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933年(百合ABO)》 初到渔村 周景缓缓睁开眼睛,没有看到呼吸面罩和雪白的舱顶,映入眼帘的是破破烂烂的茅草,再仔细一看,自己似乎身处一处简陋的草棚子。 “我去,这也太复古了。”她摸了摸身下的草席,用力晃了晃脑袋,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可是真实的触感告诉她,这绝对不是梦。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衣着完整,但是随身带的东西,全部不见了,床上有一床薄薄的被子状物品,虽然气味很怪,不算干净,可是能看出这里的主人是在照料自己,不然的话用不着给她保暖的物品。 “有人吗?”周景试探着喊了一声,她分析这里的陈设应该属于人类文明的,那么对方就会语言有所回应,哪怕听不懂。 过了一会儿,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木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姑娘,你醒啦。”老妇人对她微笑。 “我这是在哪儿?”周景心里万分惊讶,虽然老妇人说话带着方言口音,但是作为历史学的学者,周景发现她说的话是和自己使用的地球联邦官方语言非常相似,但是地球联邦早就统一语言了,最后的方言被存储在语音博物馆里,已经没有人会使用了。 老妇人回答:“这里是吴家村,我家老头子出海返航的时候,在附近一个小岛的海滩上发现了你,就把你救了回来,你昏迷了好几天呢。” “吴家村?”周景一脸茫然,地球联邦现在还有村这个组织吗?可是老妇人说话也不似作伪。 “姑娘我听你的口音是北方人吧,怎么会掉进海里?” 周景一个激灵,脑海中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她颤声问:“老人家,现在是哪一年?” 老妇人想了想回答:“民国22年啊,姑娘你怎么……” 民国二十二年!周景瞪大双眼,换算公元纪年的话是1933年,而她所在的年份是2133年,也就是说自己回到了二百年前的民国。 “姑娘,姑娘?”老妇人见她发呆又唤了几声。 周景从巨大的冲击回过神来,呆呆地说道:“不好意思,老人家,刚才走神了,我是从海外回来的半路遇上海难,本来以为自己要葬身大海了,没想到被你们救下,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嗨,说这些干什么,你先住下来,以后在想办法联络你的家人吧。”老妇人不在意的摆摆手,出门去给她端来了一碗粥和几样晒干鱼获做成的小菜。 周景属实饿坏了,虽然这些东西不怎么可口,她还是将所有东西都吃光光,作为经常去考察的历史系学生,野外生存课是必修课,学院供给的干粮比这个难吃多了,她还是靠着一点干粮在野外独自生活过一个月。 在她那个时代,所有人的基因都被改造过,她们的消化系统更加强悍,对食物的营养吸收能力也更强,所以虽然好几天未进食,吃了这一点食物,她已经能够支撑身体的运转,于是便离开屋子,她要观察一下老妇人口中的吴家村。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潮湿又带着海水特有咸味的海风,这个村子很贫穷,老妇人家周围有十几个泥巴、木头、茅草搭建的小房子,有很多木头架子,上面晾晒着鱼干,气味有些难闻。 村民晒得皮肤黝黑,男女老幼都打着赤脚,看向周景的目光有一些古怪,他们低声用一种非常艰涩的方言交谈,似乎是在议论周景的模样打扮。 “老人家,我帮你干活吧。”周景找到正在编织渔网的老妇人。 “不用了,你刚醒过来,好好休息。” “我已经好了总不能吃白食吧。” 周景在厨房转悠了一圈,发现柴垛跟前有几根木头,似乎是刚被拖回来,还没来得及劈开,于是她便抄起放在柴垛上的斧头,手起斧落,一根碗口粗的木头,轻轻松松便被她剁成两段。 老妇人愣住,震惊地说:“没想到姑娘你力气这么大。” “所以您看,我是能帮忙的吧。”周景摸摸后脑勺。 她只是力气大,并没什么技巧,老妇人放下手里的活计,教她怎么劈柴,两人这教学之间,拉进了关系,周景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还没告诉人家自己的名字,老妇人倒是不在意,说自己随夫姓,村里人都叫她吴叁娘,她丈夫叫吴荣,大家都教他荣伯,而且荣伯还是吴家村的村长。 晚上,荣伯回来,他是村里唯一读过书的人,所以和周景更有共同语言,听说她是从海外回来,眼里冒出光芒,激动地问: “这么说周姑娘你会洋文了?” “如果英文、法文我都会。”以前在学院,语言课可是她的优势科目。 “太好了,能拜托周姑娘教一教村里的孩子洋文吗?就是英国人说的话就行。”荣伯搓搓手,诚恳拜托。 周景愣了一下,问:“为什么要学洋文呢?”在她的所学中,旧时代中国农村可是很保守的,很长时间还在学四书五经,怎么会学起洋文来。 “你不知道,现在城里招工,会洋文的话,能进洋人开的工厂,工钱也能多一些。”荣伯解释道。 周景立刻问:“您说的城里是哪里?” “香港呗,还能是哪儿,现在那里是洋人的地盘。”荣伯回答。 周景心里惊喜不已,她记得两百年前,香港可是整个东亚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如果能去香港,也不枉自己穿越一趟,总不可能一直窝在小小的渔村里。 于是周景答应了村长荣伯的请求,做了渔村的学堂老师,整个村子的小孩们都来跟着她念书,学习英文,虽然这些孩子都没有受过正规教育,但是学习简单的日常用语还不算特别困难。 在她的教导下,不少孩子都会用英文说“你好”“再见”“爸爸”“妈妈”这些日常用语。 时间过了一个月,某天荣伯兴冲冲来到学堂,说是城里有家棉纺厂在招工,他准备带几个大一点的孩子去试试,周景提出要一起去,荣伯自然答应。 在渔村的这段时间,周景把原来的衣服换了下来,穿的是叁婶的旧衣服,这次去城里,她重新换上了自己原来的衣服。 他们坐着渔船,在海里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码头,这里和周景想象中相差甚远,并没有壮观的邮轮,只有几艘铁皮船,大部分都是渔船,询问荣伯才知道,这里是专门卸载渔获物的,不是远洋大船进出香港的码头。 上了岸,周景更是皱眉,这里太脏了,污水遍地,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腐烂的内脏,她还穿着皮靴呢,荣伯和几个小孩都穿着布鞋,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这里的环境,反而非常开心,荣伯一边走一边用土话跟孩子们说: “一定要好好表现,进了城里的工厂,就能争钱了,攒下洋票子,以后娶媳妇,不用再跟你阿爸一样出海打鱼,靠天吃饭……” 算了,自己恐怕体会不到小渔村里的人向往大城市的心境,周景叹气,希望这些孩子们能如愿以偿吧。 突如其来的英雄救美 荣伯带着他们在城里七拐八拐,全靠两条路走路,穷渔村的村民哪里有钱坐电车。 前面的街区明显繁华热闹起来,还有金发碧眼的洋人身影,印度裔警察缠着头巾,手持警棍在街上巡逻,荣伯赶紧拉住孩子们,不让他们乱跑,生怕冲撞了洋人。 又走过一个街口,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利丰棉纺厂。 荣伯带着孩子们去门口招工的地方排队,周景对挤在汗臭味的队伍里没有兴趣,尤其是她的穿着打扮跟荣伯他们格格不入,已经有点引起路人关注了,她索性在附近闲逛,等着荣伯他们出来。 这个时代的香港还没有进入发展的黄金时期,与周景想象中的纸醉金迷东方明珠有这很大差距,但是她对旧时代的建筑和衣食住行倒是挺有兴趣,如果有机会回到自己的时代,她一定能写出一篇非常出色的民国历史论文。 正在欣赏着中西结合的建筑,旁边的巷子里忽然传来呼救声。 “救命!”一个穿旗袍的女人衣衫不整跑了出来,身后追着几个手持棍棒的男人。 周景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流氓迫害良家妇女? 她原本要去叫远处巡逻的印度裔警察,可是那些巡警明显听到了女人的呼救,但是把头扭到一边,装作没看见,周景顿时明白,恐怕流氓是这里的地头蛇,早就打点过警察了。 这时候,旗袍女已经被那几个流氓围住,被为首的人一个巴掌扇倒在地,她依旧没有屈服,挣扎着跟流氓搏斗,可是她哪里是四个大男人的对手,流氓看她不听话,似乎也不再顾忌什么,直接抄起棍子一顿乱打。 周景看不过去了,朴素的正义感让她没办法袖手旁观,如果不做些什么,那个女人会被活活打死。 她瞅准机会,捡起地上的砖头,一个冲刺对准其中一个流氓的脑袋砸下去,流氓直接倒地,旁边的人看傻了,有那么一两秒的空档愣了神,这就给了周景再次攻击的机会,她又夺过身边另一人手里的棍子,叁两下打倒了他,剩余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嘴里骂了几句狠话,一起围攻周景。 近身搏斗算是周景的特长,以前在学校她就专门学习过,格斗比赛在入学时可以加分,内卷不过学霸的人,只能在这些方面下功夫,所以对付这两个流氓不在话下。 伴随几声惨叫,四个流氓全部趴在地上,周景知道不宜久留,也顾不得等荣伯他们,扶起起旗袍女便跑。 “你怎么样?”旗袍女似乎受伤严重,已经跑不动了,周景索性背着她,好在旗袍女神志还算清醒,一直给周景指路。 “穿过前面那个巷子,有个废弃的小院,那里他们暂时找不到。” “好,你坚持住。” 周景紧咬牙关,一口气跑到了旗袍女说的地方,这里果然有个小院子,里面的房子倒塌了一半,看起来也不像能住人,但是现在她们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只能暂时进去躲避一下,后面再做打算。 周景把旗袍女放下,找了些破烂被子和杂草铺在一起,做了个简易的床铺,又搬了一些木头和石块到门口,制作陷阱,防止有人闯进了。 “谢谢你救了我。”她忙活完之后,旗袍女躺在杂草堆里也缓了过来,对她露出了虚弱的笑容,轻声道了谢。 周景这才得空自己观察旗袍女,不得不说这人真好看,身段苗条,面容姣好,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漂亮,说气话来带着一丝魅惑,也难怪那些流氓会对她势在必得。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追你?”周景问道。 “我……他们是玫瑰园夜总会的打手,我父亲生意失败,还不起高利贷,债主就把我卖到了夜总会,他们让我做舞女接客,我假装顺从,找机会跑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被他们发现,刚才要不是你,我就没命了。”旗袍女掩面哭起来。 “别哭了,你现在逃出魔爪,应该高兴。”周景手忙脚乱安慰她,“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周景。” “我叫于曼青,周小姐不是本地人吧。”于曼青止住眼泪,对她笑了笑:“你的穿着……跟本地人不一样,洋人似乎也不爱这么穿。” 周景挠头干笑:“我是从国外回来,但是我们那里跟英国、法国这些地方又不大一样,所以穿着打扮有差异。” “这么说周小姐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了?” “也不是,我们全家坐船回中国,遇上海难,只有我一个人漂流到荒岛,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家呢。”说到这里周景的眼神暗淡下来。 周景把荣伯两口子救了她,她在渔村教孩子们洋文,这次出门的事简单和于曼青说了一遍,现在这情况,渔村怕是回不去了,她现在万分后悔不该换回原来的衣服,这么显眼的模样,那些流氓稍一打听,就知道荣伯和她是一起来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他们。 于曼青似是看出了她的忧虑,拍拍她的手说:“如果周小姐也没地方可以去,不如和我一起北上,我有个亲戚姑妈在上海。” “可是我现在一毛钱都没有,怎么去上海。” 于曼青解开自己的衣扣,露出贴身内衣以及白皙的肌肤,看得周景身体燥热,竟然有了生理反应,她赶紧别过头,结结巴巴地说: “于小姐,你这是?” “我藏了几块银元,省着点花,应该能撑到上海的。”于曼青看出周景的窘迫,扑哧一笑,“周小姐,我们都是女孩子,你害羞什么。” “那个……女孩子跟女孩子也是不一样的。”她尴尬地低着头,忽然想到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性别分化,只有男女两种性别,没有alpha、Omega、beta之分,所以女孩之间是不需要避讳的。 她懊恼地拍拍脑门,真是迟钝,一直没感应到信息素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怎么,在周小姐的家乡,女孩子之间也有要避讳的?”于曼青好奇地问,语气带着几分调侃,说着还把手搭在了于曼青的膝盖上。 “特殊风俗。”周景身子一抖,扭动着避开了于曼青的手,转到另一边去,作为alpha,在学院里一直是被严格限制的,虽然这位于小姐并没有分化亚性别,可是周景下意识就把她认作成Omega了。 “奇怪,明明她没有信息素的气味,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她很甜呢……对,甜得腻人。”周景心里的小人摸着下巴分析,不自觉地又入了神,连于曼青靠近都没察觉到。 “周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潮热的气息忽然出现在耳边,周景下意识回头,耳垂正好在于曼青的唇上擦过,她像是被电击一样迅速弹开,于曼青被她带着跌倒在地。 “哎呦。” “对不起,于小姐我刚才在想事情。”周景连声道歉,把人扶起来,她懊恼自己怎么忘了于曼青受了伤。 于曼青委屈地看着她,那眼神幽怨似小媳妇,看得周景心里痒痒的,像是猫挠一般。 “我发现,周小姐你特别喜欢发呆,也不知道是心事重,还是不想和我这个外人多说。” “不是的……”周景摆手说:“我跟于小姐萍水相逢,但是也算有缘的,只是我最近遭遇变故,有些事情不知道从何说起,所以……” “跟你开玩笑的。”于曼青笑了笑,也知道两人才第一次见面,得注意分寸,“时候不早了,你睡一会儿,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周景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那怎么行,你受伤了必须好好休息,我来守夜。” 于曼青见拗不过她,便回到杂草堆躺下,但是固执地要求周景坐过来,理由是晚上风大,两个人靠在一起取暖。 她算计的不错,周景一直被她身上那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刺激着,浑身燥热,像个暖炉一样。 农夫与蛇的故事 翌日清晨,天还没亮,周景和于曼青便悄悄从小破院子里出来,借着夜色在巷子里快步走着。 她们要坐第一班船,先到广州,在辗转去上海。 “于小姐,你的身体能撑住吗?”两个人都是一天没有进食,周景因为体质特殊勉强能撑住,于曼青可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还挨了顿打,现在没有倒下已经是难得了。 “我没事,就算是死,我也要离开香港,我再也不要回到那种地方。”她倔强地咬着下唇,目光无比坚毅。 “好,那我们继续赶路。” 好在一路上有惊无险,她们刻意避开了人群,以及那些印度裔的巡警,最终在天刚亮时赶到了码头上,于曼青买了两张船票。 两人刚刚上船,码头上便出现了一伙人似乎在找人,周景认出其中就有她揍趴下的一个流氓,她俩对视一眼,眼中都是后怕,要是晚一步,她们都要被抓回去,等待她们的肯定是生不如死的地狱。 船开了,于曼青忍不住喜极而泣:“终于逃出来了。” “别哭,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周景拍拍她的肩膀,没想到于曼青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更加伤心地大哭起来。 自认不会安慰人的周景,只能任由她抱着发泄情绪。 下等仓里气味不好,过了一会儿进来一对母子,两人只能分开,于曼青拉着她到餐厅去买了点吃的。 周景早就饿得不行,顾不上矜持,抓起黑面包就往嘴里塞。 于曼青捂嘴笑着打趣道:“你这吃相就跟街上的苦力一般,真不知道你在国外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是看你这细皮嫩肉也不像穷人家的孩子呀。” “我们家不讲究什么餐桌礼仪的。”周景拍拍胸脯,好不容易才把面包咽下去,这话她可没骗人,在她的时代,有钱人也不会再用以前的餐桌礼仪,什么刀叉怎么用之类,真要攀比,就是比谁吃的是天然食材了。 “是么,你不是上过大学吗,学校里也不要求的?”于曼青目光闪了闪。 “哪有学校会管这些。”周景压根没注意她的表情,大大咧咧地说:“每天读书、写报告,参观考察就够忙的了。”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上过大学?”周景忽然想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跟于曼青提起这些。 于曼青笑着说:“你不是说在渔村教那些小孩子洋文嘛,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看你的年纪二十来岁,正是上大学的时候,总不会是中学生吧。” “哦,曼青你可真聪明。”