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闪婚了情敌》 分卷(1) 《失忆后我闪婚了情敌》作者:李传言 文案: 一个月前,因在与情敌较劲时不慎遭遇车祸,演员仇亦失忆了。恢复记忆后,仇亦第一时间向经纪人确认了自己失忆期间搞的事。 染了白毛。 和经纪人一起相声演员出道了。 在直播间直播了一周的高数公开课。 酒会上向情敌求婚了。 和情敌闪婚了。 突然变成已婚人士的仇亦: 现在再失忆一次还来得及吗? 主攻,自我意识过剩唯恐天下不乱攻x努力假装正常人的情感缺失症患者受。 半架空背景,同性可婚。 城堡里住着没有心的怪物。 我行我素的勇者任性地闯入了怪物的巢穴,将怪物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想要独占、别想逃走、只属于我 怪物的心中,第一次萌生了人类的情感。 内容标签: 强强 恋爱合约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仇亦,段应许 ┃ 配角:黄赫,段升嵘,何渡 ┃ 其它: ========== 第1章 第一章 仇亦醒来的时候只觉鼻腔被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支配了,他抽了口冷气,意识回笼,这才发现头疼得厉害,像是被丢进洗衣机里乱搅了一番似的。 触目所及之处是一片纯白。 仇亦歪了歪头,活动了一下脖颈,迅速判断自己这是在一间医院里。 他虚了虚眼,开始回溯着之前的事。 仇亦记得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了10月6日,那一天他所参演的网络影视剧《高空飞行》正好杀青。 收了花的他在返回经纪公司的路上和段应许那个斯文败类正好撞上,然后两人就舒煜的问题发生了争执,再之后仇亦便没有相关记忆了。 仇亦只隐约记得自己似乎是摊上了车祸,一阵冲击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回忆完毕,仇亦翻身挪了一下手上打着的点滴,准备把手机找出来看看时间。 仇亦记得《高空飞行》杀青之后他还有两个片场要跑,要是昏迷太久耽误了拍戏的事可就不妙了。 这时,仇亦才忽然注意到在病房的门外杵着个鬼鬼祟祟的青年,对方穿着身西装,有些不修边幅,好好的西装愣是被他穿出了一副流浪歌手的气质。 见仇亦望向自己,躲在门后的青年顿时一哽,连忙退了两步。 仇亦搜索了一下记忆,扬声道:老黄? 被点名的青年一惊,连忙从门后蹿了出来。不过出于谨慎考虑,他并没有冲进病房,仍是趴在门边盯着仇亦:仇亦,你恢复记忆了? 仇亦:? 他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什么恢复记忆?你在说什么鬼话,仇亦皱眉,又道,黄赫,今天是几月几日?我耽搁几天了。 黄赫狐疑:你不记得了? 我问你今天几号。 站在门外的人是仇亦的经纪人黄赫,和仇亦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了,是十成熟的熟人。见仇亦语气平静,黄赫总算确认对方恢复了正常。他松了口气,走进了房间。 今天是11月6号。黄赫道。 仇亦震惊了:我昏了一个月? 黄赫挠了挠头:你真的不记得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仇亦只觉莫名其妙。 黄赫组织了一下语言:10月6号的时候你在回来的路上被辆超载的大卡撞了,陷入了昏迷,被紧急送到了医院抢救。第二天的时候你就醒了,但是好像失去了记忆,彻底变了个人。 仇亦一顿。 黄赫又道:昨天的时候你又被撞了,接着又进了医院,然后现在你醒了,好像把自己的事都想了起来。 仇亦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姑且不说一个月内被连撞两次是个什么鬼运气,他居然失忆了一个月? 仇亦忽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失去记忆的他,在这一个月内都做了些什么? 他和黄赫几乎算是打小的交情了,和对方熟得连黄赫收过多少好人卡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算自己失忆了,黄赫也没理由像刚才躲在病房门口那样躲着他。 自己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贬义) 对了,仇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恢复记忆了? 黄赫道:你不是叫我老黄吗? 对啊。 黄赫含恨道:你失忆那一个月都是管我叫黄狗的。 仇亦: 黄赫委婉道:既然你把事情都想起来了,那我给你说一下这一个月你都干了点什么屁事,要给你一点时间做个心理准备吗? 仇亦长舒了一口气:长痛不如短痛,你直说吧。 黄赫道:你先摸一下自己的头发。 仇亦难以置信:我秃了?! 没有没有,毛还是很顺滑的,就是色有点儿不对。黄赫把自己的手机摸了出来,给仇亦开了个前置摄像头自拍。 仇亦接过黄赫递来的手机,朝着自己照了照。 不得不说,作为演员的仇亦的脸是非常端正标致的,就算是死亡前置摄像头拍出来的影像也依旧一表人才,可惜他的眼尾上挑得厉害,就算五官端正长相俊秀也天生自带了一股吊气,看谁都像对方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并且。 仇亦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刘海:他怎么染了个白毛? 这样一看就更像什么反派人物了。 仇亦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哪个剧组的造型?我记得你不是只给我排了两个现代剧吗。 黄赫道:你自己去染的,那两个剧组都被你给鸽了。 仇亦: 仇亦放下了手机:说吧,我还做了点什么事。 黄赫吞咽了一下喉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千万不要怕。 仇亦自信道:你说吧,我是专业的,我不会怕的。 你和我一起相声演员出道了。黄赫道。 仇亦: 黄赫抄起仇亦床边的柜子上摆着的矿泉水,快速灌了一口:那天是10月10号,你失忆了,很不正常,跑去砸了徐师他们的相声场子,直接上台把别人的包袱全抖了,然后还抢了地盘讲起单口相声了,差点没把徐师气到背气。 徐师是享笑社的相声演员,和仇亦、黄赫是大学同学。 仇亦惭愧道:我之后去给他道歉吧哎,等等,我上去讲单口相声就算了,你怎么也一起相声演员出道了? 黄赫心里苦:你还记得以前大学校运会的时候吗?我当时和你一起赛跑,被你直接甩了一圈。 记得,但是这和你相声演员出道有什么关系? 黄赫的眼神里充满了释然:我跑不过你啊。 仇亦:我大概明白了。 然后你还不经公司的同意自己开了直播间,黄赫道,你知道你直播了什么吗! 仇亦心里一沉:我搞黄了? 比搞黄更恐怖的好吗兄弟!黄赫痛心疾首,你直播讲课,讲了一周的高数!还公开嘲笑东娱的小花学历造假,连个柯西不等式都搞不懂。 仇亦: 仇亦做了个深呼吸。 还有什么事,都一起告诉我吧。仇亦平复了一下心情道。 黄赫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掏出来一块平板,递给了仇亦,随后打开了平板上储存的一个视频。 仇亦低头。 黄赫给他放了一支像是MV的视频剪辑。 仇亦的心里浮现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视频里,染着白发的他穿着一身黑西装,手上拎着高脚杯,似乎身处在一场酒会上。仇亦辨认了一下,发现视频里出现的宾客里有不少熟脸,从经纪公司的艺人同事到合作过的导演制片都有,并且视频的画质还很糊。 这支视频应该不是专门录的MV,而是从什么监控录像里剪下来的。 仇亦看着拎着酒杯的自己走到了一桌宾客旁。 这一桌的来宾仇亦不是很熟,但有两个人的脸却是他死也忘不掉的。 其一是东讯娱乐旗下近期才出道的练习生舒煜,是仇亦目前喜欢的对象;其二是东娱的董事长段应许,和他一起追求舒煜的情敌。 仇亦觉得有些头疼:我是不是得罪段应许了?对了,你为什么还把监控录像找出来剪了? 我觉得你那副二五八万样还挺帅的,不剪一剪可惜了,职业病、职业病,黄赫昂头,哎!别岔开话题,你继续看啊。 仇亦回神,把注意力放回了视频里。 视频里的仇亦笑了一下,将酒杯对向了段应许和舒煜,随后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 段应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而舒煜则低着头,似乎有些局促含羞。 仇亦心里的不妙感飙至了峰值。 视频里的他扬唇,将酒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随后靠近了段应许!? 仇亦:? 仇亦满头问号地看着视频里的自己直接挑起了段应许的下巴,朝着对方亲了过去。 黄赫悲痛地站起身,从公文包里翻出了一个红色的薄本,他一手拿着薄本、一手捂着胸,以一副悲天悯人的语气道:仇亦先生,在此,我想通知你一个不信的消息。11月1日,你在刘导六十岁生日的酒会上向我们虹光娱乐的对家、东讯娱乐的董事长段应许求婚了。 仇亦故作镇定:没事,小问题,就当我当时喝醉了,无非是丢个人而已,段应许总不可能脑子进水答应我吧。 黄赫继续悲天悯人:但是他就是脑子进水了! 仇亦: 黄赫把手里的薄本递给了仇亦:拿去,结婚证,我刚去取的,还热乎着呢。 仇亦: 仇亦麻木地接过了薄本。 黄赫。他压低声音道。 大哥,我在,有事吗?需要喊医生不? 现在再失忆一次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而且待会儿还有更重要的事,黄赫看了看平板上显示的时间,马上段应许就会过来看你了,舒煜不知道会不会跟过来,你先做个心理准备吧。另外你鸽了我这一个月以来给你安排的全部通告,如果可以的话,今天下午就得出院,赶紧先去剧组报个到。 分卷(2) 仇亦: 第2章 第二章 正在两人说话的当口,仇亦便听见自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医院里的医护人员穿的都是统一的软底鞋,走路不会发出太大的声响。 仇亦蹙眉,低声示意黄赫收声。 黄赫正拿着平板给他翻工作安排表呢,见仇亦面色微沉,忍不住想问对方这是怎么了。只是他话还没出口,一道声音兀地穿堂而入,闯进了病房里。 你醒了? 仇亦和黄赫同时回头,便见一名身着卡其色风衣的青年站在了病房门口。 来者仪态端方,面上戴着无框眼镜,一头黑色短发被打理得干练清爽,看上去文雅斯文。他手里捧着康乃馨,见仇亦和黄赫看向自己,便扬了扬眉,自顾自地走进了病房,十分自来熟地将康乃馨摆放在了仇亦的床头。 仇亦顿时感觉有点头疼。 戴着眼镜的青年正是他的闪婚情敌段应许。 仇亦觉得自己尴尬癌都要犯了。 既然醒了那事情就好办了,段应许开口,他的声音冷淡从容。他抬手露出了藏在风衣衣袖内的手表看了看时间,道,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安排出院的事,今晚上跟我回本家一趟,去见见爸妈。 黄赫赶紧插声:等一下!仇亦下午还要去剧组,其他演员的戏份都快拍完了,就差他一个了,这几天怕是要加班加点赶进度,可能 段应许抬眼看向黄赫,他面无表情,仿佛黄赫是什么不可回收垃圾:他今晚上归我。 舒煜没说话,只一直低着头。 仇亦扶了扶额头:你先出去吧,我让黄赫去办出院手续。剧组那边我会去解释,今晚上我跟你走。 段应许颔首,以示同意。 仇亦微抬眼皮,暗自观察着段应许。 对方待他的态度冷淡,仿佛公事公办,让仇亦莫名有些不自在。 仇亦有些想不明白,姑且不论失忆时的自己是个什么脑回路,段应许这么个正常人为什么会答应他的求婚呢? 难道对方真如黄赫所说的那般脑子进水、突然觉得他龙章凤姿实为良配? 可既然如此,那段应许摆出来的态度又为什么会这么冷漠? 仇亦记得在自己失忆之前,他和段应许可是情敌,对方虽然是东讯娱乐的董事,但仇亦对上他时从没输过气势,两人互相阴阳怪气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听对方的说辞,段应许今晚还打算带他回去见父母。 仇亦有些费解,揣度不到段应许的真实想法,只得暂时见招拆招,姑且顺遂了对方的意。 行,段应许道,待会儿把剧组的地址发给我,晚上八点的时候我开车去剧组接你,记好了。 仇亦点头。 谁料这时,段应许突然凑近,倾身靠近了仇亦。仇亦狐疑,正想问对方还有什么事时,段应许便摘下了面上的眼镜。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仇亦,点了点自己的面颊,严肃道:离别吻。 仇亦: 被无视了的可回收垃圾黄赫: 仇亦摸不准段应许的心思,不过他这人天生自我意识过剩,什么事都不怵,唯恐天下不乱,微一挑眉后便从善如流地捏住了段应许的下巴。段应许一顿,仇亦抢在对方行动之前迫使段应许低下了头,随后便轻轻地吻了一下对方的额头。 好了。仇亦道。 段应许把眼镜戴了回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他沉默了片刻,随后才若无其事道:八点等我。 言罢,段应许信步走出了病房。 黄赫傻了眼,看了看一脸淡定的仇亦,又望了望段应许离去的背影。他忍不住怀疑人生,段应许脑子进水了也就算了,怎么仇亦也跟着一起进水了? 我、你草,我要不要帮你喊医生过来?还是说你又失忆了!? 仇亦打了个响指:收声,基本操作而已,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去办出院手续吧! 黄赫: 黄赫镇定不下来。 仇亦神神秘秘朝黄赫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靠过来。 黄赫是老实人,想也没想地便凑了过去。谁知他刚把耳朵凑到仇亦嘴边,仇亦便震声啊了一声,差点没把黄赫吓得离魂。 仇亦抬抬眼皮,恢复了正常声音:段应许过来的时候身后跟了个记者,应该是在偷`拍。 黄赫一惊:偷`拍!要我去处理一下吗? 不用了,段应许那种人,不可能没发现有人跟着他。那个记者,段应许怕是特意让他跟踪自己,好拍点什么东西。仇亦虚了虚眼,段应许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呢? 你说话的方式能不能简单点,我听不懂。 仇亦敷衍地拍了拍黄赫的肩膀: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好了,去帮我办出院手续吧。 黄赫: 对了,我想起个事。仇亦又道。 什么事? 我好像从来没存过段应许的号码。 巧了,我也没存过。 黄赫到底是个专业的经纪人,办事效率极高,不到半小时便帮仇亦安排好了全套的出院事项,并联系好了保姆车,将出院的仇亦带去了剧组。 在仇亦失忆之前,黄赫为他安排了两个现代剧的男配角色,其一是由网络小说改编的青春恋爱网剧的男三,而另一个则是打`黑题材网剧的反派。 因为仇亦放鸽子的缘故,恋爱剧的导演枪掉了他的戏份,换了另外的演员顶包,而打`黑题材的网剧则因为找不到足以顶包仇亦的演员的关系调整了网剧的拍摄顺序,将仇亦的戏份进行了拍摄延后。 网剧的名字是《残影》,主要讲述了初出茅庐的警察主角自一起走私事件起手调查,最后顺藤摸瓜揪出一帮腐败官员的扫黑剧,仇亦在里面出演和腐败官员勾结的走私犯。 仇亦抵达片场时时间已临近傍晚了,剧组今天的拍摄即将结束。 咦,这不是仇大影帝吗?今天也没刮风啊,怎么就把您吹到我们剧组来了? 见仇亦跟着场务走进了室内摄影棚,坐在椅子上的导演便立刻叫停了拍摄,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了仇亦的身前。 导演姓柳,和黄赫有些关系,算对方的半个师兄,因此和仇亦关系不错。这会儿听对方说话阴阳怪气的,仇亦即刻便反应了过来:估计自己失忆的时候做了点什么得罪对方的事了。 是我不请自来,柳导你别埋汰我了,仇亦干笑,我来剧组踩个点,先熟悉一下环境,我的戏份什么时候开机呢? 柳导面露讶色,瞅大熊猫似的绕着仇亦盯了一圈,压低声音道:你恢复记忆了? 黄赫给你说了我失忆的事? 当然,不然就你之前那副欠样,我怎么可能还给你把角色留着。 仇亦干咳:对不起。 没事,也就调了一下拍摄计划,倒是你柳导招呼场记打板,结束掉今天的拍摄,你不是和那个段咳,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你打算怎么办?前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该怎么收场? 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仇亦扶了扶额头,以段应许之前在医院的表现来看,对方似乎别有目的,因此才会答应自己的求婚。自己如果去和对方离婚的事,段应许十有八`九不会同意。 好吧那我给你说点别的事,柳导道,待会儿还有另外一个剧组要来这个摄影棚拍室内戏,你看你是先和我一起去吃个饭回避一下,还是在这里待着笑对人生? 仇亦蹙眉:吃饭可能不行,段应许让我在剧组这边等着,他八点钟来剧组接我。 嚯,完蛋。柳导摊手。 仇亦疑惑,正想问柳导这是几个意思,对方便拍了拍手,示意仇亦转头。 顺着对方指示的方向一看,仇亦便见柳导说的另一个剧组的剧务人员已经到了室内摄影棚,正忙活着调整拍摄设备。见柳导还在,另一个剧组的导演连忙拉着剧组的主演走了过来,意图和柳导寒暄两句。 仇亦眼皮一跳,跟着另一位导演的演员好巧不巧,正是他之前追求过的对象舒煜。 发现仇亦居然也在,穿着一身蓝白色校服、似乎是在拍校园剧的舒煜一愣,面上顿时浮现出了幽怨的神色。 仇亦尴尬地摸了摸鼻梁。 舒煜咬唇,低下了头。 仇亦心中有些愧疚,但片刻后,他又收起了那点惭愧来: 不对啊!他干嘛问心有愧? 虽然仇亦先前确实是和段应许争抢舒煜,但舒煜既没有答应他,更没有答应段应许,对自己和段应许都是一副优柔寡断的模样,仿佛既不想接受自己和段应许,又没办法直接拒绝他们两人。 现在自己和段应许闪婚了,按理说舒煜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要摆一副怨夫脸来,好像他是个没良心的渣男似的? 这么一想,仇亦顿时理直气壮了起来。 舒煜偷偷抬眼瞥了瞥仇亦,见对方表情倨傲,他的唇顿时咬得更紧了。 舒煜剧组的导演热络地和柳导寒暄了起来,待与柳导说了半天闲话后,他才突然意识到现场的气氛有点微妙。 导演收声,转头看了看仇亦,又瞅了瞅舒煜,最后再望了一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的柳导,吞咽了一下喉结,便赶紧随便找了个借口把柳导拉到了一旁,把场地留给了仇亦和舒煜。 好久不见。片刻后,舒煜才轻声开了口。 仇亦十分严谨地纠正他:也就一周不到吧,这算久吗? 舒煜: 第3章 第三章 仇亦说完话后,两人便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仇亦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舒煜则是在内心暗生闷气。 他实在没想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个月之前他还好整以暇地享受着仇亦和段应许两人的献殷勤,谁知道10月6号那天仇亦出了车祸后便性格大变,对他不假辞色了起来。 这个月月初的时候,他和段应许一起受邀参加刘导的六十岁生日酒会,在酒会上仇亦突然出现,并对他眨了眼。 舒煜当时心里一梗,还以为仇亦之前的不假辞色只是欲擒故纵,现在对方见自己和段应许坐在一起终于受不了了,打算放弃欲擒故纵,朝他直接进攻,进行表白或是做一些宣誓主权的行动。 舒煜有些为难,仇亦虽然条件不错,让他也忍不住有些心动,但自己的目标人物可是段应许,仇亦只不过是他为了勾搭段应许的棋子而已。 段应许不仅是东讯娱乐的董事,背后还靠着段氏集团这棵大树,其父是地产界的巨头。 分卷(3) 像这样的人物,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他只是个刚出道的练习生,虽然机缘巧合在段应许面前露过几次面,让段应许对他产生了点兴趣,但绝对没办法把段应许绑在自己身上。 正巧这时候仇亦出现了,舒煜便打起了仇亦的主意,想方设法地套路了对方,让仇亦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 对于段应许而言,自己是毫无主动性可言、可以肆意掠夺的猎物,一旦还有别的男人和他争夺猎物,出于男性的好胜心,段应许定然会对他舒煜更加上心。 舒煜满心盘算着,如果仇亦真的要向自己告白,以此挑衅段应许的话,自己该如何委婉地拒绝仇亦并让被拒的仇亦仍旧保留着对自己的兴趣。 然而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失忆的仇亦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居然向段应许求婚了! 舒煜眼珠子都快被震惊地掉下来了。 并且更让舒煜无法接受的是,段应许居然还答应了! 两人莫名其妙地便一拍即合完成了闪婚,让舒煜猝不及防,只觉自己像个被耍了一套猴戏的猴子。 他幽怨地盯着仇亦,试图令对方产生些许负罪感,不死心地想着挽救一下覆水难收的事态。 可惜仇亦完全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只若无其事地将手揣进了裤兜里,老神在在地环视着片场,似乎是在熟悉摄影棚的环境。 舒煜轻嗑了一声,道: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说什么,要说今天天气不错吗?仇亦纳闷。 舒煜: 仇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搜索了一下失忆期间的记忆。 我想起来了。他道。 舒煜偏头,咬牙装出了一副哭腔: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你之前对我难道只是在耍我玩么?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仇亦顿时也不爽了,他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性子,一向以自我为中心,就算之前对舒煜确实有些好感,也纯粹只是因为觉得对方长得可爱,哪能容得下舒煜蹬鼻子上脸,便不耐道:不是你问我想说什么吗? 那你要说什么!觉得自己委屈得很的舒煜也心头不快了起来。 我和段应许是闪婚,估计他之后应该会补个结婚仪式什么的,仇亦抬起右手,搓了一把自己的白色刘海,你需要请帖吗?需要的话我会记得让黄赫给你发一份,他估计会默认不给你发的。 舒煜差点气得岔气: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仇亦委婉道:我说的是中文啊,你没听明白吗?没道理啊,普通话我过了二级的,绝对没有口音,还是说你听不懂普通话? 舒煜: 舒煜气得脸红脖子粗,心头顿时火起,一时没想开,居然直接扬起了手,准备一耳光给仇亦打过去。 仇亦皱眉,在舒煜出手前便依着身体本能行事,一把攥住了舒煜打过来的右手手腕,随后转身,竟是直接一记过肩摔把舒煜给甩了出去。 被他摔到地上的舒煜登时痛得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听到舒煜的叫声,仇亦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把舒煜摔了一套。 片场的其他人连忙闻声而来。 舒煜剧组的导演看了看差点哭出来的舒煜,又看了看一脸纳闷、像是不在状况内的仇亦,连忙当起和事佬,让场务先把舒煜从地上扶起来。仇亦挠了挠头,想要说些什么,但想着舒煜似乎耳朵有问题,听不懂自己说的普通话,便眼观鼻鼻观心,闭嘴装起了空气。 柳导扶着自己的脖子扭了扭头,给仇亦找台阶下:快到八点了。 仇亦配合地翻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对哦,那柳导我先走了。 被场务扶起、满身狼狈的舒煜顿时抬起了头:你要去哪里!? 仇亦为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想了想舒煜的籍贯似乎是广东那边的,便试探性地用粤语委婉开口:段应许要嚟接我去见佢老豆老母。 舒煜: 仇亦和段应许这关系是坐了火箭上天了吗!闪婚就算了,现在还要去见对方的父母?他们是来真的!? 舒煜脑子一炸,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见势不妙,自觉自己再待下去舒煜怕是得疯的仇亦赶紧朝柳导道了声先走一步,便连忙离开了片场。至于为何舒煜的情绪会这么激动,仇亦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刺激到了舒煜。 几分钟后。 闷头走出室内摄影棚所在大楼的仇亦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事来:他没有段应许的号码,该怎么和对方碰头? 他正想着要不要先给黄赫打个电话商量一下时,便忽然听见了一阵引擎驱动的声音。 仇亦抬头,一辆靛蓝色跑车利落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戴着眼镜的斯文面孔。 段应许朝他昂了昂头:上车。 仇亦挑眉:你怎么注意到我的?摄影棚这边的大楼还挺大的。 段应许视线上移,盯住了仇亦的头发。 仇亦: 仇亦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失忆后的自己去染了个白毛,搁在路上就跟路灯似的,显眼得不行。 第4章 第四章 好了,上车吧。段应许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仇亦颔首,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段应许又道:手机给我。 干嘛?仇亦有些困惑,但还是把手机交了出去,他手机里一来没有什么重要的个人信息,二来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黄片,连密码锁都懒得设定,倒也不怕段应许干点什么。 段应许接过手机,迅速操作了一番,而后便把手机还给了仇亦。 仇亦拿回手机一看,就见段应许打开了他的通讯录,在手机里存了张通讯名片,联系人姓名处打着两个毫无感情可言的新宋体:老公。 仇亦: 见仇亦一言不发,段应许沉思,以为他是不满意这个称呼,便又把手机从仇亦手里拿走,改了一下联系人的名字。 这回改成了:老婆。 仇亦: 段应许: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开车吧。仇亦故作无事地关闭了通讯录,打破了宁静。 段应许点头,发动了跑车。 趁着段应许专心开车的空当,坐在副驾上的仇亦一面假装玩手机,一面忍不住暗自瞥视着段应许。他实在是猜不出来段应许在打什么算盘,又不好直接质问对方,只得同段应许假情假意地周旋。 仇亦心里揣度着,之前他还在病房的时候,段应许有意让跟踪他的记者拍下了自己和对方的亲密照,这就代表着对方有意在向外界传达一个他和仇亦虽然是闪婚但非常恩爱的信息。 仇亦大学时是校内推理社的成员,当即便联系上了段应许的背景推导了起来。 段应许的背后是段氏集团,其父是房地产界的大亨,是一等一的豪门,而好巧不巧,仇亦曾听黄赫闲聊过段应许的一点绯闻。 对方虽然是段家的长子,但实际上是个私生子,段太太生下的儿子罹患重症,需要健康血亲提供骨髓时,段父才以治病为由把段应许接回了段家。 这么一来倒是说得清了,仇亦暗想,段应许虽然是私生子,但又是长子,就算他无心段家的财产,段太太也不会对他放心。 但倘若段应许找了个男人结婚,无法生下子嗣,那段太太对他的安心程度肯定会直线上升 这么想着,仇亦打开了通讯软件,同黄赫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片刻后,黄赫回信了。 吃瘪、扑街,一直都是mach:啥?私生子?这是假消息啊,段家还辟谣过呢,就段应许一个亲儿子。 大概明白了:说得也是,就算和男人结婚,想要儿子也能代孕。 吃瘪、扑街,一直都是mach:什么!男人竟然不能生孩子吗! 大概明白了: 大概明白了:多写点作业,少上点绿色文学网。 吃瘪、扑街,一直都是mach: 仇亦把手机收了回去。 数分钟后。 车停了。 段应许身上还穿着白天来医院看望仇亦时穿的卡其色风衣,他拉了拉脖颈处的衣领,将领口拉开了些许:到了,下车。 仇亦转头望向窗外。 两人停在了一处偌大的中式宅院前。 段家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豪门,因着段父是房地产大亨的缘故,段家的地产遍布全国,仇亦和段应许此时所抵达的宅院只是段家名下的一处小房产。 只是仇亦并不知道这处宅院只是段家财力的冰山一角,猛地一见如此大的一处大宅,他顿时有些冷静不下来。 见他表情古怪,段应许微微蹙眉: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你不喜欢这里? 没什么。仇亦干脆利落地否认了。 他刚才只是觉得马克思诚不欺人而已,资本主义果然是万恶之源。就这么栋大宅子,就算是座凶宅,把黄赫卖了也买不起。 好吧见他否认,段应许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只能闷头下了车。 把车钥匙交给宅院里的门童后,他带着仇亦进了大宅。 两人一番七拐八折,不多时便步入了宅院的正厅。此时正厅里安静无声,只有一名二十来岁、疑似清洁工的青年拿着抹布,正在认真地进行清扫工作。 见段应许回来了,青年连忙收起手上的抹布,慌张地用衣摆擦了一下湿漉的手,随后便恭恭敬敬地朝段应许问了好:段少,欢迎回来! 发觉段应许的身边还跟着个仇亦,青年张了张嘴,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该怎么称呼仇亦来。 段应许不甚在意,他环视正厅一圈,蹙眉道:人呢? 他在说自己的父母。 青年又拿自己的衣服擦了一下手:老爷和夫人都没有回来 他们没回我们市?我不是说了今晚要给他们带人回来么。 这个 青年干笑,不知该怎么接腔。 我明白了,他们应该是不相信我会结婚吧,段应许点了点头,似乎对父母的放鸽子早已有了预料,他挥了挥手,示意青年靠过来一点,公司的事我今天还没处理完,现在要去书房弄一下,你带着仇亦在宅子里转转,熟悉一下环境,从今以后他也是这里的主人了。 青年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仇亦挑眉,不对劲段应许太不对劲了。 为什么就算面对父母,对方也一副公事公办的阵势? 分卷(4) 仇亦以前曾经接拍过一部电影,在里面出演一位心理医生,为了演好角色,他或多或少地了解过一些相关病理信息。 段应许的表现像极了情感缺失症患者。 他突然觉得有些有趣,在失忆前他和段应许接触时并未过多地注意过对方的情绪,就算是在和自己争抢舒煜时,对方也一直摆着副冷淡的面孔。 仇亦一度以为段应许只是单纯的胜券在握,觉得舒煜肯定会选择他而非自己,因此才会如此游刃有余,现在看来对方恐怕是打一开始就没有在意过舒煜。 为什么段应许明明对舒煜没什么兴趣,还要和仇亦较劲争抢舒煜? 因为男人都是狩猎者,无法允许自己的猎物被旁人觊觎。 为什么会答应仇亦的求婚? 因为段应许是情感缺失症患者,并不明白正常人是不会和情敌闪婚的。 段应许今年二十八岁,这个年纪正常人应该要结婚,而失忆后的自己又恰巧向对方求婚了,因此段应许便顺水推舟,答应了自己。 仇亦摸了摸下巴,突然觉得他好像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乐子。 他正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段应许呢,冷不防地突然发现有张大脸凑近了自己。 仇亦吓了一跳,差点被惊得倒退两步,便见之前同段应许说话的帮佣青年一脸激动地望着他。 啊啊啊啊是仇亦!是活的仇亦!终于见到仇亦本人了,我还以为段少在驴我啊!小青年非常激动。 仇亦下意识地撩了撩自己的白毛,自己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死人吧? 偶像!给我签个名吧!小青年兴奋地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油性笔和印着仇亦照片的色纸,只是拿出纸笔后,他眉间神色一凝,忽然觉得纸笔不够隆重,便转过了身,把衣服撩了起来,给仇亦露出了脊背,在我背后签一个吧!求求你,这是我毕生的愿望! 仇亦: 拿着油性笔的仇亦一时没忍住,差点在对方背后写个精忠报国。 按捺住自己的冲动,他飞速地在小青年的背后签了名。 小青年幸福地差点哭出来,他背手摸着背,满足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洗澡了! 仇亦扬眉:你是我的粉? 小青年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似乎干了些丢人事后,他面色一尬,道:是!仇亦大神,我超爱你演的侦探凌司,连踩点视频我都剪了好多小青年干笑,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哎,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卓正清,二十四岁,是学生,在这里打工。哎对了,大神,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为什么你会突然和段少结婚呢?之前真的一点预兆都没有啊! 仇亦不好同卓正清说失忆的事,只得沉声道:为什么呢?我现在也在找原因呢。 卓正清: 卓正清咳嗽一声:我先带你在宅院里转一转吧。 仇亦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忽然卓正清的手机响了。 他向仇亦说了声抱歉,随后便接通了电话。 因着正堂内此时只有仇亦和卓正清两人的缘故,厅室内极为安静,而打电话给卓正清的人又嗓门极大,卓正清这一接电话,仇亦倒是把电话那头的人的声音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小卓!又有人来碰瓷了,这次堵在大门口了,怎么办! 卓正清即答道:直接赶出去! 但是他说自己是段少的未婚夫! 卓正清飞速地瞥了仇亦一眼:赶紧赶出去,别留着!正主都在家里待着呢,什么未婚夫,我看是从苞米地钻出来的什么野鸡`吧。 仇亦严肃地提醒他: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卓正清羞愧地点头:大神你教育的是。 小卓,你在跟谁说话?打电话给卓正清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仇亦想了想,让卓正清开了免提,自己同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先别赶出去,我去见见那位段少的未婚夫。 把电话给我!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个男中音,似乎是电话里提及的那位未婚夫,对方抢走了手机,骂骂咧咧道,让姓段的出来见我!他怎么就突然结婚了,对象还不是我!?还有你是什么人啊! 仇亦理直气壮:我是他老公。 电话那头的人: 第5章 第五章 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被仇亦的冲击性发言震住了,一时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仇亦便但干脆利落地把电话还给了卓正清。 卓正清一愣,疑惑地望向仇亦。 仇亦道:走吧,刚才打电话给你的应该是门卫吧?我们去大门那边看看情况。 卓正清忙不迭地点头应下,领着仇亦走出了正厅,朝着宅院大门走去。 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了大院门口。 夜已昏沉,仇亦虚了虚眼,远远地便瞥见了一辆正打着远光灯的黑色超跑。 一名穿着皮夹克、耳朵上挂着好几颗耳钉的青年正怒气冲冲地拎着门卫的衣领,似乎是想出手殴打门卫。 段应许家雇佣的门卫是退伍军人,按理说是不会被这么个小青年压制的,奈何因为青年开了辆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超跑的关系,门卫对他的身份有些顾忌,不敢随便还手,因此才会被青年拎着。 仇亦用右手扶着脖子,活动了一下脖颈,走了过去。 发觉有人走了过来,青年偏过了头。 你是什么人?他问,是段应许请的保姆吗? 仇亦撩了一把自己的白毛:我这造型怎么看也不像是保姆吧。 他刚把话说完,忽然来了点坏主意。 青年皱眉。 卓正清偷偷望了一眼仇亦,发现仇亦不动声色地给他使了个眼神。 作为仇亦的脑残粉,卓正清把仇亦出演过的所有作品都反复观看过很多次,非常熟悉仇亦的一些表演习惯,当即便意识到仇亦这是想干坏事了 仇亦出演过的角色里他最喜欢的就是《零点侦探凌司》的男主凌司,而在剧中,凌司就是个有着颇多恶趣味的顽主,经常调戏和他搭档的警察助手。 每次凌司想要使坏时,目光都会先在眼中流转一番。 卓正清当即帮腔道,上前一步接过了青年的话茬:我是段少的保镖!你是什么人?我可不记得段少有什么未婚夫。 仇亦瞥了一眼卓正清,眼神里充满了揶揄。 卓正清连忙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青年松开攥着门卫衣领的手,推搡了一把卓正清:我没在和你说话,我在问你旁边那个家伙。 卓正清转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侧:我旁边有人? 青年恼怒地指了指仇亦:这不是站着个白毛吗?我之前抢了门卫的电话,那白毛的的声音听着像之前在电话里说自己是段应许男人的那个人,他是谁? 卓正清咽了口唾沫:之前跟门卫打电话的人只有我啊。 青年一愣。 门卫理了理自己被青年揪得凌乱的衣领,他虽然不清楚卓正清为什么要装作看不见仇亦的样子,但想着该配合的演出还是得配合,便顺势选择性失明了起来:之前我只打了小卓的电话。 那跟我说,他是段应许老公的人是谁!?青年懵了。 仇亦扬起唇,靠近了如遭雷击的青年,一把搭住了对方的肩,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青年身上:啧,看来只有你能看见我呢。 青年吞咽了一下喉结。 仇亦移开眼神,语气轻松道:本来我还想纠缠一下段应许呢,那男人阴气重,正好给我采补一下,不过在此之前,拿你当个开胃菜也不错。 仇亦自持自己是个敬业的演员,在出演任何角色前都会做一番功课,恶补一下角色的职业背景或是其他技能,以免在演出时出错,因此学过的东西颇杂。 把猎物压死、使其仿佛承受了千斤的技巧来自于他演出过的一名摔跤手。 被仇亦压着肩膀的青年只觉右肩像是被秤砣压住了似的,重得他险些趔趄。 听仇亦这么一说,再加上对方带来的压力青年差点直冒冷汗。 仇亦的那头白毛在远光灯的映照下显得诡谲了起来。 你们真的看不到他吗?青年颤抖着指向了自己的右肩。 卓正清紧张起来:这位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哪里有人啊 终于意识到仇亦和卓正清在干什么的门卫配合地沉下了脸,语气沉重道:其实我之前有听说过段家的传闻。 这座庭院以前是民国时期某位军阀的地产,那军阀是个好男色的,在宅子里养了个风华绝代的戏子,只是后来军阀被招安,跟着大部队一起南下,戏子被留在了宅子里,为了等军阀回来,他日日唱戏。 可惜军阀是个短命鬼,没多久便死了,噩耗传到戏子这边,他痛哭了一宿,一夜白头,从此之后,就时常有人在这里撞见一个白发的青年低唱戏曲 青年: 青年的目光呆滞了。 仇亦嘴角微抽,他虽然会的东西很多,但唱戏这个是真的不会。 毕竟外貌条件摆在那里,他的长相偏锐利,攻击性十足,实在是不适合演什么青衣花旦的角色,因此仇亦几乎没有出演过任何戏曲题材的剧目。 清了清嗓子,仇亦糊弄性地唱起了一首小语种民谣。 好在青年也不懂戏曲,仇亦这一忽悠还真把他给忽悠瘸了,当即便尖叫着推开了仇亦,奔向了自己的跑车,窜天猴似的冲进了驾驶位,准备赶紧开车溜之大吉。 见状,仇亦啧了一声,信步上前,直接一个弹射起步攀上了跑车的车尾。 他演过不少动作戏,也真身上阵过多次,眼下只是小场面。 仇亦踩着跑车侧边的门把、抓着后视镜,凑到了驾驶位旁。 你跑什么啊,不怕我生气了诅咒你?仇亦笑嘻嘻。 啊啊啊啊啊!青年叫得十分凄厉。 仇亦弯了弯嘴角:别叫得这么大声啊,这么晚了,打扰别人休息。 青年要哭了:大哥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条哈士奇嗷嗷待哺,放过一条生路吧,我哥就献祭给你了! 仇亦惊讶:你不是说你是段应许的未婚夫吗? 我是他堂弟,我是他弟!青年语无伦次,我就是个弟弟! 那你为什么要说你是你哥的未婚夫?仇亦纳闷。 青年抽噎:我说着好玩儿的。 仇亦: 分卷(5) 合着这是个大龄熊孩子啊。 他觉得有些无趣,也不想继续再折腾段应许的倒霉堂弟了,便非常敷衍地随口道:呀,说起来,高数和大物的阳气挺重的,我最讨厌这两样东西了。 青年紧张地连续吞咽了好几下喉结。 唔今晚还是去找段应许玩吧,嘻嘻,下次我再来找你,仇亦始终保持微笑,而后便忽然松开了抓着后视镜的手,从跑车上坠了下去,那么,ciao~ 他还很恶趣味地说了句意大利语,也不管青年听不听得懂。 死里逃生的青年哇哇哇地又大叫了两声,随后便开车跑车一骑绝尘地跑了。 仇亦从车上跳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面上。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长舒了口气,颇为遗憾地想自己应该在最怕的事物里再加一个有机化学来着。 仇亦转身,朝着宅院大门走了回去。 他回到大门处一看,就见门卫和卓正清已不知去向,门口只站了个穿着件白衬衣的男人。 仇亦歪头,辨认出对方是段应许。 我刚才下楼发现你不在,想着升嵘之前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到家门口了,就想你会不会到门口这边来候着他,段应许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漠疏离,仿佛没有感情、只会陈述客观事实的机器,段升嵘是我的堂弟,今晚我父母没有来,让你先见见他也好,他环视了一下周遭,说起来,升嵘人呢? 仇亦沉吟了三秒钟。 他目光深沉:回去写作业了。 这样啊,段应许点头,似乎没有发现仇亦是在胡说八道,他今年大二,看来课业挺紧张的。 是啊,仇亦目光悠远,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仿佛弥赛亚,愿主保佑他永不挂科。 段应许盯着他。 仇亦侧头以示疑惑。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白色很适合你。段应许刻板道。 仇亦搓了一把自己白色刘海,颇为自恋道:没办法,人帅,什么死亡发色都能驾驭。 失忆只是失去记忆而已,并不会改变他本身的性格,其实潜意识里,不管是染白毛还是给损友添堵都是仇亦想做的事。只是出于人道主义,他收敛了自己作恶的心。 他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顽劣人物。 段应许扶着自己的下巴看着仇亦,思考了一下出于正常人的逻辑,自己应该怎么回答仇亦。 仇亦把手揣进自己的裤兜里,道:这时候实话实说,说我很帅就可以了。 段应许点头:你很帅。 仇亦扬了扬唇。 段应许默然地注视着仇亦。 其实他并没有说实话。 仇亦的外貌的确是一等一的出色,但在刚才那一刻,段应许对于对方的主要感想并非仇亦长得好看,而是 段应许的宅邸位于市区与市郊的交界处,附近并无闹市区,夜深之后宅院并未受到过多的霓灯照拂,月光能流畅无阻地淌入他的门槛。 仇亦的头发在月光下折射着珍珠般的色彩。 正常人是不会染白发的。 为什么仇亦可以如此自然地不正常呢? 段应许思考着。 他的心中久违地萌生出了些许人类理应拥有的情绪。 第6章 第六章 想着再待在门口也没什么意义了,仇亦便理了理之前跳车时被吹得凌乱的头发,转身走回了段家的大宅。见他走了,段应许敛起心中泄露出来的些许情绪,快步追了上去。 回到正厅后,发现卓正清没有回来的仇亦偏头看向段应许,问:我今晚上睡客房还是睡哪儿? 段应许微疑:当然是和我一起睡啊。 这不太好吧?仇亦婉拒。 段应许颔首:我们是合法夫夫,理应睡在一张床。 仇亦虽然对段应许这个情感缺失症患者有些兴趣,想在对方身上寻些乐子,但他总归和段应许是前情敌。 说实话,他和段应许其实不是很熟,跟对方睡一间房 仇亦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别扭。 他以前也和黄赫挤一张床躺过,可段应许不一样,对方现在是他的合法配偶。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仇亦晚上有看自己演出过的影视剧、欣赏不是,是复习自己曾经的演出,看看有什么演技不到位的地方。 当着旁人的面看自己的剧这感觉怎么想都像是在进行什么公开处刑。 更何况段应许没有正常人应有的情绪,只会按部就班、刻板地模仿着正常人。 如果对方突发奇想,想睡自己怎么办? 仇亦只是觉得段应许有些好玩,想多观察对方一阵子,他可没打算和对方就这么过一辈子,自然也不想和段应许真的发生些什么无法逆转的事。 就算是异性配偶也会分房睡。仇亦严肃道。 段应许陷入思考。 他找出自己的手机,迅速地在搜索引擎里搜寻了一番答案。 分房睡是感情不合、即将离异的前兆,段应许困惑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么? 仇亦摇头:没有啊,我只是喜欢一个人睡而已,你让我和你一间房,我怕我不适应,要失眠,他半真半假地编造着借口,而且我明天还要回剧组去拍戏赶进度呢,你忍心看我失眠吗? 段应许沉吟,似乎是在考虑该怎么正确地回答仇亦。 仇亦趁热打铁:这个时候你就要即答!还想什么,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服从配偶的一切要求,这是夫夫和睦的关键所在。 我明白了,段应许点头,迈开脚步,领着仇亦走上了大厅内的螺旋楼梯,那你睡我的卧室吧,我今晚睡客房。 仇亦顿时心满意足了。 片刻后,段应许将仇亦带至了一处房间前。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他道。 仇亦自来熟的推门走了进去,待进了门后,他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朝段应许比了个再见的手势:那么晚安。 段应许道:等一等。 怎么了? 段应许戳了戳自己的面颊,面无表情道:晚安吻。 仇亦: 仇亦觉得段应许手里肯定有什么类似《正常人该做的100件事》的教材指导对方进行日常行为,并且他的教材还不是人教版而是外国教材。 想了想,仇亦抬起右手,放至了自己的唇边。他食指中指并拢,在指腹上落下了一个吻。 段应许蹙眉,似乎不太明白仇亦在做什么。 仇亦弯了弯眼角,将手翻了一面,探向了段应许,用指腹在对方的唇上轻碰了一下。 睡个好觉。他笑意盈盈。 段应许一时愣怔。 片刻后,他才有些迷惘地回答道:这好像不是正常的晚安吻。 我说这是晚安吻那它就是晚安吻,什么正常不正常,仇亦嗤了一声,弹了一下段应许的脑门,好了,我睡了,明天见。 言罢,他便吹着口哨关了门,将仍在困惑的段应许关在了门外。 段应许直直地盯着卧室的大门。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碰了碰仇亦刚才触碰的地方,随后又移动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胸腔上。 很奇怪。 段应许想着,他的心律似乎比平日快了一拍。 仇亦复习完一遍自己最喜欢的几个《零点侦探凌司》的踩点剪辑视频后便心满意足地睡了,随后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醒来之后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仇亦便打着哈欠出了门。 仇亦想着段应许是东讯娱乐的董事,估计这会儿已经去了公司,仇亦决定在大宅里吼一声,看看能不能随缘召唤一下自己的迷弟卓正清,让对方帮自己准备个午餐什么的,吃完饭后好赶去剧组上工。 谁料他刚一推开门就直接被吓得瞬间精神了:段应许穿着一身整整齐齐的西装,手里夹着公文包,正面无表情地守在房间的门口。 见仇亦开了门,段应许转头,道:早上好。 仇亦沉吟: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段应许马上改口:那中午好。 仇亦道:你在门口等我多久了? 段应许如实回答:大概五个小时。 仇亦: 仇亦干咳一声,问道:你很闲吗,不用去公司? 段应许道:要去的。 那你守在门口等我这么久干嘛? 段应许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早安吻。 仇亦: 合着这人早上起来之后在他门口守了五个小时等他起来,就是为了等个早安吻? 仇亦觉得自己应该帮段应许把《正常人该做的100件事》给烧了。 他飞快地炮制了一遍昨天晚上的吻。 被仇亦碰完的段应许颔首,似乎对自己的行动十分满意,同仇亦道了声晚上见后便拿着公文包下了楼,似乎是准备去自己的公司了。 待他走后,仇亦正打算重新召唤一下卓正清给自己准备点东西吃时,不知之前躲在什么地方的卓正清便突然冒了出来,差点把仇亦给吓一跳。 天哪,吓死我了,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段少在卧室门口站着,大神,你是和段少吵架了吗?卓正清忧心忡忡。 仇亦啧了一声:我才差点被你吓死呢我没和他吵架啊,基本操作而已,不要慌。 他心里暗自腹诽,就段应许那样,自己就是想和对方吵架也吵不起来吧。 没有就好,卓正清长舒了一口气,对了大神,昨晚上段少来问我了之前那个野鸡不是,昨晚上那个开跑车的男的是他堂弟,我和门卫大哥这么对堂弟兄,要是堂弟兄去告状,段少会不会拿我和门卫大哥开刀啊? 仇亦拍拍他肩膀:没事,有什么问题我担着,另外,别叫我大神,我又不是打游戏的。 那叫什么? 仇亦搓了搓自己的白毛:你平常私底下是怎么叫我的就怎么叫我吧。 卓正清扭捏:这感情不太好吧。 分卷(6) 仇亦大方道:有什么不好的,你随便叫。 卓正清激动地喊了出来:仙女妹妹! 仇亦: 仇亦反手就是一记过肩摔把卓正清给摔了出去。 两人插科打诨了一阵后,被仇亦揍了一顿的卓正清哭着纠正了自己对仇亦的称呼,叫起了亦哥来,并哭哭唧唧地帮着仇亦准备了午餐。 吃完饭后,仇亦又问卓正清有无什么代步工具,能不能把自己送去片场。 卓正清拍了拍胸脯:有啊! 言罢,他便带着仇亦去了段家的车库。 仇亦望了望车库,莫约半个球场大小的车库里停着数量造型各异的汽车,从超跑到越野都有。 段应许是个没有感情的家伙,仇亦估摸着对方应该是被什么正常男人都喜欢开车给忽悠瘸了才会置办这么多的车。 你的车也在里面?仇亦四下张望着,倒也没有特别艳羡段应许的车库,比起四个轮子的铁皮罐子,他更中意摩托车,看不出来啊你,年纪轻轻就能买豪车了。 卓正清哼哧哼哧地从角落里推了个东西出来:不是,那些车都是段少的,我的是这个。 仇亦定睛一看,就见卓正清推出来了辆自行车。 仇亦: 卓正清殷切地推销着自己的自行车:亦哥,自行车好啊!环保健康无污染,平平淡淡才是真。 仇亦面无表情地接过了车把手。 将自行车推出车库后,仇亦便打算骑车赶去片场。 想着自己这一头白毛过于打眼,要是被人发现了,自己怕不是当天就得变成表情包,仇亦便让卓正清帮自己找点东西,遮挡一下头发。 不多时,卓正清就拎着个摩托车头盔走了回来。 戴上头盔后,仇亦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等等,你不是只有自行车吗?那头盔哪里来的?段应许应该不会再车库里放什么摩托车吧? 卓正清老实道:门卫大哥借我的。 仇亦肃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再帮我做件事。 卓正清紧张了:什么事? 仇亦目光幽幽:借一下门卫大哥的摩托车。 卓正清: 十分钟后。 戴着头盔挡住白发和面容的仇亦心满意足地骑着摩托机车走了。 第7章 第七章 仇亦这人虽然长着张仿佛什么都会的脸,且不论做什么事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事实上有两件事是他不甚擅长的。 一是唱歌,他虽然也能唱,但对高音极其苦手,一旦唱到高音处就会不自觉地跑调,时而奔去南极时而奔去北极;二则是认路。 仇亦是个没什么方向感的主,不开导航,他都不一定能一个人从城东骑到城北。 好在黄赫平常基本和他孟不离焦,可以充当仇亦的人工导航。 然而眼下黄赫这个苦力不对,是亲妈。亲妈不在身边,自觉自己已经长大了的仇亦哼着跑调的小曲,信心十足地关了导航。 他一定可以一个人去剧组! 仇亦风驰电掣地朝着剧组所在的市内摄影棚相反的方向骑行而去。 傍晚时分。 在人生大道上迷路了一下午的仇亦这才姗姗赶到剧组。 他刚走进摄影棚,就见昨天见过柳导此时正拿着个喇叭,骂骂咧咧地指挥着场务们搬运道具,布置拍摄场景。 发觉仇亦来了,因为场务们的笨手笨脚而满肚子火气的柳导鼻子出气,无差别地攻击了仇亦,他骂道:草,姓仇的,昨天你不是说了今天会过来赶进度的么?我他妈白等你一下午,这会儿正准备搭棚拍别的戏呢,你倒好,又来了! 仇亦和柳导合作过几次,对方虽然平时看着斯斯文文,在拍戏时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当即就很不负责任地隐藏了自己迷路的事,把锅甩到了段应许身上。 哎,柳导,见谅、见谅。我昨天不是跟段总回去见爹妈了么,今天陪二老陪了一天,晚上才有空过来。仇亦语气诚恳。 柳导深信不疑,挥挥手晦气道:行吧,段总我惹不起,这次就跟你算了,反正你都放了我一个月鸽子了,再放一天也无妨。上午的时候剧组还在拍别的场次,你也就耽搁了一下午,下不为例啊,明天给我早点过来拍。 仇亦微笑:那现在? 柳导呼了口气:场都搭上了,我不可能为了你又把布景给撤了重搭吧。 那我先边上凉快去了。 去吧去吧。 得了柳导的准许,仇亦便跟场务要了根折叠板凳,自个儿寻了块空地做了下去。 见他这么没架子,给他板凳的场务忍不住打着胆子,战战兢兢地同仇亦搭起了话来,说自己是仇亦的脑残粉,当初是因为听说仇亦接下了剧组的角色,才托关系混进剧组当场务的。 仇亦和他聊了会儿天,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对了,昨天我摔了舒煜的事 小场务忙不迭地点头:仇哥你放心,柳导打点过的,剧组里的人不会把这事儿乱说出去,舒先生那边的经纪人也说了,不会发你摔了舒煜的通稿。 不是,我是说我和段应许结婚的事。仇亦道。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出行时似乎没撞见过什么记者? 按理说他和段应许领了证的事完全可以震惊娱乐圈一整年,怎么现在风平浪静的,好像无事发生? 如果说他失忆时向段应许求婚的那晚,参加刘导生日宴的业内人士出于职业操守帮他保守了此事,那之后在医院时,段应许放进来的记者又该怎么解释呢? 段应许故意让记者拍下了自己亲吻对方额头的画面,应该是想把自己和对方还挺恩爱的消息放出去,让对方的父母相信结婚的事。 总不可能那小记者拍了之后不发通稿,自个儿把照片洗出来挂家里当什么镇宅之宝吧。 仇哥不要担心,大家都是自己人,会保密的!小场务拼命点头,你现在还在上升期呢,结婚的事要是曝出去,肯定会影响事业的。 小场务还是个仇亦的事业粉。 仇亦: 仇亦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毫无上进心,会进演艺圈混完全是因为觉得自己太帅,不出道一下实属浪费。 想了想,仇亦又道:不是我是说,我和段应许结婚了,你和剧组的人都不震惊吗? 小场务怅然:昨天你走了之后我们就已经震惊过一次了,柳导还跟我们讲了你和段总的爱恨情仇呢,小场务来了点八卦之心,哎,仇哥,你之前真的有在追舒煜、和段总当情敌吗?怎么就突然和段总在一起了? 仇亦深沉道:你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小场务期待地望着他。 仇亦开始信口胡诌、胡说八道起来: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夜,冷风,萧瑟,一点残阳如血。 小场务狐疑:仇哥,下雨的晚上不可能看到夕阳吧? 仇亦语气严肃:所以这是一个不平凡的雨夜啊! 哦哦哦! 仇亦又道:我别着一柄剑,一个人走在雨中的小道上。我要代表圣殿的骑士团去讨伐一头盘踞在荒山上的炎魔 小场务懵了:这怎么突然变成西幻展开了!? 别打岔,仇亦一本正经地胡扯,我的剑是冷的,我的心也是冷的。决战荒山之巅,一剑,一魔 小场务总算意识到仇亦是在乱弹琴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仇哥,你不想细说也就算了,不用忽悠我啦。不管你做什么,我和其他喜欢你的粉丝肯定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仇亦微顿,心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丝感动。 然而小场务的下一句话顿时让他把感动全给过肩摔了一顿:而且我也觉得段总挺好的,天降真基喂屎就喂屎吧,拆家反正也一起吃屎,天降总比官宣舒煜强。妈的,我最讨厌亦煜的粉了,全是一群只会辣菜的傻逼,只会搞法制咖和辣菜,你妈的为什么。 仇亦: 当着正主的面说嗑cp的事不太好吧?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小场务顿时尴尬了,支支吾吾地低下了头。 仇亦也不好跟对方计较什么,只得假装剧组的鼓风机吹的风太大,自己没听清楚小场务在说些什么,转头四处张望起来,假装看风景。 谁知这时,仇亦却瞧见了个还算熟悉的身影。 小场务之前抱怨过的对象舒煜此时正穿着件白袍,背手站在另一处室内摄影棚来回走着,似乎正在拍摄什么吟诗作对的戏码。 只是别的演员都在字正腔圆地背着诗词,唯独舒煜一个人在磕磕绊绊地念着一二三四,看着别提有多喜感了。 仇亦啧了一声,作为一名自诩自己既专业又敬业的演员,他对业内这些像舒煜一样,不说有无演技,连最基本的台词功底都没有的花瓶极为看不顺眼。 之前对舒煜还有些好感时仇亦还能帮舒煜开脱,说对方才出道没多久,演技不专业正常,然而昨天他因为舒煜的无理取闹而把对方给摔了一顿之后算是彻底对舒煜没什么感想了。 比舒煜好看的皮囊在演艺圈里多的是,不说别的,就段应许的脸,都能把舒煜给吊锤个十几倍。 至于自己,那就是吊锤舒煜几百倍了,仇亦自负地想。 谁知他刚一扫视线,先前因为专注一二三四而没有注意到仇亦的舒煜突然止了声,警觉地抬头望向了仇亦所在的位置。 见舒煜看过来,仇亦转开视线,又去看自己身边的小场务。 舒煜咬牙,顿时被气得牙痒痒。昨天他被仇亦摔了一顿后怀恨在心,新仇旧恨一起上,当晚就想让自己的经纪人帮自己发通稿,控诉仇亦的暴`力行为,好给仇亦抹黑一把。 谁知听了此事后,他的经纪人却是苦笑着让他忘记此事,而后便没了下文。 舒煜不是什么傻白甜,仇亦只是个和自己一样的艺人,背后的经纪人也名不见经传,自己的经纪人断不可能会畏惧对方。 经纪人会这么表现,肯定是因为知道了仇亦和段应许结婚的事,出于对公司董事的畏惧,才不让他把事情捅出去。 舒煜憋屈不已,一想到自己盯了很久的大金主居然被仇亦这个原本喜欢自己的备胎给撬了,顿时只觉气不打一处来。 他刚想发作,他所在的剧组导演便大吼了起来:卡!舒煜!你在干什么?给我专心拍戏,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所有人都在说台词,就你一个人一二三四,你好意思吗! 舒煜: 舒煜气得差点当场倒地。 要是他勾搭上段应许了,这不入流的导演哪有胆子这么跟自己说话! 谁知这时,导演忽然看见了在一旁看着的仇亦。 仇哥,你现在是不是没戏?导演问道。 分卷(7) 舒煜所在的剧组被分成了A、B两组,昨天看到仇亦摔了舒煜的人是A组的导演,今天到片场这边拍戏的B组的导演。 B组导演不清楚仇亦和舒煜的关系,只是看不顺眼舒煜,便想找个人挫一挫舒煜的傲气。 从自己的座位上走了下来,B组导演笑眯眯地走向了完全不在状况内的仇亦:这样,您看您能行个方便,给我们组的人指点一下演技么? 被点到名的仇亦打了个激灵:指点谁? B组导演咬牙切齿:指点组里的某些不太会的人呢。 仇亦大大方方地点头应下:行。 第8章 第八章 B组导演点头,吩咐身边的一名场务递给了仇亦一份剧本。仇亦快速地翻了翻剧本,随后便随性地点选了其中一幕。 就这出吧。 B组导演凑近仇亦一看,就见仇亦选择的剧本是剧中的一处武打片段。 在这一幕中,意气风发的少侠主角会在客栈遭遇一名身份不明的剑客,与对方过招一二,并被对方以一种近乎戏耍的方式打败。 他心中蒙受大挫,自此之后便收敛了身上的全数傲气,专心修习武艺。 B组导演点头。 仇亦活动了一下手腕,从道具师处接过一柄用于打斗的道具长剑,随后便和剧组里的武替一并站上了摄影棚的中央。 见仇亦居然出来秀演技了,剧组里的工作人员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忍不住去旁观仇亦的演出。 在另一旁的摄影棚拍戏的柳导自然也注意到了仇亦的举动,他不禁啧了一声,也暂停了自个儿剧组的拍摄,招呼着组内的演员一起围观仇亦,瞻仰一下对方的演出。 仇亦在娱乐圈里算是位非常特别的演员了,一来他虽然二十出头、长相俊秀,理应走什么偶像男友路线,然而却偏偏喜欢演反派;二来仇亦是圈子里少有的、不喜欢用替身的非武生演员。 毕竟就算是打武戏也是需要演技的,一般的武替虽然功夫有了,但演技却是参差不齐。 舒煜有些不满地盯着仇亦,B组导演刚才的那番话几乎是在点名道姓地骂他了,他实在是没想到仇亦居然会蹬鼻子上脸,帮着B组导演羞辱自己。 不就是演个戏吗,舒煜嗤之以鼻,想要演艺圈里混,有脸和心机就行了。 你是不是很不服?B组导演突然道。 舒煜一愣,没想到B组导演还记着自己。 他没有勾搭上段应许给自己撑腰,自是不敢直接和B组导演撕破脸皮,只得支支吾吾地装傻白甜。 见他含糊其辞,B组导演也不想再搭理他这个花瓶了,便嗤了一声,又道:你看着吧,人仇亦就是演武戏,演技也能吊打你演一二三四。 舒煜憋得脸红脖子粗。 这时,准备示范一下武戏演出的仇亦也准备好了。 他十分骚气地打了个响指,让道具师帮他开了一下鼓风机。摄影棚内顿时吹起了一阵气流,将仇亦的风衣衣摆吹的翩飞。 仇亦敛神,不消片刻便入了戏。 他注视着严阵以待地凝视着自己的武替,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你就是岳山门的大弟子?仇亦微启唇角,慢条斯理道,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武替的演技一般,当即便直叙道:废话少说,你是何人! 仇亦侧了侧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 武替轻喝一声,当即出剑,趁着仇亦思考的空档攻其不备,直直地刺向了仇亦。 谁知就在他即将刺中仇亦之际,方才还在沉思的仇亦却是轻巧转身,仪态翩翩地闪过了武替的攻击。他走位极其诡异,脚后跟着力,居然在躲闪时还原地转了半圈。 他的风衣衣摆在鼓风机的吹拂下划出了一道弧线。 在正式拍摄的时候,被风吹起来的就该是长袍的下摆了。B组导演突然道。 在场旁观的演员们忍不住小声称赞。 仇亦闪躲过了武替的攻势后便背对着了武替,他抽出别在腰间的长剑,轻抚了一下剑身,在剑刃上轻弹了一下:不过如此。 武替顿时不服,又低吼着举剑朝仇亦冲了过来。 仇亦脚步利落地躲过对方的又一轮攻势,并在两人身形交错之际忽然转身,靠上了武替的后背,以近乎拥抱的姿势半圈住了武替。 武替一惊,连忙转身挣扎,然而仇亦却在他想要挣脱之前便松开了手,又绕了一圈,再次绕到了武替的背后。 两人几番走位,武替脚步沉重、毫无章法;而仇亦则姿态从容,甚至还在背对旁观的众人之时抬起了双手,仿佛乐队指挥般地挥动了几下手里的长剑。 剑刃交锋,最后以仇亦一记反手,将武替手里的长剑击落收场。 武替手中的长剑落地,仇亦挽了个剑花,随手就把自己的剑也丢了。 不过如此。他百无聊赖地重复了最开始的开场词。 仇式武打,打不打得过其实无所谓,姿势一定要骚,走位一定要飘,越骚威力越大。 登时,在场旁观的剧组人员们俱是忍不住掌声雷动起来! 如何?仇亦得意洋洋地转头望向B组导演。 B组导演颔首:非常不错,这样吧仇影帝,反正你之后也要在这边的摄影棚拍柳导的戏吧,不如顺便来我们剧组客串一下武替? 不好意思,恐怕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B组导演道,就算不客串,帮我们组指点一下演技应该也行吧?毕竟有一位不太会演的人在组里呢。 被暗讽到的舒煜咬牙,憋了一肚子怨气。 说实话,给其他演员指点一下演技什么的对仇亦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他就是想给舒煜添堵,当即便把段应许当借口搬了出来,含蓄道:演完戏之后我要回家和段总一起过二人世界呢,导演你也懂的,我们还在新婚期呢。 B组导演十分懂行地拉长音调,哦了一声。 剧组的其他人也非常配合地一起拉长声音哦了起来。 舒煜登时就被气得彻底垮了脸,越看仇亦越觉得对方欠得不行。 对方头顶的白毛就跟五仁月饼似的,看得他一肚子火气,想朝着仇亦撒气又怕被对方磕了牙,只得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冲出了摄影棚。 见他居然跑了,B组导演吼道:舒煜!你给我滚回来拍戏! 舒煜一时脑子发热,对着导演吼了回去:我不拍了,谁爱拍谁拍去! 好!就等你这句话了,B组导演却是点了点头,把自己的助理招呼了过来,你给那个姓周的小演员打个电话,我记得他好像叫周瑾安是吧。他之前跑龙套的时候我就瞧上他了,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角色扶他一把,正好把这个机会给他。 走到门口的舒煜: B组导演抬头看向舒煜,火上浇油道:舒先生!是您不想演了,可不是我们剧组在赶您走呢。 舒煜是东讯娱乐最近力捧的新秀,算是关系户,B组导演不爽他很久了,只是碍于东讯的面子,不敢直接枪了对方。眼下舒煜被仇亦气得想耍大牌,他也乐得对方赶紧滚蛋。 对啊对啊!助理帮腔,舒先生,您是有骨气的人吧! 舒煜差点被气得吐血,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仇亦这个抢了他看中的金主的备胎还在一旁看着,他实在是不想在仇亦面前把面子丢个干净。本着宁可被经纪人骂得头破血流也不想输给备胎的想法,舒煜硬着头皮甩手走了。 然而他还没走到电梯口呢,B组导演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今晚上收工之后大家别走啊,我请客!不管是咱们片场的还是柳导片场那边的都可以来,见者有份! 舒煜: 舒煜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在地。 是夜。 两边剧组加班加点地拍完了今天的戏份后,B组导演言而有信,收工之后便自掏了腰包,联系了市内的一家大酒店包场,请两家剧组的人一起去吃饭。 仇亦本来想溜之大吉,但是B组导演似乎把他当成了气走舒煜这个花瓶的功臣,愣是拍着胸脯说自己不怕段应许,让仇亦放心大胆地跟着他们嗨。 仇亦虽然是个自我意识过剩又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奈何B组导演狠起来比他更不要脸,硬是没拗过对方,被B组导演给拽去了酒店。 B组导演是个性情中人,饭局一开便开始死命喝酒,喝着喝酒就大了舌头,抱着仇亦的腰就开始哭着说胡话,让仇亦尴尬地不行。 仇亦虽然没心没肺,能捣乱的时候绝对要想方设法给别人添堵,但到底还是有些仅剩的分寸感和良心的。 他不好推开B组导演,只得求助性地看向了在一旁看着的柳导。 柳导似乎也喝上头了,梗着脖子唏嘘道:嗨,你就忍忍他吧。何渡这小子有天赋,可惜怀才不遇,只能拍点快餐网剧,天天被带资进组的花瓶辣眼睛,也是个可怜人啊。 仇亦没吭声。 其实他嘴上不说,心里挺羡慕你的吧,柳导喝得舌头都大了,你跟段应许结婚了,嘿!那可是段应许啊,是一等一的、的、隔。是二等二的大金主,你本来演技就好,攀上他了,以后肯定飞黄腾达。 我又没打算用东讯的资源,我可还没改签公司呢,现在我司和东讯还是对家。仇亦道。 柳导打了个酒嗝:啥,对家?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也叛变革命,跟个小姑娘似的搞CP啊。 仇亦: 仇亦跟酒店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招呼对方给柳导拿了点醒酒的饮料。 说实话,仇亦对演戏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之所以进演艺圈,除了觉得自己颜好、不出道实属浪费的原因外,更多的是黄赫说自己想当经纪人,捧红一个天王巨星。 黄赫有梦想,何渡导演也有梦想,但他没有。 他就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家伙,过得怎么好玩怎么来。 和段应许闪婚虽然只是他失忆时的一起意外,但归根结底,仇亦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便也没打算和段应许闪婚闪离,想着再观察对方一段时间。 也许对缺失情感的段应许而言,成为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正常人,就是对方的梦想。 仇亦摇了摇手里的酒杯。 他没有梦想,但是可以帮别人实现梦想。 反正挺有趣的。 暗自下了某个决定的仇亦抬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三秒后。 仇亦呸地一声把酒全给喷柳导脸上了。 第9章 第九章 我草,你给我点的什么酒啊,仇亦被呛得直吐舌头,妈的,好辣。 柳导阴恻恻地笑了笑:老子让你下午的时候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说来不了!草,你就算来不了,好歹也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啊! 仇亦没好意思说实话,告诉柳导他其实想来的,只是不小心迷路,只得干笑道: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记得。 分卷(8) 有些人不在的时候才会想起对方的好,仇亦在心中落泪,要是有黄赫这个能成为他母亲的男人在的话,自己怎么可能迷路啊! 同一时刻,在家里帮手下的其他艺人安排通告的黄赫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耽误了大家一下午,就罚你去台上唱首歌赔罪吧。柳导没好气道。 仇亦大方点头:行!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脱了身上穿着的风衣,挽起衣袖,便踏上了酒店大厅里摆着的小高台。 因着为了早安吻等了仇亦一上午的缘故,段应许堆积了不少工作上的事。 他的办公室虽然在东讯娱乐的办公大楼里,但实际上工作期间,除了东讯娱乐的相关事项,段应许还会处理一些家族业务。东讯娱乐的事务他能委托给自己的特助和秘书处理,但家族工作就只能自己独自经手了。 这一工作,他便直接工作到了傍晚。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眼下已将近十点了,段应许略微蹙眉,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仇亦之前说过,对方下午的时候要去剧组这会儿剧组应该已经收工了,仇亦是回了家,还是还在剧组拍戏? 段应许微顿。 说实话,他不是很清楚自己对仇亦的态度是否正确。 他到了应该要结婚的年纪,因此在仇亦向他求婚时便直接应了下来,然而结婚之后该如何面对和他理论上应该毫无感情可言的配偶段应许有些没底。 仇亦为什么会同他求婚呢?段应许思考着。 莫名的,他想起了些许过去的事。 他还记得母亲发现他并不具有常人感情时哭得撕心裂肺的脸。 段应许并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哭泣,他知道那是名为痛苦的情绪,但母亲为何痛苦,他却无法理解。 如果仇亦发现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也会像母亲一样流泪么? 段应许想着,在答应了仇亦的求婚后,他专门观看了仇亦拍摄的影视剧,准备了解对方。 仇亦是个出色的演员,演过的哭戏不胜枚举。 沦为阶下囚的少年帝王、痛失战友的缉毒刑警、为自己的所行所为忏悔的霸凌者段应许见过了仇亦的无数泣颜,然而他并不能想象出仇亦面对他时会如何哭泣。 说不定,仇亦根本不会像母亲一样为他流泪。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点,段应许的心中便莫名生出了一股他自己说不上来的情绪。 他摘下自己的眼镜,揉了揉鼻梁。 段应许其实并不近视,戴眼镜只是为了遮挡眼睛而已。 堂弟段升嵘五岁的时候,段应许第一次和对方见面,当时就把小孩子给吓哭了。段升嵘哭着他的眼神很可怕,就像怪物一样。 段应许自此之后便戴上了眼镜。 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便,段应许用指尖轻抚着玻璃,远眺着夜色中的城市。 他的眼神冷漠。 他没有心。 忽然,段应许从口袋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给家里的佣人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仇亦是否回去了。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便收起手机,拿上车钥匙,下了楼,直接驱车赶去了片场。 段应许抵达摄影棚所在的大楼时,室内影视基地大楼内的灯火已经熄了大半,保安打着哈欠,没什么精神地守在门口。 见有一辆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跑车开到了大楼门口,保安登时打了个激灵。 段应许摇下车窗,问道:仇亦在哪里? 片刻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赶来片场前应该先给仇亦打个电话,问问对方是否还在片场才是。 保安不认识段应许,但从对方的跑车判断了一下段应许的身份。 想了想,保安回答道:您是说演侦探凌司的那位仇亦先生? 段应许点头。 我记得仇先生好像是柳导他们剧组的,保安道,柳导之前收工的时候请客,带着剧组的人和隔壁组的人一起去吃饭了,仇先生应该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告诉我他们吃饭的地方在哪里。 保安赶紧报出来一串地址。 段应许点点头,便打算驱车前往保安所说的地方。 保安好奇地追问了一句:哎,对了先生,您是仇影帝的熟人吗?他不好意思道,有机会的话,我能像影帝他要个签名吗?白天他进来的时候我实在是没好意思问。 段应许面无表情道:我是他男人。 哦保安点点头。 段应许开车走了。 片刻后。 保安如梦初醒:啥!? 然而段应许已经走远了,并没有留意到保安的震惊。 段应许抵达酒店时,远远地便听见了一阵沙哑低沉的歌声。 他侧了侧头,辨认出这是仇亦的声音,便循着声音而去,找到了柳导包场的地方。 跨过门槛走进包场,段应许一眼便看见了小高台上的仇亦。 染着一头夺目白发的青年翘着腿,吊儿郎当地坐在高台的边缘。 他手里拿着一把吉他,衣袖挽起,露出精瘦的小臂;身上的衬衫被解开了最上端的三颗纽扣,露出了深凹明显的锁骨。 因着双腿过长的缘故,青年翘起的腿露出了骨节分明的脚踝。 他张开口,低声唱着夜曲般的慢歌。 青年的眼睫在灯光的映照下投射着淡淡的影子,让段应许无端生出些许虚幻感,仿佛对方只是一道无法触及的幻影。 酒场里的人陶醉的听着青年的歌,醉得东倒西歪的醉汉扬起手,朝着白发青年举起了酒杯。 忽然。 青年的节奏突变,歌声激流勇进,猛地转向了高`潮部分,随后便以一股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势 跑调了。 举杯的醉汉手没拿稳,直接把酒液倒了自己一身。 段应许: 拿着吉他的仇亦赶紧收声,干笑起来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是唱不来高音。 妈的,明明前面唱得那么好听,怎么突然就萎了,把酒倒了自己一身的人是请客的柳导,他喝得脸颊通红,骂骂咧咧道,仇亦你行不行啊,唱不来高音,不就跟飙车时不会弹射起步一样吗! 这和弹射起步有什么关系!仇亦辩解。 柳导打了个嗝:不够骚啊! 仇亦嗤了一声,以示不屑:改天跟我一起去飙车,我给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风骚,弹射起步是什么弟弟起手招。 你就吹吧,柳导开始说胡话了,黄赫跟我说了,你是个没方向感的弟弟,不开导航连直道都走不了,只有个摩托车驾照,开什么车呢等等,柳导的意识忽然有些清醒了,你下午放剧组鸽子,说什么要陪段总的爹妈,其实是在骗人吧,你迷路了? 仇亦赶紧否认:你胡说什么呢! 柳导越想越觉得自己说不定猜对了:草,仇亦,你他妈在市区里都能迷路!? 仇亦: 仇亦没好意思承认自己真的迷路了一下午。 这时,在一旁看着的段应许突然出了声。 陪我父母?你在说什么,昨天他们二老没有来呢。 段应许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 仇亦: 柳导: 被揭了老底的仇亦打了个激灵:你怎么来了! 段应许朝他点点头:来接你回家。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仇亦问道。 段应许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快速地翻到了通话记录页面,朝仇亦展示了一下一连串的未接通信息:我打了,你没有接。 仇亦尴尬,剧组的人都喝嗨了,酒店里吵得不行,他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响过。 柳导骂了起来:靠!你还记得叫段总给你打电话,那你怎么没想起来给我打个电话!? 仇亦震声:迷路这种事,是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别人的吗! 柳导: 仇亦又道:而且你和我什么关系,我是黄赫的亲友,你也是黄赫的亲友,四舍五入就是睡一个宿舍的兄弟了,黄书分你一份,盒饭分你一半。我不过是放了你一次鸽子,放兄弟鸽子的事,那能算是事儿吗?你干嘛这么斤斤计较。 柳导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而片刻后他才琢磨出了点不对劲来。 仇亦说得好像有点道理,但细思之下又像是在放屁。 段应许不说话了,只直勾勾地盯着仇亦和柳导两人插科打诨。