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v1】囚夜》 1.分析报告 “啧……你这个竞品分析写得……”坐在工位上的男人眉头皱起来,伸手捂住了眼,然后一点点滑下来撑住双颊,表情极为痛苦地抽了口气,仿佛从胃到肝都在疼,连同自己的衬衫都满是褶皱。他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扭过头来看着站在一旁穿嫩绿色连衣裙的女孩,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你先找个凳子坐下来吧。” 抱着电脑的女孩有些忐忑地坐在了他旁边:“领导,我需要改的地方很多吗?” 男人把机械键盘往自己身边挪了挪,单手撑着腮,另一只手放在鼠标上滚动着这份分析文档:“要改的地方不多,要重写的地方挺多的。” 听见前半句话还舒了一口气的女孩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又把那口气咽了回去,面色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个以不是很优雅姿势蜷在工位上的导师,玫狄罗医疗的项目高级经理,郁笛,想听听他的意见。 “你前面这么多的废话是要干什么?”郁笛一边说一边把一行内容的背景灌成了红色,又继续往下看,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分行啊,这些不重要的放到下面阐述行里,别在总览行。” “可是我觉得这些都很需要……”绿裙子的女孩小声开口反驳了一句。 “是都得要,但不是都重要,”眼前人叹了口气,推了下自己的眼镜,“全部塞过来没有主次谁看啊?我?你?还是你找路边喝咖啡的?” “哦……”她抿了抿唇,默默在自己的电脑上记下这一条。 “再往下看。”郁笛鼠标滚轮滑了两下,修长的被修剪的干干净净的手指就随意搭在鼠标上,时不时点击一下,把他认为不合格的地方都标了出来。 看了不到三分之一,郁笛的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胃上,满脸痛苦地皱着眉:“你回去先按照我给你说的这些修改,修改完了再发给我。” “那个…你不要紧吧……”已经站起来的女孩看着捂着胃蜷缩着的导师,担忧地开口,“我去给你买杯热牛奶?” “不用,你去改你的东西吧,我缓一缓就好。”郁笛摆了摆手,继续蜷在位置上,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枸杞菊花茶。 他眼睛刚闭起来没几分钟,敲桌子的声音又把他叫醒了,男人捏了捏眉心,看着眼前销售部主管:“怎么了?” “在看你怎么把怡然训得苦大仇深的,”短发女人把一份纸质版资料交到他桌上,“下午四点有高层沟通会,别忘了。” 郁笛接过资料看了两眼,依旧是那副提不起劲半死不活的表情:“我也没训她啊,我这不是好声好气告诉她哪里要改吗?” 张纭嘴角扯了扯,看着郁笛一副哼哼唧唧的神情,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翻了个白眼:“你晚上拯救世界去了?” 她和郁笛是相识多年的老友,连跳槽到这家公司都是张纭背书,两个人熟得像是姐弟,讲话自然也不客气。 郁笛摘下无框眼镜,抹了把脸,又重新把眼镜带上:“昨天晚上有点事情,睡得晚了点。” “你哪天睡早了可得爬起来告诉我,我去你们家录像去,”张纭呵了一声,看他一脸疲倦,紧皱着眉,“你要真不舒服,回去远程也可以,别在办公室受罪。” 男人往后仰着,动作停在了原地,眉毛抬了一下,痛苦地发出一声“嘶”:“啊我的腰…我远程自己没问题啊,但架不住人找我,晚上不是要开远程会吗。没事,一会开会时候再说吧。” 张纭看他一脸病病歪歪,带着嫌弃走开了。 坐在郁笛斜对面的景怡然一边改文档,一边从电脑的缝隙里看自己导师的状态。玫狄罗作为医药企业,在业内排名靠前,成绩斐然,景怡然毕业后入职企业,分到了整个项目创新部口碑最好的导师郁笛,不pua、不摆架子、愿意认真教东西、长得也好看,唯一不好大概是很符合公司的调性,病怏怏的,哪哪儿都不好,偏偏嘴还贫,看着活脱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一下午景怡然都在改她这份文稿,偶尔抬头看看桌子上开得还不错的玫瑰,又看一眼病病殃殃的导师,赶紧低下头去。 改得差不多时候她保存了文档,去阳台晒太阳。转角的椅子上坐着个人,旁边还放着保温杯,感受到有光影投到自己脸上才睁开了眼睛。郁笛扯了扯有点皱的衬衫,松了松胸前的防滑带,呼了一口气,看到是景怡然,开了口:“改得怎么样了?” “马上改完了,差最后一点。”她思索了一下,还是坐在了郁笛旁边的椅子上。 “没事,今天下班前改完就行,但是不能拖到周一写完。”郁笛从懒洋洋靠着椅子变成坐起来,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手头有别的任务也先放一放,这个更重要点。” “好,”景怡然还惦记着下午他病怏怏那事儿,提了一嘴,“你现在还好吗?下午感觉你不舒服。” “没事,还有点头晕,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男人双手撑着膝盖,扭过脸看她一脸凝重,忍不住逗她,“真没事,死不了的,别这么看我呀。” 他说完要站起来,像是没站稳一般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在郁笛栽下去之前他的下属先一步站了起来,把他稳稳扶在怀里。 景怡然的长卷发蹭着郁笛的鼻尖,淡淡的橙花香气飘荡着,仿佛是一张囚禁郁笛的笼。景怡然把他扶稳后没有松开手,而是揽住了他的腰,往自己这边贴过来:“领导,你是不是乌鸦嘴呀,敲敲木头吧?” 站着的男人被按着腰搂过来,被这种略略有些强势地动作搞得脸有点红,轻轻皱着眉头小声讨饶:“轻点呀小姐……人老了腰经不起这种折腾。” “可是昨晚也没有折腾你呀。”实习生揉着她导师的手腕,有点委屈。 “那我们俩打个商量,今晚别折腾我了好不好?” 2.加班费 五点半,下班挤电梯的时间,景怡然紧赶慢赶改完了ppt,一边想着晚上吃什么一边等电梯上来。 “Hello。”一旁走过来个背头穿运动卫衣的男人,冲她打了下招呼。景怡然转过头,发现是不太认识的同事,也伸出手挥了挥,算作是回应。 “下班回家?”男人站在她身边,问了一句。 “嗯,回家吃饭。”景怡然刚来两个月,还不太熟悉其他部门的人,只隐约记得他是市场部的人,说话也客客气气。 “你是创新部的新人吧?”万俟寅往她身边靠了一步,想沟通一下,身后就传来了一句“嗯”。回过头,郁笛也出来了,推了下眼镜接了这个过于“热情”的人的话茬:“我们组新人,景怡然。这位是Marketing的主管万俟寅,喊万俟就行。” 他说话的时候站到了万俟寅的旁边,距离比万俟离景怡然要近一些,背头青年和他视线撞了个正着,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 还没寒暄两句,电梯已经到了,打开门满满当当的电梯让三个人都有些咂舌,最后还是景怡然挤上了最后一点位置,留万俟寅和郁笛等下一趟。 眼看着电梯门关上下去,郁笛一边按向下的键,一边瞧了一眼万俟,看着脸色不怎么好:“跃跃欲试?” “我可没有,我只是关心实习生,不要搞得好像我惦记着谁一样。”万俟寅撇个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被抓包的尴尬。 他确实是对这个新人好奇,但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接触,就被郁笛拦住了。 “我倒是对你惦记不惦记不感兴趣,就是……”郁笛吸了一口烟,“对你可能有的结果感到好奇。有些坑该踩还是要踩,印象比较深。” 万俟的眉头也皱起来:“笛子你差不多得了,这么护短,她是你组员又不是你女儿,至于这么紧张吗?” “那你试试呗,我又不拦你。”郁笛又恢复了那副有喘气没人气儿的样子,刚好电梯门打开,男人招呼着万俟寅进来,双手揣兜盯着电梯反射。 “行了,我不试,给你紧张得要吃人了一样,”万俟寅掏出手机打卡,退了一步给彼此找了个台阶,“今天要不来我家看比赛?” “看什么比赛,回去睡觉,困死了。”郁笛搓搓眼睛,倚着电梯出神。 下到一楼时候郁笛皱了下眉,翻了翻兜,又摸了一遍另一个兜,万俟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郁笛就先一步开口:“我有东西落在上面了,你先走吧。” “那我先走了,你注意点身体,早点回去休息啊。”万俟寅感觉莫名其妙,还是挥了挥手和他告别。 郁笛走出电梯,推开厚重的消防门,从快速电梯到玫狄罗只需要半分钟,男人刷开门禁时候办公室还亮着,他揉了揉太阳穴,确认没有其他同事之后将手放在了办公室的总控开关上。 几乎是同时,办公室的灯在一瞬间全部熄灭了,连着监控一起被掐掉了电源。 暗下来的环境反而让郁笛感到一种熟悉感,他迈开腿往办公室里面走,一路上发现绿植们生长得额外茂盛,甚至孕育出了花苞,男人叹了口气,顺着繁茂的花径加快了脚步。这可不算什么好信号。 小茶水间外躺着一枚绿色丝巾,郁笛在景怡然头发上见过,他半蹲下来把发带拾起收进口袋,走进了茶水间。 拐角处坐了个人,头发浓密蓬松,披散下来,有几缕编发间交错插着花朵,在阴暗的角落里垂眸坐着,像一尊雕像。郁笛的脚步一顿,作势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口气:“嘶……你在这装圣诞树呢?圣诞还没来呢。” 坐着的正是之前已经下了楼的景怡然,视线飘忽不定地盯着半空。她似乎感受到了温度,转过了脖子,伸手抱住她的导师,颇为温驯地蹭了蹭。 郁笛抬手摸了摸像洋娃娃的实习生的头顶,笑了一声——他现在大概可以确定发生了什么了,不过至少说明在这个控制者眼里,景怡然是个温柔又顺从的女性。 还挺天真的。 郁笛松开手,对方却像寄生藤一样缠着不放,从她手腕处冒出的枝条捆住男人的双手,而后迅速向上,缠住他的眼镜,试图捂住他的双眼。 景怡然,象征着光明与生命的女神,正在经历第二十四年的人间历练。她擅长使万物复苏、生命流动,自然也能催动藤蔓生长、花苞待放,利用藤蔓缠绕住眼前人当然不算什么难事。 只是她的藤蔓有一部分缠绕着郁笛的身体时,倏然变得发黄枯萎,像是饱受风吹雨打的枯木朽株,易碎又长满皴皱。 郁笛低头看了一眼如囚笼一样束缚住自己的藤蔓,也叹了口气,伸手摘下紧贴着自己的枯藤。景怡然是生命女神在人间历练的化身,是自己的实习生,这些他都知道,但好巧不巧,作为导师,郁笛正是和她相反的另一面,象征着死亡与黑暗、伫立在时间之外的冥神。 如今新生的生命女神在试图驯服死神,不得不说,是件有趣的事。当然,这对于死神本人来说不算什么趣事。 郁笛的长睫毛眨动着,触到藤蔓时还觉得痒痒的,他伸手挡住侵袭的枝条,注视着虚空抬起了眼。 一点红色从他瞳孔中出现,迅速充满整个虹膜,这种浓郁的红色从他眼中流出,蔓延到茶水间,像一张红色的网,切割着黑夜。 在这种切割映照下,景怡然身上的东西也显露了出来——在她的四肢关节处有无数透明的控制线,捆绑着女孩的骨骼,让她做出各种动作。 郁笛只看了一眼,就大概判断出了对方的类型:人偶师,擅长制作各类逼真的人偶代替自己行动,从而达到某种目的的工匠。他盯上景怡然的理由郁笛也能大概猜出来,仅凭人偶师的手艺,无法让制作出的人偶达到自主行动的能力,但如果能够获得一点生命之力,或许这些人偶就会不同。 可惜这种东西和工作犯错一样 ,不存在“如果怎样”。 一抹红光在寂静中炸开,像是孢子授粉,然后是第二抹、第三抹,漫天的红色如烟花,缓缓飘落下来。 控制木偶娃娃的线被郁笛一根根烧断,每一根控制线的断裂都引起黑夜里一阵痛苦的呻吟,那当然不是景怡然的。 在最后一根控制线被焚断后,郁笛伸出手臂拦了一下不受控制要从桌子上栽下来的景怡然,目光却注视着黑暗中的某处:“我加班费很贵的,你最好趁早出来结一下。” 3.人偶师 郁笛只是眨了眨眼,红色的网就涌动着,朝某个方向挤去。 在这种挤压之下,黑暗中有个身影被逼了出来,他粗粗喘着气,抬起眼紧紧盯住挡在景怡然身前的西装男人。 “大晚上偷鸡摸狗干嘛呢?”郁笛顺手拿纸杯接了杯热水,往里面丢了几颗枸杞,淡淡开了口。 “你……是谁?”被一张红色的网拢住的人几乎是咬着牙开口,他观察了许久才终于趁着今天挤电梯时朝着景怡然下手,根本不明白眼前这个强大到可怕的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不该知道的事情可以不问。”郁笛站在黑夜里,心情看起来不是很晴朗。大好的补觉时间就这么被消磨掉了,他困得脸色更不好。 人偶师抬起头,动作显得格外僵硬,他对上郁笛的视线,呼吸像是从肺里硬挤出来的,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男人站在景怡然的身边,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轻轻一挥手,从身后袭击他的另一个身影就被囚住了,一团火落在他的头顶。 郁笛伸手碰了碰枸杞茶,发现还是烫的,皱眉一缩手,不妨碍声音懒洋洋的:“自己送上来了?我们家壁炉缺柴火,上赶着打工?” “你!”对方刚说了一句,就被郁笛堵住了嘴,青年吹了吹纸杯,感受热意在鼻尖打转:“今天她没有受什么伤,否则的话,连你也要进壁炉。” 他的指头略略一勾,网就像锋利的刀子,要将男人割裂,在触上他一瞬间,男人连忙开口服软:“我错了!” “求你原谅我!” 但已经迟了。一团火星喷在了他的手腕上,烫得对方发痛,深深吸着气,冷的火焰在人偶师的手臂上逐渐熄灭,燃尽的冷焰最后在肌肤上留下一个字母h,或者更确切一点,一个约化普朗克常量。 “不用担心,我对你是谁不感兴趣,只是留个记号,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我方便统计排除。” 郁笛看起来困极了,从脖子上摸出烟管吸了一口,吐出水果味道的烟雾来:“行了,介绍一下自己呗。” “我叫柯以思,是个人偶师。无意间发现她有生命的力量,所以想……” “想干嘛呀。”男人咬着烟嘴,看起来很痞气的动作被他做得像个流浪汉,扬起下巴问了一句。 “想要得到她的力量。”与郁笛扬起的下巴形成反差的是青年低下的头颅,他手臂上的印记还隐隐作痛,在男人绝对的威压下无法抬起脖颈。 他交代完,男人只是笑了一声,然后没有了声音。柯以思没有忍住抬起头,用余光瞥着站着的男性。 郁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握着烟又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气:“怎么说呢,很无脑,我佩服你的勇气。” 人偶师有些不甘地看了一眼男人,却又正对上那双红瞳,还是闭上了嘴。 “行了,走吧,再有下次你就已经在壁炉里当柴火了。”郁笛话音刚落,对方已经消失在他的眼前。 