近了一些,这动作将那人惊醒,她先是一脸警惕,随后注意到眼前的只是个娇软的姑娘又放松下来。 她张开嘴,嗓音沙哑“你是什么人?” 这人真奇怪,明明自己是个外来者,还这样问人。 她腿上受了伤,但是已经包扎好了,布条有明有暗,像是粘上了露水,这边儿花草也多,她还藏在树荫下。 祁茹猜测她可能是不良于行,说不定在这儿躲了多久。 “你要吃东西吗?”祁茹问她。 祁茹最开始进侯府的那几年三少爷也爱带她出去玩,但是也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惹了某个官家小姐,一次山上踏青,那小姐将她骗走了。 祁茹一路跟着她,被她推搡着推进了一个坑里,天快黑了才被三少爷找到,她那会儿年纪小,又饿又怕,后来就对两样事儿极度敏感,一件是饿,一件是高。 她猜着这人至少在这儿待了一晚,就想到了这人肯定饿了。 木织瑾确实又渴又饿,她已经在这儿躲两天一夜了,腿上的伤太重,她实在无法走路。 她点点头。 祁茹让她在这儿躲着,然后就偷偷去取了几个包子,出来的时候还回房把放在抽屉里的金疮药拿走了。 那女子一身黑衣的行头倒像是盗贼,虽然心里知道这人未必是什么好人,但祁茹也不能看着人饿死,就算骂那人偷了抢了也没害她,祁茹心善,想着帮就帮了。 她还留了路上用的水袋,灌满了才一起拿过去,路上碰到了彩晴问她去做什么,祁茹说得和真的一样“喂猫,你别跟着把它吓走了。” 彩晴一直觉得祁茹心思单纯,也不疑有他,笑了笑“小姐要喂猫的话,奴婢叫厨房多备着小鱼。” 祁茹还真的思索了一下“我不喜欢鱼,能不能叫厨房煮几个鸡蛋?” “好的。”彩晴应下了。 祁茹将吃的给木织瑾送去,看着她熟练的给自己上药,又好心告诉她一声“厢房轻易不会有人进去打扫,你可以去里面躲着。” 木织瑾似乎也看出来祁茹傻乎乎的,朝她咧嘴一笑“我现在行动不便,你能扶着我吗?” “好。”没有人告诉祁茹有的人会很坏,哪怕你帮助他们,漏出自己柔软的肚皮表示友好,他们也不会领你的情,反而会抓住你脆弱的点,狠狠的刺进去一刀。 祁茹不知道,所以她总敢去接近这些看似脆弱,却又危险的人。 世子在侯府常被侯爷责骂,前两年还被侯爷罚跪祠堂,他醉着酒跪了一宿,很快就重病了。 祁茹那会儿无意中碰到了,叫了人过来,还帮着照顾,世子和三少爷五分相似,又是三少爷的大哥,看着他生病,祁茹就想到了三少爷生病那会儿。 抱着莫名奇妙的心态,祁茹在世子那儿照顾了几天,后来世子醒后也格外的关照她。 送了她很多漂亮的东西,她也很喜欢,对世子也像对家里的哥哥一样,只是后来有一次世子平白出现在她房里吓了她一跳,又惶恐着和他保持了距离。 那年除夕三少爷回来,世子要她去和三少爷说想去他房里做事儿,那会儿祁茹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因为和三少爷住到大,所以不想去他房里。 世子就很不高兴,威胁她说,如果他不去和三少爷说,他就去找夫人告状说她偷东西,还说他送给祁茹的首饰就是证据。 这话吓坏了祁茹,她向来惧怕夫人,世子还信誓旦旦的说的夫人一定会惩罚她,给祁茹直接吓哭了,随后他又哄祁茹,让祁茹听他的话,去他房里做通房就是世子的通房,比在三少爷这儿强。 祁茹不知道什么通房不通房,她要把首饰还给世子,他也不要,只能答应世子省的夫人惩罚她。 她将世子教她说的话说给三少爷,把三少爷气坏了,好好的一个除夕,兄弟俩大打出手,世子武艺不精被三少爷打得出了好多血。 这把祁茹吓坏了,侯府里的人都不太清楚他俩因为什么打起来,但祁茹隐约猜到了。 晚上三少爷回了屋罚祁茹跪在床上,他什么都不说就冷冷的看着祁茹,祁茹红着眼睛头都不敢抬。 等了好久好久之后三少爷才上床搂着她睡觉了。 