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蒹葭(GL)》 初遇(第一单元整合) 秋日沉沉,暮色降临。 首城,东来剧院附近渐渐聚集起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早蹲守在剧场门口七八个黄牛,在排队的人潮中不住走动,嘴巴里更是念念有词。 “今晚《明月思》剧目首秀,前座可拍摄好位,有需要的吗?” 手里持拿着印有女子单人写真的官方宣传册页的大批粉丝聚在一起,一个个对这些黄牛咬牙切齿。 “这些黄牛可真够不要脸的了,大半夜和我们抢票不说,还跑来剧院门口倒卖,真是气死个人了。” “前座开放的摄影位明明一百八的票价,他们居然张嘴就要叁千,真是QNMLGB……” “别说了,我已经Emo了,每周都要这么抢,头都大了。现在连普座票都难抢了,价格翻一番,虽然伊伊呼吁大家别去黄牛手里买票,可抢不到的基本还是要买……官网什么时候能设立防黄牛机制啊……” “基本实现不了,鬼知道黄牛手里怎么那么实名认证过的vip账号,MD,我都怀疑黄牛才是东来亲爹!” “唉,没办法,谁让我们首席魅力大呢!” 说着说着,言语里竟还透着一股莫名的自豪。 舞台幕后。 身姿纤柔,腰身紧致的女人,还穿着带着水袖的练功服,发髻高挽、素肌清晖。一张脸明婉绝艳尚未着妆,就足以让大多数男男女女自惭形秽语无伦次了。 最后一遍和剧目导演确认完演出细节,白伊才点了点头,在助理的催促下去了妆造间。 明月皎皎木苍苍, 遥思美人隔天江。 夜深吻笛忆容光, 帘卷西风泪满裳。 庭院楼阁,梧桐落叶。 女人腰肢婉转,提沉含腆之间衣袂翩跹,回旋游弋,更似惊鸿别影。 曲终月落,天欲将明。 独守明月的女人鬓发生霜,双手捧心,神态凄婉,欲说还休。 一滴凄苦清泪自眼角滑落,让人观之柔肠百结心颤不已,久久不能释怀。 剧终。 灯光骤然亮起,一时掌声雷动。 白伊平稳了呼吸,面带微笑,向台下四面观众一一致敬。 凌晨时分,换回便装的女人长发轻扬,随着同事们一道出了剧场,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了微信。 果然,数百条恭贺信息如潮而至。除了,置顶的那个备注为“思思”的人。 她不可名状地连连眨了眨眼,最后,手指下移,点开了备注为“饲养员1号彭女士”的联络人头像。 -乖女儿,老妈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你爸说今晚那个微博,又上热搜了! -对了,你和那个姓邹的小伙子,还有联络吗? -什么时候回家一趟啊?你叔叔阿姨们都想给你介绍个对象呢 -你看,你都叁十了,也不说带一个回来给妈见见 语音一条接一条传来,白伊笑了笑,最后按下了语音键。 “妈,我现在是巅峰期,恋爱结婚都是没影的事,你别瞎折腾了。最后耽误了别人可不好。再说了,我又不愁吃穿住行,要男人干嘛?现在到处都是杀妻案,我恐婚。您老要是想抱孙儿,我改天就去领养一个小女孩儿,给您带回去见见~” -死妮子,净会气我! 叁言两语,从乖女儿沦落到死妮子的白伊,微微笑着,关闭了手机屏幕。 顺势取出车钥匙,脚步轻快地朝露天停车场走去。 结束首演庆功宴之后,时间已是凌晨后半。 长久以往,习惯独居的白伊,从不担心晚归会给别人添麻烦。 她居住的小区私密性和安全防护等级极高,从不担心会被骚扰。 又或许,是顺利结束首演稍微饮了一些酒水的缘故,今夜让她颇为放松。 出了电梯,白伊径自打开公寓的入户门。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开门时,只打开了一级防护锁。 二级防盗的反锁,早已被人解除。 这个女人可真够蠢的。——这是陆洄对白伊的第一印象。 客厅与阳台被厚重的遮光窗帘间隔开,只拉开了一半。 被粗绒布遮挡的另一半阳台空间里,陆洄正穿着盖住两只手臂的黑浴袍大大方方躺靠在摇椅里阖眼小憩。 如果不是窗帘另一半也被拉上,发出电子齿轮自动运转的声响,惊扰了她的睡梦,她还真意识不到,这间屋子的主人已经回来了。 她最近格外浅眠,半梦半醒不知身在何处,刚刚倒是难得能够深睡。 陆洄狭长且阴柔的眉蹙了蹙,一双侵略感十足的眼睛在黑夜里缓慢睁开,眼底满是轻视和嘲弄。 室内通明的光火被深色的粗绒布格挡,但亮起的时间也并不长。 她只是扭头欣赏了一会儿落地窗外的夜景,客厅的灯就被关闭了。随后传入耳的,便是从盥洗间门后传来的,哗啦啦的注水声。 看来对方是打算泡澡了。路洄薄唇轻勾,面上邪气肆意。 就在这座房子的主人回来前,她已经观光过女人的盥洗间,并征用过对方浴室中的淋浴。 浴室的地面不可能干得那么快,所以她特意打开暖风,吹了好一会儿,但还是留下了边角湿痕。 只要稍加留心,屋子的主人就可以察觉到与平时的迥异。 她故意留下那些痕迹,就是想让那个女人害怕,让她在惊慌失措中成为自己的俘虏。 谁知,这位被誉为教科书级别顾盼生情的东来剧院首席舞者,根本就是个脑袋空空的花瓶。 陆洄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多少有点精心布局惨遭忽略后的恼羞成怒。 那就希望这个被大批网民吹“腰功一绝、尽态极妍”的女人,能给她带来一些值得回味的体验吧。 陆洄无声冷哼着,撩起窗帘一角,闪身进了客厅。 白伊从浴缸里跨了出来,又进行了冲淋。 等关掉了淋浴,擦拭掉身上的水汽,换上了睡衣,拿起了一直搁置在水池边的手机。 一条条翻看着朋友和同事们发来的各类讯息,并一一回讯。 人类,是始终不能长时间依靠做梦来充实自己的生物。 她迷迷糊糊地想,自从今夜回来之后,就连泡澡都有点心不在焉。 在微信里热情殷切的友人并不少,或男或女,贴心闺蜜也有那么叁五人,不时向自己打探那方面的消息。连一向开明派的母亲居然也明目张胆地催促自己。 其实白伊心底明白,母亲并不是真的希望自己尽快结婚生子,不过是希望自己身边能有个人嘘寒问暖。 事实上,白伊本身也快厌倦了这份孤寂。 无论母亲有没有发来暗示,这种过于孤单与悲伤的状态也终将发生改变,这些都是迟早的事。 这次的舞台剧目,她所演绎的女主人公黄峨,窗前苦等叁十载,最终也不过是换来丈夫客死他乡的悲讯。 白伊鼓足勇气点开了置顶的头像,却瞬间湿红眼眶。 【思思:白伊,你要等我回来。】 【:嗯嗯~思思快回来!我去接你!】 事实上,白伊与对方最后的通讯记录,永远停留在了八年前。 尽管,鹿与思的父母与邹昭都一遍又一遍告诉她,已经不用再等了。 空难,飞机残骸都难以拼凑,更别说是上面的乘客和机务人员,自然尸骨无存。 她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去询问。 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鹿与思的确通过了安检并登上了那趟航班,没有任何滞留或者临时更换航班的可能。 ——鹿与思,我不想再等你了。 不过简简单单十个字,明明很容易……但,无论如何,白伊都说不出口。 她抓住手机尾端正按下语音键的手,不住发抖。 最终,机身滑落,掉进了水池里,就算是有防水功能的电子设备,也经不起同时发生激烈的撞击。电子板短路,手机在水池中黑屏,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脆弱的女人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一只手掩着面,终忍不住呜咽出声。 人,始终都要活在现实里的,而不是幻梦里。 对吧? 正坐在黑暗的餐厅水台后,刚刚找到餐用毛巾捂住酒瓶口准备开一瓶香槟的女人,听到了自紧闭的盥洗室门内出传出的异动,挑了挑眉。 这是终于发现情况不对了吗? 陆洄轻声一呵,正想着一会儿看那个叫白伊的笨蛋美人如何惊慌失措的冲出来,便听到一阵压抑凄迷的哭声。 她一愣,不免停止了开酒瓶的动作。随之,心底充斥着莫名的烦躁感。 她早已习惯把凡事都牢牢掌控在自己的预期内,居高临下地欣赏别人的恐惧和不安。而今晚,截至目前为止,这位还未正式蒙面的白首席,一系列违反常规的表现,还真是超纲。 陆洄活动了一下自己左手手腕,五指屈拢,随后用拇指一根根压过其他四根手指的指关节,发出咯咯骨响。 如果她的那些跟班们看到,一定会马上确认——大小姐在生气。 在她的半路老子陆道安去世之前,她都只能是大小姐,毕竟,现在是在首城,而不是在西南。 陆洄生气时,和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鲜少有表情,面上表现得格外平静,一如现在,让人瞧不出个冷暖。连平时格外有侵略感的一双凤目,都似若无神。 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她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儿。 陆洄这么想着,心情瞬间转好,她轻蔑地翘起一边唇角,用毛巾扭开了香槟的瓶盖。 “啵”的一声,有毛巾的遮掩再加陆洄的动作格外轻缓,声音并不响亮。 青柠味儿的莫斯卡托,起泡量并不高,甜度也低,加冰之后,口感十分清爽。 白伊,倒还有点品味——陆洄在心底妄自下着定论,至少这个味道,她不讨厌。 如果说,那些留给房间主人的,不算隐秘的线索,一次两次被忽略,也就算了。 可当盥洗室的门被打开后,穿着分体式黑色冰丝睡衣的女人边擦着头发,边翻转摆弄着怎么都不会亮的手机,径自走向卧室之后,陆洄彻底被激怒了。 活生生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居然被轻易无视了。 “操了!”陆洄咒骂着,不再收敛声音。 她的身手十分矫健,单手撑着沙发靠背的最高处,穿着浴袍直接翻身而过,两叁步就跨进了目的区域。 在专注于手上的电子设备的女人完全反应过来前,陆洄猛的扑上去从背后一把抱住对方,企图将人往床上按。 “救……唔……”在下意识且无用的呼救声被又长又宽厚的手掌堵住之后,白伊没有过度惊慌,而是一个正踢直接过了头顶。 怀里的女人体能和反擒拿能力极强,都说学古典舞的,多少会点架子功夫。 “有点意思啊。” 陆洄毫无防备,侧着脑袋险险避开这直击面门的一脚,顺势扳下白伊的高踢腿,将她按倒在了床上。 如果袭击者换作是普通人,说不定真的会被白伊反制。可惜了,陆洄可是从枪林弹雨里活下来的魔鬼。 “啊……” 一声又娇又软的吃痛惊叫从身下口中传出,撩拨得陆洄焦躁异常的心尖更痒。 她原本沉稳的声音,竟也染上了一丝沙哑:“白首席,你乖一点,我不想对你施暴。” 说完这句话后,陆洄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女人身体一僵,之后身体便开始颤个不停,却毫无动作。 陆洄不由再次长眉紧蹙,她真的很讨厌身下这个女人今天晚上频繁给她带来的“无法掌握”的感觉。 -白伊,你乖一点,我不想迟到。 受制于人的白伊,从心腔里涌出无数酸涩,眼泪一颗一颗从眼尾滚落,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子,发出微弱的悲鸣。 “呜啊……思思……” 你,回来了吗? 丝丝?还是思思?那是什么?或者是谁? 陆洄脑袋里生出一连串疑问,被她按在身下的女人一直在呜咽悲鸣,像失去至亲的可怜小猫一般无助。 是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白小姐,你……” 没有人可以招架住这样哭得凄绝可怜的漂亮女人,任谁看了,都很难硬起心肠来。 至少这一刻,本打算辣手摧花的陆洄不能。她松开对白伊的钳制,可女人仍旧一动不动。 于是,她起身走至白伊埋首的床畔,屈起膝盖蹲下,伸出手,去勾白伊埋藏在被羽间的下巴,动作是自己不曾有过的轻缓、温柔。 在她轻轻将白伊的脸缓缓托起后,便看到了一双热泪滚滚的美目,眼底正透着茫然和哀伤。 