男人伸手拿过泡着枸杞的一次性杯子,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拍了下女孩的额头:“醒醒,景怡然,你周报汇总还没交给我。” 处于沉睡里的女孩打了个哆嗦,睁开了双眼,看到周围环境时候一脸疑惑:“我不是下楼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小姐,这么大人还梦游啊?”郁笛把手里温热的枸杞茶递过去,“喝点水清醒一下,该下班了。” 景怡然如梦初醒,摸了摸自己散开的头发,低头找了一圈,还有些茫然:“诶?我的丝巾呢?” “梦游时候掉地上了。”郁笛从口袋里抽出绿色的丝巾,递了过去。 女孩没有急着接过丝巾,而是凑近了些,贴在了郁笛的胸前嗅了嗅。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檀香味,被掩盖在电子烟的果味与香水味之下,杂糅成一股景怡然喜欢嗅的气息,淡而不腻的果香。 郁笛今天的正装掐出了一把劲窄的腰身来,愈发显得腰细腿长,景怡然贴着他蹭了蹭,仿佛还没睡醒的人下意识的亲昵。她的力量还没完全收回,花瓣洒了男人满肩头,连梳好的发型上都落了几瓣粉色。 “导师好香。”女孩坐在桌子上,头发披散下来,双手环住了郁笛的腰,扬起了脸对上男人的视线。 她搂住郁笛时候,手臂触到男人挺翘的臀部曲线,顺手抓了一把,在郁笛的西装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小姐,我们俩商量一下,非得在茶水间这么抱着当树袋熊吗?”郁笛被又摸又揉,一脸的无可奈何,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问。 “你开车了吗?” “开车了。”男人感受到探进自己腰带的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就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能一发力把人抱起来,歪歪斜斜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碎嘴地吐槽:“你多难为我啊,抱你走,我力气还没你大呢,怎么舍得让导师抱你下楼啊。” “力气不大的话,那你下次反抗得也可以不用那么激烈。”景怡然勾着他的腰,在郁笛耳边呵着气,又探出舌尖舔着他耳朵的轮廓。 黏稠的水声在郁笛耳边响起,突如其来的触感让他抖了一下,触电般哆嗦着,耳朵更是在一瞬间烧得发烫。男人喘出一口气,稍微用了点力气抱住她:“不可能不反抗的,不反抗我被你卖了怎么办,谁知道你平常……嘶,你平常工作多想拿我出气……” “不想出气,想泄欲就不行吗?”女孩又扭过脸,朝着郁笛耳侧咬了一口气,对方打了个哆嗦,声音和怀抱一样不稳:“你再捣乱我抱不动你了,你掉下去我不管……” “我又不介意在这里……”景怡然弯起眼睛笑眯眯的,最后在男人耳边说了几句。 “我介意!”郁笛恶狠狠按了电梯,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 ———— ps:郁笛真是浓浓的社畜味( 4.花与树(坐脸) 从快速电梯到地下车库的半分钟,郁笛的肩头多了两三朵花。 “我也不想啊,”扒着自己导师肩头的实习生也很无奈,她的头发上正不断落下白色的花朵来,手指一动也落下花瓣,看起来就像抱着树的花藤,“我力量失控了嘛……” “别失控了,”郁笛掸掉她衣领上的花瓣,“你再不收住,今年神界OKR要给你打不及格了。” 景怡然撇了撇嘴:“可能力量太旺盛了,需要导师的力量对冲一下。”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害臊,注视着男人,眼神里带了些期盼。 “当你导师,给你改ppt,回头还得给你被你玩,”郁笛有点哀怨地瞅了她一眼,“白天出卖精神,晚上出卖肉体啊小姐,人间的工作机器都不能连轴转的。” 他单手打开车门,把景怡然抱了进去,又顺手松了松领带,扯开衬衫领口露出一截带着咬痕的脖颈。郁笛不怎么穿正装,秋冬都是衬衫套毛衣或卫衣居多,难得开会穿了正装,就被景怡然蹭得都是褶皱,像是被揉进森林里滚了一回。 坐在副驾驶上的景怡然总感觉心悸得厉害,一颗心怦怦乱跳着,而每一次剧烈的跳动都带来了花的萌芽、绽放、坠落。她伸手按住自己胸口,却怎么也压抑不住那颗想要尖叫的心,只能靠意志压下去。 郁笛伸手给她系安全带,看了一眼面色不佳的景怡然,接过扑簌落下的花:“你怎么了?” “躁动,想打滚,想抱着你咬。”女孩说完当真抓住了郁笛的手,放进口中舔舐轻咬,她的眼睛始终盯着男人的脸,观察他的表情。 被含住手指的男人喉结滚了滚,空闲的手捧住了景怡然的脸,眉头也皱起来:“你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我想脱掉衣服,”她说着要当真扯开自己的领子,又焦躁地往下扯,“我心脏好难受,感觉好焦躁……” 掉在地毯上的花越来越多,景怡然张口含住郁笛的手指,在口中进进出出,柔软的舌头缠住他修长的指节,眼神里多了几分渴望。 扯开的领口露出那一小片赤裸的肌肤,因为这种舔舐微微泛着红,落在郁笛脚边的花瓣迅速枯萎干燥,然后化作粉消失。他屈起手指,垂下眼注视着景怡然,夜色一样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女孩的身影,他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是嗓子干得厉害,半天才找到自己声音:“现在不行,回去给你随便欺负好不好?” 如泉水般喷涌而出的花朵被某种力量压制住了似的,躁动的心也被一股没来由的寂静覆盖,景怡然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郁笛的力量。 但这种力量覆盖着自己的时候,有种比肌肤相亲更深入的关系,是他将意识的一部分与自己的意识融合沟通,贴着景怡然的肌肤。神族的力量大部分情况是用来和敌人交战的,更不要说是象征着黑夜与死亡的哈迪斯,但现在郁笛正在用这种力量抚平她的躁动,有一种莫名的色情感。 车最后开到了景怡然家,两个人几乎是以一种树与树袋熊的姿势进的电梯,郁笛架着自己的实习生,摸开公寓的门禁。 进门的一瞬间,郁笛撤掉了压抑着景怡然的力量,女孩在一瞬间将他压在了墙边,攥着他的领带啃咬郁笛的唇瓣。 忘情的、耽溺的吻落了下来,把郁笛那句“轻点”给生吞了下去,景怡然扯着他的外套解开扣子,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贴了上去。 男人的胸膛暴露在空气里,被两只手抓着玩弄,乳粒在她的揉搓里挺立起来,又被握在虎口拉扯。 景怡然几乎要掠夺尽导师口中所有的空气,在亲吻中搅起啧啧的水声,她单手撑着墙壁,注视着郁笛被自己吻得喘不上气的表情,又重重吮吸了几下。 在强势而不容反抗的亲吻面前,郁笛被玩弄得有些失神。他似乎是无法承受这种澎湃的欲望,粗粗喘着气,两边胸肉都被玩弄得泛红。 “嘶,轻、轻点,小姐……”他仰着脸,被又掐又揉玩得有些承受不住,只能被动地坐在地板上,托住景怡然的腰,试图让她放慢点。男人上班时候总是皱着的眉头现在依旧紧紧皱起,他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努力压制住从喉头泄出的呻吟。 生命对于死神来说,像是焕春的灵药,而大量地汲取这份灵药,对他来说则像是一种痛苦的甜蜜。 景怡然低下头,注视着抿着唇深深吸气的郁笛,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其实也记不清自己第一次是为什么要冲动地调戏导师来着了,但看见他压抑的表情、滚动的喉结以及无可奈何的眼神时,景怡然似乎又想起了原因。 神族,无论是什么掌管什么的神,无一不是意气风发的,神族有着永恒的生命、无限的精力、超人的天赋与能力,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 但景怡然见到的第一个同族,却和这些描述不沾边,他颓废、病怏怏、脆弱,看起来什么都承受不住,却又因为神族的身份,什么都承受得住。 明明似乎是承受不了景怡然的折腾,却又默默容忍她的胡作非为。 这种反差很容易激起人的凌虐欲。 女孩将自己的导师扑倒在了地毯上,调换了姿势,在裙摆下是已经收缩饥渴的幽缝,心头的欲念与腿间的爱液一并无法控制,几乎要倾泻而出。潮湿的带着甜腥气息的阴阜抵在郁笛的鼻尖,女孩伸手拉起裙摆,就像拉开一幕情色戏的序幕,雪白滑腻的腿根就暴露在了空气里。 她向后仰去,湿润的幽缝抵着男人的鼻尖,然后压在了郁笛的脸上,前后动着腰。 窒息感从鼻尖口腔传来,郁笛闭上眼睛,头微微动了动,鼻尖蹭到湿润的布料,张开了嘴。 5.唇舌之欲(舔穴骑乘) 隔着丝滑的布料舔弄泛着春水的蜜穴,就像是在感受生命之力的流动,景怡然的双腿分得足够开,坐在男人的脸上,被舔得腰直打颤。 郁笛的手掌按在她分在身体两侧的大腿上,压住她的动作。窒息感从男人的鼻尖开始蔓延,他只能尽可能大张着嘴,在舔弄中获得所需的空气。 唇瓣上都是带着景怡然气味的蜜水,布料被嚼成湿哒哒的一团,从肌肤上剥离。滑腻的花唇径直贴上了他的鼻尖唇瓣,男人探出舌头搅动着一团花泥一样的幽缝,大口吞咽蜜水。 “额……嗯……深一点……” 从腿心传来的酥痒感被灵活的舌尖挑逗拉扯,景怡然的腰不自觉开始打颤,极力地撑住自己的身体。快感覆盖上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的呼吸都变得颤抖。 郁笛的舌头灵巧有力,探进幽缝却又给予她浅尝辄止的快感,舌尖品尝到的一点骚甜化作交合处的快感。“啊……哈啊……”女孩的双腿紧绷,几乎是被顶得颤巍巍抖了起来,双手压住郁笛的腿,身体俯下去。 她的双腿分得大开,坐在郁笛脸上时臀也不自觉向上拱起,被舔得两瓣臀都下意识地夹紧了。心头的躁动与不安一点也没有被压下去,反而因为男人的动作烧得愈发旺盛,郁笛伸手抓住了景怡然的胯,控制住她不往前逃,自己则是张开嘴舔弄滑腻的嫩肉:“别乱动,给你舔干净。” 藏在肥厚肉唇里的花核像是深藏蚌中的珍珠,被巧妙地找出,一口一口推弄着,潮湿的快感仿佛舔舐海岸线的浪,温柔地包裹着一切,然后在积蓄中,达到高潮。 “额呜……”景怡然仰起脸,大腿绷得紧紧的,几乎是瘫倒一般贴在了郁笛身上。男人从身后把趴着的景怡然捞起来,汗涔涔的肌肤彼此贴着,景怡然转过头来吻他的脖颈,半眯着眼吮吸郁笛的耳垂。 郁笛伸手托住了她的屁股,鼻尖上还残留着腥甜的蜜水味道,低头蹭了蹭,两人同分这一点气息。 “好点了吗?”男人替她整理了一下发丝,开口问。 景怡然的长发散落下来,发丝间点缀着几朵鲜花,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甜香。她的裙子还穿在身上,吊带却在拉扯里从肩膀滑落,露出一层薄纱的内衬。 裙摆被撩到腿根,雪白的肌肤映着绿色的丝绒裙,衬得肌肤像是落在松柏上的积雪,让人忍不住吮吸至融化。 她抬头按住郁笛的肩膀,将男人压在了沙发上,脸颊上都是情欲的潮红:“没有……更想要你了……”藤蔓迅速地在沙发游走,发出轻微的声响,男人听到声音时候眉头一皱,身体轻轻抖了一下,仿佛对某种声音下意识的恐惧。郁笛纤细的手腕就这样被藤蔓缠绕上,一点点勒紧,他的脸也像苦瓜,带了点被迫服从的无奈:“又要?” “嗯……”又一朵花落在了郁笛的身上,景怡然看着他,就像是甜美的花蜜,可以吮吸品尝。 被束缚住双手双脚的男人只有性器是挺立的,景怡然伸手摸了一把颜色偏淡的肉棒,抬起腰蹭了蹭。 尽管郁笛口头上说着没有力气,性器却依旧昂扬勃发,看起来仍然极富杀伤力。马眼颤巍巍地吐出粘液来,秀气得像是落在花瓣上的露水,被一条粉嫩的舌头灵巧地舔干净。 “这里……湿透了……”景怡然半跪在郁笛的面前,在自己导师的注视下伸手分开了一张一合收缩着的花穴。淫水与口水浸润过的蜜穴泛着一层暧昧的水光,在郁笛视线里拉出银丝来。 “嗯……湿透了。”郁笛的目光紧紧盯住湿润的穴口,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女孩坐在了他的胸膛上,腿间潮湿的蜜穴从胸膛到腹肌再到肉棒上,拖出逶迤的性欲来。从腹肌划过时候景怡然不自觉呻吟了一句,趴在郁笛的身上,潮湿花穴与性器接触着,悸动感更强烈,似乎下一秒那些藏在身体里的花就要绽放,止也止不住。 景怡然调整了一下姿势,分开双腿对准了肉棒,慢慢坐下去。她的裙摆被撩到了大腿,缓缓摆动着腰,将性器吞进紧窄的甬道。 两个人紧密贴合着,性器尽根没入时候都舒服地打了个哆嗦,郁笛想要伸手握住身上人的腰,却被藤蔓束缚得紧紧的,景怡然已经撑着身体动了起来,她伸出一只手撑在了男人的胸膛上:“我来动,不许你动。” 又有几条藤蔓缠上郁笛的手脚,而藤蔓的主人已经骑马一样颠簸着动了起来,她伸手扯住郁笛的衣领,揪着衬衫吞吐着阳具。修长的性器在她腿间拔出又插入,噗呲的水声也随着操干而溢出来。 景怡然抓着郁笛的手,俯下身在他脖颈和胸膛处舔弄吮吸,微微的痛感传来,男人仰起脸,脸颊蹭着眼前人。 大概是力量失控的原因,对肌肤的渴求显得愈发强烈,景怡然几乎是每一寸肌肤都与男人紧贴,灼热的呼吸吐在郁笛耳畔,吻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想要你……”她伸手抚摸着导师的脸颊,腰则努力地摆动着,尽可能全部吞下阳具。比常人体温略低一点的性器不断顶上浅处的敏感点,挤得两瓣花唇吐出一股又一股的蜜水,刺激着景怡然扭动着身体,收缩着不肯放。 一直被束缚住躺在沙发上的郁笛仰起脸,蹭了蹭她的侧脸,感受着不正常的潮热,吞咽了一下:“是只要我,还是随便谁都可以……?” “要你……只要你……”景怡然那张绯红的脸抬起来,狠狠吻住他的唇,纠缠着掠夺走男人口中的氧气,“要你……给我……” 6.再淫乱一点(藤蔓捆绑) 一直束缚着郁笛的藤蔓被轻巧地解开,男人翻了个身,将景怡然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他的衬衫已经被扯得不像话,露出大片雪白结实的胸膛,还凌乱地散落着不少咬痕,都是景怡然的杰作。 几乎是下意识的,郁笛搂住了女孩的腰,方便她抬起腿勾住自己的腰,深而重的操干顶入了花穴最深处,嫩肉收缩着,被唐突地安慰到,猝不及防地喷出一股蜜水来。 “啊……哈啊……!”景怡然仰着脖颈,呻吟伴随着顶撞泄了出来,快感猛地袭来,她舒服得脚趾都蜷缩起来,小腹的酥麻感随着脊柱一路攀升到全身,不自觉抱紧了郁笛。 深深浅浅的抽插像是落在池中的暴雨,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景怡然的肌肤泛着情欲的粉,在绿裙子的映衬下更像一朵将开未开的花。火热硬挺的性器不遗余力地捣进最深处,搅打起一片泥泞,郁笛的黑发被汗濡湿,贴在鬓角处,显得愈发性感。 他伸手扯开景怡然裙子的拉链,手肘轻轻一动,勾在景怡然肩膀上的吊带就消失不见,布料猛地下坠,露出胸前两团柔软。微凉的触感从胸前传来,景怡然勉强睁开眼往身下瞥,有些不满地开口:“裙子……坏掉了……哈啊、啊啊……”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郁笛扶住脑后一个深顶,撞得话都变成了破碎的呻吟。