第二天祁茹给他收拾衣物时在他换下来的衣服里发现了一个碎了的红色玉牌,三少爷看见了告诉她,那是给她的礼物,昨儿他本来是要给她的,但听了她的话直接去找世子打架了,忘了给她,玉牌或许是在打架的时候弄坏的。 祁茹愧疚得不得了,眼泪噼里啪啦的往外掉,三少爷叹了口气哄她,后来又送了她一块儿新玉牌,还有好多漂亮首饰,至于世子送的那些,都被三少爷扔了。 喂食 当木织瑾把那东西塞进祁茹嘴里,她下意识就吞下去了,之后才愣愣的问她“这是什么?” “毒药。”木织瑾露出狡黠的笑容“如果你敢报官,就别想得到解药。”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祁茹问道。 木织瑾在床上躺下,还有几分惬意“等我修养好了。” “这毒药七日后才会发作,你若好生照料我,用不上七日我就能修养好。” 祁茹看了看她,心里不大高兴,自己好心救她,结果还被喂了毒,但也没说什么,应了一声。 她表现的太平淡了,倒是让木织瑾有点奇怪“你不害怕?” “我又不报官,等你好了,给我解药就是了。”祁茹平静道“你不要到处乱走,我会给你送吃的喝的的。” 祁茹下午又去厨房拿了几个鸡蛋,木织瑾怪会使唤人,还要祁茹给她找酒,还好彩萍很好收买,偷偷给她找了一壶。 木织瑾身体恢复的还不错,过了两日祁茹再去的时候她已经能和她一起在小院里走路了,但是府上的围墙太高,她还翻不出去,还要避避风头。 还真被祁茹猜对了,木织瑾就是一个盗贼,这次是偷了太守府上的东西被追杀了,祁茹问她是偷什么,她说是受人雇佣,偷了个账本,账本已经给雇主了,但她惹上了麻烦。 她刚说完就把祁茹拎起来,拎到了墙角“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得杀你灭口了。” 木织瑾一脸凶相,还掏出来一把匕首,刀尖对着祁茹。 祁茹吓得心怦怦的跳,眼睛瞪得溜圆,结结巴巴的开口:“可……可我救了你啊……” 这会儿祁茹才觉得自己有点傻,自己一开始救她的时候,她就自己喂了毒药,本就是不想要自己活着的啊! 她还以为世上人都有情有义,这几日也常和她说话,忘了这人多坏了! 祁茹颤抖着睫毛,眼睛一睁一闭眼泪就滚落出来了,木织瑾看到自己把人吓哭了,嘿嘿一笑,收起了匕首“逗你呢,真傻。” 她行盗多年,也就偷了点东西,杀人还是不敢的,前两天喂祁茹的毒药也是骗她的,那是她疗伤吃的药。 祁茹可不觉得这好笑,被她放开之后小跑着走了,回房待到了下午,彩晴路过看见她在房里,过去问她:“小姐今天不去找猫了吗?” “被林叔吓跑了,找不到了。”祁茹闷闷开口。 彩晴以为猫真找不到了,迟疑了一下,这几日祁小姐天天往那边跑说去喂猫,也不知道林管家是得了少爷的指示还是什么,今儿一大早去那边帮祁小姐抓猫,最后连个猫毛都没看到。 想到今儿祁小姐风风火火过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彩晴以为祁茹是因为找不到猫难过了,给她出个主意“奴婢让厨房多做些吃的,小姐拿过去,猫儿闻到香味儿就回来了。” 祁茹不高兴,不想给木织瑾送吃的,可当彩晴鸡肉鱼肉都端过来之后,祁茹想了想还是给她送过去了。 她不去送饭,把人饿死了怎么办?她还没有解药呢。 “嚯!这批货可算运走了,能好好歇一阵了。”林生看货船走远了感叹一声,然后又朝着蔺舒泽笑“少爷也能多和祁小姐相处了嘿嘿。” 蔺舒泽的表情也很放松,想到了祁茹,不自觉的笑了笑“府上送了什么消息吗?” “我中午回去的时候听彩晴说什么,我爹没找到猫,还把猫吓走了,祁小姐一直没找到猫,在房里不出来。”林生摸了摸后脑勺。 “她难得找个乐子,被我闹没了。”蔺舒泽无奈一笑,当时只想着府上围墙高,应当爬不进来猫,在林管家面前提了一嘴,被他记着了。 “多备着莓果拿回去,我哄哄她。” 林生嘿嘿一笑应下了,三少爷说得多愧疚似的,一说要哄祁小姐,声音都温柔许多。 