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和仇亦似乎关系不错的柳导有些碍眼。 至于为什么会觉得柳导碍眼段应许侧了侧头,不甚明白。 他是没有心的怪物。 第10章 第十章 之后几天,仇亦和段应许都相处得很平和。 除了早晚出门和晚上回家时向仇亦索要早安吻和晚安吻,段应许便再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仇亦虽然出于兴趣,有心给段应许制造点情感波动,但一来段应许要去公司工作,二来他也要去片场赶拍之前落下的戏份,因此除了起床与睡觉的时间外,仇亦几乎和段应许碰不到头。 一番折腾下去,他也就失去了点观察段应许的心思。 而舒煜也没有再来剧组了。 在跟进剧组参与拍摄后,仇亦抽空给黄赫打了个电话,同对方交流了一下工作上的事,并给对方简略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近况,表示自己和段应许相处得还算愉快,并给黄赫说了一下段应许的情感缺失症。 黄赫虽然出于对段应许身份的顾虑,有些不太想让仇亦继续和对方纠缠,但眼看着仇亦似乎不打算和段应许闪婚闪离,一向拗不过对方的黄赫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仇亦的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对方继续和段应许住在一起了。 不过。 闲聊到一半的时候,黄赫突然一转话锋,表示虽然自己对于仇亦的决定不做反对,但还是希望仇亦和段应许交流一下,把结婚的事瞒下来。 毕竟仇亦和段应许的事虽然已经有不少圈内人士知道了,但在虹光娱乐的运作下,这事其实并没有捅得人尽皆知。 作为正在上升期的演员,仇亦不便暴露个人婚姻状况,因此最好还是把结婚的事藏好。 除此之外,黄赫还要仇亦带个助理在身边,帮仇亦打理一下工作与生活上的事。 分卷(9) 黄赫并不是仇亦的专属经纪人,除了仇亦之外,他手下还管着六名虹光娱乐旗下的艺人,并且最近还接受了一个由练习生综艺节目出道的偶像男团。 之前仇亦没和段应许闪婚时一直住在虹光娱乐的艺人公寓里,和黄赫是邻居,黄赫多多少少能照顾他一下。 眼下仇亦和段应许去住一起了,身边没个助理跟着,黄赫担心对方总有一天会迷路到把自己弄丢。 仇亦大大方方地应了下来,并表示自己会物色一个好对象当助理。 然而话虽如此,合适的助理哪有那么好找? 仇亦的助理必然会天天跟着仇亦,对方和段应许结了婚的事肯定是瞒不过助理的,因此为了防止消息走漏,仇亦必须选个自己信得过、守口如瓶、且对娱乐圈的工作还算熟悉的人当自己的助理。 他本来想凑合着拉卓正清入伙,然而想着对方说不定比自己还不靠谱,仇亦便只得作罢。 而其他仇亦熟悉的虹光娱乐的助理 艺人的私人助理基本上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工作,虹光的私人助理都被指派给了其他艺人,仇亦之前有黄赫帮着打理事务,因此一直没有找过自己的个人助理。 这一耽搁就整整耽搁了三天。 最后还是黄赫憋不住了,见仇亦死活挑不出合适的人选,便自作主张,给仇亦塞了个助理去。 黄赫事前给仇亦说了一下助理的事,便通知仇亦,说周末的时候会直接让小助理去剧组找他。 周日。 仇亦坐在书桌上,一面把玩着手指的道具小刀,一面没什么表情地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对手演员。 他在柳导的网剧《残影》里出演的角色是和腐败官员勾结的走私犯,而此时跪在仇亦面前的,就是剧中走私犯的手下、卧底伪装打入走私团体的警察男主角。 和仇亦搭戏的男主角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虽然此前在一些抗日剧里也出演过军人角色,但演技并不是很到位,因此在拍摄时,仇亦便一直在带领对方入戏,用自己的节奏引导对方。 你说什么,C组的人全被条子端了?仇亦低声道。 警察男主吞咽了一下喉结,莫名从仇亦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压迫力,迫使他的头埋得更低,直接贴在了地面上。 是有人在追查许局长贪污的事了,为了保住许局长,我们只能把C组的人交出去当替罪羊 仇亦侧了侧头。 他忽然出手,将手里的道具小刀啪地一声甩向了警察男主! 警察男主一惊,便见刀被仇亦甩到了自己的手边。 他流下一丝冷汗,还未来得及发问,便见仇亦从书桌上跳了下来,猛地半蹲上前,凑到了他的眼前。 你没有说实话呢。 仇亦语气平淡,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含糊。他倏然抽起掉在地上的小刀,猛然用刀尖刺向了警察男主的手! 警察男主下意识地发出了惨叫。 仇亦摇了摇头,轻飘飘地啧了一声。 警察男主心中一紧,连忙看向自己的手,这才发现仇亦并未刺穿他的手掌,刀尖只是经过他的指缝,刺进了地板里而已。 下次记得有点分寸感。仇亦勾了勾唇,浅浅地笑了一下。 为了配合角色人设,他带了头套和假发,遮住了之前的一头白毛。 此时的仇亦身着一身未系领带的黑西装,近乎齐刘海的黑色碎发细细地挡着他的眼,让警察男主无法洞察他的真正情绪。 仇亦保持着微笑,抬手撩起了自己的刘海,将其悉数捞上,露出了他的双眼。 他的眼神冷酷而锋锐,仿佛已然看穿了警察男主的卧底身份。 警察男主冷汗直流。 卡!这时,柳导忽然喊了一声,招呼着场务打板,这条过了,大家休息一下。 出演警察男主的演员抹了一把自己额间的冷汗,钦佩地恭维起了仇亦来:仇哥真是不同凡响我之前拍戏的时候发挥一直不是很稳,主要镜头要反复拍个几次,没想到仇哥你带着我拍,这么难的戏居然一遍就过了。 柳导叫停之后仇亦也没从地上爬起来,只维持着半蹲的姿势,朝男主角摆了摆手,轻描淡写道:没什么,熟能生巧而已。 只是他话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里却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得意。 一边说着,仇亦一边使劲拔了一下插`进舞台布景里的小刀。 柳导见他拔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又即兴发挥给自己加戏,台本里可没有把刀插`进地板里吓人这段。 仇亦不悦道:但是效果不是很好吗? 好你大爷啊!柳导忍不住抱怨起来,我以前和你一起拍戏的时候你就喜欢乱演了,弄坏了多少道具仇亦你这人心里就没点逼数吗!这刀还是没开过刃的玩具小刀,这你他妈都能给日进地板里!? 仇亦当起了复读机:但是效果好啊! 柳导: 仇亦的演出效果是挺不错的,完全把反派走私犯那股子神经病的气质给演了出来。 男主演忍俊不禁。 仇亦又试着拔了拔刀,发现插`进去容易拔`出来难,小刀像是被烙进了地板里一样,不论仇亦如何折腾都纹丝不动,稳如泰山。仇亦拿它没办法,只得转头望向剧组那边的场务们:你们谁过来一下,帮我把这刀给弄出来。 道具师忙不迭地上前,想帮仇亦一把。 然而这时,人群里突然蹿出来个戴着鸭舌帽的青年。 他低着头,直接冲到了仇亦这边,二话不说便开始帮仇亦拔起了刀。只是鸭舌帽青年的力气远不如仇亦,仇亦没能拔`出来的刀,他来拔也只是白费苦工。 见他拔得脸红脖子粗,仇亦出声道:哎,别弄了,让道具师来吧。 鸭舌帽赶紧站起来,朝着仇亦大鞠躬:亦哥对不起!我是废物,连个刀都拔不出来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千万别开了我,我打小就喜欢看您演的戏,崇拜您好久了,这次能给您来当助理,我高兴得差点哭了一宿 仇亦: 不是,他大学毕业之后才出来演戏,今年二十五岁,满打满算也就演了四五年,这突然冒出来的小青年怎么看也有个二十岁了吧?怎么就能打小喜欢他了? 仇亦挑眉看他:你是黄赫给我安排的助理? 是!小青年拼命点头。 仇亦盯着他,突然觉得对方有点眼熟。 等等,你先别动,仇亦道,给我看看你的脸? 小青年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仇亦。 仇亦辨认了三秒钟。 草。 仇亦惊了,这小青年不是他前几天晚上在段家吓过的那个熊孩子、段应许的堂弟段升嵘吗! 这小子是自己的粉? 段应许难道没告诉他家堂弟,对方结婚的对象是小堂弟的偶像么? 不对,段应许的堂弟既然是自己的粉,那为什么那天晚上对方没认出自己来? 不说听声辨认,见了自己的脸,段升嵘也应该把自己认出来吧? 仇亦思考着,而后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失忆后染了白发,造型和以往出入很大。 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段升嵘又在自己的设计下把他误认成了什么怨鬼,是有可能没认出他来。 仇亦想了想,又道:你等一下啊。 段升嵘紧张地直吞口水。 仇亦把自己戴着的假发摘了下来,给段升嵘展示了一下他的白毛:现在认出我是谁了吗? 段升嵘愣了一下。 仇亦提醒他:你回去之后做了一晚上的高数和大物吗? 段升嵘哇地尖叫了起来,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仇亦怜悯地看着他,这倒霉孩子,平常得天天被高数还有大物折磨吧? 可惜他打小数学和物理就好,没办法体悟人间疾苦了。 自我感觉良好的仇亦完全没意识到段升嵘的恐惧源头是他。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过了片刻,段升嵘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仇亦,似乎是无法接受自己一直以来喜欢的偶像不仅成了他法律上的亲戚,而且还在前些天晚上吓唬过自己。 明明仇亦出演过的人物都是些特立独行的角色啊! 不管是侦探凌司还是别的幕后反派,哪个不是既有逼格又有实力?且这些年面对媒体和公众时,仇亦也一直表现得落落大方,既不像流量小生那般刻意迎合观众,又不像老派戏骨一般自持清高,智商与情商俱是一流。 虽然前段时间他染了白毛。 虽然他还砸了朋友的相声场子。 虽然仇亦甚至开了直播间直播高数公开课。 但是! 在段升嵘的心中,仇亦一直都是个脱离了一切恶趣味的、与演艺圈里的其他妖艳贱货不一样的清高人物! 段升嵘微妙地觉得自己心里的什么东西碎了。 仇亦摸了摸下巴,见段升嵘似乎回了神,便道:既然是你的话那就好办了,你既然是黄赫指派给我的助理,应该清楚自己该做的事情有哪些吧? 段升嵘被仇亦带了节奏,傻乎乎地回答道:知道,我在学校里学的是文化产业管理。 仇亦拍了拍他的头,宛如鼓励小学生好好参加社区劳动的老师:行,那你今天开始就跟着我先做着吧,来,先帮我把道具小刀拔`出来,给道具师减减负。 段升嵘眼睛一亮,连忙点头,老实地半蹲在地上拔`起了小刀来。 见他拔`刀,仇亦拍拍手,毫无廉耻心的自个儿走了,准备去场务那里那瓶矿泉水解解渴,顺便吃点零食补充体力,只留下段升嵘一个人独自哼哧哼哧地待在原地与道具小刀博斗。 待仇亦走了,段升嵘才突然意识回笼。 等等,仇亦怎么就走了啊! 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对方啊! 顺便讨要个签名! 傍晚。 柳导的《残影》剧组今天要拍摄的戏份几乎全是仇亦和男主演的对手戏,有仇亦这个前辈带着入戏,平常差强人意的男主演表现得非常出色,大部分镜头都是一遍就过,剧组的拍摄进行地十分顺利。 柳导本打算今天加班赶工,一直拍到深夜,然而因着拍摄顺利的缘故,傍晚时分便结束了全部拍摄。 柳导并不是个喜欢压榨演员的导演,见今天的戏份全拍完了,也就没有拉着剧组的人加班赶工,让场务打板叫停后便招呼着剧组的众人收工了。 剧组的男主演对仇亦钦佩不已,有心邀请仇亦吃个晚饭,和仇亦打好关系,看看能不能找个时间让仇亦指点他一二。 只是仇亦身边跟着个憋着一肚子疑问的段升嵘,因此收工时,还没等男主演招呼仇亦,段升嵘便一股脑地把仇亦拉去了自己的跑车。 分卷(10) 段升嵘拉开车门,招呼着仇亦上车。 仇亦看了看,段升嵘今天开过来的车就是那天晚上对方独闯段家时开的黑色跑车。 他也没跟段升嵘客气,直接大大方方地坐进了副驾。 倒是见他坐进去的段升嵘有些不自在了,扭捏了半天也没钻进驾驶座。 仇亦偏头看他:上车啊。 段升嵘张了张口,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这车是他的吧? 怎么仇亦说话的口气像自己才是搭顺风车的人啊! 那个仇老师,我能这么叫你吧。段升嵘紧张道。 仇亦点头:当然可以。 只要别像卓正清那样叫他仙女妹妹,仇亦觉得自己什么称呼都能接受。 段升嵘磕磕绊绊:你真的和我哥结婚了吗? 仇亦道:你要看结婚证吗?证在我手上收着呢。 不不不用了,段升嵘觉得结婚证这东西对他来说太刺激了,他怕自己看了会直接昏过去,我是说,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仇老师你知道吗,我真的太喜欢你演的戏了,我以前读高中的时候特别叛逆,后来看了你演的《晴天、雨天》之后才被当头敲了一棒,好好学习去了。 《晴天、雨天》是仇亦主演的第一部电视剧,对仇亦来说还挺有纪念意义。 在电视剧里,仇亦出演了一名热血数学老师,教导了一帮被学校几乎放弃的问题学生,让他们每个人都顺利地考上了大学。 仇亦道:但是那天晚上你冲到我家来的时候还挺叛逆的啊。仇亦十分自然地把段应许的房产归为夫夫共有财产了。 段升嵘尴尬:那是偶尔才会出现的情况、只是偶然、偶然。 仇亦拉长音调哦了一声。 段升嵘有点抬不起头,硬着头皮又道:我想说的是你是真心和我哥结婚的吗? 仇亦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恋哥? 不是!段升嵘连忙否认,我只是 他叹了口气,有些说不出口。 段升嵘是段家分家的孩子,他的父母在他高中那年离婚了,因此中二期延后了的段升嵘升上高中之后就变得非常叛逆,总觉得自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在学校里为非作歹。 他的父亲忙于工作,而母亲在与父亲离异后再也没回来见过他,因此段升嵘在学校里闹事时,几乎都是段应许在出面处理。 段升嵘从小就不喜欢段应许,他总觉得对方的眼神很恐怖。 虽然旁人眼中的段应许是个优秀而正常的青年,但段升嵘知道,段应许是没有心的怪物。 就算是参加亲朋的葬礼,在段应许的面上,段升嵘也见不到对方有一丝一毫的悲伤。 直到有一天,段升嵘在陪女朋友看电影时偶然看到了仇亦。 他像是入了魔似的疯找起了仇亦的影视作品观看,并在看完了仇亦的《晴天、雨天》后大彻大悟,彻底改邪归正。 之后,心态成熟了不少的段升嵘对段应许的看法也变了。 兄长对他来说不再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不会哭、不会笑;没有喜、没有怒。 不会像自己一样因为什么人或什么事而感动的兄长是个可怜的怪物。 目前是挺认真的。仇亦颔首,做出肯定的答复。 段升嵘握着方向盘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他张了张口,良久后才低声问道:那你知道我哥的病吗仇老师,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不是看了《晴天、雨天》,我可能现在还在浑浑噩噩过日子,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和我为敌。 仇亦: 段升嵘的中二期看来还没完全结束。 所以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但是也不希望看到我哥受伤,他挺可怜的段升嵘又道。 仇亦打断他:情感缺失症,段应许是有这个病吧,我知道。 感情酝酿到一半的段升嵘卡壳了。 为什么仇亦不按套路出牌啊! 好歹等他把小论文发表完了再打断他啊! 而且你哥有钱有权有家业,还有我这么帅的老公,到底哪里可怜了?仇亦自我感觉良好道。 段升嵘: 段升嵘觉得自己心中某个原本就碎了的东西彻底化为齑粉了。 第12章 第十二章 姑且不提段升嵘的心情到底有多么复杂,作为黄赫指派给仇亦的助理,段升嵘的业务水平还是挺不错的。坐上自己的跑车后,他便主动帮仇亦扣了安全带,而后一边开着车驶回段家,一边给仇亦汇报黄赫制定的行程表。 明天《残影》剧组的男主角要作为特邀嘉宾参加一档综艺节目的录制,因此剧组对拍摄行程进行了小幅度的调整。 仇亦所饰演的走私犯在剧内的绝大多数戏份都是和男主的对手戏,男主角一旦不在,仇亦也就没什么戏份了。且柳导是个不喜欢让演员用文替的导演,男主一旦不在,他也不打算让仇亦和文替对戏,便索性让仇亦休息了一天。 按柳导的说法,仇亦先前都放了剧组一个月鸽子了,自己也放对方一回,算是礼尚往来。 仇亦倒是乐见其成。 本来按着黄哥的安排,仇老师你这半个月都该在剧组拍戏,现在突然空了一天出来,他也不知道该让你干点什么,段升嵘道,仇哥,你有什么安排吗? 仇亦侧头:当然有啊。 那你打算做什么?段升嵘问道。 然而问完之后,段升嵘就后悔了。 要是仇亦打算和他哥去过什么二人世界怎么办?他还是不能接受仇亦和段应许闪婚了的事实。 仇亦道:我准备明天去 停停停!段升嵘连忙叫停,仇老师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我、我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告诉我明天你们要去哪里,这对我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太刺激了。 仇亦狐疑:去相声社找人道歉很刺激吗? 段升嵘: 段升嵘接受不了仇亦和段应许闪婚的冲击性`事实,在把仇亦送回段家后找了个借口就溜之大吉了,完全不敢正面去面对自己的堂哥。 见他叛逃,仇亦也没怎么在乎,只简略地同卓正清说了一下段升嵘的身份以及对方要担任自己的助理一事,引得卓正清不停咋舌。 只是 当夜,段应许并没有回来。 没被对方索要晚安吻,让仇亦有些略微不习惯。 想了想,他便翻开了自己手机里的通讯录,选择了段应许给他存下的那个名片姓名为老婆的号码拨了出去。 段应许那边接得很快,几乎是仇亦拨出去的瞬间便接通了电话。 仇亦?段应许的语气有些疑惑,似乎是没料到仇亦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 怎么还没回来?仇亦开门见山。 段应许不会说谎,实话实说道:在加班。 东讯的事很多么?仇亦挑眉。 段应许回道:不多。 那你在忙什么? 在规划收购虹光娱乐的事,我准备让东讯和虹光合并。 仇亦: 这算不算老家让对面抄了? 仇亦换了个更舒服的拿电话姿势,又道:那今晚上你回来吗? 可能不回来了,段应许道,要去和东讯的几位高层吃饭,他们似乎不太愿意让东讯和虹光合并。那几位高层在滨海市,我现在正准备让秘书还有保镖和我一起过去。本来我想等出发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的,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 带保镖过去段应许这阵势怎么跟鸿门宴似的。 仇亦想了想,道:那你记得多带几个保镖,对了,记得让保镖找关系搞个电棍给你揣着,别用警用的,那个违法的。 段应许完全没意识到仇亦话里的内容有多危险,只认真道:好。 对了。仇亦又道。 怎么了? 仇亦开了手机的扬声器,而后抬起左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他给了段应许一个麦吻。 今晚的晚安吻。仇亦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笑意。 段应许有些发愣,不大能理解仇亦的行为,毕竟之前的时候,不管是早安吻还是晚安吻,都是他自己主动向仇亦索要的。 眼下仇亦突然主动给了他一个吻,让段应许不由得有些困惑,仇亦这是打算做什么? 他知道仇亦是个演技出色的演员,对方现在是在演戏给他看,还是别有用意? 段应许只本能地有些无来由地愉快。 晚安。他认真地进行着正常人的行为。 仇亦啧了一声,想着段应许还要去大摆鸿门宴,也没跟对方说晚安,只道了一声明天早点回来,而后便切断了电话,只留下电话另一头的段应许在他挂断电话后若有所思地盯着手机猛看。 和段应许同在一个办公室里的秘书推了推眼镜,问道:段总刚才是在和咳咳,和仇先生通话么? 秘书跟了跟了段应许好几年的老臣,知道段应许和仇亦闪婚的事情,也推测出段应许罹患情感缺失症,因此并不是特别看好段应许和仇亦的事情。 段应许点头:是。 秘书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叹了口气,拿起自己办公桌上摆着的茶杯,准备喝口水喘喘气。 木已成舟,他虽然不看好段应许的婚事,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段应许又道:对了,我记得我的手机好像有自动录制所有通话内容的功能,那些储存的录音存在哪里了? 秘书一惊:段总你难道是想对付高层的那些老顽固?他们和你打电话的时候留了话柄? 没有,段应许想了想,诚实道,仇亦刚才给了我晚安吻,我想今天晚上睡觉前放一遍。 和仇亦住在一起、每晚都能得到对方的晚安吻后,段应许觉得自己的睡眠质量有了显著提升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睡得比以前安稳。 秘书: 正在喝水的秘书一时没注意,险些把自己给呛到岔气。 分卷(11) 次日。 段应许一夜未归,仇亦在短暂的不习惯之后便迅速适应了段应许不在家的感觉。 早起给段应许发了一条带麦吻的早安短讯后,仇亦便收拾好了自己,给段升嵘打了个电话,使唤对方送他去徐师所在的享笑社,去当面给被他拆了台的朋友道歉。 享笑社是这几年国内发展得比较好的相声剧团,属南派,虽然明面上挂了虹光娱乐的牌子,但实际上却是独立于虹光的。 剧团旗下除了基本的相声演员外,还有自己的话剧小品团,业务颇广,仇亦为了锻炼自己的演技,去享笑社的话剧团出演过几次剧目,在剧团里称得上是熟脸了。 他和段升嵘刚进剧团所在的大楼,在大厅里和朋友对戏的小演员便发现了他,热络地同仇亦打起了招呼来:这不是亦哥吗!你好久没来我们这儿了。 小演员和仇亦搭过几次话剧,是个活泼的自来熟。 仇亦手里提着给徐师准备的伴手礼,谨慎地打量着周遭环境:徐师他人呢? 小演员道:师哥应该在后台那边弄道具吧。 仇亦干咳:他的情绪如何?我那天不是砸了他场子么这段时间一直没空,今天特地抽时间出来跟他赔礼道歉。 不是很好,小演员也干咳了起来,那天你和黄哥闹事之后吧,师哥就自闭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这两天他好像想开了,也出来见人了,还说什么既然你要抢他饭碗,那他也就不客气了,要演员出道,还跟团长说要出演剧团新话剧的男主。 仇亦啧了一声。 段升嵘好奇道:那个徐师傅是你师哥?没想到你们说相声的还有师门传承啊。 不是啊,我们虽然也有师门,但师哥他和我不是一个派系的。 段升嵘惊了:那你怎么叫他师哥! 小演员道:因为他就是师哥啊! 段升嵘懵了。 仇亦大发慈悲地解释了一下:徐师姓徐名师。 段升嵘: 这名字真占人便宜。 三人说话间,同小演员站在一起的朋友突然屈起手肘,用肘侧捅了小演员一下。 被捅了的小演员一愣,正想问朋友这是干嘛,便见朋友心虚地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小演员顺着他指示的方向一看,便见一名穿着马褂、染着一头黄毛的青年大步流星、气势汹汹地朝着几人的方向冲了过来。 小演员顿时也莫名心虚了起来,抛给仇亦一句自己要和朋友继续去对戏了便赶紧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 仇亦往小演员刚才望的地方一看,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是谁呢,来者便猛地冲到了他的跟前,一拳头朝他面上招呼了过去。 仇亦眼神一凛,身体下意识的一动,反手把冲过来的人给摔了出去。 草!被摔了个结实的黄毛恼怒地吼了起来,姓仇的你还真敢摔我啊! 段升嵘好奇地盯着黄毛:这人应该就是仇亦之前说的徐师了。 仇亦自知理亏,又不好像对付舒煜那样朝自己的朋友发火,只得若无其事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让你朝我打过来的。 妈的,我总有一天要把你给打晕了脱光,放到虹光的门口摆着让你社会性死亡!徐师咬牙切齿。 仇亦想了想,严肃道:你打不过我,可能只会被我扒干净。 在仇亦眼里,徐师的战斗力大约小于一只鹅。 徐师: 别说,就仇亦这德性,徐师觉得他真干得出这等缺德事来。 仇亦这人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德。 第13章 第十三章 徐师被仇亦气得牙痒痒,一想到自己还真打不过仇亦,他就气得差点把后槽牙都给搓出火来。 仇亦见他情绪不对,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是来跟徐师道歉的,便赶紧把徐师从地上扶起来,而后将来之前准备好的慰问品塞给了对方。 他来的时候,手里便一直拿着一本推理小说。 好了好了,我今天过来是跟你道歉的,上个月拆你台子的事是我不对。来,拿去,你不是一直想要冬彦老师的新书么?国内一直没引进,我之前让人从国外那边帮我带了签名版回来,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看呢,先给你了。 徐师眼前突然一亮,赶忙喜上眉梢地从仇亦手里把对方拿着的书抢了过来。 他宝贝似的用衣袖擦了一把还裹着塑料薄膜的书封,道:你倒是挺上道的。 仇亦微笑,徐师和他以前在大学时不仅是同学,还同是推理社的成员,因此他对徐师的喜好倒是颇为清楚。想要徐师解气,送对方一本国内买不到的推理作品就好。 徐师把书夹好,又道:其实那天之后黄赫就跟我说了你的事徐师望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段升嵘,问,这事能当着他的面说吗? 仇亦挥了挥手,让好奇得抓心挠肺的段升嵘先在徐师的剧团这边找个地方坐着玩会儿手机,而后便跟着徐师去了剧团的休息室。 进了休息室,徐师把门锁锁上,确定房间的隔音效果还行后,才打开了话匣子。 老黄说你之前被车撞了一次然后失忆了,这事儿是真的吗?徐师咋舌道,我还以为出车祸失忆这事只会在三流小说里看到呢。 仇亦耸肩:那你就当自己活在一本三流小说里吧。 不过你怎么就又恢复记忆了?徐师问。 仇亦:因为又被车撞了一次。 徐师: 除了失忆的事,黄赫他还跟你说了别的事么?仇亦问。 他不是很清楚徐师知不知道自己和段应许闪婚的事,如果需要的话,他得先给好友打个招呼,免得到时候徐师被他和段应许同进同出的画面吓到心肌梗塞。 这倒没有,徐师突然坏笑起来,你失忆的时候除了祸害我,还祸害谁了?赶紧说出来让你师哥乐呵乐呵。 仇亦道:祸害段应许了。 你是说东讯的那个段总?徐师一惊,你得罪他了?别怕,大不了跑路不在国内演艺圈混了,我跟你说,实在不行你就去国外发展,顺便定期给我带点冬彦老师和其他老师的书回来。 仇亦打断他:我和段应许结婚了。 你的演技和脸都不错,要是运气好的话,等冬彦老师的书真人化了,我觉得你可以去试镜一下,说不定就等等,徐师正自顾自地说着呢,突然意识到仇亦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你刚才说什么。 仇亦把结婚证翻了出来,给徐师展示了一下:我说,我和段应许结婚了,可能之后还会补婚礼仪式之类的程序,先提前通知你一下,免得到时候你被吓出心肌梗塞来。 徐师: 三秒钟后。 徐师的声音颤抖了:仇亦。 怎么了? 帮我打一下120,徐师捂着自己的胸口倒在了休息室里的沙发上,我挂了。 仇亦: 仇亦演出过的角色繁多,除了心理医生外,急诊科的医生他也客串过,因此多少会一点急救知识。 他凑到徐师面前,翻了翻徐师的眼皮,发现徐师没什么大碍,便用休息室内的一次性纸杯给徐师接了点饮水机内的纯净水。 一杯纯净水下肚,徐师总算是复活了。 他狠狠地做了八个深呼吸,而后才接受了仇亦和段应许结婚的冲击性`事实。 徐师难以置信:你为什么会和段应许结婚啊!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而且你之前不是在追东讯的那个小练习生么,我记得那小练习生不是什么好人,一直在和段应许拉拉扯扯,徐师狐疑地盯着仇亦,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这个你得问失忆时的我了。仇亦道。 你该不会其实失忆的时候是被魂穿了吧?徐师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仇亦,仿佛他是什么外星物种。 仇亦反问:我去砸你场子的时候,你有发现我失忆了么? 这倒没有,徐师很诚恳,就算失忆了,你也一样是一副二五八万样。 所以就这样咯。仇亦道。 徐师又问:那你准备和段应许离婚吗?毕竟这事是你失忆时弄出来的。 仇亦摇了摇头。 失忆又不会改变人的个性。 失忆时的他八成是觉得段应许很有意思,被对方戳中了某个点,所以才会在酒会上同段应许求婚。仇亦想着,现在,在知道了段应许的情感缺失症后,他就已经对段应许产生了点兴趣。 如果再继续和对方相处,是不是还会发现更有意思的事呢? 怀揣着这等耐人寻味的心思,仇亦决定主动出击。 他主演的第一部影视剧是有关热血教师的故事《晴天、雨天》,这部剧不仅改变了段升嵘,也对仇亦颇有意义。 在剧中,主角有一句代表性台词: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的命运,既然命运让学生们遇上了他,那么他命中注定要改变这些孩子的命运。 这句台词是仇亦在演出时自己加上去的。 失忆只是偶然,他和段应许的相遇说不定是命中注定。 段应许没有感情,那么他就去教会对方何为感情。 毕竟这真的很有趣。 仇亦自我意识过剩地想着。 而且仇亦又道,你不想看么?假如不曾拥有感情的存在拥有了感情,那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徐师想也不想:不想。 仇亦: 和徐师又闲聊了一会儿后,仇亦才发现徐师说想演员出道并不是说说而已,对方是真的对演戏动了心思,还说以后有机会的话想和仇亦一起搭戏。 仇亦表示十分欢迎。 《零点侦探凌司》是仇亦的代表作,其原作《侦探凌司事件簿》是由数本小说构成的推理系列,《零点》只是系列的其中一卷而已。 《零点侦探凌司》的口碑极佳,导演一直在筹划第二季的拍摄,如果日后要拍摄第二季,仇亦完全可以把徐师介绍到剧组来,让对方和自己搭戏原作里正巧有一个十分适合徐师的角色。 打定主意后,仇亦便把自己的想法编辑成文字发送给黄赫,让对方回头去和《零点侦探凌司》的导演接洽一下,问询一下对方对于第二季的规划。 他一边和黄赫发着消息,一边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只是 仇亦虚着眼,盯着趴在地上、贴着门缝偷听的段升嵘。 被当场抓获的段升嵘干笑:仇老师,你和你朋友聊完了? 分卷(12) 你想偷听?仇亦挑眉,半蹲了下来。 段升嵘赶紧摇头。 那你有听到什么内容吗?仇亦换了个问法。 段升嵘眼冒小星星:《零点侦探凌司》真的会拍第二季吗! 仇亦微笑。 段升嵘: 段升嵘觉得自己就是个惊天大傻`逼。 仇亦若无其事道:导演确实一直都有拍第二季的打算说说看吧,你是什么时候溜过来偷听的?具体都听到了些什么内容。 段升嵘被吓得瑟瑟发抖:也也没听到些什么,就听到了凌司的事。 仇亦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哥俩好地搂了搂段升嵘的肩膀。 段升嵘腿都软了,声音里都带了点哭腔:我真的什么也没听到! 仇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演技未免也太烂了点。 段升嵘: 仇亦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你现在是我的助理,还是段应许的堂弟,算半个自己人,有些事还是得实话告诉你才行。 的确,我和你哥会结婚是因为前段时间我失忆了,你之前问我,到底是是不是真心的,说实话我也不好给你个准确的回答。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的是,你不是说你哥很可怜么?你放心吧,我会教会他正常人的感情的。就当是我失忆时胡闹,跟他结婚的补偿吧。 段升嵘愣了愣,没想到仇亦会同自己开诚布公。 他微动嘴唇,憋了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地憋出一句话来:那之后呢? 等段应许学会人类该有的感情了,仇亦就会离开对方么? 仇亦狐疑,面上的表情十分古怪,仿佛段升嵘问了什么出人意料的问题一样:什么之后? 没什么。 段升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好了,仇亦理所当然地把手探向了段升嵘的外套口袋,想把对方放在口袋里的车钥匙摸出来,开车去吧,今天早上该办的事都办完了,该去准备下午要做的工作了。 段升嵘下意识问道:什么工作? 我不是说了吗?要教你哥好好做人,你哥昨天去摆鸿门宴了,今天回来,给他准备点惊喜。仇亦解释道。 他翻了段升嵘的口袋半天,没能翻出车钥匙,倒是把对方的手机给摸了出来。 仇亦顺手按了一下手机的home键,让段升嵘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三秒钟后。 仇亦沉默地将屏保设置为了粉红小兔子卖萌图的手机放回了段升嵘的口袋里。 第14章 第十四章 段应许总觉得最近的自己有些奇怪,但具体哪里奇怪,他又不大说得上来。 他坐在后座上,面无表情地侧视着车窗外急速略过的风景。 漫无边际的林野、看不到头的山路他此时正在返回自己所居住的湖澄市的路上。 昨夜段应许为了规划收购虹光娱乐的事,连夜和秘书一起从湖澄市赶往了滨海市,同东讯娱乐里的那些不同意合并一事的高层商量了一番。 他一向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人,东讯的高层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对段应许忌惮不已。 在他们看来,在生意场上最令人恐惧的敌人并不是狡诈的老狐,而是段应许这种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仿佛毫无欲望可言的独狼。面对其他商业伙伴时,高层们尚且可以通过利益链掣肘对方,但面对段应许时他们却束手无策了。 段应许像是被铜墙铁壁武装的怪物,不管是撤出融资还是转投东讯的竞争对手,高层们的选择对段应许而言完全无甚影响。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东讯娱乐和虹光娱乐合并。 段应许这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让东讯娱乐的高层们根本无从下手。 和仇先生结婚之后,你开始变得有点奇怪了,开着车的秘书在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段应许,道,和虹光合并对东讯根本没有好处,甚至可以说弊大于利。虹光和东讯的目标方向并不相同,虹光主攻影视制作,手上能拿得出手的巨星几乎为零,仇先生还太年轻,就资历来说暂时还达不到国内顶流。而我司的目标是泛娱乐发展,和虹光合并,几乎等于是在倒贴虹光。 段应许毫无表情变化:我明白。 那段总你为什么还要让两家公司合并呢?秘书问道。 段应许没有立即回答。 说实话,他其实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等选择。 一直以来,段应许都在很认真地经营自己的正常人形象。 毕业后,他主动离家,接手了父亲交给他的东讯娱乐,并在五年内便将原本在国内只能算二线的东讯经营得有声有色。 不管是在父母面前还是段家的其他人面前,段应许都一直是段家最出色的子嗣。 然而现在,他却做了一个并不怎么明智的决定。 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没有什么别的原因。段应许道。 为了方便给仇先生倾斜资源?秘书帮他做了回答。 段应许略作思考,片刻后,才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我不知道。 秘书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就一当秘书的,怎么当着当着就感觉自己其实是在当妈啊? 你会这么做其实是因为很在乎仇先生,秘书飞快道,段总,你不妨想想?你和仇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感觉心里比平时更加舒畅?仇先生不在时,又觉得格外想念他? 段应许侧头。 我不知道。他当起了复读机。 秘书: 秘书觉得自己太难了。 但是,段应许下意识地按住了胸口的位置,他很奇怪。我有分析过仇亦的行为,他表现得并不是特别正常。不管是在剧院闹事给朋友拆台,还是向我求婚,都不太正常。 秘书反问: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正常的? 段应许垂下了眼。 他那双被遮挡在眼镜后的冷漠眼眸里泄露了些许无措:我也想知道。 秘书没说话了。 段应许沉闷道:我只知道我不正常。 他没有感情,从未为任何事物动容。 但现在,段应许却觉得心脏的部位有些鼓鼓胀胀的,像是有种子在悄悄发芽。 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段应许不清楚这种感情应该被称之为恐惧还是惊喜,同理,他也不知道,开出来的花究竟是善是恶。 那你为什么会答应仇先生的求婚呢?秘书又问,我知道对段总你来说,现在到了适婚的年纪,但之前你不是和那个姓舒的练习生走得比较近么?那个练习生是个好控制的家伙,又没什么背景,很容易就能被段总你搓圆拍扁。 段应许沉默了一会儿。 这个话题我不想谈论。 秘书道:是秘密? 段应许点了点头。 秘书: 秘书莫名觉得有点失落,又有点欣慰。 他不再问询段应许,只收了声,闷头开起了车。 通过收费站之后。 秘书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这他妈的不是当妈的突然发现自家宝宝长大了,开始有了自己的小秘密时的感觉吗! 过了收费站后,段应许的车便驶入了湖澄市的市郊。 段应许正准备先打给仇亦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对方自己马上就要回来了时,却发现仇亦居然抢在他之前打了电话过来。 只是昨夜他和东讯的高层们商谈时将手机调至了免扰模式,早上起来听仇亦的早安吻语音时多听了几遍,听过了头,又忘了把模式切换回来,这才错过了仇亦的电话。 段应许愣了一下:这可真不像他,他以前从来都没有因为疏忽大意而出过岔子。 这时,段应许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仇亦再次打了过来。 段应许想也没想便接通了电话:仇亦? 仇亦似乎身处在什么信号不大好的地方,声音起来有些模糊刺耳。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段应许!你终于接我还以为什么事应该回来了吧。 我听不清。段应许实话实说。 仇亦加大了点音量:现在!马上!到东大街号来!赶紧的! 段应许侧头,不明白仇亦在说什么。 但他被仇亦教导了听从配偶的全部要求是感情和睦的前提,便开了扬声器,让仇亦再重复一次刚才的地址,以便秘书能听清楚仇亦说话的内容,把他载去目的地。 秘书努力辨认了半天才辨认出了仇亦所说的地址。 他略显狐疑:东大街?那不是天湖附近么。 仇亦要段应许去天湖干什么? 第15章 第十五章 湖澄市是内陆城市,因市内有一片大型湖泊天湖而得名。 天湖是天然水库,上游承接自中央山脉流下的魄江;下游对接贯穿了大半个西南地区的浏河。湖中湖水一年四季都不曾断流,澄澈如镜,因此又被称为澄湖。 此时天色已晚,整片天湖被夜色与月光笼罩,显得静谧而安宁。 仇亦说给段应许的地址东大街位于天湖的上堤,是一条倚着上堤桥梁而建的步行街。 没多久,段应许便和秘书抵达了目的地。 段应许从车上走下,下意识地走到了堤岸旁。他将手搭上了石桥的桥沿,环顾四周,搜寻着仇亦的身影。 秘书找了个露天停车场,把车停好后便跑回了段应许身边,同对方一起寻找仇亦。 段应许张望着。 东大街是步行街,除却本地居民外,街上还有不少往来的游客。就算夜色昏沉,整条栖居于大桥上的街道也依旧人烟熙攘。 仇亦样貌出挑,又是名声在外的艺人,往人群里一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霓虹灯。 然而眼下,段应许搜索了半天也未能发现光明所在。 见一时没找到仇亦,秘书微顿,同段应许提议道:段总,要不我替你给仇先生打个电话? 段应许摇头:我自己来吧。 分卷(13) 言罢,他便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仇亦的号码。 仇亦那边接听的倒是很快:段应许?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你已经到了我刚才给你说的地方了吗?他的声音这次倒是比先前清晰了不少,似乎已经回到信号比较好的地方了。 段应许回答:我已经到了,你人在哪里? 在你的心里。仇亦忽然调情道。 段应许: 段应许不解地歪起了头,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胸膛。 人怎么可能待在别人的身体里。他称述着客观事实,语气毫无波动。 仇亦啧了一声,本想说段应许一句没情调,但想着对方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又只得作罢。 他略过了这个话题,道:好,现在听我指挥,你走两步,趴到桥头来,然后往下看。 段应许听话地照做了,只是他此时已经站在了桥头,便原地踏了两步,而后低下了头。 看见天湖了没有?仇亦问。 段应许犹豫了片刻。 天湖虽然是湖澄市最为出名的旅游景点,但湖泊本身并未接受过太多旅游改造,始终保持着较为原始的风貌。天湖湖中并未安置照明用的霓灯,因此这会儿段应许只能借着湖周围的灯火,望见天湖的一个模糊轮廓。 应该看见了。他谨慎道。 仇亦笑了起来。 好,从现在开始,好好看着。 仇亦话音刚落,段应许便猛然看见湖的边缘处亮起了一丝光亮。 那灯火迅速扩张,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占据了一大片湖泊! 段应许愣住。 此时,天湖上居然亮起了装饰用的湖中彩灯。 灯火如线,迅速在水面上勾画出了一个简单但却明晰的图像。 段应许略作辨认,发现天湖上的彩灯居然组成了一只缩头缩脑的乌龟。 片刻后,又出现了一只竖着耳朵、推搡着乌龟的小兔子。 乌龟的身旁浮现出现了一颗小小的心。 兔子与乌龟所占据的湖面不大不小,正好被段应许悉数收于眼帘。 如何,喜欢吗?仇亦得意洋洋。 段应许迷惑:你想给我看兔子和乌龟? 对啊,还挺可爱吧?兔子是我,乌龟是你,仇亦的声音里带着些笑意,想了想,他又补充解释道,我说你是乌龟可不是在骂你,不要误会。 段应许并没有生气,只不解道:为什么我是乌龟? 你不觉得你跟它很像吗?把什么事都藏在壳里,简直和乌龟完全一致,但是又偏偏要装作一副正常模样,仇亦忍不住笑出了声,段应许!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点点把你的壳撬开,看看你心里都藏了些什么好东西。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段应许一怔。 他有什么秘密么? 段应许刚想追问仇亦说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仇亦便蓦然挂了电话,只留下段应许独自一言不发地站在桥沿,注视着湖面上的灯火。 他蹙起了眉头。 又来了。 段应许想着,他的心中,又涌现出了一点自己不曾拥有过的情绪。 天湖湖畔。 仇亦会挂断电话纯属意外,他其实是还有些话想同段应许说的,然而眼下出了点突发情况,让他不得不终止了对段应许的单方面宣战。 收起手机的仇亦看向不远处。 一名手持手电筒、穿着一身疑似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朝着仇亦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嚷嚷:天湖这边禁捞,闲杂人等不许入内,你们是什么人?刚才我看湖面上突然亮起了灯,差点把我吓一跳,老实交代,那些彩灯是不是你们放的?! 和仇亦一起布置彩灯、手上还拿着彩灯的电源开关的段升嵘吓了一跳:卧槽!仇老师,我们好像被保安发现了! 仇亦却是蹙眉:他不是保安。 你怎么知道?段升嵘问。 仇亦抽了抽嘴角:我们是给钱进来的你忘了么,在天湖的管理那里租了今晚的湖面使用权的。他原本是打算租摩天大楼的广告牌给段应许看兔子乌龟的,无奈广告牌的使用权要至少提前两个月预约,因此仇亦才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湖面彩灯。 这些彩灯还是他和段升嵘在天湖的管理人员的协助下布置的。 段升嵘挠了挠头,干笑道:我这不是应景表演一下么,不过仇老师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保安?万一是不知道我们租了使用权的保安呢? 仇亦啧了一声。 天湖这边是没有路灯的,而且基本不对外开放,保安就算要巡逻清场,也不会把时间选在天黑之后,仇亦飞快地给段升嵘分析,那个大叔提到了彩灯,八`成是被彩灯惊到了,才会过来找我们,想把我们吓唬走。他估计想不到,我们其实是正大光明进来的。 那他是什么人?段升嵘问。 仇亦嫌弃地瞥了段升嵘一眼:这不是送分题吗?他肯定是违法进来、想干坏事的人咯,可能是来天湖捞鱼的。 原来如此!段升嵘恍然大悟,那仇老师,我们该怎么办? 仇亦虚了虚眼。 此时,捞鱼大叔已经走到了仇亦和段升嵘的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他贼喊捉贼。 仇亦抬手,比了个投降的姿势: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辅导员而已,大叔,你听我解释。 捞鱼大叔戒备道:解释?灯是你们放的吧,想解释也行,先跟我到保安室那边待着,等警察来了再解释。他搬出警察的名号来,想要吓退仇亦。 仇亦身为一名演技出色的演员,不论扮演何种角色都是信手拈来,当即便给自己塑造好了人设,入了戏。 他诚恳道:我和湖澄大学的研究生,也是学校里的辅导员,这边这位是我的学弟。今天我带着他偷偷跑到天湖这边来其实是为了完成学校课题的,我们是通讯专业的,湖面上那些彩灯其实是小型的信号基站,刚才是在进行信号测试。 捞鱼大叔听不太懂仇亦在说什么,将信将疑道:信号测试? 仇亦点点头,突然推了突然陷入茫然、不知道仇亦开始了什么表演的段升嵘一把,把段升嵘推到了捞鱼大叔的跟前:来,小段,给保安大叔看一下我们的学生证。 段升嵘随身有携带各类证件,听了仇亦的话,他连忙手忙脚乱地把身上揣着的证件夹翻了出来。 因着天湖周边没有路灯的缘故,捞鱼大叔看不清段升嵘手里拿着的证件到底是个什么样,因此只能提着手电筒,半躬着身躯,凑近了段升嵘一点。 段升嵘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就在捞鱼大叔靠近段升嵘之际,仇亦却是悄悄绕行到了对方身后。 他轻喝一声,猛然曲起手肘,直接给了捞鱼大叔的后颈一记手刀! 顿时,捞鱼大叔身体一震,随后眼前一黑,缓缓地倒了下去。 啪啪啪。 段升嵘目瞪口呆地看着仇亦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骚操作,下意识地鼓起了掌。 仇亦盯了他一脚:你鼓掌干什么,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赶紧办正事。 段升嵘还处于懵逼状态:我该做什么? 仇亦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报警啊!就说你在天湖这边抓到了一个疑似在湖里非法捕捞的家伙。 言罢,仇亦随手回收了一点彩灯的缆线,用缆线将捞鱼大叔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段升嵘连忙照做。 他打完电话,才发现仇亦居然转身要走,便忙问:仇老师,我们要走吗?这是做好事不留名? 仇亦道:你留下来等警察,我先走。 为什么?段升嵘问。 仇亦虚起了眼睛。 段升嵘顿时反应了过来:如果警察来了,说不定会认出仇亦的身份来,那仇亦明天八成得见报了。 当红演员夜擒违法捕捞的犯罪分子 连最弱智的营销团队也不会炒作这么魔幻现实的事吧! 第16章 第十六章 仇亦扔下段升嵘,自己一个人溜之大吉,慢慢悠悠地回了段应许的别墅。 他戴着个遮着白发的贝雷帽,刚骑着共享单车骑回别墅大门口,便在门口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黄赫背着个背包,此时正站在段家的门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什么,似乎是在同门卫说明自己的身份虽然仇亦不大明白为什么说明身份时要动手动脚。 我都说了,我是仇亦的经纪人!现在马上让我去见他,有急事!黄赫口干舌燥地说着,段应许雇佣的门卫是个死脑筋,任凭他怎么解释,对方就是不相信他的身份。 既然你是仇先生的经纪人,那就直接给他打电话,让他和你联系啊。门卫刻板道。 黄赫急得差点话都抖不利索了:我给他打过电话了啊!可那家伙不知道在打什么飞机,就是没接! 被点到名的仇亦: 仇亦赶紧把自己的手机摸了出来:为了不让外界影响自己的宣战计划,他也和段应许一样把手机设为了静音模式,因此没能发现黄赫打来的电话。 见黄赫已经急得快和门卫打起来了,仇亦清了清喉咙,咳嗽一声,彰显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待黄赫和门卫同时转头望向他时,仇亦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你有急事找我?仇亦问着,他一边问询黄赫,一边又望了一眼大门之后的别墅,顺势又问了一下门卫,段应许回来了吗? 门卫实话实说道:段总现在还没回来。 仇亦摸了摸下巴,段应许应该是和他的秘书在一起,两人有汽车代步,按理说脚程应该比他这个骑自行车的快,而且他中途还在天湖边上被耽搁了一阵,怎么这会儿自己骑到家了,段应许却还没有回来? 黄赫一把拽住了仇亦的衣领,把仇亦从自行车上拉了下来。 他瞥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门卫,而后把仇亦拉到了一旁。 你不会是真打算就这么和段应许将就着过下去吧?黄赫压低声音道,几天不见,你怎么就成了个家庭妇男的样子了? 仇亦没想告诉黄赫自己打算教会段应许何为感情,便接着黄赫的话茬敷衍道:对啊,儿大不中留嘛。 黄赫震惊:我是你爹? 仇亦回道:你是我妈。 黄赫: 黄赫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仇亦,那我通知你一件事,你可能要没妈了。 仇亦挑眉:出什么事了? 分卷(14) 当然是出大事了!黄赫差点没拽着仇亦的衣领开始疯狂摇晃对方,我刚刚得到消息,虹光和东讯可能要合并了!草,我们和东讯都当对家这么些年了,怎么突然就结亲了?这他妈的,老家都让人给抄了啊! 仇亦昨晚就从段应许那里得知了对方打算让东讯娱乐并购虹光娱乐的事,因此毫不惊讶,只是心中略显微妙,没有料到段应许如此说一不二、雷厉风行。对方昨天晚上才去摆了鸿门宴,今天晚上黄赫就收到了两家公司将会合并的消息。 你说,段应许他收购虹光是图什么啊,黄赫陷入了焦虑,公司合并对仇亦没什么影响,但对他来说却跟改朝换代没什么两样,草他不会是想借此给你多倾斜资源,把你再捧一把吧?段应许的脑子真进水了?他真看上你了? 黄赫突然陷入了阴谋论。 该不会那家伙其实早就对你情有独钟,但是你却看上了那个姓舒的练习生,他为了把你从练习生身边抢走,不惜亲自动手,勾搭舒煜,等时机成熟了再把舒煜一脚踹开,再乘虚而入,在你失恋时安慰你,然后直击命门 仇亦拍了拍他的肩膀:黄赫,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黄赫狐疑:什么? 仇亦悲悯道:多写点作业,少上点绿色文学网。 黄赫: 黄赫总感觉仇亦是在损他。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段应许有情感缺失症,仇亦抱起手,他本不想告诉黄赫太多,但顾忌着对方乱想,仇亦只好把自己的打算给黄赫汇报一下,我呢,觉得他还挺有意思的,准备在他身边多待一段时间,手把手地教教他什么叫做`爱。 黄赫道: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仇亦倒是坦荡:我没驾照,不能开车。他手上只有D类驾驶证,就能开开摩托,暂时还没办法开四轮机动车上路。 黄赫: 黄赫怀疑仇亦在双关。 总之公司合并的事你就别担心了,段应许虽然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但是也不像是会乱来的样子,仇亦道,你就安心当你的经纪人吧,至于你说的段应许想捧我,那就让他捧呗,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坏事。 黄赫夸张道:你就不怕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吗! 仇亦理直气壮:不怕啊。 黄赫: 除了这事之外还有别的要紧事么。仇亦又问。 黄赫张了张口,组织了一下语言,正打算说话,便突然发现有一阵光自自己身后照来。仇亦和黄赫两人同时回头,便见一辆黑色的跑车驶向了二人。 仇亦认得这车,是段升嵘的。 跑车在两人面前停下,段升嵘和段应许两人一左一右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你怎么和段升嵘在一起?仇亦看向段应许。 段应许简略地回答道:我刚才准备回来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警察局的通知,让我去警局领人。 仇亦看向段升嵘。 段升嵘哭丧着脸:那个捞鱼的在你走了之后就醒了,警察来的时候他咬死说我是和他一起的,因为分赃不均打起来了才报警贼喊抓贼。 仇亦: 段升嵘是黄赫指派给仇亦的助理,因此和段升嵘认识。眼下见段升嵘居然和段应许走在一块,他顿时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看了看段升嵘,又望了望段应许,最后才憋着气道:小段,你和段总认识? 段升嵘尴尬道:黄哥,对不起,我一直没跟你说,其实段总是我堂哥。 黄赫大怒:草,原来你小子是卧底! 就在段升嵘和黄赫两人摊牌之际,段应许却是走到了仇亦的身边,出手拉住了正抱手看戏的仇亦。 仇亦偏头看他:怎么了? 段应许沉默,却是摘掉了仇亦的贝雷帽,而后将手里一直拿着的的东西默不作声地戴在了仇亦头上。仇亦一愣,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随后便摸到了两只长长的、椭圆状的东西。 像是兔子耳朵。 仇亦翻出自己的手机,朝着自己拍了一张。 一看照片,仇亦顿时草了一声:段应许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兔耳发箍来,一鼓作气地把兔耳朵给他戴在了头上。仇亦动了动头,头顶的兔耳也跟着他一起摇晃了起来,看着好笑得很。 你给我戴个这东西干什么?仇亦难得没有把节奏把控在自己手里,有些被段应许的行为给震撼住了。 段应许想了想,道:你不是说我是乌龟,你是兔子吗?他端详了一下仇亦现下的扮相,认真评估道,现在你看上去确实是只兔子了。 那只是比喻。仇亦无奈。 段应许侧头,有些疑惑不解。 仇亦看着他的双眼。 段应许的眼轮很浅,是个不近人情的面相。然而此时,仇亦却在那双平素冷漠的眼中望见了自己的模样。段应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让仇亦莫名想起科幻片的里的机器人。 没有感情的机械注视着情绪丰富的人,从未起伏过的心微微跳动着,想要知道自己心中的波澜到底代表着什么。 仇亦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兔耳朵,忽然挺直腰背,装模作样地推了推面上并不存在的眼镜,随后朝着段应许鞠了一躬。 段应许盯着他。 仇亦扬了扬唇角:好吧,既然如此,乌龟先生,让我们来一场比赛如何?先跑到终点的人就是胜利者。 段应许问:终点线在哪里? 仇亦轻笑,并没有回答对方。 他所说的终点是什么,仇亦觉得段应许应该清楚。他为了寻乐,决定教导段应许何为情感;而段应许将他留在身边,则是为了探究仇亦带给他的波动究竟是什么。 回去吧。仇亦转换了话题。 段应许顿了顿,道:今晚的 晚安吻是吧,我记着呢。 仇亦抬头,飞速盯了黄赫和段升嵘一眼,此时那两人已经因为段升嵘隐瞒了自己真实身份一事差点打起来了,而门卫也从大门处的警卫室里跑了出来,帮着段升嵘拦住正处于气头上、迁怒到段升嵘身上的黄赫。 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 他靠近段应许,在对方想要追问之际突然伸手捂住了对方的唇,随后凑了过去,吻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段应许错愕。 仇亦见他表情呆愣,突然生出了点胜利者的愉悦感来。 不待段应许说些什么,他便在对方回神之际转头走了,若即若离。 段应许站在原地,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忽然,他嚅动唇齿,猛地咬住了下唇。段应许抬头,注视着仇亦离去的背影。 段应许的眼眸里翻滚着某种他尚未觉察到的阴暗情绪。 而还在和段升嵘打架的黄赫 他揍了段升嵘一拳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被他忘记的事来:除了虹光会和东讯合并的事之外,他好像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通知仇亦。 自己要跟仇亦说什么来着? 第17章 第十七章 黄赫是个大多数时候都还算靠谱的经纪人,然而少部分时候,他却极度的没谱。 除了公司合并的事情外,黄赫还有另一样重要的事要通知仇亦。然而因着和段升嵘打了一架的缘故,黄赫把这事给忘了个干净,并且许久都没有把事情给回想起来。 等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要通知仇亦什么事情时,时间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仇亦在《残影》剧组的戏份都已全部拍摄完毕,收花杀青了。 12月12日。 时节迈入冬季,天气也愈加寒冷起来。 仇亦所在的湖城市处于亚热带,虽然相较国内其他地区不算寒冷,但气温仍旧越来越低。 结束了在《残影》剧组的拍摄后,仇亦又录制了一档综艺,参加了两个访谈以及杂志拍摄,给自己刷了点存在感,避免被娱乐圈遗忘。 今年是他出道的第五个年头,正是转型期,因此黄赫在给他安排影视角色时非常的精挑细选,宁愿仇亦不接戏,也不打算让他去出演一些流水线角色。 黄赫暂时没给仇亦相中合适的影视剧,加之虹光娱乐和东讯娱乐的合并一事已经被提上了日程,手上得到了不少从东讯那边弄来的资源,便索性给仇亦安排了一档真人秀综艺,让仇亦能有点事做。 黄赫给仇亦安排的综艺名为《野狼出没请小心》,此前已经播出了三季,人气颇高。 《野狼出没请小心》是一档集悬疑推理、逃生游戏等要素为一体的真人秀。游戏开始前,艺人们会住进一处相对外界比较封闭的环境,譬如风景区里的度假山庄或者游艇之类的地方,而后进行抽签,抽选出一位野狼。 野狼究竟是谁只有野狼本人和观众知道。 在真人秀期间,主办游戏的团长会为野狼指派任务,在野狼完成任务后的第二天,参加游戏的艺人们要根据野狼留下的痕迹进行推理,猜测出野狼究竟是谁。 第四季的《野狼出没请小心》进行了小幅度的节目升级,在游戏时,除了参加真人秀的艺人外,节目组还将通过应征招募活动征集来的数量与艺人等同的幸运观众,让观众和艺人组成两人小队共同参加游戏。 第四季真人第一期的拍摄地点被定在了一艘停驻在海岸边的小型邮轮上,共有包括仇亦在内的五名艺人参与此次综艺。 12日一早,仇亦在段家收拾了一下东西后便让段升嵘开车将他带去了机场,准备和黄赫在机场碰面,一同前往真人秀节目组所在的沿海城市。 只是 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等仇亦把行李箱提上段升嵘的跑车后,他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是什么。 仇亦抬头看向正在点燃发动机的段升嵘,问:你哥人呢?今天早上怎么没看到他。他起床之后就忙着清点昨晚收拾好的东西,看看行李有无遗漏,因此一时没想起段应许今天似乎没有来敲门,向他索要早安吻。 和段应许闪婚一个月后,仇亦还没和对方睡到一起。 应该是去公司办事了吧?我早上过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他开车出去了,段升嵘回道,东讯不是要和天虹合并了吗?合并的事虽然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但一直没对外公开过,我估计他是去安排发布会了。 这样啊。仇亦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 自那天用湖上彩灯向段应许宣战后,仇亦便开始了全面进攻,对段应许发起了攻势。 他有意无意地不断撩拨段应许,只是段应许一直不为所动,始终保持着一副游离于一切之外的模样。 然而对方越是没有反应,仇亦却越是觉得胜券在握。 作为演员,他拥有着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不会错过段应许的任何微小反应:仇亦发现段应许在和他一起时,会无意识地盯着他,然后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分卷(15) 可惜自己得去录真人秀了仇亦稍微有些遗憾,段应许是东讯的董事,目前必然会被东讯和虹光合并的事绊住手脚,估计是没办法和他一起去沿海城市了。 在鱼上钩收竿时,得适度放一下鱼线,鱼才不会反抗挣扎。 仇亦深谙着各类钓鱼技巧。 行车不久后,仇亦便和段升嵘一同抵达了湖澄机场。 12日是星期三,机场里的旅客并不算多。 仇亦戴了顶贝雷帽遮住了头发,又戴了口罩和墨镜,虽然看上去有些像什么鬼鬼祟祟的可疑分子,但也没怎么引起旁人的注意。 他刚一走进候机大厅,黄赫便精准地发现了他,随后小跑着跑向了仇亦。 同段升嵘交接了一点工作的事情,并委托对方在自己陪同仇亦一起去沿海城市录制真人秀时帮着处理一下手下艺人的事后,黄赫便拉着仇亦上了飞机。 湖澄市距离真人秀所在的沿海城市并不算太远,不多时,航班便抵达了沿海机场。 只是到了沿海机场后,仇亦和黄赫才颇为错愕的发现机场候机大厅里的人出奇的多。 今天不是周三吗,仇亦拉了拉自己面上的口罩,低声问询黄赫,沿海机场怎么这么多人?湖澄机场那边不是挺正常的吗。 黄赫也有些纳闷:今天难道是什么我不知道的节假日? 仇亦又观察了一下机场里的人,发现这些聚集在候机大厅里的人似乎并非乘客。大厅里的人多为年轻女性,夹杂一些男青年,都是些年轻人,且有些人的手中还拎着仇亦看不清内容的长板。 黄赫也跟着东张西望了一会儿。 他啧了一声,道:这阵势应该是来接机的粉团吧,估计还是什么有组织的后援会。 难道我要来沿海的消息走漏了,后援会的人特地组织了人手过来接机?仇亦自我感觉良好道。 黄赫摇头:应该没有而且你的官方后援会一直是我在管着,我可没安排粉头来接机。 仇亦摸了摸下巴:那估计这些人是来给参加《野狼》的其他艺人接机的,我想想这次参加拍摄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四个。 黄赫接着他的话茬道:对,《野狼》第四期的版权之前是被东讯给拿下来了,来参加真人秀录制的是东讯旗下的女团的主C。除了她以外,还有曾经和你搭过戏,你给他做配的老牌演员邱德武,创作歌手岩阳。然后就是邵泉了。 仇亦倒是知道邵泉这人,对方是目前娱乐圈里正当红的流量小生,演了不少偶像剧,最近还接了一部由耽美小说改编的正常向兄弟情作品,圈了不少粉。仇亦和他没什么交集,只知道邵泉似乎正在针对他,好像是把他当成了什么竞争对手,在微博上天天圈他。 虽然仇亦一次没回过,但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我估计来机场的人是给邵泉接机的。仇亦道。 黄赫点了点头。 突然,正在点头的黄赫眼睛一瞪,猛地拍了一把自己的脑袋:草!我想起来了!那天你没接我电话,我火急火燎地跑到段应许家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邵泉的事! 什么事?仇亦纳闷,等等那天?你是说一个月前吗?黄赫来找他那天正巧是仇亦向段升嵘宣战的日子,因此仇亦对那天发生的事倒是颇有印象。 黄赫拼命点头。 正在这时,在候机大厅里接机的粉丝们突然大声尖叫了起来,引得大厅里的保安赶忙过来示意他们保持安静。 仇亦和黄赫转头,便见一名穿着西装,戴着大黑墨镜,留着锡纸烫的青年揣着手,从出口处走了出来。那人走路带风,姿势比仇亦还傲慢,仇亦如果是二五八万,那他就是四十十六万。 然后。 仇亦和黄赫面无表情地看着戴着墨镜的青年因看不清路,差点一头撞上玻璃门。 他就是邵泉?仇亦同黄赫小声逼逼,怎么看起来傻乎乎的。 黄赫摸了摸下巴:稍等一下,我想想我那天要给你说什么有关邵泉的事。 仇亦: 候机大厅里的粉丝们开始沸腾起来了,纷纷举起手里的应援板,给下了飞机的邵泉欢呼,引得机场的保安差点骂人。 邵泉似乎是个骚包的主,见粉丝们给他应援,非但没有安抚粉丝,示意粉丝们安静,别给机场的工作人员增添麻烦,反倒摘下了自己的墨镜,大大方方地给粉丝甩起了飞吻。 我想起来了!黄赫一拍手,道,那个邵泉,前段时间在跟舒煜炒CP,他找的水军还在疯狂营销舒煜曾经和你有点不可告人的关系,闹得沸沸扬扬的!好像是看中了你,想着你虽然在娱乐圈里有点名气,但又不是什么大腕,想拉踩你一番然后上位呢! 仇亦疑惑:舒煜是谁来着? 黄赫: 仇亦转头重新望向还在给粉丝们飞吻的邵泉,忽然虚了虚眼。 黄赫,你觉得我的人气和邵泉比如何?仇亦问。 黄赫不屑:他就一炒CP虚火的,你吊打十个邵泉不成问题。邵泉的粉丝里说不定就有一大堆是你的粉呢,只是这会儿暂时爬了墙,等你上节目了就马上爬回来。 仇亦点点头,忽然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他掐着喉咙伪了一下声,忽然大声叫道:啊!仇亦怎么也在机场里! 随后,仇亦迅速地摘了自己的全副武装,露出了原本的容貌,并把所有配件都给套到了黄赫身上。 黄赫:? 仇亦这是打算作甚?他怎么有股不祥的预感。 第18章 第十八章 仇亦虽然不是专业歌手,但之前为了在徐师所属的剧团演出话剧,专门练过嗓子,因此声量颇大。 此时他一出声,愣是喊出了一股拿着扩音器似的阵势,引得周围的追星族们及机场里的乘客们纷纷朝他所在的地方看了过来。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了,仇亦装模作样地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垂下了头,装出了一副急着跑路的模样。他一脸焦急、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认出来。 追星族们下意识地面面相觑,和周围的乘客们大眼瞪小眼。 粉丝团的成员们有些不敢确定仇亦的身份,毕竟仇亦的出行安排并未对外公开过。 他们虽然从《野狼出没请小心》剧组的宣发得知了仇亦也会来参与节目录制、和邵泉同台演出一事,但并不清楚对方具体会什么时候赶去节目组。 只是仇亦的外表过于出挑,加之头顶的那头白发惹眼,实在是不容易被人错认。 并且眼下仇亦还装出了一副躲闪的模样,仿佛坐实了自己是不慎被人认出的事实。 粉丝团的成员们顿时吃了定心丸,确认了出现在机场的白发青年就是仇亦本人。 不过 他们可是来给邵泉接机的,眼下仇亦的出现虽然让他们颇感意外和惊喜,但要是这时候突然叛变,跑去给仇亦打call,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邵泉了? 粉丝团们挂念着邵泉,可机场里那些不是邵泉粉丝的乘客们就没有他们那般顾虑重重了。 有认识仇亦的路人粉乘客已经开始激动地朝仇亦跑了过来,想要近距离地看一看偶像。 仇亦在娱乐圈里的风评十分不错,人缘好,路人粉多,自家粉团也从不作妖,当即便吸引了不少乘客的注意。即便是并非仇亦粉丝的乘客也被周围的人带动了,跟着路人粉们一起朝着仇亦围了过来。 见状,仇亦一面继续装模作样地假装逃跑,一面以眼神示意了一下黄赫。 黄赫和他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又当了仇亦五年经纪人,见仇亦朝他抛过来了一个想要作恶的眼神,顿时便猜到了仇亦想做什么。 他感觉躲到一旁,翻出自己的手机,在仇亦的粉团粉头管理群里吼了起来。 吃瘪、扑街,一直都是mach:现在有人在沿海机场里吗? 爱生活爱亦亦:黄哥怎么了? 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我在,有事吗? 系统消息: [八级大狂风]被管理员禁言30天 爱生活爱亦亦: 森罗: 上班就像上坟: 吃瘪、扑街,一直都是mach:草,原来你小子是二五仔! 系统消息: [八级大狂风]被管理员解除禁言 八级大狂风:黄哥我冤枉啊! 吃瘪、扑街,一直都是mach:这会儿有粉团在沿海机场给那个要和仇亦一起录真人秀的流量邵泉接机,老实说实话,你小子是不是在背着我给别人家带粉啊? 黄赫记得这个ID叫八级大狂风的家伙,对方是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青年,是个职业粉头。除了在黄赫手下管理仇亦的官方粉丝群外,八级大狂风还兼管了不少艺人的粉群。 八级大狂风:没办法,黄哥理解一下,要恰饭的嘛。 吃瘪、扑街,一直都是mach:等一下,私聊。 黄赫单敲了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给对方噼里啪啦地打了一段话。 吃瘪、扑街,一直都是mach:我现在也在沿海机场,刚才的动静你注意到了吧?仇亦跟我在一起,他想给那个叫邵泉的小子一点来自前辈的下马威。该怎么操作,不用我多说了吧? 八级大狂风:了解! 黄赫满意地放下了手机,职业粉丝的办事能力他还是挺放心的。 也不知八级大狂风在他所管理的粉丝群里说了些什么,那些原本还簇拥着邵泉的粉丝们便突然调转了方向,朝着仇亦这边跑了过来。 虽然仍有不少的粉丝围着邵泉,但仇亦这边还有机场的乘客们撑场。加上从邵泉处叛变来的墙头草和博爱党,给仇亦接机的粉丝人数瞬间超过了邵泉。 揣着手站在出口处的邵泉顿时脸都黑了,只是他面上还戴着墨镜,让人不大能看到他的表情。 仇亦怎么也在这里!? 邵泉的心里泛起了滔天巨浪,只觉措手不及。 他出道不过两年,虽然靠着偶像剧圈了粉,又搭了一波改编剧的顺风车,人气爆棚,但他的红火都是虚火,比不得仇亦这样的实力派演员。 邵泉自出道起就一直盯着仇亦了,对方虽然长着张偶像派的脸,却偏偏演技出色,戏路广阔,让一直在言情剧里扑摸滚打的邵泉酸得不行。 他一直把仇亦当做自己的竞争对手。 邵泉这次会来参加《野狼出没请小心》的录制,其实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仇亦。会和舒煜炒作,也是因为他多多少少存了点针对仇亦的意思。 眼下仇亦在毫无宣发的情况下出现在机场,接机人数却直接碾压了他这个还有专门的粉丝团组织接机的人,让邵泉顿时觉得丢人丢大发了。 不过 因着黄赫帮仇亦在娱乐圈里草的人设一直是个云淡风轻、痴迷演戏、低调内敛的形象,邵泉一时半会儿并没有意识到,其实仇亦是在故意针对他。 自认这次被仇亦碾压只是一次的意外的邵泉摸了摸鼻梁,心想下一次自己一定要超过仇亦。 哼!等这次的《野狼出没请小心》播出了,他的热度必然会碾过对方。 分卷(16) 邵泉美滋滋地妄想着。 此时的邵泉还不知道,仇亦其实是个喜欢背地里偷偷记仇较劲的主。 并且比起打嘴炮,他更喜欢直接动手。 绕过热情的粉丝并示意粉丝们安静,维持机场的秩序,别给机场的工作人员添麻烦后,仇亦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机场,搭上了黄赫给他安排好的保姆车,朝着《野狼出没请注意》节目组的所在地出发了。 第四季《野狼出没请注意》的拍摄地点被设在了一艘停靠在沿海港口的小型客轮上,仇亦和黄赫抵达港口时,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开始在水手的协助下对客轮进行布置了。 作为一档卖点为推理生存的真人秀,《野狼出没请注意》在真人秀舞台的设置上一直使用的都是暴风雪山庄模式。 此次作为舞台的客轮上会被配置大量道具与布景,以方便参加真人秀的艺人进行各种操作驱赶野狼。 见仇亦和黄赫步入港口,一名认出了两人身份的场务连忙迎上,热情地将两人带上了客轮。 其他参加真人秀的艺人还没抵达客轮,仇亦是第一个上船的艺人。 上了客轮的甲板、见到节目组的成员后,仇亦先是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打了声招呼,混个脸熟,而后才开始观察起客轮来。 这时,他才突然发现节目组里还有个自己的熟人。 你不是B组的导演么,仇亦走向了正指挥着水手搬运道具的导演,我想想你叫什么来着? 被仇亦点到名的青年扬眉,略显惊讶道:真亏仇影帝你还记得我,我叫何渡。 仇亦又问:你不是在剧组那边导戏么,怎么现在又来拍综艺了? 《残影》剧组和何渡负责的影视剧几乎是同时开机的,仇亦眼下虽然已经收花离开了《残影》剧组,但作为剧组总导演的柳导还留在剧组里拍摄其他演员的戏份。 柳导的工作尚未结束,按理说何渡的戏也应该还没导完,怎么对方现在却出现在了真人秀节目组这边? 何渡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我是节目组的副导。 仇亦不说话了。 他虽然不太清楚何渡的事,但在娱乐圈里混了几年,该知道的事情仇亦心里还是门清得很。 何渡十有八`九是被降板了,所以才会被从剧组导演的位置下调至综艺节目的副导。 至于对方被降板的原因是否和舒煜有关这个仇亦就不得而知了。 见仇亦表情微妙、欲言又止,何渡顿时猜到了对方在想什么。 他倒也不尴尬,只自嘲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后解释道:和那天的事没关系,仇影帝你别在意,是我自己的原因。 别叫我什么仇影帝,和柳导一样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仇亦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比较适合,只好转移话题,纠正了一下何渡对自己的称呼。 何渡点了点头:行。 仇亦暗自思索。 如果何渡是因为挤兑了舒煜才被降板,他回头同黄赫说一声,说不定黄赫能凭借身份和人脉为何渡周旋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何渡调回剧组去。 仇亦还记得柳导跟他说过的、有关何渡的事。 对方是个极有才华、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天才的导演,只是一直怀才不遇,在演艺圈里郁郁不得志。 仇亦和柳导合作过几次了,也是熟人,对柳导的能力几何十分清楚。 既然柳导都说何渡是位优秀的导演,那对方必然有什么过人之处。 可惜自己也没办法在这方面帮一帮对方仇亦想着。 在娱乐圈里,好的演员不多,好的导演更是千金难求。 不过在虹光和东讯合并后,东讯方面说不定会有进行新的影视剧拍摄的计划。仇亦琢磨着,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挺想给何渡牵个线,把对方介绍给制片认识一下。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 一边说着,仇亦还一边把黄赫拉进了谈话里,让黄赫和何渡也混个脸熟。 就在三人说话之际,又有人上了船。 仇亦下意识地转头。 在看清来者的容貌后,他难得的被惊到了。 上船之人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外罩深蓝色风衣,正巧和身着一套浅红色衬衫配黑色休闲西装的仇亦穿了个反色。若是不解释,被旁人看到了,说不定还会以为两人是在穿情侣装。 青年抬头,和仇亦撞上了视线。 他面无表情地朝仇亦点了点头。 虽然来者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但仇亦还是没什么依据地主管觉得对方的神色里隐藏了些许不易被人注意到的欣喜。 是和他站在一起的黄赫没有仇亦那般淡定,他直接喷了出来,诧异道:我草,这不是段总吗!你怎么也来了? 来者正是段应许。 东讯娱乐和虹光娱乐合并的事暂时还未对外公布,因此目前只有黄赫和少数几位高层管理知道这事。第四季《野狼出没请注意》的版权在东讯手上,整个真人秀剧组从理论上都是属于东讯的,此时见段应许居然也来了节目组,黄赫自然而然地便以为对方是来视察工作的。 他紧张道:段总你是来微服私访的吧?你放心,节目组这边如果发生什么突发事件,我和何导一定会马上处理的。至于女团的那位主C我也会抽空照顾她一下。 段应许却道:我记得你是仇亦的经纪人。 黄赫忙不迭地点头,虽然知道段应许现在和仇亦是夫夫关系,但他还是没办法把对方当成亲友的配偶。 不用照顾别人,段应许淡淡道,你把仇亦的事处理好了就行。 黄赫头点得如捣蒜泥:明白明白! 还有段应许想了想,又道,我不是来视察工作的。 黄赫:什么? 段应许走到了仇亦身边,直勾勾地盯着仇亦。 真人秀的事秘书有给我说过,他微微蹙眉,我不是很想看到你和别人走得太近,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事之后就到这边来了。 仇亦扬眉。 段应许抬手,捂住了自己心口的位置,闷声道:看到你和别人走在一起,我这里会有些不舒服。 不仅如此,他还会产生一些非常阴暗的情绪。 他想把无拘无束的小鸟关进金丝笼里。 段应许不知道这股出现在自己心底里的欲念到底是什么,他没有告诉仇亦,也没有问询对方。他只本能地知道这虽然是某种感情,但却不是正常人应该拥有的。 他在压抑着自己内心翻涌的阴暗情绪。 仇亦若是知道了会被吓跑么? 仇亦侧头,道:所以呢? 段应许回答:我会作为被节目组抽到的幸运观众登船,和你组成一队。 仇亦啧了一声。 黄赫: 他的面上顿时露出了一副活见了鬼的表情。 黄赫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段应许也要来参加真人秀?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好:他是该为段应许似乎真的脑子里已是汪洋大海了震惊,还是该怒喷资本主义实乃万恶之源呢? 黄赫思索半天后终于释然了。 有钱真好啊!可惜他没有。 第19章 第十九章 在段应许登船后没多久,其他参加《野狼出没请小心》的艺人也陆续抵达了客轮。 先前在沿海机场里被仇亦摆了一道的邵泉是第一个到的,登上客轮后,他便小心翼翼地环视了客轮一周,似乎是在寻找仇亦的身影。 发现对方在东张西望,仇亦吹了声口哨。 