男人低头含住凸起的乳头,另一只手揉捏着被冷落的乳尖,打圈玩弄:“抹胸裙也好看的……嘶、咬我干什么……” “导师欺负实习生……” 郁笛闻言笑了一声,把自己被汗打湿的头发往上撩了一把:“那实习生还欺负导师呢,算不算扯平。” 景怡然的双腿盘在郁笛的腰上,收缩了一下,落下满床的花瓣来:“不算!”她试着再次操控起藤蔓捆住郁笛的手腕,对方微微眯了眯眼睛,一脸的委屈:“怎么又要捆我啊?”他看着像是天都塌下来了的表情,单手却按住了景怡然的肩膀,往深处狠顶了两下,如愿看到景怡然撅嘴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谁才是受委屈的那一方。 女孩咬着嘴唇没喘出声,却像是后槽牙都咬紧了,还要装着人畜无害的笑脸:“没办法的呀,毕竟导师力量太强了,我怕我吃亏嘛。” 但是原本要捆到郁笛手上的藤蔓仿佛被指使着换了个方向,缓慢地缠住了主人的胸,浓绿色的藤蔓缠着两团柔软的乳肉,托起被又咬又吸的乳头来。被操得神志不太清醒的景怡然还是感受到藤蔓不太听自己的话,她试图仰起脸,扒住了郁笛的脖颈,在他耳边咬了一口,像是在泄愤。 “嘶……”郁笛伸手摸了摸耳朵,“哪有这么欺负导师的?” “我的力量不听我的话了……” “那就是你力量失控了对吧,哪关导师的事情啊,我委屈啊小姐。”男人苍白一张脸上染着点潮红,只是动作丝毫没有停下,平常喊着腰痛腿痛哪哪儿都痛的人现在倒是不怕累得腰断,九浅一深地碾磨顶撞着,逼得景怡然一次次失控,在他的后背上留下抓痕。 “啊、啊……要没力气了……”景怡然无力地垂着手,嗓子已经沙哑,眼里的水光分不清是泪还是落下的汗水。 “再坚持一下。”郁笛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摆腰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 两个人从趴卧改到了女上位的骑乘姿势,沙发被撞得嘎吱作响,郁笛猛地抓住了景怡然的脚踝深深一顶,怀里人像泄了气一样瘫在他怀里:“累、累死了……” 男人拔出性器,摸了摸她的额头:“还难受吗?” 迷糊中的女性伸手去抓落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几乎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声音像飘在半空里的羽毛:“难受……我想要你……” 不知道人偶师用了什么东西,把景怡然所有的力量都催发了出来,她像一朵不断盛开的花,消耗着自己,燥热又空虚,难受得厉害。腿间没有了肉棒的阻拦,蜜水暧昧粘稠地覆盖了她整个腿根,褪下的衣裙被三两下踹到了地上,景怡然伸手去够郁笛,脸上带着潮红,眼神却是极为赤裸:“你为什么一点不像神族,你好脆弱……” 被眼前人摸着脸颊的死神凝视着景怡然,听到她的话似乎是想笑,最终又只是注视着她,叹了口气:“我只是虚弱,但不脆弱。” “那今天可以淫乱一点吗?”景怡然说着,分开了腿,脚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像神一样。” 郁笛的笑容僵了一下,嘴角的笑意还保留着,眼底那一点笑却在逐渐退去。他眨了眨眼,嘴角扬起的弧度没怎么改变:“好。” 男人一发力,把景怡然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她的长发散落着,在黑夜里像一幅油画,景怡然贴着郁笛的胸膛,抬起脸看着他,突然发出一阵闷闷的笑:“导师,你腰不疼啦?” “疼啊,动得快断了,”郁笛冷笑一声,“舍命陪君子啊。” 景怡然莫名打了个哆嗦,她似乎是想从郁笛怀里挣扎出来,但又贪恋着这份温度,不肯放手:“你要是累的话,我去找别的神族也可以……应该也可……”话没说完,周围猛地一黑,景怡然睁大了眼睛,却只有一片漆黑。 一只修长的手覆盖上了她的眼睛,听从自己命令的藤蔓也变得不听话起来,它们缠上景怡然的腿根、双乳,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游走,像是一件根本遮不住什么的衣衫。 被熟悉的藤蔓触摸着肌肤,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在心头翻涌,景怡然试图让这些藤蔓乖乖听自己话从身上落下,却无济于事,有几条灵活的嫩枝甚至探到了腿间挑逗着充血的阴蒂。 原本就饥渴难耐的身体因为这种撩拨愈发难耐,景怡然被捂住了眼睛,扭着腰去蹭郁笛,声音也粘粘糊糊的:“给我……” 7.训诫(抽烟扇批打屁股) 郁笛蒙住景怡然的手略略松了一下,抱着她往床上倒去。 男人的床具颜色单调,倒下去与肌肤接触时才能感受到支撑与包裹感,景怡然像是一尾落进夜色的鱼,被郁笛从后抓住手腕,半跪在床上。藤蔓像是受到某种命令,在她胸前缠绕着,唯独避开了两粒乳头,胸脯被纸条束缚得紧紧的,乳头却在暴露中挺立。 “人老了腰不好,卧室方便一点,稍微体谅一下老年人。”郁笛依旧是轻浮还带点虚弱的语气,让景怡然怀疑他多动几次是不是就会马上风,但花穴热得受不了似的,高撅着屁股一收一缩,勾引着导师往深处顶。 男人的手摸到她的膝弯,带着往外分开一点,性器蹭了两下,划过黏糊糊的花唇,被极力挽留住。 “导师,你行不行啊?“在一片黑暗里,景怡然愤愤地转过头,却被突然的插入顶得一哆嗦,久违的空虚感被填满,郁笛俯身压了上来,一只手勾住她的膝弯,把性器深深顶进收缩的甬道中。 他的动作比之前都要凶上不少,空出来的手探到腿缝中拉扯着肿起来的花蒂,缠着景怡然的藤蔓向上,把她的双手束缚住,脚踝也被树藤缠着分开,摆成大字型在暗色的床上扭动。她的身体像是乳白色的花,浸没在黑暗里,长发散下来,覆盖着小半个背,纤细修长的身影被控制在郁笛的力量中。 “啊、啊……别拉……”敏感的嫩肉被剥开,赤裸与对方接触的感觉带来强烈的冲击,景怡然眼泪不自觉涌了出来,扭动着要逃,却被抓住膝盖拖了回来。脚踝上的藤蔓越缠越紧,不给景怡然后退的空间。她的腰侧随着呼吸吐出一小块影子,又缩回去。火热硬挺的性器在她身体里来回耕耘,穴口磨蹭着粗长的阳具,又被狠狠地冲撞,顶上穴口深处。 一同落下来的还有鞭子一样的树藤,在景怡然柔软雪白的吞瓣上留下一条痕迹。被自己的力量袭击算不上什么 好感觉,在第二下鞭打落下时,哼唧的声音就变成了哭腔,女孩努力扭过头,眼圈红了一点,语气里带着委屈:“你怎么欺负我!” 大概是手一直被压着不方便施展,郁笛把沾着淫水的手指抽了出来,捏了捏她微微泛红的屁股,语气里满是无辜:“你的力量失控,我帮你束缚住了,他自己要贴近主人,这也怪我呀?” 听着相当之无赖。 景怡然后槽牙都咬紧了:“你……你等我恢复……” 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啪”就落在了她的屁股上,赤裸着的女性愣了片刻,在夜色里努力盯着郁笛的方向:“你!” “完了,我力量好像也失控了。”郁笛说着,又拍了一下手感颇好的屁股,气得景怡然直扭。渐渐的,女孩的挣扎变成了一种躲闪,郁笛的手劲不大,但却是朝着腿缝中间打,空虚的花穴每一次被掴打都要收缩一下,指节擦过肥厚的肉唇,很快挣扎的扭动就变成了发骚的摇晃,偏偏郁笛还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修剪干净的手指不仅扇着骚穴,还时不时探到前面揉着充血的花核。 “你……你!”景怡然“你”了半天,也没有后续,反倒是被打屁股打得声音呜呜咽咽,扯着藤蔓要打滚。一直半跪着的男人又扇了一下,手劲略略大了点,把身下娇气的女神抽得身体抖了一下:“你欺负我!” “别打了……插进来……”景怡然被捆得结结实实,往常都是用来捆郁笛的藤蔓现在也依旧牢固,无论景怡然怎么挣扎都不松开一点。 郁笛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往前挪了挪,膝盖垫在景怡然胯下,让对方被迫拱起身体,另一只手摸到电子烟烟管,不急不慢抽了一口,落下一巴掌:“人老了,要听点甜的才能硬起来。” 他这句明显是在睁眼说瞎话,勃起的性器直直贴着小腹,裹着一层淫水,硬得发疼。也就仗着身下人现在看不到自己的状态,在黑夜里装大尾巴狼。 葡萄味的烟雾飘散在空气里,熟悉的气息散开,像是勾起回忆的信号,景怡然不自觉夹紧了双腿,想象着郁笛的怀抱,花穴收缩着又吐出一股蜜水来。偏偏郁笛的手指还在幽缝处摩挲,情动的淫水刚好被他摸了个正着,对方低低笑了一声,景怡然不用猜都能想象出他咬着烟管眯起眼一脸病怏怏的欠揍样子,但是莫名其妙的,景怡然的心却跳得有些快,她吞了一下口水:突然感觉还挺性感的…… 又一巴掌落在景怡然的屁股上,郁笛这次还在泛红的屁股上抓了两把,修长的手指探进湿润的花穴,被夹得紧紧的,一收一缩。抽插间噗呲的水声溢出来,一起溢出来的还有景怡然的欲望。 她不愿意求郁笛,但又被折磨得受不了,努力夹紧双腿,抽了下鼻子:“给我吧……快死掉了、难受……郁老师……” 听出她语气里的挣扎,郁笛也不磨蹭了,他的烟管还叼在嘴里,手臂已经把人从床上捞了起来,往深处重重一操。 景怡然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突然像是被扼住了喉咙,大脑一片空白,快感来得迅速又猛烈。她几乎是尖叫着喷在了床上。 身后人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磨着溢出来的淫水。抽插间两个人的体液相互交融,肌肤也不断蹭着,景怡然雪白的肌肤上被磨得蹭出一片红印子。郁笛拉开她的腿,把裹了一层粘稠淫水的性器又顶进深处,看见被贯穿的小鱼扭动着身体拒绝,却又甘之如饴地吞下去。景怡然半跪在床垫上,像是虔诚的信徒,朝着情欲跪拜臣服。火热的肉棒一寸寸挤进甬道内,郁笛把烟管不自觉咬紧,托着景怡然的手能够感受到小腹下抽插的性器,饱满、带着勃发的生机。他的汗顺着额头落落下来,终于整根没入时,男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喘。 而很快他又抱着景怡然抽动了起来,黑夜是属于他的世界,男人的肉棒操干着蜜穴,深深地顶弄着,胸前被束缚的两团软肉被顶得乱晃,又被宽大的手掌握住。 他揉捏着景怡然的双乳,拇指指腹按揉着小乳粒,烟雾飘到景怡然的鼻尖,不难闻,有一点调情的意味在里面。水果味和淡淡的荷尔蒙气息混杂在一起落在景怡然的鼻息间,像是最好的催情剂。 “导师……”在被操干的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景怡然抓着一丝力气开口,“下次做爱的时候,可不可以戴戒指?” 揉捏着乳肉的郁笛顿了一下,吸了一口烟,似乎让自己冷静冷静,“你有绿帽的癖好?!” “没有……啊……”景怡然被撞得哆嗦了一下,气哼哼的,“想你戴着戒指插我……” 郁笛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操干速度,次次重重地抵住花心碾磨,景怡然被他的膝盖顶着,被迫抬高了臀部,再狠狠地被男人顶进去。湿滑紧致的肉穴不断吞吐着身后人火热坚挺的性器,交合处的水声越来越明显,淫水似乎是失禁一般无法停止,交合处一片狼藉,花唇还被郁笛恶意用手拨弄着,连床单都是一片湿漉漉。 8.失控 大概是失控的力量作祟,景怡然被迫抬高屁股,小猫一样蹭着自己的导师,努力迎合着他的动作。臀抬得越来越急,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几次因为来不及吞咽口水被呛到:“哈啊……快一点……要受不了了……”花穴入口与男人的肉棒碰撞着发出啪啪的声响,将交合处的毛发都沾上了淫水。 胸前仅留一丝缝隙让乳尖挺立摩擦着布料,她的小腹也不自觉蹭着床单,操干带来的饱胀感压住了喷涌而出的力量,景怡然的腿根被撞得一片红,收缩时夹得更紧。她整个人都陷在了床垫里,双腿被分得几开,被操弄得发红的肉穴还在贪吃地吞吐着性器,似乎是填不饱一样。每一次撞到最深处都会激起景怡然一阵呻吟,她拱起身体蹭着床单,伸手偷偷去揉自己的乳尖。只是刚碰上,一条藤蔓就缠住了景怡然的手指,郁笛握住了她自我玩弄的手指,拢在了手心。 某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头盘旋,景怡然试着抽回手,藤蔓却缠得越来越紧,明明是自己的力量,现在却胳膊肘往外拐,更可气的是郁笛竟然停下了动作完全不管她。景怡然从半跪着努力动着腰,却又什么都看不见,有些委屈地挣扎了两下,气呼呼去摸郁笛:“你使坏!” “我哪儿使坏了小姐?勤勤恳恳耕耘,结果发现别人自己动手,我好委屈啊。”郁笛索性整个人都趴在了景怡然身上,依旧是听着就气人的调子,拔出的性器黏糊糊地蹭着她的腿根,气得景怡然扭着身体要踹他:“你给我……操我……” 郁笛的手顺着她赤裸的背部抚摸下去,揉了揉浑圆的屁股:“你上班问我工作都比这个语气软,罢工了。” “导师教教我、救救我,求你了……”她被欲火灼烤着,嗲着嗓子哼哼唧唧,屁股上却迎来了狠狠的一记,然后是自己被抱起来打了个转,正面朝上面对着郁笛。男人把她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倒是不客气地直接让花穴吞进了肉棒,顶进去的一瞬间快乐似乎要冲破头脑,一股淫水直接喷了出来,浇在了龟头上,景怡然“啊”的一声尖叫出来,再一次攀上了高潮。 这次的抽插郁笛似乎要把她搂在怀里,但景怡然却什么都看不到,她眼前的是来自冥神的威压,整个人都浸泡在了他的力量中。这种感受让自己更加紧张,却也更加兴奋,景怡然放松了身体,尽可能与郁笛的力量接触着,被撞得两团软肉上下乱晃。 男人的性器存在感似乎从没有这么强烈过,长且硬的肉棒顶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青年吻着她,把人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肉棒深深一顶,景怡然便像是被击中的天鹅,脖颈向后仰着,只剩下无助的溢出来的呻吟。她的腿紧紧缠住郁笛的腰,被他抱着上下顶弄。男人身上汗涔涔的,抱住景怡然时候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让眼前人不自觉抓紧了他。 性器随着这个姿势顶到了更深的地方,景怡然的脚趾都蜷起来,扭着腰主动往下坐,快感带来了头皮发麻的愉悦,像是某种刻在骨髓里的瘾,敏感的软肉被一次又一次地顶弄到,快感成倍增长,几乎要把大脑全部占据。她的呻吟被郁笛的吻尽数堵在了嘴里,口中的葡萄味传递过来,不难闻,有一丝甜味。 汗水打湿了郁笛刘海的碎发,男人似乎很少露出这么攻击性的一面,景怡然只能无助地抓住他的腰迎合着,甬道深处某个地方泛着暧昧的酸痛,他只是狠狠一顶,自己就像是触电一般扭着腰呻吟:“哈啊、啊……别顶、磨……” 强烈的欲望逼着生理性泪水不断滚落,看起来楚楚可怜,最深处的花核被龟头一下一下顶弄着,尽管郁笛已经放慢了速度,但敏感的刺激却没有停下。他看着自己实习生呜呜咽咽的满脸泪,还是停了一下,替她擦拭干净泪水,然后抱住她的肩膀发起更猛烈的冲刺。 