这也不有病吗?非要把人逗闷了,然后再上赶着哄,心里却跟吃了蜜似的。 蔺舒泽比往日回来的更早,进了房门没看见祁茹,去问了彩晴才知道她还没回来。 “什么猫把她迷成这样?”蔺舒泽纳闷儿,晚饭都不回来吃。 “小姐说我们会把猫吓到,不让我们去叫。”彩晴也有些无奈,平时这会儿时间她早就回来了,但今儿…… 到底还是有些小孩儿心性。 “先把饭菜布好,再等会儿吧。”蔺舒泽顺便去换了身衣服。 等他换好了出来,正好看到祁茹小跑着回来,脸上都有点粉,祁茹看到了他,还愣了愣,一下子紧张了些,气儿都没喘匀“少……少爷你今儿回来这么早啊……” “也不看看什么时间,玩儿这么晚才回来。”蔺舒泽和她说话始终带几分柔情,说教的话也不凶人。 祁茹下午去给木织瑾送饭,木织瑾说要给她赔罪,把她抱到房顶上,她俩在上面说话,那边院的房子不是很高,还有院墙挡着,祁茹在房顶上走来走去,还摸到了鸟窝呢。 现在祁茹一想到那些还是会心跳加速“我下次早些回来。” 晚饭之前,张嬷嬷又来找祁茹了,让祁茹多哄三少爷喝几杯,说把人灌得稍醉些,办些事儿也方便。 蔺府不像侯府院儿分得清,府上上下都伺候这一个人,三少爷的院儿下人们都随便进…… 而且祁茹才知道三少爷小时候是张嬷嬷带着的,他也喜欢张嬷嬷做的饭菜。 吃饭的时候张嬷嬷就在一边侯着,她这是这些天头一次和蔺舒泽吃晚饭,厨房做了可多菜,桌上还放了壶酒。 祁茹被她盯得狠,只得硬着头皮给蔺舒泽倒酒,他都喝了几杯了,祁茹再倒的时候被拦下来了“不喝了,一会儿还要看会儿书。” “哦,好。”祁茹声音都轻快许多,她可是听话了,是三少爷自己不喝的,她也没办法。 祁茹一开心,吃饭觉得格外香。 “我给你带了莓果回来,一会儿别吃不下”蔺舒泽出言提醒。 “啊?那我不吃了。”祁茹把筷子放下了,但看到自己碗里只剩下几口饭,有些不想浪费,又摸上筷子,小声的:“还是吃完吧,不能浪费……” 她小时候在家日子过得并不艰辛,但母亲一直教导她勤俭节约,平时祁茹都不会剩饭。 “吃不下就别吃了,我帮你吃。” 祁茹之前也有过吃不下的时候,那时候她吃不下还要皱着脸硬吃,被三少爷看到了,然后三少爷就会吃她吃不下的,那时候小,也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少爷吃剩下的呢。”祁茹摇摇头,但碗已经被三少爷拿走了,他笑着“没少吃。” 这让祁茹很是羞愧,手忙脚乱还把筷子碰掉了。 祁茹在一边等着蔺舒泽吃,厨房做的酥肉很好吃,祁茹刚才没吃几块,现在越看越馋,但是筷子…… 蔺舒泽时不时就看她两眼,注意到她的目光,又笑了“想吃酥肉?” “嗯,还想吃一块。”祁茹点点头,但也不好意思使唤人去取筷子,就他俩吃,彩晴也没备多余的筷子,公筷都没有。 蔺舒泽夹了一块喂给她,祁茹倒是挺自然张嘴吃了,有时候三少爷回来得晚还没吃饭,厨房会给他备好饭菜,祁茹总会闻着味出来,很是不好意思的和三少爷要两口,他就会这样喂她。 三少爷每年回府都会带许多郡内少有的吃的,好多都是祁茹从没见过听过的,有的要剥皮,有的要吐核,有的这块儿果肉能吃,那块儿果肉不能吃。 吃错了两次,又苦又涩弄得祁茹都不敢吃了,后来三少爷回房,看那些东西祁茹没什么吃,他就问她怎么不吃。 祁茹不好意思说自己不知道吃什么,就说不喜欢。 三少爷不信她的话给她剥了一个喂给她,祁茹被这新奇的果味儿吸引了,三少爷剥她就仔细看着,等他剥完了就张嘴接着。 祁茹吃了这个好吃就想着尝尝那个,指着和三少爷说想吃那个。 三少爷存心捉弄她,让她吃,也不动手。 祁茹不会弄,那东西壳子很硬,她弄不开,她看着三少爷一脸笑意的瞧着她,脸上一热,也不管什么羞不羞的,拉着三少爷的衣袖,细声细语的“少爷,我不会剥,你能帮我剥嘛……” 那一晚上可让祁茹吃个够,梦里都带着甜果味儿。 