周景没有多想,夸奖起小伙伴的推理能力,现在她俩也混熟了,便不再称呼什么“小姐”,而是直接叫名字,这样更亲切。 轮船航行到海上,她们便彻底放松下来,可是这个年代的邮轮可不像后世那么舒服,一遇上风浪便颠簸得很,周景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整个人迷迷糊糊。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次星际航行,原本是去火星旅游,谁知道忽然遭遇宇宙射线干扰,飞船偏离航向,飞行员试图用空间跳跃回到近地轨道,可还没等跳跃结束,周景他们便在剧烈的颠簸中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看到的就是破烂的茅草房。 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后,周景悠悠转醒,眼前映入的是于曼青担忧的脸,这让她松了口气,万一又回到了小渔村,她真的要哭出来,时间循环什么的可一点都不好玩。 “好点了吗?” “还行,死不了。”周景咧着嘴,给了她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 谁能想到上了船,两个人就调转了位置,周景成了虚弱的那个,只能躺在床上熬着,于曼青全程无微不至照顾着她。 “还有五个小时就到吴淞港了,你再坚持一下。”于曼青俯下身给她喂了口水。 周景刚想继续闭眼休息,可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之前舱房里似乎还有一对母子,这会儿怎么都不见了。 她低声对于曼青说:“我记得这里还有两个人的,好久没看见他们,有点奇怪哦。” “谁知道呢,别管人家的事,还有几个小时船就靠岸了,你再睡会儿吧。”于曼青这话明显是敷衍,可是周景对她还是信任占了大半,所以便不再多想,打了个哈欠继续睡了。 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景被摇醒,于曼青说船靠岸了,让她赶紧起来。 周景高兴极了,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她注意到于曼青似乎换了身衣服,原来那件有点破旧的灰旗袍换成了深蓝的,领口点缀着几朵粉嫩的小花,裙摆开叉到大腿位置,周景低头对着她那双白皙的大长腿愣神,忽然后脑一阵剧痛,霎时间天旋地转。 在意识陷入黑暗之前,她听到于曼青似笑非笑的话。 “你呀,总是那么喜欢发呆。” 过了不知多久,周景被凉水泼醒,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椅子上,鼻腔里满是血腥味,周围还摆放着皮鞭、火钳之类的刑具,她心惊不已,自己这是被绑架了,对方要对她上刑,周景穿越前看过不少民国题材谍战剧,这里的场景实在熟悉的很。 她试着挣扎了几下,但是绳子捆得太紧,根本动不了,这时一道光照过来,晃得她睁不开眼睛,等她适应了光线,仔细一看,前方正坐着她的好伙伴——于曼青。 “是你?”周景愤怒地瞪着她,就算反应再迟钝,这会儿她也猜到绑架自己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周小姐,不得不说,你的警惕性实在太差了一些,这让我对你的评价降低了不少呢,不过也好,这样才能让我神不知鬼不觉把你从香港带出来。”于曼青慢悠悠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周景真是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忘了民国是个什么时代了?那是吃人的地方。 现在看来,于曼青从一开始就没对她说过一句实话,什么家道中落被卖到夜总会,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被打手追杀,都是她编出来骗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呢?她有什么特别吗,于曼青总不可能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她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得先由周小姐你来说说,你是谁?”于曼青走到她跟前,从旁边的刑具架上抽出一根皮鞭,把皮鞭挽在手里,用它抬起周景的下巴。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周景虽然害怕,依旧鼓起勇气瞪着她,“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诡计多端。” “嘴硬是不是。”于曼青嘴上笑着,可是手里的鞭子却毫不留情地抽在了周景的肩上,“你说你是从海外回来,遇上了海难,可是近半年里,香港、广州、乃至菲律宾、越南一带,都没有沉船事故报告。” “老实交代,你从哪里来,要去什么地方?”于曼青似乎很喜欢听周景的惨叫声,她再度扬起了鞭子威胁,“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不管你信不信,我家是很早之前迁徙到澳洲的,这一次我们坐的船是从澳洲出发的货轮,你要是不信可以拍电报去澳洲查证,皮埃尔公司一个多月前是否有货轮到香港。”周景强忍着疼痛,编织了一条谎言。 幸亏她是学历史的,平时涉猎广泛,曾经看过一个打捞沉船的纪录片,里面讲过在1933年5月澳洲皮埃尔公司的货轮,在前往香港的途中遇到突发事故沉入海底,她记得当时打捞货轮的位置就在香港和越南之间的某处海域。 “好,这一点我会去查,那么你们的目的地是香港?”于曼青继续问。 周景摇头:“香港只是中转站,我父亲是想去江浙沪一带考察,寻找商机,可惜再也没机会了。”这一鞭子似乎把周景的智商给打回来了,她故意把话说的模棱两可,谎言要是变得太精准反而会引起怀疑。 于曼青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来来回回踱着步子,忽然笑了起来:“你这套说辞还不赖,都是些无法查证的话,好了,关于你的来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她的鞭子从周景的头上一点点滑落,到下巴,到胸口,到腹部,再到下身…… 于曼青另一只手捏着周景的下巴与她对视,那双眼睛像是无间深渊,能将人吞噬下去,周景仿佛听到了魔鬼的呢喃。 “在你昏睡的时候,我检查过你的身体,身材匀称,胸部小巧玲珑挺可爱,皮肤光滑白皙,确实是没吃过苦头的富人家孩子,但是……你明明是个女人,为什么却长着男人的东西?” 周景喉头鼓动,这确实是她最难解释的事情。 “我说这是我们当地的风俗你信吗?”她畏惧地看着于曼青手里的鞭子。 于曼青的目的 “这种荒谬的理由,你也编的出来?”于曼青哈哈大笑,“还不如承认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我不是怪物。”周景怒火上来也顾不得自己的处境,争辩道:“我们家先祖搬到澳洲后,被当地土着收留,先祖后来发现这里的人信奉狼神,只要食用这片土地生长出的食物,后代便会仿照狼族分化成叁种亚性别,用英文字母标记成alpha、Omega、beta,男女alpha,都会有那种器官……” 于曼青被她这超前的ABO理论砸了过来,一时间有些愣神,毕竟编瞎话能编出这么有系统性实在不容易。 过了好一会儿,于曼青揉了揉太阳穴对她说:“我暂时接受你这些奇奇怪怪的经历,不做追究,因为现在的问题是,你这多出来的东西影响了我的计划。” “你……你的计划?”周景生出不好的预感,关键部位隐隐作痛,心里默念:不会吧,这个女人不会那么凶残吧。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于曼青抱着胳膊斜靠在一张桌子上,用作报告的语气说:“我是国府党务调查科上校,兼任复兴社上海站副站长,复兴社的职能就是处理一些安全保卫工作。” 周景内心震动,表面上还是装作懵懵懂懂,因为一个旅居海外的人,不大可能知道什么事国民党的党务调查科,以及复兴社,但是她自己心里的小人直接尖叫起来:这个女人是特务,还是高级别特务,复兴社就是军统的前身,谍战剧里的反派担当,自己这次凶多吉少了。 “你看起来不太明白我的身份?”于曼青故意问。 “大概猜到你是为国民政府的军队做事,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间谍。”周景忐忑地说。 “可是我最近在执行的任务,却跟你息息相关呢。”于曼青从桌上拿起一个牛皮纸袋,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和一张照片,然后走到周景面前,将递给她看。 “这个人,你认识吗?” “这……这个人……”周景震惊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因为照片上的人和自己一模一样。 “这就惊呆了?还有更吓人的呢。”于曼青又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声无比渗人,“她的名字也叫周璟。” 于曼青把一张纸放到周景面前,她仔细一看,那是一张履历表,上面赫然写着“民国二十叁年,复兴社第二期特训班学员报名”,右上角贴着和她一模一样女孩的半身照片,姓名那一栏是“周璟”。 周景连忙叫道:“不对,我的名字是景色的‘景’,不是玉之光彩那个‘璟’,我们不是同一个人。” “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于曼青说,“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你现在必须是她。” 周景都被说糊涂了,于曼青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自复兴社成立以来,就在各行各业网罗人才,为他们效力,上流社会、富家子弟当然也是他们的重点目标,尤其是上海滩的大富豪周和泰这样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他们必须安插自己人,以确保他始终和党国一条心。 可是周家对子弟的管束很严,复兴社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只能将目光放到幼年便随母亲移居英国的周璟身上,在周璟六岁那年,周和泰的太太忍受不了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甚至还把外面包养的女人带回了家,于是一气之下带着年幼的小女儿移居英国,再也没有回上海。 周璟虽然在英国长大,但是周太太是个有民族气节的人,一直给周璟请国文老师,让她接受自己国家的文化教育,所以周璟一直对国内的形势非常关注,也有回国报效国家的理想,于是复兴社的人便设计成了她的国文老师,对她加以引导。 年轻女孩涉世未深,很快便被这位年轻英俊的国文老师洗脑,决定加入复兴社,为国家揪出经济领域的蛀虫。 就在一个多月前,周璟在她国文老师的安排下,打着去欧洲大陆游学的旗号,秘密上了到香港的邮轮,准备经由香港回到上海参加复兴社的特训,本来周璟上船之后,计划到这里算是成功了一半。 可惜天不遂人愿,周璟乘坐的船途径马六甲海峡时,周家下属公司的一个经理恰好也上了这艘邮轮,他是负责周家海外贸易的,经常出差到伦敦,见过周璟好几次,假如在船上认出了她,是一定会报告给周和泰的,到时候不仅周璟会被带走,复兴社的计划也会暴露。 无奈国文老师只能安排周璟跟他一起下船,在当地找了一艘货轮,说到这里于曼青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这艘船就是你刚才说的,皮埃尔公司的货轮,怎么周小姐在船上没见过和你一模一样的那位吗?” 周景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这也太过巧合了,她怎么知道自己编瞎话都能和正主撞上,结结巴巴解释: “我……我当时确实没看到有其他人上船,你也清楚我晕船,从上船开始就倒在床上,根本爬不起来,船上上来什么人我哪里知道。” 于曼青轻嗤一声,说:“别紧张,周璟上船时专门化妆过,要不然你没见过她,你的家人见了她,不也会发现不对劲么。” 周景愣住,怎么听于曼青的意思,好像在给她补漏洞,这女人会有那好心肠,她暗自摇头,一定有阴谋。 于曼青没管她,继续讲故事。 上船前,国文老师用港口的无线电给复兴社香港站发了一封电报,告诉他们货轮抵达香港的大致时间,让同志及时接应。 可是到了原定靠岸的时间,这艘货轮却迟迟不见踪影,过了好几天,又与附近巡航的英国军舰确认,海上没有货轮的踪迹,很可能是遭遇事故葬身海底了。 这下复兴社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但是于曼青作为这次任务的负责人不愿意放弃,让手下继续在沿线一带搜素,看能不能找到货轮的残骸,或者漂流到岸上的人,如果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万一哪天那位国文老师和周璟忽然从角落里冒出来,查证出是他们设计私奔了,那于曼青的罪过可就大了。 当时他们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毕竟茫茫大海上,想要逃跑能跑到哪里去,谁知复兴社在香港附近海岛渔村的眼线却报告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 村长荣伯在荒岛上捡到一个女人,但是情形非常古怪,这个女人的样貌和周璟一模一样,但是穿着打扮却完全不同,头发的颜色也不同。 于曼青带着手下到香港,亲自安排了对神秘女人的试探。 听到这里,周景完全明白了,原来自己醒来之后经历的一切,都是于曼青精心安排的试探。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真不是那个周璟,这一切都是巧合。” “我刚才说了,你是不是周璟不重要。”于曼青慢慢踱步到她面前,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废了这么大功夫,可不是为了证实你的身份,如果你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成为她。” 周景紧张地说:“你想让我冒充周璟,继续执行你们的计划。” 于曼青的视线下移,盯着周景的关键部位,苦恼地说:“你身上的这点特殊之处严重干扰了我的计划,实不相瞒,在你醒来之前,我是准备了一场手术。” “你……你不要乱来,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不要给我做什么手术,会出人命的。”周景紧张地说。 于曼青叹了口气,表情颇为遗憾:“我们的医生检查过后,也说你这构造……牵连的血管神经比较多,现在没有办法提供完全无菌的环境,强行做手术,顺利的话术后恢复至少也要半年,要是有一点闪失你的小命就没了。” “对,对,很危险的,不要乱来。”周景连忙点头。 于曼青却不屑地说:“比起你的小命,一个不该有的器官有那么重要吗,你就没有想过假如你回到周家,被人发现了你的特殊之处,是什么下场吗?” “我可以见招拆招,也不一定全是死路。”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给你个机会。” 于曼青拍了拍手,门外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给周景松了绑,但是将她架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对你进行特训。” 她抬手示意两个手下把周景带下去,就在周景出门前,于曼青在她身后说:“如果通过不了我们的特训,就只能把你剁碎了丢进海里,所以想要活下去,就证明你的价值。” 特别训练(h) 周景怎么都没想到,所谓特别训练,不是负重跑步,穿越障碍,枪械组装射击之类的军事训练科目,于曼青说她资质太差,要因材施教。 第一项训练内容就是,四个彪形大汉手持棍棒,群殴她。 周景本来就没吃饱,在船上就被于曼青绑架,一通折腾下来,体力消耗了大半,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被打得抱头鼠窜。 于曼青本意是训练,又不是要她的命,等周景像只丧家犬一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后,她便好心地赶紧叫手下停止攻击,把人扶起来又是张罗着一桌菜肴,又是准备了热水让周景洗澡放松,弄得她都怀疑于曼青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就在周景洗澡的时候,于曼青推开门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吓得她连忙躲进浴桶里。 “你……你干什么?” “没规矩,又忘了该怎么称呼我?” “长官,有什么事吗?” 于曼青笑嘻嘻扬了扬手里的东西,说:“你看你身上这青一块紫一块的,哪里像个大小姐,这种药膏有活血化瘀消除疤痕的作用,你每天训练完毕都要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抹一遍。” 周景伸手想要把药盒接过去,于曼青手一撤,对她眨了眨眼:“全身上下,你的两只手总有够不到的地方,万一漏了什么,可就糟糕了,把身子擦干到床上来吧。” “长官您的意思是,你要帮我擦药?”