景怡然似乎是连呻吟都喊不出来了,只能呜呜叫着,嗓子几乎哑掉。她一向是在情爱上占主导,第一次被人按着狠操,这种敏锐又强迫的快感刺激得她整个人都亢奋起来,快感一波一波袭来,她被情欲冲刷地腰膝酸软,失控的力量也在不断流失,而男人的动作却始终没有停,压着她直到景怡然失去意识。一晚上下来她的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在“不要了不要了”和“给我”之间来回地摆动,一次又一次高潮,郁笛家的床单都被两个人踹到了地下,湿答答的一片,看着一片淫乱。 醒过来时候景怡然倒吸了一口气,大腿根被撞得生疼,穴口也是又红又肿,自己的导师确实没有留余力,一直干到她胡乱开始说要尿了要失禁了这种话。 她翻了个身,悄悄攥紧了拳,感受到力量重新涌动才把疼痛不堪的身体过了一遍,在这一瞬间景怡然似乎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世间应有的疲劳”。女孩仰脸看着还在熟睡的导师,想缠绕捆绑他的心还是收了起来,默默摸了一遍男人的身体。 还挺坚挺的,没有马上风。景怡然小声嘟囔了一句,毕竟按照郁笛平常“弱柳扶风”的体质来看,似乎多要他动两下就要进医院了。 她又翻回去,低头时候总感觉身下的床单和自己迷糊之间被按倒的床单似乎不是同一条。 “还翻面啊大小姐,你烤华夫饼呢?”景怡然再一次翻身过去的时候,头顶传来了一个声音,郁笛显然是刚醒,一张脸惨白着,看起来一点血色都没有。 还在翻面的女性明显抖了一下,看到郁笛脸色时候眉头都皱起来了:“领导……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 男人撑着床坐起来,起来时候还倒吸了一口冷气:“嘶……我的腰我的腰……” 他在身后垫了个枕头,闭上眼睛捏着眉心:“一晚上八次,你多为难我啊,家底都让你掏空了……” 景怡然也爬起来,两位赤条条的神族倒也不害羞,她凑近了看郁笛惨白惨白的脸,有点担忧:“要不你躺下,我分你点力量?”这种表现虽然很像每次被她折腾完,但似乎又有些轻微的不同。 “也不用,你下回轻点折腾我就行了,”郁笛说完去摸床边的眼镜,把家居服套上,“想吃什么?力量恢复了吗?” 景怡然试着动了动手,一朵花苞缓慢地吐了出来,她不再像昨天一样心悸躁动,力量也不再毫无节制地涌动,于是点了点头:“好了。” “那就好,”郁笛趿拉着拖鞋往外走,“你比较特殊,所以尽量保护好自己。” “我要是保护不了自己呢?”景怡然抱着被子,明知故问地开口。 “那就导师辛苦一点,白天改ppt,晚上被你折腾,闲的时候给你当保镖。”郁笛迈开腿朝着厨房走去,留下轻描淡写的一句。 9.戒指 郁笛去厨房端了两杯温牛奶出来,递给了凑过来的景怡然。华夫饼机里飘出甜甜的香气,男人掏出手机,一边等早餐一边浏览网页,他看了一会儿,把手机递到了景怡然的眼前。屏幕里是神界人间新闻:受下行经济压力影响,会有更多神族进入人间接受历练。 景怡然捧着温牛奶,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郁笛就先开口了:“不是所有到人间的神都是朋友,出门在外注意一些。” 他说完,就去厨房里去给华夫饼翻了个面,甜香的食物味道慢悠悠飘进鼻子里,勾起景怡然的馋虫——一晚上的辛苦劳动,确实是饿了。 “你居然还会做饭?”景怡然站在自己导师的身后,看他熟练地炒蘑菇,总有一种不真切感,“到人间都要学会做饭吗?” “也不一定,”郁笛把炒好的蘑菇盛到盘子里,往锅里打了两个蛋,“个人爱好。” 他站在晨光里,还带着些冷意的阳光落在郁笛肩膀上,给他镶上了一层金色的边。景怡然有一瞬间的错神,似乎这里就是神界的宴会,他沐浴在光里,举起了杯。 这顿早餐吃得景怡然有些恍惚,就这样恍恍惚惚回到了家里。 而郁笛也回到家门口,打开了门。 “你还知道把我放回来啊。”男人刚打开门,一声正太音就从门里传了出来,抬起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只黑猫正站在柜子上,居高临下望着男人。 “还行,只开错三家门,被当成变态的前一秒逃出来了。”郁笛一边说话一边把外套脱下来,换了鞋,尾音还没落下整个人都已经陷入了沙发里。 黑猫跳了下来,稳稳落在郁笛的身边,它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男人的衣服:“你怎么来人间这么久,别的没学会,身体倒是一天比一天差了。我几天不在你就像是要快死了一样。” 窝在沙发上的男人懒洋洋的,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上班就是这样,腰痛头痛一身病,你每天不上班在家吃猫粮,当然活力四射。” “切,我可是每天在公园和医院徘徊和那些动物亡灵交谈的,别把我想得什么事都不做。”黑猫的脸上露出一种鄙夷的神情,金色的眼睛眨了眨,哼了一声。这只会说话的黑猫是哈德斯的属下,负责引渡亡者的摆渡人,乌尔茨克,不过在人间,郁笛只会喊他小黑。 “我说,”乌尔茨克踩在了郁笛的沙发上,“你该不会真打算就这么工作一千年吧?” “那不然呢?”男人反问了一句。 “今天在家里那个女孩不错……”乌尔茨克剩下半句没说完,就被郁笛那一眼望过来,硬生生咽了回去,“算了算了,随你,反正孤单的又不是我。” “那我送你去做绝育?”郁笛动了动,笑了一下,掏出手机开始浏览男款戒指。他对于佩戴首饰本来就有一点兴趣,买了当道具或者当点缀都不错。 乌尔茨克喵了一声,毛都炸起来了:“哈迪斯,你不要这么过分!自己吃饱了就要断我的饭碗!” “这明明是为了你的健康好,”郁笛看了几个品牌的戒指,感觉都还不错,一一下单,伸手摸了一把乌尔茨克的背,“绝育的公猫更长寿。” “算了,我去看电视了,你自己玩吧。”黑猫跳到了地上,喊了一声“小爱同学”,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男女主角的交谈声传来,郁笛也摇摇晃晃从沙发上起来:“我去补觉,别来我房间补觉,不然送你去绝育。” “随便你。”乌尔茨克尾巴甩了甩,窝在垫子上看起狗血恋爱剧。 周一景怡然到公司的时候,一地的花瓣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她给自己办公桌上的花瓶换了水,坐下来开始看一周的工作计划。马上就是圣诞节,办公室也已经装扮上了,颇有氛围感。原定周五的集体团建改到了这周三,但是按郁笛的习惯,估计是大家一起吃顿饭就各自回家。郁笛不太喜欢什么过于热闹折腾的活动,一方面大概是自己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另一方面则是逃避同事们的灌酒。 景怡然来了不久,但是同事们已经向她描述了领导一杯醉的属性,只是听着,景怡然对于这场团建莫名多了些期待。周五的淫乱虽然也很不错,但她一直记着郁笛拍自己那两下,虽然不疼、甚至有几分色情,但是她还是想看郁笛被自己掌掴的样子——苍白的肌肤落下红色的巴掌印,只是一想起来,就觉得莫名多了期待。 她理完日程,就被喊去开晨会,会议室里郁笛已经坐下了,他依旧是那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今天郁笛穿了件黑色毛衣,眼镜也换了黑色粗框眼镜,看起来像个男大学生。景怡然努力把视线从郁笛脸上移开,无意间瞥到了他食指上的戒指,黑色的陶瓷戒指,某家的经典款。 那天迷迷糊糊说的话又在景怡然耳边重现:想要你,戴着戒指插我。 她吸了口冰美式,不动声色压下自己脸上的热度。郁笛一边听大家的周计划,一边抬头,视线无意和景怡然撞了个正着,男人伸出食指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戒指。 “怡然,到你了。”郁笛转着自己的戒指,开口。 “嗯……?”景怡然愣了一下,看着电脑开始陈述自己的周计划,她偶尔看两眼电脑屏幕,大多数时候是和郁笛视线接触。她这周没什么繁重的任务,这周二有个基础考试,周五交一份分析,过完元旦的周一和同事去开会,充实却又不过分忙碌。 一圈工作汇报听下来,郁笛终于开口,他看了一圈下属,先笑了一声:“大家可能都收到邮件了,这周三下午团建聚餐。” 郁笛刚说完,大家已经在鼓掌了,他清了清嗓子,还是笑眯眯那种模样:“但是因为有新人,我觉得要再说一遍。我们组禁止劝酒,自己开心就好,也不要趁着喝多了想越界,不可以。” 同事们发出一片嘘声,郁笛还是笑眯眯的模样:“没办法啊,我身体不好,体谅一下。” 景怡然抬头看着自己的领导,他还转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笑着说完散会,就走了出去。 开完会后的时间流逝得莫名其妙的快,景怡然考完药学基础准备去买杯咖啡,回来时给郁笛发了消息:“郁导师,我过了foundation。” 郁笛的消息隔了一会才回过来:“蛋糕和咖啡在路上了。” 景怡然切到手机回消息,嘴角微微扬起:“手上的也是奖励吗?” 对方似乎沉默了片刻,发了一条“第二休息室。” 10.手指(手戴戒指插入) 第二休息室在玫狄罗最大屏幕后面,景怡然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绕路到了休息室。 第二休息室比第一休息室要小不少,可以算作是私人休息室。景怡然打开时候门是开的,里面倒是很暗。郁笛坐在浴缸形状的按摩椅上,黑毛衣黑框眼镜衬得他脸额外嫩。 景怡然蹑手蹑脚地靠近,却被郁笛伸手抓住了手腕,跌坐在了他的腿上。男人推了下自己的眼镜,作势呻吟出声:“哎呦我的腿……” 景怡然撩起裙摆,跨坐在了郁笛的腿间,身体几乎是主动向前贴着,仰脸注视着自己的导师,扬起唇角:“导师,手上的也是我的礼物吗?” 她的衣裙并不厚重,连衣裙下的肌肤被布料摩擦着,带来暧昧的窸窣声。郁笛的手很白净,还有些潮湿,手指上的陶瓷戒指衬得他的指节修长又分明。 郁笛的手掌抵住景怡然的腰,向下轻轻抚摸,在裙摆处停下。从动作上看来,他才像是处于弱势方的那一个——躺在浴缸里,支起了一条腿撑住身体,他的眼镜被景怡然摘下,深沉的眸色毫无遮挡地映入景怡然的眼帘,而女孩的一只手则搭上了他的肩膀。郁笛像一只雌伏的兽,在自己实习生所拥有的优势之下,郁笛只是屏息,看着她不断贴近。 男人的手极为合时宜地从裙摆中探了进去,在触摸到肌肤时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却又极快平静下来,他喉结滚动了两下,开了口:“你的……?” 景怡然的眼弯弯的,笑起来藏了些狡黠:“脱掉了。” 她说着也支起一条腿,方便裙摆完全抖落,而腿间的旖旎就大大方方展露出来。 湿润的柔嫩的肌肤就在郁笛的手下,而指节冰凉的金属触感也如数传达给了景怡然。女孩按住他深入的手,腿顶着腿间勃起的柱状,笑了一下:“导师的奖励只有手呀。” 男人依旧仰着头,手指摸到两瓣肥厚的花唇,轻轻打圈揉了揉,触碰到入口处的蜜水后又抽开了手指,顺着腿缝向上摩挲,在臀瓣上揉了两下。 景怡然被他护在怀里,屁股被揉着,莫名想起那天失控时候被拍屁股的画面,耳朵没来由有点红。而对方只是揉了两下,带着凉意的手掌又滑向了深处。 两瓣花唇被拨开,两根手指挤了进去,前后摩擦着,存在感极强的戒指划过入口,激得景怡然一个哆嗦,又被人按住了肩膀。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合拢,在穴口处探了探,缓慢插了进去。穴口处的嫩肉被拉扯着,随着抽插而收缩。 景怡然吸了一口气,在郁笛身上有些跨坐不稳,男人索性撩起了她的裙摆,示意她换了个姿势半跪在自己腿间,手指从幽缝中抽出,裹着一层透明的淫水,顺势抹过整只饱满的花穴。郁笛全程都极为安静,沉默的空间里只有偶尔噗呲噗呲的水声溢出来。 女孩不安分地夹紧了屁股,腰也忍不住拱起来,喘息都显得急促了不少。郁笛的手滑下来,分开手掌顶开景怡然的腿缝,又把手指插了进去。他的手指揉过前面的肉核,感受到身下人的一抖,然后松开充血的肉核,前后抽插着。 玫狄罗休息室的隔音很好,但即便如此,在上班时间景怡然还是不敢出声,她的腰随着抽插抖得愈发厉害,那枚戒指的存在感变得无比强烈,嫩肉吮着它,像吮不化的坚冰,激起无限的快感。 快感迅速又猝不及防,男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嫩鲍,兜住了满手的水,却还有不少顺着指缝淅淅沥沥滴下来,落到郁笛的裤子上,拉成暧昧的丝。 湿漉漉的手掌兜着一抔淫水,自下而上地抚摸着,将发热发红的嫩肉又滋润了一遍,像被雨水浇开的玫瑰,颜色艳丽淫靡。 “内裤呢?”郁笛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把人扶到自己怀里,开了口。他的语气虽然是问询,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抽出那条又轻又薄的内裤,抖落开。郁笛大概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女性内裤的样子,愣了片刻:“这么薄?” 景怡然慢吞吞起来,瞧见自家导师一脸没见识的样子,把裙子整理好,因为腿软险些趔趄了一下,又被郁笛扶住。抬起头的时候郁笛嘴角扬了扬,带着几分调侃开口:“怎么年纪不大,也站不稳了?” 景怡然倒是很坦然,扶着郁笛的胳膊站起来:“因为导师太好看了呀,既然导师没见过这种内裤,这条就借给导师了,之后穿给我看吧。” 她说着整理好了裙摆,长裙温驯地被理好,臀瓣显得愈发圆润可爱。只是景怡然还没迈出去,就被人拉住了,郁笛皱着眉,叹气:“这里是办公室,不是神界。” 景怡然闻言转头,顺势坐在浴缸边上,望向郁笛:“哈迪斯……” 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郁笛目光和她对上:“怎么了?” “你还记得神界的样子吗?”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讨论起自己来的地方,景怡然来到这里不过二十几年,还记得神界的样子,而郁笛已经到人间九百年,对于最初宙斯要神下凡这件事,他是第一位参与者。“神界”这个位置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提起,在记忆里仿佛蒙上了一层灰。 “应该也没什么变化吧,金色的、棱角分明的。”郁笛回忆了一下,九百年还是有些太长了。他抬眼看到景怡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一挑下巴:“什么事,说吧。” “我听说……冥神大人九百年一直是……”景怡然眨巴眨巴眼睛,剩下半句郁笛坦然地接上了:“处男。” “这事情很难理解吗?”郁笛似乎不理解景怡然讶异的点,“没有兴趣不是很正常?小姐,不是所有人都要过一种像……他那样荒淫无度的生活的。” 那句“那为什么你又和我这样荒淫的生活”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景怡然又压了下去,她本来也没有想在这种情感中获得什么。