祁茹坐在床上吃着莓果,想到那些就觉得羞愧,再回想这几日总去讨三少爷碗里的吃的,懊恼自己太过贪嘴,抬头看了看三少爷那边,他还在看书。 祁茹端着小碗过去,还没等靠近,三少爷注意到了她“吃完了?厨房还有,你想吃明儿再吃,要不吃多了胃疼。” 这一碗也好多呢,怎么会这么快吃完,在三少爷心里,她就这么贪吃? 祁茹心里闷闷的,更要表现一下“没吃完呢,拿来给少爷吃。” “我不吃你吃吧,要看书呢,脏手。”祁茹还想着给他吃,这样他心里一暖,顿时觉得手上这晦涩的文字不那样让人心烦。 吃莓果也不会沾到汁水,怎么会脏手呢?三少爷是怕手粘上水碰到书本上吧。 祁茹走过去,拿起来一颗莓果“那我喂少爷?” 蔺舒泽顿了一下,祁茹已经把莓果递到他嘴边了,他顺势张嘴咬住,祁茹指尖轻轻和他的嘴唇相碰,好像他在轻吻祁茹指尖一般,这样的认知让蔺舒泽心情很是愉悦,他咬碎莓果,酸甜的汁水在他嘴中迸开“很甜,谢谢祁祁。” 这话让祁茹脸上一红,有什么好说谢谢的嘛,她还一直没和三少爷说过谢谢呢。 “没事的。”祁茹继续把莓果往蔺舒泽嘴里送。 这样的姿势她总要俯下身,蔺舒泽放下手“来坐吧。” 祁茹过去,坐在蔺舒泽腿上,她刚沐浴完不久,头发还没完全干,就往前靠了靠,蔺舒泽反倒贴了上来“你好香啊祁祁。” 热气涌上来,祁茹身上也跟着热了“哪儿有,才没有呢……” “真的有。”蔺舒泽动作很是亲昵,鼻尖都贴上了祁茹的长发,他将祁茹整个人抱在怀里,祁茹穿的不多,他都能隔着衣服感受她温热的躯体。 亲一下 这怎么好离得这么近啊。 祁茹紧张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细若蚊声道:“少爷还是专心看书吧。” “我本是专心的,不是你主动过来的吗?”蔺舒泽可不好忽悠反手指责祁茹。 什么啊?她不是来给三少爷送吃的吗。 祁茹不与他争辩,又伸手拿了颗莓果喂给他,蔺舒泽怒其不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肉,笑道:“找到猫儿了?喜欢就抱回来,但可得小心点,别被猫抓了。” “不用,它总是要走的。” “那我去给你买一只乖的回来?” 祁茹想也不想就摇头了,像是埋怨:“我才不要,到时候少爷又有借口不让我出门。” 二少爷之前从道观带回来一只小狗,三少爷小院最凉快,小狗也爱去玩儿,祁茹也乐意摸小狗,所以那阵子祁茹想出去透气三少爷就借口小狗需要人陪不让她出去。 三少爷就是不想让她出去,小狗就是个借口,但到底也是把祁茹困住了,小狗在的那两年祁茹都走不出小院儿,后来二少爷把小狗带走了,可祁茹还是被困在那里。 “鬼机灵。”蔺舒泽低下头,鼻尖从祁茹额头上轻轻擦过,搂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缩紧,询问她:“亲一下行吗?祁祁。” 这种事有什么可问她的呢?祁茹有些心慌意乱,下意识去看他的眼睛,三少爷眼里尽是柔情蜜意,让她没法拒绝:“亲一下,我要去唔……” 祁茹话还没说完,蔺舒泽捏着她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嘴。 祁茹大脑一片空白,一口气憋住忘记了呼吸。三少爷把她的嘴唇舔湿了,还要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意识到这一点,祁茹一只手推他想要挣脱开。蔺舒泽感受到她的推拒就放开了她,看她小脸憋的通红,那只手还紧紧抓着小碗就没忍住笑了,又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祁茹赶紧捂住自己被亲的位置,不大高兴的看着蔺舒泽,她刚还以为三少爷说的亲一下是亲脸,没想到…… “这是两下。”祁茹说完还在微微张着嘴喘气。 “那你亲回来,亲哪个回来都行。”