他也不急着招呼邵泉,只一边同段应许调情,一边不动声色地、像观察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似的用视线的余光观察邵泉。邵泉的视线在客轮上转悠了一周,而后便发现了仇亦。 他顿时心里哽了一下。 仇亦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了一下有关邵泉的事:邵泉是这两年才出道的流量小生,属于一家和虹光娱乐没什么交情的演艺公司。 对方和他没什么交集,连综艺都没有一同参加过,这次的《野狼出没请小心》还是二人的首度同屏,然而饶是如此,邵泉的公关团队在为邵泉营销时却是经常把他和邵泉做对比,暗自贬低他,吹捧邵泉。 但凡提到了邵泉,营销号便会顺势把他拖出来,写些诸如红配绿的死亡配色,除了仇亦还有他能驾驭,甚至比仇亦更能hold住!之流的软文。 仇亦虽然对出名爆红没什么执念,但这并不代表他乐意看着别人靠拉踩自己博出位。 按照节目组的规划,他和参加真人秀的艺人们会在客轮上进行为期一周的拍摄。到时候他有的是办法教育邵泉,让对方知道什么叫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发觉仇亦在暗中观察邵泉,段应许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那种不舒服的阴暗感越来越明显了,段应许想着,他觉得自己的心中仿佛升腾起了一阵黑雾,将一切笼罩了起来。 段应许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绪,他没有感情,缺乏人性,即便是遇上什么惨绝人寰的事也从未起过任何隐恻之心,就连他的堂弟段升嵘也畏惧着他。 段应许的记忆力出色,童年经历过的事情也历历在目,他还记得自己尚且年幼的时候,曾有分家的亲戚逗弄他,说若是有一天段应许的父母将他抛弃了,段应许会有何种想法? 那时的他面无表情,只淡淡地陈述着抚养法中的相关内容,冷漠地说父母暂时还不能扔下他,让母亲流泪,亲戚尴尬。段应许对情感没有正确的自我认知,他只知道,自己按部就班、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就好。 正常地升学、正常地结婚、正常地抚养子女,正常地度过正常的一生 乍然出现的仇亦是他正常人生里唯一不正常的因子。 但奇怪的是,段应许觉得自己应该不讨厌仇亦。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对仇亦怀着一种怎样的想法,他只知道目前的他只想把仇亦留在身边,仅此而已。 仇亦对旁人的过分关注让他觉得不大愉快:这种不愉快是段应许从未体验过的,他不清楚自己该如何面对这股突如其来的情绪,便只得依着本能的冲动行事,突然用力拽住了仇亦的手,将对方拽到了一旁。 段应许的身量和仇亦相仿,加之仇亦没怎么戒备他,因此段应许很轻松地便将仇亦拉到了客轮甲板的客舱背面,避开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的视线。 见段应许把仇亦带走了,黄赫只当对方有什么事情要同仇亦交代,便主动出声吸引了其他人的主意,给仇亦和段应许打了掩护。 仇亦被段应许拉到了客舱的外墙旁。 怎么了,把我拉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来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仇亦一时没注意到段应许情绪的不正常,他将手揣进西裤裤兜,叉着腿,靠在了客舱的外墙上。 段应许接近了他,将身体朝着仇亦压了过去。 他的脸靠得离仇亦极近,手也顺势搭上了外墙,将仇亦禁锢在了自己的怀抱里。段应许注视着仇亦,他那双被遮挡在眼镜之后的冷酷双眸里泛着段应许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阴暗与危险。 分卷(17) 你很在意刚才上船的那个人。段应许的声调无甚起伏,仿佛平铺直叙,称述客观事实。 仇亦想了想,问:你是说邵泉?对啊,我是挺在意的。在意对方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段应许微顿,道:不许在意他。 仇亦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段应许抿了抿唇,忽然学着仇亦之前对他所做过的事,一手囚困着仇亦,另一只手抬起,轻轻地覆在了仇亦的面上,用掌心盖住了对方的嘴唇。 而后他垂着眼,吻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和仇亦隔着手掌接吻。 被盖住唇的仇亦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想:段应许该不是喝醋了吧? 他顿时觉得又有趣又好笑。 段应许患有情感缺失症,对感情没有正确的认知,即便是喝醋了,想向自己昭示主权也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地行动,只能依葫芦画瓢,捂着自己的嘴唇和自己接吻。 仇亦微虚双目,露出了一个胜券在握的微笑,随后突然一转攻势,突然攥住了段应许撑在他身旁的手的手腕,反手翻了个身,和段应许交换了位置。 现在换成段应许被他压制在船舱的外墙上了。 段应许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如果不想让我对别人过于关注的话就再强硬一点,仇亦轻勾唇角,用另一只手钳住了段应许的下巴。他和段应许的身量相差无几,这会儿为了逼迫段应许抬头仰视他,便稍稍踮了踮脚,很好,你现在已经开始像个正常人了。 正常人不该是我这样的。段应许无甚表情道。 不,恰恰相反,你现在很正常,反而是之前的模样不太正常,仇亦道,人是自私自利的动物,不管是兽性还是人性,都是属于人的感情。大度、分享是正常的感情,但想要独占、想要掠夺也是。段应许,别压抑自己,其实仇亦压低了声音,其实你是有感情的,不是么?情感缺失症?不不不,我不觉得你有病,相反,你其实很正常,只是在压抑自己。 他钳住段应许的下巴,强迫段应许抬起了脖颈。 在我面前不用压抑自己,仇亦笑了笑,任性和妄为也是人之常情。 仇亦一向是个以自我为中心、自我意识过剩的性子。虽然世界只会公转,但在他眼里,世界就是绕着他旋转的。 连日来对段应许的观察让仇亦确信,对方并不是什么感情的人,毕竟如果段应许有病的话,以段家的财力,怎么可能不为对方提供治疗? 所以,段应许会没有感情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在刻意地扼杀本性。 段应许知道自己的本性是不正常的,所以他伪装成了缺失情感的模样,而后又开始努力扮演正常人。 可惜对方的演技过于拙劣,根本瞒不过仇亦的眼睛。 仇亦垂首,将头靠在了段应许的颈窝处,用牙齿叼住对方的高领毛衣,将其扯下,露出了段应许白得几近病态的脖颈。 他张开口,宛如择人而噬的吸血鬼,一口咬住了段应许的脖子。 段应许浑身一震,一股难以言喻、像是触电一般的感觉自下而上地刺激着他的天灵。 段应许忍不住轻颤。 在狠狠地咬了他的脖子后,仇亦又松开了对段应许的钳制,用软舌温柔地安抚着自己在对方脖颈上留下的痕迹。 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段应许下意识地抱住了仇亦。 为了更加上镜,仇亦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劲瘦的腰身甚至可以用纤细形容。 段应许觉得自己的精神都在震动,牙关也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仇亦奖励性地舔了舔他留在段应许脖子上的咬痕,放开了段应许。 下次你可不能再照本宣科了,仇亦抬手,用西装衣袖随意地擦了一把嘴唇,记得要举一反三,仇老师教你的东西得好好记,好好学。 段应许哑然,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仇亦摆了摆手,吹着口哨走了,只留给了段应许一个任性妄为的背影。 撇下段应许后,仇亦便折返回了客轮甲板,此时参加《野狼出没请注意》的艺人已经全数到场了。 来自东讯娱乐旗下女团的主C名叫栗巧,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和仇亦合作过几次的老牌演员邱德武三十出头,为人也豪爽大气;倒是创作歌手岩阳在众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直低着头听歌,似乎对真人秀不怎么上心。至于仇亦刚才便见过的邵泉 此时邵泉正拿着自拍杆在客轮上拍来拍去。 见仇亦出来了,黄赫连忙跑了回来。 他犹豫了片刻,道:小雯那边出了点情况,我得赶紧飞回去看看,段升嵘那小子一个人没法搞定。小雯是虹光娱乐的签约艺人,也由黄赫负责。 去吧去吧。仇亦倒是不甚在意。 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黄赫问,你这家伙在市区里都能迷路,我怕我一会儿走了,你能直接走岔路掉海里去。 仇亦啧了一声:段应许不是也在么,而且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再怎么不认路,也不至于迷得掉海里吧? 我觉得挺至于的。黄赫很实诚地点了点头。 仇亦: 总之你节目组这边的事你自己把握尺度,黄赫道,这次你得在节目组待上一周,我待会儿回去了就让段升嵘换班过来,估计最迟明天早上他就能赶到沿海这边来。你可别第一天晚上就给我搞事啊。 第20章 第二十章 《野狼出没请注意》第四季的参与艺人和工作人员悉数到齐后,作为副导的何渡简短地说了一些拍摄时的注意事项,而后便宣布为期一周的真人秀拍摄正式开始。 仇亦与艺人们一同下了船,而后开始登船部分的拍摄。 按着之前抵达客轮的顺序,仇亦是第一个到的,于是便走在了最前面,首先开始了拍摄。 他拖着行李箱,一面往客轮的登船口走去,一面朝着节目组的摄像机机位方向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好,终于到港口了,我可是期待这次游戏很久了。 此时客轮上的船长也适时走了下来,热络地同仇亦打起了招呼:欢迎欢迎,仇先生,没想到你是第一个来的。 仇亦点头:敢为人先嘛。 这次的任务我想团长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一回和之前的游戏都不大一样,会在一开始出现由系统抽选的幸运观众参与,和你还有其他几位还没登船的游戏者组成小队,船长哈哈一笑,虽然幸运观众是系统抽出来的,但怎么分组可是由我决定的。这样吧,第一个到的人就和第一个到的人组成一队,没问题吧? 团长是《野狼出没请注意》的总导演的绰号,在前三季真人秀的剧情里,就是作为团长的他将艺人们组织起来进行推理逃杀游戏。 仇亦搓了一把自己的白毛:当然没问题。 就在两人说话间,原本被仇亦留在了客轮上的段应许突然从客舱后走了出来,让船长吃了一惊。 船长是在何渡讲解注意事项时才登船的,因此没有见过段应许;而段应许先前因为被仇亦咬了脖子,失神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参加何渡的动员讲话。 眼下见仇亦和船长热络地说起了话,两人的周围还假设起了不少摄像机,段应许顿时有些不明就里。 不过段应许缺失的只是情感,在智商方面他完全没有缺陷,不消片刻便弄明白了眼下的状况。 仇亦正想说些什么,提醒段应许节目组已经在开机拍摄时,段应许便走到了他的跟前。 他倒是听清楚了仇亦和船长刚才的谈话。 我是第一个到船上来的,这么看来,我和你会成为搭档了,仇亦先生,请多指教。 段应许朝着仇亦微微垂眼,忽然轻勾了一下唇角,露出了一个微笑。 可惜他平时面无表情的时间太久了,这会儿做出来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不怀好意的冷笑。 船长被吓得连吞了好几口唾沫。 仇亦却是读懂了段应许的冷笑,他也扬起了笑容,十分自然地靠近了段应许,将手搭上了对方的肩,热情道:那就请多指教了,哥们儿,你叫什么? 段应许略作思考。 用本名应该不大合适吧? 段应许如此想道:他虽然是东讯娱乐的董事,几乎没有出现在公众眼前过,但饶是如此,大众还是知道东讯的董事的名字叫段应许。 我叫段升嵘。他头点头,毫无愧疚地直接征用了堂弟的名字。 那段先生,仇亦闷笑,显然是被段应许霸占堂弟名字的无良行为逗笑了,希望我们能处得愉快。 他握住了段应许的手。 段应许垂下眼眸,眼中流转过一道仇亦未能觉察到的阴郁冷光。 其他参加真人秀的艺人们陆续登船后,作为团长的总导演出现,将众人聚集到了船舱大厅里进行野狼抽签。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又或者是节目组在有意制造爆点搞了暗箱操作,仇亦抽到了代表着野狼的签。 作为野狼的他要一面隐藏身份,一面对付互相猜忌着的另外四名艺人。 按照《野狼出没请小心》的规则,野狼每天晚上或者隔天晚上都会进行一次由团长指定的野狼任务,而其他参加游戏的人会在次日根据野狼的行动进行推理,然后投票指认众人讨论出的野狼人选。 一旦被指认的玩家并非野狼,那么他就会被标记为阵亡。 不过,阵亡的玩家并不会退出游戏,而是会继续同幸存玩家一起指认野狼。 当除野狼外的玩家都宣告阵亡,又或是野狼被指认出来了,游戏便就此结束。 抽完签后,女团出身的栗巧谨慎地环视了一圈坐在大厅里的艺人及他们的搭档,小声问道:是谁抽到了野狼签? 反正不是我。创作歌手岩阳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让和他搭档的观众有些忐忑。 老牌演员邱德武出来打圆场活跃气氛:抽到野狼签的人肯定不会大大方方地承认吧?好了,这会儿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先去自己的房间看看,整理一下行李如何? 邵泉有意针对仇亦,便将视线转到了仇亦身上,将信将疑道:仇亦,狼该不会是你吧? 仇亦侧头。 他将双腿翘上了座位前的桌子上,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对啊,就是我呢。 众人一惊。 仇亦咧了咧唇角,忽然快速收好了腿,扬起双手做了个猛扑的姿势,故意卖萌道:不过我是小白狼呢,嗷呜呜! 邵泉: 其他人: 发现气氛好像被自己搞得有点尴尬的仇亦: 倒是段应许很配合地点了点头,认真地盯着仇亦还没染回原本颜色的白发道:是挺白的。 仇亦:怎么感觉气氛更微妙了? 分卷(18) 发觉节奏不对的邱德武赶紧转移话题,他拍了拍手,郑重道:虽然不知道野狼是谁,但在揪出真正的野狼之前,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地存活下去。野狼每晚会进行一次行动,我们第二天可以从他留下来的痕迹,推断出他到底是谁。那么现在,各位先拿着上船时团长给你们的钥匙,回自己的船舱去吧。 在《野狼出没请注意》综艺中,作为野狼的小队每晚都会收到一条团长发放的任务。 仇亦起身,朝段应许比了个跟他来的手势,而后便领着段应许先走了。 客轮的客舱面积不大,只有上下两层、共计二十间客舱。仇亦和段应许分到的客舱在上层的最右边,两人没走多久便抵达了自己的客舱。 仇亦拿出钥匙,打开了舱门,一边调整着自己的站位以便摄像组的人进行拍摄,一边邀请着段应许进房:那么从今天开始,段先生你就要和我一起住在这间船舱里了。待会儿团长应该就会把今晚的野狼任务发给我们。 段应许点头:明白。 只是一打开客舱舱门,刚才还淡定自若的仇亦却是立马便被震住了。 客轮的客舱装饰得干净整洁,与寻常可见的酒店套房并无差别,配有独立的洗浴间,看起来环境十分不错。 然而客舱的环境再如何出色,也不能掩盖房中只有一张双人大床的事实。 仇亦偏头看向段应许,道:好像只有一张床,看来我们只能睡一起了。 段应许沉默。 仇亦和段应许闪婚的事暂时只有参加了刘导生日酒会的业内人士及《残影》剧组和何渡之前主导的剧组人员知道,好巧不巧的是,这次负责仇亦和段应许的拍摄机位的摄像师正是之前何渡剧组的摄像。 知道两人真实关系的他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作为东讯娱乐董事的段应许会纡尊降贵地暗箱参加真人秀,给仇亦捧场,但他知道,这会儿仇亦和段应许八成要说点别的事了。 不想当电灯泡的摄像师连忙震声道:仇先生!我先卡了,这会儿拍的内容应该不会被剪到节目里去。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别的地方再拍一几个镜头,过一会儿再回来!。 言罢,他便赶紧扛着摄像机溜了。 段应许走入船舱,坐上了房间里的双人床。 仇亦抱着手盯着他。 段应许道:你之前都是在和我分房睡,现在还是第一次和我住一间房。 对啊,仇亦有意刺激段应许,你想跟我待在一起? 段应许摇了摇头,片刻后,他又迟疑地微微颔首:我不知道。 我之前跟你说了,在我面前,你用不着压抑自己,仇亦注视着他,此时的段应许在他看来并不再是以往那副冷漠无情的模样了。对方像是第一次仰望光明的盲人,在小心翼翼地、如饥似渴地向他攫取着温暖,让他觉得万分有趣,你非常地正常,只是一直以来都在扼杀自己的情感而已。 段应许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我该怎么做? 不是你该怎么做,而是你想怎么做。仇亦道。 段应许低头沉思。 片刻后,他抬起了头。 段应许用一种既冷淡,但却又隐藏着某种压抑情绪的低哑声音轻声道:我想吻你。 仇亦微虚双眼。 现在,乌龟已经被兔子掀翻了,他胜券在握。 他反手关上了船舱大门,并落上了锁,大大方方地走到了段应许的身前。 仇亦单手解开衬衫的衣领纽扣,朝段应许露出了自己的脖颈。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段应许一怔,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似乎被仇亦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段应许抬眼盯着坐在床上的仇亦,对方侧着头,将脖颈大大方方地露了出来。 许是因为这段时间都在《残影》剧组拍摄内景的缘故,仇亦的皮肤被捂得极为白净,淡色的经络隐约地在素白的脖颈上显露着,让段应许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了些。 他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就如仇亦所说的那样,段应许的情感缺失症并非来自病理,而是源于心理。他并不具备正常人应有的情感思维,没有共情的能力。 段应许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于是刻意地伪装了自己。 现在仇亦将他隐瞒的事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段应许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懊恼,而是 段应许发现自己兴奋了起来。 他的眼神不再冷漠,而是变得阴冷起来。 一边解开衣领,一边暗中观察着段应许的仇亦自然也注意到了段应许的眼神变化。 仇亦虚起了双眼。 他在《野狼出没请注意》中抽到了野狼的身份,成为了狼,然而现在,在他面前站着的段应许才像是真正的凶狼。 段应许迈开双腿,一步一步、掷地有声地走到了仇亦的面前。 他垂首,俯视着仇亦。 仇亦毫不慌张,反倒觉得愈发有趣起来。 他昂起头,给了段应许一个挑衅的目光。 段应许一脚踩着地板,一脚单膝跪在了床上,倾身靠近了仇亦。 他伸出手,抚摸着仇亦露出的锁骨,随后双手一路往上 狠狠地掐住了仇亦的脖子。 我想把你关起来,让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把你的腿用铁链锁上,关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段应许的瞳孔微微收缩抖动,连牙关都开始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颤抖起来,我要在你的脖子上系上锁链,在你的身上做满记号,你是我的东西,是只属于我的。你踏进了我的禁区,那么就别想逃走! 仇亦丝毫没有被段应许突如其来的发狂吓到,反倒镇定道:我没打算逃啊,不过你得给我抬张板凳来吧? 段应许的手逐渐收紧,让仇亦顿时有些呼吸困难,面上也泛起了因窒息而起的血色。 见仇亦露出了脆弱的神情,段应许愈加兴奋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叫嚣咆哮。 只是 这是不正常的。 段应许长舒了一口气,忽然松开了对仇亦的桎梏。 他垂下眼,爬上床,把头靠在了仇亦的胸前,收起双腿将自己蜷缩进了仇亦的怀里。 对不起。他闷声说着。 仇亦抽了口凉气,他虽然隐隐约约猜到段应许可能是什么心理变态,但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直接上手掐他的脖子。刚才段应许掐他的时候,仇亦差点以为自己明天就要和对方一起荣登法制报头条了。 至于怨恨段应许?仇亦虽然是个我行我素的角色,但段应许是他自己招惹的,突然翻车也怨不得对方。 仇亦想着,作死还挺刺激的。 揉了揉被段应许掐得生疼的脖颈,仇亦又抽了口气,无语道:看来我还是得手把手教你才行。 段应许的声音有些低落,又开始当起了复读机:对不起。 我没生气,仇亦道,你给我起来,段应许,你知不知道你还挺重的? 那我该怎么做?段应许移动了一下身躯,改为趴在了仇亦身上,并将双手撑在床上,减轻自己压在仇亦身上的重量,我不明白该怎么做才是正常的,我只知道我想做的事是不对的。 仇亦这回倒是不敢再大放厥词,说什么没什么事是不正常的了。他抬起段应许的下巴,示意对方注视自己,而后指了指自己的脖颈。 段应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留在仇亦脖颈上的红痕。 舔。仇亦发号施令。 段应许乖乖地把脸靠上了仇亦的颈项,探出舌尖,小心翼翼、仔仔细细地舔舐起了仇亦的脖颈。 他先是用舌尖轻触了一下仇亦,待发现仇亦并无阻止他的动作后,才又再接再厉地亲吻着那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段应许无端有些恐慌,虽然他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恐慌什么的。 他扼杀了自己的情感太久,几乎丧失了大部分正常人理应拥有的感情。 很好,是个好学生,仇亦轻笑,而后突然按住段应许的脖子,迫使对方从他的脖颈处离开。待段应许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他后,仇亦才漫不经心地继续道,黄赫跟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对我来说就像妈像弟弟一样。 段应许的目光里流转过一丝不满。 他呢,什么都好,就是兴趣爱好比较偏门,还挺喜欢看什么绿色文学网的小说的,仇亦将手搭上了段应许的脖颈,用指尖轻抚着段应许敏感的喉结,他给我说过一个还蛮有意思的东西,好像和狼族有点关系。统治着上层的阶级叫做Alpha,而被统治的下层则是Omega。Alpha会标记Omega,让对方成为自己的所有物当然,虽然黄赫看的小说都不会这么写,但我觉得,Omega也能反向标记Alpha哦。一旦双向标记了,就会永远属于对方 段应许下意识地抬起头,将自己的脆弱之处暴露给了仇亦。 仇亦的语气轻佻而从容:那么,你想标记我,又或者是被我标记么? 段应许动了动唇。 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时,客舱外却突然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女声:小亦哥,你在客舱里待着干什么,快点出来啦!船外面有好东西!船长他们在捞鱼,今晚吃烤鱼! 说话的人是先前同仇亦搭过话的栗巧,她是个活泼的自来熟性子,和邱德武算是气氛活跃者。 仇亦吹了声口哨,推了段应许一把,将对方推了下去。 被他推开的段应许蹙眉,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然而下一秒,他便迅速将目光中的不自然处敛了下去,防止仇亦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先出去吧,栗巧在喊我呢,仇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将衬衣最上端的纽扣扣上,遮掩住了脖子上的红痕,你先在船舱里待一会儿再出去,虽然我跟你的事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是结婚的事要是突然官宣了,黄赫那家伙估计要爆炸,毕竟现在他要去处理手底下的其他艺人呢,还是别突然给他添麻烦了。如果你想的话,回头再找个机会公开。 仇亦回头,又道:说起来你来医院看我的时候,我发现有个小记者在跟踪你,应该还拍了我亲你额头时的照片,但是我后来没有发现那张照片被发出来你警告了那个小记者? 段应许点头:秘书跟我说把我们结婚的事突然公开,对你的演艺生涯不太好。他本来打算大张旗鼓地宣传一下自己和仇亦结婚的事,好让父母相信他是真的结婚了,在父母面前扮演好正常人的角色,只是后来被秘书说了几句才作罢的自己的打算。 对仇亦来说,演艺生涯挺重要的吧?段应许想着,毕竟正常的艺人都应该在意自己的事业,像他最初盯上的工具人舒煜就是个为了博出位不惜出卖自己上位的例子。 仇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关系啊,你想公开就公开,对我来说没差,演戏嘛,对我来说只是个兴趣爱好,退出影视圈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去做自己更想做的事呢。 你想做什么?段应许问,段家家大业大,只要仇亦愿意,他甚至能为仇亦发射一颗以仇亦的名字命名的卫星。 仇亦清了清喉咙:我要说的事,你可千万别害怕。 段应许摇头:我不会怕的。 分卷(19) 仇亦正色道:我要去当替身使者! 段应许: 帮仇亦实现这个梦想好像有点难度。 说笑的,我其实更想当假面骑士,仇亦扬唇笑了笑,背对着段应许摆了摆手,那么我先出去了。 言罢,他便走出了客舱,准备去看看栗巧那边的情况。 留在船舱里的段应许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待仇亦关上客舱的舱门,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后,段应许才抬起手,摘下了自己的眼镜。 他垂着眼眸,用指尖触摸着自己之前被仇亦碰过的喉结。 段应许吞咽了一下喉头,闭上了眼。 他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喟叹。 晚上十一点,其他参与拍摄的艺人们都陆续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了,仇亦换了身运动服,和跟拍自己的摄像师打了个招呼,而后便准备开始执行团长今晚发送给他的野狼任务。 仇亦给摄像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 我和段先生要去查看水手们布置的渔网,把渔网收起来,然后把捞出来的鱼撒到甲板上,明天早上给其他人一个惊喜,仇亦解说着自己的任务,并转头看向了跟在自己身后的、穿了和他颜色相反的运动服的段应许,段先生,待会儿要麻烦你跟我一起收网咯。 段应许点了点头。 他握起手,收紧了一下拳头。 自大学毕业之后,段应许便再没穿过运动服。他对这类过于随性的衣物一贯敬谢不敏,只喜欢规整的服装。然而现在,一想到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和仇亦是同款,段应许便突然生出了点没来由的愉悦感。 对段应许来说,这是种既奇怪又微妙的感觉。 他从未体会过愉快的滋味,就算是在学校里狂揽各类奖项;成为令段家人骄傲的子嗣时,他的心中都始终毫无起伏。 不过,他并不讨厌这种愉悦。 想要去占有,又或者是被填满,让自己被另一个人标记,彻底染上对方的色彩 段应许的瞳孔因兴奋而不自觉地收缩了一下,只是他面上戴着眼镜,让旁人无法觉察到他表情的变化。 没有心的怪物突然觉醒了一丝人类的情感。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次日。 邵泉是所有艺人里醒得最早的那一个。 一大早,他便精气神十足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一边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大言不惭地放言自己今天就要把野狼揪出来,一面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自己的观众搭档的房门前,大力地敲起了门。 和邵泉搭档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这会儿还没起床,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便紧张地说自己还没化妆,要请邵泉等一会儿了。 邵泉站在门口等着无聊,寻思了片刻后便突然眼前一亮,决定去骚扰仇亦。 他自出道起就把仇亦视为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先前在机场时被仇亦落了面子,这会儿怎么都得找些机会针对仇亦。 邵泉想着,仇亦再能耐,还能能耐成东讯的总裁么? 邵泉暂时不知道仇亦的能耐比他想象得还厉害,对方直接能耐成了东讯娱乐董事长的老公。 自己如果让他在真人秀里出丑,只要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譬如不小心让仇亦掉进海里,出于对节目效果的考量,导演是不会让后期把有趣的部分剪辑掉的。 邵泉洋洋自得地想着,一边朝着仇亦所在的客舱方向走去,一边还拿出自己的手机自拍了一张,发条微博,顺便提一下舒煜,营业一二。 邵泉正发着微博呢,不消片刻便走到了仇亦的房门前。 他清清喉咙,正打算先跟摄像机互动一下而后敲门,客舱的房门便突然猛地从内部被打开了。 冷不防地被门板拍了一巴掌的邵泉: 跟拍邵泉的摄像师差点笑出声。 房门是仇亦打开的,发觉门开后的手感不对,仇亦蹙眉,从门后探出身体,观望了一下门外的情况。 邵泉?他有些狐疑,不知道邵泉打算做什么。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继续教育邵泉呢,没想到邵泉居然自己送上门给他物理打脸来了。 嘶邵泉抽了口冷气,感觉揉了揉自己被门板拍了一顿的鼻子,哼哼,我这不是来看看你么?昨天的时候,我就怀疑你是野狼呢自然要一早过来看看你在不在房间里。你可得小心点儿,别被我揪住狼尾巴了。 仇亦毫无廉耻地反咬邵泉一口:我是野狼?你确定你不是在贼喊捉贼吗? 你! 邵泉被仇亦呛了一下。 这时,段应许也从客舱里走了出来。 他昨晚虽然和仇亦睡在一间客舱里,且房间内只有一张大床,但执行完团长布置的野狼任务返程休息时,仇亦却是毫不留情地在床上瘫了个大字,迫使段应许只能去睡了沙发。 段应许倒是对睡沙发没什么意见,只是蜷在沙发里时他一直在思考,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自己向仇亦提出要和对方一起睡的要求,仇亦肯定不会拒绝他。 但 段应许本能地生出了点不妙的预兆。仇亦和他不一样,作为演员的对方世故而狡诈,段应许总觉得仇亦是在给他下套。 不管是亲吻自己还是引诱自己在对方面前暴露残虐的一面,两人间的节奏始终都被仇亦掌握在手里。 所以段应许最后还是什么要求也没提,只默默地在沙发上睡了一宿。 主动与被动的区别就是标记与被标记的区别。 如果他标记了仇亦,那么仇亦会永远属于他。 但,如果仇亦标记了他,那么仇亦随时都能从他身边抽身而去,而自己却会被对方系上象征着驯服的铁链,永远被囚困在原地。 在窄小沙发上躺了一夜的后果是段应许的眼眶之下留下了一点黑眼圈,且整个人都因为睡眠质量过差而深陷低气压。 他面色不愉地看向邵泉。 突然被段应许盯住的邵泉打了个寒颤,没来由地心里狂跳。 段应许盯着他的眼神活像苦主寻仇。 邵泉吞咽了一下喉咙,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他觉得和仇亦搭档的这位幸运观众的身份可能不只是普通观众那么简单,只是邵泉既不是东讯娱乐的艺人,更不和仇亦同社,别说见过段应许了,他连东讯的董事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总、总之我话先放在这里了!你肯定就是野狼,看我待会儿怎么揭穿你的伪装吧!邵泉色厉内荏道。 仇亦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副没睡饱的神情:这句话我原话奉还给你。 邵泉: 邵泉被气得差点脑溢血,为了执行野狼任务,抽到野狼身份的艺人肯定会加班加点地在客轮上动手脚,睡眠时间自然会缩短不少。 眼下仇亦在他面前打哈欠,明摆着就是在挑衅他。 可惜邵泉暂时没有证据指正仇亦,只得憋着气走了。 待邵泉走后,仇亦才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起来:这姓邵的小子一直cue我到底是图什么?就算想蹭我热度也不至于这样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也准备发条微博汇报一下自己的现状。 段应许又盯起了仇亦。 仇亦划开锁屏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微博被疯狂圈了一番,他点进微博一看,才发现罪魁祸首居然是邵泉。 SQ邵泉 V : 今天 07:03 《野狼出没请注意》开始的第一天,海风很舒服!已经发现狼的脚印了,不愧是我[大笑][大笑][大笑] @舒煜QAQ @虹光娱乐_仇亦 [图][图][图] 转发8261 回复1273 点赞37263 舒煜QAQ V :加油 邵泉官方后援会 V :今日份的圈圈!要注意保暖啊[心][心][心] 脆皮鸭一块钱四只:圈煜szd! lucy_yyyyy:帮@虹光娱乐_仇亦 芝麻卷大饼不好吃:才第一天就发现了脚印,他们必定有染!球圈才szd!@虹光娱乐_仇亦 仇亦啧了一声,他不怎么喜欢刷微博,以往从来都不看任何@与评论,只当个冷酷无情地发定时微博机器。 不过眼下既然已经知道邵泉似乎想踩他上位了,且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跟舒煜炒起了CP,给自己疯狂上眼药水,仇亦觉得自己作为前辈,有必要用社会主义的板砖再好好教育一下对方。 说起来,舒煜是谁来着? 仇亦完全忘了自己两个月前还追过舒煜这事。 他破天荒地回应了邵泉,转发了对方艾特他的微博。 虹光娱乐_仇亦 V : 今天 07:14 我建议你先擦一下自己的鞋底[微笑] SQ邵泉 V : 《野狼出没请注意》开始的第一天,海风很舒服!已经发现狼的脚印了,不愧是我[大笑][大笑][大笑] @舒煜QAQ @虹光娱乐_仇亦 [图][图][图] 发完微博后,仇亦才发现自己的背后一直有股宛如背后灵一样的视线盯着他。仇亦回头一看,便和段应许对上视线。 刚才那个人是哪家娱乐公司的?段应许问。 仇亦惊讶:你对邵泉有兴趣? 段应许点了点头。 仇亦啧了一声。 段应许又道:我突然很想收购他签约的经纪公司,然后让人把他雪藏。 仇亦: 段应许想了想,接着说: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仇亦问。 段应许忽然把仇亦拉回了客舱,而后关上了房门。 他将仇亦推倒在大门上,而后靠近了仇亦,将嘴唇轻轻地贴上了仇亦的。 段应许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唇摩擦仇亦,让仇亦忍不住发笑。 对方气势十足、动作粗暴,让他还以为段应许是想强吻他呢,没想到开始实战了,对方却这么拘谨。 他虚了虚眼,忽然出手扣住了段应许的后脑勺,让段应许紧紧地和自己贴在了一起。 待段应许一时失神,仇亦便借势把段应许推到了床上。 他轻松写意地撬开了段应许的口腔,而后狠狠地吻了段应许。 数秒后唇分,仇亦抬手擦了擦嘴上渗出的涎液。 他坐在段应许身上,轻佻地俯视着段应许。 我差点忘了,这是今日份的早安吻。仇亦笑了起来。 段应许却是偏过了头,避开了仇亦的目光,不让仇亦看到自己的脸与眼神。 分卷(20) 他知道,自己眼中的占有欲一定非常可怖。 仇亦腻歪了一阵段应许后便迈着步子走出了客舱,带着一脸尴尬、疯狂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以便遮住自己身上散发的电灯泡光芒的摄像师走到了甲板上。 此时,参与真人秀的艺人和同行搭档已全数到场了。 除此之外,甲板上还有个仇亦还挺眼熟的身影。 仇老师!系着条围巾保暖的段升嵘飞扑着朝仇亦这边跑了过来,我听黄哥的安排过来陪你了!让你久等等等 段升嵘话还没说完,便目瞪口呆地发现仇亦的身边还站着自己的便宜堂哥。 他顿时卡壳,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瞬间把到嘴的话全吞了回去。 这位是?作为气氛活跃者的栗巧问道。 仇亦拍了拍段升嵘的肩膀,让对方停止颤抖:是我的助理。 那小亦哥,你的助理小哥该怎么称呼呢?栗巧十分热络。 段升嵘见有漂亮姑娘在问自己的名字,连忙抖擞起精神来,腿也不抖了腰也挺直了,当即便张开口,想要自报家门。 然而他还没出声呢,仇亦却是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仇亦替段升嵘自我介绍道:这孩子叫黄赫。 仇亦不会起名字,段应许为了掩饰名讳征用了段升嵘的名字,那段升嵘自然是不能当段升嵘了。他便索性借了自家经纪人的名字,将其安在了被抢走名字的段升嵘身上。 段升嵘挣开仇亦的手,有点脑子发懵:我是黄赫?那段升嵘呢? 仇亦指了指段应许。 段应许面无表情道:我现在是段升嵘。 段升嵘: 请问一早发现自己的名字被亲哥抢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节目组里既认识段应许,又见过段升嵘的只有副导何渡一人,自段应许出现时,他就大致明白了情况,知道段应许是暗箱操作进入节目组的,至于对方为什么要暗箱进来 何渡看了一眼还在和段升嵘勾肩搭背的仇亦,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他倒不是羡慕仇亦能和段应许结婚,他只是单纯羡慕仇亦这个人而已。 这世界上有太多的循规蹈矩、正常与非正常,想要在社会中存活下去就必须遵守规则。 纵然他才华横溢,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从自己的剧组降板到《野狼出没请注意》这边来担任副导。 像仇亦这样任性妄为,好像世界真的都在绕着他旋转的人,何渡也就知道仇亦一个人了。 他摇了摇头,姑且收敛了心中的羡慕和叹惋,走到仇亦和段升嵘的身旁,帮仇亦处理段升嵘的事情。 何渡也学着仇亦的动作把手搭在了段升嵘的肩膀上,道:好了好了,段黄赫同学,你先到一旁候着吧,节目组得开机了。 被抢了名字的段升嵘虽然还想说什么,然而何渡已经抢在他开口之前把段升嵘给拉到了一旁,吆喝着节目组的摄像组和灯光组开工了。 真人秀重新开机,仇亦等人聚集在甲板上。 此时,于甲板上横陈着尚且沾水的渔网。 岩阳半蹲下来,摸了一把渔网,道:这渔网是昨天下午的时候船上的水手们撒下去的,准备用来捞鱼,我们还是亲眼看着水手们撒网的。但是现在,这些渔网都被捞了上来,上面还沾着水,估计是昨晚上干的。 栗巧小声惊讶道:这就是野狼昨晚的任务吗? 岩阳摇了摇头,他虽然自登船后就一副冷漠模样,但开始游戏了,却表现得活泛了起来:应该不止说起来,网里的鱼呢? 仇亦侧头,他是抽到野狼身份的人,这会儿发生在甲板上的异状都出自于他和帮凶段应许之手。 非狼组的艺人们要想方设法地从野狼留下来的痕迹中推断出野狼的身份,而野狼也需要在自己留下的痕迹中埋坑,误导其他非狼组的人,让他们误判自己的身份,指正非狼组的艺人。 仇亦装作沉思的模样,道:会不会狼是把渔网剪了,把捞到的鱼放走了,然后拖上来了空网? 不可能,岩阳摇头,用手拉起渔网,示意和他搭档的观众帮忙,把渔网展开在了众人面前,渔网是完好的,如野狼剪烂了渔网,那渔网应该是破的才对。 邵泉却是认定了仇亦就是野狼,震声道:我知道了,犯人就是仇亦!如果不是他的话,他怎么会误导我们,渔网是被剪烂了之后才从海里捞起来的? 岩阳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向邵泉。 邵泉: 岩阳把渔网又展开了一点:不是,他如果是野狼的话,这么误导我们有意义吗?渔网是不是烂的不是拉开一看就知道了吗? 邵泉:说得也是。 仇亦故作无事发生,邵泉倒是歪打正着说对了一点:他确实打算误导其他艺人。 段应许暗中看了仇亦一眼,见对方微虚起了双眼,心里顿时起了点奇怪的想法:仇亦这是打算开始胡说八道了。 他忽然有些怔忪,和仇亦相处的时间长了,对方已经彻底改变了他,现在他都已经能稍微读懂一点仇亦的情绪和想法了。 仇亦走到岩阳的身边,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起来:既然渔网是完好的,那就表示野狼可能是把装满了鱼的渔网打捞了上来,然后才把鱼搬运去了别的地方。 岩阳点点头:你说得不错,不过这只是最基本的方法吧? 他站起身,在甲板上原地打转,忽然有些神情高涨:既然《野狼出没请注意》主打的是悬疑推理,那么我们就要用侦探的思维来分析野狼。这就像是一桩密室杀人案,看起来是密室,但实际上肯定存在能够在不破坏渔网的情况下把鱼弄出去,然后将渔网回收的方法。 岩阳似乎是个推理爱好者,眼下已经深陷自己的侦探逻辑无法自拔了。 我明白了!他忽然出手,指向了正聚精会神地听着他分析情况的栗巧,野狼就是你! 突然被点名的栗巧:? 岩阳又道:按照一般逻辑,我们肯定会认为渔网里的鱼是在渔网被打捞上来之后被搬运走的,既然如此,那就代表着野狼应该是具有能够打捞装满了海鱼的渔网能力的人,栗巧和她的搭档都是女性,男女力量有别,我们在排除时,肯定会把她第一个排除掉。 栗巧慌了:我不是,我没有 岩阳目光炯炯: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表示你真的犯了事! 在一旁看着的仇亦吹了声口哨,自己这还没开始忽悠呢,岩阳倒是先自己把自己给忽悠瘸了。 能够在不破坏渔网的情况下先处理掉海鱼,然后打捞渔网? 这样的方法当然存在,但《野狼出没请注意》只是一档真人秀综艺,为了节目的相对真实性,作为团长的导演并不会提前给野狼透底野狼任务的内容。 参加真人秀的人除了他和岩阳之外,剩下三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推理爱好者啊 就算抽到野狼身份的人是栗巧,对方估计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想到处理海鱼的方法。 不过仇亦虽然清楚岩阳的思路已经跑偏了,但他也没打算直接指出来,反倒乐得岩阳帮他误导众人,先把栗巧给指认为野狼。 听到岩阳的分析,邱德武和他的搭档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似乎是认同了岩阳的说法。 邵泉急了,就算仇亦不是野狼,他也得想办法出风头,免得等真人秀播出之后,高光的人只有仇亦。 当即他便嚷嚷起来:你这话说的,说不定在误导大家的人其实是你吧?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自说自话。 岩阳皱眉。 仇亦作壁上观,旁观这邵泉和岩阳开始论辩。 这时,邱德武忽然道:对了,在争论渔网到底是在鱼被弄出去之前还是之后被打捞上来前,不如我们先找找鱼在哪里?只要找到鱼了,不就知道渔网到底是满着被弄上来的,还是空着被弄上来的吗? 见状,栗巧也帮腔道:对啊对啊! 岩阳和邵泉对视一眼。 那鱼在哪里呢?岩阳的搭档问。 仇亦心道这会儿该轮到他发言了,便出生道:甲板上还有水迹吧?看看水迹有没有延伸到别的地方去,不就知道鱼去哪里了吗? 没错!邵泉见仇亦出声,赶紧狂刷自己的存在感,只要沿着水迹找就知道了! 言罢,几人便开始在甲板上搜寻起了水迹。 最后,鱼在船两侧的逃生艇里别发现了。 这样一看,渔网肯定是在满着的情况下被从海里拖上来的,那么这事就只有年轻力壮的男性可以做到,毕竟船上的水手不会给与野狼帮助,发现鱼的踪迹后,邱武德接过岩阳的分析工作,开始分析起来,栗巧这一组是两个女孩子,并没有拖动渔网的能力,毕竟这一网鱼怎么说也有一百多斤。 栗巧松了口气。 邱德武继续道:邵泉的搭档也是女孩子,那么他也没有作案嫌疑。 邵泉哼了一声。 邱德武又看向岩阳。 岩阳扬了扬手:我是弱鸡,战斗力小于半只鹅。 邱德武把视线转向仇亦。 仇亦看向了段应许。 段应许面无表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模样。 邱德武挠了挠头:这渔网一百多斤,只凭一个男人是拉不起来的,但是现在好像大家都没有作案的客观条件啊那野狼会是谁? 邱德武刚说完便突然发现气氛不对了。 甲板上的几人都齐刷刷地盯住了他。 和邱德武搭档的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身强力壮;邱德武本人是老牌戏骨,年过而立,正是青壮之年。 邱德武: 认为邱叔是野狼的请举手!栗巧喊道。 四名艺人和三名搭档观众齐刷刷地举起了手。 段应许为了维持自己刚才的人设,只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装作和仇亦并不和睦的模样。 邱德武: 《野狼出没请注意》拍摄第二天,邱德武被指认淘汰。 然而因着邱德武并非真正的野狼,众人指正错误,游戏继续进行。 晚上的时候仇亦和段应许回了客舱,准备等待团长继续给他发布野狼任务,正在他等待消息时,黄赫却是突然向他发来了一条视讯请求。 仇亦接通了视频通话。 黄赫整个人都险些把脸怼到摄像头上了。 分卷(21) 我说仇亦啊,你怎么突然理会邵泉那货了?我今早上看你微博,发现你居然转发了他,差点被你吓一跳,黄赫道,你知不知道啊,邵泉在和舒煜炒CP!舒煜你知道吧,之前跟你炒的那个,现在你转发邵泉了,突然就冒出来了个球圈CP!大家都在调侃,说舒煜的俩备胎直接组成自行车跑了! 仇亦歪头:那不是更好? 黄赫:不愧是仇亦,轻而易举地就说出了让他绝望的话。 说起来,舒煜是谁来着?仇亦狐疑,他已经完全忘了舒煜是被他过肩摔了一顿的前追求对象。 黄赫正想解释,只是他瞥见了和仇亦待在一起的段应许,赶忙刹车改口:没什么,只是个路人而已,记不记得无所谓。反正我跟你说一下,你做事给我有点分寸,我待会儿上你的号去把转发删了。你的路线是正经演员,不需要靠什么CP炒作来博人气。 那你删吧,仇亦没什么意见,对了,还有个事情要跟你说。 黄赫:什么事? 仇亦清了清嗓子。 他征用黄赫的名字套给了段升嵘,这会儿自然又得从朋友那里再征用个名字来安在黄赫身上,免得黄赫和段升嵘同场出现时闹出来一幕真假黄赫。 仇亦严肃道:从今天开始你暂时就是徐师了。 黄赫:???他不配拥有黄赫这个名字吗?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仇亦本身就是个悬疑推理小说爱好者,且代表作就是《零点侦探凌司》的主角凌司,逻辑思辨素质出高,胡扯瞎掰天赋点满,把人思路带偏技术出色,在之后的两天也成功地陷害了栗巧与岩阳小组。 至此,参加《野狼出没请注意》真人秀的小组仅剩仇亦和邵泉了。 不过因为游戏机制的缘故,岩阳等人并未离场,而是会继续参与指正野狼的表决。 只要仇亦最后完成一次野狼任务,并让岩阳等人误以为野狼是邵泉,那么游戏便会就此结束,而作为幸存者的他也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在第四天的晚上,仇亦便再次收到了来自团长的任务短讯。 不过这一次的任务倒是让仇亦颇为惊讶:团长并没有给仇亦指定一个明确的行动目标,而是模棱两可地表示仇亦想做什么都行,只要能把邵泉淘汰掉,那么他就会胜出。 既然没有想做什么都行,那他也就不用再继续忍受邵泉的暗中注目了。 仇亦决定给邵泉来点难忘的体验。 第五日。 仇亦如之前一样按时起床,给了段应许一个惯例的早安吻后便和对方一起前往了客轮餐厅,准备用餐。 两人走到餐厅时,邵泉已经早早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手里还拿着刀叉,准备用餐。 待发觉仇亦走进了餐厅,他立马露出了一副你总算来了的表情。 现在还活在船上的人只有我们两个了,邵泉狠狠地叉了一个放在餐盘里的包子,咬了一口,随后大放厥词,我一早就知道你是野狼了,可惜被队友背刺。 在餐厅里吃早饭的死亡人士栗巧: 邵泉说的是实话不错,但她听着怎么觉得有点别扭啊? 仇亦侧头,道:难道野狼不是你吗? 你就喜欢揣着吧,邵泉又咬了一口包子,等待会儿我揪出你的马脚,让其他艺人指正你的身份了,看你还有没有底气陷害我。 仇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邵泉。 待确定邵泉确确实实把包子吃下去后,他露出了一个礼貌而含蓄的微笑。 仇亦的语调温文尔雅,从容淡定,和他以前出演过的一些斯文反派如出一辙:邵先生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可没有陷害谁呢。 邵泉: 邵泉拿着叉子的手微微颤抖,总觉得仇亦可能是想害他。 事实证明邵泉的预感确实不是什么被害妄想症,他吃了包子没多久便忽然感觉到腹内传来了一阵绞痛,而后急忙跑去了厕所,在厕所里直接蹲到腿麻。 发现邵泉情况不对,客轮餐厅的主厨检查邵泉吃完的餐盘,这才发现邵泉还没吃完的包子的内馅里有部分芦荟胶囊成分,邵泉就是吃了这个,然后才疯狂拉肚子。 顿时,参加真人秀的小组都意识到,这是野狼的又一次行动。 可恶居然在我的包子里放泻药现在证据确凿了吧!你就是野狼! 拉了半天肚子后的邵泉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视野里,他脚步有点虚浮,好像都快拉得虚脱了。 其他三组艺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认同邵泉的说法。 仇亦却是皱起眉,反咬了邵泉一口:这难道不是你用的苦肉计吗? 苦肉计!?邵泉懵了。 仇亦谨慎地盯着他:现在幸存者只有你和我了,野狼肯定是我们其中一个。如果我贸然对你下手,陷害你,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就是凶手的事实? 听到仇亦的话,同为推理爱好者的岩阳认同地颔首。 邵泉要吐血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不是野狼,那么仇亦肯定就是犯人了。 然而现在,仇亦却坑了他不说,还要反向甩锅到他头上!? 你的意思是泻药是我自己吃的?我这么傻逼,会挖坑给自己跳吗!邵泉怒了。 仇亦认真地点了点头。 邵泉: 太过分了! 这时,思路从一开始就没跑正确的岩阳也开始分析起来:仇亦说得不错,现在幸存者只剩下你和他了,假如你们两人之中有人被野狼谋害了,那么剩下的人的身份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所以如果仇亦是野狼的话,他绝对不会对你下手。 邵泉: 栗巧抬手指着邵泉,震声道:凶手就是你! 因为蹲得时间过长还有些腿软的邵泉想哭,明明是仇亦给他下的药,为什么到头来自己反倒成了背锅侠啊! 而且仇亦也没办法给你下药吧?在一旁看着的邱德武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大家的早餐都是客轮厨房负责的,仇亦就算在包子里下了泻药,他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吃哪个包子?所以泻药只有可能是你自己吃的,在吃包子之前,你就把泻药含在了嘴里,在吃包子的同时塞了一点药在剩下的包子里,好嫁祸给仇亦! 邵泉: 邵泉震惊了,他发现自己居然觉得邱德武说的好像还有几分道理。 好!栗巧握拳道,觉得邵泉就是野狼的人请举手! 言罢,她和她的搭档立马举起了手。 邱德武小组也应声举手。 岩阳有些犹豫。 邵泉把最后希望寄托在岩阳身上,希冀地看着对方。 岩阳沉思片刻,举起了双手。 邵泉: 岩阳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在观察一下吧野狼的任务应该不止给人下药这么简单。 邵泉顿时松了口气。 仇亦点头,认真道:你说得对。 邵泉: 邵泉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了点不妙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野狼果真再次行动了。 仇亦和邵泉两人在甲板上对峙、邵泉单方面斥责仇亦明明是野狼却一直揣着身份陷害他时,在餐厅里论辩的两人却是不知为何,突然一齐摔倒在了。 待参加真人秀的艺人们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赶到时,就看到仇亦和邵泉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这是岩阳激动了,密室杀人案! 岩阳的搭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一下餐厅里大开的窗户。 岩阳: 栗巧赶忙蹲下来摇晃仇亦:小亦哥!小亦哥,你没事吧! 然而仇亦没有一丝反应。 此时,躺在另一旁的邵泉偷偷抬了一线眼皮。 仇亦和他眼下会双双到底纯粹是因为仇亦之前踹了他一脚,突然把他踹到在地。 被踹得趴在了地上的邵泉刚想骂人,便发现仇亦突然躺了下来,开始装死,而餐厅外也传来了闻声赶来的节目组人马的脚步声。 邵泉顿时意识到,仇亦应该是在设计陷害他。 自己在一旁站着,仇亦在地上躺着,可不就是在说自己是野狼,现在恼羞成怒,对仇亦下手了吗! 这么想着,邵泉连忙也把眼睛闭上,和仇亦一起装起死来。 见两人都躺在地上,栗巧顿时急了:这该怎么办! 节目组的其他人也开始吵嚷起来,认为这是拍摄意外。 之前跟仇亦串通过的段应许却是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把栗巧从仇亦的身边拉开,冷酷道:安静,先抢救他。 言罢,段应许便立刻单膝跪在了仇亦身边,检查对方的脉搏与心跳。 仇亦事前和段应许通过气,因此段应许知道仇亦现在正在演戏,想要陷害邵泉一把,彻底坐实对方野狼的身份。他摸了摸仇亦脖颈处的动脉,说了一声没脉搏了需要抢救,便弯下了腰,一边帮仇亦做心肺复苏,一边给仇亦人工呼吸。 在仇亦的旁边躺着的邵泉顿时心中一紧,他虽然闭着眼,看不到此时的情况,但还是听得到声音的。 意识到仇亦身边的搭档在给仇亦做人工呼吸,邵泉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 邵泉不知道仇亦和段应许结婚的事,且他之前会和舒煜混在一起也只是营业需要,本身是个实打实的钢管直,当即就接受不了现实了。 要是自己的搭档也给自己做人工呼吸怎么办? 这么想着,邵泉却又冷静了。 他的搭档是个姑娘,这可比男人容易接受得多。 就在邵泉这么想着时,和他组队的观众姑娘也学着段应许的样子跑到了他的身边,紧张地向周围的人问询:该、该怎么急救啊? 检查心跳和脉搏!有人提醒。 邵泉的搭档连忙去摸邵泉的脖子,然而她没有急救的经验,无法判断邵泉是否还有意识。这会儿摸着对方的脖子,她摸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忘了去探邵泉的鼻息和心跳,顿时急得快哭了:好像没脉搏了! 此时。 段升嵘神情凛然地站了出来。 为小姐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段升嵘心中肃穆。 段升嵘拔高声量:我学过抢救,我来抢救他!先掐他一下确认到底是不是真的没意识了,女孩子的力气小,可能做不了这事,让我来段让我黄赫来!小姐姐,你不要怕! 分卷(22) 邵泉: 段升嵘大喝一声,做了个伸展运动,让人帮着解开了邵泉的衣领。 随后,他狠狠地掐了一下邵泉。 草! 邵泉痛得想大叫。 段升嵘又掐了几下,发现邵泉没反应。 和邵泉的搭档的女孩子慌张道:我刚才摸了!他没呼吸了,也没脉搏了!她过于慌张,连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段升嵘点头,一只手按在另一只手上,随后猛击了邵泉的胸腔! 邵泉被压得一口气没提上来。 段升嵘又探了一下邵泉的鼻息,发现没有探测到空气流动的迹象,顿时心中一悲。 他吸了吸鼻子,沉痛道:看来我的初吻要交代在这里了。 说完,段升嵘抬起了邵泉的下巴,捏住了对方的鼻子,准备给邵泉做人工呼吸。 我是野狼、我是野狼!我认输还不行吗!我刚才是在装死!邵泉也慌了,他可不想跟男人接吻,就算是人工呼吸也不行! 他当即便挣扎了起来。 然而邵泉的挣扎已为时已晚。 段升嵘啵地亲在了他嘴上。 就算认栽了也逃不过死亡之吻、坐在地上怀疑人生的邵泉: 亲了邵泉后才发现邵泉没事的段升嵘连忙嫌弃地干呕了起来,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邵泉: 被男人强吻了不说,还被对方嫌弃了到底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邵泉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野狼出没请注意》第四季第一期的拍摄终于结束了,作为野狼的仇亦获得了胜利。 当团长宣布野狼其实是仇亦时,栗巧等人大跌眼睛,而邵泉却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他输了比赛、让风头全被仇亦抢走了不说,还白吃了一回泻药,拉得差点虚脱。不仅和男人接了吻,还被对方嫌弃了。 眼下拍摄结束,邵泉几乎是落荒而逃,连再见都没和其他人说一声就赶紧跟着助理一起跑了。 仇亦倒是幸灾乐祸,丝毫没有一丝怜悯之心,收拾了一番行李、同节目组的人辞别过后便准备打道回府。 为了保持新鲜感及迎合艺人的档期,《野狼出没请小心》每一期的参演艺人都不同。 如岩阳这类时间比较宽裕的创作型歌手会常驻几期,而像栗巧这样行程几乎排满了的女团主C则只能抽出时间来录制一期节目。 不过,若是节目反响好,艺人之后也有档期,倒是可能会有返场。 黄赫给仇亦安排了新的通告,因此仇亦只会参加一期《野狼出没请注意》,后期是否会返场还暂时不得而知。 等到了机场之后,仇亦本想问段升嵘替自己安排的航班班次是多少,谁知他还没把话问出口呢,段升嵘却是告诉他,段应许安排了专机过来接他。 仇亦: 有钱真好啊! 段应许安排的专机抵达机场时已是深夜时分了,黄赫抽了时间出来,到机场这边来接仇亦和段升嵘。 发现段应许还跟着仇亦时他,黄赫已经有点见怪不怪、波澜不惊了。 看见黄赫,段升嵘立马冲到了黄赫面前跟他哭诉起来:黄哥!我出工伤了!能向公司报销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吗? 黄赫一惊:你出什么工伤了? 段升嵘哭哭啼啼:我跟一个男的亲嘴了。 这算哪门子工伤,黄赫瞪他,仇亦还不是还天天跟你哥亲嘴吗,你看他向我要求报销过医药费没有? 段升嵘: 好像有点道理。 仇亦差点笑出声,完全没想起段升嵘会痛失初吻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段应许偏头看着他,不知为何突然很像牵一下仇亦的手。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只知道他的视线无法从仇亦身上移开。 膨胀、溢满、过盛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中急剧蔓延着。 然而就在段应许即将出手时,仇亦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仇亦顺势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打算接听电话,让段应许错失了与他牵手的机会。 段应许抿唇,心里忽然有些躁动。 仇亦的私人手机号是对外保密的,只有黄赫及和他相熟的人知道,按理来说是不存在信息泄露、会被垃圾电话骚扰的。 发现手机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并未显示任何通讯录里的备注,仇亦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他接通了电话,而后听到了一道属于女性的温婉声音。 你好,请问是仇亦仇先生么?对方问道。 仇亦礼貌道:我是仇亦,请问你是? 温婉的声音道:我是段应许的母亲。 仇亦: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女人的语气温柔而文雅,嵌着股书卷气,我现在已经到湖澄市了,仇先生明天应该有空吗?能不能请你到这里和我见一面呢?她报了一串地址,应许之前说他和你结婚了,还要我们从国外飞回来见你,我和应许的父亲以为他是总之,我很想和你见一面,聊一聊应许的事情。 仇亦道:我明白了,明天我会去的。 好的,那么我就先期待明天的见面了。女人笑着挂了电话。 待仇亦结束通话,段应许才不愉地看着他,问:你要去和谁见面? 仇亦道:和你妈。 段应许一愣:她怎么会知道你的号码?我没有跟她说过。 仇亦看向了还在想着工伤的段升嵘。 段升嵘连忙举起双手,摆出了投降的姿势:对不起!敌人炮火太强大,我全招了! 仇亦摸了摸下巴,又问:你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还说要见我,估计是以为你没和我在一起吧?你说,她见我是想要说什么?该不会要甩我一张一个亿的支票,让我离开你吧? 段应许狠狠地蹙起了眉。 他一把拽住仇亦的手,将仇亦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段应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仇亦,认真道:她如果给你一个亿要你离开我,那我给你两个亿,你拒绝她,留在我身边。 黄赫突然接腔,饮恨道:给我吧!我只要一百万,马上拿钱就滚! 仇亦挣了一下手,却道:我就不能先收了你妈给的钱,然后再收你给的钱吗?这不就是净赚三个亿? 还在投降的段升嵘: 他觉得自己心里,那个本来就已经形象破碎了的仇老师好像碎得更厉害了。 谁知段应许却点了点头,认真道:好。 仇亦把自己的手从段应许的桎梏中抽了出来: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还要跟黄赫去公司一趟,看一下有什么试镜可以去,今晚不回来了,仇亦又看向段升嵘,我明天去见段应许的妈,她按关系算是你的婶婶?你跟我一起去。 段升嵘紧张:为什么要我去啊? 仇亦:我又不认识段应许他妈妈,你过去认人啊。 段升嵘: 说得也是。 仇亦带着段升嵘,和黄赫一起走了。 段应许留在原地,无意识地将自己的双手抬了起来。他盯着自己的掌心,就在刚才仇亦将手从他手中抽出之际,段应许忽然感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就好像仇亦会离开他,他再也抓不住对方一样。 段应许想着,仇亦是自由的、任性、妄为的。 对方我行我素地介入了他,在他身上打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段应许意识到,也许他已经要离不开仇亦了。然而仇亦却能随时从他身边抽身离去,就像刚才一样。 这个发现让段应许束手无策。 压抑了太久的怪物不知该如何正确释放胸中澎湃而暴戾的情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解放了他牢笼的勇者身上。他渴求着勇者的引导,教会他何为感情,但却不知道擅自闯入他的城堡的勇者是否会负责到底。 下一刻。 段应许的思维突然被一阵尖锐而刺耳的巨响打断了。 他抬头一看,随后瞪大了双眼,呼吸都险些骤停。 仇亦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百分百被车撞的天赋技能,他和黄赫、段升嵘刚走出机场没两步,便有辆似乎是疲劳驾驶的小汽车失控,朝着三人撞了过去。 万幸的是汽车司机在惨剧即将发生前急刹了车,仇亦三人并没有被撞上,然而不幸的是仇亦和黄赫还是被送去了医院。 两人在汽车急刹之时双双被段升嵘给推了出去。 仇亦折了手,黄赫断了腿,倒是摔得挺巧。 次日清晨。 医院的病房内,两张病床上各躺了一个人。 仇亦右手绑了两块骨折夹板,虽然看起来挺凄惨的,但实际上伤得并不重,手部只是脱臼了而已。眼下打上骨折夹板,也只是出于以防万一。 不过他在被段升嵘推倒时不小心碰到了头,一时昏了过去,把段升嵘给吓得不轻。 而被推倒后还醒着的黄赫反倒比仇亦伤得更重,黄赫不是仇亦那种会定期锻炼、身体素质出色的演员,他被推了之后直接左腿骨折,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短时间内必须得拄着拐杖走路,看着比仇亦更像残疾人。 黄赫躺在床上咬牙切齿地抱怨:他妈的,真的是友军之围,被友军误伤段升嵘这个家伙 仇亦开解他:你想开一点,你断了腿,四舍五入就是崴着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假面骑士崴骑了。 可是我不想当假面骑士啊!黄赫还是觉得很郁闷。 仇亦难以置信:这不可能,怎么会有男人能拒绝成为假面骑士呢! 黄赫想了想:你在暗骂我不男人? 仇亦委屈:你想多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病房的门却是突然被推了开来。段应许沉默地站在病房门口,而和他走在一起的段升嵘却是提了个花篮,小跑着跑到了黄赫的跟前,一把抱住了黄赫的腿就开始哭丧。 哇!黄哥,你别死啊!黄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被碰到了伤腿的黄赫险些当场暴毙。 仇亦用没有受伤的手打了个响指,招呼道:那边那位小同学,你轻一点!你这么压他,黄赫就是活蹦乱跳的也能被你给压出点毛病来。 分卷(23) 听到仇亦的声音,段升嵘连忙放开了脸都快黑得变成黑赫的黄赫。 他一边把花篮放到病房的窗台旁,一边担忧地望向仇亦,道:哎,仇老师,你现在和黄哥伤成这样,怕不是不能去见叔母了,这该怎么办? 一直沉默着的段应许这时也说话了:我会去跟她说的,你先好好养伤。 我就是伤了手,又不是腿断了,还能走呢,仇亦说着,只是他刚说完话,面上却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盯着段升嵘,又问,哎,等等,说起来你是谁啊?我要去见谁? 段升嵘惊讶地指了指自己:我是段升嵘啊,仇老师! 我怎么成老师了?仇亦迷惑,我不是在《高空飞行》剧组拍戏么? 段升嵘一愣。 段应许的眉头蹙得死紧,一个念头宛如惊雷一般在他的脑中炸开。 他死死盯着仇亦,面色极差,一字一顿道:你还记得我么? 靠,段应许你怎么会在这里?仇亦的面上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我记得我在路上碰到了你,然后就被车撞了,你还真是个扫把星啊。 段应许的神情愈发难看。 在一旁躺着的黄赫吞了口唾沫,小声问道:哎仇亦,你还记得今天是几号么? 仇亦转头看他,狐疑道:今天不是10月6日吗? 10月6日。 是仇亦摊上车祸失忆的日子。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发觉黄赫表情不对, 仇亦皱眉, 又道:难道今天不是10月6日? 今天已经是12月12日了!黄赫拔高了声量。 仇亦愣了:我就记得我出了车祸,失去了意识不是吧,今天是12月12日, 也就是说我昏迷了两个多月? 黄赫的声音都颤抖了, 因为他发现房间内的气温忽然骤降了两度:不你出车祸的第二天就醒了,但是你失忆了,现在应该是又恢复了记忆, 记忆对接上了失忆的那天, 然后失忆的那两个月期间发生的事全都被你给忘了。 失忆?仇亦无语, 你当这是什么三流小说么, 被车撞一下就能失忆?那现在呢,我为什么又把一切都想起来了? 黄赫含蓄道:因为你又被车撞了一次啊。 虽然罪魁祸首其实是段升嵘。 仇亦: 仇亦揉了揉鼻梁,又道:好吧那我失忆期间都做了什么事?你给我说一下。 黄赫抖得像筛糠:你真的要听? 说吧, 长痛不如短痛。仇亦大方道。 黄赫吞咽了一下喉结,忽然产生了股诡异的既视感和倒错感, 他继续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千万不要怕。 仇亦自信道:你说吧, 我是专业的, 我不会怕的。 黄赫继续道:你和段应许结 闭嘴! 黄赫话还没说完, 段应许便兀地打断了他。 段应许面沉如水,整个人都深陷在低气压中。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仇亦, 嘴唇微微开合, 完全无法接受仇亦忘了对方招惹自己的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 让段应许不得不接受。 仇亦厌恶的眼神让他只觉浑身僵硬,恐惧得无法自已。 逃跑逃跑他必须要从这里逃跑。 然而伴随着恐惧一齐涌上他心头的还有一股出离的愤怒与暴戾。 仇亦怎么可以忘了他! 对方既然堂而皇之地入侵了他的生命,那么就要负起责任,永远也别想离开他! 他要把仇亦的双眼蒙上,让仇亦的目光再不能注视旁人;他要把仇亦的双唇堵住,让仇亦再不能说出忘记他的话;他要把仇亦的双手和双腿都缚上锁链,让仇亦再不能从他身边逃离! 段应许垂下眼,抑制住心中汹涌而病态的阴暗情绪,低声道:我说,闭嘴。 黄赫吓得连吞喉咙都忘了,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着;而段升嵘则直接被段应许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怕低气压给震得缩到了黄赫的床底下。 仇亦眉宇间的不愉愈发浓重。 暂时别和他说,我之后会自己处理我和仇亦的事,段应许长舒了一口气,他现在受了伤,需要静养,你们别打扰他。 言罢,段应许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只是他脚步沉重得厉害,每一步都走得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躲在床底下的段升嵘忧虑地望着段应许离去的背影,虽然他一向很怕对方,但段应许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堂哥,且是自己最叛逆时期的监护人,和段应许还是有亲情的。 段应许的背影让他担忧不已。 段升嵘从来都没见过那样的段应许,在他眼里,堂哥一直是个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人。 别说喜悦与悲伤了,一直以来的段应许就如同没有情感、只会机械地执行预设程序的机器人。 就算段应许伪装得再如何正常,他也看得出,对方是个没有心的怪物。 然而现在怪物的心中产生了情感。 但是将段应许的情感开掘出来的勇者却不负责任地忘记了段应许。 黄赫也顾不上自己的腿伤了,直接一套咸鱼翻身鲤鱼打挺,吆喝着躲在床下的段升嵘赶紧出来,把他挪到病房的窗户旁。 待在窗外的视野里发现了段应许的身影,确认段应许彻底离开医院后,黄赫才猛地扑到了仇亦的病床上。他扑得用力,险些把自己没受伤的腿也给崴了。 草,仇亦!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啊!黄赫急得不行,你在失忆期间和段应许闪婚了!你明白吗,闪婚!就是那种连结婚证都领了的闪婚! 仇亦怔了一下。 黄赫焦虑地盯着他。 仇亦沉思三秒,点了点头:不愧是我,居然会和情敌闪婚,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旁人做不到的事。 黄赫: 段升嵘: 黄赫要崩溃了:你根本不明白这事情有多严重! 我明白啊,仇亦把想要揪他衣领的黄赫推开,道,我怎么就不明白了,不就是和段应许结婚了吗?我还记得我染了白毛,砸了徐师的相声场子,在直播间里直播了一周的高数呢。对了,我直播的时候讲的是向量代数和空间解析几何,你都听明白了吗?需要我再给你讲一次吗? 黄赫傻眼了:什么? 仇亦道:我说,我其实没有失忆,反倒是把10月6日到11月6日做的事也全都想了起来。 仇亦其实说得并不准确,实际上,从向段应许全面宣战开始,他就已经在慢慢地恢复记忆了,因此才能判断出段应许并非情感缺失而是刻意扼杀了感情这一真相。 段升嵘看看仇亦,又转头看看黄赫,仇亦之前失去过一次记忆一事他虽然也知道,但此时却是完全跟不上节奏,只觉一头雾水。然而听仇亦提到高数,还说要再讲一次,段升嵘又连忙下意识地躲回了床底下。 不是,你说你没失忆,反倒还把忘了的事都给想起来了?黄赫觉得自己的脑速完全追不上仇亦的思路,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跟段应许说你忘了他啊! 仇亦理直气壮道:因为好玩啊。 黄赫: 骗你的,仇亦吐舌,我只是想刺激一下段应许,而且被撞就会失忆,这是什么俗烂情节,已经不是三流小说而是厕纸了吧? 黄赫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躲在床底下的段升嵘瑟瑟发抖:仇老师你没失忆啊! 当然没有,仇亦啧了一声,对了,你为什么要躲床底下啊? 段升嵘结结巴巴:这请不要在意,只是只是听到高数时的下意识反应而已。 仇亦: 黄赫咋舌,又问:那你为什么要刺激段应许? 我只是想加快一点速度而已。 仇亦靠在病床上,想把手背在脑后,只是他眼下右手脱臼了,没办法背手,只得凑合着用左手揉了揉脖颈。 那天晚上被段应许掐过的地方已经彻底没了痕迹,但仇亦并没有忘记段应许对他所做过的事情。 他意识到在段应许的心中藏着一头危险的凶兽,而自己则是在一点点地解开凶兽身上的束缚。 不过他觉得自己的进度似乎有点慢了。 说好了要全面进攻,那就一定要全力出击。 心急的兔子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乌龟翻肚时的模样。 黄赫喃喃:我怎么感觉你这是在上赶着作死啊。 仇亦用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黄赫的肩膀:好了,少说两句话吧,赶紧收拾一下,他又看向还在床底下蜷着的段升嵘,你既然活蹦乱跳的就赶紧去帮我和黄赫办一下出院手续,我们在中午之前就要出院。 黄赫惊了:出院干什么?你就胳膊脱臼了,只是小伤,但我可是腿断了根本没办法走路啊!我是伤员啊! 仇亦道:你不会坐轮椅吗。 黄赫: 我下午要去见段应许的妈,这是昨天就决定好的事,仇亦又道,你如果不想出院也许,待在医院里先把腿养好吧,我和段升嵘一起过去就行了。 黄赫摆手:算了,我和你一起过去。 还在床底下的段升嵘抬头看向黄赫的腿。 黄赫表情肃穆:小段啊,除了去办出院手续之外再帮我买个轮椅。 段应许的母亲约见仇亦的地点在市内的一家米其林二星餐厅。 仇亦和黄赫、段升嵘三人抵达餐厅后便发现偌大的餐厅里只有恭敬站着的服务生而已,并没有食客在餐厅内用餐。 看来这里的客人只有我们了,坐在轮椅上的黄赫忍不住啧声,羡慕地打量着餐厅里的一切,看来段应许他妈妈为了和你谈话直接把这家餐厅给包场了,真是大手笔啊。 负责推轮椅的段升嵘却道:没有包场啊。 没包场怎么会没客人?黄赫狐疑。 段升嵘道:因为这家餐厅就是段家的啊。 黄赫沉重道:小段,我记得你是段应许的堂弟吧,也是段家的人?是个二代?那你为什么会来我司应聘当实习助理啊。 分卷(24) 段升嵘不好意思道:我想给偶像当助理、近距离接触偶像嘛。 黄赫呼了口气:小段。 怎么了黄哥? 黄赫殷切道:你要是以后想向你哥学习,和男人谈恋爱,要不要考虑考虑我啊。 段升嵘: 走在前面的仇亦摇头,一边想着黄赫说不定以后能和段升嵘去组团相声出道,一边在餐厅里巡视着,寻找疑似段应许母亲的人物。 他的脱臼并不算严重,因此出院后便直接拆了骨折夹板。 片刻后,他便在餐厅的落地窗前发现了一名身着长裙的中年女性。 仇亦扔下还在像段升嵘疯狂推销自己的黄赫,朝着那名女性走了过去。 您好,他礼貌地朝着中年女性鞠了一躬,随后坐到了对方的对面,您应该就是段应许的母亲吧?幸会,我就是仇亦。 听到仇亦的声音,女性抬起了头。 和段应许不同,女性的长相秀美而富有小家碧玉之气,看上去像文静而矜持,远不像段应许那边冷漠而疏离,是个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温和长相。 我知道你,女性笑了笑,她保养得当,面容十分年轻,我看过很多你演的电视剧还有电影,《焚心》和《超时空通讯》都很好看。 仇亦虽然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妄为者,但在面对长辈时却仍旧保持着拘谨与应有的礼节:您过誉了。 你不用这么拘束,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说一件事,女性仍旧温柔地笑着,对了,你可以先称呼我为段阿姨,妈的话可以晚些再叫,如果你真的要和应许那孩子过一辈子。她后面一句话说得很小声,仇亦并没有听清。 一面说着,段应许的母亲一面将一张黑色的卡片推到了仇亦的面前。 这是授信黑金卡,额度为一亿,希望你收下。她轻声道。 仇亦没想到自己昨天给段应许说的事居然真的发生了,他盯着黑卡,道:您给我这张卡,是希望我离开您的儿子么?毕竟我是个男人。 不不不,段应许的母亲赶忙紧张地打断仇亦,我的意思是,你千万不要离开他! 仇亦: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段应许的母亲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没有的事。仇亦摇头。 这时,向段升嵘推销失败的黄赫也被段升嵘推到了仇亦这边。 段升嵘和段应许的母亲认识,当即便连忙打起招呼来:叔母好久不见! 升嵘你也过来了啊,段应许的母亲笑道,待注意到被段升嵘推过来的黄赫后,她微微一愣,问,请问这位是? 黄赫咳嗽一声,思索片刻后道:我姑且算是仇亦的监护人,您是段总的母亲吧?幸会。 段应许的母亲愣了愣,随后谨慎道:亲家公? 突然被拔高了一个辈分的黄赫: 仇亦解释道:您叫他黄赫就行,他是我的经纪人,同时也是发小,姑且算是我妈算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原来如此。段应许的母亲点了点头。 她整理了一下措辞,随后便轻声诉说了起来:小亦可以这么叫你吧?升嵘他和我说过很多有关你的事,他以前是个叛逆的孩子,后来看了你演的电视剧,受到了触动,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好孩子。我知道,你肯定是个善良的孩子,否则的话怎么能开导升嵘呢? 在一旁听着的黄赫:这绝对是误解!误解!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和应许那孩子结婚,但我知道,你是个能让人放心的好孩子,段应许的母亲低垂着头,有些动容,应许那孩子天生就是个缺失感情的孩子,他虽然一直都表现得很出色,但我和那孩子的爸爸一直都知道他其实过得很痛苦,他感受不到爱,没有喜怒哀乐。 