神界的一成不变也并非一天两天,所以才会有宙斯将所有神都分批赶下神界,去体会生与死。 她和郁笛不过都是体会生死的一部分。 11.会议 “散会吧,怡然你留一下。”会议室里,郁笛冲大家摆了摆手,把投影仪关掉,重新打开灯,凝固的氛围才重新流动起来。 在大家都走出去了之后郁笛顺手关上了门,今天的汇报会不算顺利,景怡然作为新人虽然内容都准备了,但面对前辈同事的诘问还是有点手足无措,甚至一度无法辩驳。汇报中间有大段沉默的空白时间,一场会下来变成郁笛给景怡然打圆场。 “感觉怎么样?”他示意女孩坐下来,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坐姿改变时候忍不住抬了下眉毛,“嘶”地倒吸一口冷气。 郁笛伸手偷偷扶了一把腰:前几天他也确实是帮景怡然改ppt了,只是被一边从身后抱住玩弄一边强撑着意志修改,现在开会在椅子坐久了的时候多少有些坐立难安。 “感觉不太好,”景怡然低着头,像犯了错的小朋友,“准备不是很充分,控场也没准备好……面对问题也没有能回答的依据。” “嗯,在做汇报之前自己可以有个稿子,多练几遍,还有吗?”郁笛转着笔,看向她。 “还有一些……”景怡然一边回忆一边把遇到的困难都说了一遍,等到对话结束时两个人手机上都积攒了不少消息。郁笛扫开手机,看了一眼:“一会儿去茶水间拿咖啡和小蛋糕,别忘了。” “好,”景怡然收拾好电脑和笔记本,“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男人说着也要收拾电脑起身,发现景怡然站在原地看着他,于是略带疑惑地开口,“有什么忘了吗?” “嗯。”实习生走过来,放下了电脑,抬头看着他,“要导师抱一下。” “这个时候想起来我还是你导师了?那天晚上怎么没记着呢?嘶……别打、别打、别咬……”郁笛压低了声音,怕被外面的同事听见,奈何景怡然咬住了他的肩膀,还张开双臂要抱抱。 男人认命般叹了口气,展开双臂把自己的实习生搂紧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辛苦了,今天也加油。” 景怡然的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在郁笛的怀里拱来拱去,蹭得他痒痒的。 “乖,乖……”郁笛低下头,拍着景怡然,语气也不自觉放温柔了点,任凭她拱在自己的怀里揪着衣服汲取力量。 大概几分钟后,景怡然终于从怀抱里抬起了头,刚刚的疲倦也一扫而光,整个人都像是吸饱了水的枝条,有一种向上的蓬勃感。她整理了一下仪表,最后扒开郁笛衬衫,在他锁骨上亲了一口,脚步轻快地走出了会议室,留下郁笛一个人在会议室里整理褶皱的衬衫和被解开的腰带。 自己明明是死神,却反倒头来被生命女神当作生命的养料,多少有些荒谬。 男人叹了口气,整理好衣服走出会议室,绕了个弯到茶水间拿咖啡。景怡然正在站着和同事说话,男人扫视一圈,抬头问人事:“没有热焦糖拿铁吗?” “没有哦,办公室太热了,冰的适合一点,”人事小姐姐摇了摇头,又看着郁笛要皱眉的表情忍不住调侃,“郁笛你这么养生的啊,看起来好虚的呀。” “没办法,精力都给上班了,被掏空也正常。”他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觉得臀部还残留着痛感。闻言抬头的景怡然往郁笛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现在就这么虚,那导师你结婚了可怎么办啊。” “结婚了再考虑,”郁笛拿一次性纸杯接了杯热水,靠墙站着,一脸坦然,“而且要认清形势分析自我,我自己虚就别嚯嚯人家妹子了呗。” “总感觉笛子是结婚之后妻管严那种类型。”女同事插了句话进来,郁笛看了说话人一眼,接着她话头调侃自己:“男儿膝下有黄金,该跪就跪是吧,要不哪来的黄金屋藏美人。” 他说完摆了摆手出去,景怡然看着他出去的身影,又收回了视线。 走到吸烟区,刚刚握着烟管吸了一口,身后就传来了声音:“笛子。” 郁笛闻声回头,走过来的是市场总监万俟寅。两个人原本就算熟悉,上次说话自然会没规矩一点,万俟寅看到他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吸了一口烟:“你怎么天天和纵欲过度一样?” 郁笛靠着阳台缩着,站没站相地吸了一口烟,吐出水果味的雾来:“那我想,我也得有得纵啊是不?” “你要是真想,都不需要我帮你,女孩们就贴过来了,”万俟寅也笑,“注意点身体,悠着点啊。” “悠不了,身体就这样了,看命吧。”郁笛“呵”了一声,沉默地抽着烟。 “哎,怡然呢?你别老像个护犊的老母鸡一样,我们总要沟通的嘛。”背头卫衣的男人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眼前的江景——玫狄罗在26楼,面对着贯穿湖市的阳江,视野优越。 抽烟的郁笛扭过头来,想说点什么,又抿了一口烟管,伸出一根手指来在他眼前晃了晃:“别的我不管,禁止和我们组员发生恋情,不然你容易上天台。” “咳、咳咳……”万俟寅猛地被呛了一下,转头看他,“不至于吧?” “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我们组员都是不好惹的,别因为有实习生就想动手,你要是让她吊天台上当个球那么晃,我也救不了你。” 万俟寅短暂地沉默了一下:“新实习生……也是?” 抽着烟的男人懒哒哒抬起眼来,吐出一口雾:“你猜?” “这我怎么猜去?!”一瞬间对方像踩了尾巴,脸都皱到一起去,沉默片刻又焦躁地抽了一口:“算了我不碰她行了吧。” 郁笛依旧是那一幅没精打采的表情,眉毛都不挑一下:“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猜的,和我无关。” 12.团建 周三晚上的团建算是每月各部门的总结会,按道理要主管发言总结一下得失,奈何郁笛是个不怎么遵守规矩的主,简单两三句话就算做总结:“行了,总结就到这儿了,别的也不说了,大家随意。” 他话音刚落,同事已经端着酒杯站起来,要敬郁笛一杯。男人眉毛拧得像中国结,连连摇头:“不喝不喝,胃不好。” “就一口。”男同事举杯先干为敬,郁笛的脸像个苦瓜,伸手去拦他:“你喝了我也不喝,今天欠你一杯。” 但桌上再热闹的酒与景怡然似乎毫无关系,她坐在角落里正吃着虾,旁边的陈莹凑了过来:“怡然,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敬郁笛一杯?” “啊?”女孩抬起头,看着摇头拒绝滴酒不沾的郁笛,“要不算了?” “没事,新人的面子他总要给吧,来吧来吧,就一杯。”陈莹拉着她替她倒上红酒:“我先去,你一会也过来啊。” 玻璃杯中葡萄的香气馥郁甜美,她浅浅闻了闻,抬头看着满嘴跑火车哼哼唧唧就是不喝的郁笛,还是站了起来,举杯走过去。 郁笛看着她走过来,眉头皱得更紧,伸手握住她手腕:“不喝不喝,新人更不许喝酒。” 他的眼有一点点红,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景怡然站着,拿着杯子依旧没有后退:“昨天的考试通过,我应该敬导师一杯的,希望未来能够在导师身边学到更多的东西。” 男人吸了口冷气:“你怎么也和他们学,不行啊这样子。” 景怡然站着,表情略微有一点委屈,郁笛看着她撇着个嘴的样子,还是给了自己的实习生面子,拿了杯子和她碰了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给实习生开了个后门后,身边的下属似乎是找到了突破点,时不时就过去敬两杯。郁笛像个被倒着撸毛的猫,表情里都是抗拒:“不喝不喝,走走走,不喝……胃疼……”他说着当真按住自己的胃,一脸的痛苦,“让我好好吃点饭,要喝吃完再喝。” 郁笛长得的确好看,今天因为有活动,特地穿了正装三件套,打了银灰色领带,黑色细框眼镜加背头的造型与平常卫衣垂发形成反差,看起来似乎更加…脆弱禁欲。 景怡然的眼神不自觉跟着他的手指游走,心也痒痒的,他今天也戴了戒指,衬得手指修长又骨节分明。解开的袖口下露出一点腕表的痕迹。实在是……过于禁欲的好看,适合穿着这身衣服玩弄他……景怡然回过神,摆在角落的盆栽一瞬间吐出了个花苞。 这顿聚餐很快吃到尾声,大家也逐渐放开了,朝着郁笛敬酒的频率也更频繁,男人脸像个苦瓜一样绷着:“干嘛呀你们,不喝不喝。”郁笛作为组长来说,的确无可挑剔,一群人最常开的玩笑大概就是郁笛怎么还是单身,是不是担心这么好的人有归宿了让人嫉妒。 “怡然敬的就喝,我们的就不喝,领导太偏心了啊。”一个含笑的声音传过来,景怡然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组里十二个人,七女五男,除去景怡然,还有位单身的女同事,郑优,说话的正是她。 “对啊,组长你偏心啊。”几个男同事也接茬儿,赶紧给郁笛满上。郁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微张着嘴:“不是吧你们?” “一杯,一杯的面子好歹给我们一下吧,不然说不过去了。”郑优举着酒杯,丝毫不退缩,景怡然看着她举起酒杯,又看着郁笛的表情,总感觉自己像是被拉去当枪子使的,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郁笛捂着胃,看一群来势汹汹的“狼”,叹了口气,举起了酒杯:“没下次了啊。” “好嘞!”大家答得一致,酒却没有停下。景怡然看着一群人倒酒的样子,又担忧地看了一眼郁笛,悄悄低下了头。 但是……情况似乎和她预想的不一样,景怡然看着刚开始还在哼唧着喝不动了、后期分不清是醉是醒,举着酒杯和人干杯的郁笛,觉得自己的三观有点碎。他看起来醉了是真,脸色带了一点点红色,眼里也蒙了一层水汽,衬得这个人额外好看;但手下不留情也是真,郁笛给男同事倒酒的姿势丝毫看不出醉了的痕迹,手稳稳地倒到刚好的位置,一边叹气一边看着醉过去的下属:“怎么 了?起来起来,再喝一杯。” 男同事满脸酡红,使劲摆手:“领导……喝不动了、喝不动了……” 这个场面和景怡然设想的“郁笛醉倒在桌边”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几位女同事看着这种颇为凶狠的场面,赶紧拎包告辞,留下郑优和景怡然。她觉得自己怎么坐都有些别扭,却见到郑优端着酒杯和郁笛碰了个杯,郑优明显也醉了,摇摇晃晃的酒杯都拿不稳,景怡然下意识去扶了一把,却瞥见对方一个略微不满的眼神。 感觉自己被嫌弃了,她心想。 一群人到散场只有景怡然是清醒的,她负责把人一个个打车叫回去,郁笛在她不远的座位上,巧妙地避开了郑优的触碰。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自己叫车回去啊,我不方便送了……”男人避开了郑优,踉踉跄跄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短发女性看了一眼离开的方向,拎着包起身:“那我也叫车回去了,怡然你走吗?” “我等司机来接我。”她说着晃了晃手机,对方摆了摆手,先走出了饭店。 大约等了十分钟,景怡然起身,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刚刚洗了把脸的男人走过来,看见景怡然立刻踉跄了两步:“啊……头疼……”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大概就是这样。 景怡然上去扶住郁笛的腰:“领导?醉了?” “你是?你怎么在转?”他演得一等一的像,连酒醉的神态都拿捏得死死的,只可惜虽然能够骗得过大部分同事,骗不过同为神族的景怡然。女孩皱了皱鼻子,似乎有些嫌弃,郁笛咳了一声,站直了点,语气里大概因为喝醉了,还带了点委屈:“我也没办法是吧,大家这么灌我,不学会自保,早早回家了怎么办。” 景怡然愣了一下,才意识到郁笛说的回家是指回冥界,抬眼瞧着他。郁笛伸手捂着胃,唉声叹气:“胃疼,又没有热水……嘶……” 看着一脸商业精英样,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比谁都强。景怡然还是没狠下心来,去给他要了杯热水,两个人慢吞吞在路灯下走着,看着自己领导一边喝热水一边直吸气。 被十二月底的冷风一吹,积蓄的酒劲上头,郁笛一个趔趄差点跪下,青年试图起身,还好景怡然眼疾手快把他扶住。 大概是怕自己出什么事,景怡然手臂勒郁笛勒得紧,但他加班久坐的腰还在隐隐不适。女孩扶着他腰想把人搀起来,手臂不可避免地用力蹭过他紧窄的腰身和后背,郁笛轻轻抽了口气,对方就如临大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男人努力控制了一下表情没疼到扭曲,手扶住腰嘶嘶地吸气:“轻点轻点……人老了腰不好……” “腰不好还一夜八次?”景怡然松开手,伸手拦了辆出租车,“送你回家。” “醉了……硬不起来了,今晚要不算了……”郁笛可怜巴巴瞅着她,腰痛确实做不动了。 “也不一定要用前面让你快乐啊,”漂亮的姑娘粲然一笑,话却像小恶魔,“走吧,上车。” 13.醉酒(男方失禁、藤蔓play) 郁笛上了车就开始哼哼唧唧,捂着胃眯起眼睛:“我胃疼,手脚冰凉,难受……” 景怡然斜眼看着他,猜不透这些话里几句真几句假。但从外表看起来,他的确像是难受得厉害,脸色煞白,手背也没什么血色,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 “要不今天放过我吧,明儿我还得上班呢,我要请假不来,万一耽误你们进度呢对不对?”他坐没坐相,身体蜷缩着像一只虾,哪里有个高层的样子。景怡然伸手去握他的手,果不其然,冰凉,仿佛刚从外面风里捞出来。她看了一眼哼哼唧唧的郁笛,从黑色包包里拿出一双羊绒手套,给导师套上,修长的手指被她握着,套进暖和的手套里,又被摆到了腹部捂住难受的胃。 下车时候郁笛踉踉跄跄的,突然伸手推了一下景怡然:“去那边……我要吐……呕……”他话都没说完就扶着树吐了出来,还努力伸手把自己的实习生推到一臂之外的距离。突发的情况让景怡然愣在原地,她看着呕吐眩晕的郁笛,不敢相信这和酒店里给人倒酒的是同一个人——郁笛在饭店多清醒,现在吐得就有多狼狈,几乎是把整个胃都翻了出来,吐得惊天动地。 不怎么好闻的味道顺着冬夜的风飘到景怡然的鼻腔里,她几次要靠近,都被郁笛远远推开,无奈只能去给他买了瓶水漱口。把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完,郁笛才扶着树摇摇晃晃站起来,景怡然要上去扶他,对方往回缩了一下:“有味道,你别过来。” 他始终和景怡然保持着一小段距离,在没有树可以搀扶的路段,男人则显得有些无助——地面都在旋转,他迈到哪里都眼花缭乱。脚软得像面条时一只手过来扶住了他的腰,强势地带着郁笛往前走。 “诶……你别往前……漩涡、漩涡!” “乖乖跟我走。”景怡然一揽他的腰,对方仿佛被触碰到了什么死穴,整个人都塌下来:“腰疼……” 身边的女性叹了口气,兢兢业业扶着自家领导、来这个世界上认识的唯一一个神族往前走,他的头发有几缕散下来,吐得眼角发红脸颊惨白,再多碰一指头都似初春的薄冰,碎得噼里啪啦。