蔺舒泽不着调的笑着。 祁茹脸还红着“不要,我要去睡觉了。” 说着祁茹就要从蔺舒泽身上下去。 “那我也早点休息,一起睡吧。”蔺舒泽把她手里的碗拿下来放桌子上,抱着她上了床。 祁茹到了床上就钻进被子里往里面躲,蔺舒泽放好帷幔上了床就把祁茹揽进怀里。 之前两人都是各睡各的,三少爷今天干嘛抱着她。 “做什么啊少爷?”祁茹躲在被子里闷闷道。 蔺舒泽本是不打算做什么的,但她软乎乎的声音搅得他心痒。他揉了揉祁茹的屁股,又把人按在床上亲了一遍。 木织瑾伤恢复的差不多了,打算这几日就要离开,但走之前还有意打探一下祁茹,偷偷观察几日心里也猜出了七七八八。 待到下午祁茹给她送饭,她直接就问她要不要逃出去玩。 祁茹被她的话下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周围才小声回答:“三少爷说外面不太平,不让我随便出去。” “这还不太平?”木织瑾是真正见过不太平的,南洲这边和那些地方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安逸,索性直接道:“他哄你的,就是不想让你出去。” 她最不喜欢那些公子哥儿们,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养出一身臭脾气,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就喜欢在女人、下人面前找优越感。 “反正我就是带你出去玩,咱们可以白天偷偷出去,晚上偷偷回来。”木织瑾看她犹豫,又换了个说法。 “真的假的,你莫不是要拐走我?”祁茹还有几分警惕心。 这话把她逗得哈哈笑:“我要是拐你,抱着你就跑了,我是看你天天在这院里待着没意思,想带你出去玩,就当报恩了!” 她这样一说还真让祁茹有些心动,三少爷怕她遇到危险不让她出去,但是木织瑾会武功呢,她跟着她出去可以吧? 而且就像木织瑾自己说的,她要是真有什么坏心思都不必问她的,祁茹能看出来她是一个好人。 看着祁茹这样犹豫,木织瑾又添了一把火“听说这几日还能坐花船,还有演杂技的呢!你见过在刀尖上走路的吗?” “没有……”祁茹呆呆的摇头,在刀尖上走路……那要好厉害呢,她都没见过。船她也没坐过…… “你那什么少爷没带你去玩过?”木织瑾很惊讶的样子“啧……这东西我都玩腻了,看腻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连见都没见过的呢!” 何止是没见过,祁茹还是第一次听说人可以在刀尖上走路呢! 但祁茹也没急着答应木织瑾,犹犹豫豫地说自己再想想,等晚上蔺舒泽回来就巴巴地凑到他身边“少爷你见过在刀尖上走路的人吗?” “杂技班子里都是这种人,刀尖走路对他们来说都是基本功,我还见过吞刀子的呢。”蔺舒泽笑了笑,也想到了祁茹都没见过这些,于是又道:“等过些日子也带你去看看。” 祁茹没听到后半句话,只听到了三少爷还见过吞刀子的人,果然像木织瑾说的,大家都见过,她问彩萍,彩萍都见过。 祁茹心不在焉的,晚饭都没吃几口,挨了张嬷嬷一顿瞪。 蔺舒泽也注意到她心情不好,只是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因为被瞪了不高兴,吃完了饭特意和陈管家说,让他安排张嬷嬷只在厨房做事,没事做便去休息,不让她在祁茹眼前转。 祁茹原本犹豫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张嬷嬷总是跟着她,劝说她如何如何伺候三少爷,结果三少爷竟然把张嬷嬷安排走了…… 下午的时候她去给木织瑾送饭,木织瑾没吃,反而给了她一包东西,她打开一看是烤的酥酥脆脆肉,她之前从没吃过,尝了一口发现好吃极了。 