周景哆哆嗦嗦问。 “不然你想让外面那些男人来?” “不要!” 周景连忙摆手,窘迫地从浴桶里出来,就裹了条白布,那于曼青眼睛一路跟随她,都不带避忌的,她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一钻,可是现下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只能先保命,反正她看一眼又不会掉肉。 “啧啧,周小姐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于曼青一边欣赏,一边夸赞,她走到周景面前,扯掉了她包裹身体的白布,现在周景就像初生婴儿一样,赤裸裸呈现在于曼青面前。 她打开药盒,扑面而来的药香,冲散了暧昧气氛,周景放松了一些,在于曼青的手触碰她的肩膀时,虽然生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没有那么抗拒了。 可是下一秒,于曼青的手就握住了她的左胸。 “长官,不要……”周景那敏感顶端被于曼青的掌心摩擦,强烈的刺激让她羞愤地快要哭出来。 “这么敏感吗?”始作俑者还在责怪周景大惊小怪,不满地加重了力度,“我这是在帮你揉开淤血,你看上面青了好大一块。” “可是这里,我自己可以的。” “按摩也是有技巧的,你自己力度不够,起不到作用。”说着另一只手也加入进来,于曼青像是故意在逗弄她,掌心的力度恰到好处,给了周景生理上极大的刺激,她浑身瘫软,只有一个地方硬着。 于曼青注意到她身体的变化,故作惊讶地用手指碰了碰圆润的顶端,周景呻吟出来,以前她也不是没有碰过自己的下面的腺体,可是没有一次有这次那种直冲脑门的快感,她甚至有一点渴求于曼青那双修长细嫩的手多碰一碰它。 “人不可貌相啊。”于曼青一边把玩充血的腺体,一边凑近贴在周景的耳根上,呼出的热气,让她沉醉不已。 “我本来以为你这玩意儿就是摆设,没想到还挺漂亮,嗯……我喜欢。”说完她附身下去,含住了腺体的顶端。 周景毕竟未经人事,只深入了几下,便低吟一声丢盔卸甲。 “呵。”于曼青是个精通情事的老手,感应到周景身体的颤动,提前放开了她,但是液体依旧溅到了她的脸,她倒是不嫌疑,取出手帕擦了擦,对周景说: “下次可不能这么快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周景满脸通红,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知道于曼青这么做绝对不是情动,从头到尾都是在玩弄她。 “之前说过你的这点独特之处是会要你命的,但是反过来说也是你的优势,就看你怎么利用了。”于曼青笑得像个歌舞厅里拉客的妈妈桑,而周景就是她想要推销的红舞女。 周景咬着唇不说话,胸脯上下起伏,她这辈子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受过那么大屈辱。 于曼青没跟她计较,继续说:“我就当你是个从小在澳洲长大,没经历过世道险恶的单纯孩子,给你普及一下现下的局势,女人想要在我们这个行当混出头,是很难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经年累月去做佣人老妈子,来换取那么一点打探情报的机会,大多数人会走捷径,也就是从男人身上下手……” “我记得周璟可是大富豪周和泰的女儿,她需要用这种手段去讨好男人吗?”周景不服气。 于曼青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说:“看起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别说你不是真正的周璟,就算是她,那又怎么样,周家的生意都在周老爷和几个少爷手上,她这个多年不归家的千金,顶多就是有个小姐名头,实际上核心权力一点都碰不到,这样的千金小姐对我们可没有用。” 周景惊讶道:“所以说,你们原本是要把周璟培养成那种……靠着勾引男人上位的?” 于曼青很坦然的承认:“是啊,这是一条最好走的路,我可从来没有指望周璟能赢过其他少爷,执掌周家。” 她不无遗憾地摇头:“可惜啊,现在这条路走不通了。” “我又没办法去勾引男人……”周景心里紧张起来,她可不要去做男人的玩物。 于曼青的眼睛在周景光裸的身体上扫视了一圈,妩媚一笑,搂住她的肩膀,亲切地说:“万变不离其宗,对你来说,要出奇招,现在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都学精了,很少会在色字头上栽跟头,但是后院就不同了,太太小姐们养在深闺,要是你能攻破了这处薄弱防线,对我们可是有大用处的。” “你是让我……去勾引女人?”周景不可思议瞪大眼睛,这就是从一种家禽到另一种家禽,有什么差别呢。 于曼青点点头,在她的唇边亲了一口,说:“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教你怎么伺候女人。” “长官……”周景十分为难,又动弹不得,因为这女人现在手里攥着自己的命根子。 “别紧张,现在你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于曼青牵着周景的手,放到自己的旗袍领口,“任君采撷。” 周景吞了吞口水,这是于曼青进房间来,她第一次仔细观察眼前的女人,今天于曼青穿的是一件淡黄色旗袍,点缀着嫩绿的叶片,看起来和她的气质完全不搭调,但是这种撕裂感,又造成了一种奇怪的诱惑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撕碎她外表的这一层伪装。 “做什么,都可以?”周景抬起手,迟疑了一下。 “别啰嗦了,春宵苦短呢。”于曼青的眼神似魅惑似嗔怪,差点把周景的魂勾了去,可是下一秒,她说出的话又冰冷地让人战栗。 “这是一次考验,要是考试不合格,后果很严重哦。” “我是不会收留废物的。” 周景被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心里那点旖旎心思烟消云散,下腹的欲火也消退了不少,她撕扯开于曼青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于曼青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只是看着周景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都到了这一步,周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像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急于打开收到的礼物,不顾身下的人已经花容失色,将她的包装全部撕开,露出里面那最珍贵的东西。 一具无可挑剔的女性胴体,周景喉头鼓动,她没经历过情事,下一步直入正题的话,说不定会被于曼青踹下床,她咬咬牙,附身下去,含住身下人饱满的胸脯,舌头在那颗挺立珠子上打转,这也算现学现卖吧。 于曼青微微喘息,似乎是对周景的表现还算满意,鼓励她再接再厉,于是周景一路吻下去,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自己的印记,辗转来到桃源之地,主人已经情动,汩汩泉水在迎接她的到来,周景原本想用手指,但是想想于曼青刚才做的,直接覆上自己的唇,舌头探入密洞,不忘照顾上头那颗敏感的小珠子。 她的唇舌功夫青涩得很,可越是这样,就越有一番滋味,于曼青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密洞溪流已经泛滥了,她抬起周景的头,将她拉上来,引导者她的手指深入进去。 “用力一些……一根不够……” 周景的理智也伴随她的叫声开始瓦解,高昂的下身不知道何时抵在了于曼青的蜜穴口,顶端轻轻撞击着,似乎在礼貌询问主人是否能进去。 于曼青嗔怪地打了她一下:“都这时候了,还要我请你?” 周景右手扶着腺体,对准目标,缓缓推入…… “啊……快点动啊……磨磨蹭蹭的……嗯……就是这样……不许停下……小心我扣分……” 如果要问周景第一次是什么体验,她只能说除了生理刺激,心理上毫无满足感,谁愿意像个打桩的机器人一样,听人家口令指挥,而且于曼青这个可恶的女人,自己爽了之后,就把她推开,让她自己手动解决。 “看在你这个持久力的份上,勉强算及格吧,但是要说取悦女人的手段,你可差太远了。”拔X无情的于曼青一边穿衣服一边嫌弃地点评。 和于曼青的第二次交锋(h) 第二日的训练照旧是挨揍,不过于曼青又玩了新花样,群殴周景的人增加到了十个,她就像古罗马时期那些可恶的贵族,把奴隶关到斗兽场里,津津有味地观看他们和猛兽搏斗。 在这里,周景是奴隶,猛兽是十个没什么人性的壮汉。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湖心岛,岛上只有一座外表看起来已经废弃很久的宅子,晚上看起来能闹鬼那种,现在成了复兴社的训练场地,周景躲在假山里想喘口气,一不小心摸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她拿起了一看,魂都差点吓飞了,那竟是一颗骷髅。 再仔细看这座假山,剥落的土壳子里露出了森森白骨,好似是人骨搭建而成了,周景不禁打了个寒战,难道这些人都是复兴社杀的? 就是这一愣神,追击她特务向猎犬一样猛扑了过来,周景只得招架了几下,便继续逃命,好在她机灵,想明白光逃命不行,利用地形和这些人玩起了捉迷藏,设置简易的陷阱,逐个击破。 在最后一个特务被她的石头加绳索陷阱捆成粽子之后,周景静下心来,回想刚才假山里看见的那一幕,要说于曼青杀人如麻她绝对相信,可是把人骨混合泥巴做成假山又是为了什么,行为艺术吗?要真是这样,于曼青可就太变态了。 “咻!”一颗子弹擦着周景的脸颊射入她身后的砖块,渣子差点飞进她的眼睛里,瞬时间周景一个翻滚躲到了砖墙后面,心脏这才回复跳动。 “哟,反应还挺快。”于曼青调侃的笑声传来。 “长官,你这是干什么?”周景不明白,于曼青为什么要杀自己。 “训练呗,你现在还没下课呢。” “这好像不是训练科目吧。” “你和敌人对战的时候,他会按科目来对付你吗?”于曼青难得严肃又正经,“记住了,不管任何时候,吃饭、睡觉、洗澡、做爱,都必须留一分心思保持警觉,否则离死期就不远了。” “是,长官。” 周景小心翼翼露出半只袖子,于曼青抬手就是一枪,吓得她躲在后面不敢动弹,要是自己直接出去了,这会儿非死即伤。 “长官,就是要训练,您是不是让我先出来。” “这就不关我的事了,你自己想办法。”这个该死的女人打了她两枪还不满足,又开始朝着墙壁射击,逼得周景必须尽快离开。 环顾四周,能出去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爬上屋子的房梁,然后沿着房梁到屋后,算算距离足足有四米高,再加上房梁年久失修,人上去如果压塌了这跟木头屋脊,自己很可能被活埋。 于曼青步步紧逼,子弹不断凿击原本就塌陷了一半的墙壁,再有几分钟,这道唯一的屏障就会被攻破,到时候于曼青怎么整她都有可能,这个疯女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周景从角落里搜集几块垫脚的石头,借力翻上了屋脊,但是横梁上能踩的地方十分有限,她只能紧紧抱着柱子朝另一边挪动,这对臂力是个极大的考验,就在于曼青踢破她藏身的墙壁时,她刚好从屋子钻出来。 还没等周景喘口气,于曼青的子弹从极为刁钻的角度,打在了她的两腿之间,再上去一点,周景的某个器官就报废了。 “靠!”周景吓了一跳,连滚带爬逃命,刚才从屋顶缝隙处跟那女人对视,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让周景脊背发凉,十分怀疑于曼青就是要把她慢慢玩死,什么去上海卧底,完全是骗她的。 连续躲避了于曼青十余发子弹后,周景又开始动摇,她到底要不要杀我,以她的枪法不可能这么多下都打偏吧。 直到于曼青枪口抵住了周景的额头。 “啪!”于曼青嘴里发出模拟开枪的声音,手指并没有扣动扳机,她戳了戳周景的脑门,“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回去洗澡吧,瞧你这一身汗,跟个乞丐一模一样。” “你不杀我。”周景已经快虚脱了。 “我可舍不得。”于曼青手枪的动作停顿了一秒,眯着眼睛问周景:“你猜我的枪里还没有没有子弹。” “随便吧,要开枪就别犹豫了。”周景看都懒得看她,从地上爬起来,往出口走去。 在伙食上,于曼青没有亏待她,每一顿饭菜都像是从酒楼里端出来的,一点都不敷衍,住处也是早就备好了洗澡水。 周景钻进浴桶里,疲惫的身体被热水包裹,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她很想直接睡过去,但是不行啊,于曼青那个女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她的耳朵动了动,捕捉到细微的推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来的是谁,周景攥紧手里的浴巾,紧闭双眼,在那人靠近时,用手腕寸劲猛挥过去,浴巾被另一只手抓住,两人较劲了半天,浴巾惨遭分尸。 “有长进。”于曼青鼓了两下掌。 “长官说过,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警惕。” “可是你袭击长官,我要罚你。”于曼青嘟着嘴忽然变身成蛮不讲理的小女孩。 周景嘴角抽了抽:“您要怎么罚。” “你知道的。” 这回周景没有害羞,赤裸裸从浴桶里走了出来,站在于曼青面前。 “长官,我觉得你还是不穿衣服的时候更好看。” 在想明白于曼青就是个没什么道理可讲的疯子后,周景索性懒得顾忌,再怎么小心,自己的小命还不是捏在人家手里,唯唯诺诺也不一定能保命。 于曼青听了这放肆的话,白了她一眼,并没有生气。 “是么,人家今天可是特意换了新做的旗袍,这宝蓝色的缎子可是要预定很久呢。” “硬要比较的话,我觉得长官更适合红色,灿若玫瑰。” 于曼捂着嘴笑了起来,贴近一步,手指拨弄着周景的腺体,慵懒地抬眼看她:“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咱们今天玩点花样。 说着她拉着周景的人,牵引着她来到梳妆台,从抽屉里取出一本书,周景有点懵,这时候看书? 于曼青看出她的惊讶,引着她的手翻看书本,书上没有文字,而是一幅幅图画,上面是两个人在交合,各种奇怪的姿势。 “这叫书中自有颜如玉。” 周景不知道怎么回应于曼青的歪理,看春宫图什么的是不是太复古了些,可以于曼青不管,非要她还原书里的姿势。 比如对着镜子做。 “长官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胆子不小,说吧什么条件。” “不能追究我冒犯上官。” “行,你想怎么冒犯?” 周景笑了笑,撕碎了于曼青的旗袍下摆。 “该死,这是我新做……” 周景以吻封住了于曼青的唇,手上不停歇,摸到她的下身,发现这女人竟然没有穿衬裙和内裤,这会儿已经湿透了,周景便不再废话,抬起她的大腿,将自己的肿胀的腺体送了进去。 “唔……”两人的唇分开,下体却紧密连接着,梳妆镜正好对着那结合的地方,于曼青望着镜子,吃吃笑了,双腿勾住了周景的腰部,让那根火热的肉刃更加深入。 周景全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在那一处,此刻她只想破坏,狠狠给那个女人几刀,报复她白天的戏弄行为,肉刃更加粗壮,在于曼青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恨不得把她蜜穴捣烂。 “啊,慢一点,你这坏家伙是吃错药了吗,好大……不行了……” “以我的年纪……是不用吃药的……长官如果不行了……我可以停下。” 周景故意停下,准备抽出腺体,可是于曼青的蜜穴却不放过她,那层层软肉绞紧了柱身,让她进退不得,差一点泄了出来。 于曼青撑起上半身,和周景对视,这个女人就算陷入欲火之中,眼神也不带一丝迷离,她嘲讽道:“还想拿捏我,太嫩了吧。” 她拍了拍周景的脸颊,腹部肌肉用力,夹得周景又痛又快活,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自己的宝贝会不会出问题,她只得向于曼青求饶。 “长官饶命,您刚才说过不追究的……” “我这是在教你,要是遇上那道行深的,你这几下子怎么能应付的了。”于曼青一脸理所当然,绝对不承认是自己小心眼。 “是,是,属下知错,您能不能先放开我。” “卖力一些,我还没到顶呢。” 到最后,周景唯一能给于曼青的小小报复,就是将自己的液体全部射进于曼青的体内。 于曼青轻嗤:“幼稚。” 任务开始(微h) 于曼青的魔鬼训练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比如说在枪械训练练了短短几天,就和走过场一下,对此周景很不理解。 “你一个千金小姐,要是和杀手一样精通枪械,身体上和行为习惯上会留下痕迹,周和泰身边的保镖有从军队退役的老兵,一眼就能看出问题,到时候是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于曼青漫不经心地解释,此刻她领着周景乔装打扮化妆成日本侨民,到黄浦江边的公园晒太阳。 周景戴着墨镜,双眼警惕地观察周围的行人,自从进了城,她的心跳就没平复过。 “卧底潜伏总会遇到紧急情况,到时候因为枪法不精,可是会误事的。” 于曼青笑了笑,从盘起的头发里取出一根细长的发卡,手指翻转,发卡便藏进了指缝里。 远处草坪上有两个孩子在踢球,皮球飞在半空时,忽然瘪了下来,掉落在地,小孩茫然地跑过来,哇哇大哭。 