这是陆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白伊的容貌,薄雾朦胧的漂亮眼睛,直撞得她心脏发紧,涌落出更多说清道不明的柔情蜜意。 “别哭,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心脏怦怦跳动着,陆洄听见自己如此轻声哄说。 似乎是被陆洄的声音所感,白伊渐渐聚拢起视线,呆呆仰望着眼前人。 陆洄被她看得一怔,这位年满叁十岁的首席,除了尽态极妍的身材容貌,其他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很像是惹人怜爱的小孩。 “思思!是你……是你!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当被泪流满面的女人急切地牢牢抱拥住时,陆洄的呼吸一滞。 这是她从未体味过的热烈怀抱,过于紧迫,以至于令她的骨骼内脏都不自觉地跟随女人的动作收紧发疼。 自己在贪恋这个怀抱……甚至不想打碎眼前这个可怜女人的幻想。 认错人?谁能跟自己长得相像?更别说,恰巧跟眼前这个女人不清不楚……陆洄心想。 不过,没关系。她并不介意暂时假扮一下旁人,来满足这个女人的虚假幻想。 “没错,是我……” 双手回抱住白伊柔软延展的脊背,陆洄薄唇微启,却勾勒出不被怀里人所见的轻嘲。 如果,白伊不是因为先前哭过一次,心绪十分薄弱,或许能够发现,这个自称是思思的人,眼底一片邪狞。 若非,对鹿与思的想念早已在濒临绝境……白伊又怎能看不出,眼前人从出现之始,事态都透着诡谲。 飞机坠毁,登上飞机的人怎么可能活下来……八年的时间,鹿与思能去哪儿? 为什么不告诉她,不回到她身边? 就算,鹿与思还活着,知道她在首城,但又怎么会穿着浴袍出现在她房间? 更何况,鹿与思又怎会从背后袭击她? 或许,神思懵懂的白伊,已若有所觉,但她下意识选择忽略质问这些。 是思思!是还活着的……思思。 白伊不断地告诉自己,并牢牢地抱住对方。 像溺水将沉的人,慌不择路地抓住一片浮于水面的落叶,怎么都不肯松手。 时间过去许久,两个人就一直在床畔抱拥着彼此。陆洄忍不住率先闷哼出声,怀中人的身体实在太过柔软,残存着刚刚沐浴后的温热,正无比渴求地抱住自己,亲密无间。 这让她积攒许久的欲求,变得灼热无比,宽厚的手掌顺着白伊曲线娇娆的脊骨一节节下抚,甚至不放过每一处骨缝。 “乖女孩,听话……” 微凉的唇贴触着柔软的耳轮,惹起酥麻的颤栗。 “我现在很想……肏你。” 陆洄湿热的舌尖绷起,钻入白伊脆弱敏感的外耳道。 当第一片落叶在即将落地前被吹散,那么第二片、第叁片也都会随之被风清扫。 好比近在眼前却被窗纱遮挡的夜色,只需要勾动指尖,就可以窥见其中一角,能轻易看清外面究竟是有危险的风暴,还是温柔的月…… 但,才刚刚开始做梦的人,怎么肯愿醒? 白伊颤着眼睫,轻咬住下唇。 是思思啊…… 所以是可以的,哪怕直接越过久别之后诉说思恋温存抚慰的环节,也没有关系。 只要是鹿与思,无论什么时候想要自己的这幅身体,都可以。 就像鹿与思曾经说的那样。 -无论随时随地,只要我在,你都可以吻我了。 于是,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软软的。 “思思……明天,我还有工作……唔……不要留痕迹……” 如果,太过刻意去注意自身下沉的趋势和轨迹,就会在水流涌入口鼻之前先行将自己逼入绝境。然后,连手中唯一可以抓住的树叶,也会从指尖被冲走。 白伊强行忽略掉心下那层模糊难辨的不安,搂住陆洄的脖颈,将双唇迎上去。 绵软香甜的舌尖伸了进来,陆洄不禁睁大眼睛,连眉目之间的轻挑都失了几分。 一时手足无措。 在西南时,陆洄冷眼旁观过不少肮脏淫乱污秽不堪的场面。 男男女女在白粉催化下摒弃人性,摇首摆尾疯狂交媾,发出迷乱尖厉的叫喊,甚至完全不介意和非人的生物交合,根本和野兽无异。 她看得分明,做这种事,人与人之间的亲吻绝非必要步骤。单纯接触性器,就可以使肉体达到绝顶的欢愉。 所以,陆洄向来不允许那些女人亲吻自己,也不会施以任何有温度的回应。 当那些被陆洄当作装饰品一样放在身边的玩物,一个个试图讨好陆洄的时候,仅仅是想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浅吻,都会被降至冰点的冷酷眼神给勒令终止。 没有人敢尝试挑战陆洄的底线,如果,不想被丢进满是血泥的牢笼,被多数人、甚至是凶烈的鬼獒一同奸污的话…… 但现在,陆洄却被亲吻了。 甜软灵巧的舌在四处游走撩摩,陆洄被动地承接着女人急切的吻,因为回应过于生涩,甚至显得像是个纯情的雏儿。 陆洄生生忍住将白伊捏碎在怀里的冲动,闭上了眼睛,用力按住女人头发还带有湿气的后脑勺,将那根绵软香甜的舌,贪婪地含在嘴里吸吮。 恨不得将女人的舌头整根咬断,吞咽入腹。 她学得很快,仿佛很早就会这种事,就像是一项原本就掌握通透的技能,只是长久不使用而被遗忘在角落,在与白伊的火热的缠吻中被唤醒。 渐入佳境,你来我往。 陆洄将自己的舌深入白伊口中,霸道舔吻着柔软的口腔内壁的每一处,就在舌尖就快要勾触到白伊喉内深处时,白伊却擅自喘息着缓慢撤开,终止了这个吻。 使她不得不将从白伊的唇齿间抽离,心底满满充斥的饱胀感,瞬间被抽走了大半。 “思思…思思……我快喘不过气了。” 久违的,急促而激烈的亲吻,让几乎快要忘记接吻时该如何呼吸的白伊脸颊熟红,她软软开口。 陆洄却因为这一声声“思思”,心底瞬间被凿出一个破洞,凉了个彻底。 已经不知道,这是今晚第几次出现这种完全失控的感觉了。 陆洄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这个女人逼疯。 双手有些粗糙的掌心,贴握在白伊曲线优美的白皙颈项,明明心底想着要收紧,想着如何把对方掐死。然后,实际上却不听使唤地沿着细腻肌肤缓慢上移。 最终,捧起那张娇艳欲滴的脸。陆洄听到自己同样略带喘息的声音,满满的贪婪和诱导。 “乖女孩,把舌头伸出来,我想再含一会儿,嗯?” 尾音上扬,令白伊禁不住打了个颤,周身肌肤被一阵酥软的颤栗所裹挟。 好怪……是青柠的味道没错,她刚刚确认过了,是思思的吻,只有思思才会有这样的气息。 尽管,这样的要求从鹿与思的嘴里说出来透着古怪,但没关系的,或许只是她太想自己。毕竟那么久的别离…… 反正,年少时为了勾引鹿与思,主动伸出舌尖的事,已经做过了无数次。 白伊昏昏沉沉想,乖巧地将舌尖从红唇间探出。 “唔——”即刻,被比之先前更为用力的亲吻封唇。 舌与舌尽情地纠缠,白伊却无法像眼前人一样,闭起双眼专心享受于亲吻。 明明是早已被刻画进骨血绝不可能认错的五官轮廓,却又是一张极为陌生的面容。 狭长阴柔的眉目,与鹿与思的清正冷峻相去甚远。 或许,是时间的缘故……年少时脸上稚气尚存,将风华内敛的冰冷少女,经历岁月的洗礼和风霜的雕磨,已经成为成熟狂放的热情女人。 带着极强的压迫性和侵略感,张扬着如同刀锋一样凌厉可以轻易将人割伤的美。 白伊心尖渐紧,过于迷乱的思绪,似乎有了复明的挣扎。 “你不专心,乖女孩,别惹我生气。” 陆洄睁开双目,将女人的茫然尽收眼底。她双手移至将白伊细软的腰肢,用力钳制着,强行中断了白伊的忖量。 “啊,抱歉思思,我只是……好想你……” 白伊嗫嚅了一下,却换来陆洄冷漠的视线,以及薄唇勾出的轻嘲。 她颇有些委屈,偏离的思绪再次陷于混沌,她已经失去了鹿与思整整八年。 为了挽留下“恋人”,白伊从床上跪坐而起,随后,万般讨好,将眼底泛起贪婪急色的人带至床头。 将“鹿与思”按靠在绵软的床头靠垫,骑跨在其腰腹间,一如年少时那般,白伊缓缓前后扭动起腰肢。 尽管隔着重重布料,沉寂多年的欲求还是随着身体的起伏而轻易复苏。 “嗯……思思……”白伊轻喘,纤柔的指尖从陆洄敞开的浴袍颈口探入,沿着漂亮坚实的锁骨,抚摸进每一寸紧致肌理。 “肏我。” 事情的发展再次脱离了陆洄能够掌控的轨迹,她甚至听见名为理智的弦在脑海崩断四裂的声音。 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用肉体勾引自己,更别说是在自己身上泄欲。 那些贱狗但凡有一丁点念头,就会被陆洄命人丢进笼里,去喂那些阴茎勃起流着涎水的猎犬。 陆洄紧拥住衣衫未除却轻易撩拨得自己欲火焚灼的白伊,再次急切地吻住她。 管她是不是认错了人,陆洄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肏她,让她上瘾,让这位东来剧院首席,从今往后,都只属于自己。 秋季的夜晚是什么气温虽偏低,但和必须由暖气来维持的冬天相比,并没有那么寒不可耐。 白伊的身体尚且保留着沐浴后的温热,这令陆洄十分贪恋,她已经孤身在凉风侵袭的夜色中等待了许久。 当带着冰冷凉意的手探入睡衣时,白伊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由于唇舌皆被陆洄用力缠住亲吻,被陡然的凉意一激,她只能闷闷地轻哼出声。 陆洄一只手拘着白伊的后颈,一只手在睡衣下,握住饱满的乳房。入手滑腻柔软,让她忍不住收拢掌心用力捏触,不出所料,换来白伊从鼻腔里发出的变调嘤咛。 这像小猫一样可爱的叫声,轻而易举讨得了陆洄的欢心。 她恋恋不舍放开了白伊的唇,另一只手也跟着探了进去,同样用力一握。 果然,惹得骑跨在她腰间仍在摆浮身体的白伊又是一声惊喘,甚至,缓下了腰肢的动作。 由于常年与枪支铁具为伴的缘故,陆洄手掌修长,掌心敦厚,虎口生了很深的老茧,掌心上缘和十指上也带有粗糙的硬茧。纵然当了半年的富豪千金,也没有去想过保养护理。 此时,握住白伊胸前两只丰腴,细腻柔软的美妙触感竟让她有些爱不释手。 “思思,轻一些……好痛……” 胸前传来被紧握而产生的酸胀痛感,以及柔软的肌肤被粗粝摩擦的微弱疼痛,这令白伊僵直了身体。连同白皙秀美的颈,似乎也被着疼痛延展,自下而上慢慢染上醉人的酡红。 “好女孩,忍一忍,等揉开就不疼了。”陆洄舔了舔女人绯红的耳根,轻哄。 湿热的气息侵袭着敏感的耳根,带来一片极浅的痒意,位于胸前的双手便肆意开始揉动。 “嘶——还是好疼……” 剧烈的酸痛,随着眼前人用力掬揉乳房的动作,一阵阵延展而出,白伊下意识要挣动躲开,却被陆洄用牙齿在耳轮上轻轻一咬。 “别躲,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啊,思思,在玩你的奶子呢。” 这句话像是触动到白伊身体里的某个开关,惹得她周身都泛起连连颤栗,眸子里也重新凝结出水汽。 -白伊,我这道题还没解完,别烦我。 -这样啊。那就不打扰你了~我这就去找别人……啊! -骚货,看清楚了。现在是谁,在玩你的奶子。 是思思啊…… 记忆里被少女粗暴对待双乳的过往,和当下的场景重迭,白伊轻咬住嘴唇,瞬间乖顺起来。 带着又酸又恨的妒怒,陆洄双手的力道和幅度又加重了几分,她用小臂将白伊的睡衣整个推起,白腻丰腴的乳房上两片粉樱尽显。 她恨不得立刻在女人洁白的奶团子上,留下青紫的指痕。 然而,近乎惩罚的施暴,在陆洄看来,在真正的性爱欲求中始终太过缺乏情调和温度。 她并不打算折磨这个又娇又柔的可口女人太久。 手上渐渐放缓了力道,之后,温柔爱抚。 随之,白伊口中痛苦的呻吟渐消,转而发出舒适绵软的轻哼。 陆洄立刻迫切向白伊寻求着认可:“乖女孩,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舒服吗?喜欢我玩你的奶子吗?” 唇齿下移动,生怕再听到“思思”两个字的陆洄,将两只雪白乳肉尽可能地向中间聚拢,将两颗的樱桃软肉轮番逗弄,吸入口中,温柔含吮。 白伊终抵不过被含住奶尖后周身生起的酥麻快意,嘴里泄出柔媚婉转的浅吟。 她不禁双手紧紧扣住陆洄的脑袋,将自己柔韧的身体向后仰展,挺起被对方撩扰得欲动难耐的丰腴。 “舒服……” “喜欢……” 眼睛渐渐无法凝聚视线,连眼皮也失去了支撑开的气力。本就薄弱的意识,被汹涌而至的欲望风暴彻底侵蚀。 白伊身上黑色冰丝的睡衣被剥落褪尽,她在陆洄耐心的亲吻爱抚中仰躺进被羽间,美好的腰身曲线尽显。 而陆洄的舌,便在她腰间流连舔弄,不时用力点戳着她心过份敏感而颤栗收紧的柔韧腹肌。 “不要戳!好怪……” 女人微弱的喘息中,夹杂着诱人深入的字眼。 在陆洄灼人的撩弄下,白伊明显感到酸涩的尿意伴随酥麻的快感徐徐积攒。 “乖女孩,我的舌头正在肏你的膀胱和子宫呢。” 只言片语,却极快地在白伊的脑海里形成了具象。这几乎是她高中时代,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隐秘欲求。 在这一瞬间,白伊似乎真的看到了自己被穿着宽大校服的鹿与思抵在课桌上,柔韧有劲的舌头穿透皮肉,在自己膀胱和子宫外壁上下舔动,将脆弱敏感的膀胱和子宫一同戳凿得深陷变形…… 全身上下激颤不止,连脚尖都绷直了又蜷起。 “不可以!思思……不要……” 白伊双手推拒着陆洄的脑袋,发出极致的悲鸣。一副乖顺好骗淫媚可欺的浪样,被陆洄尽收眼底。 陆洄不禁觉得喉头发干,艰难吞咽。 她强忍下心头的酸妒,哄人的话里却带着满满恶意:“乖女孩,以后,你要叫我另外一个名字——陆洄。” 白伊尚在激颤后渐渐平缓的身体明显一僵,过了许久,她才软软开口。 “思思,是你改名子了,所以我才一直找不到你。” 人类一贯是最擅长自欺欺人的可悲生物。就连突兀且漏洞百出的言语,也想要去偏信。 陆洄并不作答,也没有去强制勒令白伊改口,只是重新亲吻上白伊的小腹,耐心极好地温柔逗弄,等待身下人将身体重新放软。 可是,白伊僵硬的身体无论如何也再放不开。 陆洄这个名字,白伊听过的。 传闻里人美多金但臭名昭着的富豪圈新贵,地产行业龙头陆道安从西南认回来的私生女。仅仅半年时间,已经是八卦头条争相追捧的常客,黑料一堆。 这个人名字后面往往跟着酗酒、飙车、持械行凶、非法入室、聚众淫乐、辱人妻女…… 白伊从没有关注过这些,毕竟自己也算业内人士,这些报道大多夸大其词,所以也没去看一眼被八卦魔化的陆大小姐到底长了副怎么样的尊容。 -白首席。白小姐。乖女孩。 这些称呼中,唯独没有……简简单单仅是自己名字的两个字——白伊。 对啊,鹿与思从来不会耐心地和自己缠吻,包括在性事中也不会过于温柔,更不会暧昧轻哄、旖旎调情,她总吝啬和自己亲吻,整个人冷冰冰的。 鹿与思面对白伊时是隐忍且自持的,就算是在互通心意后,也从来没主动向白伊索吻。 所有吊诡的违和,仅仅因为一个名字,几乎在瞬间构结成线,穿透虚构的泡沫,使之瞬间破碎。 握紧枯叶的人,始终改变不了自身下沉溺亡的结局。 树叶,也只是树叶,不可能成为巨木,更不会是浮舟。好似,已亡故的人不能复生。 白伊想到自己主动趴在这人身上迫切缠吻和刚刚被其逗弄得近乎高潮的淫浪媚样,突然觉得自己好脏。 脏得,就像黑夜里被碾过的泥泞。 许久,浑身赤裸的女人哂笑着,单手撑在身侧坐起,纤柔的手指勾起埋首在自己腰腹的人的下颔。 在陆洄诧异的视线下,白伊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勾引:“思思,你要叫我白伊。” 陆洄嗤笑,心下了然:“乖女孩,首先,你得让我满意。” …… 推聚在床尾的被羽,一大半都垂落在了地板。 一丝不挂的女人,用手肘和膝盖撑起动人身姿趴跪在床上,她的臀部自然上翘,绷直的足尖不时点触床单。 久违的纳入涩痛异常,更何况陆洄的拇指本就粗粝,仅仅是指尖都吞不下去。 因为从小练舞的缘故,为了不影响骨骼的发育,白伊被勒令使用较硬的床垫,所以,习惯保持至今。身下全山棕的床垫并不柔软,承受全身力量的膝盖和手肘很快也被磨得生疼。 陆洄盯着试图打开并吞入自己左手拇指的嫩红穴肉,不由得拧紧了眉,这里并不湿润。不论她其他四指怎么在她阴户撩拨逗弄,都难以分泌出汁液。 比起享受性爱,此时此刻,白伊更像是在寻求受刑——她擅自做出了这样的姿态,并对陆洄发出邀请。 始终无法硬起心肠的陆洄将手放了下来,并将白伊拖进怀里抱起,坐回到床上,她低头吻上白伊纤柔敏感的肩背,用嘴唇摩挲着,带上酥麻的电流,双手在其胸前温柔抚触。 “不用这样,乖女孩。或许,我们可以像先前那样,从亲吻开始。” 白伊嘴角勾起讥嘲,语气依旧轻轻柔柔:“不满意吗?思思以前很喜欢这个姿势,可以把我当小母狗啊……” 没有人能容忍和自己上床的人,在做着亲密无间的事时,突然去讲和别人曾经的情趣,更可况,是一向自视甚高的陆洄。 她动作一顿,随后暗自加劲,将手中的丰腴柔软捏得变形。 白伊闷哼,连同玉立挺直的肩颈也在瞬间垮了下去。宽大的双手沿不盈一握的腰往下探,带着硬茧的手掌在光洁的阴阜和滑嫩的大腿内侧抚摸。 “我更喜欢能抱在怀里的小母猫。”陆洄灼热的吐息重新侵入白伊耳道。 闻言,白伊回过头,奇怪地打量着陆洄。 这个人,和传闻里似乎并不太一样……她似乎有在怜惜自己? 但想到这人趁自己意识薄弱时冒充鹿与思,她心头就泛起一阵极强的恶心。 又脏又虚伪,白伊心下笃定。 于是,就在陆洄正要再次去吻那张漂亮的嘴巴时,便听到了六个字。 “你是不是不行?” 还真是……前所未有的评价啊。 陆洄不由失笑,她松开白伊,径自下了床。 “你说的没错,白小姐,我不行。我低估了你对我的吸引力,没办法在你身上单纯泄欲。” 身上的浴袍虽变得松垮,但还算老实地被穿在身上,黑直的中长发从额前劈开垂落两肩,她长得美艳又不失英气。 陆洄来到首城半年,还是头一次如此心底平静地站着。 “我完全可以不在乎你的感受强占你,甚至今晚从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想我在乎。” 白伊轻扯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她坐在床上,延展着诱人的曲线,丝毫不在意现在的自己还是赤裸的。 “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仅仅名字就让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的人。你口中的思思大概率过世了吧?” 所以心绪才会薄弱到这种地步,不仅认错人,还主动将自己献给对方淫乐。 白伊冷冷瞪着陆洄,依旧一言不发。 陆洄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逝者不可追,来者犹可待。不如我们正式认识下?我,陆洄。你没听过我的名字,但一定听过我老子的名号,他叫陆道安。” 既然对方已经摊牌,那么白伊想继续装傻都很难。 毕竟,她所居住的这所安防配备极高的小区,开发商就是陆道安。这也就解释了,对方能出现在自己房间里而不被人发现的原因。 于是,她终于开口:“陆小姐,你嘴里的在乎,就是非法入室冒充别人,猥亵一个刚刚哭过意识薄弱的女人。之后再洋洋自得告诉她,她认错人的事让你感到很委屈,对吗?”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可以投案自首。”陆洄摊了摊手,却完全不是认错道歉的态度。 这半年来,在各大八卦头条花边新闻光顾的常客,提出要主动投案? 白伊眼底讥嘲之色更浓,她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和鹿与思相貌极其酷似的人,竟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好啊,那先谢谢陆小姐的提携,帮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舞蹈演员上新闻头版。” 她低下头,抬起右手,指尖沿着乳沟贴在自己雪白的丰腴上画了个圈,然后轻轻扫过粉嫩的乳尖。 “陆小姐猥亵我的证据,是会从这里汲取吗?不知道警方会怎么取证……据说唾液暴露在空气中超过一个小时后就无法再查验DNA了。以及,闻风而来的狗仔们会怎么写呢?我已经等不及想看了。” 白伊的语气轻飘飘的,态度淡漠又凉薄,让人牙痒。 “所以,拜托,你现在就报警吧。” 陆洄眸光沉了沉,她又想起了含吮对方乳尖时,自口舌中升起的奇异快感……一时,心底泛起难以言喻的挫败。眼前这个女人自始至终都不在她预计的常理里出牌。 “白伊,我真的小瞧你了。” -白伊,我真的小瞧你了。 与记忆里那人说话时透着无奈的语调都相似,白伊不免一愣。 随即,她抬起头冲打算离开的陆洄嫣然一笑。 “陆洄,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爸给你起这么个名字,是因为知道你的骨头天生反着长吗?” 对白伊来说,这种反着骨头的狗,是最好训教的了。 …… 其实,陆洄也不知为什么自己的便宜爹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 五六年前,她还没有自己的势力,常年混迹于各个村寨,靠倒卖货品生计,跟其他“机长”积怨已久,遭了埋伏。 结果,对方四五个壮汉却被她一个个吊死在了山上的林子里,她自己也筋疲力竭从半山腰滚落,结果摔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浑身是血躺在山坡下的大麻田里,被路过的阿嬷捡回一条命。最后也是从寨子里的人口里,了解到自己是那一带小有名气的“机长”阿芙蓉。 尽管她伤了脑子前尘皆忘,但唯独记得,自己的名字应当是陆洄。 再后来,人们在西南的灌野丛林盘山公路遇到经过改色艳丽如火的陆地巡洋舰,一定会自觉退避叁舍。 不为别的,只因没人敢轻易去触阿芙蓉的霉头,如果还想在西南好好呆着的话。 对于这位像红罂粟一样诱人毁灭的耀眼女人,西南各个势力大大小小的毒贩毒枭的看法出奇的一致——彻头彻尾的疯子。 曾有个佛国的大毒枭和阿芙蓉谈合作,眼看事情谈成在即,对方最后用佛国话对身旁的翻译揶揄了她几句,即刻就被坐在谈判桌对面的阿芙蓉从腰间摸出的重力甩刀割了东西,鲜血喷流叫声惨厉。 那玩意儿被踩个稀碎,成了血肉模糊的烂泥,还被阿芙蓉的手下当场塞进了奄奄一息的佛国人嘴里。 再加上,靠贩毒起家的人通常小心翼翼爱财惜命,可阿芙蓉却是个极不要命的,向来喜欢黑吃黑。带人叁天连翻十座山头到境外杀人越货,非凡的魄力和胆识让四国军部都有所顾忌。 不过,就算再风光,最后她的山寨还是被军方一举歼灭连根拔了。她事先找人做了替死鬼,自己倒是逃出生天。 谁知刚逃出西南,就遇到了陆道安寻女。据陆道安说,陆洄是他二十多年前被绑匪拐去西南的唯一独女。 总归,本该亡命四海的西南毒枭,摇身一变,又成了首城富豪千金。 为了掩盖她曾经的身份,陆道安也没少尽心竭力上下打点。只是,她一身匪气,一时半会儿终归改不过来。 半个月前,陆道安实在是被陆洄天天被举国上下盯着骂给骂怕了。再加上,每次都要危机公关部撒钱式擦屁股,折腾得实在心累,就索性一拍板,把她叫去集团任了个闲职,省得她一天到晚在外面惹事生非。 那天,陆洄刚走进总住办公大楼的电梯,就在梯内的液晶屏上看到了一段15秒不到的招商广告。 瞧不见真容的女人如同惊鸿掠影,长袖细腰幽兰娉婷。白伊两个字,更是却惹得她忍不住浑身哆嗦。 那感觉,就像已经戒毒多年的人,突然犯了瘾。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陆洄记不得自己什么时候读过书,但这首诗就像被藏在脑子最深处的沟壑里,突然之间冒了上来。 似懂非懂,她好像一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叫陆洄。 陆,高平中地。 洄,逆流而上。 贪欢(第二单元整合) 【洗心革面?!总住集团小陆总走马上任叁十天,个人“实绩”大盘点!】 一、酒吧猎艳,蹦迪嗨玩! 二、超级大撞车,布加迪威龙VS兰博基尼! 叁、另类炫富!RMB摆骂阵 四、街头拼火,疑似掌掴章延?聚众围斗! 五、关山豪举,为美一掷千金 …… 第一次注意到食堂播放着娱乐新闻的背景音,在等餐的过程中,白伊紧皱眉头,终于耐不住站起身,拿到了闲置在一角的遥控器。 叽叽喳喳的报道声,终于在她按动开关后得到消停,正对着八卦新闻里的主人公侃侃而谈的舞蹈演员们也不由得面面相觑。 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白伊重新讲电视机打开,并将音量尽可能调低。 “抱歉,我最近休息得不好,有些头痛,对声音会比较敏感,电视机……有点吵……” 见平时与人和善的漂亮首席面露难色,大家登时打消了疑虑,与白伊素日里交好的舞者也都围了过来。 “伊伊,是身体不舒服吗?”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毕竟新剧目刚上,大家压力也都挺大的。” “其实也还好了,只是头痛而已。” 白伊对围过来的朋友们歉疚地笑了笑。 “会不会是感冒了?你有没有吃药?” “确实有些着凉,睡前是会喝一些冲剂。” 她总擅长应对这种场面,或者说,游刃有余。 “嗯,那你今天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我帮你去跟领导请假。” 在一旁驻足许久,身材修长的男舞者,忍不住跟过来搭腔。 博旭,东来剧院的次席。同样魅力非凡,人气很高的男性舞蹈演员。他不同于现下流行追捧的古装白面美男,他五官硬朗,在舞台上总是能演出英雄豪气铁汉柔情。 通常情况下,都是他和白伊搭舞。“伊身相旭”也是剧场粉丝们眼中最看好的官方CP。 “不用!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样,会让我感觉很奇怪。真的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病唉!” 白伊自开玩笑打趣,惹得朋友们相视而笑,多少有些无奈。 “好吧,总之你有事情的话,一定要说。” 虽然还有疑虑,但仅仅作为同事,博旭也不并好再继续探究。 白伊歪着头,冲他笑了笑:“放心吧,我最娇气了,肯定不会亏待自己。” 事实上,在称之为“家”的地方被陆洄到访过之后,白伊的确近来都没有睡过好觉。 她不仅换了门锁,在入户门外安装了远程网络监控,每天回家之后,还总是要小心翼翼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房间里有无异动,甚至在门内玄关处使用了荧光粉剂。 不是没有考虑过买卖房屋的问题,但,刚置房不久便要更换房屋,她担心这样做不免会惊动到远在老家的父母。 更何况,以对方的身份和手段,白伊明白,自己就算搬家,也不可能躲过对方的纠缠。 午夜梦回,那一声声“乖女孩”如同梦魇,压得白伊在睡梦里都喘不过气。 就连同陆洄卷住自己舌头亲吻的力道,在梦境都显得格外真实。白伊想要躲开,却用不上分毫气力。 “乖女孩,你的思思在看呢。” 睡梦里,陆洄就像恶魔勾着她往下坠。而记忆里眉目清冷的少女,则在一旁冷眼旁观,毫不遮掩自己眼底的厌弃。 “白伊,你让我感到恶心。” 她急得要哭,想要去辩解,却被炙热的吻堵住了唇,她甚至没有力气去咬陆洄探入自己口中的舌尖。只能任由对方的舌尖扫过自己的牙齿,深入到喉间。 她几欲干呕,出声却变成了诱人的喘息。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鹿与思消失不见,只剩下她崩溃得在被陆洄继续缠吻的睡梦里大哭。 第二天醒来,枕头都湿了大半。 就这样,黑眼圈日益加重,连平素用以助眠的保健类药品也失去了它原本的效益。 或许,她是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从高级皮肤管理中心的地库驾车而出,陆洄看了眼自己的双手,露出浅笑,连眉宇间的邪狞也隐去不少。 这是一双在精心护理过后分外好看的手。 掌缘宽厚丰润,皮肤白暂,十指修展颀长,根根骨节分明,就连同指甲也修整得格外圆润洁净,泛着珠泽。 陆洄近来没再去招惹非议,只是频频去进行养护,得益于此,整个人看上去似乎也白净了好几个度。 豪门八卦少了几分趣味,不少狗仔只能拿着她的“前科”翻炒旧料。 纵然外界有【陆道安爱女近来沉迷美颜养容,或好事将近?】的猜测,倒也无伤大雅。 见她难得消停,陆道安也心情大好,连同“总住”的舆情监控部和危机公关部也人均松了口气。 顺水推舟,随着“总住集团拨调千万山区建学,陆洄资助贫困儿童读书”的消息跟着流出,这位小陆总的在外舆论一时扶正不少,岌岌可危的企业形象也跟着有所挽回。 不过,这些都是不是陆洄考虑的问题。 从半个月前起,她时隔两天便要光顾一趟皮肤管理中心,不过是为让双手不再那么粗糙。 之后,就算强制进入,也不用再担心那个女人了再喊疼了…… 陆洄心下冷哼,脑袋里拟构着强暴现场,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眼底全是难掩的柔情。 她今天衣着十分得体,墨绿色的女士修身风衣下,白色衬衫与黑色高领毛衣迭穿,窄脚裤修饰着修长有力的双腿,露出脚踝下的及踝短靴。 陆洄本就身高斐然,此时将身上难驯的野性尽敛,平添了几分优雅和矜贵。 她看向左手腕间蓝宝石水晶玻璃镜面下的白金时针,此时正指向代表着6的标刻,呼吸和心跳不由得同时加速。 古典舞剧目开场时间是在晚间的19点30分,明明时间尚早,陆洄却显得颇为急切。 仿佛,她并非是要去看一场古典舞剧,而是要赶赴一场不同寻常的约会。 脚下的油门被一踩到底,被藏起车标的顶级跑车立刻发出阵阵爆裂式的轰鸣,在公路上留下惹人侧目的残影。 《明月思》的剧情并不繁琐,讲述了明代才女黄峨与丈夫杨慎之间的爱情故事。 少女天真浪漫,诗书琴舞才艺超群。青年风骨傲然,金榜题名状元及第……少女痴恋青年多年,终达成所愿,嫁与心上人为妻。然尔,造化弄人,两人终归情深缘浅。男人于庙堂之上得罪天子,被赐廷杖奄奄一息,最终获刑被流放千里。渡口别舟,夫妻二人含泪惜别。女子誓不改嫁,最终闺中痴等叁十载,从青丝到白发,只换回丈夫亡故他乡的消息。 …… 终于熬到了剧终,场内灯光亮起。坐在台下的陆洄拧着眉,眼底一片阴戾。 也不知是因剧中的故事太过凄惨感人,令人心生淤堵;还是因舞台之上与白伊演出缠绵悱恻伉俪情深的男演员太过刺眼。 总之,她现下的心情十分糟糕。 尤其是在观看到男女主人公新婚柔情无限的情节时,那一段长达二十分钟的双人舞,是陆洄强忍着上台将男人击倒的冲动,才看完的。 她习惯性地转动手腕,把自己的手指骨捏的咔咔作响。 “呜呜呜,真是太好哭了,伊伊的肢体语言和感情展现力实在是太强了。嘉靖这个狗皇帝,太该死了,居然拆散我们有情人……” “伊身相旭实在是太般配了,新婚之夜那段双人舞,我的天,简直又美又撩,欲死了。” “两人在舞台上这该死的契合度,绝绝子!除了次席,还能有谁配得上我们首席!首次席锁死了,钥匙被我吞了!” “哎,伊身相旭到底什么时候能成真啊……我只是来看剧的,真的不是想嗑西皮……” “……” 在等待散场的间隙,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陆洄终归没忍住。 她从衣兜里取出手机,点开搜索引擎,输入“白伊 以身相许 次席”等字样,随即确认查询。 犹豫再叁,在演出结束后,白伊还是向上递交了时达两周的长假申请。 身为剧院台柱,白伊的休假手续较为繁复,需要上级领导层层审批,这也是白伊常年留在首城,鲜少回家的原因。 虽然当场就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但仍然需要她本人和其他舞蹈演员一一交接好舞台上的工作事宜,所以最终定下来的放休时间,也只能是在一周之后。 但是考虑到白伊身体抱恙的问题,倒是次日无演出的日常训练工作,不需要再参与。 等彻底结束今日份的所有工作,白伊和同事们结伴走出剧院,一如往常,已是接近凌晨。 “那后天下午见了,伊伊。” “嗯嗯,后天见!” “你这两天在家一定要好好休息!” “好的,一定~” 和友人们在剧院门口笑着告别之后,白伊径自往露天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刚走几步,她便察觉到了在自己身后尾随的人影。 她没有回头,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快,脚下迈步的频率不变,一边走着,一边将手伸进大衣的口袋摸向手机,思索着报警的可行性。 在接近停车场入口的梧桐树下,一直耐心尾随的人突然快步追了上来。芒果的甜香和青柠的清爽在秋夜寒风里格外突显,自身后传来,瞬间沁入白伊的鼻尖。 “好久不见,白伊。” 随着话语说出,陆洄不由收紧一双手臂。 似曾相识的气味令白伊一时失神,随即,她眼中的厌恶之色也毫不遮掩。 “陆小姐,你向人打招呼的方式总这么特别?” 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大衣口袋里抽出,白伊任由身段颀长的人自背后将她抱住。 陆洄像是听不出她言语中的厌恶,语气多少有些漫不经心:“太冷了,所以想抱抱你,我等了很久……从散场到现在。” “现在你抱过了,可以先松手吗?虽然这条街区晚上行人并不多,但我也不想有明天一早被上早间新闻的可能。” 怀里的女人是在撒娇吗?陆洄有些不确定。 “白伊,我很想你。” 最终,冰凉的唇在温软的耳轮上轻轻一吻,陆洄松开了怀里的女人。 白伊勾起一抹嘲弄,正要从嘴巴里吐出漂亮的反击,却在回转过身看清眼前人的面目时,浑身一僵。 眼前人与鹿与思本就极为相像,现下将邪气和野性尽敛,在月色中似乎也比初见之时白冷了许多,无端透出几分清冽和矜贵,再加上陆洄今次所使用的香水…… 更像了……白伊想着,微微阖了下眼。 然而她脸上神色每一分变化,皆被陆洄收进眼底。陆洄本就心下发酸,当下更是莫名感到有些慌乱。 “白伊,你想对我说什么吗?” “每天想我的人有很多,如果我面对每一个人都要被戏弄、被随便拥抱、被肆意亲吻……” 白伊重新抬眸,迎着陆洄的眼睛,脸上笑容浅浅,却继续吐出令人无比难受的字眼。 “那我是不是应该和他们都上床?” 陆洄沉默一阵,向后退开一步,拉开了和白伊的距离。 “抱歉,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我的错了。” 白伊却继续笑着,朝陆洄踏近。 “我不该在第一次和你见面时,因为你这张脸就心神迷乱投怀送抱,给了你随便怎么样我都可以的错觉。” “但我,也的确没有办法拒绝你这张脸。” 陆洄长眉紧蹙,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几乎挂进她怀里的白伊,用竖起的食指封上了唇珠。 “明天没有工作,今晚,可以带我去喝一杯吗?” 白伊的舌尖和牙齿轻触,发出暧昧的缱绻。 “思思。” 陆洄并非第一次见识到眼前女人的恶劣,明目张胆把人当替身,甚至,坦然自若。 她克制着想要扼住白伊脖颈的冲动,喉间发出喑哑低笑。 陆洄觉得自己就像被饿了许久的野狗,见到猎人抛出了带着肉的骨头。 “当然可以……乖女孩。” 完全无法拒绝。 事实上,白伊的酒量极浅。 只是一两杯加冰的香槟入腹,脸颊就晕开了一层粉色,眼尾也染上了薄红。 她身上的大衣早已脱去放在了一旁。露出V领修身的奶白色针织衫,和下半身的墨色半身裙,以及即膝的麂皮靴。在灯红酒绿的场合里显得气质明亮,十分惹人。 陆洄坐在她身侧,一只手臂搭在吧台的边沿,另一只手则撑在白伊身下高脚凳的靠背上,俯身以绝对占据的姿态将人圈禁在自己的领地里。 而一个个原本想过来跟陆大小姐搭讪的男男女女,很快便心领神会,识趣退开。 极少有人敢触陆大小姐的霉头,况且,身姿窈窕,在昏暗灯光下根本看不清面目的女人,对陆洄来说显然很是非比寻常。 半年以来,从没人在夜店见过陆洄用这样的姿态将谁保护起来。大多时候,她身边环绕着的莺莺燕燕,更像是她用以彰显身份用以炫耀的战利品。陆洄从不会和那些人表现出丝毫亲昵,只单方面享受被人拥护的惬意。 况且,从下车到进门,陆洄还特意将怀里女人的面容挡在了风衣之下。 私心上,陆洄并不想将白伊带到这里来。但,女人说了想到热闹一些的地方。 耳边的蒸汽波电子乐震耳欲聋,白伊再次端起酒杯晃了晃,一饮而尽。 随后她呢喃低语了一句,没听清她的话的陆洄便将耳朵凑到她唇边。 “酒水好甜,你要尝尝吗?” 