也不知道该说他是脆弱还是坚强,或者说……还是保留了一点尊严在里面的。 好不容易进了门,景怡然延伸出几根强有力的枝藤来撑着他,才没让郁笛当场坐在地板上。她把一身酒味的衣服给解开,再把扒得光溜溜的郁笛赶进了浴室,自己也挽起袖子跟进去。郁笛一方面不愿意让她碰自己,一边又脚步不稳,被迫紧紧抓着景怡然的手。 原本听到声音从高处柜子要跳下来的乌尔茨克脚底打了个滑,又窝了回去:看样子不太需要自己了,这时候跳下去估计会吓到妹子。 洗澡其实并不需要景怡然动手,多条藤蔓已经固定了郁笛的位置,连调水温开花洒这种事情都一并完成。湿漉漉的神被藤蔓捆绑着,水和泡沫从赤裸的肌肤上滑下,落到地面,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他的脸被水汽蒸腾得泛红,眼神有片刻的失焦。女孩伸手扶住他的下巴,看着水顺着黑色的发流淌下来,流过他的下颌线、喉结、胸肌与腹肌,最后隐入腿间。景怡然半蹲下来,看着男人腿间软软一团,还是没忍住伸出食指逗了两下,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指,郁笛明明神智都不清醒了,还一脸委屈地看着她:“放过我吧……喝醉了……要不行了……” 景怡然抬眼就看见了头止不住往下耷拉的郁笛,替他扶了一下头,笑眯眯的:“没事,硬不起来玩着比较可爱。”她短暂思考了一下,手中变出一根绿色粗管状的藤蔓,在藤蔓的末端有吸附的小口,景怡然伸手去碰了碰,末端便主动地吸附着她的手指。 郁笛还迷糊着,感觉有种奇特的感觉在自己腿间蔓延,柔嫩的龟头前段被仔细清洗过,传来发涩的感觉,然后是一种吸附感吮吸着。男人下意识哆嗦了一下,伸手去拨开腿间的异物感,但那种吮吸的真空感却一直存在着,湿热的触感熟悉又陌生,身体却在本能抗拒。 “别、别吸了,醉了起不来……”郁笛醉醺醺地抬起眼,伸手去拨开藤蔓,反而被更紧地压在了龟头前端。“唔额……”一声压抑的呻吟从浴室里传出来,乌尔茨克抖了一下,拱进了猫窝里,他黑色的尾巴晃了晃,金色的眼睛在夜色里像是发亮的星。 乌尔茨克的确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但适度的好奇心被死亡的恐惧压下去,毕竟他只是好奇,还不想死。 喝醉了的小东西确实硬不起来,郁笛被吮吸着腿间,没有快感,反而有丝丝缕缕的尿意。他略略夹紧了腿,挣扎着推开景怡然:“别玩了……” 喝醉酒的郁笛说话没有平时那么欠,反倒是黏糊糊的,一句话都能拉出丝来,不知道在和谁撒娇。 女孩坐在浴缸边,鼻尖是清新的花果香调,眼前这个人被从里到外都洗透了,散发着一股甜蜜的香气,那是属于景怡然的味道。 平常时候的郁笛自然是不会用这种香氛,但现在却被人小小地留下了一点印记。他被人扶住了头,一双漂亮的、翠绿色的眼睛正看着自己,耳畔响起的是森林中的鸟鸣声。 又不只是鸟鸣,郁笛努力听着,听到了潺潺的水声,还有呼唤鸟儿的口哨声。流水向前不停歇,口哨清脆悠扬,飘荡在耳边。 男人突然抬起腿,急匆匆往马桶边跑,藤蔓却缠了上来,束缚住想要释放的尿意。郁笛罕见地有些急,用力量挣脱开藤蔓的束缚,又有一只手握了上来,在他耳边吹着口哨。 饱涨的尿意被耳边的哨声勾起,赤裸的男性难挨地绷紧了大腿的肌肉,腹部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景怡然踮起脚,去吻郁笛的唇边,空出一只手撸动着阳具,指腹摩擦着前端的嫩肉。她也很清楚清醒状态下的郁笛是不会被玩得射尿,但喝了太多酒又不甚清醒时,理智的围墙摇摇欲坠。 景怡然一边吻着他不给导师思考的机会,一边灵巧地揉捏按摩,甚至用指甲轻轻搔着马眼。手下疲软的阳具终于有了反应,男人的膝盖都并拢在一起。 “别玩了……让我去洗手间……”他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点尴尬的哀求在其中。 “尿吧,导师,你喝醉了,我替你把尿。”女孩眯起眼,笑眯眯的。她说着颇有技巧地刺激着铃口,耳边的流水与口哨声又想起,给摇摇晃晃的理智重击。 郁笛突然伸手扣住了景怡然的腰,呼吸打着颤,淅沥的水声响起,男人扣着景怡然的腰,用力地吻她,像是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14.酒醒 花洒的水喷到郁笛和景怡然的小腿上,他有点站不稳似的抱着景怡然,始终抬不起头。温热的液体冲刷了淡淡的味道,又被重新打了沐浴露清洁。两个纠缠的身影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男人耳垂发着烫,伸手去抓眼前人的手臂,低下头吻着她的唇瓣。郁笛吻得认真又急促,似乎是想要通过这个吻来掩盖掉什么。 郁笛醒过来的时候头一阵阵的痛,勉强撑着头坐起来,发现已经是早晨十点。被子上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是乌尔茨克落到了他眼前,黑猫啧啧两声:“哈迪斯,可真有你的啊。” “我昨天怎么了?”郁笛摸了一阵,摸到自己的眼镜,戴上去后发现床头柜上放了个保温杯,打开里面是蜂蜜水,他抿了一口,喉咙不再像砂纸磨过,才开口接乌尔茨克的话头:“怎么了?” “昨天来的妹子已经走了,别找了,”黑猫晃了晃头,窝在被子上,“你也有昨晚那种时候啊。” 男人回忆了一下,实在记不起发生了什么,昨晚他出来见到景怡然,这是他最后的记忆,之后就断片了。 乌尔茨克见他回忆不起来,从床上跳了下去:“那就当我没说喵。”他对于某些事情还是不感兴趣,既然郁笛想不起来,他也不多说。 郁笛从床上下来,翻了翻手机消息,组里一大半都请了半天假,数了数没请假的人似乎只有景怡然。他拍了拍脑袋,实在是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自己似乎是吐出来了……难道吐到了景怡然身上? 虽然不愿承认,但有些时候现代技术可以帮他很好地唤醒记忆。 在看完昨晚的监控视频后,男人沉默了片刻,摘下眼镜想搓搓脸,又想起什么似的手停在了半空——还不如让他永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好,郁笛为数不多的羞耻心在这一刻爆炸,飘散成一块一块落在各处,以至于郁笛很久以后自我审视时,都会从记忆的找到这羞耻心爆炸的一段回忆。 郁笛当天还是不舒服,居家办公,周四到办公室的时候也没看见景怡然。 “林姐带她开会去了。”一旁的同事解释了一句。 他被提醒才想起来最近确实有个材料展会,景怡然作为新人被带去见识一下也是正常。林姐是组里资历比较老的一位女同事,林茉言,她带着景怡然郁笛倒是不担心。 …… 场馆里林茉言正带着景怡然一一介绍这些参展商,到某一位女代表时景怡然感到莫名一种熟悉感,对方是短发,穿着蓝衬衫和西装裤,语速飞快、条理清晰,看到景怡然看她,微微一笑,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弗萨尔集团的marketing周司涵。” 景怡然伸手和她握了握手,脑内快速思考了一遍自己是否见过这个人,答案是没有。周司涵介绍了一下弗萨尔的产品,又和她们沟通了几句,景怡然就被林茉言带着去看下一家。 但周司涵也不过是展会的一个小插曲,重头戏依旧是会议上各家代表透出的底来。景怡然坐在台下听着发言代表讲述今年新的变化和作出的新努力时,莫名有一丝热血澎湃感。 那些新的技术、新的方向、新的尝试都像是点燃生命的一丝光芒,虽然微弱,却有带来生机的可能。为了从死神手中夺取性命,总有一群人在拼命奔跑。 听到一半时她忍不住低下头去,擦了擦眼泪,作为掌管生命之力的女神,在人世间见到了凡人的努力,难免会动容。 大家其实都清楚宙斯为什么会让诸神下凡,但像郁笛这种在人间九百年的还是很罕见,一个笼统的“体验凡人生活”就把神踹了下来,多少有些草率。 不过现在,景怡然大概会了解一点了,在人间似乎确实比一成不变的神界要有趣一点。 会议结束后的聚餐景怡然又碰到了周司涵,对方走过来,伸手和她打了个招呼。景怡然已经不算矮,大概一米七的身高,周司涵比她还要高一些,又踩了高跟鞋,看起来有一米八多。 一身正装的女性看着景怡然,蹙起了眉:“虽然这样说有点冒昧,但是我们之前见过吗?” “大概是没有,但我见到你的时候也有一种熟悉感。”她笑了一下,面对着陌生又熟悉的女性有些腼腆。和周司涵站在一起时景怡然更像是个被护着的小姑娘,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慢慢聊了起来,周司涵工作时候语速又快又急,私下交流时候语速则放缓了不少,手插兜有种明朗的帅气。 下午散会时周司涵给了景怡然一张名片:“希望之后还有机会联络。”女孩愣了一下,掏出手机二维码递过去:“那……加个好友吧?” 直到回公司,景怡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周司涵有莫名的熟悉感,她像极了一个包容自己的大姐姐,教授知识、告诉自己哪里有陷阱。 “你们组人回来了。”在阳台放空的万俟寅突然开口,看了一眼脸色不怎么样的郁笛。 “再炫耀眼神好,容易被发现的。”郁笛扶着栏杆远望,从二十六楼看下去,车辆都像蚂蚁,更不要提人,也只有万俟寅这个天赋异禀的才能看到同事回来了。 “说起来,笛子你怎么还护你们实习生和老鹰护小鸡一样,该担的锅她不背,能进步吗?”万俟寅话锋一转,又回到了景怡然身上。 郁笛听到他的话才转过头,挑了下眉:“她来还没俩月,我就放手让她去承担一切?那我做什么吃的?” 万俟寅啧啧两声:“这还不叫护短?你就差在她眼前画个圈告诉她哪儿不能去了。” “我的组员,到时候还是我背锅,禁止你越界管我们组。”郁笛低头去看脚下,发现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谁,又退了回来。 “我这分明算好心提醒,你看看自己,笛子,多少有点不太合适了吧。”万俟寅皱起了鼻子,没见他对别的组员这么关心过,新来的实习生在他羽翼下被护得紧紧的,锅自己背,鼓励倒是给人家,鼓励式教育,多新鲜啊。 “知道,过完节回来她会承担点任务的,还要和你们组有交流。到时候还要多多指教。”他抽完最后一口,冲万俟寅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办公室。 进门时候林茉言带着景怡然刚进来,看到郁笛后打了个招呼,万俟寅跟在后面,觉得郁笛这个时间拿捏得比自己这种看得清的人还好,男人摇了摇头,装吧,大尾巴狼。 郁笛冲景怡然招了招手:“有时间的话来找我一下。” 景怡然还在脱外套,听见他的话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来。” 15.放手 郁笛和景怡然说的事情也不算特别急,只是卡在元旦后春节前的节点,需要她推进个试验项目:“万俟比较熟,你之后有市场上推进的问题可以去找他,”他说完顿了顿,“算了,你别单独去找万俟,要去找他的时候把我也叫上。” “担心我一个人说不清楚吗?”景怡然问了一句。 “一方面是怕你信息有遗漏,”郁笛喝了一口水,“另一方面你去找万俟,不自觉处在低位。但是你如果要去推这件事,是要统领全局的。” “那……什么时候开始?”景怡然收起笔记,看着他。 “不急,前置的信息还需要处理一下,之后会通知你。”郁笛正经起来时候还挺像模像样,景怡然看着他的侧脸,下颌线流畅,连着耳朵都显得可爱。男人扭过脸,就见实习生盯着自己看,忍不住皱眉,压低了声音:“小姐,你这是什么眼神?” “正常的眼神。”她收回笔记,笑吟吟的。 “反正你有事多来找我下,闯祸了也找我,我还能替你背着呢,”郁笛活动了下脖子,朝她挥了挥手,示意景怡然回去,“先做了解,去写一下大体思路给我,做好准备。” 饶是这么说,三天后郁笛在看见景怡然的策划案时,眼睛还是眯了起来。他翻了三五页,觉得胃顶得不舒服,坐在旁边的陈莹扭头看了一眼领导,默默移了移,总觉得他今天脸色不太好。 郁笛的怒气条还没释放,就被开会提醒打断了,男人又看了一眼ppt,抿着唇皱眉去开会。 领导去开会了,组里大家都舒了一口气,景怡然也抽空看了一眼手机回消息。 叶晴给她发了消息,约了景怡然元旦去附近的城市旅游。叶晴是景怡然的邻居兼发小,两个姑娘一起长大,叶晴留学日本,趁着元旦回来,约景怡然出门玩。 “我已经落地机场咯,直接去你楼下等你吧。” 景怡然嘴角不自觉扬起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好,如果我下来晚了,你可以在楼下咖啡厅等我。”她算了算手上的工作,前期的ppt已经交给了郁笛,如果需要修改也要明天了,今天辅助其他同事帮忙分析些资料,应该可以按时下班。 想着她的心情不自觉就好了点,陈莹朝她伸手,招呼景怡然过来分点心。女孩一边吃点心,一边查资料,有说有笑。但这种轻松的氛围也只持续到郁笛开完会,男人走到她身边,抬手敲了敲桌子:“忙吗?不忙的话来一趟四号会议室。” 景怡然擦干净了手,“哦”了一声,跟着郁笛 一起去会议室。 男人把灯打开,顺手关上了门:“坐吧。”虽然郁笛喊景怡然的时候,表面和平常无异,但进了办公室,她却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导师的脸色不是太好看。 “领导,是有什么事情吗?”景怡然坐直了身体,小心翼翼望着他。 郁笛没说话,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过了片刻才打开电脑,找到景怡然发的文件,推过去:“怡然,你这篇是自己写的吗?” “是的,找了一些参考写的。”景怡然点头。 “这个东西费时间吗?” “有一点……参考之前的案例自己分析,对我来说可能还差一点。”她思考了一下,还是谨慎地回答问题。 郁笛推了推眼镜,景怡然听到他叹了一口气的声音:“自己分析的时间耗费多久?”郁笛抬起眼,见自己的实习生沉默不语,语气有些焦躁:“有半天吗?还记得我之前教你的分析思路吗?上次开会时候你哭过,我给你讲过一些内容,但是现在……” 男人斟酌着话语,尽量不伤到她:“我看过了,你的内容分析只是陈述,总结和概括都没有。这是一份有点过于简单、体现不出你思考的作业。” 女孩怔愣了片刻,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回应,嘴张到一半又合上,只是紧紧咬着唇:“但是我……”她已经很努力地思考归纳了。 她的表情有不甘有委屈也有尴尬,郁笛曾经从无数新人脸上看到过这种复杂的表情,但对着景怡然,郁笛难免网开一面。他调整了下语气,看着景怡然低下的头:“怎么了小姐?” “我可以一直给你讲错在哪里,但你不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啊。”郁笛笑了一声,探过头去看景怡然表情。对方还是那副紧抿着唇认真思考的表情,仿佛要把屏幕盯出个窟窿来,她听到郁笛的话,才小心地又抬起了头,指了指屏幕:“但是……这个问题,我已经尽力分析了。” 郁笛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一挑眉:“认真对待了?