一开始他给我打电话说自己结婚时我是不相信的,只以为他是为了让我和他爸爸放心,才编造了谎言欺骗我们,不想让我们发现他的不正常。他不知道,其实我和他爸爸什么都知道。 但是升嵘他告诉我,应许他变了,说至动情处,段应许的母亲有些想流泪,应许有生以来第一次会为了一个人改变自己,他第一次逃了工作,第一次那么迫切地想见一个人。所以我不知道你对他的想法,但作为那孩子的母亲,我希望你能一直陪着他。 仇亦动了动唇,沉默了片刻后却道:我不知道。 段应许的母亲微怔。 其实我和段应许会结婚只是一个意外?仇亦思考片刻,决定对段应许的母亲实话实话,我目前还不确定是否会和他一直在一起,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就算我离开了他,段应许也会成为一个具有正常人情感的人。他其实并不是情感缺失症患者,一直以来,他只是压抑住了自己的情感而已。 段应许的母亲沉默。 仇亦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一直是个任性妄为的性子,没什么责任感,会和段应许继续在一起也只是觉得对方有趣,想要撕开段应许的伪装而已。 段应许的母亲的话的分量与负担对他来说有些超出想象,让仇亦不得不思考起来:他又是怎么看待段应许的呢? 讨厌? 他并不讨厌段应许。 喜欢? 好像又没到那个地步。 他只是觉得段应许很有趣而已。 仇亦对待感情一向随性,想追就追,想走就走,就算是曾经被他追求过的舒煜,一旦仇亦觉得对方无趣了,只用一个月就能把舒煜的存在给忘个干净。 也许自己得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和段应许的事,仇亦想着。 待乌龟翻壳了,兔子是否愿意负起责任呢? 仇亦正想着呢,段应许的母亲却是又悄悄地把放在桌面上的黑卡朝着仇亦的方向推过去了一点。 发现段应许母亲小动作的仇亦: . 会谈很快便结束了。 仇亦没有收下段应许母亲的黑卡,只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轻易抛开段应许后,才走出了餐厅。 他走在前面,思考着自己对段应许的想法,而坐在轮椅上的黄赫和推轮椅的段升嵘则跟间谍似的跟踪在他身后。 仇亦回头看了鬼鬼祟祟的黄赫与段升嵘一眼: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被发现了的黄赫紧张道:仇亦,我现在是真的感觉你在作死啊。 在和段应许的母亲辞别前,对方向仇亦诉说了一下自己当初是如何发现段应许的异常的: 那是段应许八岁时的事情了,当时有反社会分子在放学时闯进了段应许所在的小学,攻击小学里的学生。 段应许不幸被对方挟持,幸而警方反应迅速,在反社会分子将刀架上段应许的脖颈时便击毙了对方。 在歹徒倒下后,段应许的母亲哭着抱住了段应许。然而她在哭完之后才惊恐地发现段应许毫无情绪波动,面上平静无波,既没有恐惧,也没有害怕。 段应许的母亲只以为他是被吓懵了,然而下一秒,段应许却冷漠地说了一句让她泣不成声的话。 段应许说:衣服脏了,要洗。 段应许的母亲事后直接扔掉了段应许身上穿的那件溅满了歹徒鲜血的衣服。 段应许是个危险人物,他没有正确的情感认知,现在你假装自己忘记了对方,你猜他会做什么?黄赫难得的语气严肃,他说不定会打断你的腿,把你监`禁起来靠,他要是真把你关小黑屋了,我可没办法救你。 不用担心,仇亦道,我有分寸。 你有个香蕉皮的分寸!黄赫一时激动,差点从轮椅上翻下来,推着轮椅的段升嵘赶紧扶住了他,免得黄赫再进一次医院,草段应许要是真把你监`禁了,你可别指望老子来救你。 段升嵘突然道:但是黄哥,我哥要是真对仇老师下手了,你想救他也救不了啊。 黄赫: 黄赫被残酷的现实击败了。 仇亦笑了笑,倒是看穿了黄赫嘴硬的真面目。 他心里有些感动,忍不住想点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送给黄赫。 因着假装失忆的缘故,仇亦晚上的时候自然是没办法回段应许的别墅住了,跟段升嵘吩咐了几句,让对方帮着自己去别墅收拾行李后,仇亦便跟着黄赫一同回了天虹娱乐的艺人宿舍,重新住回阔别多日的公寓。 之后数天,离开了医院的段应许再没回来找过仇亦,仿佛时间真的回到了两个月前一样,让仇亦有些恍惚。 若不是自己手上还有和段应许的结婚证,仇亦都要怀疑段应许是不是真的已经被他撬开了龟壳。 也许自己稍微有些刺激过度了?仇亦想着。 段应许没来找他,仇亦也不打算主动去找对方谈话。段应许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他给予的刺激,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认真思考自己和段应许的关系。 饶是如此,作为演员的仇亦并没有停下自己手上的工作,在等待段应许发生化学反应的同时又跟着黄赫去试了两个剧组的镜。 并且,仇亦还让段升嵘出马,去段应许的别墅把自己落在对方家里的随身物品回收。 然而接了命令的段升嵘回到仇亦的公寓时却没有把仇亦的东西带回来,反倒告诉仇亦,他在大着胆子去段应许家收东西前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我哥的秘书打过来的,段升嵘小声道,他说我哥希望你能去市中心的步行街一趟,一个人去星辰电视塔的最顶层见他。 星辰电视塔是湖澄市内最高的建筑物,体长约300米,同时也是湖澄市的地标之一。 除却基础的电视天线外,塔内还经营着若干旋转餐厅与商店,集通讯业与旅游业于一体。 仇亦疑惑:那他怎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非得要你转答。 黄赫这会儿也在艺人宿舍里,旁听了仇亦和段升嵘对话的他想了想,道:你现在不是假装自己的记忆回档到了10月6日吗?那个时候段应许和你还是名义上的情敌吧,突然给情敌打电话让情敌单独去见自己,这岂不是明摆着要单挑吗? 仇亦一想,觉得黄赫说的话在理,便打算让段升嵘把黄赫的说辞传讯给段应许,拒绝对方的约见。 只是他让段升嵘转告了自己的拒绝后没多久,黄赫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仇亦还以为是哪个导演找黄赫商量拍戏的事呢,便问:是谁找你? 黄赫的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是段应许的秘书。 仇亦: 段应许的秘书拿一份钱干好几份活,真是不容易。 想着如果自己再拒绝段应许,对方不知道又会让秘书通知谁来转告自己,仇亦索性便自己打电话给了段应许,表示自己会去电视塔,让段应许停止这种无聊的击鼓传声行为。 分卷(25) 听到他声音的段应许一时沉默,而仇亦则仅只听到了对方沉闷的呼吸声。 仇亦想,也许他给段应许的刺激稍微有点过分了。 晚上十点,仇亦如约赶赴了星辰电视塔。 他按着段应许的秘书转告给他的信息,乘上电视塔内的电梯,直入了塔的最顶端。 星辰电视塔的最顶端是一处开放式的大型旋转餐厅,仇亦抵达餐厅时,整层餐厅层空无一人,仅有一个穿着高领毛衣的身影站在了餐厅的落地玻璃前。 我以为你不会来。背对着仇亦的人自然是段应许,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因压抑而有些哽咽。 仇亦把手揣进裤兜里:如果我放你鸽子不来的话,你会怎么做?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段应许道。 仇亦心里突然生出了点说不出来的情绪。 段应许刚才说的话完全不像是对方会说的,仇亦还以为段应许会直接派人到天虹的艺人公寓逮他,用绑架的手段把自己绑到电视塔来。 毕竟段应许的心中藏着凶兽,而他已经不知天高地厚地打开了凶兽的囚笼。 他动了动唇,思考了一下措辞,想着要如何扮演对方的情敌。 然而仇亦琢磨了半天,忽然发现作为演员的自己居然在这时候演技失灵了。 仇亦没有说话。 他怕自己再开口,段应许会直接发现自己是在欺骗对方。 你的经纪人后来又把我和你的事告诉你吗?段应许问。 仇亦点头:他说了。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这件事是天方夜谭,我明明是你眼里的情敌,但却和你结婚了,段应许又道,这几天我一直不敢去找你。 仇亦盯着段应许的背影:为什么不敢来见我? 段应许沉默了。 仇亦虚了虚眼,揣测着段应许的想法:对方是害怕暴露本性,把自己吓到么? 许久后。 段应许终于再次发出了声音。 他低吟着:我很害怕。我的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恐惧的情绪,我很怕看到你的眼睛,我害怕在你眼里只能看到厌恶的情绪。我发现我其实是个胆小鬼,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仇亦愣怔。 段应许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控制着什么一样。 忽然,旋转餐厅的穹顶动了,仇亦一惊,猛地发现穹顶居然如同莲花一样绽了开来。 星空斗转,月辉散落,塔顶上吹过了冷寂的风。 背对着仇亦的段应许转过了身。 他的面上再也不见那副遮挡目光的眼镜。 段应许直直地注视着仇亦,有些精神崩溃:我有想过,就算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能有无数手段把你强制性地留下来。我可以打断你的腿,可以刺瞎你的眼,可以把你像金丝雀一样关在鸟笼里,但是 我发现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 我想留住你,但我又没有办法留住你。 他用一种近乎祷告的语气说着恳求的话语,仿佛误入迷途的信徒,而仇亦是唯一能向他传递真意的弥赛亚。 不要离开我,不要忘记我我祈求你。 仇亦抿唇,走向了段应许。 随后,他张开双臂,拥住了对方。 你确定你不会跟我拼命吧?仇亦道。 段应许有点头脑发懵:我不会伤害你。 其实仇亦凑到了段应许的耳旁,低着声音道,我说我失忆了,是骗你的。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仇亦的意料,不过虽然是意外,但他也没有拒绝。 和段应许以拥抱的姿势在电视塔的顶层吹了大半夜的冷风后,两人就莫名其妙地滚到了下一层的酒店里。 仇亦一边走神地想着段应许好像把整个电视塔都清场了、该不会星辰电视塔也是段家的产业之一,一边被段应许粗暴地撕开了上衣。 段应许像是泄愤一般狠狠地咬在了仇亦的肩膀上,把仇亦咬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为了回敬对方,仇亦也在段应许的脖颈上落下了标记。 两人并没有做到最后,然而仅只是抚慰,段应许便已激动得无法自已。他在仇亦的身下颤抖着,再不做掩饰,彻彻底底地将自己的一切展露给了仇亦。 第二天早上仇亦醒来时,段应许还躺在他身边睡着。 这还是仇亦第一次和对方同床共枕。 他敞着衣领,一边摸着段应许昨夜留在他肩膀上的齿痕,一边坐在床上思考人生。 不知为何,仇亦突然生出了点想要抽烟的念头,只是为了形象需要与健康问题,仇亦从没抽过烟,因此只能折中了一下,叼了根棒棒糖假装沉思者。 仇亦忽然觉得,也许翻车的人是他才对。 乌龟翻了壳,而兔子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 仇亦盯着段应许的睡颜观察了许久,终于做了个决定。 12月27日。 北境的雪山上。 我说仇亦啊,黄赫擦了一把额间的汗水,狠狠地喘了口气,你怎么会想到要演何渡的片子? 走在黄赫前面的仇亦手里拿着登山杖,一步一步地在雪地上前进着:没什么,只是觉得何渡是个有才华的导演,不提携一把可惜了。他既然终于下定决心要自己单飞,我在资源上帮不到他什么忙,就只能用自己的名气帮衬他一下咯。 在与段应许在星辰电视塔上度过一夜后的第二天,仇亦便扔下了还没睡醒的段应许,火速赶回了天虹娱乐。 他把黄赫从被窝里硬拽了出来,接着又火速让黄赫给何渡打电话,表示自己要推掉手上的通告帮扶何渡,接拍了何渡的电影。 何渡准备拍摄的电影名为《来自未来的信》,讲述的是雪峰上的邮递员的故事。 这部电影是何渡和他志同道合的导演朋友筹划了多年的作品,只是一直拉不到投资者。 为了谋求足够的启动资金,何渡才会在各个摄影棚之间奔波,妄图筹集赞助。 在结束了《野狼出没请注意》第四季的第一期指导后,何渡终于时来运转,受到了总导演团长的青眼,经由团长介绍,结识了一位颇有人文情怀的投资商,成功从对方手中拿到了启动项目的最后资金。 资金到位后,何渡立马运作起来,迅速组建起了拍摄团队。 待和何渡谈好了拍摄的事之后,仇亦便先人一步,又火速和黄赫一起飞向了预定的拍摄地,说是要先去踩点。 眼下,两人便走在爬山的山道上。 妈的,这雪山怎么没缆车啊,黄赫是个坐办公室的死宅,不像仇亦那样能打能扛,这会儿爬山爬得都有点头昏脑涨了,这得爬到哪年哪月去!我还是个腿刚好没多久的伤患啊! 仇亦安慰他:不要怕,其实吧,十万里长征路我们已经走了不少了! 黄赫激动:我们已经走了长征多少路? 仇亦道:大概五千米吧。 黄赫: 黄赫当场暴毙。 仇亦没吭声了,不再像往常一样调侃黄赫,只闷头爬起了山。 段应许说自己是胆小鬼,他又何尝不是胆小鬼? 仇亦跑了。 觉得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认认真真思考与段应许的关系。 仇亦不仅得对段应许负责,也得对自己负责。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黄赫又爬了一会儿山道, 实在是走不动了, 自暴自弃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疯狂喘气。仇亦见他没力气了,倒也没逼着黄赫继续爬山。 他提前了休息时间,拽着黄赫的胳膊将人重新拉了起来, 让黄赫调整一下呼吸再坐下。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黄赫这才感觉灵魂归位。 他一边翻着登山包里装着的淡盐水补充水分, 一边口干舌燥地问起了仇亦。 仇亦,你到底是怎么了,今天早上突然就跑我家来把我拽起来, 中午饭都没吃就逼着我打飞的, 跟你一起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踩点, 黄赫道, 我说,你就算是要踩点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何渡那边的剧组还没彻底拉起来呢,他还要继续拍《野狼》, 至少得年后才能正式开机了。 没什么,只是发生了一点事而已, 在我想明白之前我想暂时在山上待一段时间,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 不过得把我的行踪保密, 仇亦神情严肃, 黄赫同志!你绝不能背叛革命,无论敌人使用什么手段都不能屈打成招! 黄赫纳闷:昨晚上你不是去见段应许了吗?哎, 你是不是和他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你该不会是去和段应许说离婚的事吧, 他还不知道你又失忆了这事是装的, 打算直接霸王硬上攻,真把你关小黑屋了? 没有,仇亦道,我只是和他探讨了一下人生哲理。 黄赫沉声道:你和他聊了一晚上假面骑士? 仇亦: 还是聊了一晚上JOJO?黄赫摸了摸下巴,总不可能是打了一宿的游戏王卡吧!我懂了,你打牌太菜自闭了,所以准备到深山老林里待一段时间,进行修行,等神功大成了再回来找他报仇? 仇亦模棱两可: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输了,不过具体而言应该是两败俱伤。 黄赫惊了:我就随口一说跑火车,你不会真和他打了一晚上的牌吧! 仇亦不说话了。 黄赫挠了挠后脑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仇亦,以对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会儿应该马上反驳自己,然后和自己开始相声表演。 他和仇亦是老交情了,正如仇亦说的那样,两个人几乎算得上是没有血缘的兄弟,像是家人一样。 现在仇亦不想告诉他真相,黄赫也没再追问,只闷头喝着水,想着自己现在跟着仇亦一起火急火燎地跑路了,公司那边丢下的工作该怎么应付。 五分钟后,两人休息完毕,起身准备继续爬山。 仇亦这时候才忽然道:我跟段应许坦白了。 在喝最后一口水的黄赫:哈? 仇亦又道:我把其实我没有再一次失忆的事告诉段应许了。 哦,黄赫一时没反应过来,把水包在了嘴里,然而片刻后他猛然惊觉仇亦所说的话里的冲击性,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什么!你把你是假装失忆的事告诉段应许了? 仇亦点头。 黄赫惊了:他没打死你吗? 仇亦谦虚道:他可能打不过我。 分卷(26) 黄赫为仇亦的厚颜无耻叹服:我没有在夸你! 我知道,仇亦拿着登山杖,随意地在手里把玩着。他垂着眼,用手杖在积着浅雪的地面上随意地划动着,不多时便画好了一只缩在龟壳里、只露出了一个头的小乌龟,我给你画图讲解一下情况。 黄赫凑过去一看:你画个龟`头是在表示什么? 仇亦: 仇亦镇定地在小乌龟的身边又画了一只正抬起脚、猛踹小乌龟的小兔子。 有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子遇见了一只呆呆愣愣的小乌龟,仇亦道,在别人眼里,小乌龟是不好惹的大鳄龟,但小兔子知道,小乌龟只是个有着尖刺、但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尖刺的小怂龟。 黄赫纳闷:这得眼神多不好使才能把鳄龟看成普通乌龟啊。 仇亦: 仇亦放下登山杖,给了黄赫一套孝子连击。 待黄赫闭嘴、不再打断他抒情后,仇亦才继续用登山杖在雪地上画着画。 小兔子觉得小乌龟很有趣,虽然小乌龟的背上全是尖刺,但它总觉得对方应该会有个软软白白的肚子,仇亦看着雪地上的两只小动物,眼神难得的有些温柔,小兔子胆大妄为,招惹了小乌龟,甚至还掀翻了它。小兔子原本以为,恼羞成怒的小乌龟会狠狠地咬它,但是 仇亦顿了顿。 被掀翻在地上的小乌龟只是躺着,把肚皮全露给小兔子,祈求小兔子留下来。 仇亦轻勾唇角,泄出了一丝笑声。 小兔子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是去把小乌龟翻过来还是丢下小乌龟跑路呢?它不知道,只得自己先躲到了一旁思考。其实,看上去任性的小兔子才是最怂的那一个。 黄赫捂着头,道:这兔子怎么听着像个傻`逼啊。 仇亦: 仇亦又给了黄赫一套孝子连击。 一番小学生打闹后,仇亦和黄赫两人继续爬山。 待明月初升时,仇亦和黄赫终于抵达了雪山的山腰附近。 山腰上有民宿,两人住了进去。 明天还要继续上山吗?爬了一天的山,黄赫昏昏欲睡,一边喝着民宿店家的女儿帮着泡的暖茶,一边打着哈欠问询仇亦明天的打算。 不上山了,再说你也爬不动了吧。仇亦道。 黄赫松了口气:不爬就好,不爬就好。这山也是,连个缆车都没有,上山也太累了,他转头看向正因两人的入住而止不住地朝着两人的方向偷瞄的店家女儿,感慨道,哎,小妹妹,你是住家里吧?平常去上学的时候也要爬雪山吗? 被黄赫搭讪的女孩子莫约十三四岁,还是个初中生。被黄赫这么一问,她吓了一跳,犹豫了片刻后道:那个大哥哥,我平常是住校的,就周末的时候会回家帮忙,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黄赫问。 女孩子道:这里有缆车的,你们该不会没找到吧? 黄赫: 黄赫看向仇亦,两人的出行全是仇亦制定的,包括登山手册也是仇亦在拿,他就一跟着仇亦跑的。 仇亦假装看风景。 黄赫: 草,他怎么忘了仇亦是个在市区里都能迷路的路痴啊! 女孩子又偷偷瞄了瞄差点和黄赫打一架的仇亦,鼓起勇气问道:那个小哥哥你是仇亦吧!就是演《零点侦探凌司》的那位仇亦! 听到女孩子的话,仇亦一边按着想跟他拼命的黄赫,一边抽空回答道:对,我是。 女孩子尖叫一声:哇!没想到你会到雪山这边登山是旅游吗?可以、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仇亦大大方方地点头应许。 女孩子有些激动地跑去了自己的房间,准备去拿纸笔向仇亦索要签名。 待女孩子跑了,发现自己在仇亦手里毫无招架之力的黄赫放弃了与仇亦的搏命,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揶揄道:真不愧是大明星呢,走到哪里都有粉丝。 仇亦也不嫌虚:基操勿六。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黄赫突然道:等等,你的行踪是不是要保密? 仇亦也意识到不对的地方了:对,必须保密。 他现在需要一段时间思考自己和段应许到底该怎么走下去,暂时不能见到段应许。如果行踪泄露的话,段应许肯定会来找他。 为了不让段应许得到自己的下落,仇亦只拉了黄赫上贼船,在动身前甚至还和黄赫一起换了手机,免得段应许使出些什么通天手段,靠两人的手机定位找到他们。 黄赫站了起来:我去跟那个女孩子说一声,叫她千万别发微博之类的东西泄露你的行踪。 仇亦点头,黄赫办事他一向放心。 等黄赫上了民宿二楼,去与想要他签名的粉丝少女交涉后,仇亦有些无所事事。他换了手机及电话卡,此时的手机是个刚开封的全新机,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信号也不是很好。 想了想,仇亦打开了民宿里的电视。好在虽然信号不好,但有线光纤倒是挺□□的,能顺畅地观看电视节目。 仇亦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是星期六。 经过一周多的时间,《野狼出没请注意》第四季的第一期早已全部剪辑完毕,今天就是第四季一期播出的日子。 仇亦打开电视的时间掐得颇为恰巧,真人秀正好开始,且一来就是介绍他的部分。 于电视屏幕里,走上客轮的仇亦与守在甲板上的段应许对上了视线。 仇亦撑着下巴看着电视,真人秀里的段应许面上还戴着遮掩神情的眼镜,看上去既冷漠又不近人情,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然而仇亦却知道,对方是会哭会笑的,甚至还会有很微妙的表情。 想着想着,仇亦的耳朵尖突然有点泛红。 他连忙低头捂住自己的脸。 仇亦有些后知后觉地想,他今年二十五岁,桃花期似乎姗姗来迟。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黄赫上楼没多久之后便带着民宿店长的女儿一起下楼了, 仇亦回头, 正想向女孩索要油性笔,给对方签名,便颇为讶异地发现女孩子两手空空。 他刚准备问女孩子怎么没拿纸笔, 就见回到了自己位置上的黄赫从登山包里翻出来一本封面刊登着仇亦照片的时尚杂志。 接过黄赫递过来的签名笔, 仇亦笔走龙蛇地在杂志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你怎么随身还带着杂志啊,仇亦纳闷,难不成你对时尚界还有点野心? 黄赫唏嘘地拍了拍杂志封面, 道:你别看它之前只是本普通杂志, 现在有了你的签名, 就是硬通货了。要是我哪天被你抛弃了, 指不定还能靠倒卖签名混日子。 仇亦:黄赫这副逆子不孝的幽怨老父亲口气是怎么回事。 女孩子拿着杂志欢天喜地地走了。 黄赫给自己的茶杯里添了点热茶,而后和仇亦一起坐在民宿的电视机前看真人秀。 《野狼出没请注意》节目组在进行剪辑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把段升嵘出场和仇亦打招呼的影像也剪进了正片里, 是以,在看到段升嵘出场、仇亦搭着对方的肩膀介绍道段升嵘名叫黄赫时, 黄赫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合着你那天晚上给我说我暂时得改名成徐师是因为这事啊!黄赫擦了一把嘴边的茶渍。 仇亦点头。 黄赫露出了思考的表情:那我是徐师了,徐师又该是谁? 仇亦也陷入沉思:我不是我, 你不是你, 徐师也不是徐师, 我觉得这是个哲学问题,然而我是理科生。 我也是理科生。黄赫道。 两人把没有名字的徐师抛之脑后, 继续看电视。 一期《野狼出没请注意》的时长为两个小时, 仇亦和黄赫两人一边喝着茶, 一边吃着民宿供给的小点心,很快便把节目看完了。 不知是出于节目需要还是后期里有邵泉的仇家,邵泉最后被段升嵘抢救那段给被剪入了正片,只是后期没有收录段升嵘和邵泉嘴碰嘴的部分。 段应许给仇亦做人工呼吸的部分也被剪掉了。 仇亦一边颇为遗憾地想自己演技超常发挥的装死段落居然没有,一边漫不着边际地想,要是自己和段应许接吻的片段播出去了,网络上会有像之前的球圈那样的CP出现吗? 他这一想,思维就莫名其妙地开始发散了。 自己和段应许的CP会叫什么呢? 亦应? 亦许? 不对,段应许上节目的时候用了段升嵘的名字,真会有CP出现的话,CP名也是段升嵘的。 不知为何,仇亦突然觉得有点可惜。 三秒后。 仇亦狠狠地喝了口茶:他这是在乱想什么啊! 仇亦微妙地觉得自己的人设崩了。 这时,和仇亦同步喝茶的黄赫忽然道:对了,我想起件事。 什么事?仇亦问。 我们虽然换了手机和手机卡,但是买机票的时候还是用了身份证的,黄赫吞咽了一下喉结,机票都是一人一票,段应许如果要找你,他就算查不到手机定位,也能查机票去向吧? 仇亦: 不过我们来雪山这边的时候是坐的汽车,汽车不是实名制,段应许继续往下查的话应该是查不到我们出了机场后去哪里了,黄赫摸了摸下巴,开始分析,他总不可能在机场附近搞一出地毯式搜索吧? 仇亦忽然站了起来。 黄赫抬头看他:怎么了? 仇亦镇定道:黄赫,我问你,地毯式搜素的必要条件是什么? 人力和物力。黄赫回答。 仇亦又道:那人力和物力又可以通过什么途径获取? 黄赫饮恨:是我没有的钱。 仇亦又坐了回去:那段应许缺钱吗? 黄赫觉得自己吃了八个柠檬: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仇亦的表情非常平静:我要说什么,你明白了吧。 黄赫: 这回轮到黄赫坐不住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忽的,民宿外传来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仇亦和黄赫对视一眼准确地说是我仇亦一脸镇静,黄赫慌得一批。 仇亦就人就这样,就算内心里已经开始刮起大台风了,面上也依旧风平浪静。 分卷(27) 仇亦和黄赫一齐跑去了门边。 黄赫感觉自己现在身处恐怖片片场,他战战兢兢地将眼睛对准民宿大门的猫眼,而后一看 门外站了个穿着羽绒登山服的陌生青年,对方面容端正,神情高冷,比起登山客更像是什么精英白领。 黄赫对着仇亦做口型:不是段应许,应该是登山的驴友。 并不会读唇语的仇亦:你在说什么。 嗨,我说门外面站着的人不是段总,黄赫松了口气,开了门锁,握住门把手,给门外的青年开门,就算段家有钱到可以没事儿就烧钱花,也不至于你早上跑路,下午就把你给追查到了吧 仇亦也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颇有闲情逸致地教育黄赫:随便破坏人民币是违法行为,段应许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做。 然而。 黄赫刚打开门锁,门外便猛地传来了一股巨大的推力! 两人猝不及防,险些被门板撞开。 仇亦还以为是山里的野生动物在撞门呢,连忙侧头一看门缝,接着便错愕地发现自己认识门外的青年! 对方是段应许的秘书。 仇亦顿时惊醒:黄赫就去过一次段应许的别墅,和段应许的秘书从没见过面,而自己和段应许合法同`居了一个月,秘书偶尔会在段应许为了向他索要早安吻而翘班的早上到别墅找人,对方的脸仇亦倒是见过好几次。 眼下黄赫没认出来秘书,自然就给秘书开门了。 既然段应许的秘书在,那就表示 仇亦赶紧把门推了回去:门外面的是段应许的秘书!你没和他见过面,刚才没认出来。 什么!黄赫惊了。 仇亦紧急命令黄赫和自己一起堵门。 发觉门又被从里面推回来了,秘书挽了一把衣袖,气沉丹田,也再次撞起门来,和仇亦、黄赫两人大打拉锯战。 此时。 喀 仇亦正忙着和黄赫一起堵门呢,蓦然间听到了一阵像是窗户被打开的喀啦声。 他转头一看,就见民宿的窗户居然被打开了,一名穿着高领毛衣配风衣的男人正踩着民宿的窗柩,拼命地爬着窗户,往民宿里挤。 是段应许。 顺着仇亦的视线看向了窗户的黄赫也发现了爬窗的段应许,他吓了一跳,忙问仇亦:我草,我就嘴上说说,段应许还真来抓你了啊!妈的,开光嘴啊我这是这怎么办,仇亦,前有狼后有虎的 他话还没说完,本来还和他一起为堵门事业而奋斗的仇亦却突然撒手不干了,把黄赫一个人留在了门边,自己倒是飞快地转身跑向了民宿的窗户旁。 黄赫猝不防及失去了战友,瞬间抵挡不住秘书在门外的猪突猛进了。 呵!秘书又冲撞了一次大门。 民宿大门被撞开,被门板推翻的黄赫一屁股跌坐了地上,而秘书也因为势能来了个猛虎落地,直接前扑在了地板上,险些把鼻子碰扁。 还在揉屁股的黄赫一愣,下意识道:爱卿免礼。 秘书: 而跑到窗边的仇亦则拉住段应许的手,一把将对方拉进的民宿里。 段应许的面上没有戴眼镜,此时,他一张俊朗的脸因寒冷被冻得通红,甚至连眼角都泛起了血丝。他的身上沾着雪水,衣服也有些湿漉,在体温的作用下整个人都散发着白汽,看上去有些可笑,又有些狼狈。 见到仇亦,段应许沉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欣喜。 仇他动了动唇,声音异常地嘶哑。 谁料仇亦却是劈头盖脸地骂了下来:你是傻`逼吗! 段应许: 仇亦粗暴地关上了窗,把段应许拽进了室内,接着又二话不说地扯掉了段应许外面穿着的、此时早已湿透了的风衣。 段应许刚想说什么,仇亦又握住了他的手。 段应许抿唇,止住了想要说话的念头。 他的手是冰冷的,而仇亦的手却是温暖的,这样的热度让段应许沉迷不已。 他反手收紧了手掌,把仇亦的手给攥紧了,像是生怕对方再跑一样。 段应许知道自己不该来找仇亦,仇亦想抛弃他,他根本没办法留住对方,但段应许就是不想放手。 这样的私欲,他还是第一次体会。 仇亦面无表情地把他往民宿的浴室里带。 进了浴室后,仇亦反锁了浴室的门,把手伸向了段应许的毛衣下摆。 他蹙眉,这才发现段应许身上穿着的毛衣就是昨天晚上对方站在电视塔上时穿的那件。对方早上发现他不见的时候,八成是直接穿了昨晚的衣服就追过来了,也不管衣服需不需要打理。 甚至慌张得在登山时连羽绒服也忘了穿。 要是没找到自己,这蠢乌龟就不怕被冻出毛病么! 仇亦难得的有些失控,只觉心里又气又急。他从未为谁忧虑过,甚至连自己的安危也未曾考虑,就算是当初和段应许在高速路上遭遇车祸时,仇亦想的也不是自己的性命问题,而是想:还好戏已经杀青了,自己就算受伤了也能心安理得地修养。 段应许在学习着如何正确释放压抑的情感,他也在体验着从没有过的情绪。 做了个深呼吸,仇亦把段应许的毛衣脱了。 对方的身上还留着一些他昨晚弄出来的痕迹。 发觉仇亦在注视自己身上的痕迹,段应许的呼吸急促了些许。 仇亦他低声念着仇亦的名字。 刚才我有点情绪失控了,仇亦呼了口气,偏过头,抱歉。 段应许盯着他: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仇亦沉默地把段应许推进了淋浴前,把对方身上的衣服全褪了下来。而后,他挽起袖子,开了热水,帮段应许清洗起了因沾满了化掉的雪水而有些湿润的身体,免得对方伤寒。 他一边给段应许温热身体,一边低声说着:待会儿洗完了暂时穿我的衣服,我再让民宿的姑娘我再自己给你煮点姜丝可乐。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实在不行我们今晚就下山去医院检查 段应许乖乖点头。 仇亦垂下眼眸,又道:我昨晚上逃跑了,对不起。 我没有生气。段应许回答。 那你追过来干什么,甚至连衣服都没换,至少也像你的秘书那样穿件登山服或者羽绒服吧?这里可是雪山,你就不怕自己被冻死吗? 但是我想见你。 仇亦不说话了。 他忽然觉得,他和段应许的战争其实并不是两败俱伤,单方面溃不成军的其实是他。 早在决定在和段应许闪婚后将错就错、继续与对方在一起时,觉得对方有趣的他就已输得彻底。 我知道我没法用什么可以不伤害你的办法留下你,所以只能祈求你留下来,段应许闷头说着乏善可陈的情话,今天早上我发现你不在的时候,产生了很奇怪的感觉。他背对着仇亦,执起仇亦的手,让对方触碰他心口的地方,这里很痛,而且有些喘不上气,只有你能治好我的病。所以,我就调动了手上能调动的全部资源来找你。 那找到之后呢?仇亦问,你不是说了吗,你没有办法留下我。 段应许垂下眼:我不知道。 仇亦抚摸着段应许的脖颈,上面有他留下的标记。 我记得段升嵘一直管你叫仇老师,段应许又道,他轻声说着,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心里面产生的情绪,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留下你。所以,仇老师,教教我好么? 仇亦舒了口气。 段应许闭上眼,像是等待审判的教徒。 而后,他听见他的弥赛亚轻笑了起来,说出了令他心跳如鼓的话。 仇亦抱住了他。 好啊。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仇亦给段应许把澡洗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拉着对方进浴室时走得太急, 忘了带上换洗的衣服给段应许换上, 便准备先把段应许留在浴室独自擦干头发,而自己则走出浴室给段应许拿衣服。 段应许急着找他,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 仇亦估计对方肯定没带什么换洗衣物, 便打算把自己带的衣服先拿给段应许穿上。 他和段应许身量相仿,自己的衣服对方穿着应该也合适。 你先在浴室里等一会儿,仇亦将毛巾搭在了段应许的头上, 帮他先随意地擦了擦短发上的水珠, 我去给你拿衣服。 谁知他刚想起身, 段应许便突然回身攥住了他的手腕。 仇亦低头看着段应许的手。 对方的力度稍微有些大, 让他略感不适。 觉察到仇亦的神情变化,段应许连忙松开了手。 他没说话,只小心翼翼地牵起仇亦的手, 试探性地在自己刚才捏过的地方吹了吹。 仇亦被段应许这番谨小慎微、仿佛自己是什么易碎制品似的举动逗得忍俊不禁,他捧起段应许的脸, 轻轻地吻了吻对方的额头:我不会又跑路的,都答应你了, 我是不会反悔的。 段应许抿唇, 闷闷地嗯了一声。 仇亦又拿着毛巾给他搓了搓湿漉的头发。 走出浴室后, 仇亦这才想起自己把段应许拉走时,黄赫还在和秘书进行推门拉锯战。结果等他走回民宿客厅一看, 才颇为惊讶地发现黄赫和段应许的秘书这会儿居然已经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起打游戏了。 两人面前摆着台NS游戏机, 手里各拿一支手柄, 正打得起劲。 见仇亦回来了,眼睛还死死盯着屏幕的黄赫一边狂搓手柄,一边问道:你和段总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仇亦啧了一声,夫夫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都是情`趣。倒是你们俩,怎么突然就熟了? 黄赫哼哼了两声:对男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是一起打一盘格斗游戏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局。 段应许的秘书也跟着补充:男人的友谊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枯燥。 仇亦: 仇亦突然悟了,自己当初失忆时会突发奇想、和黄赫一起砸了徐师的场子相声演员出道,其实问题不在他而在于黄赫。 黄赫这人应该天生带着个百分百让搭档变相声演员的天赋被动,谁跟他待在一起都能说上一段相声。 那你们继续交流友谊吧,我不打扰你们了。仇亦转身准备上楼。 谁料段应许的秘书却是突然放下了手柄,火急火燎地跑到了仇亦面前追问:哎,等等!仇先生,你真的已经和段总交流好了吗?你秘书忧心忡忡,现在是准备继续逃跑还是准备做什么? 仇亦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夜已深沉,雪林变得幽静宁和。 分卷(28) 这冰天雪地的,而且天也黑了,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 秘书: 我不会再跑了,你放心吧,仇亦摆了摆手,段应许我会负责到底的。 秘书顿时激动了:真的吗! 真的。 秘书一眨不眨地盯着仇亦,当起了复读机:真的吗! 仇亦纳闷: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天天加班,拿一份钱干几份事的。 秘书: 仇亦一向没心没肺,也就现在对着段应许时能有点良心,碰到旁人,依旧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模样。 同秘书又重申了一次,表示自己真的不会再跑后,仇亦便上楼拿自己的换洗衣服去了。 重新回到浴室,给段应许换好衣服后,仇亦同又坐会了餐桌前打游戏的黄赫、秘书两人道了声晚安,接着便带着穿着他的衣服的段应许回了民宿房间。 待他上了楼,还在打游戏的黄赫与秘书却是同时放下了手柄,做贼似的跑到了楼梯旁盯梢。 他们俩这就和好了?黄赫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早上的时候仇亦还在火急火燎地拽着他跑路来着。 应该是吧,仇先生说会对段总负责到底,秘书也不大肯定,他们两个人在浴室里发生里难道发生了什么? 从他们进去到出来也就十几分钟吧,黄赫道,十几分钟能做点什么? 秘书沉默了片刻:能做很多事啊。 黄赫狐疑。 秘书凑到黄赫的耳边,悄悄对着黄赫说了一大段违禁内容。 我草,你这已经不是老司机了,这分明是导弹啊,东风快递使命必达,黄赫震惊了,没想到秘书长得人模狗样像个精英社畜,实际上却是阅片无数,哎,等等,照你这说法,这么干柴烈火一套搞下来是不是代表着我要当爷不是,当舅舅了?毕竟我和仇亦是兄弟。 秘书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那什么,黄先生,他咳嗽一声,男人的话,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我觉得是生不出孩子的。我认为,男人不能生孩子应该是常识。 黄赫: 绿色文学网害人不浅! 仇亦带着段应许回了自己在民宿里租住的房间。 他和黄赫是分房的,这会儿房间里只有自己的东西。在房间里翻找出民宿准备的吹风机后,仇亦让段应许坐在床角,自己则站在他身后给他吹头发。 段应许的头发和他本人不大相同,发质很软,仇亦吹了一下,对方的头发便炸毛似的卷翘了起来,让段应许看上去不若平素那般冰寒。 仇亦瞬间把自己融入到了洗剪吹派掌门托尼老师的角色里,给段应许吹了个翘翘毛。 还看得见我吗?仇亦忍俊不禁,揉着他的头发问。 段应许摇了摇头。 那你想把头发弄规矩些么?仇亦又问。 段应许刚想应声,而后却又摇了摇头,道: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他还记得仇亦在刚和自己住到一起时说过,感情和睦的关键在于顺从配偶的一切要求。 真是坏学生,仇亦发现自己的嘴角无意识地扬了起来,笑意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了,你不是让我教会你什么是情感么?那么,你要把心里感受到的一切都告诉我。你现在感觉如何? 头发挡着眼睛了,有点不舒服。段应许低声道。 仇亦又问: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 段应许笨拙地向他表达着自己内心的感受:因为这样就看不到你的了。 仇亦用手指卷了卷段应许的头发,而后拿起一旁的梳子,给段应许把乱卷的短发梳成了规整的侧分。 很好,仇亦弯下腰,把头枕在了段应许的脖颈处,用手环住了对方,那现在,你心里又感觉到了什么? 仇亦的温柔让段应许有些无措,他将自己的手抬起,扶着仇亦的双臂,让对方能把自己搂得更紧些。 自己的身上穿着仇亦的衣服,而仇亦的气息也自背后而来,将他环绕。 就好像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仇亦烙下了标记一样。 这样的发现让段应许有些隐隐兴奋,但奇怪的是,这一次他的心中却没像以往那样泛起阴暗的情绪。段应许不知道该怎么正确表达自己的感受,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跳动得极快,像是惊雷,又像是春雨,落在了他的心中。 我想要晚安吻。段应许试探性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仇亦亲了亲他的耳廓。 段应许抿唇,有些不满仇亦的糊弄: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仇亦一点一点地诱导着他说出心中的全部想法:那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想要的话,就自己去做。 段应许和仇亦待久了,也学会了仇亦的行动派法则。他二话不说,直接站起了身,拉着仇亦的手就把仇亦往床上压。待两人双双倒在床上后,他又低头,在仇亦的面上摩擦着。 似乎是怕伤到仇亦,段应许并没有撬开仇亦的口腔,只胡乱地用自己的嘴唇研磨仇亦的唇。 仇亦虚了虚眼,主动张开了口。 发觉对方启唇的段应许愣了一下,随后像是受到了鼓励一样,主动出击,想要侵入仇亦。只是段应许还没动作呢,仇亦却是翻了个身,一转攻势,反手把段应许给压在了身下。 他支起身躯,捏着段应许的下巴,让段应许抬头仰视自己。 别着急嘛,仇亦笑得人畜无害,但段应许却觉得他想对自己使坏,先让仇老师教教你该怎么正确接吻,现在是仇老师的接吻教学讲座时间。 段应许蹙眉:你很熟练吗? 还行吧,毕竟我是演员,吻戏虽然可以借位,但还是有不能借的情况。仇亦理所当然道。 段应许偏过头:以后可以别拍吻戏么? 仇亦笑出了声:你在喝醋? 这种情绪就是吃醋吗段应许不大确定,只诚恳道,那我现在吃醋了。 很好,是个诚实的乖学生。 仇亦倾下了身,靠近了段应许,而后吻住了对方的唇。 两人唇齿交接。 片刻后。 仇亦暂时放开了段应许,抬手轻触了一下段应许的额头,顺着对方面上的线条滑至了双眸处,道: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 段应许的气息有些不稳,他是初学者,只能被仇亦掌握一切节奏,接受仇亦的操控:可是闭上眼了就看不见你了。 我就在这里。 段应许不说话了。 仇亦心中有些了然。 他把段应许从床上拉起来,而后让对方坐在床上,自己正对着他坐在了段应许身上。 仇亦拉着段应许的手,让对方环住了自己的紧实的腰腹。 这样就行了,虽然看不见,但也能触碰到我哦。仇亦道。 段应许小声地嗯了一声。 仇亦重新捧起他的脸。 现在,段应许同学,请闭上眼和老师接吻。仇亦笑着道。 段应许温驯地闭上了双眼。 两人又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第30章 第三十章 当天晚上, 仇亦第二次和段应许同床共枕。 对方像是还在担心他会反悔逃跑似的, 始终抱着仇亦,就算深陷睡梦中也未曾松手过,让被对方勒得有点喘不过气的仇亦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他端详着段应许的睡脸, 发现对方的眼周一圈有着很深的黑眼圈。 仇亦忍不住用指尖轻勾了一下段应许的眼下, 心里后知后觉地想,段应许应该是从自己假装又一次失忆的那天起就没睡好过了。 许是因为他的动静有些大,又许是因为段应许睡得很浅, 仇亦刚碰完他的眼眸, 段应许便忽的睁开了眼。 于床头灯的柔光下, 段应许那双毫无感情的冰冷眼眸里似乎染上了些许属于仇亦的色彩。 怎么不睡觉?仇亦耐心地问他。 段应许没说话, 只是将抱着仇亦的手又收紧了一点。 仇亦笑了笑,也没推开段应许的手。他又拉一拉两人身上的床被,而后枕在段应许的身侧, 先闭上了眼。 待仇亦闭眼后,段应许又谨慎地盯了他一会儿。 很奇怪的感觉。 段应许想着, 仇亦的容貌虽然端方帅气,但他一向对旁人的模样没什么太大的感想, 不管是美还是丑在他眼里都差不多, 按理说仇亦的模样也不会给他的内心带来多大的波动。 可现在他却觉得对方好看极了, 怎么看也看不够。 就算知道即便闭上眼,仇亦也不会再走了, 但段应许还是想再多注视一下仇亦。 仇亦以为自己会盯他是因为怕他又跑了, 但段应许自己清楚, 他只是纯粹地想看着仇亦而已。 现在,躺在他身边的白发青年已经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了。 这一感想让段应许觉得自己又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 然后呢?他想着,仇亦还会教他些什么呢?现在是亲吻,接下来呢? 还不够、还不够 好像有一股名为贪婪的情感在他心里迅速蔓延生长着,但段应许如今却不想再压抑这种怪物般的恐怖情绪。因为他知道,仇亦就是他想要的全部。 段应许闭上了眼,他抱着仇亦,沉浸在对方的气息中,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次日。 仇亦迷迷糊糊地睡醒时,段应许还枕在他的怀里睡觉。挪动了一下手臂让段应许躺在床上,仇亦从对方的禁锢里挣脱出来,打着哈欠便打算起身先去洗漱一下。 只是民宿的房间里没有热水,需要去外面的房间接。 然而 仇亦一拉开民宿大门,便略显惊讶地发现有两个人影倒了下来:黄赫和秘书似乎是靠在他的房门前睡了一宿,这会儿仇亦一开门,两人便因为惯性倒在了地上,顿时被惊醒了。 我草我草我草,黄赫似乎还在做梦,没有彻底清醒,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大吼大叫,救命,战舰要撞上陨石了!刚大木,你快用你无敌的仇亦想想办法啊!开炮,开炮!草,不就是一块石头吗,看我用高达推回去! 仇亦道:宇宙超人,睁开眼睛,我是沙福林。 分卷(29) 一点也不尊老爱幼的仇亦踹了黄赫的屁股一脚,把黄赫一脚踹得趴在了地上。 这么一踹,黄赫总算是清醒了。 他转了两下头,似乎还沉浸在刚大木里面,待和仇亦对上视线后才精神一震,道:哎哎!仇、仇亦!晚上好啊! 仇亦看了一眼窗户,外面的天已经彻底敞亮了。 黄赫: 这时,和黄赫一起倒地的秘书也醒了。 他喝了一声,似乎也没睡醒,从地上爬起来后就开始说胡话:这石头推不回去啊! 仇亦惊了:你们做梦还带联机功能啊? 黄赫赶忙摇了他几下,把秘书给摇醒了。 待秘书清醒后,两个睡在门外边的人便开始大眼瞪小眼,尴尬地看着仇亦,不知该怎么解释两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门口。 仇亦摸了摸下巴,心中倒是了然。秘书估计是怕自己再跑,来听墙角的,而黄赫黄赫毕竟是能成为他亲妈的男人,关心一下儿子的情感生活实属正常。 好了,你们收拾一下,准备走了。仇亦暂时没有兴师问罪的打算。 秘书试探道:下山回去了吗? 仇亦摇头,露出了一个很清爽的微笑:去爬雪山啊。 虽说他来雪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目的是躲着段应许思考一下两人的关系和未来,但来都来了,去给新戏踩个点、先熟悉一下之后的工作环境也不错。 秘书和黄赫: 黄赫昨天爬了一下午的雪山,都爬得要精神崩溃了,眼下仇亦又要他去爬山,黄赫是打死也不肯去了。而秘书则是想着黄赫是自己的革命战友,对方不去登山,就自己一个电灯泡跟着仇亦和段应许一起去,等回去之后指不定要被段应许针对,便也死活不肯跟着仇亦走。 见这两人都没有登山的打算,仇亦也不勉强,洗漱完毕、穿好衣服、随便吃了点早餐后便准备出发了。 只是他刚咬了一口民宿准备的面包,段应许便从楼梯处冲了过来。 对方身上就穿了件昨晚上睡觉时穿的衬衣长裤,见他衣衫单薄的跑出来,连外套也忘了穿。仇亦赶忙把自己的登山服脱下,给段应许披在了身上。 民宿里虽然有暖气,但你也不能穿件单衣就跑出来啊。仇亦有些无奈。 段应许抿唇,裹了裹仇亦的衣服:我以为 仇亦拿他没办法,但想着让段应许没有安全感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又只好耐着性子,唉声叹气地拉着段应许的手,把人带回房间里穿好衣服,而后给段应许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段应许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估计还要在雪山上待两天,你先回去吧,难道没有工作吗?仇亦道。 段应许摇头:工作怎么可能有你重要。 仇亦干咳一声,有些招架不住段应许无意识说出的直白情话,只得妥协,让黄赫把对方之前用的登山用具全部借给了段应许。两人吃完午饭后,便手拉着手,慢慢悠悠地往缆车的方向出发,准备上山了。 仇亦和段应许一出门,秘书便赶紧拽了黄赫,要带着对方出门。 黄赫扯了一把自己的手,发现自己扯不过秘书:大哥,你先等等,出门做什么啊?你是急着下山回去处理工作吗?但是处理工作拉我做什么,我就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经纪人。 不下山,我们上山去。秘书道。 黄赫吓得两股战战:上山!? 对啊,我们得去跟着,万一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帮个忙,把仇先生给抓回不是,帮他们俩一把,秘书趴在门框上往外看,盯着仇亦和段应许离开的背影,眼神慈祥得宛如老母亲,哎,希望段总和仇先生能顺利。 黄赫: 黄赫再次暴毙。 而另一边。 仇亦和段应许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何渡所选的拍摄地雪山的积雪主要集中在山顶,山腰上虽然也堆了不少雪团,但雪并不算太深。 仇亦走了几步后,便突然来了点兴致,在地上捡了些雪团,搓成了个雪球。 段应许看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来打雪仗吧,仇亦笑嘻嘻,你应该没玩过这个吧? 段应许点头:确实没有。他以前读书的时候因着情感障碍的关系,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别说没怎么去过雪山了,就算去了,他也找不到人和自己一起玩,也没兴趣和别人玩。 仇亦颠了颠雪球:接着! 言罢,他便猛地将雪球砸向了段应许。 段应许连忙去接。 不错,四肢协调性很强嘛,比黄赫那小子厉害多了,我以前跟他去滑雪的时候朝他扔球,他根本接不着,直接被打着脸了呢。仇亦赞许他。 段应许拿着雪球,闷声道:是吗。 你是醋坛子转世吗,仇亦发现自己这两天上扬的嘴角就一直没有弯下去过,黄赫和我是家人,可你是恋人。我今年二十五岁,这样吧,按理论说应该活得到八十岁。我和黄赫是五岁时认识的,他陪了我二十年,但我还有五十五年是你的。 段应许掂了掂雪球:不行,五十五年太少了。 哟,能耐了,都学着讨价还价了,仇亦拍手,示意段应许把雪球丢向自己,有进步,是个可塑之才。那你想要多少年? 段应许屈腿,做了个投球手的姿势,而后一把将雪球大力地丢了出去。 下辈子也是我的,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是我的。他认真道。 然而段应许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向仇亦动手,伤到仇亦,即便只是扔雪球。是以,段应许直接把雪球扔偏了。 雪球在半空中快速划过一道弧线,飞向了仇亦身侧的树。 然而。 我草! 仇亦一愣,回头看向雪球砸向的地方,便见秘书一脸雪地站在大树旁,而黄赫则有气无力地扒着对方的腿趴在地上。 满头问号的仇亦: 半死不活的黄赫: 被砸了个正着的秘书:救命!救命!我瞎了,击中友军! 因秘书和黄赫的出现而微妙地觉得自己和仇亦的二人世界被打扰了的段应许: 段应许默默地从地上捡了些雪,搓了个雪球,又朝着秘书扔了一球过去。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秘书被连砸了两个雪球, 彻底丧失了视觉, 在雪地上慌慌张张地原地转起了圈。 见他陷入困境,还趴在地上不想起来面对现实的黄赫赶忙出手,帮秘书把脸上的雪给抹了。 秘书的眼镜上沾满了雪渍。 残积的雪依附在眼镜上阻碍了视线, 秘书迫不得已, 只得先把眼镜摘了下来。 然而他虽然和之前的段应许一样戴着眼镜,但段应许戴眼镜是为了遮挡眼神,秘书戴眼镜则纯粹是因为近视, 眼下眼镜一摘, 秘书还是宛如盲人一样在雪地上原地转圈。 黄赫被迫当起了对方的导盲犬, 尴尬地领着秘书, 小步走到了仇亦和段应许面前。 仇亦抱手看他:你怎么跟过来了?不是说死也不想再爬山了吗。 黄赫哪好意思跟仇亦说自己是怕他和段应许再出些情况才跟上仇亦的,只好干笑道:我突然想活动一下身体!你看,我昨天爬了一下午就累成那副样子了, 不锻炼不行了啊!每天锻炼一小时,健康幸福一辈子! 仇亦倒也没拆穿他, 只顺着黄赫的话茬往下接:原来如此,行, 那就一起上山吧。 黄赫: 黄赫想反悔了。 而段应许则看向了还在转圈的秘书。 秘书顿时心头一紧, 见段应许的神情不大愉快, 加之想起自己刚才还被对方丢了两个雪球他也连忙干笑起来,道:段总, 我也一样是来锻炼的! 段应许沉默了片刻。 他只是患有情感障碍, 并不是毫无情商, 眼下自然明白秘书和黄赫为什么会跟踪两人。段应许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人的关心,思考了良久后,道:锻炼可以,但是这个不算加班,我不会给你加班费的。 秘书张了张口,没想到段应许会默许了自己和黄赫的跟踪。 段应许真的转性了啊! 秘书差点热泪盈眶:仇先生也太强了,没想到和对方在一起后,段应许这么个冷冰冰的人身上居然也有了一丝人情味。 虽然没有加班费。 段应许抿唇,忽然出手,转身拉住了仇亦,而后闷头牵着对方往前走了。 对于秘书的尾随,他并不是很愉快,但也不好直接把想关心他情感生活的天`朝好秘书赶走,便只能拉着仇亦走在前面,选择眼不见心不烦,欺骗自己现在和仇亦还处于二人世界。 被他牵住手的仇亦闷笑,倒是看破了段应许的小心思。 仇亦张开手掌,反手包住了段应许的手。 两人五指交错,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 喂,段应许,你的秘书是近视眼吧?仇亦靠在段应许的耳旁低声同他说着。 段应许觉得耳朵有些发热,他吞咽了一下喉咙,沉声回应仇亦:嗯。 已知你刚才扔的两个雪团正中了秘书的脸,让他不得不把沾满了雪的眼镜取下来,仇亦笑了笑,那么段同学,请问现在的秘书视力几何? 段应许诚实回答:不清楚,但我想他应该看不清路。 好,那么看不清路的人,走得快吗?仇亦又问。 段应许摇头。 黄赫现在陪在秘书的身边充当他的导盲犬,按理来说如果出了什么事,他是不会扔下看不清路的秘书不管的,两个人的友谊朴实无华且枯燥,但也算是革命友谊?仇亦又道。 段应许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仇亦想做什么。 仇亦呼了口气:一、二三! 他话音刚落,段应许便抢先行动,拉着他的手一鼓作气地往前冲了! 还在后面充当秘书的导盲犬的黄赫:我草! 仇亦和段应许怎么突然跑了! 怎么了怎么了!近视高达800度的秘书觉得自己这会儿就是个盲人,死扒着黄赫的衣袖不松手,生怕自己会因为看不清路突然一脚踩空。 仇亦和段应许跑了!黄赫震声。 秘书搞不清楚状况:他们跑什么?草,难道是发现狗仔了? 黄赫惊了:狗仔还要爬雪山?这么拼的吗! 秘书也惊了:你不是经纪人吗,应该比我更熟狗仔吧。 分卷(30) 在两人跑题说话间,段应许已经拉着仇亦飞速地跑了。雪山山路曲折,两人瞬间便消失在了黄赫与秘书的视野里。 呼、呼 跑了一段时间、确定黄赫和秘书绝对追不上来后,仇亦和段应许两人才停下了脚步。 段应许的体能不如仇亦,疾跑之后消耗了大量能量,一停下来便开始大口地喘着粗气。 见他喘气,仇亦赶忙又拉着段应许走了一段路,提醒对方:先别这么快停下来,心脏会承受不住的。 段应许闷头喘着气。 仇亦见他这样,索性捂住了段应许的嘴,强迫他学会用鼻子呼吸。 被捂住了嘴的段应许挣扎了一下。 仇亦严肃道:不可以用嘴巴出气。 段应许难受得厉害,但又不愿意违反仇亦的命令,只得张开口,用舌头去顶仇亦的手心。仇亦被他舔得只觉手心痒痒,想笑得很,只是顾忌着放开段应许、任由对方用嘴呼吸后段应许会喘不上气,只能忍着手心的湿意与酥麻。 又过了一会儿,段应许的呼吸总算是平复了下来。 他虽然呼吸平复了,但也没立刻挥开仇亦的手,反而是反手抓住仇亦的手腕,不让对方将手从他手里挣脱。段应许伸着舌头,继续舔着仇亦的掌心。 仇亦用没有捂住段应许嘴部的另一只手钳住了对方的下巴。 你这无师自通的速度还挺快的,这下轮到仇亦的气息不稳了,喂,段应许,你知道你现在正在做什么吗?男人的敏感部位可不能随便撩拨啊。 段应许闷着声音道:我知道,我之前查过的。 仇亦: 我想和你再亲密一点,只有吻根本不够,段应许攥住仇亦的手腕,又开始用面颊磨蹭仇亦的小臂内侧,你说男人不能随便撩拨,可我也是男人,我觉得你每天都在撩拨我。 仇亦忍不住多看了段应许两眼。 这人真的是情感障碍么? 他怎么撩情段位高得有点离谱? 虽然还是不如自己就是了,仇亦厚颜无耻地想着。 段应许不知道仇亦的心中所想,只笨拙而诚实地将自己的一切倾诉给仇亦,在仇亦面前彻底剖白自己:仇老师,我该怎么做? 仇亦示意段应许抬头,拍了拍对方的脸。 段应许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仇亦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那么,要接吻吗?仇亦道。 段应许点头。 仇亦凑近了段应许。 段应许严肃地补充道:要亲十分钟。 仇亦质疑地扫了他两眼:你肺活量够吗? 那就先亲五分钟,不够的话可以练,段应许道,第一周亲五分钟,每天坚持,第二周就能延长到六分钟了,总有一天能到十分钟。 仇亦虚着眼:你是不是在套路我? 段应许疑惑:什么套路? 没什么。 仇亦把段应许压在雪山的松木树干上,拿出手机充当计时器,认认真真地段应许接了五分钟的吻。一吻完毕,段应许因肺活量不足而有点缺氧,仇亦又小口小口地吻他,给段应许渡气。 从今晚上开始我就给你做接吻训练,仇亦捏了捏段应许的鼻子,早上五分钟,晚上五分钟,一周后加时一分钟,不要想逃跑哦。 段应许: 其实被套路的人是自己吧?段应许忽然想。 不过他乐意。 同一时刻。 被仇亦与段应许两人甩掉的黄赫、秘书二人组还在半山腰上挣扎着。 算了,我不爬山了,你要爬就自己去吧。自觉自己和秘书就算去追也追不上仇亦的黄赫自暴自弃地坐在了地上,接着闷头一倒,直接躺在了雪地上挺尸。 看不清路的秘书陷入了惶恐:不要啊!我一个人怎么爬山! 那就让他们随风而去吧,黄赫把秘书也拽了下来,两人一起躺在雪地上仰望天空,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要学会放手。与其去追他们,不如躺下来欣赏天空。啊,这天!啊,这云! 秘书望上一看,只看到了茂密的树冠。 比喻,比喻。黄赫尴尬。 我也就是担心仇先生会再跑一次而已。秘书也没在意。 黄赫拍了拍胸脯:这个你放心,仇亦虽然是个二五八万,不负责任得很,但只要许诺了什么事,他就一定会做到。我和他认识了二十年,这点事还是能给你保证的。 听黄赫提到仇亦,秘书突然来了点兴趣:哎,黄赫,你和仇先生真认识二十年了? 对啊,黄赫道,关系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不过他嫌我腿粗,塞不下去。 秘书: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他怎么就嫌弃我呢,不孝子啊。黄赫惆怅。 秘书决定绕开这个养儿话题,道:你一说这个我倒是想问了,仇先生的父母呢?之前他和段总闪婚的时候我有私下彻查过他的全部资料,但是却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他父母的记录。 你能找到才不正常。黄赫啧了一声。 秘书来了兴致:跟我说说? 黄赫道:我有故事,你有酒吗? 秘书估摸着仇亦和段应许两人应该还要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索性从雪地上爬了起来,同时也把黄赫拽上。 走,回民宿那边整点小酒。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和段应许又亲亲抱抱了一会儿后, 仇亦便拉着段应许继续往前走, 准备去坐缆车上山。 只是让仇亦有些没想到的是,缆车抵达山顶后两人在雪山的山巅走了一段时间,这时段应许却出现了少许的高原反应, 开始头疼晕眩, 喘不上气了。并且段应许一开始感到不适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告诉仇亦,等仇亦发觉不对劲的时候,他差点失神, 一头撞在仇亦身上。 无奈之下, 仇亦又只好把有些晕眩的段应许背回了索道处, 又准备搭缆车下山。 段应许趴在他的背上, 声音有些沉闷,似乎没什么精神:抱歉。 仇亦是演员,而且还是个喜欢打戏自己上的演员, 体能出色,眼下背着个体型和他差不多的大男人也没觉得有多吃力。 听段应许给自己道歉, 他一边抬了抬手臂,防止背上背着的段应许滑下去, 一边问道:道歉做什么喂, 你怎么不知道自己有高原反应? 我没有爬过山。段应许精神不振, 也不知是受高原反应影响,还是在为自己给仇亦扫兴了而郁闷。 下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马上告诉我, 仇亦道, 我这人心挺大的, 没别人那么细腻,很多细节上的事情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可能会察觉不到。 段应许却回答道:我没事,他试着挣扎了一下,你不是还要踩点,看看雪山的环境,为之后的拍摄工作做准备么?不用在乎我的。 仇亦差点被他气笑:我不在乎你还能在乎谁? 段应许一愣。 仇亦见他还想挣扎,索性不背段应许了,索性把人放了下来。 段应许微顿,还以为仇亦被自己惹生气了,刚准备思考该怎么让仇亦消气,便发现仇亦躬下了腰,将双臂放在了他的膝盖窝处,随后一横 然而没抱起来。 仇亦: 段应许: 公主抱失败的仇亦好不尴尬,再接再厉道:再来一次。 随后他又重演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只是这一次还是没能抱起段应许。 仇亦: 段应许想了想,学着仇亦的动作,用公主抱的姿势反手把仇亦给抱起来了。 仇亦懵了:你体能不是比我差吗?刚才接吻都喘不过气。怎么这会儿对方轻轻松松就把自己给公主抱起来了!? 段应许思考:我只是肺活量比不过你。言下之意就是他力气比仇亦大。 这回轮到仇亦挣扎了:停停停,把我放下来。 段应许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说什么也不肯把仇亦放下来,让仇亦尴尬地不行,觉得自己面上要挂不住了。 不放,段应许难得忤逆了仇亦一次,你不是还有工作吗? 踩点的话,等电影开机之后和剧组一起再来一回就是了,被段应许公主抱着的仇亦放弃了思考,索性就地和段应许调起情来,将昨晚上段应许对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回敬给了段应许,你哪有工作重要? 段应许摇头:你的工作比较重要。 仇亦叹了口气,无奈地捏了捏段应许的脸:你啊,我这是在跟你调情呢,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段应许见他捏自己的脸,也不抵抗,反倒是把脸凑近了仇亦一些,方便对方下手。 好在段应许的高原反应比较严重,抱了几分钟后就坚持不住了。 见状,得了自由的仇亦赶紧拉着人坐上了缆车,下山去了。 两人闷头返回了民宿。 到了民宿之后,仇亦先是去民宿的厨房烧了些热水,又问民宿的老板要了些生姜和红糖,准备给段应许熬些红糖水,而后又找了些应急药物,敦促着段应许吃下。 待段应许的高原反应终于缓解了一些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被两人甩在半山腰的黄赫与秘书。 雪山上的信号不好,仇亦还在想要怎么联系这两人,告诉黄赫与秘书,自己和段应许已经先回来了,结果他正想着呢,突然便听到了一声哭声。 仇亦吓了一跳,辨认出这声哭声似乎是秘书的。 他还以为秘书在山上撞上什么野生动物、被吓得大哭呢,赶紧侧耳倾听,寻找声源。 而后,仇亦便狐疑地发现哭声居然是从民宿的二楼客房传来的。 他快步走上楼梯,接着走到了传出哭声的房间,推开了门。 仇亦: 仇亦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瓶瓶装饮料、正哭得稀里哗啦的秘书。 黄赫坐在秘书的旁边,他手里也拿了瓶和秘书同款的饮料瓶,这会儿正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喝着饮料,含糊不清地讲着故事:就是这样,仇亦那孩子,真的很可怜。 秘书声泪俱下:没想到仇先生的过去这么凄惨。 仇亦抱起手,靠在了门边,看着两人表演。 分卷(31) 黄赫咽下饮料,忽然觉得周围的气氛好像变得微妙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诡异的氛围,他连忙转头查看情况,和站在门边的仇亦对上了视线。 你也和徐师一样想演员出道?仇亦挑眉。 黄赫吓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仇亦反问,你和秘书在搞什么呢? 黄赫赶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在讨论哲学呢。哲学!你明白吗,就是那种,上帝死了的哲学! 谁料秘书却是毫不留情地出卖了黄赫,他擤了一把不存在的鼻涕,慈爱地望着仇亦,震声道:仇先生!你放心,不论以后发生什么情况,我王韫一定会支持你和段总的!从今往后,你就当我和黄先生是你的父母吧! 黄赫:妈的,猪队友! 仇亦: 仇亦不知道该如何点评秘书的这番震撼发言,最后只能评价道:原来秘书叫王韫。 他看了一眼黄赫:你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了? 黄赫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我我错了,我只是喝上头了,亦亦,原谅我。 仇亦狐疑地看了一眼黄赫手里的饮料:喝格瓦斯也能喝醉? 黄赫装傻:可不是吗,但凡有几粒花生米,我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仇亦倒也不想跟黄赫计较什么,只是心里稍微有些别扭。 他不是很喜欢和旁人提及自己的身世。 因为按黄赫的看法,仇亦简直就是世界第一小可怜。 仇亦一不觉得自己的身世凄惨,二也不觉得这种事情适合到处宣扬,因此在认识黄赫没多久之后就和对方强调过了,严禁逢人告知自己的事。出道之后,他更是多次叮嘱黄赫保守秘密。 仇亦不大想看到虹光的营销团队就他的身世做文章。 有关自己的过去,仇亦甚至没对着段应许提及过,没想到这会儿黄赫却是把他的事全部捅给秘书王韫了。 你们在说什么? 就在三人说话间,段应许上了楼,也走到了客房前。 没什么。仇亦试图蒙混过关。 段应许面无表情:我听到了,你的经纪人在和王秘书说你的事。 黄赫震惊了:我记得我已经压低了音量了,这都能听得到吗? 仇亦瞥了黄赫一眼:他在诈和,套你的话呢。 黄赫: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怎么段应许这个细眉大眼没感情的机器人也学会套路别人了! 他都给你说了些什么?段应许决定向着秘书的方向下手。 秘书灌了一口格瓦斯:没什么。 这样的身世,这样的过去,仇先生的内心一定非常地脆弱!经过黄赫的一番洗脑,秘书已经彻底被黄赫带偏了思路,和对方戴上了同款滤镜,看仇亦的眼神宛如看待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咪。 他不能这么简简单单地把仇先生的事告诉给段总!秘书在心里起誓着,仇先生这么爱逞强,怎么能容忍自己在配偶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呢? 段应许道:年终奖给你加钱。 秘书震声:段总,我跟了你这么些年了,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么?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垃圾吗! 段应许的语气毫无波动:加一倍。 秘书的眼神犀利了起来:没错,我就是垃圾! 黄赫也大声附和起来:我也是垃圾! 仇亦:停一停,能不能别告诉他我的事。 为什么不能?段应许反问。 仇亦偏过了视线:只是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说的而已。 段应许抿唇,心里忽然有些气闷。他虽然不想逼迫仇亦告诉他有关对方的过去的事,毕竟就算是举案齐眉的夫妻,彼此间也会有各自的秘密,然而一想到有关于仇亦的事是秘书王韫和黄赫知道,而他却不知道的,段应许便觉得无端烦躁。 独占欲在他的心中与日俱增,日渐膨胀。他变得愈发贪婪,渴望得到仇亦的一切。 垂着眼,段应许忽然走近了仇亦。 仇亦侧头,正纳闷段应许准备做什么呢,便突然感觉身体一轻 段应许躬身,又用公主抱的姿势把他给抱了起来。 仇亦: 段应许直勾勾地盯着他:告诉我,好吗?我想知道有关你的一切。 仇亦无奈:你觉得这样做可以威胁我? 不是威胁,段应许纠正他,只是你被我抱起来时的表情嗯很可爱。 仇亦倒也不害臊,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段应许的赞许:对啊,我超可爱,你运气是真的好,能有我这样又帅又可爱的老公,是不是该去买彩票? 段应许点头:嗯,回去就买彩票。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仇亦的身世说特别也不算太特别, 但说平平无奇, 又有些谈不上。 他的父亲是武器研究院的人,常年守在边疆的研究所里,即便是仇亦出生时也因着保密协议的缘故没有归家, 而仇亦的母亲和他的父亲是青梅竹马, 虽然恩爱,但却体弱多病,在仇亦五岁那年便撒手人寰了。 也是母亲去世时, 仇亦才再一次见到了很少能见上面的父亲。 仇亦打小是个早慧的孩子, 在其他同龄的幼童还在扑摸滚打时他便已学会了记事。 对于父亲, 他不曾怨恨, 毕竟父亲是为国家而工作的。且母亲在世时也时常同他叨念,说为国献力一直是父亲的梦想。 仇亦对于梦想这个词语没什么具体的概念,只隐隐约约地觉得, 梦想是个很伟大的词。 在其他孩子都在憧憬着成为宇航员、成为科学家时,仇亦心中所想的, 却是梦想到底是什么。 就算长大成`人了,他的心中也依旧没有所谓的梦想, 只随心所欲地混着日子。 对于有梦想且愿意为其付出一切的父亲, 仇亦从来都是崇拜与尊敬的。 只是母亲去世后没多久, 仇亦的父亲也葬身在了一场实验室的意外里。 据说当时有境外人士潜入了研究院,妄图毁坏实验室。仇亦的父亲为了营救想要保护数据的一名同事, 葬身在了爆炸引起的火海里。 仇亦后来才知道, 父亲的那名同事那时才刚刚新婚。 葬礼草草结束后, 留给仇亦的便只有小小的一盒骨灰。 彼时仇亦虽然只有八岁,但早已懂得了许多。父亲没有留下遗言,他便按着自己的想法,将父亲的骨灰放入了母亲所在的墓园,将两人合供。 黄赫的父亲和仇亦的父亲早年是大学校友,交情颇深,且一家人也和仇亦一家一样住在大院里。 仇亦举目无亲,唯一的亲人仅剩下住在乡下的外公,考虑到仇亦的学业问题,黄赫的父亲十分大方地把仇亦接进了家中,同黄赫一起抚养。 仇亦和黄赫认识了二十年,没有血缘的兄弟也做了十七年。 前几年仇亦的外公也去世了,他如今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黄赫一面说着仇亦的过去,一面拿着卫生纸擤鼻涕,段总啊,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大合适,不过我希望你对仇亦也是真心的。 段应许认真道:我是真心的。 黄赫自顾自地说着:仇亦这人没什么梦想,虽然看着是个二五八万,但本质是条咸鱼,从小到大都是我说什么他去做什么,包括进演艺圈也是。说实话,他当初会和你闪婚,并且到现在都还没离,算是这么些年来他做的唯一一件出于个人意愿的事了。 此时,仇亦、段应许、黄赫、秘书王韫四人正一齐坐在民宿的客房里听黄赫絮叨过去的事。 仇亦坐在床上沉默地听着,而段应许则一边听着,一边深深地注视着仇亦。 至于秘书他已经和黄赫一样,又开始擤鼻涕了。 黄赫说至动情处,忽然张开双臂抱向了坐在他旁边的仇亦:亦亦,不论如何,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仇亦十分感动,然后闪开了黄赫,让老父亲之心突然高涨的黄赫扑了个空。 黄赫: 反正我的事就这样咯,仇亦对于谈论过去的事兴致缺缺,黄赫说完后,便站起了身,将手揣进裤兜里准备走人,现在你满意了吗?他看向段应许。 段应许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真的不恨你的父亲吗? 我为什么要恨他?仇亦纳闷,我爹挺好的啊,虽然短命,不过他过得应该挺快乐的吧,毕竟他的人生其实还挺圆满的。我妈也快乐的,至少在我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为父亲的事伤心过,和大院里的其他阿姨提到父亲时,也一直是一副骄傲的样子。 段应许默然。 仇亦又把手抽了出来,捏了捏段应许冰块似的脸:你这副表情算什么啊,觉得我很可怜吗? 段应许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不想谈论过去的事啊仇亦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我过得挺好的,智商继承我爹,颜值继承我妈,人好长得帅,年纪轻轻还事业有成,到底哪里让人觉得惨了? 秘书眼圈都红了:但是真的很惨啊! 仇亦瞥了他一眼:你有房吗? 有房贷,三十年的。 你有车吗? 有共享单车和地铁。 仇亦啧声:那你结婚了吗? 秘书的眼泪瞬间凝固在了眼眶里:没有,母胎单身至今,每年回家都要被催婚。甚至还是处男。 仇亦笑嘻嘻:我都有。 秘书: 仇亦又道:那你现在觉得谁比较惨? 秘书差点哇地一声就哭了,然而在他哭之前,黄赫却是先哭嚎了起来。 黄先生,你嚎什么啊。秘书狐疑。 黄赫擦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我想起悲伤的事,我也没有老婆,不管是男是女都没有。 秘书: 段应许抬起手,忽然按住了仇亦捏着他的脸颊的手。 仇亦侧头看他。 段应许一字一顿道:我都有。 黄赫: 秘书: 仇亦差点笑出声。 段家的主营项目是房地产,目前挂在我名下的房产大约有三十处,段应许继续道,车的话,大概有二十台左右?你如果喜欢的话还可以再买一些,至于老婆,他用脸颊蹭了蹭仇亦的手心,我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妻子。 分卷(32) 仇亦挑眉看他。 段应许自我纠正:我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公。 秘书面无表情:段总,请不要随便伤害没房没车的无辜单身狗。 黄赫声泪俱下:我要向动物保护协会投诉你! 段应许无视已经开始进入相声二人组模式的黄赫与秘书,继续道:所以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仇亦又捏了捏他的脸:对啊。 但是我想让你变得比我更幸福,段应许温驯地贴着仇亦的手心,认真道,仇老师,除了之前答应我的事情之外,我还想让你教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快乐。 仇亦轻笑:这个不用我教了,你已经无师自通了。 在一旁看着的黄赫和秘书: 两人感觉自己仿佛是夜空里最闪亮的两颗星星。 四人很快便一起离开了雪山,乘坐段应许安排的专机返回了湖澄市。 阔别段应许数日的仇亦总算是再次住回了段应许在湖澄市的别墅,且这一次,他也没再把段应许拒之门外了,反而是和对方黏黏糊糊地住在了一起,同进同出,让还在段家打杂的卓正清既吃惊,又觉得好像有点理所当然。 而为了方便仇亦更好地进行日常工作,作为助理的段升嵘也被强逼着搬进了亲哥的家里,让本来就挺怕段应许的段升嵘差点没哭出声来。 只是仇亦这边过得开开心心,有人的日子却过得并不怎么愉快。 舒煜盯着手机屏幕,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此时正在盯着自己的热度排行:42位。 这是个不上不下的排名。 舒煜一心想出人头地,在娱乐圈掀起风浪,处心积虑地经营着自己,哪能容得下自己的热度暴跌?要知道前几个月他和仇亦关系暧昧、炒作CP时,可是从仇亦那里吸了不少非死忠粉,热度一直一骑绝尘。 只是后来仇亦跟段应许突然闪婚了,他转移了炒作对象,和邵泉走近之后,他的热度便忽然暴跌了,自此一蹶不振。 舒煜本以为自己热度下落是因为邵泉烂泥扶不上墙,自己没办法从对方那里吸血,然而他留意邵泉的热度排名,发现对方始终保持在前五后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邵泉的热度很正常,虽然比不上仇亦那种老牌演员,粉群瓷实,热度有些虚空,但确实自带流量。 既然邵泉的流量没问题,那自己为什么没办法从对方那里吸到好处? 舒煜想不通。 他忍不住怀疑起来:难道是段应许在打压他?毕竟对方现在和仇亦结婚了,自己作为一个曾经把仇亦当做备胎的人,在段应许眼中必然碍眼得很。 只是舒煜想着段应许那副毫无感情可言的冰冷面容,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虽然不知道段应许为什么会和仇亦闪婚,但他觉得,对方应该对仇亦没自己想得那么上心。 不然的话,为什么段应许只是打压他的热度,而不是直接封杀、将他雪藏呢? 舒煜完全没想到,他存在感太低,仇亦早就忘了他,而段应许一心都扑在仇亦身上,也懒得理会他这个小虾米。 想不通之下,舒煜只好继续想办法炒作自己。 不过继续倒贴邵泉似乎没什么意义了舒煜有些着急,只是比邵泉更适合自己的人他一时半会儿又物色不上,比邵泉热度高的艺人,他没自信和对方搭上关系,让对方进自己的套,而比邵泉热度低的他又看不上眼。 忽然,舒煜有了点主意。 仇亦和邵泉都是他炒作过的对象,且两人间似乎本身就有些矛盾。 既然如此那能不能想办法挑起仇亦和邵泉的矛盾,将其激化,然后把苗头转到自己身上来? 实力派影帝和新秀流量竟为了一个男人大打出手 舒煜勾了勾唇角,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自己成为话题中心的情景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何渡的戏要年后才开机, 由于仇亦是电影的主演, 因此黄赫暂时不打算让仇亦再接戏了,准备给他安排几期综艺演出。 只是黄赫正给仇亦规划着行程安排呢,却忽然收到了自己手下的一名经纪人的私信: 对方告诉他, 有位和与仇亦合作过多次的柳导关系不错的导演正在拍摄网剧, 然而剧组里有位配角的演员突然被曝出了出`轨的丑闻,暂时遭到雪藏。 剧组这会儿缺了个顶替的演员,想问一下黄赫, 有没有兴趣让仇亦去试试, 算是给那位导演卖个人情。 黄赫在虹光娱乐内部算是一把手, 除非有事务交接, 平常甚少有下位的经纪人这么自来熟地跟他通气。 