木织瑾又是一顿游说,到底是把祁茹说得心动了。 “那我们等少爷走了之后偷偷出去,然后一定要趁少爷回来之前回来。”祁茹和木织瑾商量着,三少爷要是知道她偷偷溜出去一定会生气,倒不如她瞒着,就算下人们发现了,只要三少爷回来看到她还在府上,到时候她说些好听的话,想来三少爷也不会生她气的。 祁茹想得倒好,第二天蔺舒泽前脚刚出大门她就匆匆赶去西院儿,她今儿特意穿了很轻便的衣服,木织瑾轻功很好,抱着她就跳下了围墙。 “我们去哪儿?”祁茹兴奋极了,笑盈盈地看着木织瑾。 木织瑾自小在外流浪,没什么兄弟姐妹,也是第一次遇到祁茹这样天真单纯的,不免被她感染,也笑了笑“咱们先去坐船,然后去城东那边有杂耍的。” “好哇好哇!”祁茹很是高兴,搂着木织瑾的胳膊就跟着她走了。 回府 那边,蔺舒泽刚出府走出不远,突然想到昨儿忘记把回信拿给祁茹了,不想让她多等,蔺舒泽吩咐车夫掉头回去。 哪成想并没在屋里看到祁茹的影子,问了彩晴才知道她又去找小猫了。这让蔺舒泽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小猫把她迷成这样,于是就往西院去了。 蔺舒泽把西院里里外外走个遍,既没看到猫的身影也没看到祁茹的身影,倒是在阴潮的草地处看到了几个脚印,西院里的厢房还有人住过的痕迹。 吩咐人把府上上上下下找了一遍,果然也没找到祁茹,下人们看着他阴沉的脸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彩晴彩萍两人,祁茹一直都是她们两个照顾,现在祁茹不见了,最先遭难的肯定是她们。 陈管家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同样低着头不出声。他们一个两个人人自危,反倒是蔺舒泽自己笑了笑,这哪是养猫,不是养了个人? 祁茹咬着糖人坐在船上,木织瑾还会时不时给她喂酸梅汤。 “姐姐你真好。”祁茹一个劲儿的对她说好话“就跟我亲姐姐一样。” 怪难得的,那么多甜言蜜语都哄不动的木织瑾因为这几句话心花怒放,还给她表演了一个小戏法,又换来祁茹一顿敬佩的话。 “姐姐,咱们先去逛逛小摊,然后再去看杂耍行吗?” “行,怎么不行。”去买几个小摊都行。 祁茹尤其喜欢小摊上各种各样的小饰品,看到一个好看的都要往自己或者木织瑾身上比量一下,非要给木织瑾买一个金钗。 木织瑾不爱带这个东西,但祁茹盛情难却,她只好挑了一个质地手感不错的玉牌,向她讨要。 祁茹给木织瑾买完东西很是满足,顺便给三少爷买了一个和他身上味道很像的香囊。 逛了一圈也很累了,正好就碰到了戏楼,两人进去点了吃的,一边看戏一边吃饭。 “人真的能徒手打老虎吗?”祁茹有些好奇的问。 “那我不清楚,但是我直接用匕首杀过狼。” “哇,那你好厉害啊。”祁茹崇拜的看着木织瑾。 木织瑾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直到台上的角儿骂了一句“呔!你这狂妄的小子!”她才缓过神来。 真是……木织瑾没忍住一手捂着自己的嘴笑了,抬头一看祁茹很认真的看着台下,筷子插在碗里不动。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消磨过去两人歇了一会儿,又去杂耍班子看杂耍。祁茹更稀奇了,他们喷火她就睁大了眼睛,他们踩在刀尖上走她捂着眼睛不敢看,但也忍不住透过指缝偷偷看。 吞刀的时候也是,她紧紧抓着木织瑾的胳膊,好像吞刀的是自己一样,那个人顿住她就紧张地用力抓着,最后那人往里直接一压,她吓得直接叫出来,惹得周围的人都看着她笑。 祁茹面皮薄,被笑了一通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待了,匆匆地拉着木织瑾走,就连木织瑾也笑她。 