这个ESG话题你讲讲你的思路。”景怡然不说还好,一说郁笛又感觉自己的胃在隐隐作痛,他通篇看下来,没有一处是体现景怡然自己思考的——就好像她只是把一张饼压扁拍在了上面,饼的材料来源以及销售情况一点都不了解,透着三个字“不思考”。 如果是平常,郁笛大概教教她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一次男人多少有些生气。万俟总是说自己像护犊子一样护着景怡然,但他其实对所有新人都这个态度,只是景怡然会更偏心一点。 不过偏心,不代表着能够无限度地纵容,他看着低着头的女孩,伸手指着材料,看着景怡然。 她回答得磕磕绊绊,时不时还要回忆一下,看着郁笛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难看了,景怡然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神族非得要工作吗?” “可以不工作啊,”郁笛推了推眼镜,“但你做什么,都会经历这种痛苦。从痛苦中迈过去,你才发现自己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是你九百年的经验吗?”景怡然插了一句。 郁笛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不管几百年,至少现在好用。这份ppt重做,节前给我。”该柔软柔软,该严苛还是要严苛,在某些方面这位导师依旧严格到可怕。 景怡然抱着电脑起身努力点头,走出会议室前抬眼看了下郁笛,男人脸色还阴沉沉的,但是已经任命般张开双臂:“想干嘛干嘛吧,不然看你也不想回去干活。” 女孩脸上一瞬间阴转晴,把脸埋进郁笛胸里吸了吸,然后扭头抱着电脑出去:“那我先走了。” “PPT改完。”郁笛整理好衣服,补了一句。 16.好友 景怡然收拾好东西打卡时候已经比正常下班时间晚了十几分钟,等电梯又拖延了一点时间,等她急匆匆提着东西下楼时候已经要迟到二十分钟。景怡然踏出电梯,先听到了一阵钢琴声。 玫狄罗一楼大厅有架门德尔松的钢琴,平常总有人弹几下,倒也不稀罕。景怡然不以意,着急翻出手机急匆匆往外走。随着乐声越来越清晰,她猛地一抬头,琴凳上坐着的人不是叶晴是谁? 景怡然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踩在最后一个音符上,弹琴的女性也抬起了头。齐刘海、过肩发、藕粉色毛线长连衣裙,一股温柔大小姐的气息扑面而来。 叶晴站起身,快步走向景怡然,挽住了她的胳膊:“可算等到你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打量了下景怡然,笑眯眯靠在她肩头,语气里带了几分揶揄:“看起来工作很满意嘛,气色比之前要好一点哦。” “快别提了,”她作势长叹一口气,“下班前被领导劈头盖脸一顿骂,人都麻了。” 叶晴闻言瞪大了眼睛,想要开口批判一番前先看了看周围:“这么过分?之前不还听你说是个人不错的帅哥吗?” 景怡然撇了撇嘴,回忆了一下郁笛的神情:“没说不帅啊,也没说不凶啊。一会儿吃饭和你讲,先去我家把东西放了。” 叶晴从日本飞回来也的确饿了,在车上看着点评app上一家家餐厅,不自觉搂紧了景怡然:“看哪一家都好吃!终于不用看着你发的视频流口水了!”天晓得她每天晚上打开和景怡然的聊天,看着各类美食有多饿。 景怡然划着手机,笑眯眯开口:“那我们吃日料?” 叶晴把手臂从景怡然怀里抽出来,脸上的嫌弃显而易见:“那还是算了。” 两个人最后选了一家口碑很好的本帮菜馆,一边聊工作的日常一边等上菜,又继续回到刚刚那个话题。叶晴看她眉头皱着,替景怡然加了点水:“今天怎么了?” “策划案没做好,被领导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景怡然喝完水才开始吐槽郁笛,但说着说着又发现的确没什么可以骂他的,平心而论,郁笛的确是个很不错的领导,她叹了口气,哎了一声:“算了……是我不够努力,明天还要改ppt呢。” 叶晴看她唉声叹气,忍不住笑了一下:“怎么听完觉得他反而人不错啊。” 说着服务员走了过来,景怡然原本以为是自己的菜到了,结果发现是一男一女走了进来,女性景怡然很熟悉,前不久才见到过的弗萨尔集团marketing周司涵,后面男性比周司涵高出半个头,穿着黑色大衣,走过时还有淡淡的大地香水味。 原本背对着来人的叶晴也扭过头,好奇地看了一眼。她的视线刚好与后面男性的视线相交,又极快转过头,笔直地坐着。 周司涵还是一如既往的干练,微微笑着时候景怡然就感觉心砰砰跳——美得太优雅了,面对面时候也忍不住感慨这种美丽。 “司原?”周司涵回头喊了一下弟弟,发现他正盯着景怡然对面的女孩,浑身散发着一种寒气,女人的视线也落到对面,“朋友?”她说着把弟弟拉着坐下,示意收收眼神,叶晴却始终坐得笔直,眼神都不往另一边扫。她越是这样,对方就越紧紧盯着她,就像是盯着兔子的鹰。 这种视线也让景怡然感到不适,她咳了一声,和周司涵对视了一眼:“您这边……?” 周司涵看了一眼弟弟,对方收敛了眼神,低下了头:“抱歉,想起了一些事情。” 有这尊瘟神在一旁,景怡然和叶晴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思,景怡然尽量遮挡住周司原看过来的视线,抬头不客气地对视回去,带着点威胁。别人害怕就算了,景怡然当然是不怕他的,岂止是不怕,甚至想直接打他。 这家餐厅的确是味道正,红烧肉与熏鱼都做得极好,但两个人的心思似乎都没有放在菜上,景怡然终于没有忍住,头转向周司涵那一桌,面色不善:“请问这位先生,一直看着我朋友是为什么?” 周司涵也看着弟弟,眉头皱着:“司原。” 男人转过头,笑了一下:“抱歉,女朋友从进来就没和我说过话,我有点难过。” 一直沉默着的叶晴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周司原:“周先生可能是记错了,我和您三个月前已经分手了。” 只是简单两句话,让景怡然和周司涵都愣住了,整个餐厅的目光仿佛都汇聚到了两个人身上,连着景怡然也感觉到焦灼。 “叶小姐单方面提出的分手,我并未答应,在我看来不具有效力。”周司原也站了起来,要往前走的时候被周司涵拦了一下,姐姐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冷冰冰的:“坐下。” 景怡然伸手握住了叶晴的手,有些后悔选了这家店,才把叶晴放在如今这种尴尬的位置。叶晴反手覆盖住朋友的手,冲她笑了一下。 景怡然感受了一圈周围的视线,整个餐厅的人目光都投向了这里,有几个恨不得抻长了脖子过来看的。景怡然感受到了,周司涵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用眼神示意周司原坐下来:“不管怎么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吃饭吧。” 这顿饭被拉得无比漫长,如若不是菜下面有个小炉子坐着,估计连着寒气一起吃进去了,等到周司原不急不慢放下筷子,周围桌子都翻台了两次。 叶晴站起来,拿着外套,周司原像是本能反应似的,也站起来了,死盯着叶晴不放。 “怡然,我去和这位……周先生说几句话,稍等我一下好吗。”她说话始终是温温柔柔的,日语发音往软腭靠,连带着叶晴说中文都显得过分温柔。一对比,旁边黑大衣的男性仿佛是个阎王爷。 周司原跟着叶晴出了餐厅,看她掏出手机搜附近的打印店,一把抢过了女人的手机:“我不签,要签你今天除非把我手打断。”他比叶晴要高不少,女人甚至要仰起头看他。叶晴看着他的手,笑了一下:“绳子没磨够还是手铐没带够,和主人这么说话?” 17.音律 两个人从外面回来时景怡然在和周司涵聊天,没有因为叶晴和周司原的事情影响到。周司涵打量着她,笑了一声:“我们之前真的没见过吗?见你总有种熟悉感。” 景怡然也笑:“我也觉得很熟悉,这算不算一种默契?” “我觉得是算的。”周司涵举起了酒杯,餐厅里的灯光从上倾泻下来,给周司涵拢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明明是短发,景怡然却在一个晃神间仿佛看到了周司涵长发的样子——金色的长发垂落下来,金色镶边的白色长裙垂下来。周司涵注视着她,也扬起嘴角,她往外瞥了一眼:“他们回来了。” 景怡然愣了一下,她倒是不惊讶叶晴回来,只是诧异有人比自己的反应还要敏锐。她能觉察到是担心叶晴出事,放了一粒种子定位,但他们还没走到门口,周司涵就发现了,比景怡然还要快。这种不知道算第六感还是提前预知的能力让景怡然微微侧了侧头:她真的没见过周司涵吗? 叶晴回到景怡然身边时候鼻尖有一丝丝的红,大概是在外冻的,再仔细观察也没有别的变化了;而一旁的周司原脸色看着比出门时候还要差,但没有再起争执。景怡然婉拒了周司涵请客的行为,和叶晴一起走出了餐厅。 十二月末的湖市空气里都泛着潮意,景怡然活动了一下肩膀,不太喜欢这种潮湿的气候,这让她想起靠近冥界时候那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冥界确切的说不在神界之内,但受神族的统治。在神界与冥界的交界线就是潮湿而阴冷的,在冥界那一边的植物永远不会生长,里面唯一的活气大概就是从阴冷黑暗中走出的神族。 哈迪斯,或者说,郁笛,或许从那时开始就病怏怏的,一副气都上不来的样子。他的黑眼圈要比现在轻很多,当时最多算是阴郁的神,但在神界时候的郁笛穿得比现在要暴露不少:黑色的特殊材料只包裹住了他的脖颈和锁骨以上,流线型的布料向下,缠住他的侧腰,再向下包裹住下体,衬托出腰细腿长的身材。黑与白的冲撞过于明显,衬得郁笛露出的胸膛与腹部都无比性感。 不过,他的脸色倒是一样的不好看,当然,这不是宙斯的惩罚,也不是某个神的惩罚,而是每年固定的神族OKR。所有神族的功绩被最高神记录在册,巨大的金色机器用一行行神族也看不懂的特殊计数方式吞进信息,最终在年末输出结果。作为冥神,哈迪斯必须承受死亡的侵蚀,在生与死的夹缝中生存,这是他在高位应承受的。 每年的神族年会上宙斯、波塞冬与哈迪斯共坐上位,宙斯贪色、波塞冬好战,唯有哈迪斯一脸睡不醒的疲倦表情,他一个人坐在王座上,基本不与其他神来往,见到景怡然这类与生命有关的女神时更是退避三舍,示意她离自己远一点:“别过来,可能会影响到你的考核。” …… “怡然?”两个人站在奶茶铺子前,叶晴看着她出神的表情,忍不住开口,“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似乎突然冬天了,”景怡然叹了口气,“要不过年前我和你去北海道玩吧。” 湖市湿冷,却基本没有雪,景怡然想看雪只能去更北的地方。她在人间是温暖的南方城市里长大的姑娘,既贪恋这份湿润的温柔,又渴望瑞雪覆盖下的生机。 “好呀,只要你领导放人,我都可以。”叶晴接过店员手里的打米麻薯奶茶,递给了景怡然,叶晴点的是水牛乳抹茶,捧在手心吸了一口感觉味道的确好,人也放松下来,语气温温柔柔的。 “不过……今天你那……前男友,他也在日本吗?”景怡然想起了吃饭时候的情景,替她觉得不安,又回过神来,“对了,你还没坦白交代!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周司原其实……不是我男朋友,”叶晴捧着奶茶,似乎是在想从哪里说起,却忍不住先叹了口气,“我们俩是合约的伪情侣,结果合约到期了他反而不愿意结束,一直拖到现在。” “他一直缠着你?”景怡然眯起了眼睛,她就觉得那男人不安好心。 “你记得我和你聊天时候说被只猫咪碰瓷了吗?那只猫就是他家养的,黏人得不行,他主人也一样,借猫上门。”叶晴回忆了一下周司原主动捆着来找自己的样子,又想起他跪在自己脚下求着要射的脸,说完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又喝了一口奶茶。 把豹子训成猫、训成狗、训成流泪的哭包,似乎确实是自己不对。 “那你们伪装是为了……?” “略微有些复杂,我回去和你讲吧。”这事情的确蛮长,就算就着北风讲,也要吃满肚子的冷风。 两个人往前走着,一个温柔一个优雅,引得路人频频回头。景怡然的心思当然不在这里,本来两个人要直接回家的,但听了叶晴的描述,她临时改变了主意,有家熟悉的清吧就在这附近,两个人去喝一杯,可能更符合现在的情景。 …… Liepen酒吧,在铁锈和混凝土拼接的走廊后,柔和的光芒洒在颇有年代感的家具上。 今天放的是香颂,慢慢悠悠又缠缠绵绵,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翻着酒水单,也不急着点单,而是慢慢浸入温泉一样浸入音乐里。 等到点完单,叶晴捧着脸看向景怡然,冲她笑了一下,笑得女孩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 “看你很可爱。”叶晴眉眼一直弯弯的,在灯光下更是衬得眼波流转,日式妆容的温柔甜美仿佛加大号加特林,把柔和甜不要钱似的往外撒,杀伤力成倍增加。 “那当然。”景怡然也笑了一下,有些矜持又有些小得意。今天景怡然熟悉的那位调酒师不在,客座调酒师在吧台前娴熟地摇晃着,配合香颂仿佛有某种魔力,居然让人的心也跟着跳起来。 两杯专属特调放在桌上,景怡然那杯上面有鲜花,而叶晴那杯则是奶盖与饼干做成的音符,仿佛呼应着心跳声。 18.死亡 叶晴伸手拿起那杯特调,要与景怡然碰杯,女孩动作有片刻的停顿,还是举起杯:“干杯!今天你可要好好和我讲讲前因后果。” 调酒台后的女性往两个人的方向瞥了一眼,她的过肩发被鲨鱼夹抓起来,有几绺垂在脸颊两侧。黑色的小香风针织外套与同色喇叭裤衬得她身材纤薄,腿又直又长,一通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更是让不少顾客的目光往她这边汇集。 叶晴大大饮了一口,连着奶盖与酒精一并摄入,酒体顺滑又带着淡淡奶香味,她手撑着脸颊,仿佛组织了一下语言:“一开始我是在一个游戏上认识的周司原,我们两个算是……固定队搭档吧?”叶晴斟酌了下用词,来形容她与周司原这段畸形的情感关系。 “后来被只猫碰瓷了,大概是我那个房子有什么魔力,猫叁天两天往我这边跑,我就跟他越来越熟。那猫是他外婆养的,周司原外婆生病的时候他来找我,和我签了伪情侣的合同,后来他的……”叶晴呵了一声,“你知道,男人总有放不下的白月光,他的白月光也来看周司原的外婆。我觉得没必要续约,就终止了合同。” 景怡然眉头都皱起来,唇半张着:“你离开得好啊,这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还有脸出现在你面前,早知道我应该打他一顿的。” “我也不喜欢叁心二意的,但有的人可能确实是……喜欢自己得不到的。我和他终止了合同,周司原反而从东京追到这里……不过也可能是巧合吧。” 熟悉的名字多次从这位温柔的女性口中被提及,客座调酒师没忍住多看了几眼,趁着闲暇时候掏出了手机,点开了聊天框:“你回国了?” “司原:嗯,怎么了?” “没什么,遇见个你可能熟悉的人。” “司原:蒋瑶舟?