查了一下发私信给他的经纪人的来历,黄赫这才发现对方是东讯的人。 虹光娱乐和东讯娱乐如今虽然在段应许的操作下一步步地走向统合了,但暂时还没向大众公开公司合并的事, 因此仍是只有黄赫与少数一些两家公司内部的重要人士知道合并的事。 眼下收到来自东讯那边的经纪人的私信黄赫自然而然地将对方误认为了东讯的王牌经纪人。 对方提示自己可以仇亦去给柳导的熟人卖人情四舍五入下来不就等于拿这条信息向自己示好吗? 黄赫来了精神,有意同东讯的人打好关系, 免得日后在工作场上和对方相处尴尬,便收下了发来私信的经纪人的好意, 给仇亦安排了一下通告, 让对方去柳导熟人的剧组那边试个镜。 黄赫不知道的是, 这会儿给他发私信的经纪人其实是舒煜。 舒煜虽然工于心计,但对经纪人方面的事情并不算有多了解。 他此时偷拿了自己的经纪人的手机, 给黄赫发送了撺掇对方让仇亦去剧组试镜的私信。 舒煜不知道公司合并的事, 也不知道自己的经纪人其实在东讯的地位不高, 更不知道黄赫的心中所想,一番误打误撞之下反倒达到了自己的目标,让黄赫给仇亦安排了试镜的通告。 柳导的那位熟人所执导的影视剧名为《晴雨表》,是个都市题材的小清新恋爱偶像剧,带有少许的校园要素。 被曝出丑`闻、遭到雪藏的演员在剧中饰演女主的哥哥,是位比较神经质、有洁癖且十分妹控的大学教授,在大学里担任女大学生女主的导师。而偶像剧的男主,则是与女主所在的气象学八竿子打不到一路去的表演系学生,是个张扬霸道的二世祖。 女主哥哥在剧中的戏份不算多,在剧中得排到男五六七去,并且角色设计也比较简单,倒是挺适合给仇亦填补一下空出来的档期。 听说仇亦接了新戏,且这戏还是个言情偶像剧,段应许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他不想限制仇亦的戏路与发展,但也不想看着仇亦和别人卿卿我我,折中了半天后,居然直接把东讯的全部工作暂时交付给了秘书王韫,自己跟着仇亦一起去了机场,准备同仇亦一同赶去电视剧的拍摄地。 仇亦不大能理解段应许的思维模式,不过想着对方身上的人情味越来越浓了,还动不动就喝醋,他倒也乐见其成,没有拒绝段应许,而是允诺了对方,让段应许以助理的身份和自己一块赶去片场。 机场内。 作为仇亦真正的助理的段升嵘戴着顶棒球帽,一边喝着来机场时买的奶茶,一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和仇亦及段应许的距离,确保离这两人的距离不会太近,被迫成为仇亦和段应许的电灯泡,但又不至于跟丢两人。 仇亦面上戴着墨镜和口罩,头上戴着黄赫手织的绒帽,有些难受地扯了扯衣领。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高领毛衣配白色风衣,和段应许之前某次的装扮如出一辙。 机场里开着暖气,让仇亦觉得有些过热。 见他似乎有些不舒服,段应许伸出手,帮仇亦把毛衣的衣领拉下来了一点。 段应许不是仇亦那样的公众人物,没有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仅只是戴了副和仇亦同款的墨镜。 仇亦扣住他拉扯自己衣领的手腕:现在是在外面呢。 段应许点头:我知道。 要是让人注意到我们这边,然后发现了我的身份就不好了。 我知道。 仇亦狐疑:你知道什么了? 段应许又去摘他的口罩:我知道你很热,很不舒服。 仇亦觉得有点自己该生气的,毕竟段应许这是明摆着在敷衍他,左顾而言他,但实际上他的面上却是露出了有点甜蜜的微笑,大方地让段应许把他的口罩摘了:嗯,确实很热。 下次要出发去剧组之前先给我说一下,别让段升嵘去安排了,他弄不好这些事,只能定定航班,段应许理所当然道,我给你安排私人航班和专用的登机口。 突然中枪的段升嵘: 又喝了一口奶茶平复了一下在内心疯狂奔驰的各类草泥马,段升嵘加快了脚步,走到了仇亦和段应许两人身后。 我说仇老师,还有堂哥,段升嵘压低声音,这里是公共场所呢,说不定会有狗仔。 仇亦纳闷:狗仔没事蹲机场做什么? 拍接机啊!段升嵘震声。 仇亦摸了摸下巴:难道我的行踪走漏了?现在有狗仔在机场等着拍我? 段升嵘拍了拍胸脯:这个仇老师你放心,我绝对绝对没有泄露你的一丝消 段升嵘话还没说完呢,突然有一道又一道的尖叫声自不远处的候机大厅传来,间或夹杂着几声接机、偶像、老公我爱你之类的粉丝用语。 仇亦虚着眼,瞥了瞥段升嵘。 段升嵘抽了自己一嘴巴:他怎么是个开光嘴啊! 你先别急着抽自己啊,仇亦想着自己现在和段应许算是真的在一起了,段升嵘以后也该算是他的小舅子,便开解他道,万一不是来送我的粉丝呢? 不是来送你的,那会是送谁的?段升嵘皱眉。 说曹操曹操到,仇亦正和段升嵘说着话呢,忽然便有一道人影自机场的另一处入口步入了机场,而粉丝们的尖叫声也加大了不少。 仇亦和段升嵘顺势望向入口,只见一名身着黑衣,戴着副比仇亦的墨镜还要大一圈的墨镜的酷哥从入口处大步流星地步入了机场。 然而因着墨镜过大、视线受阻的缘故,酷哥还没走进候机大厅呢,便直直地撞上了大厅内的栏杆,差点一屁股摔到在地。 疑似酷哥助理的人赶忙跑到酷哥身边,帮酷哥把墨镜摘了。 仇亦一看见酷哥的脸,顿时乐了:眼下出现在机场里的人居然是他的熟人。 坐在地上揉屁股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被仇亦教育过一番的邵泉。 这不是邵泉么,仇亦来了点兴致,这一幕还挺眼熟的。 当初仇亦去沿海城市录制第一期《野狼出没请注意》时,和他同行的人是黄赫,因此段升嵘并不知道当时在机场里发生的事情。 眼下见仇亦面露兴味,他虽然不清楚仇亦和邵泉有什么瓜葛,但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看热闹不嫌事多,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受苦的原则,当即便帮起腔来:仇老师!你有什么想法吗? 仇亦拿出手机:你有认识的职粉头子吗?没有的话我让黄赫马上给你介绍两个。 分卷(33) 他虽说和邵泉没什么深仇大恨,但想着对方被他迫害时的反应还挺好玩的,便又起了些恶作剧的心思。 仇亦一向是个没良心的主,也就现在对段应许心软了些。 有的有的,段升嵘赶紧点头,他毕竟是被黄赫挑中的助理,基本职业素质还是非常过关的,你要找在管邵泉的粉群的职粉吧?我刚好认识一个。 叫什么?仇亦看他。 段升嵘字正腔圆:八级大狂风! 仇亦:真是个不文明的名字。 我懂了,段升嵘虽然畏惧高数和大物,但这并不代表他脑子不好使,当即便一点就通,猜到仇亦想做什么了,仇老师你别急,我马上让八级大狂风在邵泉的粉丝群里搞事,让他的粉统统跳反。 谁知此时,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段应许却是突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等一下。 仇亦和段升嵘看向段应许。 虽然湖澄机场不是段家的产业,不过机场雇佣的保全公司倒是有段家的融资,段应许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你如果看他不顺眼的话,我可以马上打电话让保安把他丢出去。 段应许的眼神肃穆,语气正气凛然,仿佛一心在为仇亦考虑,没有存半点私心。 段升嵘: 他堂哥骗谁呢,分明是自己看邵泉不顺眼,觉得仇亦对邵泉过分关注了,想把邵泉丢出去吧? 仇亦闷笑:这倒是不必了,邵泉再怎么说也是个艺人,被保安丢出去不大好吧?而且这么做,你确定保安公司和湖澄机场的风评不会被害么? 段应许抿唇。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这一头仇亦在提示段应许不要因为喝醋连累机场与机场的安保人员, 而另一头险些撞上栏杆的邵泉则后怕地摘了墨镜, 再也不敢装`逼了。 邵泉抹了一把额间不存在的冷汗,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没有直接摔倒,否则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他自持自己是当红流量, 做事讲求排场, 若不是经纪人警告过他不要过于张扬,邵泉恨不得每次出行都有一群粉丝接送自己,给自己捧场。 一边满意地环视着候机大厅, 看着那些给他举牌打Call的热情粉丝, 邵泉一边偷偷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准备自拍一张, 发个微博,给微博上没能来为他送行的粉丝也分享一下快乐。 只是他刚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将后置摄像头切换成前置呢, 便忽然在手机屏幕里看到了一个人影。 邵泉的手机后置摄像头预设成了放大模式,此时手机在他手里宛如一台望远镜。 于手机屏幕上, 正有个戴着棒球帽的青年。 青年费力地吮吸着手机的奶茶杯,似乎是想把喝完奶茶后、杯子里剩余的加料都给喝干净。 邵泉面色陡然一变:青年虽然戴着顶棒球帽, 但面容还是清清楚楚地被拍摄进了他的手机里, 更别说对方还长着张邵泉觉得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脸。 正在喝奶茶的人是仇亦的助理 黄赫! 因为仇亦的乱套名字, 在邵泉这里,段升嵘还冒名顶着黄赫的名字。 邵泉顿时想起了之前拍摄第一期《野狼出没请注意》时的心理阴影。 与此同时, 他还想到了一件事。 这个黄赫是仇亦的助理, 按理说, 助理平常都是贴身跟着艺人的。既然黄赫在机场里,那就代表着 邵泉赶紧挪了一下手臂,把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段升嵘的附近。 果然! 邵泉险些眼前一黑,怎么仇亦这煞神也在机场里啊? 仇亦虽然在进入机场时做了一番全副武装,但此时因为段应许的缘故,他面上的部分伪装已经被段应许拿走了,因此邵泉很轻松地便辨认出了仇亦来。只是他全部注意力都被仇亦和段升嵘给吸引了,并未留意到和仇亦并排走着的段应许。 邵泉吞了口唾沫,突然有些想逃跑。 因为他看见仇亦开始摘帽子了。 这一幕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邵泉心道不妙,仇亦怕不是又要给他来一出经典复刻,重演一下之前对方和自己同时出现在机场时的事情。为防惨案再次发生,邵泉心头一横,忽然灵光一闪,决定主动出击。 或者说作死。 他收起手机,正了正衣领,忽然大步流星地朝着仇亦三人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发现邵泉并没有继续和送行的粉丝互动,反倒是冲着自己这边跑来了,仇亦一愣,不知道邵泉打算作甚。 他一时没想到自己的行踪已经被邵泉发现了,还以为邵泉是突然尿急,想去上厕所呢,正准备侧身给邵泉让一下路,免得邵泉当场飞流直下三千尺,却不想突然被邵泉抓住了手。 仇亦一顿。 这不是亦哥吗?邵泉微笑,试图和仇亦套近乎,亦哥!没想到你也在机场 然而。 邵泉话还没说完呢,却突然感觉身体一重,仇亦在被他拉住手之后却是反把他的手拽住了。 接着,仇亦转了个身。 邵泉的心中警铃大作。 下一刻,他便被仇亦用一记条件反射的过肩摔甩了出去。 被摔在地上,觉得自己屁股都差点裂了的邵泉: 仇亦把邵泉给摔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做了什么不大妥当的事情,见邵泉躺在地上眼神放空、怀疑人生,他啧了一声,便打算先把被他误伤了的邵泉拽起来。 只是仇亦还没伸手呢,段应许却是拦下了他。 仇亦用眼神询问段应许。 段应许言简意赅:有段升嵘。言下之意就是不许仇亦去碰别人。 被点到名的段升嵘赶忙把邵泉拉了起来。 邵泉被仇亦摔得头晕目眩,也没看清楚把自己拉起来的人是谁,便下意识地道谢道:啊谢谢,谢谢。 段升嵘松手,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不用谢。 又被摔了一次的邵泉: 段升嵘赶紧把邵泉再一次拽了起来,而这一回,邵泉总算是意识清明了些,看清了来人的脸。 他惊恐地大叫了一声,挣开段升嵘的手,又躺回地上去了。 段升嵘: 邵泉的助理姗姗来迟,这才拉起邵泉,将邵泉救出了火海。 邵泉的一番动作自然是引起了周围送行粉丝们的注意,见有人把自家爱豆摔了,粉丝们本来怨气大作,正准备撩袖子去跟摔了邵泉的人拼命呢,然而在看到摔了邵泉的人居然仇亦后,不少粉丝却是停下了动作。粉丝们尴尬地僵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时,被助理搀扶着的邵泉也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同粉丝们挥手,告诉粉丝们刚才只是误会一场,让送行的粉丝们不要在意,顺便也主动向仇亦示好,让粉丝们也一齐给仇亦送机。 打不过就投降加入吧!邵泉很没有骨气地认怂了。 仇亦抱手看着邵泉,也没为自己之前的过肩摔道歉,只不大熟络地同邵泉招呼道:没想到邵先生也在机场啊。 邵泉见他语气不是很好,顿时想起了自己之前在仇亦面前作的死,并且想当然地联想到了舒煜。 仇亦和段应许结婚的事,邵泉并不知道,他对仇亦的情感生活的记忆还停留在三个月前,还想着仇亦本来和舒煜关系暧昧,自己现在和舒煜走得近了,可不就相当于撬了仇亦的墙角? 他顿时觉得屁股又痛起来了。 邵泉干笑:亦哥,你是前辈,叫邵先生多生分啊?喊我一声小泉就行了。 段应许没什么表情地盯着邵泉,有些看正忙着和仇亦套近乎的邵泉不顺眼。 邵泉一时没注意到段应许的存在,只觉得好像有一股冷冽的视线剜在了他身上,仿佛他不是小泉而是排水渠。 这样啊,仇亦倒是觉得邵泉的反应挺好玩的,对方在录制《野狼出没请注意》第一期前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还是个二五八万,这会儿却变得谄媚得很,似乎真的对他产生了心理阴影,圈圈是吧,我记着了。 是小泉。邵泉纠正,圈圈这名字听着像吉祥物。 圈圈来机场是准备去哪里呢?接了新戏么。仇亦我行我素。 邵泉: 邵泉的助理插话道:是的,何姐给邵泉安排了新戏,是邹导的《晴雨表》,我们现在正在赶去片场呢。何姐是邵泉的经纪人的名字,而邹导则是柳导的那位熟人朋友。 仇亦侧头:《晴雨表》? 邵泉的经纪人狐疑:亦哥也知道这部戏? 邵泉顿时在心里抽了口凉气:仇亦知道自己的新戏?对方其实有在偷偷关注他?邵泉的思路瞬间跑偏,在脑内自动生成了阴谋论和迫害论。 仇亦该不会是在记仇自己抢了舒煜的事,想暗中针对他吧!? 邵泉慌了,暗下决定,回头就立马跟舒煜断绝来往!反正他也不喜欢舒煜。 仇亦含蓄道:说来也巧,是这样的,《晴雨表》的导演和我的一位朋友是熟人,听说剧组出了点事,急缺一位配角,我目前没什么通告,就自告奋勇地来帮个忙了。 邵泉觉得自己屁股更痛了,仇亦果然是看他不顺眼吧! 现在求饶还来得及吗?邵泉想哭,之前仇亦在《野狼出没请注意》时针对他,害得他把初吻交代给了个大男人,现在还要针对邵泉惊恐地望了一眼还在和奶茶底料奋战的段升嵘:下一次自己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啊! 突然被瞪了的段升嵘: 段升嵘的眼神变得凛然起来,他警觉地藏了一下自己的奶茶杯。 接收到段升嵘目光的邵泉越发恐慌了。 这样啊,亦哥人真好,邵泉的助理并没有发现邵泉和段升嵘之间的误解大战,对着仇亦恭维道,不知道亦哥在《晴雨表》里出演的是哪位角色? 仇亦大大方方地告知了邵泉的助理:是女主的哥哥。 邵泉的助理打趣道:原来是仇教授。 这时,段应许却是不动声色地拉了一下仇亦的手。 仇亦转头看他:怎么了? 段应许言简意赅:快到登机时间了。 我知道了,仇亦点点头,同邵泉的助理说再见,不好意思,我订的航班快到点了,稍后片场见。 感受到了世界恶意的邵泉松了口气:总算逃过一劫了,虽然只是缓期。 然而邵泉的助理却是想了想,又问:说起来我给邵泉订的航班也是这个点不好意思,亦哥,你的航班是多少? CR2618。仇亦回答。 邵泉的助理微讶:没想到这么巧啊!亦哥,我和邵泉的飞机也是这一班,不如我们一起登机,如何? 仇亦点头:可以。 分卷(34) 邵泉: 邵泉想和助理死斗的心都有了。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邵泉忐忑不安地跟着仇亦一起上了同一班航班。 不知是不是因为时运不济的关系, 好巧不巧, 他的商务舱座位居然在仇亦的隔壁。 商务舱内一列三座,邵泉在最外边,仇亦在中间, 段应许靠窗。 看着仇亦和段应许依次坐进座位, 邵泉想跑路的心都有了。他一边默默地在心中求神保佑,一边如坐针毡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见他神情不对,仇亦顺势问道:圈圈, 你不舒服么? 能不能别叫圈圈这个名字啊!邵泉快疯了, 他和仇亦很熟吗? 并且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邵泉总觉得在仇亦喊他圈圈时, 之前那股让人如芒在背的冰冷视线又剜在了他身上。 邵泉麻木地坐下了,闭上双眼开始装睡。 见邵泉闭了眼,看穿了对方的位置, 知道邵泉是在装睡的仇亦也没直接拆穿邵泉。 仇亦是真心觉得邵泉的反应挺好玩的,让他想起了以前和黄赫一起读大学时经常在跑到教学楼卖萌讨食的流浪猫。 那只讨食的流浪猫是只完全看不出来是野生猫的胖橘, 在人面前最喜欢撒娇卖萌,而在其他流浪猫跟前又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然而偏偏就是这么一只胖橘, 在学校里的天敌只有仇亦一个, 每次一见到仇亦, 那胖橘就会像被踩到尾巴似的炸起毛,而后撒腿就跑, 其速度之快, 完全与它的体型不符, 任凭别的学生拿它最喜欢的妙鲜包诱惑也从不中招。 毕业时仇亦反思过胖橘害怕他的原因,然而无果。 自己不就是拿医学生养的大老鼠吓过那只胖橘么,对方怎么就怕自己怕得不行了? 仇亦一边回忆着胖橘呢,一边用视线的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邵泉。 邵泉虽然是流量明星,但演技还算过得去,虽说比不得仇亦这样的硬派演员,但在其他流量明星里也算一代影帝。可是眼下,不知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的缘故,邵泉虽然闭着眼睛,表情平和,但牙关一直在微微颤抖,完全暴露了他在装睡的事实。 仇亦勾了勾唇角,作恶心涌起。 他清了清喉咙,发出了一声颇为响亮的咳嗽声。 邵泉差点吓得从座位上蹦起来。 好在他反应迅速,仇亦咳嗽完毕后便赶紧收敛了一下心中的恐惧,继续咬紧牙关装睡。 仇亦啧了一声,准备出手去碰坐在邵泉前座的邵泉的经纪人,看能不能顺势碰一下邵泉。 只是他还没起身呢,却感觉自己靠窗那边的手被人拉住了。 段应许坐在他的身侧,暗自抓住了仇亦的手。 仇亦瞥了一眼邵泉,见对方一时半会儿也不敢睁开眼,便靠近了段应许,问:怎么了? 现在已经登机了,把那个叫邵泉的小明星丢出去的话,只要封锁这架航班上的信息,就不会导致机场和安保公司风评被害。段应许严肃道。 仇亦: 仇亦反思:自己是不是对段应许的注意有些欠缺了? 虽然他很乐意看着配偶一点点地去学会正确地表达情感,学会去吃醋,但让对方天天酸未免也有些太过恶劣了。 仇亦可没忘记段应许的本性,对方的心中藏着凶兽,如今只是为了不伤害他才压抑着本性的。要是自己没有处理妥当,段应许怕是得成法制咖。 这么想着,仇亦反手握住了段应许的手。 段应许一愣。 嘘。仇亦示意他不要作声。 两人将手一并放在了身侧,在座椅下偷偷牵着手。 仇亦假装玩手机,单手拿着手机打字,给段应许发去一条消息。 大概明白了:别让邵泉发现我们是一对的事,他是外人。 收到了消息的段应许抿唇,点了点头,情绪也上升了些。也不知道他是被仇亦所说的是一对取悦到了,还是因为仇亦说邵泉是外人而放宽了心。 两人就这么在航班这个半公共的场合下拉起了手。 仇亦是演员,虽然走的路线不是邵泉那种流量明星,也不卖什么男友人设,但总归不好随便公布恋情。 段应许虽然为仇亦之前回敬他的工作哪有你重要而倍感身心愉悦,可也不想给仇亦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虽然如今同性相恋已不是什么稀奇事或大逆不道的事了,但社会上还是有不少抱有偏见的人。 段应许不想看到仇亦因为自己的事被人攻讦。 他毕竟是东讯娱乐的董事,对娱乐圈里的一些弯弯道道还是有所了解的。 不过,如果有讨厌仇亦的人想在这事上做文章,以此抹黑仇亦段应许虚了虚眼,心中隐藏着的暴戾和凶恶又一次升腾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仇亦呢?干脆把不喜欢仇亦的人通通解决掉好了不,喜欢仇亦的人也要处理,仇亦是只属于他的,是不可以被旁人觊觎的 他的瞳孔微缩。 这时。 仇亦却是用自己的手,温和地将段应许的不由自主握紧的拳头裹住了。 段应许微怔,便感觉仇亦一点点地拨开了他的拳,将五指插`入了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 段应许看向仇亦。 仇亦偏头看向坐在自己前座的段升嵘:好无聊啊,段想起在邵泉心中,段升嵘还顶着黄赫名字的仇亦赶紧急刹,换了对段升嵘的称呼,黄赫,我手机关了信号,你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能借我玩玩吗? 段升嵘和邵泉的助理一见如故,正热火朝天地互相倾诉助理的血与泪呢,冷不丁地听到仇亦在喊黄赫的名字,他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黄哥也来了!? 仇亦提醒他:你不就是黄赫吗? 段升嵘懵了,赶忙拿出自己的手机照了照自己,发现自己还是自己后才松了一口气:吓他一跳,他还以为自己突然穿成黄赫了呢。 不过听仇亦这么一说,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当初在《野狼出没请注意》节目组碰到邵泉时,自己似乎顶着黄赫的名字 段升嵘想了想,道:我也没什么可玩的啊。 仇亦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边不断地收手,挤压段应许的指缝,一边随意道: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都可以,我有点无聊。 好吧 段升嵘应下,从自己随身背着的挎包里翻出来了个平板,扔给了仇亦:我的平板里有单机游戏,仇老师你先随便玩玩吧。 仇亦单手接下平板,按下home键,让屏幕亮了起来。 三秒后。 看着段升嵘的萌系可爱兔兔锁屏画面,仇亦默然地划开了屏锁。 调`情讲究的是张弛有度,见段应许的情绪似乎因为自己的主动牵手而稳定了些许,仇亦又忽然若即若离地松开了段应许。待段应许不解地抬头看向他后,仇亦装模作样地将两只手都放在了自己的身前,有一搭没一搭地浏览着段升嵘的平板里装载的软件,假装挑选游戏。 段应许皱眉。 仇亦装作没看见。 段应许如果还想和他牵手的话,就得主动出击了,仇亦一点点地引导着段应许表达感情。 只是他本来是假装对平板有兴趣,然而随意地浏览了一下平板里的软件后,仇亦的目光却是突然被平板上的一个图标吸引了。 段升嵘的平板不是封闭系统,可以装载不少未公示过的私人软件。 此时,仇亦发现对方的平板上居然安装了一个图标很像自己的游戏。 正方形的图标里,一名留着白色短发、身着执事服,顶着一对黑色兔耳朵的小人正乖巧地笑着。 游戏的名字很简单,叫养育我的专属偶像。 仇亦颇有兴趣地点开了游戏。 进入游戏后,图标上的兔耳小人出现在了游戏的主界面上。小人的下方出现了长方形的对话框,此时,他十分热切地同仇亦打招呼。 【经纪人先生,等你很久了,】小人头顶的兔耳朵一晃一晃的,看着十分惹眼,【今天要做些什么呢?】 他说完话后,仇亦的面前便又弹出了一张类似于行程安排表的图表。 仇亦顿时来了兴趣:感情这游戏是个明星养成游戏。 他按着过往黄赫给他安排行程通告的经验,利落地给长得和他很像的小人安排了一系列的日程。 安排好日程后,小人的对话框又弹了出来。 【那么现在,经纪人先生,请在为我准备今天的服装吧。】 对话框关闭之后,游戏的画面便变成了换装界面。 仇亦:这到底是个什么游戏。 这时,段应许也靠近了仇亦。 他一边观察着仇亦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伸向了仇亦的手,试图和仇亦重新牵手,一边注视着平板上的画面。 待发现换装界面上的小人和仇亦长得十分相似后,段应许的眼神一闪,似乎也起了些兴趣。 仇亦浏览着小人所拥有的的服装,给小人换了件酷似动作游戏男主的黑风衣。 段应许突然把手伸了过来,点了一下别的衣服。 顿时,小人身上的服装变成了一件十分可爱的小恐龙睡衣。 仇亦瞥了段应许一眼。 段应许观察了一下仇亦的表情,又默默地给小人换回了之前的风衣。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见段应许似乎对游戏有些兴趣, 仇亦便把平板递给了段应许,让对方也玩玩, 而自己则将双手抱在了胸前, 好整以暇地盯着段应许,看看对方能玩出点什么花样。 段应许似乎对给酷肖仇亦的小人换装很有兴趣,饶有兴致地下拉着换装列表, 查看着游戏内的换装。 除却之前他给小人换的小恐龙睡衣和仇亦选定的黑色风衣外, 养成游戏内还自带了不少服装。 从有着亮片与流苏的打歌服到古装长袍都应有尽有, 数量和种类十分可观。 段应许浏览了一下换装界面, 发现界面上还存在着商城, 便打开了商城,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衣服。 随后,段应许的目光聚焦在了一件衣服上。 仇亦靠近他看了一下, 发现那是一套带有银边眼镜与教鞭为配件、疑似教师服的禁欲款西装。 仇亦在段应许耳旁低语:你喜欢这个调调? 段应许抿唇, 轻声道:只是天天听段升嵘叫你仇老师, 稍微有些兴趣。 口是心非。 段应许: 段应许诚恳道:有一点点。 这才对嘛,乖,仇亦笑了笑,品味不错。 他伸出手,帮着段应许点击了一下购买按钮。 然而屏幕上却跳出了提示金钱不足的信息。 分卷(35) 【对不起,您的余额不足,还请多多指派偶像完成工作赚钱哦~】 段应许看了一下, 发现兔子执事的标价高达一百万游戏币, 而段升嵘的游戏账号的余额只有不到一万游戏币。 略作思考后, 想起提示信息的段应许切换到了游戏的主界面,寻找了一下游戏内的赚钱途径。 《养育我的专属偶像》是个养成游戏,游戏内只能通过给偶像委派工作赚取游戏币,但在赚取游戏币的同时,又需要玩家合理为偶像安排休息时间以及能够提升偶像的属性能力、让偶像可以胜任更多工作的学习。 和仇亦长得很像的小偶像的能力数值不高,能胜任的工作暂时不多,一场耗时一天的酒吧演出只能赚三千游戏币。 这也太黑心了,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仇亦点评。 段应许沉默,只是盯着平板,把游戏画面切换回了之前的换装界面。 仇亦看他:你怎么不给小偶像安排工作? 段应许语气深沉:我能养他。 仇亦: 仇亦总觉得段应许好像在暗示什么。 段应许毫不留情地推了一把还在和邵泉的助理谈天说地、这会儿已经开始吹嘘自己其实是数学天才的段升嵘,待段升嵘疑惑地回头后,他才拿起平板,指了指游戏画面,问道: 我想要快速得到这个游戏的游戏币,但是又不准备给偶像安排那些很累的工作,该怎么做? 邵泉的助理转过了头,抢在段升嵘说话之前插嘴道:哎,这个我知道!氪金就行了。 他倒是认出段应许就是之前和仇亦一起参加真人秀的人,但邵泉的助理在业界混久了,该有的分寸都有,就算好奇普通观众段应许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当着段应许的面问询对方。 氪金?段应许歪头,对这个词语有些陌生。 就是充钱。邵泉的助理言简意赅。 哦,段应许大概明白了,他又看向段升嵘,你帮我充一百万进去吧,我给偶像买件衣服,用我的那张申行的信用卡,卡号和密码你应该知道的。密码是他和仇亦第一次见面时的日期。 段升嵘: 邵泉的助理被震惊地张大了嘴。 仇亦咳嗽一声:虽然但是,用不着充这么多吧? 段应许不解:但是标价不是一百万吗?而且这些钱又不多。 又不多。 邵泉的助理感觉自己的灵魂受到了暴击。 还在拼命装睡的邵泉: 闭着眼睛的邵泉总算想起了段应许是那天录制《野狼出没请注意》时,和仇亦组队的人。当时他没有对段应许上心,只以为对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路人观众,现在一看,对方的身份似乎非常不一般,最少都是什么出手阔绰的二世祖。 邵泉是个钢铁直男,就算是当初刻意和舒煜走近,也只是为了引起仇亦的注意,一时没往包养方面联想。 忘了段应许名字的邵泉开始在脑内琢磨起来了:和仇亦坐在一起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忽然,他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仇亦的身份。 他懂了!仇亦一定是 普通观众的好兄弟! 邵泉回想着自己的过往演出经历:他以前出演过一个言情剧的富二代男配,当时男配的身份设定是同为富二代的男主的发小,只是后来两人因为都喜欢上了女主而闹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富二代肯定要和富二代一起玩。 邵泉悟了:仇亦其实是个富二代! 他险些吓出一身冷汗,如果仇亦是什么二世祖的话,那他会成为演员,纯粹只是兴趣使然吧?自己之前居然还敢招惹他邵泉有些恍惚,还好仇亦品性高洁,居然没有封杀自己。 邵泉不知道,其实他已经在被封杀的边缘试探过很多次了,虽说想封杀他的人其实是段应许。 虽然但是,堂段哥,段升嵘张了张口,尴尬道,这游戏是个单机游戏,是不能充钱的。而且就算能充钱,他们现在在飞机上,没有信号没有网,也不能充钱啊。 段应许道:那要怎么做才能弄到游戏币? 这个嘛,可能得让搞游戏的人想办法把游戏破解了,开一下作弊器之类的软件,这样就能增加游戏币了,段升嵘回答,或者直接让他修改程序,把金币修改成无限金币。 段应许抿唇:那等会儿到机场了,你去帮我联系一下程序员。 段升嵘: 段升嵘觉得他心里堂哥那冷酷无情的霸道形象似乎有点微妙的崩坏了。 仇亦闷笑。 待段升嵘和邵泉的助理双双把头转回去后,他才凑到了段应许的耳旁,低声道:比起游戏,你不想试试真人换装么? 段应许一愣。 当然,被换装的对象也可以是你。仇亦补充。 段应许: 段应许垂下头。 仇亦迟疑:你不喜欢么? 段应许没出声,不敢让仇亦看到自己因为兴奋而有些瞳孔微缩的眼睛。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航班飞行了近两小时后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一听到航空播报的声音,在飞机上装睡装了一路的邵泉精神一震, 连忙坐直了身体。 发现仇亦和对方的好朋友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平板里的游戏上后, 原本绷紧了神经,生怕仇亦记仇、再针对他一番的邵泉便放松了警惕。 他本就没什么困倦感,本来只一心担忧仇亦对他打击报复, 然而将仇亦误解成富二代后, 惊觉仇亦品性高洁、居然没有利用个人身份封杀他的邵泉便放下了心。 神经一经松懈, 困意就占领了邵泉的脑部高地。 在装睡的过程中, 邵泉渐渐地倒是把自己给装迷糊了, 精神恍惚间也没注意到仇亦和段应许之后的一系列暧昧动作与对话。等飞机停靠在机场后,他还没回过神来,对仇亦的记忆还停留在上飞机前, 便本能地赶忙冲下了飞机, 逃命似地跑了。 邵泉的助理纳闷:邵泉这怎么了? 段升嵘摸了摸下巴:可能是尿急。 落在最后的仇亦跟了一句:可是飞机上不是有卫生间么? 段升嵘思考了片刻:可能是认厕所, 在飞机上尿不出来吧。 有些不满于仇亦又在关注邵泉的段应许也适时加入了几人的对话:先去剧组那边吧,段黄赫,我记得这次的《晴雨表》剧组似乎包下了一整个酒店,充当工作人员与演员的住所? 是。段升嵘点头。 那我和仇亦就先过去了,你待会儿再来。段应许又道。 段升嵘摸不着头脑:为什么我要待会儿再去酒店那边? 段应许面无表情地朝段升嵘展示了一下还未还给对方的平板。 段升嵘:他哥居然真的是认真的吗! 既然这样,那不如段升嵘先生,你和亦哥就和我还有邵泉一起去酒店那边吧, 邵泉的助理有意让邵泉和仇亦化干戈为玉帛, 便殷勤道, 我们这边安排了保姆车的,段先生你们安排的车不如就交给黄赫用吧,他不是还要去为你办事么? 段升嵘震声:我可以用微`信找人! 不用了,段应许打断邵泉的助理,我直接让这边的公司送一台新车过来。 邵泉的助理: 有钱真好。 仇亦啧声,倒是看穿了一点段应许的小心思,他忍俊不住,倒是主动婉拒了邵泉的助理的邀请:这就不必了,经助理先生,圈圈现在还没回来呢,也不知道他这厕所要上多久,我们就先行一步了,到时候片场见。 邵泉的助理不死心:但是送车来也需要时间吧?万一在车被送过来之前,邵泉就回来了呢? 仇亦沉吟:这个嘛 段应许冷酷无情:我不想让一个刚上了厕所的人坐我的新车,他身上的厕所分子还没全部消散,会弄脏车子的。 邵泉的助理: 仇亦有意逗弄一下段应许,便道:你不是有钱吗?脏了的车直接扔了不行么。 邵泉的助理倒抽了一口凉气,对于仇亦和段应许的关系,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 没想到仇亦人长得正正经经的,实际上是个败家爷们!邵泉的助理心头猛跳,仇亦未免也太没分寸感了吧,居然这么跟金`主爸爸说话? 段应许实话实说:还是要节约一点。 为什么要节约? 段应许认真地算了计算了起来:可以多攒一点钱,以后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修什么。我目前的目标是把天湖下游的某处支流所在的小湖泊的地皮和产权买下来,修一个小白兔游乐园。 言罢,他还意有所指地看向了仇亦头顶那头尚未染回黑色的白发。 仇亦撩了一把自己的刘海:小白兔这个名字总觉得不够有时髦,有点土土的,还是换个颜色吧。 不会啊,段应许摇头,我觉得很好听。 你得听听我的意见,仇亦又道,改成兔子龟游乐园怎么样?我们给游乐场创造一个吉祥物,兔子脑袋乌龟身体,这样是不是比较时髦? 段升嵘:他觉得自己的偶像似乎对时髦值有什么误解。 邵泉的助理不是什么不通风情之人,听仇亦和段应许说了这么半天,他终于意识到仇亦婉拒他的原因了。当下也不勉强,只同仇亦说了一声片场见后,便表示自己要去找一找邵泉,对方这么久没回来,怕不是不小心在小解时把某些液体撒在了裤子上,这会儿正躲在厕所里自闭,而后便赶紧溜了。 见邵泉的助理跑了,段升嵘寻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当电灯泡可能要被段应许灭口了,便也找了个理由溜之大吉。 待两人都走了,仇亦把手揣进口袋里,好整以暇地盯着段应许。 怎么突然想把人都支开了?他忍笑。 段应许低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我只是想和你两个人独处这样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虽然邵泉很讨厌,但对方毕竟之后要和仇亦出演对手戏,且之前关系很僵,让两人有机会相处一段时间化敌为友也不是不行。 段应许觉得还是应该想办法找个理由封杀了邵泉。 仇亦快速瞥了眼周围,他虽然在机场偶遇邵泉,暴露了自己的行踪,但粉丝们并不知道他和邵泉的航班是同一班。此时,在目的地机场为邵泉接机的粉丝们正吵吵嚷嚷地寻找着邵泉的踪影,整个机场沸反盈天,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仇亦这边的动静。 段应许侧头,不清楚仇亦打算做什么。 仇亦迅速地牵起了段应许的手,而后将其拉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和自己的手贴实。 分卷(36) 段应许迷惑地望着他。 我不是说过么,工作没你重要,仇亦偷偷用指尖在段应许的掌心里勾划着,我可是地表最自由的演员,走,今天我要鸽剧组,导演他是话都不敢说的。 段应许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但是你今天本来也没有工作吧?只是去剧组报个道。 报道也算工作,仇亦理直气壮,好的不学全学坏的,还学会跟你老公顶嘴了,我不要面子啊? 言罢,他还故作气恼地把段应许的手拽出了自己的口袋。 段应许对感情的理解能力尚在萌芽中,一时没能分清仇亦到底是生气了还是在假装生气,他抿唇,放低姿态道:老公对不起。 仇亦: 仇亦的心中莫名其妙地泛起了些许负罪感。 然而片刻后,他便立马将负罪感抛之了脑后。 既然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仇亦朝段应许伸出了手,轻声道,就罚你今天和我约会一天。 段应许没有回话,反而是突然从衣服口袋里翻出了自己的手机,而后开始查阅手机上的搜索引擎。 仇亦: 仇亦觉得自己现在得真的生气了。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应该是先相亲,接着约会,然后见父母,最后结婚。段应许抿唇,我们是倒着来的,先结了婚,然后才开始约会,这好像有点不正常。 你怎么又来那一套正常不正常的啊,仇亦没告诉段应许,两人还真是倒着发展关系的,段应许的母亲他也见过了,只是段应许暂时还不知道,我告诉你,有个词叫先上车后补票,结婚前的流程,我给你慢慢补。 段应许一顿:这算补课吗,仇老师? 仇亦决定以行动打断不正常牌复读机段应许的复读行为:这当然不算补课,这是课外活动。 他拉着段应许的手,只戴上了遮挡头发的帽子,而后便拉着段应许的手朝着机场的出口飞快地跑了过去。 这时。 忽然有人注意到了仇亦。 对方瞥见了仇亦尚未完全遮掩完全的白发,而后有些疑惑地瞄了瞄仇亦的脸,接着便大叫了起来:啊,仇亦现在也在机场! 顿时,不少正在寻找邵泉的追星族调转了头,把视线转移到了仇亦身上。 仇亦啧了一声。 段应许蹙眉:要让保安过来吗? 不用,仇亦倒是又勾唇笑了一下,段应许,要不要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段应许微怔。 提问!机场里除了一般的出入口之外,还有什么通向外界的通道?仇亦问。 段应许试探性地回答:安全出口? 回答正确,加十分虽然这没什么用,仇亦忽然整理了一下衣服的拉链,将原本敞开的风衣拉好了,那么现在,小段同学,竞速时间开始!我们分开行动,免得被粉丝发现我们在一起,然后朝着安全出口前进。先抵达安全出口的人,就是胜利者。 段应许点头:好。 那么加油哦,仇亦扬唇,忽然敛神,而后冲向了候机大厅的护栏,仗着身手灵活,直接翻越了过去,获胜的人有奖励。 段应许下意识地问:什么奖励? 仇亦想了想,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该索要些什么,便道:到时候再说! 段应许抿唇,难得的产生了些许好胜心:我不会输的。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段应许一心念着仇亦所说的奖励, 虽然他对于奖励的内容没有兴趣,但见仇亦故意挑起他的注意, 便也生出了点好胜心来。 在仇亦翻过护栏后, 段应许也开始了行动,准备朝着安全出口的方向前进。 只是他对机场的构造不是很熟悉,一时之间也不清楚安全出口的所在位置。加之此时的机场已因为邵泉的接机粉丝正在寻找邵泉的缘故有些混乱, 段应许难得有些束手无策。 想了想, 他拿出手机, 索性直接给秘书王韫打了个电话, 让对方把负责管理机场安保的安保公司经理的电话发给他, 他直接让安保公司派人带他去安全出口。 打电话给安保公司的经理时,段应许还特别强调一定要快。 仇亦看起来似乎知道机场的结构,如果他不赶快一点的话, 对方肯定会比他先从安全出口离开机场。 负责机场安保工作的安保公司经理并不认识段应许, 不过他倒是知道秘书王韫这人。 王韫做事缜密, 在把经理的电话号码发送给段应许的同时,就用自己的备用机提前给安保公司的经理交代了两句,让对方一定要重视段应许。 因此,在接到段应许的电话后,安保公司的经理连忙安排了机场内的安保人员去寻找段应许,把对方带去安全出口。 由于这事是经理直接指派,负责接引段应许的安保人员不敢怠慢段应许分毫。 几名安保人员一边疏散着吵嚷的追星族, 一边领着段应许前往安全出口。 见段应许被安保人员护送着, 有追星族皱起了眉。 我去, 还有人护送那个穿西装的男的难道是什么大领导?但是他看着年纪也不大啊。一名脖子上挂着摄像机的男性嘀咕着。 同他走在一起、举着应援板的女性也暂时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段应许身上:哎,说不定是什么红三代呢。别说,人倒是长得挺帅的,可以靠脸出道。 可是如果真的是二代三代的话,怎么会走机场呢?难道他没有给自己安排专机?男粉疑惑。 说不定人家就是喜欢深入群众。女粉笑了起来,似乎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好笑。 男粉盯着段应许看了几秒。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红三代有些眼熟?他问。 女粉也望了段应许一下: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眼熟哎,难道是哪个小明星?这不应该啊,虽然我的真爱是圈圈,但这么帅的人,只要不是路人家,肯定会有一点印象等等!我想起来了! 男粉也精神一震:我也想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这不是上期《野狼出没请注意》里,跟仇亦搭档的那个被选到的观众么? 他怎么会在机场?女粉不解。 男粉摸了摸下巴:说不定这人其实不是单纯的普通观众,而是仇亦的朋友?通过黑箱进了节目组?对了,说起来我记得刚才在湖澄机场给圈圈送机的同担给我发了消息,说仇亦也出现在湖澄机场了难道说 女粉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圈圈和仇亦是同一班次的班级?不会吧,我搞到真的了!? 男粉毫不留情地打击她:你之前不是还嗑圈煜嗑得起劲吗,怎么几天就爬墙了? 女粉沉吟:女人的心思就是这么变幻莫测。 男粉: 不过刚才那个二代真的是仇影帝的朋友么,女粉又忽然起了八卦之心,普通朋友应该是不会专门黑箱真人秀节目,只为了和仇影帝一起出场吧?而且航班也一起坐我怎么感觉这关系不一般呢。 男粉连忙打断她:你不是还在嗑球圈吗?怎么现在又光速爬墙了? 我没有爬墙,女粉握拳,圈圈是我担,但仇影帝是我本命,本命的CP,当然是我全都要! 男粉: 两人说话间,段应许已经和安保人员穿过人海,走到了机场的安全出口。 只是段应许找到安全出口时,仇亦已经好整以暇地靠在安全出口处的墙壁上等着他了。对方仍旧戴着帽子,遮掩着白发,只是面上的口罩却是已经取下了。 哟!仇亦跟姗姗来迟的段应许打招呼。 段应许抿唇,有些挫败:你好快。 仇亦招手,示意段应许走到自己身前。 待段应许照做后,他才朝带着段应许到安全出口来的安保人员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接着,他拉着段应许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安全通道。 在通道内,仇亦停下脚步,伸手捏住了段应许的面颊,而后轻轻一拉。 段应许的脸被他拉得形变了一点。 你啊,记清楚,不可以说男人快。仇亦正经道。 段应许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暗示什么,下意识道:可是你就是很快啊。 仇亦又捏了捏他的脸。 段应许总算是意识到仇亦话里的意思了,他蹙眉,低声道:你在说那个意思啊但是我又没试过,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是快是慢? 仇亦有些吃惊:你居然懂我在说什么啊,还跟我飚起车来了。 我只是不太明白感情的事,又不是弱智,段应许一转攻势,反手拉起了仇亦,牵着对方往安全通道的出口走去,你为什么觉得我什么都不懂? 仇亦纳闷:外教版的《正常人应该做的100件事》里还教了怎么开车? 段应许疑惑:《正常人应该做的100件事》?那是什么。 仇亦闭嘴了,不打算同段应许说自己以前给对方随便添加的设定。 段应许见他不打算谈论这个话题,便也没追问仇亦,只继续一边走着,一边道:说起来,我还挺会开车的。 仇亦挑眉:真的吗?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呢。 这个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 可以啊,需要我叫你段老师吗? 段应许思考了一下:段老师这个称呼听着有些奇怪,段升嵘也姓段,你说段老师,也可以是指他。 仇亦: 仇亦还是第一次见到醋劲大到能吃堂弟醋的人,就因为对方同自己姓氏一样,所以代称也可以套到堂弟身上。 段应许又道:你想学什么车?我都会一点。 仇亦扬唇浅笑:你会什么? 段应许一本正经道:C1驾驶证和G级场地赛车驾照我都有,你想学哪个我都能教你。 仇亦面色不改:我对赛车有点兴趣,这个难学吗? 不算很难,段应许想了想,又道,不过我可能教得不太好,毕竟我也不算特别擅长这个。你如果想学的话,我帮你安排教练和专门的练习场地。 有机会可以了解一下,仇亦点头,对了,我对赛车有兴趣的事你可别跟黄赫说。 段应许狐疑:为什么不能和黄赫说?黄赫是仇亦的经纪人,仇亦如果想抽时间考赛车驾照的话,得和对方协调工作时间。 分卷(37) 他要是知道了的话肯定不会让我去学的。仇亦表情深沉,黄赫八成会大惊失色,说他这没方向感的路痴去学赛车简直就是害人害己,必定当天就上法制报。 我明白了。段应许道。 仇亦想了想,又问:那别的车你会开么? 段应许摇头:我对别的车没兴趣,但是他顿了顿,神色自然、无意识地开始对着仇亦耍流氓,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不会再离开我之后,我有去查过相关资料,理论知识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实际操作的话,还需要你教导。 仇亦也神情自若地和他一起竞速:好啊,虽然没有实机演练过,但是我的经验应该比你丰富,毕竟我是个演员。这不能算教导,应该是互学小组,我们俩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说话间,两人走完了安全通道,出了机场。 机场外的街道与大路川流不息。 说起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仇亦忽然开口。 段应许转头看他。 仇亦摘下了绒帽。 冬日的阳光虽然不算温暖,但却依旧灿烂如夏,闪耀的日光倾泻在仇亦的白发之上,给他的头发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辉。 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弥赛亚一样。 段应许的神情有些恍惚。 我刚才跑掉的时候,你没有再害怕了呢,仇亦歪头笑着,连笑容也带着日晖,这是不是代表着仇老师的教学初见成效了?你已经初步明白,我不会离开你了。 段应许一怔。 走吧,仇亦走了一步,站在了段应许身前。他背对着段应许,伸了个腰,舒展了一下身躯,我刚才说过的吧,获胜的人有奖励,既然是我赢了我想想该要些什么。 段应许不由自主地上前了。 他从后抱住了仇亦,深深地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仇亦的身上有股沐浴露特有的气味,段应许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香气,但就是觉得很好闻、很让人安心。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段应许低声说着。 他已经彻彻底底地被仇亦捕获了。 第40章 第四十章 被段应许抱住的仇亦也没反抗, 只是揶揄道:段先生,你这么抱着我, 我该怎么走路啊。 那就别走了。段应许言简意赅。 仇亦有心逗他:可是我还要带你走流程, 去约会啊。 段应许一愣,抿了抿唇,有些郁闷地松开了仇亦。 仇亦摸了摸下巴, 若有所思:这样吧, 既然我赢了嗯, 奖励我去见你的父母怎么样?让他们放心地把儿子交给我。虽然仇亦其实已经见过段应许的母亲了。 他正说着话呢, 段应许却是绕到了仇亦的身前, 而后往后一倒,窝进了仇亦的怀里。 仇亦被段应许难得的幼稚行为弄得忍俊不禁:这样我也走不了啊。话虽如此,他却是收拢手臂, 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看见, 将窝在他怀里的段应许抱住了。 冬日的太阳虽然灿烂, 然而日光却没什么温度,两人这么抱着,倒也挺暖和。 段应许不善言辞,不懂感情,但身体却是热乎的。 仇亦莫名想起了以前在大院里碰见过的流浪狗,那狗原本是大院里的一位老人养的,性子乖巧, 然而在老人离世后它便从老人的子女家逃了出来, 变成了流浪狗, 性情也大变,很是刚烈,逢人便叫。 仇亦看它可怜,偶尔会和黄赫一起带点狗粮去看那只流浪狗。 说来也奇怪,那狗明明谁也不理,偏偏只对仇亦温顺,每次仇亦来找它,就乖乖地钻进仇亦的怀里,同仇亦撒娇,而黄赫想要碰它时却又会朝着黄赫大叫。 黄赫酸得不行,只好每次仇亦和流浪狗玩儿完之后叮嘱仇亦洗澡,免得沾上什么流浪狗的身上的跳蚤。 然而流浪狗虽然亲近仇亦,但在仇亦同黄赫以及黄赫的父亲说好,想要收养流浪狗时跑了。 之后,仇亦再也没见过它。后来某日,他才听黄赫的母亲同朋友打电话闲聊时说起,那流浪狗似乎被驱逐野狗的捕狗队打死了。 我发现你有点像一只狗。仇亦突然严肃道。 段应许:他这时候应该要生气才对吧? 当然,我不是说你长得像狗或者行为像狗,只是觉得你让我想起了以前和黄赫在大院里见过的流浪狗,仇亦又道,那狗很凶,也很会叫,周围的人都怕它,觉得它可能会攻击人,连黄赫也不敢轻易去碰它。但是只有我知道,它其实很乖,只不过是因为主人去世了,才会变成那样。 段应许没说话,只安静地听着。 所以我想,你和它真的有点像,仇亦轻声说着,你觉得自己不正常,可我却觉得你很正常。别人都会误解你,但是我不会。所以仇亦难得有些词穷,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 他是演员,然而在段应许面前却演技拙劣。 我知道你的意思,段应许觉得心里盛满了什么似的,我以前很在意别人是怎么看我的,毕竟我没有正常的情感认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异类,所以但是现在,我觉得无所谓了。 他闭上了眼。 仇亦收紧了手臂。 忽然,段应许又道:我现在想接吻,可以吗? 仇亦轻笑:我不是教过你么,想要什么,就要自己动手,不用什么事都要我主动的。 段应许点头,从仇亦怀里离开,接着把仇亦拉回了安全通道,将仇亦抵在了通道的墙壁上,小口小口地啄吻着对方的唇。仇亦难得的交出了主动权,任由段应许亲吻自己,甚至还鼓励性地抽空夸奖他:嗯学得挺快的,很好。 吻了一会儿后,段应许却是停下了动作。 仇亦挑眉看他。 段应许沉声道:想要什么就自己动手,是不是? 是啊。 我刚才一直在想你说的流浪狗的事情,段应许又道,果然,我还是想把黄赫打一顿。 仇亦惊了: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亲妈不对,他兄弟做错了什么。 我很嫉妒他,段应许平静道,我发现你身上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他都知道,甚至和你一起亲历过但是我打他的话,你肯定会生气吧。这样,我能把他调去段家在国外的公司么?你放心,薪酬和福利绝对会比他现在待在虹光当经纪人好。 仇亦: 仇亦决定动口不动手,直接反身把喜欢乱喝莫名其妙的飞醋的段应许给压在了墙上,身体力行地堵住了对方的嘴。 两人并没有注意到,此时在通道内,有什么闪光似的东西一闪而过了。 在安全通道内又黏糊了一会儿,想着自己还要走流程,带段应许去约会,仇亦总算是放开了已经被他亲得有些喘不上气,差点腿软的段应许。 一边摸着下巴思考着该带段应许去哪里玩,仇亦一边想着,回去之后得多练练肺活量,段应许这货要是再有什么危险的想法,自己就直接用这招撂翻他,免得对方再乱想。 然而仇亦还没想到该带段应许去哪里呢,他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低沉的情歌在空旷的安全通道内回荡。 段应许微顿:仇亦居然把他自己翻唱的情歌设成了手机铃声。 正准备接电话的仇亦突然想起了什么,严肃地叮嘱段应许:我先说好,虽然对你来说,体会到的情感越来越好,但嫉妒这样的感情还是少点比较妥当。你这喜欢乱喝醋的毛病得改改,别到时候跟我说,你连我也想打啊。他还挺喜欢自我陶醉的。 段应许: 段应许思考了三秒钟,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仇亦这人还挺自恋的。 等等。 段应许被困入了世界难题:他该吃仇亦本人的醋吗? 仇亦没注意到陷入沉思的段应许,只接起了电话,问:你好,这里是仇亦,请问有事吗? 仇老师救我!电话听筒内传来了段升嵘鬼哭狼嚎般的求救声。 差点被吼得暂时性失聪的仇亦把电话拿开了一些,开了免提:你冷静一点,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我那个、该怎么说,啊啊啊!段升嵘丧失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仇亦疑惑:你是掉厕所里了吗? 没、没有! 那是尿裤子上了? 报告仇老师,我今年二十岁,不是二岁! 仇亦顺势继续道:既然没尿裤子,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段升嵘:在仇亦心里他果然只有两岁吧。 仇亦循循善诱地安抚着段升嵘:保持冷静,我再问你,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段升嵘震声:没有! 仇亦啧了一声:那你慌什么? 也是哦。段升嵘终于冷静了下来。 给你三十秒的时间,先做个深呼吸,然后想一想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仇亦又道。 段升嵘大声道:好! 三秒后。 仇亦:时间到。 刚刚深吸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来的段升嵘差点被空气呛着:这也太快了吧! 仇亦一副二五八万样,他也就对着段应许会露出温柔的一面:没办法嘛,我现在可是你哥的老公,忙着教你哥什么叫做仇亦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继续道,爱呢。 段升嵘呸了一声:在小孩子面前开黑车,仇老师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你不是已经二十岁了吗? 自己把自己当两岁小孩的段升嵘: 好了,别说相声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仇亦又问。 段升嵘冷静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他才沉声道:仇老师,真的出大事了。 仇亦不耐烦了,直接挂了电话。 片刻后,段升嵘又打了过来。 仇老师我错了,我不酝酿感情了,段升嵘老实道,我和你们分开后就在机场三楼的厕所撞见了邵泉,那个厕所应该是半个员工厕所,位置挺偏的,没什么人。我碰到邵泉的时候,厕所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然后邵泉正在掏鸟。 他看到我之后不知道想起了啥,一边叫着黄哥的名字,一边大叫着让我别过来,而且叫着叫着就想跑。我一寻思这不是坏了吗,邵泉他鸟还没揣回去呢,就赶紧去拉他,不让他跑出去。结果没想到有人听到了厕所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他好像听到了邵泉的声音,认出邵泉了。 分卷(38) 现在厕所外面堵了一堆追星族,我把厕所反锁了,现在该怎么办?虽然我倒是无所谓 仇亦问:那邵泉呢? 段升嵘沉声:他好像滴在了裤子上,现在躲在隔间里自闭。 仇亦轻啧,有些为邵泉的行为无语,这人之前还一副拽样,怎么心理承受力比小学生还脆弱,不就是滴在了裤子上吗?这有什么好自闭的。 仇亦自言自语道:我是演员,我是不会笑的。 正一边按耐着不快、一边等着仇亦打完电话的段应许看向仇亦。 仇亦继续道:除非忍不住。 言罢,他便非常没有良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仇亦笑了一会儿后发现段应许无动于衷, 只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明白仇亦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夸张。 你为什么要笑?他问。 仇亦靠近段应许,伸出手指, 轻柔地撩开了段应许额前的刘海。待段应许以一种困惑的目光注视他后, 仇亦才曲起指关节, 忽然戳了一下段应许的光洁的额头。 因为觉得好笑所以才笑, 仇亦毫无良心地迫害着邵泉, 而且刚才我笑的时候,理论上你也该一起笑的,毕竟这是名场面。 什么名场面?段应许完全不懂何为接梗。 仇亦把手机揣进裤兜里, 将双手分别放在了段应许的面颊两侧,而后用指腹抵住他的唇角,将段应许的唇线扬起, 手动给他拉出了一个微笑。 被拉起嘴角的段应许一眨不眨地盯着仇亦。 虽然他还是不懂为什么仇亦会被段升嵘的话给逗笑,但这样被仇亦触碰的感觉却令他内心愉快。即便已经和对方有了那么多次的身体接触,甚至几分钟前, 两人还在拥吻,一旦仇亦触碰他,他的内心仍是会悸动不已。 这么想着,段应许配合着仇亦, 学着对方之前的动作, 也哈哈笑了起来。 然而 哈哈哈, 段应许笑得十分机械, 哈哈哈, 哈哈哈。 仇亦:段应许笑得怎么跟背书似的。 电话那头、被迫听了段应许的笑声,差点被渗出一身冷汗的段升嵘:这两个人是不是忘了仇亦把手机开了免提? 大声地咳了两声,段升嵘向仇亦再次求援:仇老师,你救救我啊,现在怎么办?门外的粉丝也未免太可怕了,段升嵘怀疑里面应该还混了什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狗仔记者,否则的话,除非是私生饭,否则正常粉丝是不可能疯到堵厕所的。 仇亦总算想起还有个等着他救命的段师傅:你给邵泉的助理打电话说过这事吗? 我没有他的电话。 仇亦惊了:你们在飞机上不是相谈甚欢吗,怎么连电话也没存一个? 段升嵘理所当然道:我加了他微`信了,干嘛还存电话? 仇亦: 仇亦清了清喉咙,转移话题道:那你先给邵泉的助理去通个气,让对方想办法去处理一下粉丝。这些堵厕所里的人中八成有想要拍新闻的狗仔混在里面起哄,你让他去运作一下,省得那些娱记和小编乱写。 段升嵘惊了:仇老师,你这是在为邵泉的名声考虑吗? 果然!虽然仇亦在他心中的形象破碎了不知多少次,但段升嵘知道,对方肯定还是 仇亦毫不留情地又一次打碎了段升嵘的自我感动:没有啊,我只是不想你和他闹得不清不白而已,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小舅子呢。 因着之前的真人秀《野狼出没请注意》的演出事故,段升嵘和邵泉的救命之吻早已成了网友们津津乐道的谈资,要是在谈资尚未下沉之前两人再曝出点牵扯瓜葛,真不知道无良营销号会怎么乱写。 段升嵘:合着他是沾了亲哥的光啊。 总之,你想个办法从厕所里溜出来,不要开正门,看看能不能翻窗户,仇亦又道,你只要从厕所消失,就算追星族们在狗仔的起哄下不理智地破门而入了,这事也牵扯不到你头上,毕竟他们没有你和邵泉拉扯的证据。 但是问题是厕所可以让人翻出去的窗户啊,段升嵘悲愤道,这边的厕所只有一个换气用的推拉窗,窗户只能半开。 仇亦沉吟。 他思考了片刻。 我有办法了,仇亦道,你先想个办法把邵泉从厕所里弄出来。 段升嵘为难:这恐怕不行,他滴裤子上了,现在还在沉迷自闭。 仇亦毫无人性:你就不会和他换条裤子吗? 段升嵘: 仇亦又道:那这样,你把手机给邵泉,我和他沟通一下。 好吧 邵泉躲在厕所里。 出道几年,邵泉一直以来的演艺经历都能用顺风顺水来形容。他外表出众,虽然性格和背景在娱乐圈里都不排不上号,但也靠着相当能打的颜值圈了不少粉。且运气一直不错,在经纪人的安排下参演了不少热门偶像剧,算得上是目前娱乐圈内的上层流量之一。 饶是如此,邵泉的心里却是一直不服气的。 在他的心中,自始至终都有个被他视为竞争对手的人。 仇亦! 邵泉记得那是自己还未出道、尚在大学时的事。 仇亦在娱乐圈里声名鹊起,身边的女性谈及他时都是一副憧憬模样,甚至连不少男性都对仇亦十分痴迷,让直男邵泉困惑了许久。不明白为什么隔壁系的男性全都在对着仇亦鸡叫的直男邵泉本着一颗求知之心,观看了仇亦首次担任主演的影视剧《晴天、雨天》。 看完电视剧后,邵泉对仇亦惊为天人! 对方仅只比自己大一两岁,却已在锋芒毕露。邵泉一边流着擤着鼻涕、眼泪汪汪地观看这部兼具着热血、青春与催泪的师生剧,一边暗自在心中将仇亦设为了自己的目标。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本都市男频小说的主角! 而仇亦,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宿敌。 他要进军娱乐圈,用三年时间超越仇亦! 只是现在,三年过去了 邵泉一边地擤鼻涕,一边哭着和仇亦打电话:仇大哥,仇大爷,仇祖宗,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和你抢舒煜,我不该天天the one 你,求求你放过我吧,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得知外面堵了不少追星族,甚至还可能有狗仔潜伏在里面,邵泉只觉人生惨淡。 他真的是直男啊! 和舒煜之前的炒作他纯粹只是做戏,随时能抽身而退,但现在要是被狗仔拍到自己和一个男人、一个曾经在真人秀上给自己做人工呼吸的男人待在同一间厕所里,还是二人独处 邵泉觉得自己要昏厥了。 而且就算要变基佬,他至少也有权利选个自己欣赏的男人吧?比如宿敌那样的。 他不是都市男频小说的主角吗!就算没有香车美女,必须得和男人拼刺刀,也应该是和宿敌兼反派兼灵魂之友拼比较合理吧?为什么要和一个路人甲拼啊! 我没有针对过你啊,你是不是被害妄想症太严重了,仇亦心安理得地隐瞒了自己觉得迫害邵泉很好玩的事实,好了,别哭了,二十多岁的人了,丢不丢脸? 邵泉的哭声止住了。 现在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平复一下心情,然后按照我说的去做,你放心,我不会让我小舅让我的助理被娱记拍到和你混在一起的。 邵泉选择性地无视了仇亦话里的段升嵘。 没想到仇亦这么好邵泉感动了,就算自己以前膈应过对方,仇亦也一笑而过,大度地不予追究他之前的错误,不计前嫌地帮他 三秒后。 好了,时间到,现在马上按我说的去做。仇亦沉声。 感情酝酿到一半的邵泉:这也太快了吧! 现在厕所里只有你和我小舅和黄赫两个人,且厕所里除了正门之外,也没有其他可以让正常男性进出的出入口,所以,想要让黄赫和你分开,就只有一个办法,仇亦认真地向邵泉称述自己的计策,你现在马上跟黄赫互换裤子,然后让黄赫躲在门边,确保开门时,厕所的门能遮住黄赫。 一旦你开门,堵在厕所外边的追星族和狗仔必然会因为惯性和潜意识直接一拥而上,突入厕所,在这个时候,厕所的大门后就是一处视线盲区。 在粉丝们围堵你,被你分散注意力的时候,黄赫就可以顺势混入人群之中。你通知一下你的助理,让他过来接应,一旦门开,黄赫混入人群,就赶紧出面疏散人群,让黄赫可以趁乱逃掉。一旦我小舅一旦黄赫不在,你的助理应该比我更明白该怎么处理后续。 仇亦嘴快,差点把段升嵘的真实身份说漏嘴。 邵泉发现了盲点:等等,为什么要换裤子? 仇亦理直气壮:你不是因为滴在裤子上了才自闭躲进厕所的吗? 邵泉: 邵泉憋了一会儿,实在是没好意思跟仇亦说自己是因为回忆起了段升嵘的救命之吻,产生了恐惧才躲进厕所的。 总之亦哥,邵泉吸了吸鼻子,谢谢你。 仇亦轻笑:你可别谢我,我是要收报酬的。 邵泉的一颗钢铁直男心微妙地熔化了一点:好 他话还没说完,因着仇亦还没把免提关掉、所以在仇亦身旁听了全程的段应许忽然从趴在了仇亦身上,对着电话那头的邵泉毫无感情地开了口:他不需要你的报酬,他想要的我都能给他。 突然听到一个不大熟悉的男声的邵泉懵了:你是谁? 段应许语气平淡,仿佛称述客观事实:我是他男人。 仇亦啧了一声。 段应许修改措辞:准确一点来说,我是他老婆。 邵泉呆滞: 邵泉迟疑:? 直男邵泉的灵魂都要颤抖了:啥!?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段应许朝脑回路暂时还没拐弯的邵泉宣誓完自己对仇亦的主权后, 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邵泉并不算是自己人。 对方不仅不是虹光或者东讯的艺人,和仇亦在娱乐圈里甚至算得上是竞争对手。 自己这会儿冒然把仇亦已婚的事情告诉给邵泉了,对方会不会就此大做文章, 抹黑仇亦? 虽然以他的财力和手段, 完全可以在邵泉爆料之后及时处理,将消息封锁,但段应许一向不喜欢亡羊补牢, 比起出了问题后再填补漏洞,他更愿意主动出击,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分卷(39) 果然还是直接封杀了邵泉比较好! 段应许想着, 嗯他是在为仇亦着想, 并没有公报私仇的心思。 段应许初学情感, 没办法像仇亦那样的演员一样将一切感情都收放自如,虽然面上仍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但对已经熟悉了他脾性的仇亦而言,对方的眼神早已暴露了段应许的真实想法。 他捏了捏段应许的脸, 对着电话另一头、还在为仇亦居然都已经结婚了甚至还是和个男人结婚的邵泉补充道:刚才和你说话的人是我的配偶, 我结婚的事,暂时圈子里只有熟悉的朋友和一些合作伙伴知道。邵泉, 你要保密哦。 邵泉还有些回不过神:保密? 对,仇亦忽悠着邵泉, 我的经纪人黄我的经纪人徐师知道, 我的助理黄赫知道, 我的导演朋友柳导知道邵泉,他们都帮我保守秘密了,你也会守住口风吧?这是我们的秘密。 邵泉的大脑迅速运作起来:仇亦这是在暗示他吗? 是的!没错! 邵泉这人虽然毛病一大堆,但也还算有些优点的。他的一个优点就是心大,思维也容易发散。眼下被仇亦这么一诱导,邵泉便立马在脑海里自动把仇亦给他的暗示给补完了。 仇亦已婚的事是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仇亦的朋友和合作伙伴们知道。 知道仇亦秘密的人都为仇亦保守了秘密。 仇亦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了。 邵泉精神一震:仇亦的意思是对方不会再为之前自己偷偷把仇亦视为竞争对手的事情记仇了,并且还抛出了橄榄枝,愿意和自己化干戈为玉帛! 邵泉激动,他果然是拿了都市男频的男主剧本!连宿敌兼最终Boss兼白月光兼灵魂之友都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至于仇亦为什么是和一个男人结婚 邵泉想着,喜欢男人这一点,对都市男频小说里的宿敌而言,应该是时髦加成吧! 邵泉一边脑补着,一边热切地回应仇亦,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亦、亦哥!你放心,我绝对会死守这个秘密的!就算是死,就算被刑讯,我也不会招供! 仇亦微笑:用不着这么夸张。他只是让邵泉不要乱说话,又没有让对方和自己一起去搞社会主义革`命。 我是认真的,邵泉擦了一把面上并不存在的热泪,声泪没有俱下道,我现在就先去和黄赫换裤子了,亦哥,我们片场再接头! 仇亦: 仇亦开始怀疑邵泉是不是戏瘾大发,突然入戏到了什么抗战剧里。 不过听邵泉说要去和黄赫换裤子,想着这两人应该是准备开始行动了,仇亦便回了一声回头见,便挂断了电话。 虽然他觉得邵泉这人不怎么靠谱,段升嵘也是个让人没办法放心的麻烦精,但只是让段升嵘想办法趁人不注意,溜出厕所而已,这两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吧? 这么想着,仇亦赶紧晃了晃头,把段升嵘和邵泉的事抛之了脑后。 再想下去怕是要一语成谶,仇亦如此想着。 挂断电话、把视线重新放回到段应许身上后,仇亦才发现段应许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像是在研究什么稀有生物。 仇亦也不犯怵,反倒撩了一把耳侧的碎发,将因着时间的缘故而长了不少的白发撩了一点,别在了耳后。 这么盯着我做什么。仇亦侧头。 段应许诚实道:只是在想,你如果不当演员的话,说不定能成为段家地产的头号销售。几句话就把邵泉给忽悠住了。 这个嘛可以考虑考虑。谁料仇亦还正正经经地思考了一下。 段应许微顿:我只是说笑的。 仇亦看他:那你笑了吗? 有些面瘫的段应许强行扯出了一个比之前的尬笑还要僵硬的笑容。 你是说笑的,我倒是认真的,连带着手机,仇亦将手揣进了裤兜里,如果以后不演戏了,或许去做个房地产销售员也不错。我自己感觉自己口才挺不错的,而且混了娱乐圈这么几年,也稍微认识些老板,随便忽悠一个就能赚够业绩了。 段应许抿唇:我可以养你。 仇亦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啊他摇摇头,真的是没有心。 段应许顿时手足无措,仇亦是个演技出色的演员,他一直觉得自己分不清对方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逢场作戏。 虽然仇亦一直在向他认真地表达心意,但许是因为仇亦逃跑过一次的原因,段应许觉得自己的心里一直有一道坎。像鱼刺一样,哽在他的喉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稍稍一动,甚至还会刺伤自己。 他低下头,只能笨拙地向仇亦道歉:对不起 仇亦叹了口气,又把手重新伸出来,捧住了段应许的脸,强迫段应许抬头看他。 我是在跟你表白啊,你真的是乌龟吗?这么迟钝,仇亦啧声,隐婚这事对艺人来说可是很致命的,如果对外公布了婚事,还是和同性的婚事,我说不定以后会什么戏也接不到哦。 仇亦睁着眼睛说瞎话,隐瞒婚讯虽然对演员的发展有影响,但仇亦一来不是什么卖弄男友人设的偶像,主流粉群不是女友粉和老婆粉,二来也不是流量明星,且在影视圈内的人脉也还算可以,就算作妖,也会有欣赏他的导演和制片人邀请他出演。这会儿他故意把事态说得这么严重,纯粹是想刺激一下段应许。 虽然乌龟不想露出隐藏的利齿伤害到他令仇亦感到愉快,但他也不想段应许一直当缩头乌龟。 对方小心翼翼,畏首畏尾,老是让仇亦怀疑自己其实是什么渣男人设。 说完夸大其词的后果后,仇亦又道:所以,我已经在开始想自己的退路问题了。如果不做演员的话,我该做些什么工作呢? 段应许急切道:我说了,我可以养你。 你啊,仇亦靠近了他一点,将额头抵在了段应许的额头,而后将对方重新压回了安全通道的墙壁上,为什么你想养我呢? 因为我喜欢你。段应许拉起仇亦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但是只要和你在一起,这里就会一直跳个不停。 仇亦故意不解风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心不跳,人就会死啊! 段应许: 仇亦笑了笑,不再逗弄段应许,而是抬头亲了亲对方的额头:你想养我是喜欢我,我为什么会说刚才的话,你难道不明白吗? 只是抬头之后仇亦才发现自己和段应许的身高差不太多,他抬起头,并不能亲吻到段应许的额头,只得偷偷按了按段应许的肩膀,把对方按得弯了一下膝盖,而后自己踮了踮脚,这才勉强够到了段应许的额间。 段应许恍惚了一下,片刻后,他陷入了沉默。 仇亦活跃气氛:喂!就算我表白不熟练,你也不至于尴尬到沉默吧? 片刻后。 段延迟复读机应许才道:对不起。 仇亦: 段应许抿唇,挫败道:我一直以为是我在忍耐,从来都没想过你的感受我不相信你会喜欢我,也没有信任过你他努力地向仇亦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就算你说你不会再离开我了,我心里也一直在恐惧着,总觉得你还是会离开对不起。 仇亦揉了揉他的头发。 就像他比喻的那样,段应许也觉得自己是只憨憨的龟。他不通情感,又迟钝笨拙,虽然一直觉得自己是在为了仇亦压抑本性,但其实一切都只是他在自我感动而已。仇亦一直在用行动向他表明对方的态度,而他却 复读机持续复读:对不起。 仇亦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段应许抿唇:再揉会变秃吗? 仇亦左顾而言他:你放心,你秃了我也不会嫌弃你。 我争取不秃。段应许道。 仇亦轻笑:这个应该不是个人意愿能控制的。 段应许不说话了。 仇亦又道:别说对不起了,比起道歉,你要想办法补偿我才对吧?他推开段应许,戏精上身,故作西子捧心,我的玻璃心可是受了超大的打击呢。 段应许并没有被仇亦的恶意卖萌恶心到,反倒认真地点点头,坚定道:好。 行,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要跟你要些什么精神补偿,仇亦摸了摸下巴,忽然灵光一闪,这样吧,我要我的小乌龟先主动给我一个亲亲,怎么样? 段应许心里狂跳,乖乖道:好。 他靠近了仇亦。 然而。 箭在弦上,仇亦的手机却是又响了起来。 段应许: 仇亦朝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从裤兜里翻出自己的手机:是段升嵘打过来的。 段应许: 段应许头一次产生了想要大义灭亲的冲动。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只是接通电话之后,出声之人并不是段升嵘, 而是邵泉的助理。 是亦哥吗, 邵泉助理的声音听上去急切而焦虑,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已经出发去剧组的酒店了吗?如果可以的话, 你能不能回机场这边一趟。 仇亦扬眉:段黄赫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仇亦差点又忘了在邵泉和邵泉的助理那里,段升嵘暂时还挂着黄赫的名字。 这个我也不好解释, 邵泉助理的声音都颤抖了, 是黄赫偷偷把手机丢在地上, 我跑过去捡的, 还差点被人踩了手。 发生什么事了? 邵泉助理的语气悲怆:邵泉完了。 仇亦: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邵泉助理含恨道,我在厕所那边找到他的时候, 厕所门口堵了一大堆疑似粉丝的人,不过我觉得肯定有什么不安好心的角色混在里面起哄。我随便拉了个人问,才知道有人看见邵泉和黄赫先后进了厕所,不知道在厕所里干什么。然后他们就堵厕所了, 想要看看邵泉和黄赫是不是都在厕所里。 仇亦啧了一声:然后呢?堵门的人把厕所门撞开了? 邵泉助理惊了: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么,仇亦道,黄赫的手机肯定在他兜里, 现在手机到了你手上, 你还说是黄赫丢给你的,那就只有可能是门被撞开了, 然后黄赫趁乱把手机给你了。 不愧是亦哥, 你说对了, 邵泉助理面色一喜,那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你也应该猜到了吧? 分卷(40) 仇亦略作思考。 他让黄赫躲在了门后,按理说,就算堵门的粉丝撞开了厕所大门,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眼下黄赫居然用一种非常规的手段把手机传递给了邵泉的助理,那只能代表着对方现下并不具备可以接电话的条件。 也就是说 仇亦道:粉丝撞门的时候,直接看到他俩都在厕所里了? 比这个更糟,邵泉助理的声音都带了点哭腔和哽咽,粉丝撞门的时候,他们俩不仅都在厕所里,而且还在分别提裤子。 仇亦: 为什么他们会提裤子啊!邵泉的助理要绝望了,被人发现同一个曾经在真人秀上和自己亲过嘴的男人共处厕所,而且还在双双提裤子他已经不敢相信看到这一幕的人会怎么想邵泉和黄赫的关系了,这根本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更糟糕的是,他们俩裤子居然还互换了! 仇亦故作淡定:没事,都是小问题。他没好意思跟邵泉的助理说,让邵泉和黄赫互换裤子是他为了照顾邵泉贫瘠的玻璃心而想出来的主意。 邵泉的助理: 不愧是拿过奖、走过红毯的影帝,完全误解了仇亦的邵泉助理心中涌起了一股对仇亦的崇拜之情,这气度!这仪态!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事根本用不着吃惊! 但是他没见过风浪啊! 邵泉的助理真的要哭了:亦哥,你是前辈,你能不能指点指点我一下,现在该怎么办啊?堵门的人里面真的混了狗仔娱记,现在他们把邵泉和你的助理都给围起来了!还拿着相机对着邵泉猛拍,亦哥,能不能给小的指点迷津一下而且黄赫他也是你的助理啊! 如果不能赶紧想到帮邵泉公关的办法,助理觉得自己八成今晚就得收拾行李滚蛋。 仇亦啧了一声,开始思考。 虽然他并不在乎邵泉会不会被全网乱写一通,但想着段升嵘毕竟是自己的小舅子,现在也算得上是一家人了,仇亦还是认真地琢磨了一下应对方法。 那你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仇亦问。 我在厕所外边。邵泉的助理道。 邵泉和我小舅和黄赫呢。 还在厕所里面被人堵着。 仇亦又问:你打架水平怎么样? 邵泉的助理扭捏道:战斗力不如一只鹅。 说实话,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能帮邵泉解决危机,一定会被公司开除。 邵泉的助理语气凛然,仿佛随时都能去英勇就义:力战十八罗汉不成问题! 好,你现在以邵泉的经纪人的身份出面,去制止狗仔们继续乱拍,仇亦道,然后杀鸡儆猴,随便找个记者下手,把他的相机抢过来砸了。 邵泉的助理懵了:这也太莽了吧! 就是要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仇亦又道,摔了相机之后你再严肃一点,跟他们说今天的事就当无事发生,如果晚些时候你见到任何一篇有关今天的事的花边新闻,就以公司的名义向他们提起诉讼。至于诉讼的内容,就说是隐私侵`犯,然后乱编一点,把他们糊弄住就好。等他们懵了,再把其他人的相机也全砸了。另外砸的时候注意一点,记得搜一下他们身上的录音笔。 邵泉的助理哪见过这等流氓阵仗:这样做真的好吗?是不是有点太 有点太什么?过分吗,仇亦打断他,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为什么要给这种会起哄粉丝堵厕所的人面子?他们配吗? 可是砸相机会不会因为这个害得邵泉被全网黑啊? 仇亦无语:你觉得是被曝出当红流量和别人在厕所里一起提裤子严重,还是被曝出流量的助理砸相机严重?再且,一个□□脸一个唱白脸还不会?你把砸相机的锅全揽下来,然后在你砸的时候,让邵泉再出来劝两句不就洗白他了? 原来如此!邵泉的助理越发崇拜仇亦了,但是粉丝那边怎么处理呢? 仇亦反问:粉丝那边不用处理,会有毒唯和女友粉主动帮他洗的,而且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和我小舅和黄赫又不是真的有点同`性关系。 邵泉的助理佩服得五体投地:亦哥你太强了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仇亦轻描淡写:熟练吗?还行吧,毕竟我以前刚出道的时候经常让黄不是,让我的经纪人徐师砸摄像机呢。 邵泉的助理: 好了,挂了,赶紧去砸相机吧,你就把自己当成一只鹅,那些狗仔战斗力是不如你的。 