祁茹更不好意思了,又气又羞,最后木织瑾给她买了一包板栗,哄着她和她去茶楼听书。 这次说书人讲的故事是俊秀状元郎被凶悍的娘子打骂,凶悍娘子不仅与外人勾结还霸占了状元郎的家产,状元郎走投无路,最落魄的时候被公主帮助,两人暗生情愫,最后公主帮助状元郎拿回家产,两人也成亲了。 这故事两人都一致觉得没什么意思,木织瑾不喜欢这么窝囊的男人,事事都要女人出头,祁茹则是觉得这故事太假了,公主怎么可能会和这样普通的人成亲呢。 虽然故事不好,但讲故事的人很是有趣,两人也听得很是开心。出了茶楼祁茹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 她还来不及担忧又被街道上的小摊吸引了目光,街道晚上的时候很是热闹,祁茹还看到了很多可爱的小孩。 木织瑾在挑刀具,祁茹却看到了不远处卖漂亮石头的小摊,她挑了一个很好看的,付完钱下意识东张西望的看,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面孔,像是三少爷。 真的好像啊,祁茹多看了几眼,正好那人也看过来两人对视,祁茹看到他眯了眯眼睛,脸色很是阴沉。 那就是三少爷!意识到这一点祁茹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她拔腿就跑,往木织瑾的方向去“快点走,我看到少爷了!” 木织瑾多少知道点她口中的少爷,也是吃了一惊,她没想到他竟然能找到这边。于是拉着祁茹往一个方向去了,一边跑一边回头,果然看到一群人就在后面追着。 两人对城东的路都不熟悉,祁茹莫名害怕下台阶的时候还崴到了脚,她也突然想到这个时间本来也就是要回府的。 “你先走吧,我就这样跟着少爷回去了。”祁茹停下来推着木织瑾离开。 “你能行吗?”祁茹或许没猜到,但木织瑾可是知道,她这个少爷平时可不在城东做生意,来这边多半就是找来的。 “没事的,我怕你被少爷抓到,你还是先走吧。”祁茹心里也有考量,要是她俩一起被抓到三少爷肯定就知道这些日子她都在骗他,而且说不定她还会不小心说漏嘴,让三少爷觉得她在和很危险的人来往。 虽然她没见过三少爷打人,但是夫人侯爷他们都随随便便杀人的,祁茹不敢让木织瑾冒险。 木织瑾刚走远祁茹就有所感,回头一看就看到三少爷阴沉沉的看着自己。 祁茹还是第一次见三少爷这样不高兴,她心里也不免有些紧张,期期艾艾地叫了三少爷好几声他也不理自己,最后只冷冷和她说了一句话,让她闭嘴。 她第一次被这样凶,当即就愣住了,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回了府,府上也很是寂静,来往的下人一句话也不说,一个个恨不得把头低到地上,动作也比平时麻利了不少。 祁茹亦步亦趋的跟着三少爷,一路进了屋。三少爷也难得说了句话“去内室跪着。” 祁茹不敢出声,小步走去内室,跪在地上。和跪在床上不一样,地板很硬,她很快就觉得硌得慌。 也不知道三少爷会怎么训她,要是三少爷打骂她,她可得好好受着,不能再惹三少爷生气了。但祁茹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听话,她不小心睡着了,等醒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正好有下人送东西进来,祁茹问道:“彩晴呢?” 她身边伺候的一直是彩萍彩晴啊,这人是谁。 “回祁小姐的话,彩萍彩晴已经不在府上了。” 不在府上了?这是什么意思?祁茹有点懵,还没来得及问那人就出去了,然后就听到了插门声。 祁茹觉得不对劲儿,踩着鞋下去看,果然房门被关得严严实实的,推都推不动。 