红唇轻启,灼热的吐息拍打在陆洄的耳轮,惹得她耳朵上微不可见的绒毛也都跟着竖起,眉眼也瞬间温柔不少。 “一会儿还要开车……” 对于拒绝白伊的邀请,陆洄似乎也感到十分苦恼,却惹得白伊发笑。 “酒驾对你来说不是常有的事?” 被揶揄之后,陆洄神情颇为不自在:“可今晚我并非只有自己,白伊。” 白伊眼睫轻眨,让人摸不清她的想法。 她重新端起已经填满的酒杯,极为轻浅的抿了一口,随即拉低了陆洄的衣领。 白伊的舌尖带有酒精的辛辣和香槟特有的厚重香甜,侵入到陆洄口中,使后者瞬间瞪大了眼睛。但很快,陆洄就沉静了下来,在昏暗明灭的灯光和周遭嘈杂的声响中,回应了这个原本带有恶作剧的吻。 绵长又温柔。 “那就叫代驾好了。” 一吻结束,白伊点了点陆洄薄唇上沾染的润泽,又不忘记补充唤着眼前人:“思思。” 成功被这个称呼激起心中胜负欲的陆洄,几乎是踢着身下的高脚凳站了起来。 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一只手抚上白伊在酒精和亲吻双重作用下有些发烫的脸颊。 “我们或许应该换一个地方继续刚才的吻,你觉得呢?” “你想怎样都可以啊,思思。” 白伊望向陆洄,目光里满是迷离酒意,明明是这般痴迷温柔的眼神,却扎得人心发疼。 当白伊被压在后车座上时,汽车的主人似乎很急切,甚至连车内的内饰灯都没去打开。 在黑暗狭窄的空间里,任何感官都会被成倍放大。 先是靴子被脱掉,之后是打底裤和半身裙……很快便全身赤裸。 “白伊,你准备好了吗?” 小心将衣物搭放在前座靠背上,压回在她身上的陆洄只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风衣,显得十分紧张。 甚至,在回到车上之前,陆洄特意又去净了手。 黑暗里,白伊伸手勾住身上人的脖颈,拉低,在她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 “准备什么?不知道啊……思思……” 陆洄禁不住打了个颤,她的耳朵极其敏感,很显然这一早就被白伊发现了。 “做好被肏的准备。” 被陆洄。陆洄擅自在心底补充。 而回应她的,则是一枚带有残留酒意的吻。 陆洄和鹿与思,始终是不一样的。 当身上的女人温柔吻过自己赤裸的每一寸肌肤时,白伊心底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涩和钝痛。 初见时的神志不清,白伊尚且可以骗一骗自己。但这一次,就算有酒精的作用,也只是将肉体直接的感官与记忆里的差异无限放大。 年少时候,与鹿与思多数性事,大多粗暴直接,总是令白伊的心底被无尽的委屈所裹挟。鹿与思吝啬与她亲吻,就连爱抚,也是直截了当直奔主题对性器予以刺激和抚弄。 可白伊始终贪图着鹿与思,为什么呢?因为…… “喜欢……” 肉体沉溺在陌生的温柔抚慰当中,心思却飘得格外远的白伊,忍不住呢喃出声。 喜欢鹿与思,这份喜欢一度让少女时代的白伊迷失自我,沦陷在身体被对方肆意亵玩使用的私欲里。就算被粗鲁对待,她也始终贪图鹿与思那仿佛不含有一丝温热的冰冷怀抱。 仅仅是身体被眉目冷峻、时常禁欲的人用以发泄和支配,都能令白伊空虚不堪的心灵得到被宽慰一般的巨大满足。 “嗯?” 陆洄从黑暗中茫然抬头,不舍地用湿热的舌尖将唇齿间的已经发硬的柔软朱果顶送而出。 明知对方并不是鹿与思,白伊还是会忍不住会想要更多。 陆洄的温柔和小心,几乎填补了年少时,她对鹿与思所有关于温柔体贴的妄想。 身体里的躁动和心底深处的空落都在诉说着渴望,白伊伸出指尖暧昧地捏着陆洄敏感柔软的耳垂。 “喜欢被你吃啊……” 所谓下贱,不就是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吗?借助酒精的谎言,宣泄骨子里沉寂多年的淫媚浪荡。 白伊的唇角在黑暗里扯出自嘲。 而受到鼓舞的陆洄,急促地轻喘出声,随即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将另一颗尚未被照拂的奶尖也勾入唇间,轻柔含吮。 “嗯……” 直到白伊发出不再满足于此的呻吟,不安地扭动起腰腹。指腹代替了唇舌,接管了两颗柔韧的红果,温柔碾转。 陆洄的湿漉的长舌下移,在白伊光洁紧致的腰腹部留下一路湿痕。 “可以先用舌头肏你吗?” 焦灼的呼吸拍打在光洁的阴阜,陆洄的询问只换来白伊不置可否的闷哼。 她细喘着,如同虔诚的信徒,在黑暗中将柔软的贝肉含入口中。 鹿与思不曾给予过的,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令白伊惊喘着向上挺起腰腹。灵巧的舌紧压在肿胀娇韧的阴蒂上不住逗弄,一阵阵酥麻的激颤沿着尾椎迅速向上翻涌。 “嗯……快、起来……不…要……别啊……” 白伊想要避开时已经来不及,不安令她扭动起挺立的腰腹,已经完全勃起的阴蒂珠在陆洄的舌尖猛地一跳,强烈的快感在腹腔中炸开,一团浓郁的汁液瞬间从身下泄了出来。 陆洄擦了一把下颔上沾染的汁液,在黑暗中剥开了两瓣肥肉之间的细缝,轻轻吻了吻在高潮余韵下不住跳动的阴蒂。 “白伊,你喜欢被我吃。” 酒精似乎终于开始发挥了它的效益,白伊仰躺在黑暗里低迷的喘息,连指尖都觉得倦怠。 只能瑟缩着,任由陆洄再度敏感的阴蒂用力吸进嘴里含住 “嗯啊……喜欢…被你吃……思思……” 白伊嘴里分明是娇软异常的浪叫。 然而,本该被情欲熏染的双目,却在黑暗的掩盖下清润无比。 原来,和不喜欢的人之间发生肉体欢愉,真的可以完全剥离于心神之外。 感受到陆洄突然一瞬间的僵硬,白伊不由得无声浅笑。 虚伪且贪心。——这是她对陆洄的二度评价。 “白伊……我是陆洄。” 黑暗里,陆洄爬将上来,语气里多少有些不甘。 “好痒啊,思思。” 白伊瑟缩了一下,避开了陆洄在她耳畔落下的轻吻,她表现得就像酩酊大醉没有思考能力的酒鬼。 “白伊,叫我陆洄。” 陆洄执拗地钳制住了白伊的双手,不给她任何逃避现实的机会。 人类总是这样,不知足。 白伊被陆洄突如其来的偏执弄得心下烦闷不堪,双手被钳制,只剩下手指还有活动的空间。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只好伸出手指朝陆洄的心窝一戳。 那是极为暧昧的力道,透过衬衣的面料和贴身毛衣,抚触在陆洄衣下胸口的肌肤上,带起一道极为舒适的电流。 身上的人闷哼着,像是瞬间被顺平了毛发的猎犬,周身肌肉紧绷的力道也跟着松弛下来,瘫进白伊赤裸的胸怀。 “你要乖一点啊……大狗狗……” 唔,把人比作是狗,虽然并非什么好话,但总归是比思思要强。至少,此时此刻,被白伊撩拨而思绪迷乱的陆洄是这么认为的。 陆洄重新撑起身体,耻骨处火热异常,尽管没有男子那一团性器,甚至没有来得及脱掉裤子,她仍旧十分迫切地勾起白皙垂落在座下的光洁大腿,令其盘在自己腰侧。 隔着长裤,耻骨贴合着白伊光洁湿漉的阴阜,莽撞且剧烈地顶弄着。 这样的撞击并不疼痛,也说不上舒坦,布料摩擦过经历过一波高潮后格外敏感的软嫩,却勾起了更深沉的欲火,惹得白伊又是一阵低迷压抑的呻吟。 “唔嗯…好奇怪……别撞了……不要……” 话虽是如此,可赤裸平躺在后车座上的人还是情不自禁将尾椎下沉令耻骨向上抬起,迎合着陆洄一下又一下的撞击。 “肏你,白伊……好想肏死你……” 陆洄红了眼,腰部耸动得更快,随着耻骨的猛烈撞击,腹下迸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快感向头皮上涌。 “嗯……真的好怪……别撞了……” 白伊禁不住打了个颤,腹下涌起酸涩的胀感。突如其来的排泄欲,随着陆洄的撞击,在腹下四裂开来,一阵又一阵异样的酥麻从腹腔蔓上乳房尖端,引起毛孔直竖的颤栗。 “呜呜……这种感觉…………” 像是,就快要被撞失禁了…… 白伊头皮一紧,突然后悔起来自己喝了那么多酒水,于是剧烈地挣动起来。 然而,突然抗拒的挣扎,只换来陆洄下半身更为紧密地贴紧和摩擦。 陆洄用力搬起白伊的双腿,躬下脊背,仅仅数次轻蹭,便在白伊耳边痛苦且喑哑地叫出了声。 “呃啊……” 居然是大狗狗先输了呢。 白伊在黑暗中眨了眨眼,双手攀上陆洄的背后,等待她呼吸平稳。 “白伊……” 陆洄的声音染上了高潮后的疲惫,她的额头贴在白伊额头上,传递出渴望被安抚的讯息。 长发垂落在白伊的面颊上,让她觉得有点痒。伸手帮陆洄将凌乱的发丝别致耳后,随后,白伊将手指紧扣在其脑后。 “唔……” 如果一场性爱需要进行打分,那么以高潮为目的的终结最多只有七十五分,而亲吻,却可以轻易补足满分。 人类始终是不甘寂寞的生物,既然已经确定要发展这样的关系,白伊心下免不了要把人和鹿与思进行对比。 作为单纯的性爱伴侣,陆洄的表现的确比学生代的鹿与思要称职许多。至少主动索要亲吻这一项,就足够甩开鹿与思一大截。 白伊擅自定义着。 连她自己都未曾发现,自高中时代起,心底那一支曾被心上人无数次忽略的感情沙漏,正在被细碎的沙子慢慢填注。 藏起车标的跑车,缓慢行驶在深夜的街道。 为了不影响后座上女人的好眠,陆洄用了较低的时速。她调整了车内后视镜的方位,这样可以轻易将身上披盖着墨绿色风衣的女人如婴儿般纯净的睡颜收入眸中。 陆洄勒令自己收回了视线,强迫自己专注于夜间的路况,心底泛起难以言喻的柔软,驾车出了城区继续往北山上驶去。 而在白伊半梦半醒的睡梦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她似乎察觉到有人正蹲俯在自己身前凝视着自己,于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目便是年少情人过于冷峻的眉眼。 白伊正欲开口,便被带有青柠气息的吻所俘获。 鹿与思身上总带着干净清甜的果香,让白伊无比贪恋。 -思思,我们一起去旅行吧? -嗯 -那就这么说定了。 -白伊,你要等我回来。 “思思,我们约好的毕业旅行,你迟到了好久。” 在亲吻过后,白伊鼻头一酸,眼泪尚未滑落便被冷冷清清的女孩伸出指腹揩去。 于是,她们再度接吻,痴缠,嘤咛…… 这样过于真实、令人沉溺其中的梦境,在破碎之后,只会让白伊在醒来时倍感难堪。 “别担心,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家政只有在周一和周四过来清扫打理。” 她是被陆洄抱下车时唤醒的,赤裸的身体还裹在墨绿色的风衣之下。 陆洄私人居所的停车库,停驻了四五辆她叫不上名字的顶级跑车,以及两叁辆价格不菲的机车。这位小陆总的确如传闻中一样,酷爱玩乐…… “你也会带其他人回来吗?那些网红和明星……” 白伊还没有从那短暂的睡梦中完全抽离,仿佛眼前接受自己盘问的,正是年少时的恋人。 面对从白伊突如其来的质问,陆洄一怔,随即薄唇忍不住向上扬起。 “没有别人,白伊,我只有你。” 陆洄的笑容与记忆里的不苟言笑的人差别实在过大,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的白伊,瞬间清明。 自己在过问什么呢?不过只是互相排解寂寞的关系……白伊不自在地将脸埋进了陆洄怀里,继而默不作声。 陆洄的私人居所,是和山野树林自然结合的叁层别墅设计,在国内很是少见。 地面一层是停车单元和私人泳池,以及半封闭的厨房和异常奢侈的待客区。搭乘电梯上了二层,才是房屋主人的私人领域。至于楼上还有什么娱乐设施,白伊也无心探究。 她并不觉得自己该出现在这里,整座北山都是顶级富豪们的乐土。 在首城单独承建这样的开发项目,也只有总住集团有这么大的手笔和实力。陆道安对自己这位失而复得的女儿,的确是放在心尖上尽可能地在补偿,价值数亿的别墅说给就给。 白伊很清楚,陆洄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再简单不过了。 继续,尚未完成的贪欢。 浴室内亮起橘色的柔光,玻璃门和贴着防水瓷砖的墙壁上都氤氲着一层水汽。 白伊泡在热水里,趴在哪怕同时进入叁四个人都不会显得拥挤的按摩水池的边缘,阖着双眼。 她实在太累了,一天的工作再加上饮酒。 “需要我帮你吗?” 陆洄的声音在浴室门外响起,白伊已经在浴室里呆了许久,甚至进去没多久之后便没再发出声响。 