周景脸皮抽了抽,无语地望着对面端庄的和服丽人,二十多米的距离,只用一根发卡便击中目标,不管是力度还是精准度都令人惊叹,这女人强得可怕。 可是这和不让自己多练习枪法有关系? 始作俑者毫无形象地笑弯了腰,她挽住周景的胳膊,得意洋洋挺起胸脯,说:“枪法这玩意儿,那些庸才确实要练上好几年,再经过实战,死里逃生之后才能掌握要领,但是天才不同,他们能以最快的速度吸收基本常识,然后在生死一瞬间领悟要义,根本不用对着靶子一枪一枪浪费子弹,太傻了。” “就像刚才那根发卡,你说击穿一颗皮球的力度,能不能射穿一个人的脖子?” “在真正的生死较量中,随机应变,把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东西都变成杀人利器,才是保命的本事。” 周景小声嘟囔:“又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 “不好意思,我只教天才,庸才不值得我浪费精力,他们最终只有一个去处。”于曼青漂亮的食指压在周景的唇上,“那就是当炮灰。” 从公园回来后,于曼青没有再给周景安排其他的训练,连每天晚上的特别节目也取消了,她笑吟吟把周景领进一间资料室。 “这里都是我们的线人搜集来的周家所有人的档案,从周和泰到周家的少爷、小姐,乃至佣人、短工,还有周家旗下各家公司的中层以上雇员,统统都在这里,另外还有每家公司历年的财务报表,重要生意伙伴资料。” 周景望着堆满文件的档案柜咽了口唾沫,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于曼青这死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们给周家拍了电报,说你要回上海看望父亲,搭乘的邮轮四天后抵达上海,你得在轮船抵达香港的时候上船,所以你有只有叁天的时间看完这些。” “叁天!”周景简直绝望了,要在叁天内熟悉整个周家,怎么可能呢。 “没办法,时间有限。”于曼青耸耸肩,“我倒是想多陪陪你,可是复兴社的任务太多。” 周景瞪着她:“虽然我的命在长官手里,可是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长官至少要给我画个饼吧,如果完成任务我能得到什么?” 于曼青讶异地打量她,似乎没想到在这时候周景敢和她提条件,她赞许地点点头:“党国从来不会亏待有功之人,再说了你当好这个周家千金,一辈子花不完的钱,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羊毛出在羊身上,长官是一点不吃亏呢。”周景讽刺道。 “与其逞口舌之快,不如抓紧时间。”于曼青笑笑回敬。 周景再怎么气愤,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死女人什么都做的出来,可是那浩如烟海的资料,就算匆匆看过一遍,想要记下来,也非常困难。 她想起自己高考时背书的场景,机械是行不通的,就算有记忆力提升营养剂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记住那么多东西,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思维导图的方法,建立搭建记忆结构,乃至记忆宫殿。 但是如果采取这个办法,前期又很耽误时间,她至少要一天半的时间理出基本框架,周景犹豫了片刻,脑海里浮现出于曼青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这个女人有多狠毒周景已经领教过了,庸才对她来说只能当炮灰,根本不会顾念什么情分,想起被当做训练场地的湖心大宅,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必须赌一把,兵行险招才有可能活命。 太古码头,两辆奢华的黑色轿车停在乘客出口通道外,车上坐着身着长衫,头发灰白的男子,他时不时掏出怀表看时间。 “郑管家,从利物浦来的邮轮马上就要靠岸了,老宋和老李在前面候着。”一个年轻人一路小跑着到汽车跟前恭敬地说。 “好,你们都机灵着点,二小姐这么多年没回家,千万不能出岔子,惹她不高兴老爷可饶不了你们。” “是,是。” 周景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吃力地在人群中缓缓前行,刚走下旋梯,两个西装男子便走前,微微鞠躬道:“二小姐好,我们是郑管家派来接您的,车子就在外面。” “郑管家?那我爸爸呢!”周景冷着脸,语气不是很好,一个千金小姐从海外回来,自家多年不见的老父亲竟然不亲自来接,可不是让人生气嘛。 高个西装男苦笑:“南京来了位大人物,市长请老爷作陪……所以……” “算了,我看周家也没什么人欢迎我回来。”把行李箱丢给她,便气冲冲往外走。 过了海关,便看见郑管家和几个下人等候在不远处。 “郑管家,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要是换了其他人来,说不定我就不认得了。”周景阴阳怪气地说,怼得郑管家把问候的话都吞了回去。 郑管家依旧面色不变,微微笑道:“二小姐,老爷吩咐了先送您回家休息,晚上有一场欢迎宴会。” “谁知道会不会真心欢迎我。”周景毕竟不是真正的周家二小姐,就算受了冷遇,也不可能大发脾气,其实她是巴不得周家人对她冷淡些,要不然露馅的几率就太大了。 上车之后,周景发现这位郑管家确实心思细腻,准备了一些果脯蜜饯还有瓶装饮料。 “小姐的脸色不大好,要不要请个医生来看一下。”郑管家关切问道。 “不用了,只是有点晕船。” 真实情况是,于曼青那个死女人在临下船时,非要拉着她来一发,就算是上等舱的舱房,也并不宽敞,而且服务生就在门外,格外紧张刺激。两人明明没有感情,只有利用和被利用关系的人,竟然在临别时候生出了一丝悸动。 周景已经换上了洋装长裙,于曼青难得没有穿旗袍,风衣红裙再配上黑色渔网丝袜,格外诱人,自她们上船,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怕事大,还参加了船上的舞会,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也成了那些太太们口中的狐狸精。 周景掀开裙子,从身后抱住这个狐狸精,肉刃在蜜穴口研磨了几下,便叩门而入,一鼓作气顶到了最深处。 没有亲吻,也没有温柔抚慰,只有最原始的冲撞与交融。 船靠岸后,于曼青理了理衣服,从周景的舱房出来,倒也没人会在意她从女人房间出来有什么问题,隔壁的中年太太还凑过来跟周景嘀咕:“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周小姐最好离她远一点。” 周景深以为然地点头,可不是么,这一船的人加起来也没她心眼多。 在下船前,她们没有再交流什么,只是排队的时候,她看见于曼青用手帕在大腿上擦拭着什么,差点脚下一滑。 “这个妖精。”周景低声骂了句。 周家见闻(微h) 周家大宅位于法租界贝当路,当汽车开进这条马路时,周景的目光立刻就被道路两旁风姿多彩的建筑风格吸引住了,数不清的花园洋房,有西班牙式、英国式、乡村别墅式、仿文艺复兴式等,还有一些宗教风格的建筑,简直就像进了建筑博物馆,让人应接不暇。 周府在这些建筑中,其实不怎么起眼,从正门望去只能看见一座喷泉水池,以及别墅圆顶,其他部分都被高高的围墙挡住,仿佛守卫森严的政府办公楼。 当车子从大门驶入,也没有见到令人耳目一新的东西,那座大别墅就像乡绅地主家里的大房夫人,端庄守礼,上上下下写满了规矩二字,无趣至极。 “这个周和泰一定是个老古板,怪不得他老婆要带着女儿去海外,住在这样的房子里,还不如普通人家自由快活呢。”周景暗自腹诽。 郑管家亲自下车给她拉开车门,周景看见几个人迎了上来,一个是中年女人,深蓝色旗袍包裹着丰腴的身材,颇有几分姿色,一个是年轻少妇,明艳大气,她率先过来拉着周景的手嘘寒问暖。 “这是二太太……这位是大少奶奶,还有叁少爷和叁小姐。”郑管家依次介绍道。 周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礼数上显得不太周到,原身母亲传说中是因为周老爷娶了二房,才移居英国的,如果她对这位二太太过于热情,反而奇怪,所以连带着对她生的龙凤胎儿女,也颇为冷淡。 叁少爷周琮哼了一声,故意大声说:“晚饭我就不在家吃了,和同学有场足球赛。” “阿琮。”二太太面上有点尴尬,连忙叫住儿子,可是周琮不管不顾自己出了门。 她正想跟周景解释,周景压根懒得听,大少奶奶上前解了围,拉着周景往别墅大厅走去。 周家的大少奶奶闺名杨秀筠,父亲是苏州富商,和周家算是商业联姻,于曼青给的资料里说,周和泰非常器重这位长媳,内宅的大小事务都交给杨秀筠打理,对外交际也多由她来出面,二太太虽然生了一子一女,但是在周家只是个妾室,每个月只有一点零花钱,地位还不如老管家。 “总算把二妹妹盼回来了,老爷前几日便一直在念叨,要准备好二妹妹的房间……”杨秀筠热情地拉着周景的手,引着她往别墅正门走去,那体贴周到的模样,就像她俩是一对关系亲密的姑嫂一样。 “谢谢大嫂。”周景乖巧地说,眉宇间带着一丝委屈和落寞,完全没了刚才对着郑管家和二太太母子的嚣张劲。 她在船上和于曼青定下了计策,抛开周和泰,她在周家第一个要拿下的人,便是杨秀筠,她现在才是周家真正的女主人,而周景想要站稳脚跟,杨秀筠无疑是强大助力。 杨秀筠心思细腻,一眼便看出周景的那点不满,拍拍她的手柔声说道:“爸爸今天有个重要的应酬,实在走不开,所以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晚上你大哥、二哥也都回来了,我们一大家子欢聚一堂,好好热闹热闹。” “我是怕……这次回来的太突然,给你们添麻烦了。”周景别扭地低下头。 “怎么会,这是你的家呀,有什么需要就跟大嫂说,千万别客气。”杨秀筠眼中的真诚很有感染力,周景一下子红了眼眶,咬着唇点了点头。 “我带你上楼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杨秀筠很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周景顺从地跟在她身后,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颗棒棒糖都能骗走的那种,这让杨秀筠生出了更多的怜爱之情。 想起英国发来的那封电报,杨秀筠心中感叹,做周家的孩子实在不容易,这位二小姐似乎是和母亲吵架了,才独自一人回国来找父亲,可是自家公公面对多年未见的女儿回家,居然不愿意推掉一场应酬,自己的丈夫和小叔子们,也对亲妹妹回家表现冷淡,没有一点兄妹亲情。 说起感情,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冷落的可怜人,丈夫另有所爱,只是迫于父亲的压力才娶了自己,婚后夫妻关系冷淡至极,要不是生了周家长孙,恐怕现在周大少爷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吧。 思及此处杨秀筠对周景有了同病相怜之感,周景察言观色的本领也练出来了,直接打蛇上棍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我好多年没回上海,大嫂能不能带我出去逛街。” “当然可以。” “那说好了,明天就去。” “可是你坐了那么久的船,不用好好休息一下吗?” “我才没那么娇贵。”周景骄傲地昂起头,神采飞扬的模样在杨秀筠心里荡出波澜,奇怪了这姑娘身上怎么会有种奇特的香味,不像那些西洋来的香水,也不像纯粹的花香,那香气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回忆,像是初恋少年撑开双臂抱住她时,汗水的气味,也像她躺在婚床上忐忑期待时,那床大红被子上绵软的气味。 就在周景的目光注视下,杨秀筠下身涌出了热流,她湿了。 周景一脸无辜,抬手在杨秀筠面前晃了晃:“大嫂,大嫂?” 杨秀筠回过神来,羞窘地差点没维持住当家少奶奶形象,微笑着说了句:“二妹妹先休息一下,洗个热水澡,老爷回来我再叫你。”然后落荒而逃。 周景在她走后,关上房门,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在她那个时代alpha之所以能占据主导地位,究其原因体内信息素对Omega以及一部分beta的控制作用,这种作用非常霸道,Omega一旦被alpha的信息素标记,几乎不可能摆脱控制,会成为被欲望支配的奴隶,所以政府会强制要求alpha注射抑制剂,强迫标记也被认定为犯罪行为。 她原本以为穿越到1933年,自己的信息素以及失去了作用,在对于曼青释放信息素之后,那女人没有出现一点异常,就算她俩多次上床,周景觉得那是于曼青单纯想睡自己,跟信息素毫无关系。 刚才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进了房间后,她便调动情绪,释放了信息素,没想到这次成功了,美人大嫂居然有了反应,果然自己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于曼青那个死女人。 杨秀筠原本送周景回去之后,便要下楼安排晚宴,现在出了这个岔子,她只能先回自己的屋子,关紧门,拉上窗帘后,她坐在床边褪下了已经湿透的内裤,下身依旧湿漉漉的,她不得不去盥洗室清洗,手指一碰到花蕊,她就像触电一样,身子瘫软下来,她试着用食指探了进去。 一根难以满足里面的空虚,第二根、第叁根,可怜的大少奶奶在欲火焚身时也不能发出声音,脑海中浮现出周景的身影,女孩蹲在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深入…… “二妹妹。”杨秀筠很快被想象中的周景送上云端,不禁叫出了声。 她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从来无可挑剔的大少奶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还可以变成这样,跟大世界那些舞女有什么区别,杨秀筠又是羞愤,又是后怕,自己是得了失心疯吗,怎么会肖想第一次见面的小姑子。 郑管家在厨房安排晚宴的食材,时不时抬头看向客厅方向,心里纳罕:大少奶奶向来心细,早上还说晚宴的菜单她要亲自过目,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没下楼,难道是二小姐出了什么变故? 这是宅斗?(微h) 晚上七点左右,女仆在门口敲门,说老爷回家了,请二小姐下楼。 周景应了一声,整理了头发和衣服,镜子里的人有一张清纯少女的脸,身材高挑,腰肢纤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胸部太平,臀部也不够翘,气质上略显青涩,没有于曼青和杨秀筠身上那种成熟气韵。 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大嫂,周景不禁勾了勾嘴角,看来自己的信息素把大嫂祸害得不轻,不然刚才来叫她的就是大嫂,而不是女仆了。 周景提着裙子款款下楼,行至客厅,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周家人基本都到齐了,几个小辈围坐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只有二少爷表情有几分不耐烦,但是也不敢有多余动作,而正中央的长沙发只坐了周和泰一个人,他端着盖碗茶杯慢悠悠品着茶。 从楼梯到客厅只有短短十几步,周景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周家大少周瑢仪表堂堂,叁十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白色西服一尘不染,看起来是个很有涵养的商人,他对周景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并不关心。 二少爷周琰玩世不恭领子上还有一抹口红印子,他对周景的态度是最差的,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神色。 叁少爷还是个孩子,面对周景有点愤愤不平,但是更害怕父亲,不敢有多余表情。 女眷们的表情就更精彩了,二太太和叁小姐缩在角落里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叁小姐周环好奇地望了眼周景,还被母亲扯着袖子警告了。而杨秀筠,原本是落落大方,但是眼睛里那一丝羞窘没有逃过周景的眼睛。 再说大家长周和泰,周景实在看不透这位便宜爹,他像庙里的菩萨,就算看起来慈眉善目,但是就是让人不敢靠近,有极强的压迫感。 “爸爸。”周景上前简单打了个招呼。 “坐吧。”周和泰淡淡回应,眼神示意周景在身边坐下。 这可是周家其他人都没有的待遇,一时间众人表情各异,周瑢皱了皱眉,周琰更加不忿,周琮和周环则是满眼羡慕。 “既然回来了就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跟你大嫂说,让她带你多出去交交朋友。”周和泰这话的意思,就是让周景安心当个千金小姐,暂时没有让她参与周家生意的意图。 此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松快了不少,周和泰当做没看见,不紧不慢站起身,对郑管家说:“开饭吧。” 在新时代长大的周景实在不喜欢这种旧式大家庭的聚餐,就算桌上都是山珍海味,每道菜都不能动叁筷子以上,有什么意思,根本吃不饱好不。 