我和她已经没关系了。” 女人又看了一眼角落的两个人,回他消息:“不是哦,是个很温柔的日系女孩,眼睛很大,很温柔的那一挂。” 这一次回她的不是消息,而是一通语音电话,周司原的声音罕见地有些急:“小姨,那个女孩是不是齐刘海、耳朵有颗小痣、说话时候声音往后靠?她在哪?” 被周司原称作“小姨”的女性又往那边看了一眼,确认她还在,倒是没急着报位置:“我也不确定,可能是看错了……” “小姨,能不能让我亲眼过来看一眼,我就确认一下。”周司原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脑,顺着信号定位说话人的位置。武藏尤利奈听到对面敲键盘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小子是不是在追踪我?” “你定位到我这里也没用,她又不在这里。” 那头敲键盘的声音停了一下,武藏哼了一声,再抬头时候却与景怡然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握着手机和景怡然笑了一下,对方才收回了目光。挂了电话后的武藏端了两杯酒径直朝这一桌走过来,景怡然看着她,有些警惕:“您是?” “抱歉,”眼前明艳的大美女把酒放到桌上,“我不是有意要听到两位美女的对话的,但是忍不住想打扰一下,您说那位司原,是武藏会社的司原吗?” 叶晴抬起头,听她问完才开口:“抱歉,我不认识您说的那位,可能是重名吧。”她笑得温柔,又极为真诚,倒显得武藏有些冒昧。 “原来如此,那是我冒昧了。” 叁个美人坐在了一张桌子上,景怡然心头那种不安感倒是消散了几分。酒吧的音乐绵长又暧昧,仿佛用音符构筑了一张软绵绵的网,让人沦陷其中。 叶晴用手撑着头,似乎是有些醉了,武藏的话匣子倒是打开了,拉着景怡然说着什么。两个喝醉的人最后结伴去了洗手间,景怡然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昏昏沉沉的。 等到两个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中,景怡然才趴在了桌子上,借着醉意拨给了导师:“喂,导师,我ppt改不完了怎么办啊?” “我就是不会写嘛,就想借你帮帮我……”她似乎是也醉了,颠叁倒四的话都说不清,郁笛那边倒是沉默了片刻:“你在哪里?” 景怡然报了个地址,又闭着眼假寐。 她能感受到那份令人不安的节奏越来越激烈,像是被灌住了肾上腺激素,一路狂飙。而在一个角落里,一团模糊的轮廓正抓紧了心口,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额头滚落。感受着越来越强烈的节奏,轮廓不断膨胀又收缩着。 他果然没有预料错……只要获得了生的力量……他便可以突破这轮廓的束缚…… 但是……这团阴影感受着愈发剧烈的收缩,每一处肌肤都滚烫,仿佛是被撑到了极致,而那些源源不断的力量就像烈火灼烤着自己,让肌肤变得 干涸、刺痛。肌肉被不可阻挡的力量向两边撕扯着,从骨骼上剥离,一丝一丝一缕一缕,猩红充斥着五感,连带视野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朦胧。 在朦胧里,有一瞬间的错觉产生,自己是贪吃的蛇,自己的猎物正以一种自己无法承受的速度膨胀着。为了避免涨破而死,这团朦胧混沌的轮廓从音响的角落里飞出,朝着生命源泉涌去。 只不过他刚一现身,就听闻“喵”一声,一个灰色毛衣的男人抱着一只黑猫站在阴影里,逃无可逃的轮廓被猫衔在口中,奄奄一息。 站着的人正是急匆匆赶过来的郁笛,乌尔兹克也被一并带过来。男人去扶住景怡然,发现她没什么事情之后松了一口气:“我送你回去?” 景怡然往回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了,朋友陪我呢。而且……”她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狡黠,“我要回去改ppt的嘛……” 19.bodychain 武藏和叶晴回来时周围又恢复了宁静,只有武藏的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响着,电话另一头的男性焦急地盯着面前的屏幕,却又不敢往定位的位置靠近一步——如果他这样做了,就不只是能不能见面的事情了。 这一夜,有人焦虑,有人好梦。 八点,闹钟把郁笛唤醒,他勉强摸到床边上的眼镜,睁开眼感觉头痛欲裂。昨晚和乌尔兹克抓着那团轮廓审了大半个晚上,处理完已经是早晨六点。清晨的鸟鸣声无比清脆,反而让郁笛的头更痛。 他起来接了杯温水喝,感觉一走动太阳穴针扎似的疼,乌尔兹克正蜷成一团在猫窝睡得踏实,郁笛瞥了一眼,心中有一瞬间感觉不爽——当猫确实比人轻松不少。 不过比起熬夜的头疼,更让郁笛头疼的大概是今天要穿的这个东西。 昨天景怡然那种表情,就差把“做得好要奖励”这六个字写在脸上了,如果是其他下属,大概郁笛会不屑一顾,但景怡然不行——一方面,她与自己同为神族,郁笛看她多少有些对年轻神族的关照;另一方面,郁笛也确确实实明白,在之前长久保持着处子身唯独到景怡然这里就破例,并不是意外。 他真是一个……肮脏又会算计的神…… 男人叹了一口气,揉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感觉最近神族的打分略微严苛了些,生与死在他身体里冲突,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疾病来——郁笛当然是不能去看普通医生,要是普通医生,光是看他身体里各种各样的毛病,都要把郁笛喷个狗血淋头。 他叹出今天的第二口气,打开那个花朵一样的盒子,小心捏起来细细的链条。在深蓝的天鹅绒幕布映衬下,碎钻与金银闪闪发光,就像是天上的星辰……或者,最高神的谜语。 郁笛把那几根金属链条捏起来,他倒是会用,只是觉得景怡然确实是有些不同于其他小姑娘的心性在里面。 闹钟又响了第二遍,按道理这才是郁笛正常起床的点,早起不过是为了这难缠的链子罢了。 他看了一眼图示,伸手脱下了自己的睡衣,连带内裤都一并褪下。郁笛习惯了冥界的湿冷,但冰凉的链子接触到身体时他还是打了个哆嗦。 系在脖颈上的body chain长长的,绕着他的脖颈,亲吻男人的喉结,又垂坠在两乳之间。 还有一根,是要从胯下穿过。 冥神在房间里确认乌尔兹克不会突然醒来,才抬起脚,把链条从自己两腿之间穿过去,然后向上提,在某个地方绕过一圈。郁笛扭身去系上搭扣,他的腰窝在灯光下显得额外诱人,想让人把手按在那里,抓住了做出些神界常有的行为。他还在神界时,神族不管男女,都有觊觎他身体的,不过想是一方面,被冥神周身缠绕的亡气搞得不敢靠近,又是另一回事。 估计只有景怡然这种生命充沛的,才敢在冥神面前横行霸道。 但是……也很好,他甘愿。 搭在大腿上的body chain颇为合适,那条缀满了碎钻还刻上了哈迪斯名字的长链就在他腿间摇晃着,而脖颈处则看起来与普通项链无差。 他挑了件在锁骨下开拉链的白色毛衣出门,洗了个脸,发现脸白得像擦了一层粉,一点血色都没有。 …… 到办公室的时候,景怡然迫不及待站起来要报告ppt,郁笛却摆了摆手:“先等等,我有个会要去开,先把文件发给我吧。” 会议上万俟和张纭都在,郁笛惨白着一张脸还要和其他人battle,年关将近,考核与绩效都压到了他们这些小领导的头上,明年Q1的绩效制定也要抓紧,郁笛一想到这些头都要炸了。 一上午的会开完,倒是张纭先把他喊住了,女人看着郁笛惨白惨白一张脸,眉头都要吊起来:“你干嘛去了,年底也不能这么熬,怎么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郁笛干笑两声:“昨晚失眠了,今天早晨才睡着。我没事,中午再睡一会儿就好了。” 别人他倒是能糊弄过去,张纭像他亲姐姐一样,怎么也不敢造次。 张纭和他在阳台坐下,打量着他,叹出一口气:“ 我认识个姑娘,年纪比你两岁,各方面都挺好的,有时间要不要及见一面?” 郁笛愣了愣,摆摆手:“算了,年底该加班了,和人约出去浪费人家时间。” “年底再忙,你也要劳逸结合,你看看你今天都什么样子了,Neo看你都不敢多说话,怕风一吹你就散架了。” “而且你看看你,万一突然病倒了,总不能指望你家猫给你叫医生吧?”张纭看他脸色都觉得吓人,起身给郁笛倒了杯热水,“也只是吃个饭,又不是要你一见钟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郁笛没办法,只能答应了周四和人见一面。 一直忙到下午,男人才有时间看景怡然的ppt。实话实说,比上一次好得有限,郁笛太阳穴那针扎一样的疼又开始了,他看了半天,还是把人叫过来了。 大概是不方便大庭广众纠正景怡然的错误,郁笛想了想还是把人喊到小会议室。景怡然关上门,看到郁笛脸色不太好,放轻手脚走到他身边坐下。 郁笛捏了捏眉心,在投屏上打开景怡然的ppt,调整模式勾勾画画:“PPT我看过了,比之前要好一点,但是这些内容还差一点。” 他声音不快,几乎是强撑着给景怡然讲,今天一天都没休息,就算是自己也快没力气了,更何况身上还有些让人难以忽视的东西。 一张讲完,景怡然突然起身,直接坐到了郁笛怀里,伸手拉开男人锁骨下的拉链,勾着那条body chain拱在他怀里,耳侧贴着他的胸膛,认真听了听,然后皱眉抬起头:“导师,你是不是有点太勤恳了?” “冥神大人,你再这样容易猝死的。” 20.生命力量 郁笛被她抱着,感觉怀里多了一团热乎乎的火苗,又软又热,不自觉抱紧了点,任凭景怡然拉开他的拉链又拉上。 “东西还没做完,我倒是也想休息,工作不允许。”他把下巴垫在景怡然的肩膀上,手上继续动着,絮絮叨叨圈出景怡然PPT里实在让人难以接受的内容,看起来像是能够在工位上坐到猝死的那一类。有景怡然窝在怀里,郁笛身体里那些冰冷被一点点祛除,身体也慢慢暖和下来,脸上多少有了点血色。 郁笛比其他人都更知道自己身体的状态,也知道那台巨大的机器上刻下了冥神怎样的考验。 不过也正是知道经历的考验,所以才更要咬牙坚持住。 景怡然做了三十多页PPT,郁笛给她圈注了一半,女孩一直窝在他的怀里,像是有小羽毛搔着心尖,或者是一汪回复生命的温泉,身体舒服了不少。青年拿起杯子喝了口热茶,再继续往下修改时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手腕,白皙细腻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抓着郁笛的手放在唇边。 她的唇瓣柔软,热度顺着冰凉的指尖传来,景怡然淡淡的口红落在郁笛的指尖上,染上一点红色:“冥神大人,稍微体谅我一点好不好呀,我一共这么一点点力量,你还要这么消耗,我要没力气了。” 景怡然的语气九分是撒娇,只有一分半真半假。 郁笛闻言松开了她,语气里罕见地有几分歉意:“抱歉……”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景怡然修长的手指捏住拉链,郁笛胸前的肌肤缓缓展露在她的面前,冥神的肌肤细腻光滑,用手一抓容易留下红印子,“您知道我的意思的,是吧。” 大概是沉默得太久,景怡然还是没有绷住,在拉链口里勾住那条body chain:“是给我的奖励吗?” 她说话时候整个脸都埋在郁笛胸膛里,景怡然能够感受到他微凉的肌肤,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两下,手指抚摸着景怡然的后背:“明晚?” “今晚不行吗?” 头顶传来一阵笑声,郁笛的声音还是那么欠打,好歹不算虚弱了:“可是我身体不行啊……” “我难道要你动吗?你只要乖乖吃就好了呀。”景怡然眯了眯眼睛,露出个笑容来。 …… 托景怡然力量的福,下午还算好过。景怡然给叶晴发了消息,说今晚不回去了,对方也很快回她:“我刚想和你说,晚上有之前同学约我吃饭不回来了呢。” 两个人又说了些注意安全玩的开心之类的话,额外提醒了一下那个“前男友”周司原,景怡然才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她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发现郁笛还在被拉着开会,她索性先走——这倒也不奇怪,如果两人一起下班,那可能才容易有流言蜚语出现。 她下到一楼,去外卖柜里取了蛋糕,这还是郁笛买过的一家蛋糕店,既然他挑过,口味应该错不了。 阳江将湖市一分为二,玫狄罗在西岸,郁笛家虽然离公司近,但也在东岸了,景怡然还要坐地铁倒过去,算算时间,等郁笛开车过来估计刚好。 开门换鞋,乌尔兹克自然是不在的。景怡然扫了一圈,发现男人家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在客厅里垂着一个高高的秋千,从二楼吊下来,用藤蔓编织着,颇有一番巧思。唯一美中不足大概是,这藤蔓是干掉的,如果是鲜活的,大概景怡然会更喜欢,就像回到了神界一样。 但她也不能强求郁笛,毕竟能有植物在他手中不死已经是不易,再为难郁笛……女孩想了想他那病怏怏的脸,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去。 今天她听过郁笛的心跳,感受就是如果冥神再不补充一些生命的力量,可能撑不了多久。谈不上心疼,景怡然只是还不想这么早失去肉体契合这么好的异性。 女神伸出手指,在高高的秋千上点了两下,枯萎的枝条便开始重新抽枝发芽,裹挟着整个干燥的秋千焕发生机。她将手掌落在尚有些纤细的藤蔓上,轻轻拽了拽,藤条迅速变得粗长,可以撑住两个成年人的体重。 她刚把蛋糕盒子打开,后脚就响起了开门声,郁笛的脸色看着比上班时候还难看不少,他没走几步路就摇摇晃晃,还是一条藤蔓伸过来,牢牢地扶住了他。 大概是有东西支撑着,郁笛也不再强撑,一滩烂泥一样被扶了过来。他往沙发上一瘫:“这群狗……”郁笛刚想骂人,意识到还有人在,硬生生闭了嘴,他还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失控。那种张口国骂摔东西闭口开除警告的管理者也有,但郁笛是一贯的好脾气,控制情绪的能力一流,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生气太耗精力,他还不想早早就到下一世。 但这次争得确实让人心力交瘁,张纭不怎么参与这次资源的分配,倒是其他部门相互踢皮球,又不敢摊开了说,郁笛原本就难受,强撑着身体咬着牙开完会,语气罕见地凶,整个人都透露着不好商量的气场。 一群人围在会议室,global meeting差不多要把全世界的大话都说一遍,等到他从会议室出来,已经是满身的冷汗。 景怡然切了块蛋糕过来,本来想递给他,发现自己导师累得没什么血色,知道他维持这个皮囊也不容易,伸手搭上郁笛的手腕,轻轻拍了拍,声音也柔软得像一团棉花:“休息下吧。” 一团柔软的力量从景怡然指尖扩散开,像是轻柔的水波,熨帖地抚平郁笛身上的不舒服,他的头发乌黑,垂到肩头,又迅速落到腰间,越发衬得脸色惨白。 青年突然反手抓住了景怡然的手,扣紧了她的肩膀:“可以了……” 藤蔓缠住郁笛,抱着两个人往藤蔓秋千处荡去。