见段应许的表情随着自己的通话时间越来越长而愈加阴郁,仇亦赶紧打发走了邵泉的助理,让对方去忙邵泉和段升嵘的事了。 好!我是鹅!仇亦挂断电话前,倒是还听到了邵泉的助理气势汹汹地吼了一句,嘎! 仇亦: 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让邵泉的助理不要紧张,怎么对方还真把自己当鹅了? 仇亦回头,正想同段应许说自己处理完事情了,两人可以继续去约会,谁知却见段应许又低下了头。 你又低头干什么,仇亦伸手,习惯性地揉了一把段应许的头发,真把自己当乌龟了?随时都要缩一下乌龟脑袋? 不是段应许低声道,只是突然觉得为什么你身上还有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仇亦轻笑:你要是想知道的话,以后我再慢慢找时间告诉你就好。 但是黄赫都知道吧,段应许的声音有些沉闷,我知道这样不好,他和你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但还是很嫉妒他。 仇亦拉起他的手,凑到段应许的耳旁小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创造他不知道的回忆就好。 段应许精神一震。 仇亦闷笑:走吧,接下来发生的事,我不会去告诉黄赫哦,这是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事。 段应许反手拉住他,有些急切地迈开了脚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那我们要快点去做,不能浪费时间。 仇亦笑出了声:别急嘛,以后还有得是时间呢。 我知道,但是我很贪心,段应许道,就算是一秒钟,我也很在乎。 仇亦不紧不慢道:好好好,知道了。 两人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安全通道。 只是 先前仇亦和段应许并未注意到的闪光再次出现了。 一个人影悄悄地从安全通道的楼道口处探出了头,注视着走远了的仇亦和段应许的背影。他手里拿着一台相机,衣服的前襟还别着一支录音笔。 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仇亦的背影,咬了咬后槽牙。 妈的终于让我逮到你的黑料了,男人目光怨恨,他自言自语,发泄着自己的怨气,仇亦啊仇亦,终于让我抓到报复你的机会了 忽然。 仇亦停住了脚步。 男人吓了一跳,手上顿时一慌,似乎回忆起了过去的一些被仇亦支配的恐慌记忆,手一滑,相机便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赶忙捡起摄像机,然而不幸的是,摄像机的显示屏已经黑屏了,似乎是被摔得不轻,直接暴毙。 男人: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男人本以为仇亦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当即便赶忙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相机, 顾不上检查相机的损伤如何, 男人转身便想赶紧离开现场。然而他走了没两步, 才发现仇亦的脚步声似乎离他越行越远了。 男人战战兢兢地重新回到楼梯口, 谨慎地望向了出口的方向 此时, 楼道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 男人松了口气, 准备转头, 重新从楼梯口离开安全通道。 然而。 他一转头,便对上了一张脸。 哇!男人惨叫一声,还以为出现的人是仇亦呢。如同恐怖片一样的场景顿时将他吓得魂飞魄散,直接一扔相机,昏倒在地了。 他的相机刚才才经受了一次重创, 眼下又被摔了一次,直接宣布报废。 负责检查安全通道里的消防设备的机场工作人员: 他看有人鬼鬼祟祟地蹲在楼梯口,还以为机场里进了什么妄图破坏公共安全的不法分子呢。 怎么这不法分子这么菜,自己碰一下就倒了? 而另一边。 影视基地附近的酒店巷道内。 舒煜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仪表, 一边耐心地等待着邵泉抵达酒店。 舒先生你这身衣服可真好看, 你放心, 待会儿我一定会把你拍得五光十色!跟着舒煜后边的娱记一边拍着舒煜的马屁, 一边向舒煜打着包票。 五光十色是这么用的么?舒煜哼了一声。 娱记尴尬道:我这不是文化水平不高吗?哪像您, 可是TOP名校毕业的硕士。 舒煜没理会娱记的奉承, 只想着这娱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舒煜在娱乐圈里的对外人设的品学兼优的名校硕士舒煜虽然确实是从高校毕业的, 但却是钻了空子, 走艺术生的道, 以极低的分数混进高校的。 如今艺考改`革,就算是艺术生也要求高分,像舒煜这样钻漏子混高学历的人会越来越少。 至于硕士舒煜只是普通地、甚至还是几次擦着红线地,从名校毕业了而已。 高校学历是真的,但硕士学历是为了草高知人设造假的。 总之到时候把我拍好看点,舒煜继续叮嘱他,好了,我估计邵泉和他的助理也该到酒店这边报道了,你赶紧找个隐蔽的地方开始拍摄,我准备进酒店了。 好嘞!娱记应下。 此时和舒煜说话的娱记是一名和虹光娱乐有过多次合作的娱乐门户网的工作人员,给舒煜制造过多起炒作,对炒作流程早已熟练。 舒煜作为一个自偶像选秀出道的人,虽说颜值尚可,但并不算顶尖,远不如仇亦或是邵泉那样能在第一眼就抓人眼球。并且他演技一般,歌喉也一般,跳舞更是惨不忍睹,连腰都下不去。 按理说,舒煜在一齐出道的同期生里算是平平无奇的一个,然而他自出道之后,热度就一直在同期生中居于第一。 他能有如今的成绩,全靠一手炒作。 舒煜的思路很简单:酒香也怕巷子深,与其深造自己的演技或者舞技,还不如想办法炒作自己。 娱乐年代,流量为王,只要他有流量,资本就会向他源源不断地涌来,把他推向巅峰。 分卷(41) 而炒作的对象舒煜选择了娱乐圈里优质的、人气高的男艺人们。 和女艺人炒作,别人不一定看得上他。毕竟舒煜一来没什么名气,二来没什么实力,热度高的女艺人不屑于和他炒作,而热度低的女艺人又换成舒煜不屑于和对方炒作了。 所以,男艺人成了舒煜的头号目标。 如今虽然同性结婚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了,但仍是少数,娱乐圈里不少男艺人都还是直男。 舒煜和他们刻意走近些,这些男艺人不一定能反应过来他是在借势。 之后再等营销团队帮他炒一手暧昧关系,流量和热度就全都有了。 然而令舒煜没想到的是,他一来就吃了闭门羹 舒煜看中的暧昧对象是同娱乐公司的仇亦,对方成名已久,兼具偶像派的颜值和实力派的演技,且平素也没有什么花边新闻,和他的关系也能强行套一个师兄弟,简直就是完美的垫脚石! 只是在勾搭仇亦的过程中,舒煜又偶然因为仇亦的缘故,在去对方的剧组探班时,和对仇亦的剧组进行了投资的段应许搭上了线 段应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后,舒煜便果断抛弃了仇亦! 身为段氏地产继承人的段应许,身份可比仇亦来得金贵得多。 舒煜的算盘打得极好,如果他勾搭上段应许了,自然能借着段氏的力量飞黄腾达,而仇亦就姑且放在一边,权当自己的备胎。 假如勾搭段应许失败,他还能拿仇亦当保底。 可惜舒煜千算万算,怎么算也没能算到互为情敌的仇亦和段应许居然会突然闪婚! 舒煜永远也忘不了那晚酒会时事。 那天晚上的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在酒会上,他都在琢磨着该怎么拒绝仇亦了,谁料仇亦却打了他个措手不及,竟是向段应许求婚了!而更离谱的是,段应许还答应了 只要一想起那晚的自作多情,舒煜就觉得气得心梗, 更别说仇亦事后还摔了他! 舒煜越想越是郁卒,仇亦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对方之前还和自己走得很近,被自己给勾`引上了,为什么转头就能一发过肩摔,把他给摔得差点尾椎断裂? 舒煜选择性地忽略了仇亦只是觉得他长得还行,耍起来也还算好玩,所以才和他走近一点的。 他的小动作,仇亦心里都有数。 不过没关系了,舒煜想着,让仇亦和段应许见鬼去吧! 虽然邵泉对他来说只是个替代品,但也无所谓了。他要蹭光邵泉身上的最后一丁点热度,靠着炒作一点点地登上山巅 这么想着,舒煜一边暗暗嫌弃邵泉,一边气势汹汹地走进了酒店大厅。 他换上了一张温柔贤淑的面孔,微笑道:泉!我来探 舒煜话还没出口,便卡在了喉咙里。 仇亦转过了头,疑惑地看着他。 舒煜声音都在颤抖了,他一心想着去《晴雨表》的剧组酒店探班的事,让经纪人帮他安排好的娱记拍下探班的一幕,然后发动营销公司炒作,并没有关注时事热点,并不知道仇亦和邵泉今天同时出现在湖澄机场的事已经在各个社交平台炸开了锅。 你你你仇、仇亦,你怎么舒煜的声音都要颤抖了,虽然仇亦会加入《晴雨表》剧组一事是他在暗中操控,但他真不知道仇亦会先到酒店来。 想着之前被仇亦摔得差点尾椎断裂的惨痛经历,舒煜差点要捂屁股了。 然而下一刻,舒煜心中却是突然灵光一闪。 自己要仇亦加入《晴雨表》剧组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让仇亦和本就同他不怎么对付的邵泉对上,捏造一出旧爱新欢针锋相对的修罗场!虽然是仇亦和段应许闪婚在先,但舒煜偏要认为是自己抛弃了仇亦。 既然仇亦先到了,说不定邵泉待会儿也会过来 舒煜收起面上的惊恐,转而含羞地笑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酒店了? 仇亦盯着他。 舒煜心头一跳:难道自己的魅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仇亦就算和段应许闪婚了,也对他念念不忘? 这么想着,舒煜又悄悄望向了被两人晾在一旁、和仇亦一起出现在酒店的段应许。 段应许面色阴郁。 舒煜喜上眉梢:他的魅力果然无人能挡!段应许其实对他也还有些微妙的情感,现在看着自己跟仇亦说话,就喝起醋来了 然而舒煜的喜悦还没持续五秒钟,仇亦便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他的幻想。 仇亦歪了歪头:不好意思,你哪位? 舒煜: 段应许紧蹙的眉宇舒展了些。 舒煜不死心地看向段应许。 段应许语气平淡道:我记得这个人好像叫俞舒? 舒煜: 正在这时,酒店的旋转门又转了 有新的客人走了进来。 舒煜转头一看,顿时面上一喜:走进来的人居然是邵泉! 对方一直对仇亦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眼下在酒店里看见仇亦了,肯定得和仇亦杠上吧?舒煜想着,虽然邵泉可能不是为了自己才和仇亦产生冲突,但他完全可以让营销号朝着修罗场这方面下笔 舒煜心中盘算了一番,接着连忙转身迎向了邵泉。 然而。 他还没碰到邵泉的衣角呢,邵泉便直接越过了他,冲向了仇亦。 张开双臂的舒煜僵住了。 邵泉哇地一声滑向了仇亦,险些跪在地上表演了一出滑铲。他抱住仇亦的腰,委委屈屈地唤了起来:亦哥!求求你快收了你的助理吧!我真的受不了这折磨了! 段应许拎着邵泉的衣领,妄图把邵泉扯开。 仇亦纳闷:又怎么了? 邵泉哽咽。 此时,又有人冲进了酒店。 段升嵘一边提着自己身上穿着的、原本属于邵泉的裤子,一边大声喊着:邵泉!你等等我啊,事情都解决完了,先把裤子还给我啊!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见段升嵘还不放过自己, 邵泉差点要昏厥了。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命里跟仇亦的助理犯冲, 不然的话, 怎么每次只要和对方一碰上,自己就会倒霉?第一次在真人秀《野狼出没请注意》见到对方时, 自己失去了珍贵的初吻;在机场再次偶然瞥见对方时,他直接撞上了栏杆;之后在厕所,又发生了被粉丝和无良娱记逮到与暧昧男性共处一厕的花边绯闻 现在对方居然还冲着他讨要裤子! 邵泉想和段升嵘拼命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要说还裤子啊!这人知道自己说的话,在不明真相的人耳朵里听着有多糟糕吗! 可惜邵泉的心情实在是无法传递给段升嵘, 见对方去抱仇亦求救了,段升嵘顿时哽了一下,下意识地望向了段应许。 果然。 他吞了口唾沫,发现段应许的神情沉冷得很, 显然是有些不满邵泉自来熟的行为。 对方一手揪着邵泉的领子, 似乎是想把邵泉从仇亦身上扯开。 段升嵘赶忙上前一步, 扯住邵泉脖颈处的空白衣领,抢在段应许之前把邵泉给拽离了仇亦。 他干笑道:哎,堂不是,段先生, 不好意思啊,这个邵泉先借我用一会儿,我带他去把我们俩的裤子换回来。 邵泉挣扎:你离我远一点! 段升嵘不动声色地踩了邵泉一脚:这人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救他的命啊! 你把他带走吧。段应许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他这会儿心情本就奇差无比, 此时邵泉又纠缠仇亦, 让他的忍耐值攀升至了巅峰。如果段升嵘没主动把邵泉拉开, 他恐怕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恼恨了。 虽然当着仇亦的面,段应许不想做些什么可能会惊骇到对方的事,但和邵泉的仇,他全都暗自记在了心里。 段升嵘忙不迭地点头。 谁知这时,一直被几人忽略了的舒煜却是沉不住气了。他快速地瞥了一眼和他勾兑完毕、现下正躲在暗处进行拍摄的娱记所在的方位一眼,而后出声道:邵泉,你先别走啊,我可是专门来给你探班的。现在和你待在一起的人是谁?还有,他说的裤子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舒煜声音的邵泉转头看向他:啊? 我说,和你在一起的人是谁,还有裤子是什么情况。舒煜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他可是还等着挑起邵泉和仇亦的矛盾,让两人上演一出修罗场呢。 这会儿出现了一个似乎和邵泉关系很近的男人,舒煜的警铃顿时大作:他的备胎一号仇亦跑了,不可能备胎二号邵泉也会跑掉吧? 邵泉张了张嘴,低下了头。 段升嵘倒是热情地自我介绍了起来:你好,我是仇亦的助理段我是仇亦的助理黄赫,请问你哪位? 舒煜皱眉:你是仇亦的助理?那你和邵泉又什么关系? 不方便对外人说的关系。段升嵘认真道,他和邵泉应该算是精神战友了,毕竟都是要在段应许的统`治下苟且偷生的可怜人。 邵泉是真的要昏了:这人在说什么啊! 舒煜咬牙,又问:那裤子是怎么一回事? 哦,这个啊,段升嵘扯了一把自己身上穿着的、原本属于邵泉的裤子的皮带,机缘巧合,机缘巧合,反正现在我穿的是他的裤子,他穿的是我的裤子。对了,老铁,麻烦让一让,我先把邵泉带走,和我把裤子换回来。 舒煜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老铁!? 这个称呼有问题吗?段升嵘疑惑。 没什么舒煜摇头,但心里却是记恨起了段升嵘来。 他劳心费神,设计让仇亦加入《晴雨表》剧组,可是想挑起仇亦和邵泉的修罗场,给他创造热点和讨论度的! 怎么现在,修罗场的中心人物仿佛换成了邵泉,而他舒煜则成了和别人在修罗场里争夺邵泉的人!? 而且这黄赫居然还叫他老铁! 把段升嵘假想成敌人的舒煜顿时心堵如塞,他长得白净秀美,一直给自己营造着盛世美颜的人设,眼下黄赫居然直截了当地用老铁这种又土又憨的称呼唤他,明摆着就是在暗讽!舒煜如是想着。 对了,这位先生,还有一件事。段升嵘又道。 舒煜没给他好脸色看:什么事? 麻烦让一让,段升嵘道,我还要带着邵泉去换裤子呢。 舒煜: 仇亦捂住嘴,差点笑出声。 舒煜只觉自己像是受了侮辱一样,他的备胎一号仇亦和目标金主段应许闪婚之后相处融洽,仿佛是在嘲讽他原本的自我感觉良好;而眼下仇亦的助理当着他的面带走了备胎二号邵泉,简直就是直接在他脸上抽耳光! 分卷(42) 舒煜越想越气,也没心情留下来自找难堪了,转身便抽着气,恼恨地走出了酒店。 谁知他刚一转身,仇亦便叫住了他:请等一下。 舒煜心中疑惑,但却没有转头,只偏颇地想,仇亦果然是发现自己的好,后悔和段应许闪婚,现在见自己过分关注邵泉而感到后悔,想挽回自己吧! 然而仇亦却自顾自地继续道:老铁,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哪位呢,真的是俞舒吗? 舒煜: 舒煜差点气到脑梗。 他气急败坏地走了。 怎么就走了呢,仇亦失望地望着舒煜离去的背影,遗憾地说着,我还没准备好爆米花和可乐呢,怎么戏就演完了? 段应许用视线的余光看他:什么演戏? 没什么。仇亦正经道。 你觉得他很有意思?段应许试探性地问。 不啊,仇亦否认,待段应许紧蹙的眉宇因为他的回答而舒展了些许后才紧接着道,还是迫害邵泉更有趣一些。 段应许: 段应许一时不知自己是该继续喝醋,想办法针对邵泉好;还是发挥正常人应有的人道主义精神,礼节性地同情一下邵泉好。 走吧,虽然迫害邵泉很有意思,但还有更有意思的事呢,见段应许表情微妙,仇亦扬了扬唇,牵起段应许的手,道,不是说了么?你还欠我奖励呢,先上车后补票,今天翘班,我们约会去。 段应许点头,想了想,他问:不过约会的话,为什么要回酒店呢? 没好意思把自己是个路痴、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甚至能在市区里迷路、从城东都不能平稳骑行到城西的丢人事告诉段应许的仇亦转移话题,凑到了段应许的耳旁,低声道:当然是因为有些事,只能在这里做呢。 段应许心中微跳,莫名有些紧张。 他脑子有点混乱,虽然因着本能的贪`欲,他也想和仇亦发生些更亲密的关系。但箭在弦上了,段应许却又紧张了起来。光是和仇亦接吻他都觉得自己快要心律不齐了,如果真的他怀疑自己可能会因为太过激动,而丢脸地在床上晕过去。 然而下一刻。 仇亦却是从他身边撤离了。 段应许还在想着自己该怎么做才不会表现得太过丢脸,他低声清咳,清了清嗓子,沉声道:那么,先回房 段应许话还没说完,便见仇亦走到了酒店大厅的休息区,一把攥住了某个正在拿着报纸、似乎正在看报的人的手腕。 被仇亦抓住手腕的人一惊:他正是之前和舒煜勾兑好了的娱记。 仇亦微笑:记者先生,你的演技也未免太拙劣了。 在一旁看着的段应许: 原来仇亦说的是这个。 段应许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失望。 娱记吞了口唾沫,不清楚仇亦到底是真的在笑还是皮笑肉不笑,只得颤着声音问:仇、仇先生?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个正在等人的路人 你报纸拿倒了。仇亦道。 记者连忙翻了翻自己手里的报纸:没有啊! 仇亦叹气:我诈和呢。就这智商,对方是怎么混到今天的? 记者: 说吧,你是不是和舒煜安排的人?仇亦又问。 记者惊了:你不是记得舒煜吗!为什么刚才要问舒煜是谁? 仇亦看向记者的目光宛如看待智弱青年:当然是为了耍他玩啊。 记者: 仇亦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吧,舒煜让你来,是打算拍点什么回去? 记者震声道:仇先生!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记者,但该有的职业素质还是有的!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仇亦纳闷:我为什么要侮辱不存在的东西? 记者: 记者终于理解了一点舒煜心梗时的心情。 好了,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仇亦又拍了拍记者的肩膀,只是这一次,却是暗中使力,让记者感觉到了一丝疼痛,我想想舒煜在和邵泉炒绯闻,是不是?让你来拍给他拍点探班的暧昧花边? 这个记者左顾而言他。 仇亦循循善诱:想不想拍点刺激的?你是娱记吧,年轻人啊,就是要总想搞大新闻才行,不然时间会流逝地多无聊,是不是? 您这话什么意思?记者紧张起来,对仇亦的称呼都变了。 仇亦朝他勾了勾手指:我跟你说该怎么写。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段应许对路边新闻与八卦报道不感兴趣, 眼下见仇亦开始忽悠娱记该怎么写稿了, 他觉得有些无趣,便靠在大厅的墙边, 认真地观察起了仇亦来。 仇亦是个个人风格明显的演员,虽然演技出色, 但在进行表演时,经常会表露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动作,让人一眼就能辨认出他来。 比如现在。 在旁人说话时,仇亦总是喜欢注视对方的眼睛。他的眼神和言语是相反的,眼神越真挚,话语便越加趋近谎言。此时正在和娱记说话的仇亦,双眼便一直注视着对方, 让对方不得不确信他的话语。 段应许忽然突发奇想:如果自己和仇亦对视, 对方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呢? 这么想着, 段应许便耐心地等着仇亦同娱记说完话。 也不知仇亦到底说了些什么内容, 娱记被他忽悠得只知道一个劲地点头,仿佛仇亦说的话是什么世界真理。他千恩万谢地朝仇亦鞠了一躬, 而后便火急火燎地跑出了酒店, 似乎是打算回家赶紧写通稿了。 待娱记被自己打发走了,仇亦才想起被自己晾在一旁的段应许来。 他抬起头, 朝着段应许所在的方向道:走吧, 这里应该没什么事了。今天也没什么时间了, 我去问一下酒店的工作人员, 看看还有没有剧组的人在这边, 让他带我们去剧组那边看看。今天的话,我记得剧组那边应该要赶一下进度,会收工收得比较晚。 段应许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仇亦莫名心虚。 段应许走到了仇亦面前,坐在了仇亦身旁的沙发上,和仇亦对上视线。 仇亦挠了挠面颊: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段应许没说话,只专注地注视着他。 仇亦咳嗽一声,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头。 我知道是我不对,说了要和你去补票约会,结果时间全耗在路上了仇亦讪讪。 原本,他把段应许带出机场后便想同对方一起去市郊的湿地公园转一圈。湿地公园风景宜人且工作日时游客较少,也适合骑行。仇亦只有摩托车驾照,不能开车,如果想在段应许面前耍酷,秀秀车技,就只能挑二轮车了。 段应许还是没出声,继续盯着他。 我知道我长得很帅不假,但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吧?仇亦又把头偏了一点。 段应许伸出手,学着仇亦之前对自己做过的那样,捧住了对方的面颊,迫使仇亦把头转回来,与自己对视。 两人视线对碰。 仇亦不大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段应许后知后觉地想,仇亦在演戏时,态度越敷衍,眼神反倒越真诚,那么现在他视线游移,是不是代表着态度端正? 不过他思考了片刻,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仇亦出演过的影视他全部都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早已熟知了仇亦的表演习惯。仇亦如果想表演态度真挚,眼神反而会变得很是坚毅,而不是疯狂乱转。 对方现在会这样,只是演技下线而已。 这么想着,段应许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愉快。这样的愉快让他有些无措,于是眼神也开始和仇亦一样游移起来。 用视线的余光偷瞄他,发现段应许也在移开视线的仇亦盯着沙发前的茶几,干咳道:你把我脸扳过来,怎么自己先转开视线了? 我不知道。段应许突然有点不敢和仇亦对视了,也盯着自己那边的大理石地板。 仇亦抿唇。 段应许觉得面上有些发热。 不行,这样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吗,仇亦觉得自己的控场地位遭到了段应许的挑战,决定以行动向段应许证明一下两人谁才是主动者,段应许,看着我。 仇亦先行把视线收回,一眨不眨地盯住了段应许。 段应许一惊,下意识地遵从了仇亦的命令,移回视线,重新与仇亦对视。 两人对视着。 仇亦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注视段应许,他看着对方端正的脸,忽然觉得脑子有点乱。 他想起自己最开始和段应许是在舒煜参加的一出综艺节目的后台,当时自己是作为特邀嘉宾,去给综艺节目助场,而段应许则是以投资者的身份在和综艺节目的制片人谈话。 仇亦本来是去后台找舒煜的,对方长了张清纯乖巧的脸,但仇亦早已透过现象看本质,看出了舒煜的心机。 他是个不安生的主,看热闹从来都不嫌事大,觉得舒煜这样的漂亮蠢货还挺有趣,便在对方有意向他表示好感时故意纵容了一下舒煜,给自己找些乐子。 然而在后台,他不仅看到了正围着段应许献殷勤的舒煜,也看到了面无表情、仿佛机器一样的段应许。 仇亦觉得,自己说不定从那时起就对段应许产生了兴趣。 如果让这样冷心冷情的人因为自己露出笑容,想来肯定是件有趣的事情。 说起来我以前演过一个偶像剧,里面的女主有句台词,仇亦觉得自己在这场对视大战里有些坚持不住了,便转移话题道,她说,两人对视超过十秒,就会想要接吻,然后也像这样,让我看着她。不过我当时演的角色是个钢铁直男,盯了女主十秒钟后只说了一句话,你知道我当时说了什么吗? 段应许的视线开始乱晃了:说了什么? 我说,你眼睛里有眼屎。仇亦道。 段应许终于败下了阵来,松开了捧着仇亦面颊的手,把头转了过去:我应该没有。 他虽然转过了头,遮掩住了自己的表情,但却是完全把耳后暴露给了仇亦。 仇亦微怔,发现段应许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他忍不住捂住了脸:自己的耳朵也一定和段应许一样。 那么你有产生想要接吻的想法吗?仇亦一面捂着脸,一面问,还一面暗自庆幸段应许把脸转过去了,看不到自己面上丢脸的表情。 有,段应许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什么话都说,也不管话的内容是否健康,但是比起想要接吻,我发现我产生了很多其他的冲动。我想把你的眼睛蒙上,让你只能被我看着,然后感觉我的动作或者你把我的眼睛蒙上,然后用手触碰我身上的所有地方视线关闭之后,人的其他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我想我可以会抖得很厉害,然后 分卷(43) 仇亦连忙捂住了他的嘴,严肃道:这位先生,请停一停,你超速了。 段应许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内容是否适合当着仇亦的面说出来。 仇亦捂了一会儿,发现手心有些微热,才慢半拍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将手撤离,下意识地半收着手掌,将手背靠在了自己的唇上。 段应许顿住,也不知脑内进行了何种活动,他的瞳孔都因为仇亦的动作而有些微微颤抖了。 超速要罚款吧,段应许一贯冷淡的声音难得的有些不稳起来,我你你要处罚我什么? 仇亦莫名紧张,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总归见过猪跑,虽然没有四轮驾驶许可,但该有的理论知识都有,且演戏也演过,甚至还出演过赛车手。然而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下意识地慌了起来,像是初恋的毛头小子,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一惊一乍。 等等。 仇亦忽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他吃过猪肉,但真没见过猪跑! 下次要不要和黄赫商量商量,演些年代剧?仇亦不着边际地想着。 见他不回答,段应许的牙关都要打颤了:罚款是什么? 仇亦朝着他比了个停止的手势:稍等一下,你驾照分已经扣完了!还是直接吊销驾照吧! 段应许: 而另一旁。 终于从段升嵘的魔掌逃脱、并没有被对方扒掉裤子、此时还穿着段升嵘裤子的邵泉: 躲在楼道口的邵泉一脸恍惚,仿佛眼神都死了。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男频小说男主视为灵魂之友、竞争对手、终极BOSS、亦敌亦友的男配仇亦为了追求时髦值,被添加了弯弓属性,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看到仇亦和对方的男友谈情说爱的场面对直男邵泉来说简直就是文化大冲击! 为什么这么好的男人喜欢同性呢!邵泉恍惚。 不对,就算仇亦喜欢异性,他也觉得过于违和。 终极BOSS不应该好好地等着男主去挑战他,然后惜败男主,和男主惺惺相惜终于达成理解吗! 邵泉在心中呐喊,他看的小说明明都是这么写的!热血一点,终极BOSS就化敌为友,和男主达成统一战线,一同对付更为强大的反派;催泪一点,终极BOSS就直接魂归天地,虽和解,但不能共存,骗一波眼泪 如果仇亦知道了邵泉的内心想法,恐怕会送邵泉一句类似于他曾对黄赫说过的话:多读书,少看些终点文学。 这时。 邵泉心目中的更为强大的反派出现了。 追着邵泉讨要裤子的段升嵘终于发现了从他手里溜走的邵泉,连忙冲了过去:裤子! 邵泉: 邵泉两眼一黑,差点晕厥。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邵泉虽然是个流量明星, 但因着出演的影视几乎都是不需要太多体能的偶像剧, 即便是遇上少有的打戏部分,也能靠替身糊弄过去,因此战斗力小于一只鹅。 段升嵘虽然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但作为一名具备了基本素质的助理,段升嵘的体能还是能吊打两个邵泉的。 两人在酒店的楼梯口折腾了一番后,段升嵘暂时占了上风, 抢占了高地,拽住了邵泉的皮带。 邵泉要崩溃了:不就一条裤子么!你为什么非得跟我抢啊!就算要拿回裤子, 对方也完全可以等两人都回剧组包下的酒店, 一起单独进入房间换回来啊! 段升嵘紧张:你懂什么! 跟邵泉换裤子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细节问题, 等裤子穿在邵泉身上了, 他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裤兜里还揣着某品牌的限量版粉红小兔挂坠! 要是不赶紧把裤子换回来, 让邵泉一不小心把粉红小兔摸出来了, 他段升嵘就要社会性死亡了! 段升嵘完全没有意识到, 被拍到和一个男人拉扯裤子更容易社会性死亡。 两人折腾的动静有些过大,终于让还在和段应许谈情说爱的仇亦留意到了二人的存在。 见段升嵘正拽着邵泉身上的裤子,和对方大打拉锯战, 想着段升嵘是自己的小舅子,算得上自家人、且自己实在是不好同段应许再讨论白天不宜的夜间行车问题了,仇亦赶忙撂下了段应许, 扔给对方一句自己过去看看段升嵘那边的情况后, 便抛下了段应许, 走去了楼梯口。 被打断了话题的段应许: 段应许皱眉,暗暗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安排一下段升嵘,把自己的便宜堂弟送去国外留学呢? 见仇亦出现,还在被段升嵘蹂`躏的邵泉仿佛见到了救世主似的,连扑带爬地赶忙挣开了段升嵘的魔爪,朝着仇亦那边飞跑过去,差点一头栽在仇亦跟前。 有了仇亦这位大人的协调,为了一条裤子折腾了大半天的小学生段升嵘和邵泉总算是把各自的裤子换了回来。 可惜导致两人互换裤子的罪魁祸首仇亦毫无良心,见段升嵘和邵泉俱是松了口气,他反倒在心里琢磨了起来:下次有机会的话,要不要再让段升嵘和邵泉换点别的东西呢? 这时,依着仇亦的吩咐处理好了记者的邵泉助理才姗姗来迟,抵达了酒店。 邵泉再也不想看到段升嵘一眼了,有气无力、气若游丝地和助理碰了头,而后便逃命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钻入被窝逃避现实。 而仇亦则是又安排段升嵘去和酒店的人交涉了一二,再次叮嘱了本就和《晴雨表》剧组签署了保密协议的酒店方死守口风,严禁把今天在酒店大厅里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待善后工作全部完成后,段应许心中微颤:他终于可以继续和仇亦说说行车的话题了。 然而 就在段应许盯着仇亦,想要说些什么时,段升嵘却是毫无眼色地凑了过来,打断了段应许酝酿已久的发言。 他兴致冲冲地和仇亦提起建议来:哎,仇老师!酒店里好像还有剧组的人。反正现在也没事,行李也放好了,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先去剧组那边看看怎么样?顺便踩个点什么的。 被抢了先机的段应许: 果然还是得让段升嵘出国留学! 行啊。仇亦大大方方地应下。 段应许还想挽救一下既定事实:升嵘,你还记得下飞机的时候,我跟你说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段升嵘茫然。 段应许言简意赅:游戏。 段升嵘如梦初醒。 他猛地拍了一下脑袋,道:你是说那个偶像养成游戏啊?哎,我不是说了吗?我可以在网上联系认识的程序员破解游戏,我办事,你放心! 段应许: 仇亦的情商倒是比没头脑的段升嵘高得多,当即便明白了段应许的小心机。 不过他没有直接出声提醒段升嵘,反倒是朝段应许勾了勾手指,示意对方靠过来。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么?我们可以玩真人游戏。仇亦压低着声线,一边说着,一边在段应许耳旁低声笑着。 段应许抿唇,忽然发现自从仇亦确确实实地同他在一起之后,他的心律总是不太稳定。 被仇亦安抚了一阵后,段应许勉强无视了非要跟着两人一起去剧组看看片场情况的段升嵘,准备和仇亦一起先去片场转转。 然而三人刚和留在酒店的场务碰面,还没跟着对方一起出门搭乘保姆车前往片场呢,段应许便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同电话另一头的人对谈了一会儿后,他转身,同仇亦表示段家突然出了点情况,他的母亲要他马上带着段升嵘一起回去。 抱歉同仇亦说完情况的段应许低着头,向仇亦说着道歉的话语,我可能没办法和你一起去片场看看了,段家有些急事,段升嵘我也得带回去。 仇亦通情达理:去吧,你去吧,段家的事情比较重要。 段应许反驳他:没有你重要。 仇亦摸了摸他的头。 段应许抿唇:这次回去,我估计要耽搁一周左右。你一个人在片场这边应该没问题吧?要不要我再给你派几个助理过来? 仇亦闷笑:我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要这么多助理伺候作甚?以前我刚出道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外面跑呢,不用担心。 以后你都不会一个人了。段应许又道。 仇亦转移话题:说起来,你要回去一周啊时间会不会有点太长了? 我会想办法尽快赶回来。段应许难得有些急切,似乎仇亦只要说出一句挽留他的话语,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抛下段家的事,留下来陪着仇亦。 谁知仇亦却是抬起了右手,朝着段应许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不要那么着急,也就一周我呢,主要是担心你会想我,他笑得咧起了唇角,想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只要没在拍戏,我随叫随到。 段应许点点头。 三秒钟后。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仇亦的电话号码。 仇亦: 仇亦接通了段应许打来的电话,和段应许面对面地用手机说话。 喂?这里是仇亦,你是哪位。 段应许的声音有些沙哑沉闷:我想你了。 仇亦移开手机,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段应许,忍俊不禁道:这才几秒钟,你就开始想我了? 嗯段应许点点头,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对方直白的情话让一向没什么廉耻心的仇亦都有些招架不住,略显不自然地摸了摸鼻梁,仇亦赶忙催促段应许带着在一旁默默吃狗粮的段升嵘回去,以此掩饰自己的羞窘。 待段应许离开后,他倒是又立马恢复了原本那副二五八万的模样。 独自留下的仇亦坐了保姆车,同场务一起前往了剧组所在的片场。 坐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机,复习自己以往的影视演出精彩集锦,仇亦漫无边际地想,自他答应段应许、和对方认真相处后,两人一直都处在如胶似漆的热恋期里,半步也离不得对方。 眼下身边少了个人,不再有段应许的身影了,仇亦猛地发现自己有些不大习惯。 看来翻车惨烈的人其实是自己啊。 他叹了口气,但心里倒是乐见其成。 仇亦的不习惯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便同场务搭起了话,开始忽悠对方,给对方讲仇亦特供版的胡扯小故事了。 不多时,保姆车抵达了片场。 为了加快拍摄速度、追赶进度,让影视剧能尽早播出,《晴雨表》整个剧组被分成了A、B两个小组,分别进行拍摄。A组拍摄一段剧情,B组拍摄另一段剧情,等原片全部录制完成后,再由后期加班加点地进行统筹剪辑。 仇亦踏入片场租用的影视基地时,天色早已与夕阳渐行渐远,逐渐步入暮霭了。黄昏的暖光斜斜地倾泻在他的身上,让他忍不住抬手遮了遮掩。 分卷(44) 在《晴雨表》的剧情里,仇亦虽然是女主的妹控哥哥,但实际上和女主的对手戏并不多,主要的戏份集中在了针对邵泉所饰演的男主,想方设法地阻挠对方,让他不大看得上的男主放弃自己的妹妹。 饰演女主的女演员在另外一处学校片场拍摄校内戏份,而B组负责拍摄的,则是男主和哥哥的对手戏。 仇亦现在所在的影视基地里都是B组的人,此时,B组的副导演正指挥着剧组员工进行布景,准备明日的拍摄。 见仇亦来了,那副导转过头,面露讶色道:哎,亦哥,你怎么来了?今天还不用拍戏。 我先过来玩玩,仇亦笑道,过来踩个点,免得明天在片场迷路嘛。 副导也笑了:亦哥说笑了,影视基地就这么大一点,怎么可能迷路。 仇亦: 仇亦没好意思说他其实是认真的。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而就在仇亦在片场独自拍戏时, 段应许和段升嵘两兄弟也一并搭上了段家的专机,前往了位于帝都的本家宅邸。 两人抵达段家时已是次日午时了。 段升嵘虽然是分家的人, 但因着父母并不恩爱的缘故, 其实从小到大待在本家的时间比自家的时间多。 段应许的母亲为人和善温柔,视段升嵘如己出,对他照顾有加。因此段升嵘虽然和段应许只是堂兄弟,但在段家, 两人的关系其实和一般的血亲兄弟没什么区别了虽然段应许一直视段升嵘为便宜小弟。 大少爷和小少爷回来了?段应许和段升嵘二人刚走进本家大门,正在花圃里进行园艺修剪的中年花匠便客气地同两人招呼了起来。 花匠在段家工作了几十年, 和段应许的父亲是同辈,在段家生活的时间比他和段升嵘两人加起来都长。 段应许虽然缺乏正常人应有的情感, 不过情商与智商俱佳, 当即便如以往一样礼貌地回道:程叔,我和升嵘回来了。 段升嵘倒是没个正经样:哎,程叔!我爹这么着急, 把我和我哥喊回来干什么啊? 程叔略显惊讶:真难得啊,小少爷你居然会叫大少爷一声哥哥了? 段升嵘也愣了一下。 他虽然是段应许的堂弟, 且长兄如父, 在最叛逆的那几年全赖段应许照顾, 可一直以来都对没有正常人感情的段应许既同情、又畏惧。别说和对方套近乎喊哥了, 如果条件允许, 段升嵘恨不得戴着防暴头盔和段应许说话。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 自己似乎并不害怕段应许了。 和仇亦在一起之后, 对方的身上渐渐有了些人情味, 段升嵘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再也没有产生过段应许很可怕的想法了,对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每天都在崩坏。 他的堂哥冷淡疏离,看着不近人情,然而实际上却是个天天喝醋的大醋缸。 这么想着,段升嵘忍不住咧着唇,露出了一个傻笑,让程叔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忍不住怀疑自家的小少爷是不是撞到了脑袋,成了个傻子。 段应许无视了段升嵘,问道:父亲和母亲呢? 老爷他在茶亭那边,程叔道,夫人么前些天出国去了,似乎是去参加一个国际花卉展,把我家的小绘也带着去了。小绘是程叔的女儿,女承父业,对园艺情有独钟。 我明白了。段应许点了点头,而后便朝着茶亭的方向走了过去。 段升嵘连忙跟上。 两人又在花园里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位于花园北端的茶亭。仿古造型的茶亭内,一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人正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扶着手腕,笔走龙蛇地挥毫泼墨。 中年人的身旁还站着一名段应许并不认识的青年。 对方面露微笑,不紧不慢地研着墨。 见段应许和段升嵘来了,中年人停了笔,抬头看向段应许。 他点点头,一派领导模样:回来了啊。 父亲找我有什么事?段应许的语气平淡无波。 段父叹了口气,虽然已经习惯了儿子的冷心冷情,但对段应许这副淡漠的态度,他仍是无可奈何。 自家的儿子固然优秀得让与他熟识的人艳羡不已,但段父却宁可对方和段升嵘一样,虽然没什么大才大能,但却感情丰富,会哭会笑。 他摇头,忽然示意还在研墨的青年上前了一步,站在了两人跟前。 认识一下,这位是沈凉,是你沈叔叔的儿子。段父道。 段应许沉默,暗自思考着段父所说的沈叔叔是哪一位。 段升嵘倒是心直口快:沈叔叔是哪个沈叔叔? 家父是沈氏建材的老板,青年倒是先开了口,笑眯眯道,我是沈凉,你应该是段叔叔的侄子段升嵘吧?我虚长你几岁,不知道能不能叫你一声弟弟呢? 段升嵘: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总觉得沈凉是在骂人。 而这位沈凉转头看向段应许,面上的笑意更甚了几分,应该就是应许了吧? 段应许并不喜欢除仇亦或是父母以外的人称呼他的名字,冷淡道:我似乎和沈先生你是第一次见面,还不是很熟,沈先生就这么直呼其名,是不是不太妥当? 这个不要紧,沈凉从善如流,以后就会熟了。 段应许眼神微沉,有些不愉。 段父倒是没有觉察到小辈之间的针锋相对,对段应许冷漠的反应并不意外。知子莫若父,段父知道,自家儿子虽然会在父母面前极力伪装成一个正常人,但一旦对上外人,就会毫不留情地露出冷酷的一面。 他有意按头让段应许和沈凉打好关系,推了沈凉一把,让对方趔趄了一下,又上前了一步。 沈凉他才来帝都没几天,应许,你这个当东道主的人可得好好招待他一下,段父笑了笑,我这个糟老头子就不掺和了,你先带着沈凉到处转转,让他也感受一下帝都之威。 段应许的眉宇蹙得死紧:你让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段父沉下脸:你是怎么和父亲说话的? 我明白了,段应许不想惹恼父亲,不大情愿地朝沈凉点了点头,道,那你跟我走吧。 有劳应许了。沈凉仍是一副笑脸狐狸模样。 见段应许和沈凉要走,段升嵘看了看堂哥,又回头望了望段父,而后一指自己,纳闷道:那我呢?要我回来做什么? 段父微讶:我只说了要应许回家啊。 段升嵘: 段升嵘连忙看向段应许。 段应许移开了视线,无视了段升嵘。 段升嵘: 天底下怎么会有段应许这种当哥的家伙!不想只有自己和心上人分开,居然把他也一起骗回了家,让他没办法一个人待在偶像身边! 段应许继续无视段升嵘无声的眼神控诉,自顾自地先走了。见对方动身,沈凉收起了笑意,也跟了上去。见两人都走了,想着沈凉这人看起来就像个斯文败类,说不定没安好心,自觉自己和堂哥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段升嵘也连忙迈开脚步,想要追赶两人。然而他还没迈出脚呢,段父却是抓着他的衣领,把他给逮了回来。 你留下来给我研墨。段父言简意赅。 段升嵘:命苦。 而段应许和沈凉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会儿后便抵达了花园里一处无人的角落。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段应许单刀直入地切入了主题,不用像对付我爸那样和我套近乎了,我不喜欢和别人有太多接触。除了仇亦,段应许在心底默默补充。 段总倒是直接,段父不在了,沈凉也没兴趣继续装好人,直接撤下了先前那副嬉皮笑脸的面孔,吊儿郎当道,你知道段叔叔让你和我多认识一下是想做什么吗? 段应许毫不给他面子:有话直说。 段叔叔呢,希望段家和沈家联姻。如果你不满意我,也可以考虑我的妹妹。另外,你的事情,段叔叔也已经通过我父亲告知过我了,沈凉微笑,说实话,我还是挺惊讶的,没想到在圈里人人称道的段家少爷居然是个情感缺失症患者,而且久病不愈。 联姻?段应许抓住了关键词。 没错,沈凉点头,段叔叔对你倒是挺悲观的,觉得你可能得一辈子孤苦伶仃,连个能互通心意的人也没有,又想着你在他们面前有在竭力地伪装成正常人,担心你被什么心怀不轨的人给乘虚而入了沈凉的语气夸张得像是咏叹调,他觉得与其让你被某位他不大看好的小演员欺骗,倒不如交给可以放心的自己人。 段应许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我没有兴趣。他觉得仇亦很好。 正巧,我也没什么兴趣,沈凉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地和段应许持同等态度,我以前在国外进修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所以沈叔叔觉得我是个合适的人选。但就和你一样,我对联姻没有任何兴趣,而且他的某个观点,我也不敢苟同。 什么观点?段应许问。 小演员不靠谱,似是想到了什么,沈凉并不正经的面上流露出了一丝柔情,我倒是觉得小演员很好呢 段应许不说话了。 所以呢,我有个提议,沈凉又道,段叔叔有意撮合我们,而我的父亲也每天都在跟我催婚,不如我们两人就顺了他们的意,假结婚好了。你放心,我们只会是合作伙伴,婚后互不干涉。你可以继续去追求你的小演员,而我他垂了垂眼眸,自嘲地笑了笑,我倒是没那个胆子去和我的小星星说呢 段应许却道:这个恐怕不行。 为什么?沈凉抬起头。 段应许语气平淡,但又好像隐约藏了几分炫耀的意味:我和他已经领证了。 沈凉: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段应许对沈凉的提议兴致缺缺, 当即便当着沈凉的面打了电话给自己的秘书,让对方帮自己安排一趟回片场的专机。 见他不给自己面子,沈凉锲而不舍, 继续追着段应许推销自己。 段总, 你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沈凉抛出自己的砝码, 虽然名义上的联姻, 但实际上, 我向你提出这个请求的根本目的是想和段氏合作。以段家的财力和我沈家这些年来的发展前景, 合作对我们而言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合作并不需要联姻。段应许拒绝他。 沈凉微笑:但是联姻可以让同盟关系更加稳定,而且他微顿, 诚恳道,我在沈家的地位其实挺尴尬的,沈家和段家不一样, 并没有完全掌控沈氏的大半股份, 说实话,公司里的某些老不休对我意见很大。如果我能和段家合作,他们应该就会集体闭嘴。 段应许归心似箭,只想一股脑地飞奔回仇亦的身边, 恨不得每时每刻都与对方捆在一起, 哪有多余的心思听沈凉大谈事业?当即便加快了脚步, 直接甩开了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事的沈凉。 分卷(45) 沈凉一惊, 又追了上去。 想着段应许之前同自己说的领证的事, 沈凉决定打感情牌:段总!你真的就不能再考虑一下么?我们只是假联姻, 又不是真的要结婚。而且你不想知道, 如果你说自己要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你的恋人会有什么反应么?你觉得他真的爱你吗? 段应许停下了脚步。 沈凉心中一喜,以为有戏,又趁热打铁道:段总,我先前听段叔说了,你看上的人是个小演员吧?段叔觉得他只是贪图段家的地位才和你在一起的,假如你跟他说,要给他一大笔钱,让他离开,然后跟别人结婚,他是否会挽留你呢? 段应许道:你这是在挑拨离间? 沈凉辩解:只是给段总你一个善意的建议而已。 段应许默不作声。 见他沉默,沈凉以为自己的话语说动了段应许,又继续道:而且段总,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也有个喜欢的人,但是他地位不高,和你的恋人一样,也是个小明星。如果我们合作,有一层联姻关系,我就能借着段氏的地位彻底掌控沈家,日后就能正大光明地娶他过门。段总,如果这个忙你肯帮,以后段家如果有什么事,我沈凉必将倾囊相助。 段应许抬起头:你就不怕你喜欢的小明星,在知道你要和我结婚后伤心吗? 沈凉垂下眼眸:我暂时还处于暗恋阶段。 段应许道:我已经有证了。 不过虽然我还没告诉他,但我相信,只要我足够真诚,他就一定会接受我。 段复读机应许继续道:我有证。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在我心里,就像白月光一样。段总,我觉得你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所以还请你 我有证。 草!沈凉怒了,有证了不起吗! 段应许点点头:是挺了不起的。 沈凉: 总之,如果段家能够从中获利,那么和沈氏合作的事我会考虑的,但是联姻免谈,段应许转身,只留给了沈凉一个背影,我不需要什么考验,我知道,我中意的那个人很爱我。所以沈先生,再见,我现在要马上回去见他了。 沈凉舒了口气,苦笑道:行吧那祝段总你幸福。 承你吉言。 段应许虽然想立刻飞回《晴雨表》剧组,然而在准备返程时却又被自己的亲爹拦了回来,被旁敲侧击地问着对沈凉的看法。 段应许没什么心情去和父亲谈论沈凉,便单刀直入地告诉段父,自己对仇亦是真心的。段父大可不必担心仇亦是冲着他的身份和地位才和他在一起的,对方才貌双全,人美心善,是天底下最完美的恋人。 他吹得太过,让躲在一旁偷听的段升嵘不忍直视:段升嵘以为自己对仇亦的滤镜已经够厚了,没想到段应许的滤镜更厚。 认识仇亦的人知道他是在说仇亦,不认识仇亦的,怕是会以为段应许在吹什么误落人间的天使。 段升嵘反正是听得尴尬癌都要犯了。 而就在段应许向段父吹嘘仇亦的好时,沈凉也离开了段家,搭乘航班去了别的地方。 他想着段应许怕是不会同意联姻的事,索性便就着商谈失败后剩下来的时间,去见一见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沈凉抵达白月光的片场时,整个剧组已然运转了起来。导演扯着嗓子指挥着场务搬运着道具,灯光和摄像全面待机,而演员们也各自就位,等候着开机。 片场里有认识沈凉的人,见沈凉来探班,摄像监督暂时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让各个机位自行进行拍摄,而自己则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沈凉身前,同沈凉打起了招呼。 哟,好久没见着你了,这次又是来看你的白月光的?见剧组的人都在秩序井然地进行拍摄,摄像监督大大咧咧地同沈凉攀谈了起来,也不担心有人偷听。 沈凉含蓄地点了点头:他现在应该在拍戏吧? 喏,摄像监督一指正在进行拍摄的布景,就在那里呢。 此时,剧组正在拍摄的是一幕冲突戏。 穿着一身白色大褂、面上还挂着银边眼镜的俊秀青年目光凛冽地盯着正挺胸抬头、力图在气势上不被他压倒的男学生。 我不会同意你和她在一起的,她是我最珍爱的妹妹,我绝不允许像你这样的垃圾接近她! 青年冷着脸,伸出右手,钳着男学生的下巴,将对方抵在了教室内的墙壁上。 他的目光冷如寒风,然而在提到妹妹时,那双冰冷的眼眸里又泄露出了一丝热度。 沈凉有些痴迷地望着穿着白大褂的青年,作为演员的对方有着千张面孔,然而他最爱的,果然还是对方冷傲睥睨时的脸。 好,卡!正在青年与男学生对峙之际,导演却是忽然叫停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再继续。 钳着男学生下巴的青年松开了手,笑嘻嘻地看着因着先前的戏,现下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男学生,道:圈圈,感觉怎么样? 谁知和他对戏的人似乎还没有出戏,听到青年的声音便扬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给她幸福! 仇亦打了个响指:圈同学,圈圈同学,圈圈圈同学。结束了,现在是休息时间。 邵泉一愣,这才如梦初醒,有些茫然地望着仇亦。 对方的演技太好,完全调动了他的情绪,让他情不自禁地入了戏。这会儿拍摄结束,他居然一时没能出戏。 第50章 第五十章 邵泉一直将仇亦视为自己的竞争对手, 命中注定的宿敌,眼下同对方正式共演之后,他才为仇亦的演技折服, 不得不钦佩起了对方来。 只是仇亦的演技越出色, 邵泉的挫败感便越强烈:他原本还以为只要自己努力, 就一定能追赶上仇亦呢, 然而现在, 他才意识到自己和仇亦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 就算倾其一生,也不能望其项背。 好在邵泉虽然实力不济, 人也中二,但性格倒是豁达,当即便自行开解了自己:追不上就追不上吧, 比不过仇亦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叹服道:亦哥, 你这演技也太好了,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是在拍戏呢。 仇亦自我感觉良好:毕竟是我。 就在两人聊天之际,邵泉却是突然觉察到了一股微妙的视线。他下意识地偏头一看,就见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正站在不远处, 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和仇亦这边。 邵泉狐疑:好像有人在看我们这边。 仇亦没有回头:是剧组的人吧。 我没见过他, 邵泉又道, 他想了想, 补充道, 如果是剧组的人, 这会儿应该正在忙拍摄的事吧?他看着像个看戏的。 仇亦听罢, 觉得邵泉说的有点道理,便顺势转过了头,准备看一看是谁在窥探自己。然而他还没转头呢,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沈凉心下一跳,连忙转身跑了,只留给了仇亦一个逃命似的背影。 仇亦:这人是来做什么的? 就在他纳闷之际,邵泉的助理倒是拎着矿泉水和补充体力的零食跑了过来,给仇亦和邵泉两人加点餐。 仇亦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暗自揣测起刚才逃跑的人的身份。 他沉思了片刻,忽然想起跑路的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仇亦回忆起来,他出道后的第三年开始,就偶尔会在片场觉察到一股莫名的视线。 最开始的时候,仇亦只以为那道视线属于跟拍自己、想寻找一些他的花边绯闻的娱记狗仔。 然而让黄赫没收了几次记者们的储存卡,杀鸡儆猴了一番后,仇亦却发现那道奇怪的视线并没有就此消失,视线的主人似乎并非记者。 后来,他让黄赫帮他留意了几次,才发现了对方。 只是因着对方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仇亦也就没有对他上心,全当对方是自己的狂热粉丝。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逃跑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这几年偶尔会出现在片场探班、躲在暗处偷偷看他的真爱粉。 对了,仇亦正想着真爱粉的事呢,邵泉的助理忽然出声道,亦哥,你的助理黄赫先前给我打了电话,说他和段升嵘先生待会儿就会回来了。不过他暂时被什么事耽误了,没和段先生搭上同一趟班机,可能得晚些时候再来。 是吗仇亦一时没反应过来邵泉的助理在说什么,片刻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在邵泉和对方的助理那里,段应许、段升嵘以及黄赫的名字还是乱套的,他办事办得这么快? 仇亦微疑,段应许不是说要耽误一周的时间么,怎么才一天就飞回来了? 邵泉的助理摸了摸鼻子: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好吧,仇亦想了想,又道,段黄赫他有跟你说,段升嵘是几点的班机么? 得抽个时间告诉邵泉和邵泉的助理段应许这几人的本名,仇亦暗自想着。 他是早上给我打电话的,如果段先生那时候就出发了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仇亦翻出了自己的手机,同邵泉和邵泉的助理说了声暂别,而后便独自走向了片场的后台,准备找个隔音的化妆室单间给段应许打电话。 然而他刚走到后台,便又觉察到了之前的那股视线。 仇亦佯装打电话,用视线的余光在四周搜寻起来。 片刻后,他便猛地发现了一个正待在摄影组,一面和摄影师聊天,一面偷瞄自己的眼镜男。 仇亦和偷看他的沈凉对上了视线。 沈凉心里一慌,连忙偏头,不敢与仇亦对视。 仇亦:现在的真爱粉还真是让人迷惑,跑到片场来探班为什么不主动出面跟自己套近乎呢? 虽然有些为沈凉的行为诧异,但仇亦一向是个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只要沈凉不打扰到自己,他倒也不在意对方偷看他,当即便收回了视线,走进了化妆间里。 见仇亦进了化妆间,沈凉鬼使神差地和与自己相识的摄像师说了声抱歉,而后跑到了化妆间的隔壁。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将耳朵贴上了墙壁,偷听起了仇亦的动静来。 沈凉忍不住在心底唾弃自己这宛如跟踪狂一样的行为。 他喜欢仇亦好几年了,只是想着对方可能不喜欢男人,便一直没有主动出击,只在暗自仰望着仇亦。 沈凉永远也忘不了自己第一次见仇亦时的景象,那时的他初出茅庐,虽然是沈氏的少爷,但留学归来后并没有直接空降总部,而是从基层做起。 他跟着某位合作商的老板一同到片场探班,看着向年纪足够当她爹的金主撒娇的女主演,沈凉打心底里地觉得恶心。 可惜他那时的身份不过是个基层社畜,任由合作商差遣,因此也不敢直说自己的想法,只能装着孙子,给剧组的人联系饭店聚餐。 沈凉就是在那时见到仇亦的,对方是电视剧的男四,独身一人在剧组里拍戏,虽然游离于整个剧组的上层之外,但却和剧组内的其他普通工作人员熟络得很,丝毫没有女主演那样的架子。 见跟着合作商一起来的沈凉孤零零地站在餐桌外,仇亦居然不由分说、十分自来熟地把沈凉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分卷(46) 从那时起,沈凉就对仇亦上了心,不仅一集不落地追着仇亦的影视作品,在有空之余便飞去仇亦的剧组探班,还偷偷地给仇亦行些方便,帮仇亦暗自处理一些不好的抹黑绯闻。 只是除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接触,沈凉从未在仇亦的面前现身过。 他想着,白月光就是白月光,自己远远地看着、守护着仇亦就好。 等有朝一日他有了足够过硬的实力,而仇亦也展露出了喜欢同性的可能性,他再出现在仇亦的面前,去追寻自己的白月光。 沈凉一边自骂自己是个变`态,一边凝神偷听起来。 他记得仇亦不喜欢化妆来着,每次被造型师打理时面上都是一副嫌弃的神情,好像觉得自己是清水芙蓉,天然去雕饰似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仇亦会主动走进化妆间,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贴着墙的沈凉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声音。 喂?在吗。仇亦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了出来。 沈凉凝神屏息。 我听圈圈的助理说你先搭了航班飞回来,现在既然能接我的电话,说明已经下飞机了吧? 化妆间内响起了仇亦的笑声。 沈凉惊疑不定:仇亦这是在和谁打电话?居然笑得这么温柔。 是在和助理说话么?沈凉想起仇亦的身边一直跟着个叫黄赫的经纪人,对方和仇亦关系亲密,听说打小一块儿长大,就像亲兄弟一样。 沈凉前段时间被沈氏的业务所绊,因此有近三个月的时间没能认真关注仇亦的动向。 虽说他没有落下仇亦出演的影视剧,但仇亦参演的综艺以及近况,沈凉都没能来得及了解,因此别说是仇亦和段应许闪婚的事了,就连第一期的《野狼出没请注意》,他也没有收看,并不知道普通观众段应许和仇亦其实见过面,甚至还进行过人工呼吸的事。 是吗果然啊,仇亦低笑着,温和的语气让明知道对方是在和旁人通话的沈凉都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你爸爸说要让你跟别人联姻?他让你回去就是说这个么 然后你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跟他说我的事,就因为你爸觉得我不靠谱?哎呀,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够和我老丈人说我有多好么? 你说你把升嵘留下了,让他继续帮你吹我? 沈凉专注地听着,在心底里揣测起了和仇亦说话的人的身份。他虽然听到了段升嵘的名字,但因着仇亦并没有说出段升嵘的姓氏,一时没有意识到仇亦说的人就是早上和他见面、拒绝了他的假联姻邀请的段应许。 仇亦是在和他喜欢的人通话么? 捕捉到了老丈人这一关键词的沈凉不禁有些沮丧,怎么自己就三个月没有盯着仇亦,对方就突然有了喜欢的人,甚至已经和那个人亲密到这等地步了? 但是仇亦喜欢的女孩子好像要在父辈的安排下和别的男人联姻结婚? 沈凉有些冷静不下来了,仇亦是他的白月光,就算白月光不能属于他,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月光为爱情的事陷入烦恼! 他,要帮仇亦阻止联姻! 如果事态真的无法挽回,仇亦失恋了,那他也能去安慰仇亦。 沈凉忍不住为自己的奉献精神和备胎精神感动了。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仇亦和段应许闪婚的事并没有正式对外公开过, 仅只有当初柳导及何渡剧组的人知道以及一些如徐师之流的亲朋好友知晓。 而当初在刘导的生日宴上,亲眼目睹了失忆时的仇亦向段应许闪婚时的一幕的宾客,也只当仇亦和段应许是玩玩而已,想刺激舒煜, 并没有把事情当真。 加之段应许思虑着仇亦的演艺生涯, 又特意隐瞒了仇亦和自己已经结了婚的事,因此不管是沈凉也好, 还是《晴雨表》剧组的人也罢, 没人知道现在的仇亦已经是个已婚人士了。 至于《野狼出没请注意》第一期播出时的人工呼吸也没多少人当真,毕竟仇亦的装晕在观众们看来只是真人秀的意外事故。 那待会儿你是到片场这边来,还是在酒店等我?仇亦仍在和段应许打着电话,他语气含笑,低声问着段应许。 算了, 你在酒店等我吧。我估计待会儿再拍一个镜头, 我差不多就可以走了。圈圈的话估计还得留下来和剧组里的其他演员演对手戏,我先回去找你。 累不累?唔还好吧,我早就习惯了, 圈圈的助理有代替升嵘照顾我。 那就这样吧, 待会儿见。 仇亦和段应许又磨磨蹭蹭地说了会儿情话,才收起手机,准备回剧组继续拍戏了。而躲在化妆间外边偷听的沈凉心下一惊, 连忙小跑着跑离了化妆间, 免得自己和仇亦狭路相逢。 待目送着仇亦回了剧组后, 沈凉的心里才开始琢磨了起来。 仇亦的恋爱对象现在已经回来了, 正在酒店等他? 沈凉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仇亦是个正常男人,他知道对方肯定会有生理上的需要,然而一想到对方会和一个他并不认识的人耳鬓厮磨他还是自己的心情颇为复杂。 沈凉在心底里默默给自己鼓气,作为备胎,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守护仇亦的恋情的准备! 见仇亦折返回了片场,给自己做完了心里建设的沈凉赶忙追了上去。 仇亦和段应许通话时同对方说好了,让段应许在酒店里等自己回去,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段应许居然难得的阳奉阴违了一次。 对方嘴上说得好好的,答应仇亦会待在酒店里等他,结果现在却又跑到片场这边来了。 仇亦的最后一幕戏是和邵泉所饰演的男主角的打戏。 在一番对峙后,脾性急躁火爆的男主角实在是看不惯过分保护女主的女主哥哥了,当即便扬起了拳头,朝着哥哥打了过去。 只是出乎男主角意料的是,女主的哥哥虽然瘦削高挑,因着身着的白大褂修身的缘故,看上去甚至有些弱不禁风,然而实际上却相当能打,跆拳道段位极高。 两人一番过招之后,男主角居然被女主的哥哥完全压制,被摁在了地上摩擦。 当剧组的导演再次喊卡时,和邵泉动身,装模作样地打了一套的仇亦擦了一把额间的汗水。 他演戏的时候不喜欢用替身,就算是打戏,也喜欢亲身上阵。 亲眼见识了他演技的邵泉有意向仇亦学习,见没用替身,便也拒绝了替演,亲自和仇亦打了一套。此时拍摄完毕,仇亦只是微微有些气喘,而体能远不如他的邵泉竟是直接瘫在了地上,差点当场暴毙。 邵泉的助理连忙跑归来给照顾累得活来死去的邵泉。 见邵泉的助理来了,仇亦便准备招呼一下对方,让助理帮自己拿瓶水补充一下水分。 只是他还没有出声叫住邵泉的助理,就觉察到自己的手中被塞进了一瓶水。 仇亦转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段应许。 对方一手拿着水瓶,一手揣着条干净的毛巾,正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虽然段应许的面上无甚情绪,但早已熟知了对方脾性的仇亦倒是敏锐地从段应许的眼神里瞥见了一丝转瞬而逝的欢欣。 不是说让你等着吗?仇亦从善如流地接过了段应许递给他的水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然而入口却是一片涩意,嘶怎么是盐水啊! 段应许一本正经:我查过的,运动完之后要补充水分的话,喝淡盐水对身体最好。 可是盐水很难喝。仇亦抱怨。 段应许想了想,飞快地瞥了一眼四周,见瘫在地上的邵泉吸引了剧组大部分人的注意,便趁人不注意,凑到仇亦的身前,动作迅捷地在仇亦的唇上亲了一下。 这样就不咸了。他认真道。 仇亦挑眉看他:你从哪儿学来的? 段应许拿出自己的手机,同仇亦比划了一下:上飞机之前我让升嵘给我发了一点教材。 教材? 段应许不说话了。 仇亦好奇:什么教材啊,能给我看看么? 不行,段应许摇头,坚决信奉本本主义,教材上面写了,绝不能把内容分享出去,要保密执行,给实施对象惊喜。 仇亦: 仇亦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最开始住进段应许家里时就想过,对方一直在照本宣科地伪装正常人,手上说不定会有什么诸如《正常人应该做的100件事(外教版)》之流的教科书。 仇亦只当这是自己的突发奇想,然而现在看来,段应许说不定真有这种教材? 而教材的提供者,八成就是段升嵘了。 升嵘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教科书的仇亦啧声。 就在两人蜜里调油时,躲在隐蔽处偷偷注视着仇亦的沈凉也发现了段应许的存在。 只是因着仇亦背对着他,而段应许又被仇亦挡住了大半,沈凉并没有觉察到两人之间的亲密互动,只在心中为段应许居然认识仇亦这事惊诧不已。 他没料到段应许会出尔反尔,亲自跑到片场这边来照顾仇亦,只以为仇亦的恋爱对象现下还待在酒店里等着仇亦,并没有意识到段应许就是仇亦喜欢的人。 不过 没想到段应许居然和仇亦是朋友。 沈凉想着,只不过是朋友。 朋友而已。 但是自己连仇亦的朋友都还不是啊! 沈凉觉得嘴里酸酸的,好像吃了八个柠檬。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想着段应许和仇亦是朋友, 沈凉便暗自在心中打起了主意。 他心悦仇亦不假, 无奈天性谨小慎微, 担心仇亦会讨厌自己, 加之也不清楚该如何与仇亦套近乎, 因此从未主动结交过仇亦。然而眼下, 见段应许和仇亦不仅是朋友,甚至关系还非常不错,沈凉突然有有了点利用段应许的想法。 自己能不能醉翁之意不在酒,借和段应许谈话的由头,正式在仇亦面前露脸呢? 沈凉定神, 赶忙摸出手机充当镜子, 整理了一番仪容仪表后,才大步流星地朝着仇亦和段应许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是因为神情紧张的缘故, 沈凉走起路时有些同手同脚。 而另一边, 仇亦正和段应许调`情呢,不经意地一转头, 就看见了一名戴着眼镜的青年,正步伐僵硬地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仇亦微疑, 还以为对方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呢, 正准备和来者打个招呼, 便听青年有些磕磕绊绊地开了口。 段先生,没想到你、你也在这里啊, 沈凉的神情十分不自然, 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 你居然还和仇亦认识 听到沈凉声音的段应许蹙眉,显然是没有料到沈凉会在片场出现。 沈先生来片场做什么?他问。 沈凉干咳:我是来剧组探班的。 仇亦看了段应许一眼,疑惑道:你和他认识?这位是? 因着对方之前的假联姻邀约,段应许对沈凉毫无好感可言,甚至还有些厌烦对方,当即便不给面子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当他只是路过的路人好了。 分卷(47) 沈凉挣扎:我的名字叫沈凉 这样啊,仇亦这人一向是帮亲不帮理,只给自己人说话,便就着段应许的话头继续往下说了下去,也不管自己说的话是否礼貌,路人先生,你找段应许有事吗? 沈凉装作没有发现段应许的敌意,故作轻松道:我和段先生只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才认识不久,段先生不认识我也实属正常。我现在过来,其实是找仇、仇亦你的。 找我有什么事?仇亦指了指自己。 沈凉差点紧张地话都要说不出来了,他喜欢了仇亦好几年,眼下还是头一次和对方面对面地说话。 近距离地注视仇亦那张端正俊朗的脸对他而言有些过分刺激。 沈凉暗自压了半天心跳,才终于镇定了一些,道:我是来和仇亦你打个招呼的。 打招呼做什么?仇亦纳闷,这沈凉既然是段应许的合作伙伴,不是什么导演制片,那理论上和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多的交集。 沈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会跑出来在仇亦面前露脸纯属脑子发热,一时上头,现在有些收不了场。 难道要告诉仇亦,对方是自己的白月光,自己想近距离地仰望仰望月亮? 这时,片场里突然爆发出了一声哀嚎:我草! 听到声音,心思各异的三人同时转头看向了声源处,便见邵泉居然拎起了剧组里的一名场务的衣领,疯狂地摇晃起了倒霉场务来。 他一边摇,还一边崩溃地大喊大叫:你说什么,还有动作戏?为什么一个言情偶像剧会有这么多动手动脚的剧情啊! 场务被摇得头晕目眩,连连求饶: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编剧是这么写的,我也没办法啊! 见邵泉对场务动手动脚,他的助理连忙凑了过去,制止了邵泉。 沈凉的心中忽然灵机一动。 他虽然和邵泉互不相识,但因着关注仇亦的缘故,自然也知道,在娱乐圈里一直有个叫邵泉的流量明星喜欢贴着仇亦炒作,似乎把仇亦视为了竞争对手似的。在决定来《晴雨表》剧组探班前,沈凉了解过剧组的成员构成,自然也知道仇亦在剧中的戏份,基本都集中在了和邵泉的对手戏上。 眼下见着邵泉了,他便立马有了主意。 是这样的,沈凉故作镇定,仇先生你这一次的戏基本都是和邵泉的对手戏吧?他虽然出道两三年了,但在圈子里也依旧是新人,你是圈里的前辈,演技也很出色,所以我想请你多关照一下邵泉。 仇亦没有觉察到沈凉是在说谎:你和圈圈认识? 圈圈!? 沈凉觉得自己又吃了好多柠檬,仇亦居然和邵泉的关系也不错,都会喊对方的昵称! 我单方面认识他,沈凉强装淡定,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我和邵泉的某位亲戚是朋友,他听说我对娱乐圈挺了解的,就委托我偷偷帮他照顾一下邵泉。不过邵泉很要面子,你可千万别跟他说我请你多多关照他的事。 仇亦疑惑:可是我和圈圈的助理闲聊过,他说圈圈其实算半个星二代,舅舅那一系是圈里人啊。不然以邵泉那脾气,没人力捧,就算再演艺圈里能混出头,也不可能当上现在这样的流量明星。 被当场拆穿谎言的沈凉: 段应许蹙眉。 他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了仇亦身上,因此忽略了一些沈凉的不自然,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所谓的白月光其实是指仇亦。 此时听沈凉谈及邵泉,且又说想请仇亦在演戏时多多照顾对方一下,但又拿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段应许想起了沈凉先前和他提到过的、暗恋的小明星。 段应许揣测:沈凉喜欢的人难道是邵泉? 他虽然不喜沈凉,但是碍于段家和沈家有所合作,段应许也没有对沈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感来。段应许伸手拉了一下仇亦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了仇亦一下,让仇亦别再追问了。 仇亦会意,主动给沈凉找了台阶下:其实沈先生你不说我也会多指点指点圈圈的,他其实是个可塑之才,虽说性格有些自大,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仇亦也是个极度自我中心的角色,对同样自视甚高的邵泉倒是挺有同理心。 沈凉松了口气。 我今天的戏已经拍完了,就先行一步,回剧组包的酒店休息了,仇亦又道,邵泉待会儿还有一点戏份要拍,沈先生要去看看吗? 沈凉对邵泉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心只想着仇亦的事,只是邵泉是他搬出来的挡箭牌,此时仇亦提到邵泉,他也不好敷衍,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仇先生你就先走吧。 行,沈先生再见。 仇亦说完后便拉着段应许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沈凉心急如焚,恨不得赶紧跟上去,和仇亦一起回酒店,好看看这会儿在酒店里等着仇亦的恋人到底是谁。 然而段应许对他怀有敌意,在跟着仇亦一起离开时居然时不时地回了头,看看沈凉有没有去邵泉那里。 沈凉无奈,他不知道段应许对他产生的误会,只以为段应许是在怀疑他别有目的,便被迫装起了深情,老实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邵泉那边的动静。 待仇亦和段应许彻底离开了,沈凉才慢半拍地意识到了什么事。 仇亦回酒店去见他喜欢的人也就罢了,怎么段应许也跟着对方一起走了? 只是沈凉先入为主地以为仇亦是直男,且酒店里还有个对方喜欢的女孩子,正乖乖地等着仇亦回去,并没有把仇亦的恋人的真身联想到段应许身上。 他由衷地在心里吃着柠檬:段应许和仇亦的关系也太好了吧!仇亦回酒店见恋人也要带着对方。 想着段应许之前向他低调地炫耀过的结婚证,沈凉迅速摸清了段应许和仇亦的关系:段应许的结婚对象说不定是仇亦的恋人的闺蜜,因此仇亦和对方的关系才会好到能一起回酒店。 沈凉觉得自己破案了。 同一时刻。 就在沈凉为自己完全和真相背离了的推理信服之际,仇亦和段应许已经走到了片场的停车场,一起坐进了段应许的跑车里。 虽然段家主营的是房地产,但家族企业家大业大,各行各业都有涉猎,就连剧组附近也有段家投资的4S连锁店。 段应许搭乘专机前就给4S店的人打了电话,让经理调一台跑车到片场这边来,因此现在,两人才能有车可坐。 你刚才为什么要拉我,让我给那个叫沈凉的人台阶下啊。 仇亦坐在副驾上,一边给自己系着安全带,一边随意地问着段应许。 他暗恋邵泉。段应许肯定道。 仇亦惊了:喜欢圈圈?你怎么知道。 他跟我说过,段应许并没有告诉仇亦,对方喜欢邵泉这事只是他综合了已知情报后得出来的推测,段家和沈家有些商业来往,如果他和邵泉能成,对段家也有好处。 这样啊仇亦理解了沈凉行为里的不自然。 段应许偏头看了他一眼,仇亦平常搭车的时候喜欢坐后座,只有和他独处一车时会主动坐到前座来。 因着不经常坐前座的缘故,仇亦捆安全带的技术颇为拿不出手,加之两人现在所乘的跑车的安全结构和寻常商务车有别,仇亦对着插座捣鼓了半天,也没能成功把安全带的前端塞进去。 见状,段应许主动出手,帮仇亦系好了安全带。 他弓着腰,忽然觉察到仇亦摸了摸他的头。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仇亦忽然道。 什么事? 仇亦随意地挑着段应许头上的短发玩:你不是小乌龟吗?我现在摸你的头,应该算是耍流氓吧? 段应许大方道:没事,我不讨厌这种事。你喜欢的话,可以再多摸摸我的头。 仇亦: 怎么段应许现在耍起流氓来比他还熟练了。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与此同时。 没了仇亦带着自己入戏, 邵泉的演技顿时下跌了数个层次。 他磕磕绊绊地NG了好几回, 才勉强把自己今日剩下的一点戏份拍完了。 待导演喊卡, 邵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拼命地喘起粗气来。 见状,邵泉的助理连忙把他从地上拽起, 免得邵泉因为歇得太快而暴毙。 终于解脱了。邵泉累得不行,接过助理递来的矿泉水便一个劲地猛灌。 他的助理由衷感慨:亦哥的身体素质真不错啊,你看刚才, 他拍完戏之后也就喘了两下,跟没事儿人似的。 你的意思是我丢人了吗?邵泉委屈地盯着助理。 助理干笑。 忽的, 就在邵泉与助理谈话之际,他猛然觉察到了一股奇怪的视线。 邵泉心下一跳,还以为是段升嵘这个命里克他的天敌又出现了,赶忙一惊一乍地从地上蹦了起来。 助理见他神情古怪,忙问邵泉出了什么事。 听了邵泉的解释, 助理一边暗自为邵泉的ptsd反应唏嘘, 一边帮邵泉在片场环视起来,看看段升嵘是不是在片场。 只是 奇怪,助理纳闷地盯着沈凉的方向, 怎么那人一直盯着你?