她心里正盘算着一会儿找杨秀筠要些点心当宵夜,第一个离开餐桌的周和泰忽然顿住脚步,叫住了周景:“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周和泰和周景一走,其他人一下子放松下来,周琰翘起二郎腿,嘴里叼着牙签,对自家大哥说:“你说老爷子对这个丫头什么态度,现在你管着泰禾商行,我负责宏康贸易公司,船厂和苏州、杭州那边的生意都有叔伯们打理,她一个小丫头进来指手画脚可不合适。”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周瑢皱着眉头,瞪了眼坐没坐相周琰,“上次你背着爸爸在唐嘉善那里投了那么大一笔钱,他老人家气还没消呢,要是再不安分,这贸易公司经理换人也不是不可能。” 和周琰的吊儿郎当不同,周瑢是很爱惜羽毛的,哪怕和杨秀筠没有感情,在外面还是会维持基本的体面,所以他十分看不上周琰这副德行,争权夺利的事居然大咧咧当着二太太和两个弟妹的面讲出来,简直不知所谓。 周琰被自家大哥踩着痛脚,瞄了眼楼梯,不满地小声嘟囔:“你怎么跟老爷子一样古板,大世界可是上海滩最红火的销金窟,多少人想入股还没门路呢,要不是因为咱们周家在上海滩的名望,唐经理也不会找上我,这是多好的机会,唐经理在黄先生面前也是能说上话的。” “黄金荣?哼,还以为他是当年叱咤租界的华捕总探长,现在美其名曰是巡捕房高级顾问,实际上就是个寓公,你少和这些帮派的人混在一起。”周瑢不屑地说道,“我看你就是为了方便自己跟那些舞女鬼混。” “大哥你是越来越古板了,老爷子当年还不是……”周琰看见郑管家从楼上下来,立刻止住了话头,转移话题一般,故意对郑管家说:“时候不早了,麻烦郑管家给老爷说一声,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公司还要开会呢。” “是,二少爷,不过二少爷最好亲自去书房见老爷,刚才老爷还问起贸易公司最近在南洋的生意。”郑管家笑眯眯应下,他对周家的小辈一直是不卑不亢的态度,并不是个卑躬屈膝的老仆人。 周琰干笑了两声,脸色很难看,求助地看着自家大哥,但是周瑢懒得理他,似乎很希望父亲能好好管束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他只能央求郑管家:“我……我就不上去了,郑叔您替我跟老爷子说说,我马上回去让他们把最近的账目理好,前段时间公司太忙,乱七八糟的……” 郑管家没发表意见,倒是周瑢看不下去,让他赶紧回去收拾烂摊子,周环还好说,这周琪上了大学之后就开始对家里的事情上心了,这会儿正乐得看二哥的笑话,周瑢冷冷扫了他一眼,就算周琰不成器,那也是他的亲弟弟,他绝不允许周家的财产被小妾生的儿子染指。 叁楼书房,周景从进门开始便处在高度紧张状态,面前这位周老爷可是周璟的亲爹,那些没什么感情的兄弟姐妹或许辨认不出她们,但是周老爷就不一定了。 “这次回来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妈妈的安排。”郑管家奉上茶水后,便关上了门,留父女二人独处,周和泰在书桌前坐下,缓缓说道。 周景听了这话,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死亡提问,于曼青的资料中并没有父女二人相处的信息,只能她自己摸索。 “是我自己要回来的。”周景不能把周太太扯进来,不然事情会越来越复杂。 周和泰沉默了,周景听着墙上挂钟指针跳动的声音,心跳都慢了好几拍。 过了半晌,周和泰笑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一般人面带笑容确实有亲切友好加成,但是换做周和泰这样的商界大亨,他面无表情、不苟言笑才是常态,想要看到他的笑,得付出代价才行。 谁知道这代价是钱,还是命。 周景心中警铃大作,开始寻找撤退方案,书房在叁楼,门口守着郑管家,假如动手的话,她可能只有半分钟时间能逃离,难度太大了。 “爸爸知道你有你的打算,我不会干涉,你尽管去办自己的事。”周和泰似乎不怎么习惯笑,想让自己看起来慈祥一些,但是看起来更可怕了。 周景一脸懵逼,回过神来对上了周和泰鼓励的目光,她在心里把于曼青骂了一万遍,这个死女人不是吹嘘自己搜集情报的本事嘛,还说周和泰和周璟感情很淡,十年没有见过面了,书信往来也只有简单的问候,现在这情形,哪里生疏了,父女俩分明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放心,我不会逼着你去接手家里的生意,有我看着,那几个狼崽子翻不出什么大浪来,这一切爸爸会替你守着,直到你完成自己的事。” 周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父亲的回应,实际上她心里的小人哭得满脸泪,周璟要做的是什么事?她不知道啊,这要是搞错了,周和泰肯定会发现自己不是周璟,不得把她撕成两半。 周和泰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对周景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周景茫然地走过去,要不是看出那小盒子不大可能藏着手枪,她是绝对不敢靠近的。 “我在汇丰银行租了个保险柜,里面有你要的东西,除了我和老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谢谢爸爸。”周景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钥匙和一只铜制的印章。 门口响起敲门声,郑管家说道:“老爷,大少奶奶到了。” “进来吧。” 杨秀筠走进门,看见周景刚才被楼下乌烟瘴气惹出的烦闷情绪便一扫而空,对她甜甜一笑,落在周和泰和郑管家眼里,这是姑嫂关系融洽的表现,而周景分明看见了杨秀筠眼中引人遐想的“钩子”。 周老爷非常满意,交待了几句让杨秀筠好好照顾周景,开支算在公账上就行,然后便让她们回去休息。 周景很自然地挽住杨秀筠的胳膊,和她一起出了门,她的手臂“无意”中擦到了杨秀筠饱满的酥胸,惹得大嫂身子一颤。 “二妹妹。”下楼走到周景门口,杨秀筠不舍地勾住周景的手指,轻轻唤了她一声,那声音软地让周景硬了起来。 “怎么了,大嫂?” “明天早上我们出去走走。” “好啊,我的衣服都没带够,正好大嫂帮我挑几件。” 定下约会后,周景强忍着把大嫂扯进房里的冲动,目送她离开,然后锁好门,把自己脱光了直奔浴室,自从穿越以来,她头一次要自己动手解决生理问题。 “咦,我怎么会想起于曼青那个死女人。”周景恨自己不争气,强行把幻想对象换成了大嫂,可是在最后那刻,她恍惚间看见了于曼青含住她的模样。 周景打了个寒战,一泄如注。 大家都是谜语人 周景以前学习文学史的时候,曾经在浩如烟海的上世纪网络小说里见过这么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分成两种,爱逛街的和不爱逛街的……” 杨秀筠无疑属于前者,当司机把车子开出法租界的别墅区,进入商业区后,大嫂的脸上便藏不住兴奋,如数家珍一般跟周景介绍上海滩有名的服装公司和成衣店,她似乎是思索了一个晚上,为周景列出了她可能喜欢的搭配,从头上的帽子,到身上裙子,再到脚下的高跟鞋,以及首饰、皮包。 周景本来是很别扭,但是想起自己以前玩的“暖暖系”游戏,心下明了了,不管哪个时代的女人,都有打扮洋娃娃的癖好,杨秀筠显然是把自己当成“洋娃娃”了,这也说明,她对自己身体有了渴望,周景不禁自恋起来。 以周家的财力,最愉悦的地方就是逛街只考虑好不好看、喜不喜欢,不考虑东西有多贵。 姑嫂两人每进一家店,都是超级贵宾待遇,上海滩哪家高档服装店会不认识周家大少奶奶呢,不过杨秀筠很挑剔,她最爱的还是南京路上的云裳服装公司,那是由沪上名媛唐瑛、陆小曼开办的,在上海滩的夫人、小姐中很有名气。 “还有家鸿翔时装公司,请了好多电影明星做模特,你们小姑娘肯定喜欢,待会都去逛一逛。”杨秀筠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店员把最新款的连衣裙取来,让周景试试。 “还有这件,颜色很适合二妹妹……” 不多时,店员已经捧着五六条裙子,以及两叁件洋装套裙候在周景身边。 这得试到什么时候,周景脸皮抽了抽,但是为了讨大嫂开心,她只能硬着头皮,摆出十分雀跃的模样。 高档服装店的休息区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让客人可以在这里享用下午茶,趁着挑衣服的时候,聊天聚会,俨然成了小型茶话会。 周景像个走秀模特一样,试完了杨秀筠挑给她的衣服,被她火热的目光盯得有点燥热,赶紧找借口去了盥洗室,等她出来时,自家大嫂正和一位打扮略显保守的太太聊天,话题似乎还和她有关。 “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张太太也是乘坐威尔逊邮轮回上海的,说不定在船上见过我家二妹妹呢。”杨秀筠笑着说道。 “要是真有这样的缘分,倒是我高攀了。”张太太说话的语气带着上海腔调,但是声线十分耳熟。 杨秀筠看见周景出来,连忙招手:“二妹妹,快过来。” 周景上前,往那位张太太脸上一瞅,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这不是于曼青那死女人吗? 原本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艳丽旗袍佳人,现在是中年女人打扮,脸上妆容、头发样式以及衣服首饰单拎出来都挺好看,但是组合到一起,就有一种难以描述的土气,直接拔高了她的年龄,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周景不禁佩服她毁灭性的化妆技术,难怪敢明目张胆接近周家人。 “怎么了?”杨秀筠捕捉到周景那一瞬间的呆滞,笑着问:“你认识张太太?” “眼熟。” 于曼青牌“张太太”爽朗一笑:“我倒是认出这位小姐了,在餐厅见过好几次。” “这是我家二妹妹……”杨秀筠不确定周景会不会愿意跟这位太太打交道,客气地介绍了几句,“张太太的先生是祥茂洋行的经理,跟你大哥有不少生意往来。” 原来如此,周景对“张太太”友好地笑了笑,看来于曼青对周家十分在意,不惜亲自下场。 过了一会儿,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来了好几个杨秀筠相熟的富太太,知道周景是周家那位在英国待了十年的二小姐后,太太们有的好奇,有的主动攀谈,也有的带着审视,上流社会的交际圈很复杂,不过二十坪的小小休息区,此刻也充满了名利场上的风起云涌。 好在于曼青之前给补过课,让她不至于在这种场合茫然无措,但是也仅止于此,一点都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安静如鸡,时不时配合杨秀筠丢过来的话头。 反观于曼青,不仅要维持自己张太太的人设,表演着丈夫出轨,不得已放下在英国读书的儿子,心急火燎赶回国保卫家庭的可怜人,还要利用这层“光环”博取其他人的同情,打入太太们的圈子。 周景都想给她鼓掌了,再说自家大嫂,能隐隐看出周家虽然富贵,可是在这个圈子里,并不算核心,她们更捧着官太太一些,比如吴市长的夫人。 她一来所有人都放下了原先的话题,明里暗里把她从头到脚夸一遍,再由某个嘴皮子利索的太太提起最近吴市长的政绩,什么扫清四马路上乌烟瘴气的堂子,提倡新生活运动,大街上干净整洁了不少,吴太太眼皮子轻轻一抬,做足了姿态,再让她们不要夸张,都是为了市民谋福祉,不值得多夸耀。 例行节目表演完,就到了吴太太的外交时间,她吩咐佣人到飞达咖啡馆订好了包间,请各位太太喝下午茶,已经喝了一肚子咖啡的太太们也不敢不答应。 周景趁机拉着杨秀筠到一边,跟她撒娇:“嫂子我就不去了,不喜欢这种场合,我就在这附近随便走走,不会乱跑的。” “好吧,那我让小李跟着你。”杨秀筠叫来司机,让他好好照看周景。 “不用了吧,就在这附近……”周景嘟着嘴摇晃她的手,这个大块头要是寸步不离,她怎么找机会去汇丰银行。 “不行。” 周景的小手指擦着杨秀筠的手心,这种特别的央求让原本就惦记小姑子的端庄大嫂,又是羞怯又是受用,但是她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上海滩上的拆白党、小混混太多了,万一有个意外,她哭都来不及。 无奈周景只得领着跟班跟杨秀筠告别,大马路没什么好逛的,她在报摊买了份地图,扫了一圈后,她眼睛一亮,让小李送她去两个街区外的邮局。 “二小姐,那边离得有点远。”小李有点为难,下意识看了飞达咖啡馆那边,似乎是怕等下大少奶奶出来没见到人,要责怪他的。 “就隔了几个街区,我要给妈妈寄明信片回去,小一点的邮局哪里会卖纪念版邮票,你要是嫌麻烦,我这就上去叫大嫂下来,让她跟你说。” 听了周景这话,小李哪里敢多说什么,连忙发动车子,一刻都不敢耽误。 周景望着和邮局一巷之隔的汇丰银行,心里定下计策,她让小李在车里等着,故意在邮局里呼来喝去,挑叁拣四,还专门要了间会客室,说是要好好构思给母亲写的明信片,小李听见里面的动静只当是她大小姐脾气,就没太在意,一心一意守着大门口。 哪里想到,周景趁机从后门溜了出去,来到汇丰银行。 奉上钥匙和印章后,银行经理带她下到地下保险库。 “这就是0312号保险柜,小姐请便。”经理将钥匙奉还,然后转身离开,这是银行业的规矩,客户使用保险柜时银行职员不能在场。 周景深呼吸,这明明是个保险柜,她却像面对潘多拉魔盒一样,似乎打开之后,自己的人生就将面对天翻地覆的变化。 因为她不知道周璟和周和泰父女之间的秘密,对她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 “我靠。”在拉开柜门的一刻,周景忍不住爆粗口。 在一米长、一米高的正方体保险柜里,整整齐齐码放着纸钞、金条,以及四五把手枪,她仔细看了看,纸钞是美元,里侧还放了二十多根用红纸封好的银元,大概有几百块,这种物品组合,通常会出现在电影中黑手党老大的保险柜里。 周景百思不得其解,周和泰给女儿准备这些东西干什么,周璟一个千金小姐,要买东西顶多拿些纸钞和银元,而且在上海滩,周家人进店铺都是可以记账,月底由管家安排人付款的。所以金条是决计用不上的,这玩意儿的最佳使用场合是支付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和周璟的身份背景差了十万八千里。 看来于曼青的情报问题很大,周璟绝对不是她口中单纯好骗的少女,而是在谋划隐秘事件的特殊身份者,钱财用来收买,枪支是武力手段,那么周璟是哪一方的人? 首先跟于曼青不是一路的,于曼青是戴春风的手下,周璟既不会是力行社的人,也不会是徐恩增特工总部的人,徐恩增怎么可能会放任戴春风的特工去接近自己的人。 其次是地下党,这也不可能,自从顾顺章和他的弟子相继叛变之后,江浙和上海一带的地下党组织遭到了毁灭性打击,而且因为特科红队在租界多次实施暗杀,现在租界工部局与华界警察系统在反共问题上空前团结,在这个背景下,周和泰一个大资本家,除非得了失心疯才会资助自己女儿参加地下党。 暂时没有头绪,周景也只能按下疑惑,悄无声息回到邮局的会客室,然后写了一封无法送达的明信片交给工作人员。 回到飞达咖啡馆楼下,太太们的聚会已经结束,杨秀筠正焦急在路边张望,直到看见周家的汽车开过来,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你呀,不是说好了不走远的吗?”杨秀筠语气软软地抱怨。 “我忽然想起要给妈妈寄明信片回去。” “那也该和我说一声,是不是怕我管你太紧。”杨秀筠这话一出口,便察觉不妥,怎么像是和老公撒娇一样,“我是说,爸爸让我带你出来,我是要负责任的。” 于曼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似笑非笑看着姑嫂二人,弄得杨秀筠更加不好意思,和其他太太道别后,便拉着周景上车。 车子还没启动,小李忽然望着前方说道:“那不是大少爷么。” 杨秀筠的脸上一下子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哦,是么,可能是出来谈生意吧。” 周景透过车窗惊讶地看着“张太太”扭动腰肢,直奔向周瑢旁边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 “这就是张先生?”周景小嘴微张,惊讶之余,心里生出了一丝不爽,她莫名其妙想到,于曼青在自己身上用的招数,该不会也用在张先生身上吧。 于曼青不管什么时候都爱玩花样,这会子她叁言两语之下,杨秀筠不得不陪丈夫参加他们的饭局,而周景小可怜,只能可怜兮兮让张家的司机送回去,因为他们的座驾好巧不巧轮胎扎到了钉子。 面对这一切的变故,周景十分淡定,等待看于曼青接下来的好戏。 没想到这车子行驶的方向特别奇怪,绕了一大圈后,停在了出发地酒店后面的僻静巷子里。 司机一言不发下了车,过了一会儿,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人拉开另一侧的车门,香气扑面,红唇吻了上来…… 人妻与嫂子(双更h) 绵长的热吻伴随着剧烈的喘息而终止,周景不想再放任自己内心的悸动,故意娇喘着说:“张太太,您这是干什么?” 于曼青明显僵了一下,对着周景抛了个媚眼:“怎么,勾引人妻更加刺激是不是?” “这个嘛……”周景歪着头想了一下,煞有介事地说:“长官没有人妻刺激,人妻没有嫂子刺激。” 于曼青冷笑,掀起周景的裙子,隔着内裤捏住了那根已经站立起来的宝贝。 “那现在呢?” “嘶……”周景吸了口冷气,暗骂于曼青这死女人下手太狠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哎呦……能不能先放开。” “那不行,它比你诚实多了,想要的时候,才不会装模作样。”于曼青抬腿跨坐在周景身上,缓缓沉下身下面的小嘴迫不及待含住了肉刃。 