依旧没有回应。她只好脱掉身上的衣物,拉开了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事实上,白伊并非毫无意识,只是现下着实抬不起眼皮,她的半边脸贴在自己屈起的手臂上,白皙纤柔的半边脊背浮在水面之外,看样子就像完全睡着了一样。 陆洄从浴缸的另一端进入,靠了过来,将人转移到自己怀里,从背后托住她。再次唤她的名字,只换来白伊闷闷的轻哼。 “困……” 像小孩子撒娇一样的声音,再次勾动了陆洄冷置多时的欲念。 “亲一下,亲完我就抱你去睡,乖女孩……” 在白伊耳畔低语的人,全然不像是在和困顿的人打商量的语气。 白伊眼皮都没抬一下,她扭转颈项,扬起下巴,轻易捕捉到了身后人用以吐息的薄唇,浅浅一吻就要退开,却被固住了下颔。 人总是贪得无厌,仅仅只是唇齿交接,便会滋生出更多的不满足。 先是舌尖的探入,进而加深勾触、撩拨、搅动,发出交换津液的啧啧声。修长宽厚的手将丰腴的乳房笼于掌心,温柔狎昵。 白伊大脑内一片昏昏沉沉,肉体沉溺在被抚弄的快慰里,直到身体深处被勾起的悸动使她无法再维持长时间的扬吻,这才滑靠进同样温软的胸怀里。 两枚同样硬胀的软果在水下擦过光滑的脊背,酥软的感触令视觉受限而触感敏锐的白伊忍不住轻叫出声。 “喜欢吗?白伊……不回答那就是喜欢……” 尽管白伊没有再出声,但双目紧闭努力忍声的模样还是让陆洄心间狂跳不已。 所以,一开始的“协商条件”自然也被抛之脑后。 置于水下的大腿刚一被掰开,白伊就擒住了陆洄的两只手臂。 “……好困。” 如果一开始还有几分不确定,那么现在,根据女人黏软的声线,基本可以断定,她是在纵容背后之人的恶行。 陆洄躬起脊背,俯首叼住白伊的耳垂软肉轻吮,继续抛出诱人下坠的条件:“只用一根手指,我会肏得很轻,让你舒服……乖女孩,先靠在我怀里睡。” 湿热的呼吸钻进耳道里,痒得厉害,白伊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抓住陆洄的力道跟着也软了下来。 眉宇之间挣扎之色渐退,白伊最终发出似是而非的呢喃:“唔……那要慢一点……” “嗯,慢一点。” 白伊那里没有毛发,生得又嫩,陆洄眸色渐沉,随口应着,一只手在水中摸进了柔嫩细软的馒头缝儿,拇指准确无误地轻柔按压住深藏在肉缝下尚未勃起的阴蒂。 闭眼被侵犯的女人轻咬着唇,身体在水中抖个不停。 不多时,有别于水质的黏腻的汁液,便在陆洄手掌下泛滥成灾。 阴蒂被一圈圈温柔揉按而充血勃起,酸麻强劲的快感直冲腹下,一阵高过一阵,白伊渐渐再难噤声,鼻腔不时发出脆弱细碎的嘤咛。 感受到怀里人震颤的频率越来越紧密,陆洄也忍不住,在白伊耳边发出撩人的轻喘:“白伊,乖女孩,叫出来……” 极致的情潮将白伊席卷的瞬间,她不禁扬起优美的长颈,听从陆洄的指令,发出高亢上扬的鸣吟。 呃啊—— 指纹相较粗粝的拇指终止了对娇小阴蒂的持续蹂躏,若触若离地轻柔撩拨,时不时轻抚过不停张缩着,分泌出黏液的穴口媚肉,将女人极致快感后的余韵尽可能延长。 与此同时,一直盖在整个阴户上修长宽大的手掌也跟着动了起来。中指屈起,最终停留在高潮后敏感异常的穴口,指尖轻轻浅浅地戳弄。 情潮过后,女人的心思总是过分敏感且极端脆弱,这引得白伊在陆洄的怀里瑟缩的同时,不免恼怒异常——在性事上明明驾轻就熟,还说什么只有自己…… “骗子……” 从怀里合着双眼的女人嘴里吐出颇为委屈的咒骂传入耳中,陆洄下意识收紧了勒在白伊腰腹间的那只手臂,原本浅浅插在白伊腿心的中指,往里重重一送,直没指根。 突如其来的深入,尖锐酥麻的酸涩感令白伊浑身一僵,连带之前被掰开的双腿也跟着并紧。 一直阖着的眼睛瞬间睁开,水雾充盈。 肏进来了……被鹿与思之外的人。 明显察觉到白伊情绪反常的陆洄,不由眉心紧蹙,她耐着性子温柔轻哄着:“白伊,放松。” “呜呜……”白伊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整个都在颤,连咬住陆洄指根的穴肉也越绞越紧。 “……你说……会轻的……” 到嘴边的的责难被白伊重新咽回腹里,出口的话则变成了另一番呢喃低语。 落入陆洄耳中,更像是蓄意调情。 意识到自己食言在先的陆洄,舔了舔嘴唇,艰难吞咽下,随后,将细密的亲吻落在白伊敏感的耳背和颈窝。 “乖女孩,让我好好肏你,会舒服的,我保证。” “不要了,不舒服……你出来……啊!” 正要去推拔陆洄的手臂的白伊,被突然在自己甬道内屈起刻意勾动上方嫩肉的手指撑得惊叫出声。 靠近穴口酸软异常的较浅G点,被在穴内屈起的指腹直接勾中,这感觉就好像陆洄曾经在她体内探索过无数次…… “白伊,诚实点,你知道会舒服的。” -白伊,诚实点…… “呃嗯……” 思思…… 神思迷乱的白伊瞬间失了神,连加紧腿心也再做不到,她茫然地扭回头,看向陆洄。 陆洄低头吻住她,埋入她体内的手指开始肆无忌惮地抽插、挑逗、勾揉、浅刺。 每次抽送都掏出黏稠的汁液,再带着温热的水流往里冲刺。用指尖戳弄她最敏感的媚肉,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重。 最后,只是在穴口附近浅浅地飞速抽插着,就惹得白伊摆了摆头,眼泪顺着眼尾不住下淌。 内里泛起极尖锐的痒,被陆洄的指腹一次次撞碎了揉开,她浑身绷紧了想逃,却挣脱不开。被肏得小腹不住痉挛,全身泛起异常的绯红,哆嗦个不停,紧紧抱拽着陆洄的上臂,连脚趾都紧紧勾抓在对方的小腿骨上。 在池水的掩盖下,一次又一次喷注潮吹…… 像海啸一样轩然而至,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的激爽,一直持续到她断断续续的呻吟变成无法间断的哭喊,最后声音变得嘶哑,陆洄才恋恋不舍地用力在那媚肉上一顶,缓缓揉搓开。 穴肉是麻的,腹腔是麻的,脊椎、甚至天灵盖都是麻的…… 禁欲多年的人突然经历如此强劲的性事,白伊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肏坏了。就连那根作恶行凶的手指从穴肉内缓缓抽离,都让她的身体止不住泛起轻微痉挛。 陆洄用那只刚刚做完恶的手,抬起白伊地下巴,吻了吻她有些发干的唇,盯着她近乎涣散的眼睛。 “白伊,以后都只能我来肏你” 那模样,像极了恶魔在低语。 真正到了床上,天已蒙蒙发亮。 但四周落地窗内置的中空磁吸百叶和挡光性极强的影院级遮光窗帘,使房间内如置黑夜。 只有床头极简的立式落地灯,现在姑且还亮着。 白伊身上还穿着浴袍,坐在昏暗中,她的双手靠后撑在两侧,身体向后微倾,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尤其是前不久,刚刚在浴室经历了足以令人心悸的激烈性爱。 “要换睡衣吗?还是陪我一起裸睡。” 只是被修长的手指挑起腰间的系带,白伊都忍不住身体发颤。她现在有些害怕被陆洄碰触,尽管在吹干头发时,这个人表现出无微不至的温柔和体贴。 坐在床畔的漂亮女人,那双薄雾朦胧的眸子似乎还没有复苏生气。自己好像吓到她了。陆洄不禁懊恼起自己先前的失控。 “白伊,我只是想让你舒服……” 舒服?只是轻轻巧巧几个字,就勾起了白伊身体不久前的记忆——腹腔内酥麻一片,快要失去其他知觉一般,一遍遍持续不断濒临失禁的快感,沿着脊骨直冲大脑。 这样的感觉似乎在一瞬间复苏,令白伊忍不住打了个激颤。 她抬起头望向同样穿着浴袍的陆洄,眼睛里萦蕴出迷离水雾。 “骗子。” 白伊执拗地对眼前人下着定义,虽经已经喝过水来滋润喉咙,但有些发抖的声线还是带着哭泣后的沙哑和弱弱的鼻音。 “下次,我保证一定会轻。” “不要!” 陆洄看着眼前如同炸毛小猫一般可爱的女人,情不自禁想去逗她,于是伸手抚着白伊的头顶。 “那就再重一点,用两根手指肏更深的位置,肏你的子宫口,肏得你发疯一直喷潮失禁,就算你哭得声嘶力竭,也不放过你,好不好?” 白伊登时咬住嘴唇噤了声,许久才又吐出五个字来:“不好,你变态。” 跟狗相比,变态好歹也属于人类范围了吧。 僵持不下,白伊久久不肯卸下防备,陆洄只好先背过身去脱自己身上的浴袍。 不得不说,陆洄的肉体和鹿与思一样,都是白伊最喜欢的那一挂。看得出有好好进行超强力度的体能训练,但仍然保持着纤细颀长的身材条线,四肢修长,紧实有力。柔软挺实的胸部,还有…… “那是什么?” 在陆洄转过身来时,白伊的视线从上往下,落在了她腰腹极为出众的线条上,随即,眼睛不可抑制地眨动了一下。 在陆洄的腹部,布满浓郁黑色毛发的耻骨上部边缘,紧贴胯骨和腹肌的两侧轮廓,往腰侧两边蜿蜒着两道模样极为峥嵘的镂空的暗红色纹身,说是珊瑚却有着极为尖锐的枝节,满满的野性,又极为性感。 那图案更像是…… “是……驯鹿的角。” 陆洄被问得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是第一次被白伊看了个全,于是老实答道。 “是……鹿?” 闻言,白伊也是一愣。 “嗯……我刚离开西南的时候,去纹的。你要摸摸看吗?” 手指刚想伸出去就又收了回来,白伊别开了视线。 “为什么……会纹这个?” 陆洄回想起自己在西南的时光,不免露出轻蔑的嗤笑。在西南,那些知道自己真实样貌的人,都已经死绝了。 谁又能想得到呢?翻山出境、杀人越货、与国内势力最大最强劲的叁条毒龙王一起在山城火海同归于尽的阿芙蓉,已经重获新生了。 于是,她意味深长地回答着白伊的问题。 “因为驯鹿的角,每年都会脱落,并在之后长出新的来。所以,意味着重生。” 重生……那么人死了之后,也是可以复生的吗? -白伊,你要等我回来。 白伊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无助地呜咽起来,一时之间啜泣不止。 陆洄有些慌乱,不知道自己这次又说错了什么,俯下身正想要去安抚她,却被白伊搂住了后颈,在颈间狠狠咬了一口。 “骗子!” 不管眼前的人是谁,又曾有过多少情人…… “不许再招惹别人。” 嘶……真疼。 梦醒 头顶的太阳过于白亮,以至于周遭的景象都到了刺眼的程度。 白伊站在公交站台的檐下,背靠在广告机上,阖着眼皮。 公交车一辆接着一辆在站前停下,再发动,她始终都没有睁眼上车的意思。 直到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到站的公交上走下来,在空中摇曳的发丝飘出清甜的果香,钻入白伊的鼻腔,她这才从闭目养神中睁开眼睛。 “好慢啊思思~” 白伊甜甜一笑,迫不及待扑进对方怀里。穿着白净衬衣的鹿与思,摊开双手稳稳接住了少女。 不冷不热的温润声线,从白伊头顶传来:“要去哪儿?” “当然是要去海边啊,现在可是夏天!” 白伊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勃勃的生机和活力,她抱着久别重逢的恋人,怎么都不肯撒手。 “好。” 得到恋人的首肯,白伊弯了眉眼。 夏日的海边小镇,海鸥的叫声和纷乱的海浪声交错。蔚蓝色的天空和碧海连成一线,白云舒卷,连阳光也失去了刺痛人目的能力。 周围的景象也变得格外清晰,连恋人肩头被温暖海风吹拂过的发丝,都显得张扬随意。 白伊赤脚走在沿海的沙滩上,与恋人一同踏浪而行,心下雀跃不已。 “思思,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彭女士居然想让我留校考研唉,我才不要呢!那么厚的艺术概论,我头都要变两颗大了。而且……我已经通过东来歌剧舞剧院的面试了!思思,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哦!我都还没有跟彭女士讲~” “白伊,我也要去实习了,你要好好工作,然后等我。” 受够大学四年异地折磨的白伊,紧紧抓住恋人的手,突然倍感委屈。仅仅只有四年吗?不,明明更长……但白伊根本无暇去思索心底掠过的那份委屈。 “不要,我才不要再等,思思骗人!你根本就不会……” “白伊,你该睁开眼睛了。” 鹿与思的眼睛出奇沉寂,一如她的模样,本该浓艳灼目的长相,却因过于清冷孤傲的眉眼显得沉静异常。 “思思,思思……” 白伊一时慌乱得手足无措,她焦急地唤着恋人,原本紧紧抓在手中属于鹿与思的手,也跟着落空。 她正要朝恋人更近一步,整个身体不知何时已经漂浮在极高的虚空中,之后,骤然下坠。 这是她曾经在心底拟构过无数次的幻象,彻底的失重,是否会令自己极速冲向地面?和失事的航班一样,最终四分五裂—— 没有丝毫光亮可以透进来的黑暗里,满头虚汗的人揭开了并不厚重的羽被,快速坐起身来。 足尖刚触及拖鞋,白伊便被同样赤裸的女性身躯贴住了脊背。 “怎么了?”懒倦的声线还夹带着不清醒的喑哑,“做噩梦了吗?” 噩梦?不……抛开最后恐怖的失重感,这几乎是一场会让白伊心生痴迷和不舍的悠长幻梦。 其实在过去的八年里,她都鲜少能梦到鹿与思。 或许,正如人们所说,亡故之人的灵魂因为没有对这个世间的眷恋,所以从这个世界离开得彻底,所以才会梦不到……又或许,只是白伊的心理作用,只是太过想要见到,反而总是触之不及。 因此,刚开始的两年时间里,白伊甚至一度因此而抑郁到需要吃药来缓解心下的痛苦和焦虑,时常浅眠。 自然,这些白伊是不会告诉陆洄的。腹下的坠胀感,督促着她尽快脱离黏人的抱拥。 “没有,只是想去洗手间……” 果然,这样的回答只换来陆洄极暧昧的浅笑,宽大的手掌贴在柔软的腰腹摩挲轻抚,随后渐渐紧箍按压。 极为尖锐的刺激在膀胱里漫开,白伊惊喘着连忙缩紧了尿道肌。 陆洄乐于享受把玩白伊的羞耻心:“要不要我帮你?” “变态!” 拽开恼人的手掌,白伊咒骂着迅速逃离。 陆洄摊坐在床上,朗笑出声。随后,用手扣住了脑门,心绪不定。 也许是因为终于吃掉了馋涎许久的美味,她的精神过于亢奋,以至于睡得并不是很深。连白伊在睡眠时的呓语,她都听得分明。 跟东来剧院的次席,那个名为博旭的男人相比,她似乎更应该去查一查,思思…… 究竟是谁。 思和猫 -白伊,你该睁开眼睛了。 重新躺回被羽和陆洄怀抱之间的白伊闭上眼睛,此前睡梦中,鹿与思最后的话语却依稀在耳畔回响。 应当只是梦醒前,白伊在梦中给予自己即将脱离梦境的提示。可是……的确还有很多问题,她从来都未曾看清,也未曾想明。 但现下,躺在陆洄怀里的白伊,思绪意外清明。 ——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本该全国名列前茅的学霸,在高考中马失前蹄,最终只能沉浮于命运的捉弄,成为一名天南海北四处奔走的导游呢? 回到十八岁的夏天,白伊原本已经做好了与心上人一道在首城度过大学时光的打算。 甚至在成绩未能查询的那段假期时光里,每天在计算着恋人第一志愿的首城大学与自己必然会进入的舞蹈院校的距离,思索着校外租房的可行性。 现实却狠狠给了她迎头一击。 鹿与思的高考成绩,仅仅只有350分,甚至低过了自己这名远离繁重课业的艺考生。 白伊当时慌乱极了,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刚刚互通心意不久的恋人,反而一直埋在对方怀里抽泣个不停。 -是因为我吗?思思。因为我耍小脾气,影响到了你…… -白伊,与你无关,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虽然当时鹿与思否定了白伊的说法,但那双每每看向她时都格外沉静却满是矛盾之色的眼睛,总让白伊暗自揪心。 可能是骨子里的高傲令鹿与思无法接受旁人的指指点点,所以她才会放弃了复读重考,最终服从志愿调配,去到东部一所名不见经传的专科院校,选择了当时最新兴起的旅行管理专业。 只有叁年学制的鹿与思,其实要比白伊先一年结业。只是随后的这一年里,她选择了国内一家旅行社,开始了漫长的导游实习,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奔波。 所以,北疆那场飞机事故发生时,一度忙于毕业事宜的白伊,甚至不知恋人何时去的北疆。 她一度责怪自己,将鹿与思的死亡都归咎给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 白伊永远忘不了,在当年高考成绩出来之后,鹿与思面对自己时常躲闪并瞒下所有心事的眼神。 “睡不着吗?” 陆洄率先打破了沉寂,她用手指梳拢怀中人的发丝,随后用指腹摩挲过白伊的耳骨。 被钻入头皮的极细碎的麻痒折断思绪,白伊哼了一声,然后轻微挪动了下,在陆洄肩怀里尝试重新放松身体。 “真的好像小猫……” 小猫?才不是…… 心下反驳着陆洄的言论,白伊没有出声,而是伸出手腕架开了停留在她脸上持续抚摸的手,用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水很多的小猫。” 灼热的吐气拍在脸上,却像燎原的星火,直烧进白伊的心里。 “下流……” 白伊翻了个身,和陆洄刚拉开一丝空隙,便立刻被明显高于自己的体温再度贴满。 一反常态,陆洄似乎并未打算对怀中女人进行无度索取。 不带有丝毫情色的细腻亲吻落在白伊耳后,沿着侧颈线时重时轻的耐心舔舐,之后是骨骼线条精致的肩膀,以及……对柔软接触意外敏感的背部。 白伊没再抵触和躲避,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甘于沉溺在陆洄近乎虔诚的温柔亲吻当中,这是不争的事实。 ——就像她曾经幻想过的那样,从背后拥抱住自己的人,也会对自己充满了渴求,进而在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落满亲吻。 也许是没有灯光的压力,无须担心任由对方施为的纵容暴露于对方的视线下,由此再牵引出会令人窘迫不安的羞耻心。 当柔软的亲吻细细扫过脊椎每一节的缝隙,被唇舌按摩的酥麻快慰令白伊在黑暗中越发温顺,一直侧卧紧绷的身体也逐渐趴伏在了床面上。 伴随陆洄的下移,被羽也跟着滑落。 但裸露在外的肌肤并不会在空气中感到冷寂,因为很快便会被炙热的手掌心抚去凉意。 白伊舒适地眯起眼,不久便传出均匀且轻缓的呼吸声。 小心翼翼将人重新拥进怀中入眠,陆洄抚摸着已经熟睡之人柔软的手心,不时拉至唇边轻吻。用唇轻触过敏感的手指根结,便会换来白伊无意识地勾动指尖。 微凉的指尖从陆洄唇间轻掠而过,同时勾出她浮于唇边的笑意。 所以,是猫啊。 ======= 5.7请假 断更一天 补偿:放了一篇清水文《庸俗读物》上来,有兴趣的看官可以去试读一下 猎人 白伊再度醒来,已是下午两点过半。 舞蹈演员自身的作息时间本就不同于他人,通常情况下都是在上午睡觉,在中午之前清醒。之后,从下午一点开始便要泡进练功房里,挥洒着汗水和过剩的精力,高强度的训练将会持续到凌晨之前。 就算是每周一次的指定公演日,也只是将工作地点从练功房、排演室挪至主剧院。 自大学起,漫长、枯燥、又单调的十二年时光,白伊把自己的情感和光芒全都留在了舞台上。被问及私人感情生活,被冠以天才之称的青年舞者总是避而不答。 -因为对我来说,生命的意义只剩下舞蹈了。 面对采访镜头时,掩下所有殊荣的漂亮女人,不施粉黛,素净着一张脸,淡淡说着在别人听来激励人心、如同信仰般的言论。 但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白伊从柔软的被羽间坐起身来。 有几个人能看破她的那份孤单和落寞呢?或许,是有人看穿了。比如,博旭,白伊的那位搭档。 大概,是因为来自至强舞者之间彼此的那份较量和感应,让他轻易捕捉到了白伊骨子里对舞蹈的那份执拗,竟是带着惹人怜惜的落寞和哀怮。 每当白伊独自把自己关进练功房,借用舞蹈肆意挥泄之后,博旭总忍不住去问她——那个人是谁。 尽管,他所能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白伊装傻充愣的甜美笑颜。 …… 难得,懒觉的罪恶感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如期而至。 白伊伸了个懒腰,穿上一早离去的房屋主人放置在床边的深秋家居服,随后,踏进了盥洗间。 家居服是没有压力和束缚感的大方对襟款式,甜美构色的绒布料上是极为小巧可爱的卡通猫咪图案,翻领的领口设计也颇为精巧,可以完美修饰出女人修长优雅的颈部和线条精致的锁骨。 所以,遍布在白伊白皙颈间的浅淡吻痕,在洗漱台后泛着柔光的半身镜中便格外凸显。 谁都无法忍受一个人长久孤独…… 想起黑暗中那些温柔的碰触和抚慰,白伊眼睫轻颤,随后极为不自在地,将情不自禁抚上那些星星点点的指尖从颈间移开。 也不晓得多久能消下去,如果次日带着这些痕迹去排演室,等换上练功服,必然会暴露无遗,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和风波—— 白伊没再细想,她将拆除掉外包装的高定电动牙刷塞进嘴里。清新至极的青柠气味,带着冰冷刺人的辛凉,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好怪,怎么会有这么冰的味道! -不喜欢?刚好我也不喜欢交换口水,那你就别勉强自己来吻我了,白伊。唔…… 记忆里,冷言冷语的恋人乜斜自己的模样,似乎再一次浮现在白伊眼前。 只是,那些曾经令她气恼得恨不得咬烂恋人嘴唇的委屈,却在此时消散一空。 白伊大脑里剩下,曾经被她无数次忽略的——停留在记忆中的鹿与思唇角那几乎微不可见的上扬弧度。 那感觉,就像是蛰伏在丛林里老谋深算的猎人,盯上了即将撞上树桩的肥兔。 或许,年少的恋人,也在暗自期待自己的亲吻?这个念想刚一萌生,白伊便忍不住肩背轻颤。 -思思,我从来都没懂过你。 割裂 深秋时节,首城本就干冷,更何况现下是在北山上,气温更低。 不久前结束强度训练的陆洄,只穿了件运动背心,和低腰的白色卫裤,裸露着手臂、肩背以及腰部紧致流畅的条线,正在厨房里准备着餐点。 她才刚刚把鲜虾的虾线和虾首做了处理,便被突然从背后伸过来圈在自己腰上的双臂弄得失神。 “在做什么?” 过于柔媚的嗓音从肩后传来,惹得陆洄眼尾一热。 “在……剥虾。” 陆洄并非没有听到响动,只是没料到白伊竟敢如此大胆,居然直接过来撩拨自己。 置在陆洄腹间的双手并不安分,白伊沿着暗色纹路从胯骨两侧向下抚弄,陆洄的肌肤温度很高但并不烫手,应该是刚刚结束运动不久的缘故。 陆洄呼吸一滞,随后极速将手下剩余的鲜虾处理完毕,把取出来的虾仁一一放置进透明的玻璃容器里。 “需要帮忙吗?” “嗯,会打鸡蛋吗?” 象征性地询问,只换来在腹部抚弄的纤柔双手进一步下沉。 白伊的手贴着陆洄不自觉绷紧的腰腹,沿着裤边不住摩挲,点起钻心惹火的痒。 “如果我说不会……” 满是暗示的呢喃低语再度从肩后传来:“大狗狗打算怎么办呢?” 陆洄倒吸了一口凉气,擒住肆意撩人心弦煽风点火的手,将它的主人从身后拽到身前,圈禁在怀里。 “那只好我来教你了,白伊。” 不需要特意去挑拣鸡蛋,陆洄牵引着白伊的手,拿起原本就放置在菜板上的两颗在碗口一一击碎,蛋液自然流注碗内。 陆洄抽出一双筷子塞入白伊的手中,将纤细柔软的手连同筷子一同握紧,然后引导着白伊端起盛着蛋液的碗,快速动起来,带出黏连的搅拌声。 “看,很简单吧,根本不需要打蛋器那样的工具。” 陆洄略带磁性的声线温润了不少,但语气之中还是避免不了带着揶揄。 在第一次“光顾”白伊家的时候,因为强烈的好奇心,她自然连同厨房也观览了一遍。 “啊……是吗?”白伊话刚一出口,陆洄便觉得要遭。 果然,白伊拿碗的手刻意一歪,同样托住碗底的陆洄都来不及反应,已经搅拌均合的蛋液瞬间倾了大半出去,尽数洒在了桌案上。 “学不会,好像还帮了倒忙。那就麻烦小陆总,重新再打两颗好了。对了,我不太喜欢吃蛋黄,味道好腥。所以,麻烦只留蛋清。” 漂亮女人状似无辜地眨了眨充盈着狡黠之色的眼睛,又做出可颇为无礼的要求。 作为赔礼,她踮起脚尖,在陆洄的唇角落以轻吻。随后,步调从容地从厨房离开。 捏了捏眉心,陆洄看着满案的狼藉,不免轻笑出声——真的是只坏心眼的猫咪。 大狗狗,或小陆总,倒是不清楚哪个称呼更具备讽刺性。不过,白伊总归是没再恶劣到让她当“思思”,这可算得上是好的征兆了。 