你感觉到的视线, 应该是他吧。 什么? 邵泉狐疑地转头, 看向了助理视线所及的方向, 便见沈凉正和摄像组的人站在一起, 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眼神还有些恍惚,像是灵魂出窍。 只是邵泉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沈凉的视线其实并没有集中在他身上,而是出神地看着仇亦离去的方向。 沈凉觉得自己是绕了远路:为什么他要把邵泉当挡箭牌搬出来?如果找些别的借口,说不定自己现在不用站在这里装深情,可以直接跟着仇亦回酒店,帮对方把关一下恋人。 邵泉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为什么要看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助理揣测道:你欠他钱了? 没有啊,我从小到大一分钱都没有借过。 那就奇了怪了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忽然,邵群的助理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条短讯,而发来短讯的人,居然是已经先行回酒店了的仇亦。 邵泉的助理解锁屏幕一看 大概明白了:片场里有个圈圈的爱慕者,你看着办。 邵泉的助理一惊,有些错愕于仇亦居然会发短讯给自己,且短讯的内容还挺劲爆。他思索片刻,顿时心中明了。 这会儿正站在摄像组那里,盯着邵泉看的眼镜男就是邵泉的爱慕者吧! 助理摸了摸下巴,将仇亦的短讯和自己的猜测悉数告知给了邵泉。 那现在怎么办啊?邵泉慌了,他毕竟是个流量明星,就算有些半吊子,爱慕于他的人仍旧数量众多。 分卷(48) 然而真爱粉再多,邵泉也没接触过多少自己的男粉,故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凉。 这世界上怎么突然有这么多基佬了?直男邵泉开始怀疑人生。 我怎么知道,邵泉的助理无奈,要不我们先回酒店?那个盯着你的男的应该只是来探班的真爱粉吧,我们现在回酒店,他应该不会厚颜无耻地追进剧组包的酒店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邵泉的真爱粉并没有做什么影响邵泉的事,因此助理也不好帮邵泉赶走对方。 对,先回酒店!邵泉立即拍板。 可惜邵泉和他的助理都没有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沈凉暗恋的对象是仇亦。 想着仇亦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绝不可能再返程,沈凉便立马收回了神游天外的视线。 向剧组的熟人问询了一下剧组所承包的酒店的位置后,沈凉不再关注邵泉,转而动身向酒店出发了。 邵泉一心想着赶紧回酒店避难,并未注意到沈凉的动向,因此不知道沈凉在他转头之后就走了。 想着只要回了酒店就能躲到自己的房间里装鸵鸟逃避现实,邵泉便一刻也不能等了,当即就让助理帮自己安排回酒店的保姆车。 两人几乎前后脚地离开了片场,因此,在到达酒店时,邵泉的车不幸地和沈凉来了个狭路相逢。 邵泉的车在前,沈凉的车在后。 从汽车的后视镜里发现了正开着车的沈凉的身影,邵泉差点吓得从车座上滑下去。 你不是说他不会跟过来吗!邵泉愤怒了。 助理沉吟:要不我去打他一顿,警告他一下?就像之前在机场,仇亦教他怎么对付记者时的那样。比起好言相劝,物力显然更有说服力。 你是想我明天成圈里的群嘲吗邵泉心态崩了,谁家正主会让助理去打粉丝啊?就算对方是个基佬粉。 说的也是助理沉吟,等等!我有想法了。 他脑中灵光一闪,来了主意。 邵泉激动:什么想法? 他不是你的爱慕者吗,助理给他严谨地分析起来,如果知道你已经有交往对象了,他肯定就会被劝退吧? 说的有点道理,邵泉认同道,但是我是卖脸的哎,和仇亦又不一样。如果仇亦公开自己结婚的事,顶多就是一时事业受阻,可我要是对外宣布和哪个女星交往,怕是分分钟得被女友粉和妈粉拉黑啊。 谁说要你找个妹子当挡箭牌了?助理斜了他一眼。 邵泉心里忽然产生了点不妙的预感:你想说什么? 虽然现在同婚已经合法了,在圈子里也有不少老前辈和同性结婚,但对大众来说,这事儿还是小众选择,一般来说,两个男人走得近了,一般人是不会意识到他们两个人是在搞基。除非真的很基。 你说得对!直男邵泉大力点头。 助理慢条斯理,继续道:所以,你就找个男人,装一下小基佬。爱慕你的那个真爱粉发现你有对象了,肯定会被劝退,毕竟因为偶像恋爱就转黑的事,在圈子里太普遍了。而且你找的是男人,如果他事后要粉转黑,把你和男人谈恋爱的事抖出去,我们只要打死不承认,他就没办法拿石锤抹黑你。 不对,邵泉意识到了不对劲,我又没有和男人谈恋爱,为什么要怕他抹黑我? 对啊,助理循循善诱,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又不是真的搞基,他再怎么黑你也找不到切实的证据。 可是这个挡箭牌找谁比较好呢? 助理指了指自己: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一下吧。 不要,邵泉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你太丑了,就算是搞假基也配不上我至少得是仇亦那个水平的帅哥才行吧?再且,不是帅逼的话,看着也不合理啊。 助理: 助理一时脑梗,差点恶向胆边生,想直接把邵泉给赶下车去。 那你去找亦哥帮你吧。助理提出缺德建议。 邵泉想了想仇亦身边的段应许。 我还想多活几年。他心有余悸。 算了,我不征求你的意见了,趁着前方出现红绿灯,助理踩了刹车,在等待红灯转绿的空隙翻出手机,给自己的一位联系人发去了消息,我帮你安排了一个合作伙伴,你等着他就好。 邵泉好奇:谁啊? 助理道:黄赫啊!助理至今不知道段升嵘的真名,还在黄赫的名字称呼对方。 邵泉: 邵泉差点当场暴毙。 酒店内。 仇亦坐在酒店二楼休息室的沙发上,一面拿着手柄,一面看着休息室里的液晶电视,兴致冲冲地玩着游戏,而段应许则坐在他的身边,拿着另一只手柄,和仇亦共玩。 两人回到酒店后便意外地发现段升嵘居然也回来了,正站在酒店的大厅里,向大厅里的接待索要休息室里的电视遥控器,说想要用休息室内的大型蓝光电视玩游戏。 见仇亦和自己毫无兄弟情谊可言的堂哥回来了,段升嵘当即便以百米冲刺的架势冲向了段应许,悲愤地控诉起了段应许的缺德来。 他跟段父吹了大半天仇亦的彩虹屁,差点没吹到精神崩溃。 听着段升嵘的控诉,段应许毫无忏悔之心,反倒认真地问询对方,自己的父亲有没有感悟到仇亦的优秀之处。 段升嵘差点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而仇亦倒是对段升嵘手里的游戏颇感兴趣。 他虽然并不沉迷玩乐,但男人毕竟是男人,对游戏多多少少有些兴趣。 想着之前段应许来雪山逮自己时,黄赫就曾凭着游戏和段应许的秘书王韫迅速打好了关系,结成了相声组合,仇亦便对段升嵘手里和黄赫一样的同款Switch游戏机充满了好奇。 将游戏机连上电视,仇亦分给段应许一只joy手柄,饶有兴致地盯着电视,等待着游戏读取完毕。 段应许对游戏没什么兴趣,但仇亦想玩,他便也陪着对方玩了起来。 被借走了游戏机的段升嵘也不在意自己没得游戏玩,反倒乐呵呵地给仇亦讲解起了游戏规则。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段升嵘给仇亦开的游戏是大乱斗。 简单地听段升嵘讲解了一下注意事项后, 仇亦便拿着手柄, 操控起了自己的角色来。他选的人物是段升嵘向他推荐的新手向斗士,是个粉红色的团子, 看上去可爱得很,而段应许则随机了一个小绿帽。 进了游戏,仇亦也不急着和段应许大打出手, 反倒操作着粉红团子滚来滚去。 粉红团子的特色技能是吸入,可以将对手吸进肚子里, 然后获得被吸入对象的能力, 且外表也会改变,获取一些对手的特征。 仇亦按下吸入键,把没有毫无反抗之心的小绿帽吸了进去。 看着变得圆鼓鼓的粉团子,仇亦瞥了段应许一眼:你怎么不还手? 要还手吗?段应许愣了一下。 仇亦惊了:你没玩过这种打架游戏? 段应许诚实地摇了摇头。 仇亦转念一想,又觉得段应许有游戏经验才比较奇怪, 便也没在意,转而耐心地指点起段应许来:这个游戏呢, 乐趣就是和人打架。我对你动手了,你就要还击才行,然后想办法把我给打下去。 段应许抿唇:能不玩这游戏么? 他不想对仇亦动手, 就算只是游戏。 仇亦的双商继承自父母, 当即便明白了段应许话里隐藏的深意。 他盯着段应许, 莫名有些想笑, 觉得对方过于刻板, 说了不会对他出手, 就连游戏也要在意。 但想笑归想笑,在忍俊不禁之余,仇亦又忽然觉得这样较真的段应许有些过分可爱,当即便放下了手柄,捏了捏段应许的脸。 段应许由着他动手动脚,见仇亦捏自己,甚至还把脸微微抬起了些许弧度,方便仇亦下手。 在一旁看着的段升嵘: 可恶! 要打游戏就好好打游戏啊!还有没有一点基本的玩家素质!段升嵘出离地愤怒了。 只是段升嵘对段应许到底还是存了几分敬畏之心,见段应许乐得被仇亦捏脸,一时敢怒不敢言,只能眼巴巴地盯着被两人忘在一旁的手柄和游戏,想着要怎么做才能把游戏拿回来。 好在仇亦没有得寸进尺,捏了段应许一下后便收回了手,重新拿起了手柄。 既然你不能玩,那让升嵘陪我玩两局?仇亦提出建设性提议。 段升嵘眼前一亮。 段应许犹豫片刻,认真道:如果你想的话其实我也能玩。 仇亦: 比起守规矩,对段应许来说喝醋比较重要吗?仇亦莫名感到了一股挫败感,因为他发现他也能接受言而无信的段应许,甚至觉得这样的段应许比不越雷池的段应许更加合他心意。 段升嵘继续眼巴巴地盯着仇亦和段应许两人玩游戏。 然而因着从未接触过格斗游戏的关系,段应许的技术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他和仇亦开了一场三局两胜制的比赛,谁知一来,段应许就失手从平台上掉了下去,当场暴`毙,白送仇亦一胜。 复活之后他的小绿帽继续去撞仇亦,结果反被仇亦的粉红团子直接吸进了肚子里。吸入小绿帽后,粉红团子一吐段应许又从平台上掉下去了。 游戏结束,仇亦胜出。 仇亦的表情微微有些失望,似乎没有从游戏里获得太多的乐趣毕竟段应许太菜了。 段应许抿唇:你还是和升嵘一起玩吧,我看着就好。 仇亦闷笑,暗自在心中评估了一番段应许所思所想的重要性等级:仇亦开心>>>>>喝醋守规矩。 从不情不愿的段应许手里拿回手柄的段升嵘顿时来了劲,仿佛嗑了保健品似的,气力足得能一口气爬二十阶楼梯。 Switch是段升嵘的,大乱斗游戏他自然也玩得有一段时间了,自诩自己的技术还算不错,至少也是个主播水平,当即便祭出了自己最擅长的银河女战士。 仇亦琢磨了一下,倒是换了操作的斗士,改成了一名戴着红头带的蓝发佣兵。 游戏开始,段升嵘气势汹汹地朝着仇亦攻了过去,谁知仇亦却是不紧不慢地按开了出招列表,现场学习了一下该如何出招,接着 蓝发佣兵把自己的大剑插进了平台的地板里,掀起一阵气浪,震开了段升嵘的女战士。 段升嵘重整旗鼓,一个受身动作后便站了起来,再次对仇亦发起了进攻。 然而仇亦却是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次之前的动作。 因为动作很像拜年,因此仇亦眼下使用的剑招在玩家口中被形象地称为拜年剑法。 分卷(49) 仇老师,你怎么一直拜年啊!段升嵘嚷嚷起来,仇亦在演戏时一直遵从着不求最强但求最骚,拍摄动作场面时一向是怎么花哨怎么来,为什么现在玩起游戏了,却这么朴实无华?! 哎,给你拜个早年嘛。仇亦毫无廉耻心,任凭段升嵘再如何对他说垃圾话也岿然不动,一板一眼地不断重复拜年剑法,让段升嵘的斗士根本无法接近他。 段升嵘也是个心里没逼数,明明菜得不行,还自我感觉良好地觉得自己是游戏高手。 眼下不过是被仇亦用赖皮招式挡住了近身攻击,便拿仇亦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只能拿着手柄一通乱搓。 不过 仇亦虽说之前没有接触过段升嵘拿出来的游戏,无奈他天资聪慧,脑子好使,和段升嵘打了一会儿后便摸到了一点游戏的门道来。 在再次使用了拜年剑法后,仇亦操作的蓝发佣兵却是突然起身,对着段升嵘的女战士来了一套组合剑法,直接靠着一股莽势把段升嵘给莽下了平台。 段升嵘见角色掉下平台,连忙狂按跳跃键,想要返回平台上,然而仇亦却是乘势而下,也跳出了平台,在半空中将段升嵘的角色直接打了下去。 一套连招之后,他又来了个二段跳,十分骚包地跳回了平台上。 仇亦吹着口哨,操作着蓝发佣兵做了个嘲讽的动作。 段升嵘:仇亦果然还是仇亦。 两人正打得起劲呢,这时,段升嵘的手机却是突然震动了一下。 因为仇亦和小舅子打得火热而微微有些郁闷、想着自己有空得好好学学怎么打游戏的段应许出声道:升嵘,你手机响了。 段升嵘正和仇亦进行着殊死搏斗,他不相信自己居然会被仇亦这个新手按住地上摩擦,随口敷衍道:肯定是要我买房的骚扰电话!真的是,怎么卖斧头卖到鲁班家里来了。 也许不是呢?段应许不死心。 段升嵘见他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忤逆段应许了,只得老实地暂停了游戏,把自己的手机翻出来,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销售敢打扰他。 而趁着段升嵘接电话的空档,段应许凑到了仇亦身旁,将头枕在仇亦的肩膀上,没什么情绪波动地开口道:我要去学怎么打游戏。 不用学,仇亦搂了搂他的头,让段应许能靠他靠得更舒服些,我其实也就现在没事,随便玩玩。 那你比较喜欢什么?段应许问,我先去了解一下,免得以后再出现今天的情况。 仇亦轻笑:真要说的话,我还蛮喜欢赛车的。 但是你不是没有驾照吗?只能骑摩托车。段应许狐疑地陈述客观事实。 仇亦: 仇亦假装看风景,没好意思告诉段应许,他除了没有驾照之外还是个能在市区里迷路的路痴。 忽然。 草!打着电话的段升嵘爆发出了一声国骂来。 仇亦赶忙转移话题,拒绝和段应许再谈论有关驾照的事,扬声问道:怎么了? 段升嵘差点没把手机给摔了,只是想着自己的手机还挺新,他又丧气地把手机揣回了衣服口袋里,凑合着拿起了酒店沙发上的枕头,忿忿地丢在了地上。 仇亦疑惑:你怎么了?被学校警告缺课太多,要停学处理了?他还记得段升嵘是个需要上课的学生。 其实仇亦心里也挺好奇的,段升嵘明明还要上课,为什么能天天跟着自己当助理呢? 不是学校段升嵘道,停课这个不影响,为了给仇老师你当助理,我申请了暂时休学的。 段应许突然加入话题:回头我给你把休学申请撤销,你回去上课。 段升嵘:他哥到底有多不待见自己这个电灯泡! 不说这个,仇亦把话题掰了回来,到底这么回事?是坏事么。 段升嵘点点头。 仇亦缺德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你哥开心开心。 段升嵘: 段应许轻咳一声。 是邵泉的助理给我打得电话,段升嵘含含糊糊道,他跟我说,要我给他帮一个忙。 帮什么忙? 段升嵘的表情充满了困惑与不解:他要我跟邵泉假扮情侣。 仇亦: 仇亦犹豫了一下:你要不要跟黄赫说一下这事? 段升嵘纳闷:跟黄哥商量这事作甚? 那次我们去见段应许的哎!就黄赫还坐着轮椅那回,在餐厅里,仇亦的记忆力十分出色,黄赫不是说,你要是有走弯路的想法,首先要先考虑考虑他。 毕竟段家有钱,段升嵘理论上也是个小富少。 段升嵘: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段升嵘感到了迷惑, 但还是按着仇亦的指示, 先给黄赫打了通电话,告知了对方有关邵泉的助理恳求他伪装成邵泉男朋友的事。 其实仇亦让他打电话给黄赫说明一下事态的主要原因,还是段升嵘如今还顶着黄赫的身份。名字是黄赫的,总归得把事情告诉黄赫一二。 黄赫倒是知道当初拍摄第一期《野狼出没请注意》时,段应许为了隐瞒身份借用了段升嵘的名字,因此段升嵘被迫改名成了黄赫。 但黄赫不知道的是,名字错位这事仇亦还没告知邵泉和对方的助理, 如今在邵泉和助理那里, 段升嵘还顶着黄赫的身份。 黄赫也感到了迷惑:你为什么要特地跟我说这事儿? 仇老师说你之前说过,我要是有走弯路的想法先考虑你,段升嵘老实道,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 说一下这件事。 黄赫含蓄道:其实也不用走弯路,你要是缺父爱缺母爱了也可以找我, 我不介意多收一个儿子的。以后记得给他养老钱就好, 他是个实在人,如果看上段升嵘了,那一定是为了对方的钱。 段升嵘: 不过邵泉的助理为什么要请你和邵泉装情侣?黄赫疑惑,你就一助理, 邵泉要是想炒CP,也该找仇亦吧?和你炒有什么好处么。 你问我, 我也不知道啊段升嵘再次感到困惑。 邵泉的助理请他帮忙时并没有给段升嵘解释原因, 告诉段升嵘自己请对方帮邵泉是为了劝退邵泉的真爱粉, 因此段升嵘只能摸着脑袋,揣测着助理的真实想法。 在一旁听着的仇亦看不下去了,道:你再给圈圈的助理打个电话,问清楚原因不就行了? 说的也是,段升嵘一拍脑门,我直接去邵泉他们的房间问问好了。 言罢,段升嵘便收起了游戏机,准备去邵泉助理的酒店房间问清楚原因。 见他把游戏机收了,仇亦也跟着起身离开了酒店的休息室,打算和段升嵘一起过去,顺便看看情况。而仇亦一走,一刻也不想和对方分开的段应许自是紧随而上。 三人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邵泉助理的房间。 助理和邵泉的酒店房间是对门,仇亦三人走到房间附近时,便见助理的房门大开,邵泉正拎着助理的衣领疯狂摇晃对方,似乎正在向助理抱怨着什么。 见仇亦带着段升嵘走进了房间,看见段升嵘的脸的邵泉顿时ptsd发作,直接松开了拎着助理的手,被吓得差点躲进了卫生间。 你们怎么过来了?邵泉的助理惊了。 仇亦随手拽住了段升嵘的手,将对方揣在裤兜里,正捏着手机的手抽了出来,展示给了在场的几人看:我们过来问件事。 只是 邵泉和助理一脸惊诧地看着段升嵘的手机对方的手机上挂着个粉红小兔的挂坠,看上去既可爱,又少女,同段升嵘平日的个人风格完全不搭。 段升嵘: 段升嵘觉得自己社会性死亡了。 仇亦倒是毫不尴尬,神色如常道:我们过来问一下,你之前打电话给升给黄赫,说要他帮忙伪装邵泉的男友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邵泉的助理挠了挠头,是这样的,邵泉他 助理话还没说完,邵泉便猛地出手,捂住了助理的嘴,让助理没办法再出声说话。 开什么玩笑啊! 邵泉心中悲壮:要是被人知道,他邵泉居然会怂一个男粉,那简直就是丢人丢到太平洋了。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仇亦 邵泉虽然不敢再和仇亦争锋,但内心仍然对仇亦有所崇拜,再如何也不想在自己的宿敌面前丢人。 不能告诉仇亦真相! 邵泉咳嗦一声,现场胡诌起了理由来:是这样的,之前舒煜不是和我走得挺近的吗?就跟炒作似的,好些人觉得舒煜和我是一对。但是现在,我决定清算旧账了,要和舒煜解绑! 仇亦若有所思:于是你就打算请黄赫帮你? 对,邵泉顺势接话,如果我和黄赫走得近,再让营销团队炒一波,想办法把热度压过去就行。而且黄赫不是圈内的人,以后只要他不出道刷存在感,我再慢慢和他疏远,别走到一起你也知道,大众的记忆力并不持久。 邵泉说起谎话来倒是头头是道。 听他提到舒煜的名字,仇亦却是来了点坏主意。 这样,他突然朝邵泉勾了勾手指,我有点想法,你要不要听听? 仇亦一向是个不念旧情的人,虽然曾经因为舒煜的脸而对对方有过些许好感,但如今迫害起舒煜来,他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仇亦对邵泉说了自己的想法。 邵泉听罢,险些惊出一身冷汗让他出汗的一重原因是仇亦的想法过于惊世骇俗,而二重原因则是邵泉感觉有一道极为强烈的怨恨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背上,让他如芒在背。 计划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被制定了下来。 酒店大门外。 沈凉鬼鬼祟祟地躲在大门处偷看着酒店内的情况,寻找着疑似仇亦恋人的女性。 只是他蹲守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没见酒店里出现什么可疑分子除了沈凉自己。 忽然。 沈凉发现酒店电梯的门开了,有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是仇亦和邵泉。 仇亦和邵泉两人走在前面,而邵泉的助理与段应许、段升嵘走在后面。 你待会儿联系一下和你那边有业务往来的娱记还有营销公司,让他们派个人过来拍一下我和邵泉。仇亦吩咐道。 分卷(50) 助理忙不迭地点头应下。 而邵泉则是浑身不自在他总觉得自己已经流了满头的冷汗。 如果目光可以转化为伤人的利器,邵泉心想,自己怕是得死上个千百遍了。 段升嵘一直在盯着他。 邵泉觉得自己要焦虑得冒烟了,他真的是魔怔了才会接受仇亦的计划。 在一旁注视着几人的沈凉迷惑不已:仇亦这是准备做什么? 他摸不着仇亦的想法,只能谨慎地在一旁躲着偷看。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邵泉的助理不仅平日里会以助理的身份照顾邵泉的起居, 且部分有关邵泉的营销工作也是他在负责。 在仇亦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助理便立刻联系了驻守在剧组附近、负责跟进《晴雨表》剧组的娱记小编, 让对方带着摄像机赶紧赶来酒店。 邵泉的助理联系的娱记来得很快,几人在酒店大厅里等了一会儿, 便见一男一女两名手持着摄像机的记者走进了酒店。 女性记者职业素质颇高, 暂时放下手里的摄像机后便礼貌地同邵泉的助理问询起了需要拍摄的内容;而男性记者则在看到仇亦之后, 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手里的摄像机一时没拿稳, 差点摔在地上。 仇亦怎么会和邵泉在一起!? 男记者惊得目瞪口呆, 好巧不巧,他正是之前仇亦在机场的安全通道内和段应许调情时,躲在暗处拍下了仇亦的一举一动的记者。 发觉同伴神情不对,女记者转头问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男记者连忙否认。 这时, 仇亦也留意到了男记者的不自然。 见对方看到他之后居然惊得差点摔了摄像机, 他心中顿时有些了然:这人估计是以前自己时拍过自己、结果被黄赫没收过储存卡的记者。 仇亦并不知道男记者对他有些单方面的旧仇。 是这样的,请你们二位过来主要是要拍点炒作用的照片, 邵泉的助理比划了一下, 待会儿仇亦和邵泉两个人会到酒店的侧门那边去,然后从侧门进来。你们俩把仇亦和邵泉在一起的照片拍下来,然后今晚加班,写篇花边新闻,明天全网推送。 仇亦补充道:之前的时候我和一个记者说过这件事, 当时给了他一个思路, 你们回头可以联系一下他, 和他一起写。 仇亦还记得前两天舒煜来剧组探班时,他招降了对方勾兑的记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应该已经写好了现成的通稿,只要修改一二就行。 好的,女记者点点头,不过需要我们拍什么呢? 仇亦伸出手,忽然哥俩好地搂住了正战战兢兢地忍着段应许充满敌意的目光的邵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邵泉吓了一跳,差点趔趄了一下。 仇亦坏笑:我要和圈圈炒一波兄弟情。 酒店大门外。 沈凉眼巴巴地偷望着酒店内的情况。 因着隔得太远的关系,站在酒店外的沈凉并不能听见大堂内的对话,只看得到仇亦等人的肢体动作。 见仇亦突然出手,好兄弟似的搂住了邵泉的脖颈,他顿时羡慕得不行。 羡慕完了,见仇亦等人移动,朝着酒店的侧门走了过去,沈凉连忙紧随而上。 他的脚程比仇亦等人慢一步,因此当沈凉偷偷摸摸地潜伏到酒店侧门附近时,仇亦已经和两名记者说好了注意事项,让记者待在角落,开始拍摄起了自己和邵泉来。 他伸手搂住邵泉的腰,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靠在了邵泉的脖颈上。 邵泉: 邵泉吞了口口水,觉得从段应许那么传来的目光尖锐地快要刺穿他的喉头了。 好,你现在慢慢出脚,扶着我往前走,靠在邵泉身上的仇亦吩咐道,记得手也放在我身上,我现在是个喝醉了的人,你要负责把我送回酒店。 邵泉僵硬地把手放在了仇亦的腰间,他觉得横在他脖子上的视线越来越锐利了。 仇亦用视线的余光看了他一眼,纠正着邵泉的表演道:眼神温柔一点,我们现在是社会主义好兄弟,友情以上爱情未满。 邵泉快哭了:就不能只当社会主义兄弟吗? 虽说如果对象是仇亦的话,直男邵泉自觉自己也并非不能搞基。但他就算可以,也得有命可以再说吧? 邵泉觉得段应许的目光已经开始注入杀意了。 你怎么话这么多?仇亦纳闷。 邵泉: 邵泉丧着脸照做了。 待在暗处的沈凉彻底傻了眼,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侧门,就见邵泉居然搂着仇亦,一步步地朝着酒店走去。 仇亦走起路来摇摇缓缓的,像是喝醉了酒,且一边走着,手也一边放在邵泉的腰间,看上去暧昧得很。 沈凉觉得自己已经吃柠檬吃到撑了。 仇亦为什么突然和邵泉关系这么好了? 沈凉酸了,他都暗恋仇亦好几年了,结果仇亦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凭什么邵泉就可以和仇亦搂搂抱抱啊! 此时。 正浑身僵硬、险些泪洒现场的邵泉突然觉察到了来自沈凉的视线。 他赶忙不动声色地转头环视了周围一圈,便精准地发现了沈凉的身影。 邵泉心里咯噔了好几下:戴眼镜的人就是助理给他说的、追他追得特别狂热的真爱男粉! 邵泉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他可是来劝退真爱男粉的! 于是,邵泉顶着心理压力,反手学着仇亦的动嘴,也搂了一下仇亦的腰。 搂完之后,邵泉顿时后悔了。 段应许身上因不愉而发出的低气压已经如有实质了。 这样就行了吧?拍完照片后,女性记者点了点头,如果没有别的事了,那我们就先回去联系仇先生说的那位同行,去问问他要怎么写咯? 可以。仇亦点头。 然而在两名记者收拾好了拍摄用的器材,准备打道回府时,仇亦忽然看向男记者,困惑地发问道: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面? 男记者的表现过于鬼鬼祟祟,且怕他怕得不行,让仇亦好奇不已,迫切地想知道自己以前怎么迫害过人家。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男记者连忙否认。 他虽然单方面记恨仇亦,但对仇亦的心理阴影远比仇恨来得强烈且严重,男记者当即便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生怕仇亦会在做些什么毁天灭地的恶作剧来。 是么?仇亦挑眉。 真的没有!男记者真的要哭了。 好吧仇亦倒是没有怀疑。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两名记者很快便拍完了照片。 仇亦低声同女记者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与营销方向, 女记者听罢,面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似乎为仇亦的打算感到了吃惊与缺德。 这样真的好么 女记者有些犹豫, 她虽然是娱记, 但也是个普通人, 有自己喜欢的明星与演员。 有关仇亦和舒煜的事, 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内幕:舒煜自出道之后, 基本上就是靠着和仇亦这样的人气演员套近乎、炒CP,硬凹人缘好的人设, 蹭着其他艺人的人气一点点上位。 女记者算是舒煜的路粉,冲着对方那张乖巧清纯的脸粉上了舒煜, 对舒煜走歪门邪道营销自己的手段颇有微词,但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她虽然不嗑舒煜的营销团队给对方炒起来的CP, 但多少也知道, 仇亦和邵泉都是舒煜的炒作对象。 一个是旧爱, 一个是新欢。 仇亦现在提出来的营销方向 虽说已经因为舒煜的不上进而脱粉舒煜了,但对方毕竟是自己的前路好, 女记者怎么想都觉得仇亦眼下委托她做的事对舒煜来说有些缺德。 你觉得钱是什么?仇亦忽然问。 女记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是个好东西。 那现在你写通稿, 是舒煜给你钱,还是我给你钱?仇亦循循善诱。 女记者顿时心中明悟, 她虽然对舒煜有些路人好感, 但比起粉丝, 她首先是个拿钱办事的娱记。 她当即便承认错误, 道:仇先生说的是,我明白了。回去之后我马上就去联系您刚才跟我说的那位娱记,和他还有跟我一起来的同行商量一下通稿的事。您放心,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大家明天头条热搜见。 仇亦点头,对女记者的职业素质颇为满意。 待女记者拉着三步一回头、还在战战兢兢地偷瞄仇亦的同行走了之后,邵泉才狐疑地凑到了仇亦的身边,疑惑道:你让刚才走的那个记者写的通稿到底是什么啊?我怎么看她的脸上好像写满了缺德两个字啊。 仇亦揉了揉他的头:乖,小孩子不适合接触这种大人的肮脏交易。 邵泉: 邵泉发现来自段应许的眼神压迫似乎减轻了些,他不由得有些微妙起来: 难道是因为发现自己在仇亦眼里跟熊孩子没什么两样,对方的男友觉得自己没有威胁性了,所以敌意才减弱了一点? 而比起邵泉,还有人的内心想法比他更加微妙。 沈凉郁闷地望着不远处的一切,见仇亦揉了邵泉的头发,忍不住又吃了几斤柠檬。 只是吃完柠檬后,他又不禁在内心安慰自己:揉头发就揉头发吧,仇亦和邵泉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仇亦会对邵泉表示亲近纯粹只是因为直男友谊。 自我慰藉完毕,沈凉的郁闷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严重了些。 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会跟到《晴雨表》剧组所承包的酒店这边来,是为了看一看之前和仇亦打电话的那位仇亦的恋人。 一想到仇亦已经有了一名恩爱的女友、哪怕对方可能会有婚约在身也不和对方分手,沈凉的心里便又是嫉恨,又是羡慕。 五味杂陈的感情在他心中沉淀,最后只能演变成了一声来自备胎的叹息。 更可悲的是,仇亦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呢,他连个备胎都算不上,就是个汽修店里的摆设。 还没等沈凉自我哀叹完毕,结束了拍摄的仇亦等人便又自侧门回了酒店,似乎是打算休息了。见状,沈凉连忙绕回正门,在大堂的隐蔽处继续观察情况。 只是令他有些想不通的是,同邵泉及邵泉的助理分别后,仇亦居然携同着之前与对方一起回酒店的那名男性,及一名和男性长得有少许相似之处的青年一并搭乘电梯上了楼。 而邵泉与他的助理则直奔了酒店的餐厅,似乎是准备去加餐,吃点宵夜。 仇亦乘上电梯后没多久,电梯便在酒店的八楼停了下来。 沈凉沉思,他之前借用关系,问询过酒店的工作人员,《晴雨表》剧组包下了酒店的七到九层作为剧组宿舍,仇亦这会儿应该是直接回房间休息去了。 分卷(51) 可是 沈凉想不通了。 他在问询酒店的工作人员时顺便也问了酒店的出入情况,在自己抵达酒店之前,并没有适龄的年轻女性进入过酒店。 而仇亦在化妆间打电话时,他分明听到对方要自己的女友下飞机后去酒店等自己难道仇亦的女友放了他鸽子吗? 忽然,一个诡异的想法在沈凉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难道仇亦的女友,其实是男友? 我的名字叫黄赫,28岁。住在湖澄市西北部的虹光公寓一带,未婚。我在虹光娱乐当经纪人,偶尔要处理艺人的工作,加班到晚上11点才能回家。我不抽烟,酒仅止于浅尝我觉得我还蛮正常的。 黄赫坐在电脑前,一边盯着显示器,一边冥思苦想着自己的相亲自我介绍该怎么写。 和得过且过的仇亦不一样,黄赫一向觉得自己是个有计划、有规律、有节制的人。他只要立下了一个目标,就会拼命地去实现。 五年之前他突发奇想,决定去做一名经纪人,于是便拉上了一贯没什么目标的仇亦投身了娱乐圈。 凭借着自己的冲劲和能力,黄赫用了五年的时间,不仅在娱乐圈里扎住了跟脚,跻身了虹光娱乐的经纪人一哥,还把仇亦捧了出来。 如今,见仇亦已经决定和段应许共度余生了,黄赫觉得自己也该考虑一下感情问题。 毕竟他自诩自己是仇亦的监护人,哪有儿子结婚了爹还单身的理? 可惜黄赫虽然和仇亦当了小半辈子的兄弟,但丝毫没有继承一分仇亦的撩妹/汉能力,钢管直的程度堪比电视塔,迫不得已之下只能走上了相亲的道路。 想着自己这几天把仇亦丢去《晴雨表》剧组了,且手下的艺人都很安分,没折腾出什么事端来,加之虹光与东讯的合并已经步入了交接阶段,有来自东讯的经纪人帮自己分担了不少公司的事务,觉得自己得了闲的黄赫便偷偷注册了相亲网,给自己建了账号。 一大早,他便在电脑前琢磨着该怎么写自我介绍。 黄赫写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己的介绍似乎哪里不对。 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摆在显示器旁的相框,便瞥见了仇亦那张端正俊朗的脸。 如果是仇亦的话,应该会在相亲里无往不利吧? 黄赫突然动起了歪脑筋,要不要让仇亦帮自己去相亲呢? 不过以仇亦的知名度,应该没办法冒充自己的吧,而且黄赫打了个哆嗦,以段应许的醋劲,对方要是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怕不是要想办法炒了自己,让他只能回家卖地瓜。 就在这时。 黄赫的手机突然响了。 黄赫吓了一跳,做贼心虚地以为是段应许打来的,心惊胆战地接了电话后才发现打电话给自己的人是东讯那边帮自己处理事务的经纪人。 找我有事吗?我正忙着终身大事呢。黄赫松了口气。 东讯的经纪人语气急切:黄哥!出大事了,别忙了别忙了! 有什么事能比我的终身大事更重要?黄赫啧了一声,别跟我说仇亦要和段应许离婚了。东讯的经纪人跟了他一段时间,也算是自己人了,因此黄赫倒也告知了对方仇亦和段应许的事。 还真是。东讯的经纪人震声道。 黄赫: 总之,黄哥你先看热搜吧,我刚才联系了我们的营销团队,说热搜是仇先生让人买的,虽然明知道黄赫看不到,但东讯的经纪人还是紧张地擦了一把额间的冷汗,这简直了 黄赫心中一跳,连忙开了免提,接着便将电话扔到了一旁,火急火燎地翻出了热搜。 热搜榜 Top1 球圈CP太甜了 [新] 精选 CW娱乐 V : 07:45 来自爱的小镜头 #球圈CP太甜了# 深夜探班《晴雨表》剧组,没想到居然意外拍到了仇亦和邵泉的有爱一刻!球球真是好温柔一男的~[心][心][心] [照片][照片][照片] 转发37681 回复3247 点赞9.6万 黄赫: 黄赫盯着显示器,认真瞧了三秒钟,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才差点喷了出来:仇亦这是在做什么? 对方不是一向不喜欢炒作和营销么,自己每次给他安排通稿时都嫌弃得很,怎么这会儿先斩后奏,通都没通知他一声,就自己搞了个热搜,炒起了和邵泉的CP来? 紧接着,看到热门评论后,黄赫又喷了一次。 大排档里没有排:@舒煜QAQ 湾仔 码 头[doge] 璐璐_要早睡早起w:@舒煜QAQ 你的备胎组成自行车跑了! 火东山扛把子:@舒煜QAQ 龙卷风摧毁停车场[doge] TTxaix:@舒煜QAQ 只要我们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所以不要停下来啊!指迫害舒煜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黄赫喷完之后总算想起了自己还要办正事, 连忙捡回手机,挂断了和东讯的经纪人的通话,转而给仇亦打了通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仇亦!黄赫先声夺人,不待仇亦说话便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给我弄了个热搜出来?下次想做什么事你得先和我说一声, 迫害前男友这种事怎么能不带上我呢! 前男友?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困惑的男中音。 黄赫: 草,他打得明明是仇亦的手机号码, 为什么接电话的人会是段应许啊! 没什么没什么,我是在说舒煜。我纠正一下,他和仇亦从来都没搞到一起过, 根本算不上什么前男友,顶多只是个炮灰A!黄赫赶忙改口。 电话另一头的段应许顿了顿,似乎没什么反应,只平淡道:还有别的事情么? 没有没有。虹光如今已和东讯合并, 作为东讯的董事长的段应许也算得上是黄赫的上司了, 虽然对方是仇亦的配偶, 但黄赫还是不敢轻易得罪自己的顶头老板。 没有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段应许又道, 仇亦还在睡觉。 黄赫: 黄赫惊恐了。 他和仇亦打小混在一起, 之后又青梅竹马了十几年,对仇亦的习惯一清二楚。 仇亦这人, 说好听点是随遇则安, 说难听点就是个没理想没目标、成天混日子的摸鱼行家, 平常只要没工作, 他就能一觉睡到大中午,甚至就算有通告,只要不是什么重大活动,仇亦也是能踩点绝不提前。 不过,虽然习惯不好,但仇亦还是有优点的:只要接下了工作,仇亦便会敬业到底。除非是因为客观原因(比如迷路)耽误时间,他绝不迟到。 仇亦明明还有《晴雨表》的演出通告,但今天早上都这个时间了,居然没去片场拍戏,而是躺下床上睡觉 黄赫心中震惊:仇亦没有去片场,可能是因为客观上去不了! 他忍不住低声劝诫起段应许来,也不管自己说的话由他这么个大龄魔法师说出来是否合适:哎,段总,我知道这话由我来说可能没什么说服力,但我还是要说。我知道你和仇亦还处在蜜月期,可你们还是得克制一下,仇亦还得拍戏呢 克制什么?段应许听不懂黄赫在说什么。 黄赫拐弯抹角:就是那种会让人很舒服,但舒服完了又会升华灵魂,觉得自己超然物外的好事 段应许严谨道:可我和仇亦待在一起时就很舒服了,一直在舒服,不会超然物外。 黄赫: 黄赫放弃和段应许进行交流。 这时,电话里突然又传出来了另一道声音:谁打的电话哎,黄赫吗?那把电话还我一下。 黄赫屏息,拿起手机定睛一看,便惶恐地发现仇亦居然直接同他发来了一个视频请求。 别别别!黄赫赶紧制止仇亦,免得看到什么不适合他这个年纪的大龄处男看到的,你现在不适合跟我视频吧? 仇亦古怪道:怎么不适合了? 就是黄赫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在他冥思苦想着婉拒的理由时,仇亦又跟他说了两句,让黄赫接受自己的视频邀请。黄赫一不留神,便下意识地按着仇亦的指示接通了视频通话。 发现仇亦那边的影像传输了过来,黄赫连忙闭上眼睛,同时在心中默念非礼勿视。 不过他嘴上虽然说着非礼勿视,但身体却十分老实地睁开了一条缝,看了一眼视频通话里的仇亦的情况。 只是 黄赫有些脑子发懵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视频内容,便见仇亦居然穿着整齐,完全没有他臆测中的衣衫不整。 除了穿在身上的小恐龙睡衣有些过分惹眼。 你是想问热搜的事吧,是我的意思,仇亦大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倦,见他昏昏欲睡,段应许细致地让他靠在了自己怀里,耐心地给仇亦按摩起了太阳穴,如果你觉得不行的话就把热搜撤了,我也是昨晚突发奇想,才决定弄一条热搜的。 我没意见啊,只是觉得挺稀奇的,毕竟你还是第一次主动参与炒作营销,黄赫道,对了,为什么你会穿得整整齐齐的?我以为 以为什么?仇亦打了个哈欠,昨晚上他审批了娱记发给他的通稿,因此现在精神不佳。 你能让段总回避一下吗? 仇亦转头看了一眼段应许。 段应许抿唇,犹豫了片刻,还是离开了仇亦,独自去了房间里的卫生间,让仇亦能和黄赫单独谈话。 你们昨晚上躺在一张床上的?黄赫连忙问起话来。 仇亦点头:对啊。 那你们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吗?黄赫又问,哎,别嫌我管太多啊,仇亦,你要知道,虽然适度游戏益脑,但沉迷游戏伤身,你还有工作和通告 仇亦忍不住提醒他:我和段应许都同床好些天了,你现在来问我这个? 那你们黄赫都抽了一口冷气。 仇亦摆手:就盖着被子纯聊天啊。 黄赫惊了:段应许居然不想对你做点什么吗?他难道不行? 仇亦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小恐龙睡衣:他行不行又没什么影响。 黄赫:这信息量有点大。 而且衣服是他自己选的,仇亦闷笑,别说,我觉得小恐龙还挺可爱的,嘎呜! 言罢,他还煞有介事地扬起爪子,朝黄赫比了个攻击的姿势。 分卷(52) 黄赫: 仇亦: 仇亦突然发现自己此时的行为彷如什么羞耻play,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好妈妈面前卖萌?黄赫又不是段应许,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总之你今天应该还要拍戏吧,黄赫转移话题,记得早点去剧组,多的话我也不想说,不过你这么迫害舒煜,对方一心想吸血上位结果被你摆了一道,可能会进行什么打击报复。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 为什么这么说? 仇亦道:舒煜是东讯的艺人。 言下之意就是对方现在还在段应许的手下干活,只要舒煜想作妖,段应许随时都能封杀他。 段应许一直不动舒煜,纯粹是因为觉得舒煜的威胁性甚至不如自己的便宜堂弟段升嵘。把舒煜留着,正巧让对方继续发光发热,为东讯提供人脉和实绩。 黄赫震声:有钱了不起吗! 虽然待在卫生间里,但一直在偷听仇亦和黄赫的通话内容的段应许幽幽道:是挺了不起的。 黄赫: 与此同时。 舒煜瞪大着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手机上的热搜榜。他目眦欲裂,心中一时气急,险些被仇亦的安排的热水气到吐血。 为什么会这样! 舒煜想不通,为什么他想去高攀段应许,结果段应许和仇亦闪婚了;他和邵泉炒绯闻,然而现在邵泉的绯闻对象却成了邵泉和仇亦。 一想到自己半点好处没捞着,反而惹了一身骚,舒煜的心就更加郁闷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仇亦所饰演的女主哥哥在剧中戏份不多,没多久, 他在《晴雨表》剧中里的戏份便杀青了, 而剧组的拍摄工作也告一段落, 准备离开当前片场,前往新的外景地进行拍摄。 虽然仇亦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晴雨表》明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校园偶像剧, 却会有如此繁多的外景。 剧组收工的当天晚上, 制片人便自掏腰包, 邀请了整个剧组的人到酒店去参加庆祝会今天不仅是拍摄告一段落的日子,而且还是制片人的四十岁生日。 作为男配的仇亦自然也出席了庆祝会,而段应许虽然不是剧组的人,但因着身份关系,和制片人也算熟人,同样被邀请去了庆祝会。 只不过为了不引人注意,段应许的对外身份是仇亦的助理。 至于段升嵘 再次被段应许抢了身份的段升嵘没有合适的身份出席庆祝会, 只能哭唧唧地待在酒店里一个人玩游戏。 当夜。 庆祝会虽然被冠以了庆祝的名头,不过比起常规的杀青宴,更像是制片人的生日宴会。 仇亦拿着托盘,饶有兴致地在摆放着餐前甜品的长桌上挑选着甜点。 他今天没有穿正装, 身上只套了件修身的高领毛衣,外罩中长款的风衣。 眼下因着酒店内开了暖气的缘故,仇亦稍微觉得有点热了, 便暂时放下了手里摆满了甜品的托盘, 干净利落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 他刚一脱下外套, 便有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接下了仇亦脱下的风衣。 仇亦转头,和走过来的段应许对上了视线。 你不是去和制片聊天了么,怎么才一会儿就会来了?仇亦顺口问道。 两人抵达酒店后,段应许便被剧组的导演拉走,去和制片人交谈了,留他一个人在宴会上挑选甜点。 没什么好和他聊的。段应许平淡道,仿佛制片人和他只是陌生人。 仇亦挑眉:你在撒谎呢。 段应许微惊。 仇亦扬起唇角:我诈和你的。 段应许: 仇亦闷笑。 其实也有能谈的东西,被仇亦套路了的段应许也不尴尬,反倒大大方方地说起了制片人的事来,默认了自己刚才的说谎行为,徐制片最近想做一部电影,在问我有没有兴趣投资。 什么题材?仇亦来了兴趣。 商业片,合家欢的搞笑电影,段应许道,带点悬疑要素,大概是讲一群看起来都很正经的侦探被困在了某个远离人烟的小山庄里。某天早上,侦探们突然在客房衣橱里发现了女装。 段应许想了想,补充道:山庄内的衣橱在侦探们入住前没有任何东西,并且这帮侦探全是男性。 仇亦:这根本就是社会死亡题材的恐怖片吧。 制片人知道我和你结婚的事,他说,如果我同意投资,会让你出演电影的男主角或者男二号,段应许又道,我拒绝了他。 然后呢?仇亦问。 段应许抿唇:然后我就回你这里了。 仇亦拿起自己的托盘,用叉子叉起了一小块泡芙:为什么要拒绝制片人?我觉得这电影的梗概还挺有意思的。 段应许沉默了片刻。 徐制片说,参演电影的演员可能需要穿女装,特别是出演私藏女装的真凶的侦探。 仇亦把叉着泡芙的叉子伸到了段应许的面前,沉吟道:其实也可以试试,作为演员,挑战新事物是必修课。 段应许张开口,乖乖地吃了仇亦喂给他的泡芙:那我再去跟徐制片商量商量? 不,仇亦微顿,严肃道,我的挑战之路已经走了很长一段了,暂时可以休整一下。这个机会,不如就让给圈圈吧。他如果要甩掉流量偶像的包袱成为一名真正的演员,就必须走上挑战之路。 段应许: 段应许记仇地点了点头。 两人正聊到邵泉呢,说曹操曹操到,这时,邵泉也发现了待在一起的仇亦和段应许,便赶忙走了过来。 亦哥!他紧张地和仇亦打起招呼,你在这里啊! 找我有事么?仇亦有些惊讶,邵泉明明已经被他迫害得见了他就想跑,没想到居然还会跑来找他。 被打扰了二人世界的段应许: 段应许决定回头就把邵泉推荐给徐制片。 是这样的,我之前就想和你说这事,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邵泉整理了一下措辞,道,热搜的事之后该怎么办呢? 在仇亦的戏份刚开始时,为了劝退被邵泉的助理误解了爱慕对象的沈凉,且顺便迫害一下舒煜,仇亦和邵泉炒了一次CP。 只是让邵泉和他的助理想不到的是,仇亦和邵泉的营业行为居然在没有营销号刻意引导的情况下愈来愈爆了。 不过小半个月的功夫,甚至连超话、CP论坛都建设了起来,且过了最热的时期后也一直保持了热度。 邵泉是卖男友人设的流量偶像,能炒一时的cp,但绝不能炒一世的CP。 在引流巅峰期结束后,邵泉便产生了和仇亦解除营业关系的想法。 只是热搜是仇亦安排的,CP炒作也是仇亦一手促成的,邵泉实在是没胆子在绕开了仇亦的情况下自行压下炒作,只得先来过问一下仇亦。 然而邵泉想不到的是,他虽然向仇亦示了好,但却在无意间得罪了段应许。 什么怎么处理,仇亦一时没反应过来邵泉在说什么,片刻后,才想起了自己和邵泉一起炒作的事,你说那个啊,等热度自己下去了不就行了? 仇亦不打算和邵泉继续营业。 两人暂停互动,估计过一段时间绯闻热度便会下去。 邵泉尴尬了。 仇亦虽然说得好好的,但实际上热度却是和对方想象中的情况背道而驰,愈演愈烈了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冒着被仇亦迫害的危险跑到仇亦面前提起炒作的事。 正在这时。 忽然又有人朝着仇亦这边走了过来。 是被误解了的沈凉。 第60章 第六十章 沈凉跟踪仇亦已久, 对仇亦的行程安排了如指掌, 自然知道今晚仇亦会来参加制片人的生日宴的事。 并且在生日宴开始前, 他就和制片人打好了招呼, 送上了礼物, 以制片人朋友的身份参加了这一次的宴会。 沈凉终于想明白,与其当一个仇亦不知道其存在的备胎, 倒不如主动出击, 先和仇亦结交一番, 让仇亦知道自己的存在。 虽然先前在《晴雨表》片场的时候他就已经搭着段应许的关系,在仇亦面前第一次露了脸,但沈凉不想止步于此。 他熟读各路备胎文学,知道备胎的终极精神就不求回报的奉献! 就算最后仇亦不给他接盘的机会,他能和仇亦交个朋友, 也是极好的一件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沈凉在仇亦一进入会场时便注意到了对方,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 段应许居然也陪在仇亦的身边。 虽说沈凉知道段应许和仇亦认识,且似乎关系不错, 但段应许又不是剧组的人, 仇亦参加的宴会不仅是剧组的阶段杀青宴, 更是制片人的生日宴。 就算段应许手下的娱乐公司可能和制片人所在的公司有些业务来往,对方段也理应没什么正当理由参加这场宴会。 难道是作为仇亦的助理出席的? 沈凉忍不住在心中猜测了起来, 但就算仇亦和段应许的关系真的很好, 能好到让段应许这么一位段家的继承人纡尊降贵地给他当助理的程度么? 就在他犹豫之际, 便看见仇亦忽然叉起了托盘里的一块泡芙,喂给了找上他的段应许。 沈凉惊了:仇亦和段应许的关系也未免太好了点吧?甚至好得有些不自然沈凉扪心自问,就算他和自己的哥们儿关系好,也不会这么亲昵地喂对方吃东西。 难道 沈凉心中一亮,他明白了! 仇亦其实是段父的私生子,和段应许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如果是兄弟的话,这么亲密也没什么问题。 沈凉如是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就算是亲兄弟也不会互相喂食。 并没有意识到仇亦的神秘配偶其实就是段应许的沈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敛起心中的紧张,迈开双腿,准备朝仇亦和段应许那边走过去。 然而在他抵达目的地之前,邵泉却是抢先了一步,在仇亦面前露了脸。 沈凉顿时尴尬,他可没忘记之前在片场时,他向仇亦和段应许撒了谎,谎称自己被邵泉的亲戚嘱托着要照顾邵泉。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都已经参加生日宴了,自然是不能半途而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了过去。 真是巧啊,走到仇亦面前的沈凉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仇先生。 仇亦随手叉起一块泡芙,塞进自己的嘴里,含糊道:你素纳没? 分卷(53) 沈凉愣了愣:仇亦手里的叉子不是才喂过段应许吗?现在对方这么大大方方地拿同一把叉子进食,不就等于在和段应许间接接吻么?就算是亲兄弟,对方也未免太不讲究了。 而且! 沈凉又酸了,段应许居然和仇亦间接接吻了! 他并不知道,其实段应许什么该做的事和不该做的事基本都和仇亦做得差不多了。 我叫沈凉,前几天我们才在片场见过面呢,沈凉干咳一声,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补充道,我和段应许算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仇亦叼着叉子,转头看了段应许一眼:找你的。 段应许侧头,有些疑惑不解。 沈凉赶忙纠正道:我今天不是来找段总谈商业上的合作的。 仇亦哦了一声,转了个方向,望了三人被晾在一旁邵泉一眼,言下之意就是在问沈凉,对方是不是来找邵泉的? 沈凉摇摇头:我是来找仇先生你的。 找我做什么? 仇亦觉得叼着叉子不好说话,索性又取了叉子,叉了一小块放在托盘里的舒芙蕾,伸到了段应许面前。 段应许已经习惯仇亦的为所欲为了,乖乖地张开口,跟之前一样接受了仇亦的喂食。 只是仇亦喂给他的舒芙蕾有些过甜,让不怎么喜欢吃甜食的段应许忍不住浅浅地蹙了蹙眉。只是想着投喂他的人是仇亦,段应许又觉得嘴里的甜味更加醇厚了些。 但现在,这股甜味并没有令他感到不适,反倒有些甘之如饴。 沈凉有些傻眼,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一时忘词,吞吞吐吐道:这个嘛嗯主要是哦对了!沈凉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谎话,赶忙道,仇先生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你说的事吗? 仇亦:他连沈凉这人都记不住了,沈凉怎么会觉得自己还记得对方和他说过的事? 段应许倒是记得沈凉的谎话,他三五下地嚼完了嘴里的舒芙蕾,而后凑到仇亦的耳旁,低声道:他是在说让你照顾邵泉的事。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沈凉曾向他提议过虚假联姻的关系,段应许对沈凉极为看不顺眼,同仇亦耳语时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并没有刻意将声音压到最低。 因此,他此时说的话,全都精准无误地同时传入了沈凉和邵泉的耳朵里。 邵泉顿时大惊失色,他对沈凉的印象可比仇亦对沈凉的来得深得多,毕竟他的助理会给他出馊主意,让他和男人炒CP,就是为了劝退沈凉这个暗恋者。 眼下段应许把沈凉对他的暧昧态度摆到台面上来,邵泉差点没焦虑到尿急。 沈凉也懵了:我那个不是怎么说呢 一个谎言的背后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填补,沈凉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圆场,只能慌张地盯着仇亦。 然而仇亦却无知无觉,好整以暇地作壁上观,在一旁看戏。甚至还饶有兴致地从段应许手里拿回了叉子,自己叉了块甜点吃。 在场的四人里,唯有段应许意识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沈凉暗恋的人明明是邵泉,为什么视线却一直在往仇亦身上偏? 他心中的警铃响了起来。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见沈凉语塞, 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仇亦突然有些索然无味。 他是个喜欢玩乐的性子, 唯恐天下不乱。只是想着沈凉和段应许似乎有些商业上的合作往来,自己若是不给沈凉台阶下, 将对方逼得太紧了,沈凉或许会迁怒段应许,便收敛了继续逗沈凉玩的心思。 当然, 仇亦清楚,能和段应许合作的沈凉必然具有基本的商业头脑,不会为了个人感情随便中止一场商业合作,但 仇亦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思, 自从接受了段应许之后, 他发现自己不再像以前那般肆意妄为、从不考虑后果了。 毕竟他可是能直接把前好感对象摔一套的男人, 自由程度陆上最强。 仇亦的心中, 开始产生了一种名为顾虑的感情。 不过, 他并不讨厌这份心情。 他在教会段应许情感的同时,也在体味自己没有经历过的情感。 原来沈先生是在说那件事啊,仇亦放下手里的托盘, 故作恍然大悟道, 这段时间我和邵泉对戏, 发现他确实是个可塑之才,只要有人指导, 演技就进步神速。其实不用沈先生你提醒, 我也会多照顾照顾邵泉的, 毕竟我和你一样,也发现了邵泉的可取之处,不忍心看着他这么个好苗子被埋没成一个单纯的流量偶像,而不是以演员的身份发光发热。 沈凉一时茫然,听不懂仇亦在说什么,但本能地觉得,对方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松口气的同时,他也忍不住美滋滋地想:仇亦居然会帮他一个陌生人借坡下驴,是代表对方天性温柔,善解人意,还是代表仇亦对他一见如故,不忍心看他难看呢? 沈凉已经彻底被仇亦那头白月光似的白毛蒙蔽了双眼。 而邵泉 邵泉虽然知道仇亦是在说客套话,但听仇亦夸赞自己,还是可耻地脸红了一小下。 被宿敌赞许的感觉也太好了吧! 段应许看看沈凉,又看看邵泉,发现自己的警铃已经摇得震天响了。 咳咳,是这样的,仇亦给自己找了台阶,帮他捏造了个相马伯乐的人设,沈凉也乐得顺杆往下爬,道,既然仇先生你也觉得邵泉不错,那我就放心了。我今天是以制片人的朋友的身份来参加酒会的,现在还有些事要和制片人去谈,就先走一步了。 仇亦颔首:那沈先生,我们回头见。 回头见回头见。沈凉乐得不行。 这时,段应许却面无表情道:你刚才不是从制片人那里走过来的吗? 被段应许直接从楼梯上踹了下去的沈凉: 因为沈凉的离开而松了口气的邵泉: 仇亦再次给沈凉找了台阶:说不定沈先生是和制片人聊到一半过来的呢?现在回去和制片人继续谈一下没说完的话题。 对对对!沈凉赶忙踩上仇亦给他再次送上的楼梯,我和制片人的事还没聊完呢,正巧突然看见仇先生你在这边,就先过来打个招呼。 段应许抿唇,不再继续为难沈凉,但却偏头看了仇亦一眼。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已经深谙段应许性情的仇亦却是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些许的不满,以及一点点小小的委屈。 仇亦眨了眨眼。 段应许不会是又在喝醋吧? 他有些想笑,惊讶于段应许居然会有如此不成熟的、像是色令智昏的表现,居然会因为不喜欢自己对沈凉的态度而为难自己的合作伙伴。 只是这样的段应许却让仇亦觉得很是可爱,忍不住有些坏心地想多欺负段应许一下。 他装模作样道:那就不打扰沈先生你了,我想我们以后肯定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毕竟沈凉和段应许有商业往来,而他是段应许的合法配偶,以后说不定会陪段应许一起参加酒会一类的应酬,届时势必会再和沈凉见面。 在说话时,仇亦特意重读了一下最后的见面几字。 沈凉顿时喜形于色:好的,那我就期待以后和仇先生你的再会了! 而段应许则蹙起了眉。 待沈凉乐呵呵地走远了之后,他才忽然沉默地拉住仇亦的衣袖,将仇亦往酒店的过道带。 见段应许拉着仇亦走了,被留在原地的邵泉也不敢去阻拦,只得守在甜点桌前眼巴巴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不知怎的,邵泉突发奇想地也找了只托盘,用夹子夹了几块仇亦先前吃的甜品。 邵泉也不喜欢吃甜食,他小时候因为吃甜食坏过几颗牙,自此之后便对甜食敬谢不敏。 只是想着仇亦喜欢吃甜的,本着自己要多了解仇亦一些,以便追上宿敌兼伙伴兼师傅的仇亦,邵泉还是毅然决然地一口包住了一块马卡龙。 随后。 草!邵泉把马卡龙吐了出来。 这、这甜味是战略武器吧!邵泉顿时对仇亦敬畏起来,没想到仇亦居然喜欢吃这种甜到可怕的东西。 同时,他也敬畏起了段应许来。 不管段应许是因为爱吃甜食,所以吃和仇亦一样的甜品,还是不爱吃甜食,但却为了仇亦去吃甜品,他都觉得段应许这人是真的厉害。 与此同时。 段应许沉默地把仇亦拉到了酒店的过道,顺手推开一间未锁的休息室,而后把仇亦推了进去。 仇亦有心看他会怎么表现,便不紧不慢地看着段应许表演。 待进了休息室后,段应许反手锁了房门,接着将仇亦继续推到了休息室内的沙发前,让仇亦坐在了沙发上。 仇亦扬眉看他。 段应许微垂眼眸,俯视着仇亦,低声道:我生气了。 为什么会生气?仇亦装作没听懂段应许在说什么。 你对沈凉的态度很好。 这有什么问题吗?仇亦继续装傻充楞,他不是对邵泉有意思么,还要我帮他照顾邵泉。我呢,就顺手帮他一把,帮他撮合一下咯。 段应许的眼神沉了下去。 他既不想告诉仇亦沈凉喜欢的人其实是对方的事,又不想仇亦继续对沈凉示好。思考片刻后,段应许折中道:你这样做,升嵘会不高兴的。 仇亦笑出了声:你就把你弟给卖了?还有没有良心啊。 段应许一怔,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仇亦是在逗他,对方说不定早就知道沈凉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你知道沈凉的真正目标? 大概知道一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沈凉会看上我,明明我之前和他从来都没见过面。 段应许不太愉快地盯着仇亦,心中那股沉寂了很久的暴戾之情又疯狂地上涌了出来。 只是 仇亦拉住他的手,将段应许往自己的怀里带,将段应许圈在了怀里。 段应许心中翻滚的黑色波浪瞬间沉寂了下去。 我只是觉得你的反应很可爱,想欺负你一下。仇亦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 生气了? 嗯。 好吧,仇亦放开段应许,毫无愧疚之心道,那要我怎么补偿你,你才能消气呢? 段应许沉默,似乎陷入了思考。 仇亦耐心地等着他。 分卷(54) 我不知道。段应许放弃了思考,他越想才越是明白,自己是真的拿仇亦一点办法也没有。 段应许心情辅复杂,他发现在仇亦说觉得他可爱,所以想欺负他一下时,除了气恼,他居然还生出了点,如果仇亦喜欢的话甚至能再得寸进尺一些的想法。 仇亦让段应许转过身正对着自己。 他抬起手,轻轻地指了指自己的唇。 一个亲亲可以吗?仇亦的眼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段应许犹豫了片刻:一个不够。 仇亦再次笑出了声:那两个? 段应许同他讨价还价:要亲到我满意为止。 你这资本家也太黑心了吧!仇亦控诉起来。 无商不奸。 仇亦张开双臂,直接在沙发上摊了个大字:那就麻烦万恶的资本家先生自己来剥削可怜的劳动人民了。 段应许抿唇,单膝跪在了沙发上、仇亦的双腿中间,靠近了仇亦。 这不是他第一次和仇亦接吻了,但不论与对方亲密过多少次,段应许却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浅浅地啄吻了一下仇亦的唇,而后点评道:很软。 仇亦突然和他开车上路:但是别的地方很硬。 段应许毫不尴尬,也不害羞,反而还认同地点了点头,肯定道:我的其他地方也很硬。 被将了一军的仇亦: 段应许又亲了他一下:也很甜。 仇亦弯了弯眼眸:毕竟我之前才吃了甜点。 段应许摇头:不是甜品的甜味。 他再次靠近了仇亦一些,将头靠在了对方的胸膛上,聆听着仇亦的心跳声。 你的心跳得很快。段应许又做出了一次评价。 仇亦反手抚在了他的心口上:你的也一样。 段应许并没有否认。 他闭上眼,和仇亦交换了一个绵长而甜腻的吻。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独自留在酒会上的邵泉有些无所事事, 既不想再去尝试那些甜到发腻的甜品, 又不想和其他来同自己攀谈的演员套近乎,便拿起了仇亦之前的托盘, 夹了些甜品,假借投喂仇亦为由, 焦虑地在酒店的宴会厅里寻找起了仇亦来, 想和对方再谈谈关于沈凉的事。 邵泉心中含恨, 一想到沈凉的事, 他就浑身上下不舒服,也不知是该为自己男女通杀的魅力而高兴, 还是为居然有男人会喜欢他而感到悲哀。 自己哪里像女人了? 邵泉是个钢管直, 直男本能让他拒绝去想象两个大老爷们拼刺刀的场景, 于是自欺欺人地认为沈凉肯定是觉得他像女人才会喜欢他。 或者 在沈凉的心里,其实对方本人才是女的? 沈凉完全不知道, 自己在邵泉那里已经再次风评被害了。 邵泉沉思着, 同时,他也莫名想到了仇亦和段应许的事。 仇亦和段应许之间谁是女的?邵泉开始用自己的直男思维琢磨仇亦和段应许的关系了。 邵泉试着想象了一下段应许穿女装的样子。 段应许长得斯文俊秀, 虽然不是什么男性荷尔蒙爆炸的肌肉男,但怎么着也和女性化搭不上丝毫关系。 邵泉光是假象了一下段应许穿裙子的模样,在脑内将对方的西裤替换成西装裙,就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然后, 他又想象了一下仇亦穿女装的样子。 邵泉打了个寒颤, 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 仇亦的长相端正帅气, 并且还生了双极有攻击性的锐利眼眸, 穿起女装来怎么看怎么违和。 为了中和一下仇亦的攻击性,邵泉在脑内把仇亦的那头白毛加长了一下。 头发一长,仇亦的气质顿时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邵泉又在脑内给仇亦换了身衣服,柔和了一下仇亦的五官线条和身体曲线,顺便再让仇亦的身高缩了缩水。 在他的意识里,仇亦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一名身着黑色军装,有着一双锐利的凤眸,背后披散着一头银白长发的中性角色。 他咋了咋舌,忽然惊诧地发现仇亦的这副扮相他还觉得蛮带感的。 邵泉意外开发了新的兴趣,又在脑补的仇亦身边放了个段应许。 为了配合仇亦的装扮,他也将段应许魔改了一番,改成了个戴着眼镜,即便穿着囚服,神情也依旧高傲的经济犯。 邵泉来了趣,一时没有发现自己似乎正在朝着什么奇怪的道路一往无前,继续给狱警版的仇亦和囚犯版的段应许增加剧情。 他正创作得起劲呢,无意识地走到了酒店的走廊上。 此时,邵泉左前方的一间酒店休息室的房门忽然自内打开,仇亦和段应许一前一后地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和路过的邵泉对上了视线。 圈圈?仇亦略带惊讶地喊了一声邵泉的名字,似乎没想到他和段应许会在休息室的门口撞见邵泉。 对方不是留在甜点桌那边吃东西了么? 拿着托盘的邵泉: 邵泉看了一眼仇亦。 对方面色微红,虽然脖颈被毛衣的高领遮挡了大半部分,但依稀能从露出来的部分窥见一丝可疑的红痕。 仇亦头顶的那头白色短发此时有些凌乱。 因着额间渗了些汗水的缘故,些许发丝贴在了额上,像是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莫名有些色`气。 而段应许的情况比仇亦更糟,他虽然面上的神情依旧冷淡沉默,但西装之下的衬衣衣领已然大开,露出了遍布着红痕的修长脖颈。 红痕自颈部蔓延而下,甚至深入到了锁骨的位置,乃至更下面的、被衬衣遮挡住的地方。 邵泉: 意识到仇亦和段应许都是实打实的大男人的邵泉差点当场窒息。 段应许的呼吸有些不稳,他本就对邵泉有些敌意,当即便沉声驱逐邵泉:让开。 邵泉连忙战战兢兢地给两人让开了道。 段应许拉着仇亦的手,急切地带着仇亦朝酒店的电梯走去,似乎是想离开酒店做什么事,又或者直接向酒店的上层出发,征用其中的任意一处房间。 仇亦倒是比他淡定许多,只笑着道:别那么急,时间还有很久呢。 嗯段应许镇定了些许,乖乖地应了仇亦一声。 邵泉呆滞地站在原地,目送着仇亦和段应许两人快步离开。 他虽然是个钢管直,但直并不代表着邵泉什么也不懂。 吃不起猪肉总在网上见过别人吃猪肉,邵泉不是傻子,结合一下仇亦和段应许的合法夫夫关系,他当即便明白了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猫腻。 只是邵泉仍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毕竟段应许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个禁欲的性`冷淡形象,他甚至觉得对方不存在任何情绪波动。 而仇亦邵泉实在是想象不出对方情动的模样。 待两人步入了电梯,彻底消失在了邵泉的视线中了,邵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急匆匆地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电话过了许久才接通:圈圈? 邵泉惊了:你怎么和仇亦一样叫我圈圈了? 这个称呼不是挺可爱的吗?助理纳闷,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邵泉没好意思说这个称呼会让他犯PTSD。 是这样的邵泉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助理抢先一步自问自答:你又是跟人换了裤子,然后被抓包,现在正在厕所里跟我打电话? 邵泉想开除助理。 到底怎么了? 邵泉呼了口气:我要说的事,你千万不要怕。 助理想了想,道:如果我说我会害怕,你就不会说了吗? 邵泉理直气壮:不会。 助理: 邵泉震声:我发现仇亦的那个男友会和他结婚的真正原因了!他就是馋仇亦的身子!他下贱! 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会在酒会上搞起来! 邵泉觉得这实在是太不健康了。 助理打了个哈欠:有生理需求不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吗?不馋身子的话,不就是太监了吗? 邵泉: 他觉得助理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又好像狗屁不通。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趟过了电梯, 一同踏进酒店上层的客房走廊后, 仇亦也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直接将段应许按在了墙壁上。 他捏着段应许的下巴,示意对方低头,而后微微踮起双脚, 靠近段应许, 用唇轻轻地摩挲段应许因紧张而不由自主合上的眼。 段应许拿仇亦这种明明已经箭在弦上了却还非要温水煮青蛙的做法毫无办法。 他宁可仇亦对他粗暴些, 又或者是自己主动出击掠夺仇亦,但事到临头了,他却发现自己只能无条件地任由仇亦掌控一切。 他不再反抗, 而是伸出双手,环住了仇亦劲瘦但却有力的腰。 没有钥匙。这时,段应许忽然出声。 仇亦将身体的重心下放, 将额头抵在了段应许的额头上, 闷笑道:要叫人送上来吗? 我不知道酒店负责人的电话。段应许抿唇。 仇亦将手扣在了段应许的手掌上,牵起对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面颊。他难得温柔似水一次, 柔声道:那先回剧组包的酒店?或者我们先下楼去找前台的人,开一间房间。 段应许的瞳孔微微颤动, 也不知是因为仇亦话中的暗示而紧张还是纯粹有些激动。 只是 就在两人准备再次移动之际, 段应许的手机却是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仇亦略微跑调的高亢歌声在走廊里回响起来。 仇亦:这是什么紧急召开的公开处刑。 段应许蹙眉,粗暴地扯出了自己的手机, 随手便想将手机直接摔到地上物理消音。见状, 仇亦连忙阻止了他, 从段应许手里抢过手机。 看看是谁打给你的,仇亦解释道,万一是什么要紧的事呢? 段应许的语气里有些许不满:现在是下班时间,暂不处理任何工作。 分卷(55) 仇亦捏了捏他的脸,笑道:你是小孩子么?这么喜欢赌气。 段应许不说话了,只是眼神里又盈了些许不愉。 仇亦让段应许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脑勺,安抚段应许,一边接通电话,并开了免提,将手机拿到了段应许的耳旁,以便对方能和打来电话的人通话。 电话里传出来一个略显慌张的声音:堂哥! 是段升嵘。 段应许虚了虚眼,暗自做下决定,新年结束后就强制把段升嵘送去国外的大学当交流生,进行深造。 哎,怎么是升嵘?仇亦替不爽的段应许回应了段升嵘。 仇老师你现在和我哥在一起啊,不对,你没和他在一起才比较奇怪,段升嵘见怪不怪,已经对仇亦和段应许的孟不离焦程度麻木了,既然你在那就更好了,我也顺便跟你说一下这事。 段应许插`了一句话进来:五十个字,解释清楚为什么打电话过来,不然回头就让你出国留学。 突然被威胁了的段升嵘: 段升嵘的情商比邵泉高得多,脑子转得也比钢管直快,当即便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打扰了他哥和仇亦的好事。 段叔叔突然来这边了,说要看看你和沈凉处得如何,他先斩后奏没告诉你,现在已经到酒店门口了才打电话让我出去接待他。段升嵘不敢造次,赶忙一口气说完了自己想告诉段应许的事。 他还是很畏惧段应许的,毕竟他知道自己的便宜堂哥已经出现了昏君化的前兆,还真做得出这种事把弟弟送出国的缺德事来。 仇亦当即给他计算了字数:五十一个字,超了一个。 段升嵘: 段升嵘悲怆地决定脱粉仇亦了。 他来了?段应许蹙眉,你跟他说,我现在正在和制片人商谈投资的事,今晚上回不去,让他自己飞回家去。 段升嵘: 段升嵘一时不知是该同情一下自己的叔叔,还是该缅怀一下就算亲爹地位不高,在段应许处地位也比段应许的亲爹低了好几个档次的自己。 仇亦后知后觉地抓住了重点语句:和沈凉处得如何? 咦?我哥没跟你说这件事吗? 没有。 段应许偏过了头,冷静道:我要挂电话了。 先听他说完,仇亦来了兴趣,阻止了段应许想要再次摔了手机的动作,继续问道,这个沈凉,是说得和段家有些商业往来的那个沈凉吗? 段升嵘惊了:仇老师你知道这事? 不知道,但是我和沈凉见过面。 草,段升嵘骂了声脏话,那仇老师你知道沈凉有找过我哥,计划和我哥商业联姻的事么?不过联姻是假联姻,就算结婚了也是各玩各的。 仇亦微虚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段应许。 段应许不大想告诉仇亦有关沈凉的事,毕竟根据他的判断,沈凉喜欢的人应该是仇亦,他不想给情敌的暗恋之路添砖加瓦。 因着对方在仇亦面前为了掩饰真实目的而说出的谎言,沈凉暗恋的对象被误会成了邵泉而已。 想起沈凉在第一次和他见面时说的有关小明星的话语,段应许就觉得沈凉碍眼至极。 更别说,对方想和他假联姻的原因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价值,以便彻底接手沈家,好在日后光明正大地追求仇亦 段应许为情敌的所作所为不齿,在他看来,就算只是假联姻,会随随便便就和别的男人结婚的人有什么资格和仇亦相配? 他全然忘了,最开始自己也是随随便便就和仇亦闪婚的。 段应许想起自己偶然在秘书王韫的办公桌上看到的电纸书,上面是怎么写得来着哦,对。 天凉了,要不要让沈氏破产呢? 怪不得你对那个姓沈的敌意这么深啊,仇亦倒是没意识到沈凉喜欢的人是他这件事,只以为段应许是在为被人利用以及父亲的安排而不愉,你爸爸段叔叔好像有意撮合你和沈凉?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的事么。 段升嵘赶忙抢答:知道知道!不过他觉得你只是看上我哥的钱而已,不靠谱。他估计是觉得反正我哥这辈子是谈不了正常恋爱了,干脆就找个自己还算欣赏的小辈照顾我哥对了!沈凉这个人是真的丢人,他在段叔叔面前是说想和我哥真结婚的,后来才跟我哥打补丁说是假结婚!他就是图我们段家的钱! 段升嵘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沈凉游说段应许的场景,但事后倒是有从段应许处得知沈凉的真实目的。 加上一些自己的艺术脑补,段升嵘劳心费力地试图在仇亦面前将沈凉塑造成一个卑鄙下作的形象,妄图以此向段应许投诚,免得他哥真把他发配去国外留学。 是这样么?仇亦蹙眉,心里对沈凉的观感登时跌破了冰点,我知道了,他看向段应许,低声道,今晚上到此为止吧,我们回剧组包的酒店,去见你父亲。 段应许的表情不太好:去见他做什么? 仇亦拿他没辙,调笑着弹了一下段应许的脑门,道:当然是回去跟岳父说,让他放心把儿子交给我咯。 段应许不说话了,他忽然意识到,也许仇亦比他想象得还要爱他。 而段升嵘则是松了口气。 他有意继续向段应许投诚,表示自己始终站在段应许这边,便殷切道:哥!你需要信号斧吗!我可以帮你准备! 信号斧是什么?段应许疑惑。 仇亦顿了顿,在段升嵘解释前回答了段应许:是对父宝具,杀爹神器,他无奈道,这倒也不必,我想段叔叔本质还是为段应许好的。 段应许: 段父坐在酒店内的休息室包间内,一边不紧不慢地喝着自己借来酒店的茶具亲手炮制的清茶,一边等待着自己的儿子回来见自己。 他品着茗,时而想着用普通茶具泡出来的茶果真味道一般,时而又想着段应许小时候的事情。 段父和段母是在商界极为少有的自由恋爱,并且还恰巧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人人见了都要夸赞两人一句天作之合,连枝共冢。 生活美满之下,段父对自己唯一的儿子要求也很低,只希望段应许能过得像自己一样圆满。 当发现段应许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感情异常单薄,甚至于极度缺乏情感波动,没有正常人应有的喜怒哀乐后,段父对段应许的要求便更低了。 他和段母不求段应许出人头地,只希望对方能变得和普通人一样。 这些年来,他的儿子愈加出色,段父的心便愈加沉重。 他和段母也不傻,自然看得出段应许在想方设法地在他们两人面前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 得知段应许突然和一个他并不了解的小演员闪婚了之后,段父的第一反应不是段应许能够正常地去爱人了,而是对方为了在父母面前继续扮演正常人,去找了个挡箭牌结婚。 事实上,段父的想法是正确的,只是事后仇亦和段应许先婚后爱了而已。 至于小演员,也是因为贪图段家的地位,才会和段应许在一起。 段父心中妥协,想着他也不强求段应许能拥有正确的情感了,只求对方后半生能有个一同携手的人。与其让一个来路不明的演员拿走儿子的后半生,倒不如让他帮段应许物色一个自己觉得靠谱的对象。 段父沉浸在回忆里,这时,休息室的房门忽然被从外侧打开了。 他以为是段应许回来见自己了,便转头看向休息室的房门方向,沉声问道:如何?有没有对沈家的小子稍微改观了一点?如果你不满意他的话,我也可以安排其他熟悉的商业伙伴家的少爷小姐跟你见面,你从里面挑一个看的顺眼 段父话还没说完,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人不止他想象里的段应许。除了自己的儿子之外,段升嵘也跟在段应许的后面。 并且 段父眼神一凛,谨慎地看向了和段应许站在一起的陌生青年。 被他盯住的仇亦镇定道:叔叔好,我是段应许的配偶,仇亦。 段应许悄悄拉住了仇亦的手。 仇亦微顿,用自己的手指反扣了段应许的。 留意到两人小动作的段升嵘: 段升嵘陷入了哲学思考:他为什么要跟过来吃狗粮呢?明明平常就已经吃得够多的了。 段父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你走过来一点。 仇亦收紧了一下牵着段应许的手,沉了口气后才松手走向了段父。 段父继续道:你说你叫仇亦?姓仇么 段应许抿唇,心有些沉。 是的。仇亦点头。 再让我看看你的脸。 仇亦再次上前。 片刻后。 段父忽然长长地舒了口气,而后站起身,突然出手,大力地拍了一把仇亦的肩膀,险些将毫无防备的仇亦拍了个趔趄。 升嵘,你小子怎么就没想起先事先给我张儿媳妇的照片?段父兀地将段升嵘拉入了自己这边,如果早知道应许的老婆是这孩子,我至于还给他物色什么对象吗!是这孩子的话,我倒是放心了。 莫名其妙被卷入战局的段升嵘:躺着也中枪! 仇亦难得有些跟不上节奏:段应许的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对方认识自己?可他确定自己从没和段应许的父亲见过面。 段升嵘企图自救:叔!仇老仇亦是演员啊!你就没看过他演的剧,或者在网上搜一下吗?他明明记得自己伙同仇亦及坐轮椅的黄赫去见段阿姨的时候,段阿姨说自己看过仇亦演的影视剧,怎么段叔叔就不知道仇亦的长相了? 我哪有时间看啊!段父瞪了段升嵘一眼,示意侄儿不要拆台,他当初就觉得段应许的结婚对象不靠谱,怎么可能去了解仇亦的详细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仇亦摸不着二丈头脑。 段应许却风马牛不相及地纠正了段父一把:仇亦是你的儿婿,不是儿媳。 