而她则咬住周景的耳垂,逼问道:“我们在飞达咖啡馆喝下午茶的时候你去哪儿了,我本来打算那会儿找机会跟你见面,你倒好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对于于曼青这特殊的逼供方式,周景有些想笑,但是为了小命着想还是忍住了,她无辜地说:“你连一个眼色都没有,我怎么知道有特殊安排,好不容易来了上海,我就让司机带我出去转了一圈,算是实地考察嘛。” “是吗?”于曼青下面用劲绞住周景的肉柱,让她痛并快乐地直抽气。 “就是这样……呃……长官不信,我也没办法了。” “好吧,你很清楚欺骗我的后果。”于曼青放松了对周景的钳制,周景趁机抬起胯部向上顶弄起来。 于曼青上车那一刻,周景体内的欲火便被点燃了,下身涨得生疼,这一段交锋之后,她内心更加狂躁地想要狠狠征服压在她身上的女人,昂扬的肉刃像是猝火的刀子,一下一下捅进这个该死的女人体内。 也许是气氛过于紧张刺激,也许是她们俩都在压抑复杂的情感,这场欢爱只持续了短短十几分钟。 于曼青没有像往常一下调侃周景,因为周景在她体内喷射的时候,喘息着说道:“长官,你可是差点害死我了,周璟和周和泰一直有联系,而且父女感情很好……” “呵,总部那群蠢货还说我不该在周和泰身上浪费太多时间,现在看来连我都低估他们父女。” “喂喂,重点是我差点暴露了好不好。”周景壮着胆子捏了捏她的胸部,以示抗议。 “手感如何。” “我又没摸过别人。” 话题一下子歪到了调情上面,可时间不等人,于曼青清了清嗓子,重新摆起长官架子,抬起臀部,把周景软掉的家伙退出来,坐在一旁便整理衣服便吩咐道: “你要尽快掌握周家的内情,但是不要去试探周和泰,万一有了紧急状况可以去我们在法租界的安全房。”于曼青给她了一个地址。 周景不禁狐疑,自己如果暴露的话,于曼青不是应该杀人灭口吗? 于曼青下车之后,那位司机重新回到了驾驶室,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默默开车送周景回周家。 路上,周景瞥见座位上留下的湿润痕迹,先是脸红,又想起于曼青体内还残留着她的体液……她就带着自己的种子回去见那个名义上的先生。 想到这里周景下面又有抬头的架势,她赶紧把思绪转到正事上,周和泰那个保险柜的事她并没有告诉于曼青,打算瞒下来当做自己的小金库,听周和泰的意思,这个保险柜并不是一锤子买卖,后续还会继续补充,这笔资源虽然烫手,但是周景愿意冒险接下来。 不就是演戏么,于曼青还不是一样时时刻刻都在演,万一演砸了再找机会跑路就是,周景的胆子相比以前已经大了许多,不过眼下还是不能冒进,假如周璟真有什么特殊身份,那么她的同伙一定会来联络她,自己必须随时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车子开到周家大门口,守门的佣人过来一看,见周景一个人在车里,而且司机和车都不是周景的,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放汽车进门。 周景抓住机会发作了一通:“怎么回事,不认识周家二小姐了,还是我不能坐车进周家大门?” 守门佣人连忙解释,这是老爷特别交待他们的,外面来的车除非有管家和大少奶奶的吩咐,一律不能直接开进大门,只能下车走进来。 郑管家听见争吵从大宅里走了出来,给佣人使眼色让他赶紧开门。 周景下车之后,郑管家恭敬地在一旁道歉:“对不起二小姐,都是他们没规矩,冒犯了您,下来我会好好管教的。” “不用了,反正人家也不知道我这二小姐是哪路神仙,何必多此一举。” 周景的话很不客气,但是郑管家依旧笑容不变,把人迎进客厅,便亲自端来咖啡,给周景赔罪。 “您消消气,对了您早上不是和大少奶奶一起出的门吗,怎么会坐外面的车回来。” “路上遇见大哥了,大嫂自然要优先陪着他,家里的车又坏了,我只能坐大哥生意伙伴的车回来。” 周景抱怨了几句,便让郑管家把晚饭送到她房间去,她要先上楼洗澡。 她刚上楼,叁少爷兄妹下楼吃晚饭,听见了她对郑管家的那些抱怨,周琮冷笑:“什么时候周家的规矩改了,可以不下楼到餐厅吃饭,谁给她特权。” 郑管家微笑着说:“这是老爷吩咐的,二小姐在国外多年,还不适应国内的生活,不必拘束。” 周琮被噎得瞬间没了脾气,但是依旧不服气地说:“凭什么不能她自己适应家里的规矩,爸爸太偏心了。” 没想到叁小姐也不给他面子,撇撇嘴道:“有本事你把这话跟爸爸说去,我就是佩服二姐和爸爸说话的时候敢直视他的眼睛,你敢吗?” “那是她没规矩!”周琮说完自己气势先弱了下来。 郑管家提醒道:“叁少爷,二小姐可是您的姐姐,背后议论长姐老爷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就是叁哥,你怎么老是在二姐姐背后说她坏话。”周环继续卖队友。 “我不是……” 只有叁少爷受伤的世界完成了。 周景压根没想搭理楼下的幼稚鬼,她这么嚣张另有目的,这不是她忽然作死想去试探周和泰,而是给大少奶奶下的套。 晚上,周景在自己房间里优哉游哉用完晚餐,九点多左右,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听起来敲门的人十分犹豫。 “谁啊?” “二妹妹,是我。” 周景打开门,装作很意外:“大嫂,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她错开身让杨秀筠进去。 “对不起啊,今天带你出门逛街,最后却让你一个人回来。”杨秀筠把周景没带回来的衣服递给她。 周景接下袋子,随意放到了沙发上,一言不发坐下来,脸上明显有一丝不高兴,过了一会儿,杨秀筠见她一直不说话,便打算先回去,不好打扰周景休息。 “我知道,在大嫂心目中……肯定是大哥最重要了,我没关系的,反正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要是惹得大哥不高兴倒是我的罪过了。”周景幽幽叹了口气,茶言茶语张口就来。 杨秀筠可没听过什么叫绿茶婊,也没见过绿茶反向操作的,心里只有愧疚和心疼。 “不是这样的。”杨秀筠坐到,柔声说道:“我和二妹妹虽然昨天才第一次见,可是十分投缘,我是极喜欢二妹妹的,刚才要不是张太太在场,我是不会去参加你大哥的饭局。” “为什么?”周景懵懂地问。 “你大哥也不喜欢我参与他的事,可是对方有女眷在场,他这里没有夫人陪伴,在交际场合是很失礼的。” “大哥他……你们感情出问题了?”这话周景问得唐突,可是杨秀筠对她加持的好感度太多,根本没计较,只当是她心直口快了。 也许是压抑太久,杨秀筠难得对人吐露心声,她苦笑:“不是出了问题,而是一开始便是如此,他不喜欢我,娶我只是奉了父亲的命令,如果不是爸爸看重,我这个大少奶奶就是装点门面的。” “你也太委屈自己了,过得不好不能离婚吗?”周景气愤地挥动胳膊,像个在街头举旗抗议的热血少女。 “傻丫头。”杨秀筠被她逗笑了,揽住周景的肩膀说:“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在我们这样的大家族里,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结合,也是两个家族的合作,再说我要是离开恒儿怎么办,他还那么小。” “你就甘心牺牲自己吗,如果大哥对你没感情,那一定是在外面有人了。”周景暗搓搓挑拨。 “有人便有人呗,反正有爸爸在他也不敢把人带回家。”杨秀筠淡然地说,“刚结婚的时候我在意过,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她摸摸周景的头发,笑着对她说:“二妹妹以后一定要嫁给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千万不要像我和你大哥这样。”这话她也是对自己说的,周景以后要嫁人的,不会永远留在周家。 周景落寞地低下头,拽着她的衣角,小声说:“找不到的,没有人能接受……” “你说什么?”杨秀筠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正要追问,天空中划出一道亮光,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劈下,像是砸到了头顶上一般。 “大嫂!”周景吓得躲到了杨秀筠怀里。 “不怕不怕,我在这呢,只是打雷,不要怕。” “我害怕打雷,好可怕的,大嫂不要离开我……”周景带着哭腔埋头在杨秀筠柔软的胸脯上。 嫂子,它怎么肿了(微h) 柔弱可怜又无助的小姑子扑到自己怀里该怎么办? 杨秀筠面临这个重大难题,思来想去只能留下了,小姑娘拽着她的衣角,如同受惊的小猫,谁能忍心把她一个人扔在房间里。 “不用怕,我在这儿陪着你。”杨秀筠铺好床,安抚她躺下,轻轻拍着周景的背,像是哄孩子一样哄她入睡。 “谢谢嫂子,妈妈不在身边的时候,我每次遇到打雷只能躲在床底下。”周景小声抽泣。 杨秀筠倒是第一次见怕打雷怕到这个地步的,于是试探着问:“为什么会那么怕打雷呢,你上过大学应该知道,雷声虽然吓人,但是待在屋内是不会受伤的。” “不是怕雷声……而是,而是每一次雷雨天,我都会想起……”周景瑟缩着身子发抖,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杨秀筠怕刺激到她,连忙道:“不想说可以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想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景停止了抽泣,湿漉漉的大眼睛望向杨秀筠,声音沙哑地唤她:“嫂子……” “我在这。”杨秀筠心头一紧,二妹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既让人怜惜,又让她……想要把人揉进怀里,融进血肉之中,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咳嗽了声,问:“二妹妹好些了吗?” “嗯……大嫂对我真好,可是我怕……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会厌恶我,讨厌我,就像以前那些人一样。” “怎么会,像二妹妹这样可爱的姑娘,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真的吗?”周景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杨秀筠的手,希冀地问:“假如……假如,我和一般女孩不一样,我有奇怪的地方呢?” 这话说得杨秀筠一头雾水,自己面前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会有什么奇怪之处。 周景看出杨秀筠的迟疑,眼泪又积满眼眶,一低头便落了下来。 “我知道,没人能接受……我这畸形的身子。”周景越哭越伤心,倒是把杨秀筠吓坏了。 “不是的,不管二妹妹有什么……什么特别的地方,我都不会在意。”她连连保证道,原本就对周景有好感,现在看她哭成这样,心里怜惜极了。 “大嫂要说话算话。”周景从床上爬起来,咬着下唇,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她拉着杨秀筠的手,恳求道:“能跟我来一下吗?” “去哪儿。”杨秀筠也起身下床,对周景的行为十分困惑。 “盥洗室……我要给嫂子看……” 杨秀筠就这么和她手牵着手,一起进了盥洗室,周景将门反锁,然后当着杨秀筠的面,开始脱衣服。 “二妹妹,你……”杨秀筠吓了一跳,以为这孩子是被雷声吓糊涂了,就算是亲姐妹,这样当面脱衣服也不妥当。 “既然大嫂说,不管我是什么样都不会嫌弃我,所以我决定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周景就这样一件一件褪去自己的衣服,睡衣、内衣、睡裤、内裤,直到一丝不挂。 杨秀筠本来在她露出光裸的上身时,便羞窘地不敢直视那具纯洁的少女胴体,可是内心又被异样的情绪填满,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看看吧,有什么关系呢…… 而当她的眼神向下,瞥见那稀疏的黑色毛发中,藏着的一根软塌塌的物事时,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惊呆了。 等她回过神来,立刻掐了自己一下,确定自己是做梦了,还是疯了,二妹妹的胯下怎么会长着男人的东西。 周景凄然地笑了笑,对杨秀筠说:“你看到了,我丑陋的身体,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杨秀筠虽然心中震惊,到底是当了多年的当家少奶奶,见过大风大浪,很快便镇定下来,她知道此时自己要是表现出厌恶的话,会狠狠地伤害眼前的小姑娘,这个可怜的孩子又没做错什么,身体都是父母给的,她能怎么办呢。 她默默把地上的衣服捡起了,温柔地对周景说:“穿起来吧,别着凉了。” “你不怕我?” 杨秀筠叹了口气:“有什么好怕,二妹妹是个苦命人,有什么话出去说吧,我知道你憋在心里很久了。” 周景红着眼眶穿好衣服,杨秀筠要给她擦眼泪,她还别过脸倔强地说:“我没有哭,我不是爱哭的人。” “是,二妹妹最坚强了。”这话明显就是哄小孩子了。 杨秀筠拉着她的手回到卧室,周景给她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小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妈妈总是跟我说,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身体,我八岁那年,同班的孩子里,有个小姑娘和我关系特别好,我常常邀请她到我家来玩。 有一次我们在花园里种花,天上阴沉沉的,很快就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很吓人,我就和她一起回了卧室,当时我们俩都打湿了衣服,佣人正好不在,我就自己从衣柜里找了两套衣服,本来我是要去盥洗室换衣服,可是她说都是女孩子不怕这些。 然后我就当着她的面,脱下了衣服裤子……” 眼泪悄无声息落了下来,周景扯着嘴角,强行让自己笑起来:“她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别墅,比雷声还要大,然后把自己在学校里学到的所有负面词语都用到了我身上,而我……我吓呆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妈妈回来,通过她们的对话,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不一样的。” “这个秘密很快被埋藏下来,那一天在场的人,除了我和妈妈都不见了,可是我做不到,我忘了不了她的尖叫声,她的污言秽语,我害怕有一天,其他人发现了这个秘密,又会掀起一场狂风暴雨,所以……妈妈带我去了国外,一走就是十年。” 表演结束,看着杨秀筠湿润的眼睛,周景心里疯狂为自己鼓掌,这一段表演都能竞选影后了吧,而且还是自编自导自演。 这就是她计划的开端,为了尽快拿下杨秀筠,她不得不兵行险着,昨天下午遇见周瑢的时候,周景便看明白了,这个时代的女人很难背叛自己的丈夫,那是延续了五千年的枷锁,现在还没有松动的迹象。 既然名分上比不了,她只能用身体的羁绊,将大嫂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 所以才有了今天晚上的表演,从杨秀筠的反应来看,第一阶段目标圆满完成。 “我……我没想到二妹妹会把这么重大的秘密告诉我。”她犹豫着组合措辞,想着尽量不伤害周景。 “大嫂也说过,和我投缘,这些年除了爸爸和妈妈之外,没人知道我的秘密,我也不敢交朋友,现在能和你分享这些,我很开心。”周景大胆上前,给了杨秀筠一个拥抱。 “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二妹妹千万别厌弃自己,你是多美好的姑娘啊。” 周景高兴地直点头:“在英国的时候,有位修女跟我说过,要勇敢接纳自己,只是我一直没有遇见能肯定我的人,没有信心……有了大嫂的鼓励,我以后会勇敢面对的。” 杨秀筠闻言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怕自己处理不好,伤害了这个单纯的女孩。 心结说开之后,姑嫂二人重新躺下,又说了些悄悄话后,便相拥而眠。 早上,杨秀筠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臀缝顶着一根粗硬的棍子。 “这是什么?”她向后摸了过去,前一秒想着和周瑢睡在一起时,早上也会有这么一遭,可是后一秒她便猛然想起,自己昨晚是睡在周景房间的。 “啊!”杨秀筠下意识叫了一声,这个动静吵醒了周景,她睡眼惺忪睁开眼,望着自家嫂子,“大嫂,早安,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没习惯睡在别的屋子。”杨秀筠干笑了两声,瞥了眼周景高高隆起的睡裤,更加尴尬了,她本来以为周景腿间的物事只是个摆设,没想到……是能用的。 周景好像也察觉到下身的不对劲,反应比杨秀筠还大,花容失色地叫道:“嫂子,怎么回事,它怎么肿了?” “呃……你以前这个……没有肿过吗?”杨秀筠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有啊,就是和嫂子睡在一起之后,这里就怪怪的,现在还肿了起来,怎么办啊,我没办法出去见人了。”周景哭丧着脸。 “别害怕。”杨秀筠语无伦次地安慰道:“其实它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会肿,但是消肿也很快的。” 周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问道:“怎么消肿,要冰敷吗?