回味着唇角的那枚轻吻,陆洄忍不住哼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歌谣小调,动作麻利地收拾起残局。 还好,蛋液只是用来巩固虾丸黏性的佐料,只留蛋清也不是不行。 更何况,白伊的口味居然难得和她一致—— 陆洄也不喜欢吃鸡蛋黄。 离开了厨房的白伊,则径自坐到了待客厅的沙发上。 在去往厨房之前,她就在楼上盥洗间的置物架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半个月前新购置的手机,进行了云端同步,没有错失任何曾经保留的记录。 白伊面无表情,点开置顶的对话头像,拇指在对话框上轻轻一点,带出输入按键,随后,开始飞速敲击。 -思思,我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很像,但又和你很不一样的人。 -好怪,我居然梦到你了,在和那个人上床之后…… -感觉有点割裂,但体验很不错。 -她技术很好,和你一样……不对,应该是比你更好,因为她会吻我,但你不会 -鹿与思,我现在告诉你了,你是不是该生气了? -那就拜托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 -辱骂我,鞭挞我,惩罚我,折磨我 -是呢,你已经做不到了,连骂我一句“欠操的骚货”都不行 -我已经被别人肏了,而且我很喜欢被她抱着的感觉 -鹿与思,我不想再等你了。 -可我知道,你一定还会在下面等着我的吧? 癫狂到近乎病态的言论在发送成功之后,强烈的刺痛持续不断戳凿着白伊的心腔。 她扬起唇角,像是享受着心脏阵痛的孤高女王。 看,人类就是如此,一但挣脱自我束缚的枷锁,就会尽显疯狂。 许久,白伊再感不到任何的痛,只剩下无畏的麻木。抬起手,在脸上触及一片湿凉。 就在不久前的厨房,她对陆洄撒了谎,不止一个。事实上,不会打鸡蛋的人,是鹿与思。并且,白伊本人并没有口味上的偏好。 不喜欢吃鸡蛋黄的人,也是鹿与思。 猫和狗 虾丸入口十分弹爽,看似清淡的汤汁实则内料丰富,微量的白胡椒粉满足了白伊在冷秋嗜辛嗜辣的欲求,虾肉的鲜甜和汤汁的搭配极佳,口感上自然不会寡淡。 除了虾丸汤,就连白饭也又香又软,粒粒分明。虽然在白饭里添加白醋并非十分罕见的蒸煮方式,但…… 很凑巧,白伊未数不多和恋人一同烹饪的记忆里,鹿与思也总喜欢不动声色地在蒸饭时点上几滴。 茄汁里脊搭配了菠萝和彩椒,没有丝毫油腻感,酸酸甜甜也很好下饭。另外还有平菇炖豆腐和素烧青菜。 几乎都是白伊十分喜欢的菜式,这让她对这位传闻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陆总另眼相看的同时,又不免多想—— 在自己之前,这位小陆总曾对多少女人投其所好呢? 念头刚起,入口滑嫩的平菇登时变得难以下咽。 她又吃了几口白饭,不动声色地放下碗筷,随后,用挑起拖鞋的足尖踢向坐在对面套上了卫衣和自己一起就餐的人。 “?” 陆洄心生困顿,不解地看向不久前脸上还难掩惊喜之色的女人。 “小陆总在做饭一途上真的很有天分。” 突如其来的夸赞,并没有让陆洄感到荣幸,对面的漂亮女人会突然不咸不淡如此说,那接下来便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但……”白伊话锋一转,陆洄不出所料地扬起了眉。 “作为情人就差得远了。取悦人的技术也很差劲……” “白伊,你总这么口是心非吗?” 尽管信息有限,暂时分析不出白伊究竟为何突然发难,可陆洄还是捕捉到了那丝丝缕缕的酸。 “没错,我是。” 白伊大方承认,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跟着流露出厌恶的神色。 “只要想一想,冲我摇头摆尾讨食的狗,同时也朝别人献媚,这只会让人感到恶心。关于小陆总的花边新闻,似乎恰巧就有和美食主播结伴出行,不是吗?” 陆洄瞧向桌面上已经消减大半的饭菜。她一边确认着白伊的饭量,一边思索着事态的紧迫性。 跟哄好眼前突然炸毛的猫咪相比,偶尔浪费一次粮食……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对吧? 这个念想刚冒出头,陆洄自己也是一愣。 自己曾作为在刀枪火海里穿梭的亡命之徒,最近却频频因为眼前的女人而出现悲天悯人的想法,甚至产生了浪费可耻的可笑负罪感,还真是…… 不可思议。 一时之间,陆洄的思绪不由飞得极远。 山南海北,血泥腐肉,枪林弹雨,漫山遍野的麻黄和罂粟,以及投怀送抱的女人和流着口水的巡猎犬…… 陆洄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过分纵容眼前的女人了,所以,她才会小看自己,明目张胆把自己当狗。 可是,陆洄又完全对白伊生不出恶念来,哪怕零星的恐吓都不舍得……就算白伊再任性,她也不愿真正去责难或者拿那些可怖的手段去凌辱她。 也对,就算自己是狗,也要白伊好好投喂才行,不然难免要向别人讨食,不是吗? 陆洄漆黑的眸子沉了沉,眉宇间又染回了几分狭昵邪意。 “如果吃饱了,那就来喂饱我,省的你总是胡思乱想,白伊。” 安抚 把端坐在椅子上面若无情的漂亮女人迎面抱住。 陆洄紧致有力的双臂,稳稳将白伊修长的大腿夹在自己肋骨两侧,双手托在她的臀下,将人整个高高托起。 被猛然抱起的瞬间,白伊顾不得从脚尖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的拖鞋,她低声惊叫一声,双手紧紧环住陆洄的脑袋。 连同陆洄梳拢到耳后的发丝也被揉乱了些许。 “昨天晚上看演出的时候,我想杀了那个男人,白伊。他就是这样抱你。” 陆洄从白伊怀里扬起脸,或许是想到了曾经在西南的过往,负面情绪仍在作祟,目光幽冷难掩邪戾,就这样凝视着被突如其来的情欲焦灼到水雾朦胧的眼睛。 白伊被她盯得一阵心虚,想起和搭档的确是有一些关于双人技巧的组合动作。但,大多看似情人之间缱绻牵绊的动作,其实都干净利落毫不不拖泥带水,仅仅只有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长。 却不想,竟然被陆洄看在了眼里。 “杀人?你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吗?况且,他并没有这样抱我。” 被高高托起的白伊否认了陆洄的话,轻笑出声。 “博旭只是把手臂固定在我腰侧,我也只是双膝并合抵在他腹上,并且两条小腿也是向后上方翘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不得不曲起,盘在陆洄的肋侧。 “不止,你还侧坐在他背上,他还摸了你垂下来的小腿和绷直的脚背。” 漂亮纤细的女人这次没再反驳陆洄,只是垂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随后顺着她的话继续讲:“嗯,我还坐在他肩头让他抱紧我的双腿,还挂在他脖子上在他怀里摇荡……” “白伊……”陆洄收紧了双臂,声音因为过载的独占欲和偏执,重新变得喑哑。 “想把你肏死在我怀里,这样你就不能再去勾人了。” 这一瞬间,白伊突然生出一种极为怪诞的情绪来。 似曾相识…… 不对。 高中时代,胡言乱语戏说着和邹昭根本不存在的情事的自己,明显更为放肆一些。而鹿与思则总是冷冰冰的,用近乎胁迫的姿态强硬地占有自己,并不会像陆洄这样直白的显露出欲求。 陆洄虽然明明白白说着异常狠厉的话,却在等待着认同和许可。 然而,这些正是白伊年少时内心奢求着,而鹿与思不曾给予的。 白伊心间泛起酥麻柔软的涟漪,纤柔的指尖捻上了敏感的耳轮,借以触摸慰藉,试图驱散陆洄面上的阴郁和邪狞。 “尽管表情和肢体上要体现出娇羞妩媚、风情缠绵,但那也只是工作和演出。不可能有人真的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子调情……” “小陆总,果真是不懂得欣赏艺术表演的大笨狗。” “更何况……情人之间只需要简单拥抱便可以直接交触,贴合亲昵。彼此之间的互动不需要为了博取旁人的观赏惊叹而故作姿态,只需要忠于自我。” “忠于……情欲。” 女人柔媚的嗓音绵绵软软,陆洄内心深处的那些不能细分的阴暗情绪无一不被妥帖安抚。 脸重新埋进白伊怀里,鼻息间皆是女人淡淡的体香,陆洄放缓了呼吸,耳朵却烫得惊人。就好像做了坏事的小孩被最喜欢的大人抓了包,居然害羞了…… 白伊揉了揉陆洄的脑袋,任由她抱着自己稳步朝待客厅的沙发走去。 心下不由轻叹,该被安哄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但怀下的大笨狗直接跳过了这项步骤,这让白伊多少有些不甘心。 但…… 就像她自己说的那般…… 情人之间,只需忠于情欲。 猫猫狗狗 被放置到沙发上时,心里残存的那点不甘心仍在作怪,白伊在长眉薄唇的人俯身压过来时,抬起右脚抵在其胸口。 漆黑的眸子沉了沉,陆洄将置于自己胸前的白嫩赤足握进了右手里。 指纹清晰的拇指,摩挲起敏感的脚底,惹得躺在沙发靠背上的白伊,面上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发出微弱的嘤咛。 她试图收回自己的腿,脚却被宽大修长的手牢牢握住,一时无法挣脱。 两人之间这样的举动太过不庄重,导致陆洄不禁扬了扬眉,顿时生出几分轻浮的浪荡感。 “或许,现在轮到我来解释了,白伊。” “……没人想听。” 陆洄注视着目光闪躲却面颊发热的白伊,忍不住低笑,拇指继续摩挲着她敏感的足底肌肤。 “明明就很期待,不是吗?” 如此笃定的反问句,自然不会得到任何回答。 女人咬了咬嘴唇,抬起被情欲焦灼而水雾朦胧的眼睛,望向不断撩拨自己的人。 “在知道你之前,我的确有很多女性伴侣,但她们仅仅只是用来装饰自身的炫耀工具,也就是战利品。” 原本因情欲充盈着水汽的眼睛,变得随时都有可能因为酸楚而哭出来,但白伊的语气偏偏又倔强得不行。 “是嘛,那我是小陆总第几任战利品呢?” “白伊,我没有吻过除了你之前的任何人,不管是在我来到首城之后,还是在我离开西南之前。” 明明心下说着不要相信对方的花言巧语,但白伊还是冷哼着别过了脸,连刚刚突然尖锐起来的眼神也随之缓和了不少。 “在西南,我见识过很多肮脏且污秽不堪的场面。或许是因为这些,导致我对男男女女之间的事嗤之以鼻。” 陆洄将握于手中的赤足缓缓放下,一边态度诚恳的讲述,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白伊的反应。 “直到我遇到了你……不对,是看到了招商广告里的你。第一眼我就疯了,就好像,你本就该属于我。我想抱你、吻你、肏你,想让你在我怀里叫着我的名字,呻吟、颤抖、高潮。” 过于直白的言论,惹来白伊用眼尾一扫而过的鄙夷,陆洄却因为白伊耳尖泛起的薄红而勾动唇角。 “我每天想这些想得发狂,最后潜进了你的家里,有了那样的开始。我手段下作,你把我当狗,但我不在乎……” 她慢慢靠近,双臂勒紧白伊纤细的腰肢,惹来白伊不满但力气并不大的推拒。 “我肏到你了,白伊。很软,很紧,水很多,我喜欢你牢牢抓住我流泪哭泣的样子,光是想一想我在你身体里进出,你在因我动情,那感觉就爽得我脑袋冒烟,根本停不来。” “我做你的狗,你做我的猫,这段关系里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只有陆洄和白伊。” 在陆洄的唇贴过来时,白伊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确信。 真的没有别人吗?不,还有鹿与思……也正是因为陆洄酷似鹿与思,自己才肯和她发展成这样的关系。 在恼羞成怒且异常心虚的猫咪亮出利爪之前,陆洄用唇舌封住了白伊的唇。 炙热的缠吻,并没有换来锋利牙齿的撕咬,只有格外香软的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