段父: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仇亦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段父, 眼下见对方似乎认得自己,甚至对他十分看好, 直言能将段应许放心地交给他,不由得心中疑惑渐深。 问完之后,他便安静地望着段应许的父亲,等着对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答。 段父又盯着他的脸猛瞧了一阵,连连感慨着:虽然发色不一样, 不过你和他年轻时长得还真像啊名字也对得上。你是仇怀谨的儿子吧。 仇怀谨是仇亦父亲的名字。 仇亦微愣:段叔叔认识我爸? 分卷(56) 段父似乎陷入了自我的回忆里,忍不住絮叨起来:我还记得他以前给我看过你半岁大时的照片, 看上去乖乖巧巧, 跟个女孩子似的,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 你也长大了。 段应许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仇亦一眼:他也挺想看看仇亦小时候的照片。 仇亦假装没发现他好奇的视线。 在一旁听着的段升嵘却是陷入了困惑:叔叔认识仇老认识仇亦的爸爸?那仇亦怎么不认识你。 段父唏嘘:怀谨他啊二十年前就过世了。他死之后我就和他家没了往来, 之后嘛,听说怀谨的妻子也随他而去了, 我虽然有想过要不要帮怀谨收养他的儿子,再不济也可以帮着照顾一下那孩子。但他的儿子那时候被另一家人带走了, 我就再也没见过怀谨的儿子了。 仇亦沉默。 段父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都说女儿像爹儿子像妈, 但仇亦的容貌却和父亲相似,让段父恍惚间产生了又一次见到旧友了的错觉。 只是他转念回忆了一下记忆中仇亦父亲的长相,才发现两人差别巨大。 仇怀谨是学者, 气质斯文儒雅, 而仇亦的五官比父亲更为出色, 气质也特别得很,不羁与随性在其身上糅合着。 如果是怀谨的儿子,我觉得肯定是个好孩子,毕竟怀谨是那么温柔的人,段父又唏嘘了一阵,他看向仇亦,继续道,这二十年来,你过得还好么? 还不错。仇亦拘谨地点了点头。 段父笑了:不用这么拘束,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了,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段父一边说着,一边看了段应许一眼,那时候应许也在,不过他不怎么捧场就是了。 段应许微愣,他对这事完全没有印象。 段父倒是打开了话匣子,热络地和仇亦套起了近乎:那时候的照片应该还在,回头我找哎,等等,段父忽然打住了话头,接着飞快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片刻后,打完电话的他将手机屏幕展示给了仇亦,我想起来了,那张照片在书房里,我让佣人翻拍了一下。 仇亦看向段父的手机屏幕:于屏幕上,一名莫约八九岁的男孩子正拉着个四五岁的孩子拍照。 男孩身上穿着一身得体的小西装,虽然容貌端正,但却面无表情,似乎不知道自己应该露出怎样的神态。 而被他牵着的、更小的那个孩子,则穿了一套粉嫩的连衣裙。 仇亦: 凑过来看的段应许: 同样靠过来的段升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父又是一阵叹息:那时候怀谨的妻子还开玩笑说,要不是她家的孩子是个儿子,说不定能和我做亲家不过,现在倒是实现了她当初的想法? 仇亦抿唇,虽然段父拿出的照片稍微让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比起在意面子,他更在意有关父母的事。 那段叔叔你是怎么和家父认识的?仇亦问道。 怎么和怀谨认识的啊段父顿了顿,我们曾经共事过的一段时间,段家的主业虽然是房地产,但和房地产有关的产业其实都是我的夫人从她娘家那边带来的。最早的时候,段家是做材料的,我认识怀谨的时候,段家就在向怀谨就职的研究所提供材料。 他是个很有理想和抱负,并且难得的是,他的妻子也支持他。 只是没想到那时候会发生意外。 段父突然闭嘴,有些惭愧地看了看仇亦:抱歉,好像说到了你应该不会喜欢的事。 没关系,仇亦摇摇头,我很尊重父亲的选择,他当年,应该是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我想他不会后悔。 那就好。段父松了口气。 他又和仇亦说了一些和仇亦的父亲有关的事。 仇亦安静地听着,他发现段应许的父亲对他的父亲评价极高,非常敬佩父亲的为人与品性,且对小时候的自己也颇为满意,因此才会觉得自己肯定是个出色的人,能让他放心。 说着说着,忽然,段父的手机响了。 他匆匆忙忙地接了电话,说了几句后挂了手机,而后歉意地再次看向了仇亦:我可能得先走一步了段氏地产那边突然出了点事,要我回去做决策。 仇亦微笑道:段叔叔不必在意我,如果有事的话,您就先走吧。 那我就先走了,段父点点头,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赶紧补充道,对了,你在这边是来拍戏吧?我记得你是演员。等戏拍完了,你就和应许一起回段家一趟吧,带上应许的母亲,我们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仇亦点头:好,我会和他一起回去的。 段父满意地颔首微笑。 被忽略了的段升嵘连忙追文:那我呢? 升嵘也一起来就好。段父笑了起来。 段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待段父前脚一走,段升嵘后脚便打趣起了仇亦来:没想到啊,仇老师你小时候居然还穿过小裙子。 仇亦选择性地无视了段升嵘。 而段应许却是抿着唇,沉默地想着仇亦的事:他完全没有料想到,自己小时候居然见过仇亦。只是时间太久,自己忘记了而已。 这太不应该了。 段应许反省着过去。 不过 如果。 要是当初,我父亲把你领回家了,那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呢?段应许忽然道。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仇亦扬起唇角:哪有如果。 我是认真的。 仇亦略微歪头, 露出思考的神情来:如果当初段叔叔收养了我的话我们应该会成为法律上的拟制血亲吧,可能没办法在一起呢。 段应许立刻接话:那没有没有如果了。 仇亦差点被他的当即反驳给逗笑,忍不住又道:怎么?为了和我结婚,你就忍心看着我孤苦伶仃?如果当年段叔叔收养我的话, 说不定我会过得比现在更好哦? 现在再过得好一些也不晚。段应许一本正经道。 段升嵘看了看仇亦,又看了看段应许,纳闷道:仇老师,你这话怎么说得好像自己在黄哥家里过得很辛苦一样啊?而且拟制血亲的话,只要段叔叔在你成年后解除收养关系, 我哥也可以和你结婚啊。 仇亦和段应许又没有实质上的血缘关系,就算被段父收养了,只要两人想在一起,也依旧有办法拥有合法的夫夫关系。 段应许抿唇:原来如此还那还是假设一下吧。 仇亦捏了捏他的脸:假设就不必假设了, 这辈子如果没有遇到黄赫那样的好妈好兄弟,可能会是我人生的一大损失呢。 段应许蹙眉:那不能和我一起长大, 对你来说不是损失么? 就像你刚才说得那样,仇亦温和地注视着他,放轻声音道,现在也不晚。 段应许不再言语, 只是伸出手,狠狠地抱住了仇亦。 仇亦说得不错, 没有如果。 他们虽然没有过去, 但却有着未来。 在一旁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的段升嵘:这两人谈情说爱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现场还有他这个路人群演啊? 仇亦本打算过几日便和段应许一同回段家, 履行之前的约定, 和段父及段母一同吃顿饭,算是正式在二老面前露脸。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段氏名下的某家企业忽然出现了资金链问题,怀疑有内鬼,段应许不得不暂时离开仇亦,先去处理家族企业的问题,等解决完问题了,再和仇亦一同赴约。 仇亦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段应许临行前吻了吻他的额头,说了声一路顺风,接着便将段应许送上了私人飞机。 因着年关将近,加之仇亦接了导演何渡的戏,且何渡的电影将会在年关后开拍,因此黄赫并没有给仇亦安排什么通告。眼下段应许一走,仇亦顿时陷入了无事可做的境地。 他闲得无聊,把段升嵘打发回学校应付期末考,接着又借了对方的游戏机,整天一个人窝在公司给他安排的艺人宿舍里玩游戏。 段应许不在,仇亦也不想一个人回对方在湖澄市的别墅,独自面对没有段应许的家。 留在艺人宿舍,至少还有黄赫同他作伴。 不过黄赫这段时间虽然也没多少工作,但却忙着相亲去了,力争在过年时能带个女朋友回家,堵住三姑六婆的口舌,因此陪不了仇亦。 只剩自己一人的仇亦感觉他已提前进入了空巢青年生活。 仇亦打小就没有玩游戏的习惯,虽然借了段升嵘的游戏机,但对游戏的兴趣并不是很大。 穷极无聊之下,他决定去给自己找点乐子。 要不要偷偷去看看段应许呢? 仇亦突发奇想,不过想着对方如今正在处理家族事务,可能正处于焦头烂额之际,他如果贸然去找对方,说不定会影响段应许工作。 深思熟虑之后,仇亦向黄赫索要了段应许的秘书王韫的电话号码,决定和王韫勾兑一下,让对方同他说一下段应许的工作进程。 等段应许的工作告一段落、准备回来见自己了,他再提前出发,给段应许一个惊喜。 但是在此之前的时间到底该怎么打发呢? 卓正清从小到大都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相当不错。 高考的时候完美卡死重本线、大学的时候捡漏进了985、女朋友是和自己同担的系花、找兼职的时候被大企业的总裁选中,当了对方的房屋管理、如今自己一直喜欢的偶像也和总裁结了婚,让他过上了能天天看偶像的日子卓正清觉得自己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因为保密协议的关系,他没办法把自己正在仇亦身边工作的事告诉女朋友。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仇亦一直在《晴雨表》剧组跑通告,而段应许也一同跟着去了,失去了每天吸偶像机会的卓正清有些恹恹,好几门期末考低空飞过,卡在了六十分上。 他神情不振,女友为此问过他好几次,是不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 卓正清痛并快乐着。 这日一早,他正窝在寝室里和室友一起打游戏呢,手机便突然响了起来。 卓正清在段应许处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大致就是定期去一次段应许的别墅,安排家政公司打扫卫生,或者自己进行打扫。 并且,他需要随时和秘书王韫保持联络,如果段应许今日想回家,他就提前回别墅,帮对方准备晚餐,充当管家。 段应许如果不在,卓正清不会在别墅留宿。 前段时间因为仇亦住了进来,因此卓正清才留在了别墅,照顾一下仇亦的起居。 此时手机铃响,卓正清起初并没有怎么在意,他正忙着和仇亦的黑粉掐架呢,这会儿刚开了八个小号舌战群儒、口吐芬芳。 分卷(57) 待以一种碾压姿态结束了对喷后,卓正清才一边乐呵地想着自己的功力又增进了不少,一边分出神去看自己的手机。 这一看,他差点吓了一跳:手机的未接来电上赫然显示的是仇亦的名字。 当然,卓正清给仇亦备注的名字并不是仇亦,而是仙女妹妹。 喂!亦哥,找我有什么事!卓正清赶紧回拨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仇亦并没有直接说自己的事,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怎么刚才没接我电话?是有什么事么。 我我卓正清没好意思说自己刚才在和黑粉掐架。 仇亦也没有追根究底,只继续问道:你现在有空了吗? 卓正清忙不迭地应道:有的有的!亦哥你有什么吩咐。 到学校门口来一趟。 啊? 我说,到学校门口来一下你现在应该在宿舍吧?我这几天没有回去,我记得我和段应许不在的时候,你是不会留宿的。 是在宿舍,但是,卓正清一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难以置信地大叫了一声,亦哥你到我们学校来了!?龟龟,这可不得了! 卓正清!!正在打团的室友怒吼。 卓正清赶忙收声。 对,我到了,现在就在门口。仇亦又道。 卓正清赶紧合了笔记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仪容仪表后便匆匆忙忙地出了宿舍,跑去了学校正门。 到了正门后,他便发现学校的大门旁站了个身形高挑、戴着墨镜的青年,且头上还戴着一顶把头发全部遮完了的包头帽。 墨镜加包头帽的扮相怎么看都是一副可疑分子标配,奈何青年身高腿长,鼻梁高挺,唇形也十分完美,就算穿了身奇装异服也只是给自身增添了一分神秘气质。 不少路过正门的女学生窃窃私语着,时不时还偷偷望一眼青年,似乎对青年的身份好奇不已、她们发觉青年的轮廓过于出挑,忍不住怀疑对方是否是什么演员、模特。 卓正清对仇亦的外貌特点早已烂熟于心,仇亦就算只露个手腕,他觉得自己也能认出来。当即,他便快步跑到了青年的跟前。 见卓正清跑到了自己面前,青年微微垂首,露出了些许藏在墨镜下的眼睛:他眼角微挑,是个很有攻击性的吊梢眼,看上去锐利而俊俏。 亦、亦哥。卓正清擦了把额头上跑出来的汗。 仇亦体贴道:先休息一会儿再和我说话吧。 卓正清吓了一跳,仇亦的对外人设虽然是娱乐圈清流,但这几个月来,因着仇亦和段应许住在一起的缘故,他早已摸清了对方的本性仇亦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且极度自我中心的人。 眼下发现仇亦居然对自己十分关切,卓正清不由得一面受宠若惊,一面觉得自己大白天就撞了鬼。 亦哥来我们学校有什么事么?卓正清小心翼翼地问着,暗想仇亦是不是在先礼后兵,别有阴谋。 仇亦道:来学校还能做什么?当然是 卓正清也跟着道:当然是 仇亦拍了拍自己身上背着的包他这会儿背了个挎包过来。 当然是来学习的,仇亦笑了起来,我来蹭两节高数课,你放心,授课的教授认识我,来之前我跟他说好了的。我想着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正好帮我带个路。 卓正清: 卓正清这才想起自己的偶像还有个数学好的人设来,他本来还以为这只是仇亦的经纪公司给他捏造的人设,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高数吗?可是我们学校的高数都结课了他狐疑道。 仇亦纳闷:研究生的也结了? 卓正清: 卓正清看向仇亦的眼神忽然充满了敬畏和探究。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仇亦皱眉,发现卓正清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帽子上。 亦哥,卓正清小心翼翼地问,你戴帽子该不会是因为秃了吧?莫非仇亦之前会染白发是因为少年白?想着救不回来了就索性放弃治疗,把头发全染白了?现在彻底没救,已经变了光头? 仇亦: 仇亦表示自己的头发还很浓密。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有了卓正清领路, 仇亦很快便到了学校内的研究生教学楼附近。 此时, 见一名戴着墨镜的青年走到了教学楼门口, 正待门口东张西望、似乎正等着他的男人立马上前几步, 快步走到了仇亦的跟前。 仇亦, 你是仇亦吧!男人热络地和仇亦打起了招呼。 卓正清大惊失色,他不知道待在教学楼门口的学生是和仇亦相识的教授派来接应仇亦的,还以为对方是看穿了仇亦身份的粉丝,连忙否认道:同学, 你认错人了! 没有啊, 男人抬眼看向仇亦,仔仔细细地盯着仇亦的脸看了几秒, 虽然戴了墨镜, 但确实是仇亦本人啊。 师兄, 怎么是你?仇亦微愣, 似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碰上熟人。 男人和善地笑了起来:许教授刚才跟我说了你要来蹭课的事, 就安排我过来到门口等你。本来我是想直接去学校大门口接你的, 不过许教授说,你好像找了个给自己带路的人, 所以我就待在这里等你了。 卓正清看了看仇亦,又看了看仇亦的师兄,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是我原来读大学时的师兄, 和我关系很好, 仇亦向卓正清介绍道, 好了, 我跟着他一块儿上去就行,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卓正清对仇亦的过去好奇得很,仇亦出道五年,几乎没有对外公开过什么自己过去的信息。 除了毕业院校外,外界谁也不知道仇亦师从于谁,又和什么人当过朋友。 作为仇亦的真爱粉,卓正清自觉自己有打探仇亦情报的使命,当即便婉求道:哎,亦哥,也让我跟你一块儿去蹭蹭课怎么样?我可还没听过教授讲课呢。 仇亦狐疑:我要去听的是高数课,对你而言是不是有些不合适?言下之意就是卓正清就算去蹭课的话,真的听得懂教授在讲什么吗? 卓正清: 卓正清觉得有被冒犯到。 他虽然高数日常挂科,但想听的话也还是能听懂一点的! 待卓正清走了,仇亦便跟着师兄一起上了楼。 仇亦嘴上虽然说的是来学校蹭课,其实他今天来学校见以前的导师是另有目的。 仇亦的前任导师今年已到天命之年,和仇亦早亡的父亲仇怀谨曾是同事,当年研究过相同的课题。只是后来仇怀谨去了武器研究院,而仇亦的导师却是留在了学校。多年之后,导师成为了教授,而仇亦也碰巧靠进了导师所在的学校,成了父亲旧友的学生。 仇亦和师兄刚一上楼、进入导师办公室后,便有个神采奕奕的中年人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仇亦面前,笑呵呵地拍了拍仇亦的肩膀。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上课啊。导师同仇亦打趣着。 对他来说,仇亦不仅是故人的儿子,更是他相当看重的学生,因此,他一向对仇亦关心有加。 导师不止一次地惋惜过,不知是不是继承了亡故父亲天资的缘故,仇亦一直在数学方面极为敏感,对方当年如果没有离开学校去当演员,而是待在自己身边继续禁止研究工作,也不知会在学术上有什么造诣。 当然知道,仇亦笑着拿掉了自己面上戴着的墨镜和帽子,我这不是今天就来蹭课了吗? 你啊导师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忽然,仇亦却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教授,你认识段仇亦微顿,这才想起自己并不知道段应许的父亲的真名,他想了想,继续道,认识段氏集团的所有者吗?他是不是以前和我父亲合作过。 你说段建刚?导师微愣,当然认识,当年他出钱支援过怀谨的研究小组,是个挺不错的人,我和他也见过几次面你突然提他做什么? 前几天我刚和他见过面,仇亦又道,他说他当年和我父亲关系匪浅,我就想,说不定您和他关系也不错。过段时间大概正月之前吧,我要和段叔叔一家吃个饭,所以想来问问您,段叔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喜恶,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对方满意。 虽说从段父见到她时的反应来看,自己是仇怀谨的儿子这一点就已经让段父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为什么要讨他欢心?导师不解,虽然我和段建刚不是很熟,但我知道,他当年和你父亲的关系非常要好。只是你父亲去世之后,你跟着大院里的那个黄家小子一起过活了,他在那儿之后有联系你? 没有,仇亦道,被黄叔叔收养后我就没和父亲以前认识的人联系过了。 那现在怎么又和这个段建刚联系上了?还要讨他欢心,仇亦的导师不愉地想着,自家学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算什么也不做,段建刚也应该对仇亦赞赏有加。 仇亦顿了顿。 他的导师还不知道他已经和段应许结了婚的事,今天他来找导师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办法委婉地同导师说一下自己的现状。 于是,仇亦故作若无其事道:也没什么,主要是想让段叔叔把一个人放心地托付给我,让他知道,我是个靠谱的人。 把谁托付给你?导师继续问。 仇亦道:他儿子。 为什么你要请段建刚把他儿子叫托付给你? 仇亦微顿,过了片刻,才若无其事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和他儿子结婚了而已。 原来是结婚了啊,就这点小事导师顺口道,然而片刻后,他才猛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等等?你在说什么?你和段建刚到儿子结婚了?! 在一旁作陪的师兄也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仇亦。 对,仇亦点头,本来这事儿我该更早一点告诉您的。 谁知此时,仇亦的师兄忽然打断了仇亦的话,神情严肃地拍了拍仇亦的肩膀。 你先等等。师兄道。 怎么了? 我想了想,这关系应该不对啊,仇亦的师兄的关注重点比较清奇,应该是那位段先生请教授吃饭,让我们安心把你交给他儿子,怎么关系反过来了? 第67章 第 六十七章 段建刚这个人没什么别的喜好, 唯独喜欢品茶, 缓了一阵后, 许教授总算是强迫自己接受了仇亦已经和自己不认识的野小子跑了的时候,无可奈何地给想要和岳父打好关系的仇亦提起了建议, 我正好认识一位茶商,你和他联系一下,让他帮你准备一套龙井,到时候给段建刚带过去就行。 茶叶么仇亦摸了摸下巴,不过以段家的财力,应该什么名贵的茶都喝过吧?对方会看得上我送的茶叶么? 分卷(58) 许教授笑了笑:最重要的不是心意和态度么?你有这份心,我想他应该会很高兴的。 仇亦点头,表示认同。 格子衫师兄还是不能接受现实:不行,我还是接受不了这事,为什么你就突然和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男人跑了?在结婚之前, 至少先让我帮你把关一下才行啊!他顿时焦虑起来,你对他这么认真,万一他只是怀着颗玩玩而已的心怎么办?既然是段家的少爷,那应该什么美人天仙都见过吧?他要是对你真心实意怎么办? 仇亦温和道:不会啊,他也很认真。 实际上当初抱着玩玩而已的心和对方在一起的人是仇亦,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段应许很有趣,想看看被他教会了感情的对方会变成什么模样, 才和对方搅合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段应许用情在先, 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努力地去回应对方的感情。 仇亦总觉得,他的情感教学的受益人其实是自己才是。 格子衫师兄卡壳,悲愤道:怎么还没领证呢,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证领了的。仇亦纠正对方,他和段应许其实是有证在先。 格子衫师兄: 既然你觉得和那孩子很认真,我也不是什么老古板,不会反对你的选择,只要你和他是真心实意地在一起就好,许教授叹了口气,只是叹完气后,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段建刚请了你,那我也得礼尚往来才是。过年的时候,等你和段建刚他们一家吃过饭,我也做东请个客,大家一起出来见见面,认识认识。说起来,我也很久没和段建刚见过面了。 好。仇亦点头。 对了,许教授想了想,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收养你的人姓黄到时候让收养你的黄先生和他儿子也一起来吧。 格子衫师兄连忙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许教授有些为对方之前怀疑仇亦的结婚对象是否真心的行为不满,段建刚的儿子是仇亦选的,如果对方对仇亦并非真心,那岂不是代表着仇亦眼光有问题?严肃道:你留在学校里继续研究课题。 格子衫师兄: 仇亦偷笑。 来,我把那位茶商的电话给你,许教授又道,蹭课的话下次来蹭也可以,你先去找他,跟他说你是我的学生,他会卖你些好茶的。 从许教授那里拿到了茶商的联系方式后,仇亦便被格子衫师兄送出了学校,而后马不停蹄地让自己订了张机票,马不停蹄地飞去了茶商所在的城市,准备直接找茶商当面买茶。 仇亦一直是个没什么梦想、得过且过的混日子型选手,当初会进娱乐圈也是因为黄赫想成为经纪人。自进入娱乐圈后,他虽然时不时地会展露一下个人主义,做些我行我素的事,但大体而言,仇亦并没有凭借自己的主观意志做过什么事,又或者说,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随欲而动过。 大学是和黄赫一起考的,数学系是专业调剂分配的,毕业后的职业规划是黄赫帮他填的,通告是经纪公司安排的仇亦从小到大就没有产生过什么过于强烈的愿望,从没有迫切地想要做过什么事情。但自从和段应许在一起后,他发现自己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多了。 不管是想办法在对方的家人面前表现自己也好,又或者是思考自己今后的人生走向也罢,他头一次产生了如此迫切的、想要和某个人一同经营人生的愿望。 这样的感觉对仇亦来说颇为奇妙,但他并不讨厌这一感觉,甚至于有些享受积极的日子。 抵达茶商所在的城市、从茶商手里拿到茶后,仇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茶商所在的地方似乎正是之前那处段氏名下出了问题的企业所在的城市。 段应许现在也在这座城市里。 仇亦想起自己之前的打算,偷偷给段应许的秘书王韫打了个电话。 夜色昏沉。 段应许坐在跑车上,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处理企业里出现的商业间谍,为了揪出内鬼来,他索性将企业的整个高层给大换血了一次。换血引来了不少企业股东的不满,觉得段应许是拔掉了自己在公司里安排的人手,给段应许找了很多麻烦。好在段应许手腕灵活,才得以控制住了事态,将内鬼风波化险为夷。 麻烦事一结束,他的意识便立刻被仇亦占据,满脑子里都只想着仇亦的事了。 想见他。 段应许靠在后座上,他微垂着眼眸,盯着自己的手机,想着要不要给数日未见的仇亦打个电话,索要一个小小的晚安吻。只是想着现在天色已晚,残月高悬,时间都已临近午夜了,想着仇亦可能已经睡下,段应许只得按捺住了自己蠢动的手,逼迫自己不去打扰仇亦。 王秘书,现在能安排专机让我飞回湖澄市么?段应许忽然问。 坐在前面开车的王韫一顿,干咳一声,道:现在太晚了,段总,我们明天一早再回去行么?因为那个商业间谍的事,都几天没合眼了,先回酒店睡一觉吧。 段应许昂头看着车顶:没有他在,我睡不着。 那您先给他打个电话,解解解馋? 现在十一点三十四分,段应许拒绝了秘书的提议,他可能已经睡了,我不能打扰他。 王韫先前和仇亦通了气,这会儿已经知道了对方为了买茶,前两天就已经到了他和段应许现在所处的城市,只是为了不打扰段应许工作,仇亦并没有出面来找段应许。 眼下段应许的工作一结束,王韫便立刻通知了仇亦,让对方赶紧去段应许入住的酒店等着,好让准备给段应许一个惊喜的仇亦得偿所愿。 只是王韫虽然在工作时舌灿莲花、口才极佳,但在情感引导方面实属新手上路。他在心里抓耳挠腮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宽慰段应许,才能诱导对方赶紧回酒店,去和给他惊喜的仇亦见面。 好在段应许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他闭上眼,轻轻地叹了口气:算了,去酒店吧,就按你说的那样,在酒店休息一晚,明天给我安排回湖澄市的专机。 王韫连忙应下,他一踩油门,飞快地朝着酒店的方向疾驰了过去。 不多时,车便抵达了段应许入住的酒店。 王韫和段应许住在一起,酒店房间就在段应许的隔壁,只是眼下想着仇亦已经在酒店里待着,准备给段应许一个惊喜了,想着自己不能当电灯泡,王韫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让段应许先回房间去休息,自己一个人停车。 待段应许下车,他便将车驶入了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接着连忙给早已等候了多时的仇亦发去了一条提醒对方段应许马上就要回酒店房间了的消息。 段应许搭着电梯,眼神恹恹地盯着电梯内的地板。 为了处理分公司内部出现的商业间谍,就如王韫说得那样,他几乎彻夜不眠,高强度地连着工作了数日,全靠提神用的能量饮料维持精神。 眼下工作结束了,他困倦得厉害,恨不得倒头就睡。 然而段应许已然习惯了每晚入睡前会得到仇亦的一个晚安吻,如今仇亦不在他身边,他虽然眼皮沉得几乎要塌下去了,但精神却怎么也不肯安眠。 看来自己只有在仇亦身边才睡得着了段应许又叹了口气,今晚也是个不眠夜。 不过快了。 一想到明天一早便能回湖澄市见到仇亦,段应许的情绪忍不住高涨了一些。 他再次闭上眼,回想着仇亦的笑颜。 叮 电梯到了。 拖着沉重的脚步,段应许一步步地走出了电梯。 他胡乱地从公文包里翻出房卡,准备刷卡进屋。就算睡不着,他也得先闭上眼,在床上躺一会儿养养神。 只是令段应许感到困惑的是,待他走到房间门口了,才发现自己的房间前居然站着个 一人高的兔子。 段应许揉了揉自己的眼:他是不是太累了,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白色的大兔子和他身高相仿,一身洁白的短绒毛看上去柔软而温暖,让人会想要情不自禁地扑进他的怀里。 只是段应许不是见到毛绒玩具就会兴奋地大喊大叫的孩子,眼下和大白兔子对上视线,他并没有被对方的绒毛蛊惑,而是冷静地问道:你是谁?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隔着厚厚的毛绒头盔, 大白兔伸出双手, 做出了个张开怀抱的姿势。 他瓮声瓮气地对着段应许开了口:是来给累坏了的小乌龟一个抱抱哒~ 段应许没什么表情地从公文包里翻出了钱包,打开钱夹, 拿出了几张红色钞票塞进了大白兔的手里:钱给你, 麻烦让一下,我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不是兔子。 大白兔微愣,似乎没想到段应许会给钱。 见他没有闪身让开, 段应许皱起眉头, 有些不愉。他浑身散发着低压, 然而因为精神过于倦怠的缘故,段应许并不想和大白兔动怒。他忍了忍不快,又拿出自己的手机来:钱不够?我没有多余的现金了,你可以扫码么? 我不需要钱, 大白兔总算反应了过来,他歪着头,头顶的兔耳朵因着惯性微微垂着,真的不需要抱抱吗?免费的哦。 不需要。段应许道。 然而在他说完话的同时, 大白兔却是完全不理会他的拒绝, 自顾自地上前一步,凑到了段应许的跟前,而后将原本张开的双臂再次敞开了一点, 接着他拥抱了段应许。 段应许的眉头顿时蹙得更紧了些。 他动了动唇, 厉声驱逐道:放手! 不放!大白兔蛮不讲理地抱着他。 段应许的目光沉了下去, 他并不喜欢和旁人有太多的接触,除了仇亦,他谁也不想碰。 当即,段应许便扬起了手,想要挣脱大白兔的束缚,把这个不长眼的毛绒玩具扔出去。 只是大白兔似乎早已料到了他会动手,在段应许行动前便抢先动手,收紧了双臂,而后往前一拱,竟是直接把段应许给拱到了墙上贴着。 段应许一愣,完全没想到大白兔会先下手为强。 将他抵在墙上后,大白兔伸出自己的爪子,捧住了段应许的脸。 而后,他捏了一下段应许。 对方这套熟悉的捏脸动作总算让段应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地盯着大白兔,片刻后才谨慎地开口问道:仇亦? 居然现在才认出我来,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要生气了。大白兔又一次瓮声瓮气地说了起来。 段应许就着被他抵在墙上的姿势,反手握住了大白兔的皮套的脑袋边缘部分,一把将大白兔头部的毛绒皮套取了下来。 先映入段应许眼帘的是一头和大白兔的绒毛同色的白发。 仇亦歪着头,没好气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能一下子认出我呢,真没意思。 对不起。段应许手足无措,只得先行道歉。 你道歉做什么啊,仇亦用毛绒绒的兔爪再次捏了捏他的脸,只是兔爪没有分指,有些笨重,做不了什么灵活的动作,这会儿仇亦用兔爪捏段应许的脸,其动作看上去更像是在用爪子蹭段应许,我又没生气,而且是我先不打招呼过来的。 分卷(59) 段应许沉默,思考着该怎么回答仇亦。 他想了想,一面将头埋进仇亦身上的绒毛里,一面闷声问着:你怎么会到这边来? 因为想见你啊,仇亦抱着他,兔子皮套的绒毛浓密而细软,让人忍不住沉迷,准备给你个惊喜我的小乌龟累坏了,我觉得我该过来抱抱他。 我明天就会回去的,你其实没必要跑一趟。 顺路、顺路,我正巧过来拿点东西。 段应许狐疑:真的吗? 为了不给段应许徒增不必要的负罪感,仇亦撒谎骗他:当然是真的。 他没跟段应许说自己其实两天前就从茶商那里拿到了要送给段应许的父亲的茶叶,为了给段应许一个惊喜,他直接在王韫的隔壁定了间房,掐着时间等段应许处理完全部的工作。 同时,仇亦也准备好了特制的兔子皮套,只要段应许一回来,就能给对方一个温暖的拥抱。 仇亦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直接去找段应许,然而他不清楚段应许所面对的问题有多严重,担心自己的冒然出现会给段应许造成什么不便 毕竟对段应许而言他是对方仅有的弱点,如果段应许所面对的敌人狗急跳墙,想从自己下手,借此威胁段应许该怎么办? 看来我运气很好。段应许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仇亦的谎言过于低劣,在出口的一刻便早已被段应许识破了。只是段应许没有说出来,他默默地把仇亦对他的温柔都烙在了心底。 对,小乌龟的运气一向很好,毕竟是小兔子喜欢的小乌龟嘛。仇亦笑嘻嘻地看着难得的和他撒一次娇的段应许。 段应许抱着他:那除了拥抱之外,小乌龟还可以再和小兔子要一个吻吗? 仇亦笑意盈盈地注视他:那小乌龟得自己主动哦,兔子的爪子暂时空不出来。 段应许从善如流地昂起头,和仇亦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仇亦抱着他,由着段应许亲了自己半天,而后才准备叮嘱看上去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的段应许好好休息。只是一低头,仇亦才错愕地发现靠着他的段应许居然已经闭上了眼。 对方就着站姿,沉沉地睡了过去。 仇亦哭笑不得,哼了哼不成调的摇篮曲,便费力地用兔子手抓住段应许捏着房卡的手,将对方的房门刷开,而后带着已经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的段应许进了房间。 他挣不开抱着他的段应许,又想着兔子皮套的绒毛还挺舒服,索性大大咧咧地倒在了房间里的床上,让段应许睡在了他的身上。 一夜安眠。 次日。 段应许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他极度疲劳了数日,昨晚终于在仇亦身边睡了个好觉。 只是疲劳积压过多,虽然一夜好梦,但段应许并没有完全恢复精神。他睡眼惺忪,大脑仍旧昏沉得厉害。 过了一会儿,段应许的意识逐渐回笼了。 他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下出人意料的柔软温暖。 段应许定神一看,才发现穿着半截兔子皮套的仇亦居然躺在床上,而自己则把他当垫子似的睡在身下。 此时他苏醒时弄出来的声响与动静也唤醒了仇亦,对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和他打着招呼:早上嘶! 仇亦忽然抽了口气。 段应许赶忙起身:怎么了!? 仇亦瘫在床上,面色有些微妙:没什么你先洗漱一下吧,昨晚你不是说本来今天就要回去吗?如果没事了的话,我们待会儿就搭飞机回湖澄市。 真的?段应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仇亦敷衍道:真的真的。 段应许又道:那你先起来洗漱吧,我等你。 仇亦: 段应许直勾勾地盯着他。 仇亦终于实话实说:我好像半边身子被你睡麻了。 对不起。 没事,如果你现在不洗漱的话,那就先帮我把皮套脱一下?仇亦动了动身体,发现左边身体还能动弹,这皮套太闷了。 段应许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片刻后,他才叹了口气,道:我靠在你身上睡着了之后你就抱着我,直接躺在了床上?你其实可以先把我弄醒的。 一想到仇亦昨晚上居然穿着厚重的皮套、身上还压了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睡了一宿,被睡得麻了半边身子,段应许的心里就顿时充满了负罪感。 你睡得那么香,我哪儿狠得下心弄醒你?仇亦闷笑,好了,别道歉了,先帮我把皮套弄掉。我休息一会儿,等血液畅通了,应该就没事了。 段应许沉默地点了点头,闷头帮仇亦脱起了身上的皮套来。 谁料这时,房间里却是想起了一声短促的短信提声音。 啊,是我的手机响了,仇亦微愣,你帮我拿一下手机?我看看是谁找我。 段应许听话地帮他把手机找了出来。 一看手机屏幕,仇亦才发现发短信给他的人居然是王韫。 【王秘书:仇先生,昨晚进行得还顺利吗?现在方便接电话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电话联系。】 段应许偏头看了仇亦一眼,别有深意道:原来还有个内鬼里应外合啊 仇亦假装没听出他的话中有话来,只道:帮我打电话给他,我和他说一声。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谢他一句。 段应许点头,用仇亦的手机拨打了王秘书的电话。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仇先生!一切顺利吗! 顺利,非常顺利,仇亦笑着回答,不过有一点不太好的是,我今天早上醒的时候差点瘫了半边身子对了,你给我和段应许安排的飞机是几点的?我可能得先在酒店里休息一会儿,缓缓神。 谁知王韫却是大惊失色:仇、仇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瘫了半边? 对啊,怎么了? 现在你能接电话,该不会是因为段总没醒吧?王韫含含糊糊地说着,语气十分微妙,我知道你和段总是小别胜新婚,不过就算是年轻人,也得克制一下,别太放纵段总应该还好吧?需要我帮段总买点什么消肿的栓剂送到酒店这边来吗?我昨晚上没回酒店唔如果需要的话,要让我给酒店吩咐一下,再给段总准备点红豆粥之类补身体的早餐吗? 仇亦: 感情王韫以为他瘫的是下半`身啊。 你这个思想有点污秽,仇亦矫正王韫,我是昨晚上让段应许在我身上躺了一宿,给他当了垫子,瘫的是半边,不是下边。再者栓剂?你是认真的么,仇亦有些无语,我看上去是那种粗暴的人设吗? 哦哦,原来是这样,王韫恍然大悟,是我疏忽了但是,栓剂虽然现在用不上,但以后应该能用上吧?毕竟我看黄赫给我传的一些小说,里面都是这么写的,一夜过去,花儿凋零。 仇亦: 仇亦认真地思考起让黄赫彻底戒断绿色网站的小说的可能性。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回了湖澄市后, 又过了几日, 年关终于快到了。 仇亦和段应许一同回了段家在帝都的本家,和段父段母正是见了一面。 段父本就因为仇亦是旧友的儿子而对仇亦颇为赏识,此时发现仇亦赴约的时候, 居然还十分有心地给他带了一套自己喜好的茶叶,心中对仇亦的评价不由得有上升了几分。 一顿饭吃下来,段父是越看仇亦越喜欢,加之本就对仇亦颇有好感的段母这些天来一直跟他灌输作为演员的仇亦有多么出色, 段父算是彻底认定了仇亦这个儿婿。 饭吃到一半, 甚至直接拉着仇亦的手腕,让对方别再喊自己和妻子为段叔叔、段阿姨了,和段应许一样, 称呼他们二老为爸妈。反正仇亦和段应许早就领了证, 现在换称呼也算是合情合理。 当天晚上,仇亦住在了段应许的房间里。 他还是头一次到段应许长大的地方来,得了段应许的允许后, 便颇感兴趣地翻起了对方房间里的东西。 段应许的房间整洁而干净,落地窗上垂挂着淡蓝色的窗帘,虽然看上去淡雅别致, 但却没什么人气, 比起住人的地方, 更像是等待出售的样板房。 仇亦煞有介事地拎着房间内的淡蓝色窗帘, 点评道:我不大喜欢这种蓝色, 如果我要装修房子的话, 估计得选个暖色调的窗帘。 段应许站在他身后,环抱着仇亦,将头枕在仇亦的背上:我们可以一起装修湖澄市的房子,如果你想的话,我回头就让人把房子的装修全撤了。到时候别墅怎么改造全看你,你喜欢的东西,我们都可以装进去。 那干脆改造成兔子乐园怎么样?仇亦和他开玩笑。 段应许认真思考了起来:可以考虑。 我逗你玩呢。 我也是在逗你玩。 仇亦拿开他抱着自己的腰的手,转身过来,在段应许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段同学,你这怎么回事?怎么仇老师教你的东西,好的不学,坏的却全盘接收了? 段应许的面上染上些许笑意:那么老师要给坏学生惩罚么? 他期待地望着仇亦,微微张了张口,像是在暗示什么似的。 仇亦又弹了他一下:你倒是想得挺美。 段应许轻笑。 仇亦往年的时候都是和黄赫一起过年的,只是今年因着他和段应许在一起了的缘故,仇亦留在了段家本家。 原本,他打算在段家过年,然而今年正巧是段父和段母结婚三十周年的纪念日,想着有仇亦在段应许身边陪着,二老便很放心地将段应许留给了仇亦,两人手牵手地跑去纪念旅行了。 段父和段母不在,仇亦和段应许反倒更自在些,两人一番合计,索性回了湖澄市,把黄赫等几名相熟的朋友拉上,一同迎接新年。 仇亦一向是个想到什么做什么、从来不会过多的瞻前顾后。 为了能和段应许一同看到新年最初的朝阳,他便将目标锁定在了某处以日出闻名的景点山巅,带着段应许爬山去了。 仇亦之前为了逃避段应许爬过雪山,加之身体素质出色,登山对他而言不过是件轻松写意的事情。 上一次爬山是为了逃避段应许,然而这一次的爬山却是为了带段应许看日出,心态的变化让仇亦看待周边事物的心情也产生了剧烈的变化。 就算景区里摩肩接踵、人满为患,根本看不到什么山景,他也依旧觉得心情甚好,周围皆是花团锦簇。 他戴着包头帽与眼镜,遮掩着自己的容貌,牵着段应许的手,在满是人潮的山道上缓步走着。 被仇亦拽上作陪的黄赫喘着气,幽怨地盯着走在他前面的仇亦。仇亦登山倒是登得轻松,但他这会儿却是快要累得瘫倒在地了。 分卷(60) 景区的山巅不比几乎没有人烟的雪山,盘旋山峰的山道上挤满了前来观光的游客,走在山道上的行人被队伍带起了速度,就算已经累得走不动了也不敢轻易停下,毕竟一旦停下脚步,由人构成的长道便会立刻断裂。 同样被迫跟着仇亦与段应许一起爬山的人除了黄赫之外还有段升嵘和王韫,此时发觉黄赫要瘫了,段升嵘连忙拉了他一把:黄哥!坚持住!不要放弃,我们马上就要到山顶了! 黄赫望了一眼根本看不到头的山道。 段升嵘假装没看见他鄙夷的眼神:只要我们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黄哥,不要停下来! 黄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段升嵘: 因着黄赫的突然弃疗,由游客组成的长带顿时从中间断裂了。 仇亦和段应许在前面继续走了一段路后才发现两人的身后似乎少了些什么。 仇亦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人潮断了。 怎么回事?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有些惊讶道,黄赫没跟上来吗? 段应许低声道:先走吧,他们应该会追上来再不走的话,前面的人要把我们给甩掉了。 没事,甩掉就甩掉吧,仇亦站在山道上,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护栏之下,两人这会儿已走到了山巅的半峰上,脚下已是云雾缭绕,哎,说起来我们现在走到半路了吧。 段应许也看了一眼护栏外的景致:走吧,别停在这里,这里还挺危险的。 小乌龟,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个什么什么状态吗?仇亦忽然道。 段应许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提示一,前面的前端大部队已经把我们甩下了,提示二,黄赫所在的后端大部队短时间内应该还追不上来,仇亦拿下了自己面上的口罩,对着段应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提示三,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段应许心中微动。 仇亦歪头:那么,要在山巅上和我接吻吗? 嗯段应许点点头,靠近了仇亦。 山道很窄,并不能同时容纳两个人并肩而站,因此段应许只能侧着头,以一个贴在山体上的姿势,和摆着同样姿势的仇亦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 亲完之后,仇亦忍不住偷笑:有没有一种做坏事的感觉? 段应许压低声音:有的。 千万别给黄赫说,我们把他骗过来一起爬山,结果他在后面受苦,我们躲在前面接吻,仇亦坏心道,他要是知道了,指不定都得裂开了。 段应许比了个嘘声的手势:这是我们的秘密。 仇亦面上的笑意更甚了几分。 这时,落在后面的后半截大部队也追了上来。 段升嵘走在前端,黄赫夹在中间,而王韫则落在末尾推着黄赫,帮助已经气喘如牛的黄赫继续爬山。 发现走在前面的仇亦和段应许居然没有跟着前半截大部队先走一步,而是在半道上停了脚步,似乎是在等待落在后面的己方三人似的,段升嵘忍不住道:咦,仇老师,你怎么没和我哥先上山啊,是专门在等我们跟上来吗? 对啊,就是在等你们。仇亦微笑。 觉得自己两条腿都快走废了的黄赫顿时感动得不行: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好心哎,我们家仇亦真是大天使,善良得不要不要的。 段升嵘: 王韫轻咳一声,偷偷凑到黄赫的耳边,低声道:那什么黄赫啊,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什么事?黄赫纳闷。 我们会来爬山这事可是仇亦的主意啊。 黄赫: 第70章 第七十章 在段升嵘和王韫的帮助下, 黄赫总算是在傍晚时分,成功和仇亦及段应许一同登上了山顶。 只是到了山顶之后黄赫腿软得跟面条似的,算是彻底废了。 无奈之下, 段升嵘和王韫两个人只好一人架着黄赫的一边胳膊,一起把黄赫扛进了几人在山顶订好的山顶旅馆。 见黄赫差点因为自己折了半条命,仇亦难得的产生了点愧疚心。等把从托运那里拿到的行李搬进旅馆后, 他便特意去了黄赫的房间,同黄赫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并委婉地表示, 黄赫体能太差, 为了今后的健康着想, 可能需要多加锻炼。 谁知黄赫看他的表情却仿佛见了鬼一样:草, 我是不是大限将至出现幻觉了?不然仇亦怎么可能会到我跟前来跟我道歉啊! 仇亦: 仇亦决定明年还要带黄赫出来爬山。 倒是王韫敏锐地觉察出了一些仇亦身上出现的微妙变化, 与最初自己见到仇亦时相比, 对方似乎又有了些人情味,虽然还是挺任性妄为的,不过却懂得体谅别人了。 变得温柔了许多。 段应许在为仇亦改变, 而仇亦也在为段应许改变。 王秘书看破不说破,内心情不自禁地泛起了一丝母爱,看仇亦和段应许的目光软得跟盯猫崽子的母猫似的,差点把发现他眼神不对的段升嵘吓一大跳。 王哥, 段升嵘吞了口口水, 现在黄赫已阵亡, 他在山顶上的战友就只有王韫了, 你这眼神不太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了?王韫无知无觉,不就是父爱泛滥了一点吗? 说实话,不大像父性。 那像什么? 段升嵘警觉:你不会打我吧? 王韫的眼神温柔如水,仿佛已经被仇亦同化了:不会,升嵘弟弟,你直说吧。 段升嵘道:像绝育之后没了蛋蛋又捡到小猫的太监猫。 王韫: 王秘书拎起旅店房间里的板凳就想跟段升嵘拼命。 就在段升嵘和王韫在旅店里上演生死时速时,仇亦已经偷偷带着段应许上山了。 两人一宿没睡,跟着同样想去看日出的游客们一同爬了一晚上的山路,终于在天亮之前登上了山的最高层。 段应许本来就有点高原反应,之前去雪山追仇亦的时候,两人就没能一起登顶,眼下爬上山顶,他早已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了,只是因着不想扫仇亦的兴,段应许并没有说出来。 然而 想起仇亦同他说过的话,段应许又决定不再忍耐自己、压抑自己,而是诚实地拉了拉仇亦的衣袖,让仇亦转头看向了他。 怎么了?仇亦一边摆弄着手机里相机,一边关切地问着。 段应许垂着眼:喘不上气。 仇亦摸了摸他的头:你等等。 言罢,他便从自己背相机的背包里拿出了个类似鼻塞的东西,塞进了段应许的手里。 这是?段应许狐疑。 仇亦解释道:一次性的便携呼吸机,我特意准备的,他闷笑着,我可没忘记你有高原反应这事,为了带你来看日出,自然是做好了准备的。 段应许抿唇:既然你带了这东西,那为什么不一开始拿出来? 我在等你开口啊。仇亦勾起唇角。 段应许默默地戴上了呼吸机:你还挺坏心眼的。 虽然我一直都挺坏心眼的,但是这可不是在使坏,仇亦飞快地暼了一眼四周,见其他游客都忙着等待日出,无人注意到两人这边,便迅速拉下面上戴着的、用于遮掩容貌的口罩,接着亲了一下段应许的额头,仇老师这是在教你,有事一定要跟老师说。 昏暗的天空渐渐被浸染上了金辉。 新年的第一轮明日升起来了。 游客们的欢声笑语瞬间盘踞了整个山顶,然而在一片喧嚣中,段应许却清清楚楚地听见了仇亦所说的话。 我不是个温柔体贴的人,性格挺不好的,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你挺好玩儿,想对你使使坏,才会在失忆的那段时间里向你求婚。如果不失忆的话,我大概率也会和你闪婚,看看别人会有什么吃惊的反应毕竟我觉得我这脾气真挺惹人厌的。 发现玩脱了之后,想跑也是真的。毕竟那次在录节目的客轮上,你掐着我脖子的时候,我嘴上虽然还在口嗨,不过心里其实挺没底的。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跑了然后你追上来了。 我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感受,你追上来的时候,我挺生气的,毕竟你连个羽绒服都没穿,如果没追上我,得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但除了生气之外,我还有点庆幸,庆幸你是真的喜欢我,庆幸你居然追了上来。 仇亦偏过了头,似乎是觉得剖白自己的行为过于羞耻。 反正我就是这么个人,他自顾自地说着,任性、傲慢、随心所欲就连刚才给你呼吸机的时候也在说谎,我才不是在教你什么呢,你不问我索要什么,不把自己想要什么说给我听,我心里居然挺没底的。 仇亦难得学了一次段应许,当了回复读机:反正我就是这么个恶劣的家伙,你下半辈子再想跑也没用了。我目前的计划是活到一百岁,今年二十五,那就是七十五年这都是你许诺给我的,等于是欠我的,你要是少给我算一天,我就要利息超级翻倍。 段应许愣了片刻,似乎被仇亦所说的话给惊住了。 发现他表情呆愣的仇亦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点表示吗? 段应许回过神。 他抿了抿唇,一时失语,心绪也翻滚得厉害。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扔进了漩涡里,积压了二十多年的情感在仇亦面前悉数喷涌而出,卷起了滔天巨浪。 不管是阴暗的情感还是积极的情感,都是属于他段应许的感情,都是他对仇亦的感情。 表示段应许有些躁动,他走近了仇亦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仇亦,我想做很多事情想亲你,想和你做更亲密的事情,想带着你去旅行想做的事情太多了。 仇亦又一次亲了亲他的额头:不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还有七十五年? 超级翻倍一下。 那我再翻一倍。 两人对视了一眼,忽的双双笑出了声来。 朝阳彻底登上了云端。 因着被仇亦忽悠着去爬了山的缘故,黄赫整整在家里睡了一天一夜才勉强缓过了精神来。 而作为造成黄赫阵亡的罪魁祸首,仇亦自是不能扔下无依无靠的孤寡老黄自个儿带着段应许去玩,便只得老老实实地留在了只剩他和黄赫两位住户的艺人公寓照顾对方,算是赔罪。 分卷(61) 而同样留在公寓里的,还有段应许和段升嵘。 段应许和仇亦正处于蜜月期,自然是和仇亦孟不离焦,而段升嵘他纯粹是被黄赫强拉下来,一起留着当电灯泡的。 只是第二天睡饱之后,黄赫一边躺在床上和段升嵘联机玩游戏,一边突然惊觉道:等等,我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段升嵘的游戏水平比黄赫菜,这会儿正手忙脚乱地应付着黄赫的连招猛攻。 为什么我们非得在艺人公寓这边住着?就不能去你哥的别墅那边吗,我是伤员哎!有个好点的住宿环境应该不过分吧? 段升嵘: 段升嵘手一抖,直接被黄赫一套带走了。 他看着自己阵亡的游戏角色,默默地在心里想,黄赫也是胆肥,强留仇亦不说,居然还想跟他哥提条件,去住他哥和仇亦是爱巢黄赫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而不是被他哥调动工作发配非洲还真是奇迹。 就在两人打游戏之际,黄赫房间的门突然开了。 仇亦神情恹恹地出现在了黄赫和段升嵘的眼前。 他打了个哈欠,道:好饿,黄赫,帮我煮点东西吃。 黄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蔫啊,看着比我还像病号等等,为什么要我给你煮饭?段应许呢?他不是你男人吗,找你男人去。 仇亦犹豫了片刻:他暂时没办法下床。 起不来?黄赫纳闷,你们昨晚做什么去了? 仇亦不说话了。 段升嵘望了望沉默的仇亦,又看了看满面狐疑的黄赫,再在脑子里想了想这会儿还下不了床的段应许 直男段升嵘决定放弃思考个中缘由。 我我我!他赶忙举手,岔开话题,仇老师你等等啊,我马上打电话让段家的餐厅送早饭过来! 然而黄赫还不想岔开话题:等一下!仇亦和段应许昨晚到底做什么去了?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段升嵘憋了半天,而后才结结巴巴道:他们他们聊了一晚上的、哦对,聊了一晚上的假面骑士。 黄赫: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年关很快便过去了。 开年之后,按着之前的通告, 仇亦故地重游, 重回了之前他为了逃避段应许而去的雪峰。只是这一次仇亦去雪峰不是为了躲避段应许,而是为了参拍何渡导演的电影。 然而出乎仇亦意料的是, 他这一次出行,段应许也跟了过去。 仇亦虽然乐得和段应许继续如胶似漆,但明面上还是为段应许的工作忧心了一下:你不用去工作吗? 段应许本想回答比起工作,对他而言和仇亦谈恋爱更重要。但想着自己这样说说不定会让仇亦产生愧疚心, 他话到口边, 又改了口, 道:公司那边暂时可以让王韫代理。 仇亦闷笑:这才刚过完年呢, 你就这么压榨王秘书?会不会有点过分啊。 我给他开三倍薪酬。段应许道,言下之意就是自己给钱,王韫说不定还乐得加班。 仇亦想了想, 道:要不这样吧, 你干脆把工作辞了,给我当养在家里的小媳妇,让我来养你? 说完之后仇亦倒是先笑了起来,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离谱。段应许是段家的独子, 怎么可能脱离原生家庭给自己当小娇妻?更何况段父和段母都很看重他。 仇亦也就是随便调侃一下, 和段应许调调情, 逗逗对方。 谁知段应许却是认真考虑了片刻, 而后得出了结论:如果你想退出演艺圈的话随时都可以退出, 我也可以养你。 仇亦: 仇亦莫名有股自己才是段应许的小娇妻的错觉, 为了捍卫自己的主场位,当晚他又折腾了段应许一宿。 只是折腾完段应许了,看着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的腰沉沉睡去的段应许,仇亦又忍不住想,该不会自己其实是被段应许给套路了? 毕竟怎么看,段应许都是得利的人。 不过他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学坏了的段应许也挺好,亲了一口段应许的额头便也倒头睡下了。 不过躺下之后,仇亦倒是想了些别的事。 他确实有点儿退出演艺圈的打算。 仇亦本来就不是个热衷演戏的主,或者说,他是个没什么梦想、得过且过的人。 当初仇亦会进入演艺圈只是因为黄赫想当经纪人,因着亲友的梦想,他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对方手下的第一位艺人。 如果没有黄赫,仇亦说不定会继续在许教授名下学习数学,而后考研读博,跟着师兄一起步上秃头之路。 但是现在,他有了明确的目标与方向。 所以换个前进的方向,也是可以的吧? 仇亦闭上了眼,安心地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数月之后,何渡的电影杀青了。 这部讲述了雪山邮递员的故事的电影最终被定名为了《路》。 仇亦在电影中所饰演的主角是一名成天抱怨生活的小邮递员,他自视甚高,自以为自己出色至极,但在奋斗之路上却处处碰壁,年近三十却一事无成。 失业后,为了生计,仇亦饰演的主角被迫成为了一名邮递员。 一次偶然的机会,主角所在的邮局收到了一封录取通知书,而通知书的收件人是住在雪山上的贫困区里的实习老师。对方一面在雪山上当义工,给孩子们上课,一面自己努力自学,自考了名校。 在递送通知书的路上,主角因为嫉妒几次想撕毁通知书,然而却在偶然与他在雪山上相遇的贫困区少年无意间的开解中化解了嫉妒。谁知等信件送至实习老师的手中时,对方却出人意料地想要撕掉通知书。 在得知实习老师是放不下孩子们才不忍心走后,邮递员做下了决定,要帮老师照顾孩子们,并和老师做下了约定,四年之后再见面。 电影上映后好评如潮,仇亦甚至凭借着邮递员这一角色提前拿到了年度最佳男演员的提名。 然而就在外界纷纷称赞仇亦精湛而出色的演技,预感他的事业将会更上一层楼时,仇亦却单方面地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他决定息影,退出娱乐圈。 我不能接受!黄赫怒气冲冲地拽着仇亦冲进了休息室里。 就在刚才,仇亦于《路》剧组的点映宣传会上突然向媒体宣布自己有息影的打算,《路》将是他的最后一部作品。这条重磅消息一经发布,整个发布会都沸腾了。 见事态失控,黄赫当机立断地宣布宣传会暂停,并控制了一众记者们的喉舌,严禁他们走漏消息,而后便赶紧把仇亦拽进了休息室,面色不快地质问起了仇亦来。 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啊,仇亦,黄赫觉得自己快焦虑到得圆形脱毛症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梦话? 我没在说梦话啊,仇亦倒是坦荡,仿佛自己刚才宣布的消息并非息影,而是随口说说自己晚上打算吃什么一样,我是真有退出娱乐圈的打算。 为什么要退出?黄赫想不通,虽然仇亦不见得有多热爱演戏,但,对方至少不回厌恶站在聚光灯下,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你放心,仇亦,你就放心大胆地演,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如果有人惹到你了,我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决。 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应该只可能是我得罪别人吧? 黄赫: 仇亦解释道,我只是暂时打算改行而已。 改行黄赫嘀咕了一声,你打算跟许教授去做研究吗?可是你都毕业多久了,要想回去也得自己考回去 不是去许教授那里,仇亦打断他,我打算去帮段应许。 黄赫眨了眨眼,纳闷地盯着仇亦,似乎不能理解仇亦在说什么。 在何渡那里拍戏的时候,我和段应许的父亲在电话里聊过很多次,仇亦道,他这几年有退休的打算,想扶段应许正式接手自己的位子,所以接下来的几年,段应许会很辛苦。他身边也没几个能够完全放心的人,所以我就想,要不要暂时息影一段时间去帮衬他,毕竟之前他的分公司出过内鬼,我担心再发生这种情况。 黄赫忍不住打击他:你能管理好段应许的公司?亦亦啊,不是我不信任你,我知道你是个天才,但智商高也要讲基本法吧?你知道该怎么运营公司吗? 仇亦眨了眨眼:不是去管理段家的公司。 那你要怎么帮他? 仇亦整理了一下衣领:段应许会彻底把重心偏转到自家公司去,而虹光和东讯这边的事,就由我来代他处理。混了演艺圈这么些年,我对管理虹光还是挺有自信的。 黄赫: 仇亦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以后我就算是你的上司了。 黄赫一时没忍住,骂了声草。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尾声 仇亦暂时息影的消息一出, 粉丝们顿时哀嚎一片, 不过再得到对方只是暂停演艺事业一段时间, 过几年又会复出的保证后,粉丝们才勉强接受了现实。 然而接受现实后,大众却发现了另一个比仇亦息影更严重的问题: 仇亦息影的理由是自己将会转到幕后一段时间,接手虹光娱乐, 待合并后的虹光与东讯步入正轨后才会交还虹光的所有权。 那么问题就来了, 仇亦虽然对外隐瞒了自己的身世, 但不管是熟悉他的媒体亦或者是粉丝, 都知道仇亦并不是什么背景煊赫的二代子弟。 对方何德何能, 可以摇身一变, 成了虹光名义上的总裁呢? 于是, 媒体方面便顺藤摸瓜, 开始深挖起了仇亦的来历。 原本, 仇亦和段应许结婚的事有少量媒体是捕风捉影到了一点儿信息的,只是因着段应许担心曝光婚事会影响仇亦的事业问题,将那一小撮媒体的发声给悉数压了下去。 然而现在, 和段应许商量了一下的仇亦却是不再让公关团队压着消息,大大方方地举行了一场媒体见面会, 向大众宣布了自己的婚讯。 婚讯一宣布,整个演艺圈算是彻底炸了锅。 其中最崩溃的人自然就是沈凉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不过是因为事务繁忙暂时没有关注仇亦三个月, 为什么仇亦就已经是有夫之夫了?甚至结婚对象还是他为了日后和仇亦的美好未来而拟定的合作伙伴段应许! 沈凉的心算是彻底凉了。 而紧接着, 段应许的身世也曝光了,彻底将风波推到了风口上。 就在黄赫焦头烂额地应付着各路媒体的采访,帮仇亦这个甩手掌柜收拾烂摊子时,仇亦却是优哉游哉地整天待在总裁办公室里又给自己开了档直播栏目。 《高等数学应用》。 仇亦的粉丝们这才发现,他们是真的完全不了解仇亦。 分卷(62) 不仅不知道对方已经光速闪婚了,甚至还不知道仇亦居然是数学系出身守在仇亦的直播间听数学课的粉丝们痛苦地想着,别人家的偶像开直播都是和粉丝互动,再不济也是直播自己的生活,怎么自家的偶像就是在逼自己学数学啊? 而且最痛苦的是,仇亦讲的课 考试不会考。 当然,就像礼炮中总伴着烟尘一样,在仇亦公布婚讯后虽然有大量的粉丝和路人粉表示会支持仇亦,但也有一小部分反对仇亦、质疑仇亦的声音。 毕竟仇亦虽然是真材实料的学霸,但术业有专攻,作为演员出身的他能管理好一家大企业么?对方怕不是只会以色侍人。 知道有人黑仇亦是靠身体上位后,段应许一边偷偷帮仇亦处理那些黑他的人,一边暗暗想着,这些人怕不是在恰柠檬而已。 更何况其实会屁股痛的人是他。 仇亦倒是无甚所谓,干脆利落地用行动向大众证明了自己的业务能力。 接手公司后,他迅速统合了已经与东讯合并、整体规模扩大了一倍的虹光娱乐今后的发展方向,对除了传统娱乐事业的项目都进行了大规模地拓展,发展了泛娱乐产业。在仇亦的决策下,虹光娱乐肉眼可见地蒸蒸日上,让反对仇亦的人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其中最生气的是,就是已经再次被仇亦忘了姓甚名谁的舒煜。 他完全无法接受现状:按着舒煜的逻辑,是他先勾搭的段应许,按理来说现在坐在仇亦的总裁位置上的人应该是自己,怎么到头来他不仅没了段应许这个金龟婿,甚至连仇亦这个备胎也跑了? 舒煜无能狂怒着。 然而因为公司合并的缘故,他现在已经是虹光的艺人了,仇亦是他的顶头上司,对方要是一个不爽,就能轻而易举地封杀他,让舒煜敢怒不敢言,只得把怨气全憋在心里。 这一憋倒是直接憋出问题来了。 舒煜在某个片场拍戏时因为发现和自己搭戏、把饰演恶毒男配的他踩在脚底下的主角居然是仇亦以前的朋友、甚至对方还是相声演员出身后,因意难平上头,居然在片场一脚踩滑,差点跌了个半身不遂出来,被迫提前结束了演艺事业。 而和舒煜搭戏的相声演员,自然就是仇亦的损友徐师,他还真和之前跟仇亦说的那样,演员出道了。 甚至演得还是偶像剧。 实际上,除了徐师之外,还有另外的人同样演员出道了。 邵泉看着出现在片场的人一脸痛苦: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而且为什么你的名字突然变成段升嵘了?你不是叫黄赫吗! 出演小龙套的段升嵘握拳:我决定了我要成为像仇老师一样的人,首先就是成为演员。我不会依靠我哥的关系的,我要自己奋斗,叱咤演艺圈! 那你怎么不去学数学!? 段升嵘: 段升嵘决定以后要再抢一次邵泉的裤子。 至于其他人 黄赫借了仇亦的东风,倒是升职加薪,坐上了副总的位置。然而身份高了之后他的日常却是毫无变化,仍旧是每次相亲都以失败告终,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王韫一如既往地当着段应许的秘书,最近也因为年纪的关系加入了黄赫的相亲阵营,并定期和黄赫一起去酒吧借酒消愁,为相亲的失败痛饮; 卓正清和他的女友因为仇亦息影的关系换了新的正主,开始奶起了段升嵘,当了段升嵘的第一位和第二位粉丝当然,因为暴露了自己曾经逆苏过仇亦的关系,卓正清被女友狠狠地收拾了一顿,表示伏法认罪以后再也不搞逆苏; 许教授的研究所接受了段父的注资,开始了新的项目研究; 何渡凭借着《路》的成功终于时来运转,翻身成了演艺圈内最炙手可热的新星导演。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仇亦和段应许又去了一趟最初摊牌的星辰电视塔,打开了电视塔的穹顶,一起躺在地板上数星星。 我突然后悔了。看着无际的夜空,仇亦突然道。 段应许一愣,想起了之前在电视塔发生过的事情。 他抿唇道:你就算后悔,不想接受我也跑不掉了,要是敢跑,我就就 就怎么?仇亦拉着他的手。 就每天跟你说一次喜欢你,直到你不后悔为止。段应许闷声道,他有些郁闷地发现,自己被仇亦吃得死死的,完全拿对方没办法。他心中隐藏的凶兽在仇亦面前毫无威胁,被小白兔彻底征服。 看来为了你的喜欢,我得假装后悔才行啊。仇亦逗他。 段应许狐疑:那你刚才在后悔什么? 仇亦从地上爬了起来:我后悔爬到电视塔上来了,好冷啊。 段应许也起了身:确实挺冷的。 那我们下去暖和暖和身体? 哪种暖和? 仇亦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小色龟。 段应许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两人在星空下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今后,他们还有一段将会携手共度的漫长时间。 完。 第73章 番外一 【番外:if线, 假如仇亦当初被段父领养了】 段应许回到家的时候, 就见仇亦正戴着个怪兽面具,扬着爪子, 吓唬着他的堂弟段升嵘。 段升嵘不过五岁的年纪,胆子小得不行,被仇亦这么一吓唬,当即嚎啕大哭了起来。 发觉有人回来了,仇亦和段升嵘顿时停止了打闹,双双转头看向门口。 待发现回来的人是段应许后,段升嵘鼻子一抽,哭得更厉害了些。 在小小的段升嵘心里, 堂哥是比怪物更恐怖的存在。见他哭得厉害, 仇亦再不敢吓唬他了, 连忙摘了面具,手忙脚乱地凑到段升嵘跟前安慰着他:嵘嵘乖,不哭,不哭。 段升嵘哭得打了个嗝。 仇亦把他抱起来转圈圈:不哭了不哭了,我们来玩坐飞机游戏。 段应许蹙了蹙眉,走近了仇亦和段升嵘这边, 对着段升嵘面无表情道:收声。 段升嵘的哭声被吓回了嗓子眼里。 仇亦抬眼望了段应许一眼, 小声道:应许哥,你吓着嵘嵘了。 段应许不说话, 只毫无情绪波动地盯着段升嵘。 段升嵘拉了拉仇亦的衣袖, 结结巴巴道:亦亦, 嗝!没有,没有吓到!堂哥没有、嗝、没有吓到我! 仇亦摸了摸他的头,忍不住在心里编排了段应许一句。 因父母早亡,前两年的时候他被父亲曾经的朋友收养了,成了段家的养子。 除了他之外,段家还有个亲生儿子也就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段应许。 仇亦隐隐约约听养母同朋友哭诉过,似乎他的义兄患有什么他并不了解的病症,是个天生冷情的人。 而这份冷情,仇亦多少也感受到了一点儿。 他斜着眼,飞快地瞥了段应许一眼。十三岁的少年段应许已步入了成长期,身量抽条,已比他高了一个头,看上去已然有了些成年人的雏形。 对方生得俊挺,偏偏眼中无甚情绪,冷得跟冰块似的,也难怪段升嵘会被对方吓哭。 堂哥、堂哥是怪物被仇亦护着的段升嵘偷偷地又拉了一次仇亦的衣袖,他最喜欢亦亦哥哥了,所以绝对不能让怪物堂哥把亦亦哥哥吃掉,亦亦快跑、嗝,跑 仇亦招呼了一声宅院里的帮佣,将段升嵘交给佣人,让对方把哭得一个劲打嗝的段升嵘带去喂点水,而自己则是靠近了段应许,帮他把肩上背着的书包接了下来。 应许哥你怎么回来了?仇亦问道,现在才中午,我记得你们初中应该是今天下午放假吧。段应许今年初二,马上就要升上初三了,面临着初升高的压力,因此学校方面加了补课,在周六也安排了学习。 我提前走了。段应许平静道。 仇亦把他的书包放到大厅的沙发上:逃课不好哦,应许哥。 段应许不说话了,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仇亦。 仇亦稍微有点不自在,总觉得段应许像是在研究他似的。 他有些苦恼,虽然段升嵘畏惧着段应许,但他倒是并不害怕自己的义兄,只是义兄偶尔做出的一些事情总是让仇亦摸不着头脑。 仇亦虽然早慧,但也仅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实在是不大明白段应许的内心世界。 段应许伸出手,学着仇亦之前的动作,把仇亦抱了起来。 他发育得快,虽然只比仇亦大三岁,但体型却已然比仇亦大了一圈,这么一抱,他轻轻松松地便将仇亦 举了起来。 仇亦: 双脚离地的滋味还挺奇妙的。 坐飞机游戏是正常兄弟之间应该玩的游戏之一么?段应许忽然问。 仇亦想了想,道:别的兄弟我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经常这么举着嵘嵘玩。他好像很喜欢飞高高,每次哭的时候我这么一抱他,他就不会再哭了。 段应许点点头,而后举着仇亦原地转起了圈。 飞高高,飞高高。他面无表情地和仇亦玩着坐飞机游戏。 仇亦: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手有点酸了,段应许便将仇亦放了下来,而后便拿起之前被仇亦放到一旁的书包,独自回了卧室。仇亦见他走了,也没了继续玩的心思,摇了摇手,便自个儿回自己的房间做奥数题了。 而回到自己卧室的段应许 他默默地从书包里拿出了日记本,写下了今天的日记。 5月25日,晴。 今天和亦亦一起玩了坐飞机游戏,他似乎对这个项目不敢兴趣。我不知道正常的兄弟之间该如何相处,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亦亦开心一点呢? 前几天我带他去游乐园玩,他也兴致缺缺的。 亦亦跟别的小孩子完全不一样,虽然有时候也会欺负段升嵘,但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得很听话、很成熟,像个小大人。 和这样的亦亦待在一起时,我总觉得很舒服。 我不大能理解正常人的感情,这样的情绪似乎被称之为喜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是喜欢亦亦的。 该怎么做才能让亦亦开心呢?他每天就只会待在房间里做奥数题。 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我的亦亦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亦亦。 但是。 今天听被我买通了的亦亦的班主任说,亦亦这段时间和一个叫黄赫的小孩子走得很近,两人关系很好。他说比起和我,亦亦同那个孩子反倒更像是兄弟。 我觉得心里有点不畅快,这样的感情应该叫做嫉妒?我不喜欢亦亦亲近别人。但是,如果对那个叫黄赫的小孩儿下手,想办法把他从亦亦班上调走亦亦知道了的话,会不会讨厌我呢? 分卷(63) 比起亦亦和别人好,我更不想看到亦亦讨厌我。 我可爱的亦亦。 全世界最可爱的亦亦。 写完日记后,段应许心满意足地合上了日记本,而后拿出自己的辅导书开始刷题。他要努力学习,才能保证自己日后能更好地溺爱弟弟。 正待在段应许隔壁房间的仇亦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莫名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第74章 番外二 【番外:兔子与乌龟的小童话】 山上中住着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是这个森林里最任性恶劣的存在, 时常捉弄它的黄鼠狼室友。每当小黄鼠狼鬼鬼祟祟地想去山下偷摸大鸡时,小兔子就会偷偷捉弄它,让小黄鼠狼摸不到鸡。 不过小黄鼠狼虽然屡战屡败, 但却屡败屡战,锲而不舍地下山摸鸡。 某日,小兔子躺在树下呼呼大睡,忘了去捉弄小黄鼠狼。 然而待它醒来后,等到的却不是摸到鸡的小黄鼠狼, 而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小黄鼠狼。 你怎么了?小兔子问。 小黄鼠狼抽抽噎噎:我被大鸡的亲戚欺负了! 虽然小兔子天天欺负小黄鼠狼, 但对它来说, 小黄鼠狼是最重要的家人,只有它可以欺负小黄鼠狼。 于是,为了给小黄鼠狼撑腰, 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去了山下,想要看一看大鸡的亲戚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然而到了山下后, 它才发现, 和大鸡待在一起的居然是一只长得很奇怪的大乌龟。 就是它欺负了小黄鼠狼么? 小兔子这么想着,决定去捉弄大乌龟, 为小黄鼠狼报仇。 它跟着大乌龟,想要捉弄对方, 然而却发现大乌龟虽然看着唬人, 实际上却笨拙得很。 对方慢吞吞的, 一不小心便会因为踩着碎石子而翻倒在地。 小兔子想着, 它是要作弄大乌龟的, 但如果大乌龟不好好的,它又该怎么去作弄对方? 于是,偷偷摸摸地跟着大乌龟的小兔子在大乌龟翻倒时便会赶忙跑到大乌龟的身后,把大乌龟翻回来。 只是当大乌龟想要掉头感谢帮助它的小兔子时,小兔子便会立马蹿得没影,让大乌龟找不到它。 后来小兔子才知道,大鸡有两位亲戚,欺负小黄鼠狼的不是大乌龟,而是另一位亲戚。然而误会虽然解开了,但它却仍旧跟着大乌龟。 它觉得大乌龟很有趣。 大乌龟虽然看上去凶巴巴的,但却又笨拙、又温柔,老是做一些让小兔子的心儿怦怦跳的事。 久而久之,山上的动物们都知道有只小兔子在悄悄帮助大乌龟,只有小兔子自己不知道,还以为它隐藏得很好。 大乌龟在河边翻倒了。 小兔子连忙从树后跳出来。 就着河水上的倒影,大乌龟终于看清了小兔子的容貌:它想,它的小兔子可真好看,洁白得像柔软的雪花一样。 在小兔子像以往一样,想要逃跑时,大乌龟却咬住了它的小尾巴。 不要跑,小兔子,大乌龟慢慢吞吞地对它说着,我好喜欢你。 小兔子把自己的尾巴拽回来:可是我只想捉弄你! 但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大乌龟不在乎小兔子原本的目的,毕竟小兔子虽然嘴上说着要作弄它,但事实上却一直在温柔地照顾它。 小兔子拔腿就跑。 大乌龟微顿,赶忙追了上去。 只是它太笨拙了,又走得太慢,不论怎么努力,就是追不上跑得飞快的小兔子。 大乌龟感到了烦躁,它想着,等它追上了小兔子,就咬住小兔子的耳朵不放,让小兔子再也不能蹦蹦跳跳。 然而一想到再也不能奔跑的小兔子会露出伤心的表情,它又感到了一阵后悔,想着小兔子要跑也行,它只求能远远地看小兔子一眼,就好。 然而这时候,小兔子却是回来了。 大乌龟问它:为什么要回来? 小兔子抱住了它的脖颈。 啪。 仇亦合上了手里的故事书:小兔子和大乌龟的故事讲完了。 参与何渡新戏拍摄的小童星坐在板凳上咯咯咯地朝他笑:小兔子好坏坏! 因着正式接手段家的关系,段应许这些时日来几乎完全抽不开身,就算有仇亦帮他处理一部分虹光娱乐的事务,他也依旧忙得连轴转。 而仇亦这边倒是顺风顺水,何渡在《路》热映后便改签到了虹光娱乐旗下,成了虹光的导演。 他进取心极强,来不及休整,便又筹备起了新片的拍摄。 作为虹光现任总裁的仇亦给何渡的新片投资了大量项目资金,为了保证电影拍摄顺利,他还抽出时间,不定期地来何渡的片场监视电影的拍摄进度,也顺便给参与拍摄的演员一点儿建议和指导。 眼下,他就在教导参拍电影的小童星。 不过见小孩儿年纪小,仇亦并未教她演戏,反倒是和小孩儿排排坐,给小孩儿讲童话故事。 仇亦逗她:但是大乌龟就喜欢坏坏的小兔子呀。 那小兔子喜欢大乌龟吗?小童星歪着头,自问自答起来,应该是喜欢的吧?不然为什么小兔子最后要回来。 仇亦笑而不语。 这时,片场的门口却传来了一阵骚动。 仇亦转头望去,便在入口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目光一瞬间便柔和了下来。 当然,仇亦摸了摸小童星的头,小兔子也很喜欢大乌龟。 他将小童星交给对方的母亲,而后便跑向了片场的入口,抱住了翘了工作来见他的段应许。 跟着段应许一起来的人还有段升嵘与黄赫,不过和来见仇亦的段应许不同,黄赫是带着段升嵘来何渡这边试镜的。仇亦暂时息影之后,有意向他看齐的段升嵘在黄赫的带领下进入了演艺圈。黄赫有意试着捧他一下,便带着他来何渡的片场试镜。 见仇亦跟段应许你侬我侬去了,黄赫啧了一声,捡起了被掉在地上的童话书。 让我看看仇亦在看什么啊他拿着书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是啥?《小兔子与大乌龟的故事》? 段升嵘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不多时,两人便看完了童话。 黄赫: 段升嵘: 这书原型该不会是仇亦和段应许吧?为什么我在书里是个偷摸大鸡的黄鼠狼?黄赫发出了灵魂呐喊。 段升嵘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黄赫:你是大鸡。 段升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