嫂子教教我……” “这……”杨秀筠胸口起伏不定,心里剧烈挣扎,一方面她窃喜二妹妹会对自己有这种特殊反应,从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看,以前没有出现过“肿了”的情形,自己是她的第一次? 另一方面,她作为大嫂,这样亵渎小姑子,简直是禽兽不如了。 所以杨秀筠伸出了手,又犹豫着不敢往下放,而且慢慢往回缩。 周景哪里会给她退缩的机会,假装恍然大悟道:“大嫂的意思是要用手?” 她立即抓住杨秀筠的纤纤玉手,放在自己双腿之间那高昂的地方。 “二妹妹!”杨秀筠像是触电一样,要缩回手,可是周景抓得太紧,她挣脱不开,又羞又急。 可是周景却先委屈上了,嘴一瘪控诉道:“原来大嫂是骗人,还说不嫌弃我,现在连碰一下都害怕。” “这样的隐秘之处,本来就不该让外人碰触的。”杨秀筠简直哭笑不得。 “大嫂刚刚明明说是,要用手才能消肿,所以我才这样的。”周景说的理直气壮,死活不肯松开。 眼见天光大亮,很快就到了周家固定早餐时间,杨秀筠也不能让她这样“肿着”,于是咬着牙说:“我帮你消肿便是,就这一次,下次不准再这样了。” “哦,好好,大嫂快帮我。”周家小鸡啄米样点头,松开了自己的手。 杨秀筠深呼吸,右手探入周景的睡裤,隔着一层布料握住了差点捅破内裤的肉柱,心里暗忖也难怪周景说难受,那样粗壮的东西束缚在紧绷的裤头里,可不是憋屈嘛,她的手差一点握不住。 她上下撸动着滚烫的柱身,上面的经络在她手里跳动,杨秀筠的呼吸越发急促,成婚数载,她还从来没有这样侍弄过丈夫的下身。 过了一刻钟,杨秀清的手都酸了,周景面色潮红,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可是下面的肉柱依旧坚挺,没有泄身的迹象,这让她不禁有些着急了。 “大嫂,怎么越来越热,越来越肿了。”她委屈巴巴看着杨秀筠,那双眼睛似乎在探问大嫂是不是骗人的,根本没有消肿。 杨秀筠简直气笑了,她捏了一下周景的柱身,冷哼道:“还不都是你,看你瘦瘦弱弱、斯斯文文,本钱倒是挺足的。” “啊?”周景故作惊讶。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邪火,杨秀筠跟她较起劲来,她就不信自己还收拾不了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于是蛮横地将周景的裤子褪到膝盖上,撩起长发,附身下去,一口含住了坚挺的玉柱。 周景爽得倒吸一口气,数分钟后,为了鼓励大嫂的好胜心,她便先射为敬了…… 闺蜜团的游戏 “咳咳。”杨秀筠被突然涌入口腔的液体呛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始作俑者一脸无辜望着她,怯生生地说:“嫂子,你为什么要把它吃下去……” 这婊里婊气的发言,让杨秀筠羞愤欲死,连忙冲向盥洗室,把嘴里的白浊吐出来。 然后,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娇羞的面容,忽然之间就不知道怎么面对小姑子了,她望了眼盥洗室的窗台,开始思索能不能从这里钻出去…… 周景这时出现在了门口,让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脑子里一会儿想着刚才与周景亲密接触时的奇妙感觉,一会儿又想着自己怎么能亵玩自家小姑子,可是女孩刚才随着她动作发出的娇喘声又让她迷醉……在种种乱七八糟念头的撕扯下,杨秀筠简直要爆炸了。 “嫂子不舒服吗?”周景抓着门框紧张地问。 “没有……”杨秀筠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周景眨眨眼说:“这是不是就像吸蛇毒一样,你帮我吸出来它就消肿了。” “也可以这么理解。”杨秀筠尴尬地点点头,她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 “哦……”周景恍然大悟,“这样的话,下次我要是再肿了,就让小翠帮我吸就好,不用麻烦嫂子了。” “不行。”杨秀筠下意识便拒绝,她忽然生出了强烈的占有欲,“这样私密的地方,不可以随便让别人碰的。” 周景乖乖点头:“好吧,不让别人碰。” 杨秀筠此时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反而是觉得周景太马大哈了,提醒道:“这可是你的秘密,要是让外人知道的话,你会面对很多恶意的。” “还是嫂子想的周全,我太大意了。”周景懊恼地拍拍脑袋。 有了这个插曲,杨秀筠顺势说要回去收拾一下,让周景自己换好衣服下楼,然后逃一般拉开房门急匆匆离开。 回到西楼住处之后,她望着整整齐齐的床铺,心知周瑢又是一夜未归,但是今天她的心境发生了巨大变化,一点吃醋的感觉都没有,心里思考着另外一个问题。 刚才她和周景做那样的事是救急,下次要是周景又“肿”了,该怎么办,还要自己用嘴去……杨秀筠脸红了起来,下身湿热,甚至流到了大腿上,其实刚才她在给周景做的时候,自己已经情动了,结婚好几年,哪怕和周瑢感情再淡,对于性事她是不陌生的,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反应那么强烈。 二妹妹那处比她兄长的还要粗壮,而且她全心全意信赖自己,要是她们有了肌肤之亲,自己这槁木死灰的日子也有了寄托。 她可比自己那名义上的丈夫强多了。 直到佣人把儿子抱来,杨秀筠才从自己那中了邪念般的妄想中惊醒过来。 之后的几天,姑嫂相处很正常,两个人就像同时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而周景跟着杨秀筠出去交际,也认识了几个年龄差不多的伙伴,华兴洋行买办的孙女陶婉莹,还有东吴大学校董的女儿齐静姝,还有市政府蔡秘书长的千金蔡云韶,这几位都是家世顶好,和周景性子合得来,简单说就是单纯不做作,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周景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对自己有帮助,又不会有什么威胁的女孩,其他的方面不重要,她可不想在这些人里挑情人。 有了自己的好友,再加上这段时间杨秀筠已经带着她把上海滩热闹繁华的地方逛了一个遍,周景就用保险柜的事暗示周和泰,她想要自由活动,这是一个冒险的做法,但是周和泰对她没有起疑心,反而摆出一副你终于开始行动、我什么都了解的样子,周景都不晓得他脑补了什么东西。 总之周和泰给她安排了自己的贴身保镖秦岩,做司机和护卫,这样一来周景就不再和杨秀筠一起出门。 “又和朋友出去玩啊,今天去什么地方?”早餐时,杨秀筠装作不经意地问周景,但是那幽怨地眼神,就快在周景身上打出洞来了。 周景很高兴和嫂子分享自己最近的见闻,笑着说:“云韶请我们去荣华电影院参加新电影的首映礼,女主角是最近特别红火的电影明星燕芯,回头我给嫂子带一张她的签名照回来。” “是么,那就谢谢二妹妹了,你最近比以往活泼了不少,看来之前跟我一起太闷了。”杨秀筠表面上微笑打趣,实则在心里扎起了小人,又是闺蜜,又是电影明星,果然长了男人的东西,就和男人一个德行,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怎么会,我就是怕太打扰大嫂了,你又要操持家务,又要照顾恒儿,还有大哥外头那些应酬,等你得空了,我请你去剧院看文明戏。”周景拍着胸脯保证,但是一听佣人说蔡家小姐打电话来催她出门,立马一溜烟的跑了。 杨秀筠气得直咬牙,她哪里晓得,周景出门坐上汽车后,便一个人在后座上偷乐,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把戏,没想到大嫂那么轻易就上钩了,看来自己的计划很快就会成功了。 到了荣华影院门口,周景一个人下车,让秦岩在车里等她,老实可靠的保镖点点头,对于自家二小姐在车里那些时不时傻笑的诡异表现也当做没看见,实在是训练有素。 “阿璟。”周景的好闺蜜们早就等在入口处,蔡云韶抱怨道:“你是不是又睡懒觉了,马上电影就要开场了,怎么才来。” 周景对她笑了笑:“哪有,为了赴你蔡大小姐的约,我可是天不亮就起床收拾了。” “你这张嘴就会唬人的。”蔡云韶懒得听她胡咧咧,把请柬交给门口的工作人员,对方立即点头哈腰让出一条路来,给四位小姐,还专门派了人在前面引路。 “各位小姐,请往这边走,你们的座位在贵宾席。” 影院的放映大厅已经坐了不少人,几个女孩都很兴奋,因为主持人说电影放映完毕,导演、编剧以及最受瞩目的男主角、女主角会出来和大家见面,贵宾们可以上台合影留念。 周景对这场面虽然稀奇,但是没有多少兴奋,这个时代的黑白电影质量感人,看惯了后世那些大制作,她是强忍着才没打瞌睡,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小时,影院内恢复照明,幕布缓缓拉开,几位主创随主持人一起出现在舞台上。 蔡云韶她们还要拉着周景上去和男女主角合影,被她用父亲不允许的借口给推辞了,开玩笑,当特务的怎么能留下自己的照片,这时候,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人忽然走到周景身边,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周景皱眉道:“不好意思,这里有人的。” “我知道,您是周小姐吧,我是云韶的男朋友。”年轻人对她笑了笑。 “哦?倒是没听她提起过,刚才她在这儿的时候你怎么没来找她。”周景扫了眼这人,发现他有点眼熟,好像在电影里见过。 年轻人似是看出周景的疑虑,苦笑道:“我叫袁珲,在这部电影里演了一个小配角,本来是很开心云韶能带朋友看我的演出,谁知道她是冲着和男主角合影去的。” 周景点点头:“这说明她根本不在乎你,所以你说是她男朋友,是你自己单方面宣布的吗,那我就要报警了。” 袁珲吓了一跳,原本他发现周景一个人坐在台下,以为她是蔡云韶闺蜜团里被孤立的小可怜,所以故意过来套近乎,想博个好感,要是能进一步发展一下就更好了,能接近蔡云韶大小姐的女孩肯定非富即贵。 谁知道这位压根不按常理出牌,还准备报警,他连忙求饶:“你别误会,待会儿云韶来了,你问她就是,我不是冒充的。” 蔡云韶叁人合了影便回到贵宾席来找周景,发现袁珲也在场,蔡云韶当即就没什么好脸色,冷冷说道: “你来干什么?某些人不是说自己演技出众,只是没有机会吗?我好不容易拜托朋友帮你争取到了电影角色,结果呢,演得像个傻子一样,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蔡大小姐连珠炮一样一顿输出,骂得袁珲毫无招架之力,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 陶婉莹手肘撞了下气势汹汹的蔡云韶,捂嘴偷笑:“行了云韶,你看中袁先生的是他的演技吗,分明就是他那张脸。” 四人中最文静的齐静姝补刀:“就是,要是袁先生真成了大明星,还能让你挥之即来招之即去吗?” “我就是要让他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别总是痴心妄想。”蔡云韶指尖用力戳了戳袁珲的胸脯。 周景在一旁看傻了,叁位闺蜜看袁珲的眼神,就和看一件漂亮洋装没有什么两样,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上流社会千金小姐们的游戏,什么养小明星、小戏子,可不是花钱图个热闹,还是她太单纯了。 她看看把袁珲指挥的团团转的蔡云韶,以及习以为常看乐子的陶婉莹和齐静姝,再想想自己,目前为止就和一个人发生过肉体关系,还是被迫的,勾搭嫂子也是为了任务。 原来我和你们格格不入,是因为我太纯洁了,周景暗自感叹。 接下来,看起来特别有文化的齐静姝又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出了影院,蔡云韶便带着她的小男友匆匆离开,齐静姝说:“我看云韶是有的忙了,我带你们去书寓听书吧。” 陶婉莹拍着手说:“好啊,有一段时间没去了,不知道林先生有没有上新书。” 周景一头雾水让秦岩开车跟在她们的汽车后面,当秦岩听说目的地是福州路的琼玉公馆时,那张冰块脸仿佛开裂了一般,他忍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没忍住委婉提醒周景: “二小姐,那个地方是书寓……” “我知道啊,刚才静姝说了,是听先生说书。” “那个先生,她不是什么正经先生,她是……长叁。” “什么长叁短叁的,说明白。”周景真的很烦他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 秦岩咬咬牙,好像嘴里的话硌牙一般,斟酌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长叁就是那种……卖艺不卖身的……” 周景心中恍然大悟,但是装作没听懂,让秦岩别废话好好开车。 实际上,她两眼放光,这可要好好见识一下。 说书先生(h) 车子开到了琼玉公馆楼下,从外面看,这就是个不起眼的叁层公寓,围墙比其他住户的要高一截,窗口的设置极为巧妙,从外面很难窥探到房间里面的情形,作为接受过专业特务训练的人,周景判断这琼玉公馆还有一道后门,她是越发好奇这位林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如果像秦岩说的是高等妓女,可是哪有妓女会接待女客,还有这么专业的安保措施。 下了车,齐静姝和陶婉莹在前面等她,不等周景发问,齐静姝便低声对她说:“你第一次来,有几条规矩要注意,第一要称呼女主人为先生,第二先生一次只为一个人说书,其他人茶室等候,不得吵闹,第叁,林先生讲完书之后,要马上离开房间,不能继续逗留,还有一点要保持身体洁净,因为林先生十分爱干净。” 周景问:“听她说书不给钱吗?” 陶婉莹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在琼玉公馆听一段书,要五百块大洋。” “既然给钱还这么多规矩,你们是冤大头吗?” 齐静姝无语地说:“这叫雅趣,懂不懂,要不是有我们的引荐,你连琼玉公馆都进不来。” “好吧,我倒要见识见识,这听书到底哪里雅,哪里有趣了。” 年轻的女侍者引着她们进了公馆一楼,这里是一个古色古香的茶室,正中是一整块根雕茶桌,桌上有陶制、瓷器、木制的茶具若干套,女侍者在茶桌前跪坐,为她们泡茶,不一会儿清新的茶香溢满整间屋子。 齐静姝和陶婉莹同样脱了鞋子,跪坐到茶桌边上,周景跟着照做,她有些受不了这死气沉沉的气氛,不就是喝茶么,为什么不能发出声音,这位先生规矩太大了,她承认自己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周景听到两声清脆悦耳的金属敲打声,女侍者缓缓起身,穿好鞋子上楼,领着一个中年妇人下楼,她低着头,瞥了眼茶室里的人,便匆匆离开,周景注意到这位女士的眼眶湿润,面颊微红,这是听书入迷了吗,什么书能让人既流泪又兴奋的。 女侍者把那位送出门后,回到茶室,在齐静姝耳边低声道:“齐小姐,请随我上楼。” 齐静姝面带微笑地跟在她身后,那雀跃的模样,像是赴梦中情人的约会一般。 周景的好奇心又多了几分,等女侍者和齐静姝上楼后,她碰了碰陶婉莹的手肘:“林先生念的是什么书,静姝那副样子,像是跟大明星约会一样。” 陶婉莹捂住了她的嘴,很紧张地说:“你小声点,这又不是茶肆酒楼,不能议论先生说书的内容,每个人都是独一份的,要是坏了规矩,就再不能踏进琼玉公馆了。” “行了,我知道啦。”周景很想说,你们这是被PUA了吗,什么书那么好听的。 过了约二十分钟,齐静姝从楼上走下来,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便胜却人间无数”,跟中了邪似的,也不到茶室跟两个小伙伴打招呼,径直跟着女侍者离开了公馆。 “怎么回事,静姝就这么走了?”周景指着她的背影问。 “别管她,她这是听书入了迷,要一个人好好回味,听完书不可以再回到茶室的。”陶婉莹没说两句,便迫不及待和女士一起上了楼。 留下周景一个人挠头思索,这位林先生规矩是不是太多了点,这样折腾客人能做好生意吗,还是客人们都是受虐狂,周景觉得反正她不是。 又过了半小时,陶婉莹也是一脸难以描述的表情下楼,整个人似乎都轻飘飘的,她同样没和周景打招呼,直接离开了公馆。 女侍者终于来到了周景面前,不卑不亢微微颔首道:“请客人随我上楼。” 周景起身穿好鞋子,跟在女侍者身后,楼梯上铺着深色地毯,踩上去软绵绵,似乎这个屋子里的一切设计和奇怪的规矩都在避免发出声音,这倒是让周景联想到了她那个时代人们经常去的地方。 “请。”女侍者站在二楼的房间门口,对周景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待她进门后,便将两扇木门从外面关闭了。 周景走进屋内,映入眼帘的是一把红木椅子,上面有个精致的坐垫,椅子正对面有一道屏风,隐隐能看到一位身形苗条的女子坐在后面。 “周小姐好,请坐吧。”林先生的声音略带清冷,没有人间烟火气,周景想象这应该是冷艳御姐,听声音至少有二十七八岁了。 “您好。” “您是第一次来,我就简单说个故事吧。 传说古代东山曾有一名高僧,某日携小徒弟外出,在一村庄遇到村民正在围攻一条作恶多端的妖蛇,一名勇敢的猎人一箭射穿了它的七寸,妖蛇奄奄一息,高僧心中不忍,准备超度它,谁知妖蛇竟然拼尽最后一口气飞跃而起,直奔高僧的小徒弟而去,众人皆未反应过来,就见妖蛇把那小徒弟紧紧缠住,不等他们上前营救,妖蛇已经闭上眼睛,可是它突然化为一个全身赤裸的女子,四肢仍然缠在小徒弟身上。 众人被这变故吓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而小徒弟也没有推开妖蛇化为的赤裸女子,就这样呆愣愣躺在地上。 良久,几个村民壮着胆子上前把她强行拉开,高僧脱下袈裟为她披上,然后盘腿坐下,为她念经超度,之后便嘱咐村民将她安葬,无论如何妖物已死,就不要过分苛责了。 