认错 祁茹一直在屋里等着,等到了天黑三少爷才回来,听见门被推开的动静,她赶紧迎出去。 她知道是因为自己偷跑出去三少爷不高兴了,也没问三少爷为什么关着自己,浅浅笑着和他说话:“少爷今儿回来的好晚,是生意忙吗?” 她刚开口就说错,今儿蔺舒泽又是特意早回来,可见着丫头从也没关心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想着这儿,蔺舒泽眼底的光彩全然褪去,到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这一口气他难咽下,深深看着祁茹,说不出来话,索性不理她了,自顾自地往书桌走。 祁茹被冷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稍稍考虑一下,又蹭了过去,她走到蔺舒泽身后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要给他捏肩。 她试探着捏了几下,发觉三少爷并没有不开心的样子,就放下心来,可想了半天都没想出该和三少爷说点什么,总感觉说什么都会惹他生气。 “少爷你看,我胳膊一直红着。”祁茹的胳膊伸到蔺舒泽面前,把袖子往上拽了拽,补充道:“今儿水可烫了,热气熏得我头晕。” 她平日沐浴用的水都是彩晴兑的,彩晴不在了,兑水的人也换了。 蔺舒泽低头一看,漏出那一段皮肤泛着一片红粉,还有一片隐没在袖子里。 “下次热了和人说。”他淡淡道。 “那就不能……” “没什么可看的,睡觉吧。”蔺舒泽打断她的话,站了起来往内室走。 祁茹看着他的身影,讪讪地跟了过去,上了床规规矩矩躺着,等烛火都熄灭了,三少爷也上床了,祁茹又蹭了过去,挨着他的身子,轻言慢语道:“少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偷溜出去,你别生气了好吗?” 三少爷并不理她。 祁茹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理自己,抿了抿嘴,把手伸到蔺舒泽那边拽了拽他的衣服,叫他:“少爷……”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说谎话,不该偷溜出去,日后我乖乖的,绝对不乱走了……” 她的话并不能让蔺舒泽高兴多少,反而更加愠怒,全府上下那么多人,竟无一人知道府上潜进了贼人,而祁茹呢?竟然和这样危险的人走得如此之近,不仅为了他说谎话,还和他一起…… 蔺舒泽气得脑仁突突地跳,伸手把祁茹紧紧搂在怀里,压在她身上,吓了她一跳。 “是不是我平时太娇纵你了?”蔺舒泽低头,和她额头紧紧相贴着。 三少爷的声音淬冰一样,冷的祁茹微微发抖,她没躲,捂着怦怦跳的心口,小声应答:“少爷待我极好,是我不懂事……” “所以呢?和我说水热,和我道歉,抹几滴眼泪,就当这事儿过去了?” “不是不是。”祁茹急忙辩解:“我是不想少爷生气,我……” “是不想我生气,还是不想我生气把你关起来?你真那么在意我的感受吗?”蔺舒泽再次打断她。 “祁祁,我不生气了。”他的嘴唇轻轻印在祁茹唇上“我不气,但你以后得乖乖在屋里待着,这样我才安心。” 不能怪蔺舒泽控制欲太强,祁茹被他养得太单纯了,这样的她太容易受伤了,只得在他身边他才能照顾好她。 祁茹定定的看着,感受到嘴上温软的触感,心跳得更快,待着三少爷松开她,她竟抬头迎上去,重重碰在他唇上一下,这反客为主的架势让蔺舒泽愣了。 “那我以后就在屋里,少爷能不能让彩萍彩晴回来?”祁茹自认这样讨好了三少爷,又软着嗓子试探。 三少爷不出声,她就继续找补:“水太热了我也不好意思说……” “行吗?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