小徒弟仍然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醒神,在村民将女蛇下葬时,目不转睛盯着那里露出的一截白皙光洁的胳膊。 高僧发觉后非常生气,认为小徒弟犯了色戒,当即把他逐出师门,勒令他还俗。 小徒弟很委屈,跪在寺庙门口苦苦哀求,高僧并未心软,指着山脚下路过的一支商队,让小徒弟跟着他们离去,以后自有机缘。 小徒弟以为这是高僧给他的考验,于是就下山找到了商队,跟着他们走遍了中原。 过了十几年,他来到了极西之地,爱上了当地的女子,心知不可能再做回和尚,于是索性在那里安家,娶妻生子。 又过了几十年,妻子病故,他又回到了中原,竟然见到了百岁高龄的东山高僧……” 屏风后传来的声音越发轻柔缥缈,似是在她耳边倾诉,又似远在天边不可追寻。 不对劲,周景掐了自己一把,不仅是林先生的声音不对劲,从进了这屋子她便闻到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气,随着她的话语,这香味也开始变化,从清淡如水到浓醉似酒,那不是迷香,周景很喜欢这气味,作为回敬,她也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渐渐的眼前的画面开始不对劲了。 屏风上忽然变换出图案,有一老一少两位僧人,有山峦、河流和村庄,有一群人正在围攻上身是半身赤裸的女子,下身是蛇的怪物,林先生讲的故事竟然在屏风上展现了出来。 “小和尚见了高僧,后来呢?”周景迷迷糊糊地问,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坏了规矩,屏风后面那位似乎很累的样子,剧烈喘息起来。 她娇喘着讲了故事的后半段:“高僧问小和尚:听说你娶妻生子,儿孙满堂,你这一生过得好吗? 小徒弟回答:虽然离开东山开始那些年很辛苦,但是自从遇到妻子,他们很幸福。在与她成亲的那天,小和尚就知道自己不可能重回佛门,但是他还是想问师父,当年为什么要赶自己走,师父一向宽容。 高僧又问他,还记得当年在村庄遇到的妖蛇吗? 小徒弟说,当然记得。师父就是因此,责怪他犯了色戒。 高僧叹了口气说,她是你妻子的前世,不仅是那妖蛇,你妻子之前十次转世都是妖邪之辈。只因在第一世的时候,前世的小和尚抛下了未婚妻子,遁入空门,她悲愤自尽,怨气之重转世轮回也不能化解,世世与你纠缠,世世不得善终。所以如果你今世无法满足她的心愿,你们的恩怨纠缠就不会结束。” 听到这里,周景感叹小和尚好福气,有个美人纠缠了他十世,她要是有这样的艳福,一定从了美女蛇姐姐,才不会去出家呢。 “哎,什么情况。”屏风上的蛇怪似乎感念到了她的所思所想,从屏风上游走出来,扭动蛇身朝她扑来,周景有心躲开,可是这会子却生起了奇怪的好胜心。 当蛇怪缠上她的身子时,周景捏住美女的下巴,果断吻了上去,双手粗鲁地在美女赤裸的身体上乱摸,活脱脱就像个登徒子,她的吻霸道地落在美女的红唇、鹅颈、圆润的双峰,还坏心眼地咬着玉峰上的红珠。 “轻点,你这人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 “你又不是什么香,什么玉,你就是蛇精。” “我不是……” 美女还要争辩,周景的手探入了她的下身,惊讶叫道:“你这蛇尾还藏着女穴呢。” “都跟你说了,我不是蛇精。”美女咬牙启齿,周景才不管这些,直接掀开自己的裙子,褪下里面的内裤,将硬挺的肉刃释放出来,右手引导着,直接刺入了蛇精的女穴。 “啊……”周景毫无温情直接整根没入,身上的女人疼得颤抖,不断扭动身子,下身紧致的包围,再加上美女蛇痛苦的挣扎,给了周景莫大的快感,她更加不管不顾地挞伐。 “不要……太快了……好疼……” “你这妖精吃我一棒……看你还不现出原形。” “我不是……不是妖精……我是林若兰……你……啊……放开……” “狡猾的妖精……还敢骗人……看我不干死你……” 周景眼中的蛇妖渐渐没了力气反抗,要不是两人的下身连接着,她早就瘫软在地,现在她满面泪痕,哭求着周景把那根东西退出去,她受不了了,可周景箭在弦上,哪里顾得,最后将妖孽按在椅子上,直到利箭齐发,彻底将蛇精消灭,她方才鸣金收兵。 过了不知多久,两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将她唤醒,她发现自己依旧坐在红木椅子上,屏风以及对面的佳人和之前一样,没有那古怪的变化,如果不是发现椅子的坐垫被更换过,她真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二小姐好手段。”屏风后面传来沙哑娇媚的女子声音,要不是声线和林先生一样,周景险些以为说书的换了人。 “我不太明白。”周景莫名心虚。 “算了,顾四爷早就提醒过我,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班门弄斧用那雕虫小技试探二小姐……”她幽幽叹道。 “只是……你这冤家也太狠心了些,将人家折腾的死去活来。” 周景脸颊发热,她大概弄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事,林若兰似乎掌握了某种催眠手段,屋里的熏香和屏风都是她用来催眠的工具,而说书则是更高明的心理暗示,好巧不巧周景释放的信息素干扰了林若兰的催眠,让她自己中招来找周景求欢,然后就像她说得,被干得死去活来。 周景与周璟(微h) 等等,不对劲啊,假如刚才她和林先生发生了关系,那么林先生已经知道她身体的异样,难道不怀疑她有问题? 周景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思索自己怎么圆谎,不管是逃跑还是杀人灭口,似乎都不可行。 “二小姐还在生气?”林若兰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生气了,自顾自地说:“之前顾四爷跟我说,二小姐天赋异禀,并非寻常女子,我便生出了好奇心,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奇女子能让顾四爷如此夸赞,所以才会用计试探,如今你占了我的身子,就不要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御姐音跟她软软的撒娇,周景哪里顶得住,某个部位再次蠢蠢欲动,她暗骂自己不争气,自从开荤之后总是控制不住下半身,明明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在想那种事。她强行压制住了欲念,林若兰这话分明是说,那位顾四爷知道周璟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可是不对呀,她是未来世界的alpha,所以身体结构和这里的女人不同,可是周璟就是土着人,能有什么特殊之处,难道是林若兰会错意? “这么说,不是顾四爷让你试探我的?”周景不动声色出言试探,她也端起了二小姐的架子,从林若兰的态度中她瞧出了一些端倪,周璟在对方眼中仿佛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当然不是。”林若兰急忙道:“是我自作主张,四爷只说让我找个机会接近二小姐,他知道二小姐的规矩,可是这一次事态紧急,四爷必须和您见一面。” 这下麻烦了,周景心中慌乱,自从进了周家,她接触的周家人对周景并不熟悉,也就是周和泰的态度奇怪一些,但是并未对她起疑,可是顾四爷不同,这个人显然和周璟关系不一般,像是非常了解她,自己如果跟他见面,不会露馅儿吗? “你知道顾四爷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周景问, 那边没了声音,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糕,自己这话问的太没水平,对方该不会识破了吧。 谁知林若兰哀怨地叹了口气,埋怨道:“二小姐这是信不过我了,您和顾四爷之间的事,我如何能知道,我呀,人微言轻,就是个传信的,四爷约您后天下午两点,在我这里见面。” 周景这才松了口气,她的后背已经全部汗湿了,也没心情和林若兰再说什么,直接起身告辞,这一次并没有女侍者出来送她。 “二小姐慢走,我身子有些不便,就不送了。” 等周景出了门,林若兰一下子瘫倒在床榻,招手让躲在柜子遮蔽的暗处的女侍者上前来。 “快去拿创伤药,这混蛋跟牲口似的,那么粗长的东西,不管不顾顶弄进来,里面都要被她捣烂了。”林若兰哀怨地呻吟着,高贵冷艳的林先生没了往日把客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风采,雪白的身子上遍布乌青红痕,尤其是双峰更是被掐的青一块紫一块,乳尖儿都破了皮,像个破败的娃娃一样。 女侍者取来水盆和手巾给她擦拭下身,白浊混合着血丝流淌下来,擦了好几遍才清理干净。 这也就是为何林若兰要隔着屏风跟周景说话,她怕周璟见了她这副不中用的样子,起了轻视之心,以后再没和传说中的二小姐合作的机会。 周景这会子可没有半点得意的心思,她惴惴不安离开了琼玉公馆,秦岩的车依旧停在原处,见她出来,连忙下车给她来开车门。 “二小姐,您没事吧,刚才那两位小姐相继出来,可您一直没出现,我还担心您遇到危险。”秦岩一脸关切,周和泰交给他的差事实在难办,一方面让他保护周景的安全,另一方面又不准他干涉周景的行动,周景想干什么他不能阻拦,所以刚才他那颗心一直七上八下,反复思量要不要去公馆敲门,好在周景完好无损出来了。 “没事,开车吧。”周景哪里有心思搭理他。 秦岩满腔热情碰了个钉子,只得尴尬地摸摸鼻子,专心开车,等汽车驶入大马路时,前方突然发生意外,似乎是一辆黄包车撞上了小汽车,两方撕打在一起,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把马路挡得严严实实,秦岩按了好几下喇叭都不见让路,后面也来了好几辆车,这下是进退不得。 周景拍了拍秦岩的座椅,对他说:“把车靠边停下吧,我去喝杯咖啡,你等下来接我就是了?” “二小姐……”秦岩急得喊她,可是周景已经下了车,往旁边咖啡馆走去。 她可不是突发奇想忽然想去喝咖啡了,而是看见咖啡馆的橱窗上贴着一副金发女郎海报,这正是于曼青告诉她的特别联络暗号。 金发女郎俏皮地伸了根食指,指尖朝上,暗示明显到生怕周景太笨看不懂,她径直去了二楼正对海报上方的雅间。 “叩叩,叩叩叩。”前二后叁的敲门方式也是约定暗号。 门从里面打开,于曼青那双黑色丝袜包裹下的修长美腿搭在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盯着周景,也不说话,看得周景又是心痒又是心惊,她锁好门,蹑手蹑脚在于曼青对面的沙发坐下,然后哭丧着脸说: “长官救命,要出大事了。” 于曼青一腔热情喂给了狗,气得磨后槽牙,周景这混蛋又不是正经人,现在忽然正经起来,那一定是吃饱了,想起她在琼玉公馆整整待了一上午,她冷着脸端正了坐姿。 “吃完了也不知道清理干净,真邋遢,脏死了。”于曼青鼻翼微动,似是闻到了什么特殊气味,满脸嫌弃地和周景保持距离。 “不是……长官你听我说,是妖精勾引我,然后被我反杀了……”周景激动地挥手比划,这次她是一点不敢隐瞒,一五一十把琼玉公馆里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于曼青。 于曼青听完之后,乐不可支,笑了好久才指着周景的鼻子说:“你这个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又呆又傻,唯独运气真是好的长天入地独一份,你知道那林若兰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江湖上有八大门‘金皮彩挂,评团调柳’,林若兰便是南派彩门的门主,彩门最擅长用戏法魔术来骗人,以前他们混迹在市井,林若兰似乎是正经读过书,接手彩门之后,便改头换面,办起了书寓,她擅长揣摩人心,把琼玉公馆搞得清幽雅静,还设立了一大堆匪夷所思的规矩,摸准了那些上流圈子里图新鲜,喜欢与众不同的毛病,其实啊这个琼玉公馆就是个改头换面的戏法台子。 所谓说书也是蛊惑人心的戏法,客人们被她引得入了迷,怕是连和家里的仆人偷情都会吐露出来,这才是她的真实目的——搜集情报,只是终日打雁反叫雁啄了眼,她这样身经百战的老江湖,竟然栽在你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周景小心翼翼地说:“我也很费解,为什么没有中招。”信息素的事可是她唯一对于曼青隐瞒的,也是绝对不能说的事,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生理构造不一样吧。 “那你就要感谢我了,要不是我的突击训练,让你时刻保持警惕,你现在已经和那些傻子一样,把自己的老底都露给林若兰了。” “是,是,谢谢长官,可是眼下最要紧的是林若兰要我去见什么顾四爷,他似乎是周璟的朋友,对她很了解的样子,我去见他万一露了破绽怎么办。”周景可怜兮兮望着于曼青,那模样就跟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小狗一样。 于曼青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顾四爷,就是顾竹宣,青帮通字辈大佬,手下门徒有五六千,可以说整个上海滩的黄包车夫都是他顾四爷的人,他的堂口德胜茶楼在闸北,所以人称‘江北王’。” “周璟怎么会和黑帮大佬扯上关系。”周景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小命危矣。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据我所知顾竹宣没有去过海外,而周璟在英国待了十年,他们能有什么关系?”于曼青放慢了语速,脚背贴上周景的小腿,然后慢慢往上,“查清楚他们之前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这是你的新任务。” 周景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小命要完,哪里有心情理会于曼青的勾引,直接壮着胆子按住于曼青的脚踝,唉声叹气道:“长官,你就行行好吧,后天见顾竹宣我有可能就回不来了,还去查什么秘密,要是我一命呜呼,您再想玩就玩不到了。” “瞧你那点出息,谁说去见顾竹宣就一定会没命了,你不会随机应变吗?之前周璟的亲爹都没看出来你是冒牌的。顾竹宣不管问你什么,你尽量装傻就是,要不然就掰扯自己受伤丢失了记忆,只要他没有当场杀了你,就还有机会。”于曼青不满地踹开了她的手。 “还有就是,林若兰那番话里,顾竹宣似乎是知道你的过人之处,所以她才没有特别惊讶。”于曼青瞄了眼周景的下身,右脚慢慢挪动过去,脚尖踩着周景的“过人之处”。 “嘶……您是说,周璟和我一样,这怎么可能!”周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可能是过于震惊,所以于曼青对她的挑逗再次失效了,那玩意儿十分安静,软趴趴的像个乖宝宝。 于曼青有些怀疑人生了,以往她拿捏周景勾勾手指头这人便就范了,今天这是要造反? “哦,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在英国的行动组撤回来后,据和派往周璟身边的国文老师同组的搭档说,他虽然勾引周璟成功了,但是十分狼狈,整个人心理压力特别大,搭档怕他不小心泄密,便逼问他缘由,结果他说……”于曼青故意买了个关子。 但是周景立马猜到了,她目瞪口呆地说:“周璟看起来柔柔弱弱,掏出来的比他还大?” “哈哈哈……”于曼青笑得不行,指着她骂道:“你呀,真会给自己贴金,差不多吧,反正就是他被周璟给睡了,后庭差点开花。” 周景可笑不出来,她现在明白,自己完完全全被于曼青给耍了,什么叫刚收到消息,这个死女人就是故意瞒着她,不知道打的什么歪主意。 “所以,长官之前的特别训练其实是想确认我是不是真正的周璟吧。”周景直视于曼青的双眼,眼中寒芒乍现,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毫不掩饰展露不满,以前她在生死关头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过。 “怎么?想跟我动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生气之前你用脑子好好想一想,在确定你不是周璟后,我完全可以一刀杀了你,何必费那么大功夫让你去扮演周璟,假如你不是落在了我的手里,就凭你和周璟这些高度相似的特征,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我现在给了你和我做交易的机会。” “什么交易机会,一点都不公平。”周景壮着胆子吼了句。 “请问你今年贵庚,还相信这世上有公平。”于曼青白了她一眼,“反正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既然已经登台,就把戏好好唱下去。” “是啊,要不然长官您怎么向上头邀功呢。”其实这会儿周景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但是依旧嘴硬的很。 于曼青看也不看她,收拾好自己东西便准备离开,临出门时,她忽然丢下一句:“在给总部的报告里,没有周景这个人。” 周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于曼青说的是“周景”而非“周璟”,这就是她给自己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